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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白》TXT全集下载_7(1 / 1)

这个业绩,任绯分了一半给线上, 她主动去跟财务说的,冬青是在财务对账的时候才知道的。从财务室出来,任绯正头疼地看着电脑,看到冬青身影, 连连拽过她:“我的妈呀, 这个h5快教下我怎么做?”冬青弯腰,鼠标点了点, 看到标题“年中答谢晚宴”,往下滑动, 将内容浏览了遍, 问:“20号答谢吗?”任绯点头:“对啊, 刘总叫我把邀请函做出来,我总觉得丑。”冬青点开h5看了几张:“你把每张要用的文案内容写出来,找市场部给你做成图吧,尺寸要求全部都弄好,那样做出来会好看些。”“还能这样?”任绯感慨道, “隔行如隔山。”冬青安慰:“没事,很简单的,我到时候给你弄吧。”任绯果断拒绝:“不,我自己来,我还就杠上了。”任绯和h5杠了几天,冬青和后台数据杠了几天,这几天业绩有明显下滑,她正在找原因进行调整。仔细查看看下来,调整了几个关键性数据,她发现直播可能会是个风口,虽现在开播的人不多,她在犹豫要不要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偏白酒行业又是个特殊的类目,让她一时拿不准主意。她也不是什么专裁的领导,决定同手下的人一起商量,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在互联网这块才是最敏锐的。想到这,她又开始多想,之后的路要如何去走。她是不可能在州城呆一辈子,冬昌明年纪越大,她身上负担就越重,林谙是说他以后可以负担双方父母的养老,可是她不能剥夺林谙追求梦想的权利,尤其是林谙现在考研,以他的成绩,她不难模拟他之后的轨迹。他势必还是要考博的,再回榴城,也不是说不适合,而是她觉得男孩子应该在大城市闯几年。这样她就得回去,而她呆的这个行业,再大一点,就更难找工作了,互联网行业对年龄总是苛刻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竭力去接受新事物,可对新鲜事物的敏锐度总是不够的。幸好在这个年纪,她已经做到了管理层,也不算没退路。可是她真的要退吗?冬青开始犹豫了。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要去纠结,车到山前必有路,冬青没再想这档子事,重新投入工作。直播的事没能立刻搬上日程,各管理层紧急开了个短会,上级下达的任务是这个月工作核心是答谢晚宴。任绯开完会就拖着冬青下楼抽烟,冬青跟着下去,没抽。任绯坐在木凳上,透过烟雾说:“怎么不抽。”“想戒了。”她烟瘾其实不算太大,只要不是压力特别大,稍稍克制下,她觉得是能戒掉的。任绯一脸不可置信:“你就这么抛弃我了?”冬青随他坐下:“哪能,”她解释道,“我不知道这几年会不会结婚,结婚了肯定得要孩子,与其等到那个时候戒烟,不如趁早。”她是个未雨绸缪的人。任绯放在嘴里的烟搁下,张嘴,听冬青谈起结婚,她本想问问关于裴即白的事。李俊在她这暗里打听过几次,都被她打着哈哈唬弄过去。可她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旁侧敲击:“你不会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吧?”冬青摇头:“没有,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州城,回榴城应该就会结婚,按部就班的相亲,遇到合适的就结婚了吧。”她不想让冬昌明操心,这些年冬昌明太累了,身上扛着的东西太多了。她不能太自私,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就不顾冬昌明的想法。任绯:“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真的只是因为适合吗?”冬青:“哪有那么多因为爱情结婚的,爱情多奢侈。”任绯低头抽烟,固执着:“如果是我,我宁可不嫁。”冬青笑,不语。大城市的女性总是独立的,总会觉得父母能理解自己不嫁的原因,理解是一回事,可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担心。父母总归有一天会先一步离开,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是孤身一人的话,冬昌明一定是带着担忧离开的吧。这是个驳论,如果能遇到两情相悦的结婚自是好事,那遇到适合的,她也不排斥。生活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逼着自己妥协,与这个世界和解。她又何曾不想与那个人在一起呢?可不过镜花水月,梦一场。思及此,冬青烟瘾犯了,她起身,任绯抬头:“怎么了。”“去买个饮料。”冬青在便利店时,任绯抽完烟进来:“买完直接上去吧。”冬青已经买过单,顺手把手里的乌龙茶递给她:“给你。”任绯苦着脸:“我不爱喝无糖的,没味道。”冬青拧开盖子:“少吃糖,女人衰老的元凶除了紫外线,还有糖。”任绯被迫接过:“当个精致的女人可真难。”俩人上楼,聊着聊着,说到月中答谢晚宴,任绯对着电梯里的反光板整理自己的头发,说:“你信不信,我们这个月,绝对就是围着这个打转,毕竟那天定的业绩目标是三千万,我那天要是喝趴了,你记得把我弄回去。我提前把车钥匙给你。”话是给任绯说准了,却只说准了一半,她那天没能送任绯回家,因为自己也喝得个烂醉。谁能知道线上在这短短的十余天,接到了个封坛客户。一般封坛都是走的线下,可偏偏这个客户是从线上咨询,本想把客户给任绯对接。任绯那段时日忙得鸡飞狗跳,她只得去找上级领导,领导大手一挥:“你自己接待,你业务能力又不是不过关,以后线上的封坛客户不用给线下,你们拿全部业绩,提点跟线下一样。”冬青心算出提成,为那几斗米折腰了,主要是这米,有点重。因为客户要封的是千斤坛,还不止一个。客户是外地的,京市人,冬青本打算飞京市谈这笔业务,倒没想客户主动在电话里询问:“你们月中不是有个什么年中答谢晚宴吗?我刚好那个时候要来州城,我到时候提前来,我们再好好聊这个呗。”冬青猜想他应当是看到了她的朋友圈,客户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拒绝的借口,只在那几天与客户保持一个联系,避免客户被抢走。或许是电商部一直低调,谁也没能想到冬青手里能拿到大客户,又或许是最近线下销售自顾不暇,这个客户在冬青手里,除了任绯知道,竟连一个打听的人都没有。冬青也多了个心眼,这个客户不像是酒圈里的,他对酒几乎没有任何自己见解,谈论到酒,也只能说出市面上几个最知名的品牌。且冬青从跟客户的聊天及朋友圈中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客户年纪不大,甚至不到三十岁。她心里开始怀疑,她不会是被竞品派来的人忽悠了吧,毕竟他们公司的品牌,只是在特定的小圈层里传播,还没做到到家喻户晓的地步。旁敲侧击问了几天,她也没能问不出个所以然。冬青也就听任天命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只小心没有提前透露价格和合同,只要不是竞品来探合同,她就没损失什么,也就不再纠结这个客户出现得莫名其妙。6月15号,客户那边甩了个机票信息到冬青微信,冬青是在两个小时后才看到的,她又被叫去开会了。从会议室出来,惯性点开微信讯息,看到客户发来机票,先是愣了一会,没回过神,然后看到自己给客户的备注,再认真看看机票信息,当即想骂人。千叮万嘱客户提前来州城要提前沟通,这客户随心所欲得可怕,沟通是提前沟通了没错。提前两小时沟通了,这能叫沟通?冬青揉了揉太阳穴,保存好机票信息,找任绯借了车,用app查询航班到点信息,又给客户发了个讯息,匆匆赶往机场。到了机场,离飞机落地还差半小时,冬青抽空去厕所补了个妆。接人不算顺利,航班显示已经落地,冬青开始打客户的电话,客户却一直不接。多打几次过后,冬青开始有了脾气,她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戏耍了。电话是通的,证明客户已经下机,并且手机开机了,但不接电话怎么都透露着刻意的感觉。冬青努力安慰自己,可能是没听见,可能是没听见。她人站在机场,开始四处张望,尝试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个相似的人。这线上沟通的缺点就在这里显露无疑,她没见过客户,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本在客户来之前,冬青想跟他来个短暂的视频通话,却被拒绝,她也不好勉强客户,只好作罢。话筒里又一次传来忙音,冬青不再打电话,而是选择发短信,刚切到微信聊天界面,身后有人叫她:“冬青。”她下意识地回头。作者有话要说:v章红包统一下周三发哈,不然我容易发漏。第19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冬青很确切是声音是身后人发出来的, 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并不认识。年轻的面孔,出乎意料的帅气, 身旁立着个黑色的行李箱, 声音有些熟悉, 清脆,年轻, 冬青飞速调动大脑的记忆,不太确信地问:“梁先生?”梁敬飞, 京市客户,一分钟之前死活没打通电话的那个客户。见冬青认出他, 梁敬飞面露笑意:“这都给你认出来了。”他面上没有丝毫不接电话的内疚,冬青就当没发生他拒接电话这回事。客户都是上帝,只要上帝不触及她底线,她都能忍。冬青伸手想要帮他拿过箱子, 梁敬飞速度比她更快, 拿过拖手杆,将箱子往身后藏:“没有让女士帮我拿东西的原则。”被拒绝的冬青也不勉强, 边带路,边问:“梁先生下午什么安排?”梁敬飞跟在她身旁, 低头看了眼手机, 点了几下, 随口答:“没安排。”“那我这边帮您安排住宿,您看?”梁敬飞比一般客户来得更早些,公司给客户安排的食宿都是从十八号开始,她抿唇,继续说, “梁先生无事可以去公司参观下。”梁敬飞没接她的话,反倒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看,冬青留意到,任他打量,也不再开口。她总觉得这客户里外都透露着股邪性。梁敬飞身上的气质与他们其他客户不一样,不像是白手起家或者是吃过苦的企业家,更像是个富二代,他出现的时间巧妙,举止行为更不像是诚心购酒,从她接机到现在,他甚至没问过任何关于他们品牌的问题。如果是竞品的打探,那这代价也未免太大。“梁先生?”她突然开口。梁敬飞收回视线,骤然开口:“你比照片上更好看。”冬青这才侧目,又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他对视,她问:“您认识我?”梁敬飞逃离与她的对视,颇为心虚地开口:“不认识,”又画蛇添足补上句,“这不是朋友圈翻到过照片吗?”冬青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引到工作上来:“梁先生封坛是本人过来吗?这边答谢晚宴过后就是端午了,可以飞往茅源镇封坛,那边恰好下沙。”梁敬飞听到这几句颇为专业的内行话,不自觉挠了挠脖子:“都行,我都行。”冬青再次确信,这人真的对酒一无所知,她不露声色,继续问:“梁先生封坛是有什么用处吗?接待用酒吗?”梁敬飞干笑两声,答道:“封着玩玩,没啥事做。”有钱人的玩玩,冬青不是很懂,一个千斤坛,四十八万。他在电话里沟通过是要封五个,没有还价。冬青更确信他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梁先生在页面上有看我们的详情页吗?那上面有些封坛流程。”她继续说道。梁敬飞一直放在脖颈的手倏地放下,反问道:“去茅源你也一起吗?”冬青愣,思量了会:“或许吧,其实那边都有专业人员陪同的。”“那你不去,我就不封了。”梁敬飞回答很干脆。至此,冬青也确认了,他不是奔着酒来的,或者说是直接奔着她来的。她搜刮着脑海里的记忆,依旧没有这个人的过往也存在。只得旁推侧引:“梁先生是从朋友这知道我们的酒吗?”梁敬飞打开手机,边走边看,没什么兴趣地回答:“算是吧。”见他意兴阑珊,换了个话题:“这几天梁先生有什么安排呢?”提到这,梁敬飞抬头,眼里有光:“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你陪我吧。”冬青没拒绝,也没同意,只回答了他前半段问题:“这边临海,可以去海边玩玩,海鲜也还行,如果您喜欢钓鱼的话,这边又个岛,周边设施都不错。”“钓鱼这种都是我爸爱的,有什么年轻人能玩的吗?”冬青面不改色:“老街那边有条酒吧街,您可以考虑下。”冬青态度明显冷淡,梁敬飞一踉跄,彻底闭嘴。俩人走到提车场,冬青替他将副驾驶的门打开,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拎着行李箱放到后尾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梁敬飞看得起劲,转身坐进副驾驶,回头打量这辆车,冬青上车,提醒道:“梁先生,安全带,州城不系安全的,前排五百,后排三百。”梁敬飞撇嘴,系上,嘴里却说:“有够矫情的。”冬青面无表情,没搭理他的话,顺口答:“总归是安全的,现在送梁先生去酒店?”梁敬飞手长腿长,瘫坐在副驾驶,原本宽敞的位置,一下显得拥挤起来,他伸了个懒腰:“不用,我有地方去,你把我送到后海湾。”后海湾是州城房价最贵的地方,那边住宅区和商业中心连成一片,近海,或者说那边的房子,后花园就是海。冬青不再追问,有钱人,哪里都有房,她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冬青驾照是工作第二年考的,上路经验不多,一路开得四平八稳,被不少车超过。梁敬飞也不催促,坐在副驾刷着手机,手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手速飞快。下车时,梁敬飞头从外探进来,调侃了句:“你这车速,我还以为要明天才能到。”冬青面不改色:“梁先生玩的开心。”“明天来接我出去玩吗?”冬青婉拒:“我可以来接您参观我们公司。”梁敬飞觉得乏味,转念想了下,嘴角斜勾:“也行。”冬青走后,梁敬飞还站在原地,身旁那个黑色行李箱一动不动。太阳高高挂在天空,街面上的沥青路面被太阳晒的热烘烘的,偶尔有踩着高跟鞋的女性走过,看到他,步子慢下来,多看他两眼,企图引起他的注意。梁敬飞眼皮都懒得掀,热得狠了,拽着行李箱走到阴凉处,整个人坐在行李箱上,手肘撑在拖杆上。手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话筒贴着耳朵,电话很快接通,那边还没出声,他先开口:“师哥,我在州城啊。”电话那头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感情:“嗯。”“你怎么一点都不诧异。”“你在州城跟我有什么关系?”梁敬飞呼吸一滞,很快又反应过来,胡搅蛮缠道:“你是不是住后海湾,我在你家们口,你快回来,我要热死了,怎么会有州城这么热的地方!”“那你等着,我下午五点下班。”电话被无情挂断,梁敬飞张着嘴,喘着气,看着手机屏幕。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打开备注为裴即白的聊天窗口,想都没想就发了过去。手在屏幕上一顿乱摁:「不回也行,我去找冬青。」这次那边不装死了:「随你。」梁敬飞在心里默数,数到二十的时候,电话响起,他拿乔,晾了半天才接过。他还没出声,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你来南区,我等会发定位给你,我现在走不开,或者你自己找个酒店开房也可以。”梁敬飞暗自得意:“师哥,你都不问我怎么认识冬青的吗?”电话那头的裴即白有一会没说话,躲避这个话题,而是问:“老师知道你来了吗?”梁敬飞拒绝回答,裴即白立刻就猜到他是偷跑出来的,蛇打七寸,威胁道:“所以你在州城最好安分点,不然明天我就能送你回京市。”电话被挂断,自以为摸到裴即白命门的梁敬飞恨不得把手机摔了。他起身,拎过箱子,南区自然是没去,他才不想去感受裴即白的工作氛围,他自由懒散惯了,与其去见裴即白的脸色,不如找个酒店睡觉。睡醒后的梁敬飞从床上翻身起来,睡眼惺忪地打开手机,看到裴即白的讯息,从箱子翻了套衣服,进了沐浴间。冲洗过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踏了双鞋,出门。打开门的那刹那,热浪席卷全身,湿热的空气透过毛孔,钻进皮肤里。梁敬飞低声骂了句脏话,总感觉自己是来找罪的。在冬青那没问出什么,回头在裴即白这还要吃瘪。酒店离裴即白家不远,他照着微信上发的地址找过去。大抵是裴即白同物业打过招呼,安保人员没询问过多,登记后就放他上去。裴即白住高层,他摁响门铃没多久,门被打开,里头的人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是湿润的,应当也是刚洗过澡。裴即白掀起眼皮瞧了眼门外的人,松开门把手,将人放了进来。梁敬飞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弯腰顺了个桃子放在嘴里啃,裴即白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捧起电脑。被无视的梁敬飞,盘腿坐着,问:“师哥,你都不欢迎我一下吗?”裴即白对着电脑看得认真,压根没理他,梁敬飞自觉无趣,从沙发上下来,在窗户边看到窗外的海景,挑眉:“你那点工资,够买这里的房?”裴即白合上电脑:“所以是租的。”他拿过桌面上的水抿了口,“你来干嘛的?”梁敬飞趴在窗户边,随口答:“也没啥事。”裴即白盯着他的背影,梁敬飞感受到身后的眼神,也没转身,嘴角上勾,露出坏笑,继续说道,“就来看看你白月光长啥样?”裴即白手上的水,重新放回桌面,发生清脆的碰撞声,他语调沉冷:“你什么意思?”“就想看看你藏着的的照片,真人长什么样?”梁敬飞别过身子,重新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裴即白,嘴角笑意更深,“跟照片上长得不太一样,可又能一眼认出。”第20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裴即白原本冷的跟冰块似的脸终于有了松动, 只是这松动的脸上,神情也不怎好看就对了。梁敬飞心底泛憷,却又疯狂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长得不赖。”裴即白起身:“少把你那些公子哥的习惯带到这里来, 我不是老师, 不会凡事都惯着你。”梁敬飞乐了, 他就喜欢看裴即白这种表情,不然素日理冷着脸, 跟什么错都不会犯一样。提到冬青,他身上终于有了点人性。裴即白越不开心, 他就越开心,惹毛他, 是他认识裴即白这么多年里,最爱做的事情。他本就是个聪明孩子,加持家境又好,人生前十几年过得可谓一个舒坦了得。自他爹收了个关门弟子, 样样都胜他一筹, 他的那些小聪明忽然就不够用了生活也开始变了味。原本只是自家爹喜欢就算了,毕竟他家挣钱多的还是女性, 说话有分量的还是他妈。谁知裴即白这人生得一张哄骗女性的脸,性格又靠谱, 他家那个妈没俩天就倒戈, 天天指着他太阳穴骂, 他要是能有裴即白一半省心就够了。最开始他还有逆反心理,逮着裴即白就是挑衅,或者捉弄,谁知人压根只把他当傻子看,他挖的坑, 不跳,挑衅的话,不听,梁敬飞那些年可被气得够呛。好不容易等裴即白出国,清净了几年,谁知人又铩羽而归,回国的头一件事就是登门拜访出国前器重他的老师。梁敬飞好不容易过了几年清净日子,现在耳边又开始泛起了唠叨。裴即白不让他好过,他就一定不让裴即白好过,是他奉行的原则,所以他来州城给他找点不愉快。“我什么习惯?”心情变好的梁敬飞半躺在沙发上,脚踏在茶几上,一副大爷样,吊儿郎当的样子,“美人,君子好逑。”裴即白起身,身上灰色的家居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梁敬飞泛起了嫉妒,人比人气死人。他单腿抖得勤快,挑衅道:“我明天去她公司,你要不要一起。”裴即白弯腰拿起搁在沙发上的电脑:“你爱怎样就怎样,不要惹事,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还能这么周整的回去。”梁敬飞听这话的意思怎么都是威胁,可他偏偏不是个受威胁的人。裴即白也不管他,直接回了房间,留梁敬飞呆着客厅,一时不知去留。梁敬飞和裴即白在较真,冬青却忙着加班,店铺被职业打假人士盯上了。打假人士姓顾,名叫顾根,一连在店铺拍了几万块的酒,拍时商品品名是十五年陈酿。客服聊天时,被顾根三言两语绕了进去,承认了是十五年,这一承认,就被顾根拿住了把柄,发货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发十五年的,不然他会投诉。到此时,客服这才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个正常顾客,急忙报给了店长。店长一看聊天记录,认准了这就是职业打假,但凡对酱香型白酒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酒虽说是十五年,其实都是用十五年基酒加陈年老酒盘调的,但客户的话里行间认准的都是灌装日期。店长没这么大的权限处理,只得交给冬青拿主意。冬青第一时间嘱咐客服在旺旺上同客户沟通,解释。客户油盐不进,一口咬死如果灌装日期不是十五年前,他们就是虚假宣传,他要上工商局投诉。说到上诉工商局,冬青确信了就是来敲诈勒索的。冬青这才开始回忆顾根这个名字,去年也是有这么个人,也是姓顾,至于叫顾什么,她记不太清。去年年底,店铺也遇上过一次打假,只是上一次,他咬死的是详情页上的配料表只有高粱和水,可实际他们的配料表是高粱、水和小麦。当时临近过年,他们早就放假了,最后这件事是留守公司的副总赔了点酒,了结了这件事。想必是去年尝到了甜头,今年又来了,冬青对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有着生理上的厌恶。尤其是,今年他还不止自己来勒索,还带上了自己的朋友,连话术都一样。其实这事也不难解决,但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临近年中晚宴的同时是618年中大促,冬青的意见和上级出了分歧。领导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时间点,马上就要年中答谢晚宴了,把工商局闹过来实在不像话,被客户见了也会心存芥蒂。冬青会上虽没立刻反驳领导,却在会后敲了刘总办公室的门。她认为这件事不能再纵容下去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第二次也妥协,之后就会有无数次,所以这次必须处理干净。刘总沉吟,同意了,要求是等答谢晚宴过后再处理,所以冬青需要拖时间或者是提前解决这件事。冬青不想拖,店铺也不能拖,马上就要618了,越快处理越好。从办公室出来,她从客服那拿了平时联系客户的手机,给顾根播了电话。冬青自报家门,表明来意,那头话说得直白而又谦虚,却又无比可耻。“我也不像其他人,要很多钱,我就想搞点酒喝喝,你们酒这么贵是吧,想必利润也不低,你们也没必要替老板省这个钱,该给我的给了,我自然就不会去投诉了。”冬青强压着怒火,安抚了几句,那头以为她妥协了,傲慢开口:“早这样不就结了?整这么久,不是浪费时间吗?时间就是金钱,你这可浪费了不少钱啊。”对方挂断电话,冬青将电话录音保存,回到工位上就和平台小二联系上了。那边答复给得很快,这算是恶意勒索,只要工商那边没问题,这笔订单是不需要遵守七天无理由退货的。冬青将所有举证提交上去,才算结束完这天的工作。生活从不不会给人喘息的时间,第二天她依旧得去公司。人刚到公司,不少人就上来道喜,还有人冒着酸味开口:“冬青,看不出来啊,闷声不吭拿了个这么大的客户。”冬青步子顿住,没有与来者不善的同事寒暄,到工位上,发现个眼熟的人瘫在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她放在桌上的摆件。冬青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梁敬飞感觉到冬青的视线,将手上的摆件放回桌上,转过凳子,冲冬青招手:“嗨。”冬青心底飘过句脏话:嗨你妈个大头鬼。心里能发怒,面上却是礼貌的微笑:“梁先生,早。”“不早了,我都来了二十分钟了。”冬青看了眼腕上的时间,笑着开口:“我们九点上班。”“那是我来早了吗?”冬青面对他的找茬,依旧微笑,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梁敬飞突然觉得无趣,在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裴即白的影子。她是不管他人说什么,任人怎么刁难,都是副笑脸,而裴即白是不管你怎么挑战他的耐心,他都是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你只是个跳梁小丑。两人都是对外界不在意的人,没意思。无趣,乏味,虚伪,这是梁敬飞对冬青的评价。他起身,任绯背着包风风火火闯进来:“wifi怎么还连不上,冬青你打卡没?”再一看冬青的工位,坐着个男的,冬青站在工位前,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冲梁敬飞露出个标准的笑容。梁敬飞眼皮一掀,瞧了眼,没给任绯好脸色,他心底给任绯盖了个章,趋炎附势之人。他起身,长腿一迈:“带我参观下你们公司啊!”冬青公司不大,只有一层而已,简单的介绍完公司后,她带梁敬飞进了茶室。州城人喜茶,因此冬青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培训茶艺,当时冬青虽不懂为何线上人员还要学习这种礼仪,秉承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她学得挺认真,因此看起来也像是那么回事。梁敬飞关注点不在茶上,直盯着冬青看,不假丝毫掩饰。冬青被盯得久了,不自然起来,放下手上的茶,诚恳地问:“梁先生,您不是诚心购酒的吧。”梁敬飞有种被戳穿的心虚,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仰起头:“怎么不是诚心的,要不现在就签合同。”冬青叹了口气,她总觉得梁敬飞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他身上有股孩子气,如果是她刚进工作那几年,她肯定不会想太多,毫不犹豫的把合同拿出来给他签了。可是这两年,她圆滑了不少,钱她想赚,可她更想把酒卖给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花着家里的钱,去做无谓的事情的人。她递了杯茶给他,开口:“梁先生,我们的酒圈层小,虽有升值空间,可如果你用不到,就是坛死物,封坛后,酒是要在茅源镇存放一年的,一千斤,大概有960瓶到1000瓶左右,按照您说的,5坛,约在5000瓶上下,你确定你有这个需求?”梁敬飞听出她话里赶客的意味,眉一挑,道:“怎么,你不想做这笔买卖?”冬青抿了口茶,大红袍,清甜之中泛着涩意,她放下茶,手搁在桌上:“梁先生,钱谁不喜欢,我自是想做成的,可是如果客户没有这个需求,一年后您要怎么处理这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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