江吟婳抬袖躲那玉佩,没想到那大汉如此粗暴,以为自己必被砸无疑,却不想一直沉默的蓝信,挡在她前面。“哐当!”蓝信的额头被砸出一个血坑。“是不是假货另外说,可你不该伤人!阿附拿家伙!”江吟婳扶着蓝信去坐下,命店员和掌柜拿来看家的大刀,她售卖的都是贵重物品,为了避免强盗什么的,自然会有家什备着。这样气势的江吟婳,李乾徵还是第一次见,在不远处的酒楼静静地看戏。大汉见刀都拿出来了,赶紧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显然,江吟婳面对你这样的泼皮,有些伤脑筋,命人去抢来他手中的玉佩:“若是这真是在这里买来假货,我定会赔你三倍,但我要先鉴定。我又不是不认账,你何必这样无赖?”地上的壮汉打着滚,还是不住地大喊,街上围观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有人喊了声。“天哪,看到没有,百萃店卖假货!以后别来买东西了!还是去汇海店买吧!”渐渐地,这样的呼声四起。江吟婳不管他们,端详着手中的玉佩,成色暗沉,完全不晶莹,她伸手摸了摸玉佩的表面,便把玉佩扔在地上,碎成了三半。“看到没,这黑心老板打算销毁证据,不认账了!”人群中,之前那人又喊了句。“不是我不认账,而是这玉佩根本不是出自我们百萃店的!这样假的玉,我们从来不卖。”“可我就是在你们百萃店买的啊!还说你们不卖假货!”大汉吼出声,他越吼,吸引的人越多,闹得越大。江吟婳看出来了,这人是来找茬的。她也不恼怒,让阿附去端来笔墨,在碎玉上画了几笔,在命人拿来她家店里的真玉,又画上去几笔。众人不知道她在干嘛,却见这位极美的老板袖子轻拭假玉,墨迹擦不掉,再擦拭真玉,墨迹一擦就没了,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看到了吧,我家的玉用了独特的制造方法,极其防污,你这玉啊,不仅成色假,而且和我玉完全不能比。你若是被人派来诋毁我百萃店的,就该提前做好功课,研究下我家玉的性能。”起哄的人群,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也平息了不少。大汉被戳穿,打算把撒泼进行到底,转头就推翻存放玉佩的柜子,还拿着板凳四处砸,门口也挤进来四个壮汉。“兄弟们,这家黑心店卖假货,还不承认!给老子砸个稀巴烂!”五个人疯狂地砸着东西,拿刀的阿附掌柜和柜员,终究是不敢伤人,都在征询江吟婳的意见。“住手!”江吟婳低喝,声音脆脆的,她宛转蛾眉,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惊怒,“阿附,抓住他们,若是砍伤了,算我的。我会赔医药费,只怕你们这些有心闹事的人没命拿。”黎健等人都是第一次见江吟婳生气,可她生气,人都是静若处子般端庄地站在原地,雪白的脸蛋蒙着层绯红,咬着牙,也不会失去理智,大声尖叫。大汉见江吟婳动了真格,几人都有些害怕了。“啊!”一声惨叫。鲜血四溅。不知从何飞来的匕首插在了大汉的肩膀上。李乾徵来了,绣莽虎银丝勾勒的官靴跨进门槛,丰神俊朗,瞳孔里带着深不可测的幽邃,目光冰冷看了眼大汉。大汉等人不知此人是谁,可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却都感觉脖子很凉。作者有话要说:众人:王爷把王妃和男宠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啊,像这样男女通吃的人不多了……李乾徵:“……”有苦说不出。推荐接档文《难敌她风情万种》子欢的接档新书《难敌她风情万种》,戳我专栏,已存稿十万,放心收藏~尚书府突然多了个神秘 的二小姐,渐渐的 ,京城权贵都喜欢去找她,状元郎和她吟诗作赋、将军和她讨论战争谋略,侯爷还与她共游山水。这位二小姐迅速成为京城女人的公敌。凡是有前途的青年才俊,都对她青睐有加,可愁坏了未婚女和媒婆。有人塞钱给她:三千两,离开我儿子;有人把她堵在小巷子:以后不准去见表哥…在大家都很烦忧时,卓宁妤进宫选秀,全京城松了口气。恐红颜祸水,惹臣子内斗,蓄谋已久的摄政王将她拎出皇宫 ,戳了戳她眉心:“将军侯爷皆属本王麾下,新皇十岁,你报仇找他们没用。嫁给本王不就得了 ?”每个勾搭他的女人死相都异常惨,卓宁妤哪里还敢打他注意…摄政王眼眸微眯:“放心,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家破人亡、受尽苦楚的她,红了眼圈。阅读指南:双洁。治愈系恋爱,彼此忠诚。1v1。很会撩的落难心机贵女x冷淡铁血的温柔权臣作者查阅了大量心理学和感情方面的知识,可能你在书里能学会撩到各种男神的方法哈哈哈哈☆、蠢蠢而动“这下是真的杀人了!”大汉捂着流血的胳膊,大声尖叫着,长得五大三粗却一点疼也受不了,阵阵哀嚎,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余几个闹事的,也被吓愣。可转念想到丰厚的闹事报酬,又壮了壮胆子,反正他们常年干这个,也不是第一次见血。“老板,这就是你雇的人,要杀我们灭口吗!”几个人叫嚷着,凶神恶煞地朝江吟婳步步走去,毛孔粗大的脸上尽是威胁,压低声音沉沉地开口:“若是你愿意私了,出点钱也是可以解决的。”江吟婳脸白了几分,算是知道了,这群人拿着雇主的钱来砸场子,还想在自己这里威胁一笔钱。“要不然,老子就放把火烧了你这里!”李乾徵素来阴晴不定的脸上,有些浅而已见的冷意,直身而立,动作极快,几乎只看到一道虚影闪过,砰!想近身恐吓江吟婳的大汉被踹飞三米。直接滚到了百萃店的大门口了。江吟婳微张丹唇,也有些惊讶,下一秒,李乾徵身后十名暗卫现身,全部抓住了那些闹事的大汉。一片咔嚓声过后,大汉全部手脚骨折,哀嚎遍野地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李乾徵不耐的蹙眉,何迹便会意,命人堵了那些人的嘴巴,瞬间清净了不少。看到围观者纷纷后退几步,忌惮的很,偷偷捂着嘴巴悄悄讨论:“这人谁啊?”“难道是这美女老板的姘.头?”“嘶。”江吟婳吃痛,埋头看了眼雪白的手腕,许是被刚刚大汉砸东西四溅的碎片伤着了,刚刚一直都在对峙,情绪激动,这才没有察觉到。“小姐!你的手!好多血啊。”慎之心疼地走来,焦急的很,狠狠的跺跺脚,盯着那些狼狈不堪的大汉道:“我家小姐金枝玉叶,你们竟敢蓄意挑事,就等着遭报应吧。”大汉们瞧这架势,猜到惹了不该惹得人,连忙吚吚呜呜求饶,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几乎让他们昏过去。“伤着了?”李乾徵转身,神情淡淡的,一双丹凤眼睨在她流血的手腕上。只见皓白如雪的皮肤上,破了皮,血肉外翻,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有些严重。江吟婳痛哼了声,死咬着牙,丝丝凉气浸透五脏六腑,说不疼是假的。从小被江将军保护的很好,几乎就没有受过伤,此时,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皱巴巴的,眼里汪着泪光。李乾徵皱眉,直接攥住了她的左手,盯了眼,从袖中掏出个翡翠瓶,掐去盖子。这一串动作,李乾徵几乎没有思考过,药粉均匀地抖落在伤口上,疼痛瞬间消失一半,江吟婳拧紧的秀眉这才缓缓舒展了。她抬头,见身姿伟岸的男人,半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映照在光中,丰神俊朗,剑眉飞鬓,气质绝然,显然是很少给人上药,所以一瓶药撒的满地都是。不会儿,李乾徵看了眼慎之:“还不给你家主子包扎?”慎之赶紧过去了。“是谁让你们来闹事的?”江吟婳走去大汉的身边,将受伤的手腕搭在右手上,眸光粼粼。何迹扯去那大汉嘴中的布条,大汉却不语,似乎不愿透露姓名。“待会儿把你们送去官……”江吟婳极有耐心的相劝,一狠心想把他们交给官府处理,这话还没说完,李乾徵随便捡起柜边的金簪,大掌一抖,射出去。“噔!”穿破大汉的头皮,刺进他离头顶咫尺之距的地板里面,砸出个不大不小的坑。恐怖的内力。“我说我说!别杀我!”大汉吓得爆汗如雨,“是汇海店的老板!他说百萃店在京城东南北都有收益不错的分店,干嘛还开在西街抢他生意,所以要我来找茬,败坏你们的名声!”汇海店,江吟婳是有印象的。“移交官府处理吧。”江吟婳移开眸光,瞧了眼店内的陈设被破坏的差不多了,道:“你们还要赔钱给我。”“啊?”大汉慌了神,这百萃店都是名贵物件,哪里是他们可以赔的起的?连忙磕头求饶,“小姐啊,都是我们眼瞎,都是我们这些废物猪油蒙了心,看您也不是差钱的,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不可以!”江吟婳音色轻柔,动听悦目,让人听了宛若小泉流水清风习习,可她语气很是坚决,少有的严苛。“你们砸了就得赔,难道因为你们穷,我就必须放过你们?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也是我辛苦营生的事业。”还以为她会软弱地失去原则,不知自保呢。李乾徵倒是没料想江吟婳竟也有这面,深沉墨瞳里起了些许兴趣。不会儿,官府的人来了,抓走了这群闹事者。哄闹的人群也散去了。店员打扫着乱糟糟的店铺,阿附走来擦擦汗,忙不迭地端茶送水,对黎健雪芝蓝信等人道。“请上座!老板,对不起,让您受惊了,是我没有管好店铺。”“不关你事。总有人会找茬的,好在这次,有……”江吟婳刚刚想说王爷二字,但此时人多眼杂不适合暴露他的身份,便道,“有老爷帮忙,想来以后也没有人敢随便找茬了。”阿附点点头,他知晓江吟婳和面前的男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更是恭敬守礼了。眼见事情处理好了,李乾徵便抬脚走出门外。江吟婳盯着那孑然独立的背影,脚尖朝前迟疑地动了一步,便急忙小跑追上去,芙蓉色衣袖翩飞,纤纤身段挡去了他的去路。小美人,拦他了。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身前是飞扬的鹅毛大雪,漫天纯白,女子长相雅致倾城,口中哈出热气,将她脸蛋越发衬的朦胧美,大氅的银色貂毛领口,轻盈地随风抚过玉颈。他墨眼如漆,浑身僵了几分,这一眉一目的温柔气质,像极他冷宫中受人欺辱的母妃。母妃也是很温柔如水的女子。瞬间,喉咙仿佛被无形的大掌掐住,他心底的负面情绪蠢蠢而动。“谢谢。”江吟婳嫣然一笑,朱唇齿白,清清艳艳,柳叶眉弯弯,很是和煦动人。李乾徵嘴角牵动了几下,心便像扎了根刺那样,语气冷的让人如至冰窖:“谁让你笑了?”她的笑尴尬地停了。她想,李乾徵大概是不喜自己,即使说话态度不好,但也帮她解围了,又给自己上药,还是牵强地笑笑。“总而言之,谢谢!”音毕,江吟婳便转身垮脚离开了,身后的慎之连忙撑开青山远黛水墨画式油纸伞,跑去给她挡雪。见那女子在地上逶迤出的脚板印,李乾徵面上又冷三分。他的母妃,十八年前被人诬陷,母氏全族被流放边疆,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正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苟且度日。拳头猛然紧攥,面上的冷意愈多,气场越是骇人,一步步走回府,何迹黎健等人,愣是大气都不敢出地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江吟婳先行了几十步,似乎察觉到身后男人的变化,她神色也不大好看,只白着脸,不言不语。“小姐,这王爷的性子好阴晴不定啊,之前还帮您上药什么的,转眼又那么冷淡。”慎之嘟囔着,“不过您别伤心,我觉着王爷……肯帮您,证明多多少少还是在意你的呢。”刚刚肯李乾徵的态度有变化,慎之狂喜不已,可过后又那么冷,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江吟婳微乎可微的叹口气,不甚在意。“帮忙可能是看在我名义上好歹是徵王妃的份上吧,毕竟徵王妃被打脸了,有时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打王府的脸。”所以才会有李乾徵说之前的那句:只要她当一天徵王妃,本王就会给她一天的殊荣。至于在不在意什么的,江吟婳定住脚,认真地看着慎之:“那些就想都别想了。说不定哪天王爷会扶正了心爱的男宠,例如黎健?虽然圣上赐婚不可违抗,但王爷休妻,我又可以重获自由了。”慎之默默点点头,无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的。等到了王府,江吟婳便收到了百萃店传来的消息,说是有神秘人购买了大量的玉器金器,原本入不敷出的店,一下子起死回生。这笔大订单,直接让她的纯利润翻了好几倍。“是谁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江吟婳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不可思议说道,“足足买了一千两的玉佩和扳指,还有金坠子。”“我也不清楚,是一个不愿意留姓名的神秘人,派小厮来购买的,他让在这些东西上刻个赏字。估计是某位财主要拿来赏赐下人的吧。”慎之眼冒喜色,这一笔赚下来的几乎是四家店铺几个月的总利润了!“那你赶紧命人加急生产。”江吟婳完全把之前李乾徵时好时坏的态度抛之脑外了,沉浸在业绩大丰收的喜悦中。“对了,小姐,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天慎之心中一直装着个事儿,都没有找到好机会开口,眼下见到江吟婳那么开心,才敢斗胆提。江吟婳一听她犹豫的语气,便料想不是好事。只听得慎之语气低沉,忧心忡忡地讲:“老爷自从上次和王爷大吵一架之后,就被气病了,整日咳嗽。外面传的风言风语,都说您不受宠,嫁个断袖,嫁出去那么久,连回门都没有回过,是京城最大的笑话。”慎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姐的脸色,欲言又止。“讲。”江吟婳言。“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姑娘是必须回门的,这是礼数,也是对新妇娘家的重视。王爷半年前急匆匆去江东治水患,回门一事便延后了,可这下王爷回来了,无论如何都该陪您回门的!老爷又是好面子的人,这下被口水唾沫嘲讽的连门都不出,成了心病。”江吟婳忘了回门的事,她知晓,自古以来每个嫁出去的新妇都会带着丈夫回门的,从无例外。可,李乾徵不可能陪她回门的。想到父亲郁郁寡欢、备受哂笑的模样,江吟婳胸腔被气的起起伏伏,自己被笑被嘲,倒不在意,可她没办法接受父亲被人非议。她深呼吸一口气,哀哀地闭上眼,怎么样才可以让徵王陪自己回门呢……作者有话要说:美人,拦他了。嗯……`好温油啊~~糟糕,是心动呀~~看书的小可爱,麻烦点收藏啦啦啦~~涨收藏,我会加更,嘿嘿~~~~☆、动之以情等到月上树梢,江吟婳鼓起勇气去找李乾徵 。这一连几日的大雪,沿路绿草被压弯了腰,覆着白纱,夜幕余晖撒下金黄,裹的院落微茫,江吟婳一行人行走在林荫间。“王妃?您怎么来了?”何迹有些惊讶,作揖行礼,便道,“您找王爷?”“嗯。”这……想起了之前王爷的吩咐,何迹眼皮子跳了下:“不好意思 ,王爷出去了!王妃另寻日子再来吧。”江吟婳眉尖微挑,淡扫那眼前的碧瓦朱甍,木棕色的窗雕映照着昏黄的光芒,屋中人影隐约,似乎在批阅着什么。“明明就在屋子里的,小姐。”慎之撇了撇嘴,对睁眼说瞎话的何迹很鄙视。何迹干咳了两下,满脸严肃:“我说了,王爷不在,王妃您回吧!”小厮上来关门,要把江吟婳等人‘请’出去,但江吟婳伫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娟丽清秀的脸上若有所思着,下一刻——她看了眼那小厮,便垮脚进去,扣门,声音丝丝凉凉:“王爷,我找您有事。”“ 奴才说了,王爷不在的啊!”何迹赶紧冲过来拦她,大抵是没想过从来性子都淡淡的江吟婳也会硬穿吧,便叹口气,欲要劝阻。听得屋内低迷声线 ,沉沉响起:“进来。”两字,便立马让何迹和小厮等人恭敬地让开出条路,江吟婳指尖抵门,推开,进去了。这是江吟婳第一次来李乾徵的屋子。屋中陈设雅致简约,很大,分了书房、卧室、琴室,归类的很整齐。青瓷花瓶、名贵古玩、稀世好画摆置着,鎏近黑熏炉冉起袅袅香艳,弥散在书桌前。李乾徵从来不喜女仆伺候,所以边上的小厮一人掌灯,一人研墨,极为安静,时而只响起书页翻动的声响。他很是认真,好看的侧脸被暖光浸润着,只有此时,他素来冷厉的神色才柔和些。约一个时辰过去,李乾徵才放下笔墨,将文折闭上,刚刚转身,神色微顿,才想起之前让她进来的事情。可江吟婳太安静了,静的像后|庭不招摇不起风时的芙蓉花,也像天边卷舒不喜的云海,让人如沐春风般。蓦然,他心里竟浮起一丝好笑,难道自己不说话她便要一直这么站着吗?“王爷忙完了吗?”江吟婳堪堪松了口气,这尊大佛总是有动静了,看在自己有求于他的面上,她哪里敢打扰啊 ?“嗯。”李乾徵双眼空寡,瞧着她:“有事?”他的这位挂名王妃无事不登三宝殿 ,深夜前来,没事都说不过去。倒是好奇 ,如此清心寡欲的女人,能有什么事情。李乾徵神色玩味,目光转向雕花檀木大床,笑吟吟,语气暧昧嘶哑:“来邀宠的么?”“!!”江吟婳心跳猛地快了几拍,后退三步,一副小兔受惊的模样,水漉漉的弯眸瞪得很大,她瞧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个脑袋的男人,正在步步逼近。“不是!”江吟婳憋红脸,退到了角落里,撞到书架上,砸下几本书来。气氛陡然升温几度。瞧她这怂样,李乾徵伸手朝她探去,抿成平线的唇扬了三分。如临大敌般看着那双手,江吟婳脑海里轰地空白了,她闭上眼,打算狠狠推开她,那大掌却划过她的肩膀,落在了她身后的书架上,薄凉嗓音溢出。“让下,挡着路了。”!?江吟婳打了个激灵,飞快地逃窜到边上。李乾徵嘴角笑意越浓,取出本帐篷,手中掂量了几下,一边翻阅一边问道:“有什么事快说。”江吟婳觉得,李乾徵似乎在戏弄自己?压下心中些许的不愉快,她平静了不少,思忖会儿,走到李乾徵的面前,真挚开口:“你可以陪我回趟门吗?”回门……?呵,李乾徵就压根没想过。处理公事那么忙,哪里有这个闲工夫想?见他不甚在意,江吟婳七上八下的,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想尽办法让李乾徵陪自己回门。“你可以自己回。”李乾徵自认没亏她,道“顺便从账房拨三千两白银当慰问你爹,算是体面了。”新婚,只有新妇一人回门……她红唇翕动,直视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很真切。“我娘在我八岁时重病而死,是父亲数十年如一日的抚养我长大,从未续弦纳妾,很辛苦。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 。”“可如今,因为我们迟迟未回门,他被众人嘲讽非议,气出了心病。我作为女儿,也很担心,所以——”江吟婳深吸口气,心底泛酸,她定定地与李乾徵对视,放低声音,“请陪我回次门吧。麻烦你了,徵王爷。”原本压根都不打算回门的李乾徵,此时,视着那双小鹿般灵动的眸子,充满了恳求,总是觉得心跳会乱了节奏。还有白日里她对自己的那温柔笑容。再想想她那和自己执剑相向的爹爹,皱了皱眉,手中的账簿也看不下去了。江吟婳觉得李乾徵那么不回答,肯定无望了,心中升起浓浓的悲伤。来了徵王府那么多日子,能真正触到她心底那根弦的事情寥寥无几,无论是下人的嘲笑或者百姓的议论,都不如此刻来的难过。她那么好面子高傲的父亲,怕更会被天下嘲讽了。“何时去?”李乾徵瞥见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难自禁地脱口而出 。江吟婳垂着头,纤白十指尖尖拧紧丝绢,转身就走,并没注意到他的问话,只觉得情绪很低,只想离开这屋子。李乾徵便抓着她的后衣领,拎了过来,花容月貌怔住,瞪着他。“本王说,几时回门?”瞬间,瞪圆的带着气愤的眼睛,忽的闪闪发亮,江吟婳整张脸都灿烂了。“明、明天,可以吗?”咚!咚咚!心跳快了。江吟婳等着李乾徵的回答。男人眉头一挑,唇角斜勾,吐出个字:“可。”李乾徵觉得吧,明天除了有个事要和章明朗商议,也没什么忙的,反正闲来无聊,去一趟将军府和那老头子斗斗嘴也行。江吟婳却十足惊喜,脑海里面飘过无数个感激的法子,道。“谢谢王爷。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后我会还你这份人情的。若日后你有了极其喜欢男宠,我可以让出正妻之位,成人之美的。”让出正妻之位?李乾徵嘴角的笑意收住了,眼眸漆黑摄人,冷嘲:“你倒是开明。”江吟婳倒也习惯了李乾徵的阴晴不定,不知他为何冷了脸,便知趣地退了过去,生怕自己站在这里,撞了他的枪口,反悔就得不偿失了。何迹进来了,行礼,收拾书桌的文折。“本王的王妃之位,不尊贵?”李乾徵问。这问题……嗯……何迹默默地腹诽:尊贵是尊贵,就是您这名声吧,那个敢来要这份尊贵?李乾徵向何迹砸了本书过去。“王爷这问都不用问的,您这王妃之位,千金难求,尊贵十分!想要当这王妃的人犹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的!” 何迹连忙谄笑。“可能江吟婳是个例外。”李乾徵若有所思。何迹嘿嘿笑,这马屁拍正了。……江吟婳回去收拾东西,等到第二天,打扮的很是好看,几乎是盛装,因为她要漂漂亮亮的回去,让那些背后嘲笑父亲的人都闭嘴。只见她穿着一袭正红色锦绣滚衫裙,外罩喜鹊登梅色斗篷,衬的肌若白瓷、吹弹可破,精致的巴掌脸淡妆宜人,半竖的雪白貂毛轻盈非常,贴着那皓白如玉的天鹅颈越发勾人幻想。行走间袅袅娜娜,动作优雅,踏出王府大门,便听林管家急匆匆跑来,命人上下抬了几十箱子银子,装入后面的马车。“这是?”江吟婳问。“是王爷拨出的三千白银,做您的回门礼呢。”林管家擦着汗,笑的忠实憨厚。原来,他还真的拨钱了。江吟婳的感激多了几分,等她回头,不知何时,一袭靛蓝色长袍,腰佩通体名玉的李乾徵,脚踩蟒虎银丝鞋,正气质矜贵地大步走来,墨发束以玉簪,俊逸绝尘。他没说话,直接上了马车内坐着。江吟婳随后也被扶上去了。淡蓝色鹿皮软包的马车,密不透风,外面大雪纷飞的冷气浸不进去,车内袅袅熏香点着,何迹麻利地烹茶递给李乾徵。李乾徵接过,茶盏轻拨了拨水面,腾腾雾气散开,呷了口热茶。余光轻飘飘落在了江吟婳脸上,发现今日的她更美,淡扫蛾眉,明珠生晕,美玉盼兮,那一眉一目都好看到极致,尤其是那大红长裙,更添了些娇艳明媚。不同于平时的淡雅清纯,今日,是魅人的。从小在男人堆子打交道,又背上断袖之名的李乾徵,和他说过话的女人都能数清。所以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女人见少了,才会觉得江吟婳是绝色之姿?江吟婳坐的端庄文静,根本没料想专心喝茶的李乾徵,竟然满门心思地端详自己,因着和李乾徵相处了不少日子,便觉得他也没传闻的那么冷酷吓人。所以同在一辆马车上,她比上次要放松了不少,左手拈了块红豆酥吃,右手掀开窗帘的小角,丝丝凉风吹进来,墨发翻飞,她定定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大街。突然。“吁!”急促的一声大喊,林管家缰绳紧勒!马车晃荡了好几下!江吟婳连忙抓住车身,被李乾徵扶了下胳膊肘。“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叫花子,不要命了?这是徵王府回门的马车,你也敢拦?”林管家愤愤不平地骂着,一边撒了碎银子,“还不滚开!”可那浑身血迹的人,并未让,而是奄奄一息地爬向车辙子,在地上拖出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只听他微弱的喃喃。“小姐,是我啊……小康……”☆、肮脏秽人街头嘈杂的叫卖声此消彼长,挑卖蔬菜和稀奇物件的小贩,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笑吟吟地朝江吟婳招手。“夫人!买些芙蓉饼子吧?”便把小康微弱的呼喊盖下去了。江吟婳让慎之买了些,车轱辘缓缓滚动,林管家啪地一声鞭子打马,马车正要前行时,又骤然急刹车。“你个臭要饭的 !真想死吗?”林管家气不打一处来,对面前这个屡次拦车的乞丐,很生气。“小姐……救救我!啊!我要见江小姐!”那人嘶哑着声音,费力地喊着,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了。虚影重叠着,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小康?”清脆的声音,带着惊呼,江吟婳本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探头看去,她愣怔了好几秒才认出那个伤痕累累的人,是家中和她一起长大的旧仆。小康混沌的眼中亮光乍现,裂开皮的唇张合了几番,似乎急着把千言万语说出来,最后却拼尽全力,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水……”江吟婳连忙掀开车帘,还没等小厮架好马凳,就急急忙忙地就下去了,波浪裙摆摇曳不停,差点挂在车上了。李乾徵眼疾手快的扶着。江吟婳也只看了他眼,便走向小康,打开水壶,给他倒水喝。汩汩的流水涌进小康的嘴,他一面咳嗽着,一面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慎之去拍着他的后背,担忧道。“小康,你慢慢喝,再和我们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别急。”过会儿,小康才勉强恢复了些生机,耷拉着脸,哭出声:“小姐,我总算见到你了,我差点被何玉燕害死了!她、她给老爷下药,被我瞧见 ,咳咳……”江吟婳让林管家扶他上马,弯眸幽幽:“然后呢?”“我打算告发她,她就派人灌我毒药,将我一阵毒打后扔在乱葬岗。我当时只好装死,等他们走远了,才撑着最后一口气,催吐吐了些毒汁,来和您报信!”“何管家,怎么会下药?她父亲原来追随爹爹征战沙场,忠心耿耿,按理来说,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