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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侯爷看上以后》TXT全集下载_9(1 / 1)

温泉行宫就在京郊,依山而建,占地有半个皇城那么大。从许家到行宫,车队青旗猎猎,一列禁军左右相护,行得不快却稳当。许文茵本以为会和袁五娘一车,未料同车的却是另一个华服贵女。自她上车,二人相对而坐了半晌,那衣裳精致,仪态雍容的贵女始终撑着下巴望着车外,一言不发。许文茵如今也没工夫和人打交道,冲她略一点头算作行礼,坐下不再多言。梦里,从自己被选进宫里照料天子起居开始都还在她意料之中,但秦追却说,“谢倾骗了他”?就在大军攻破城门的两日前,他像是早有预料,将她叫去寝殿,遣退了所有宫人,就为了说这番话。谢倾攻城果然不是为了救秦追,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他。那现在呢?也是打的这样的主意?思及此,许文茵不禁沉了眉梢,似乎所有的谜题都指向了谢倾和当今天子。而巧的是,这回出行,他们都在。太后的车马在不至黄昏时便到了行宫。将要下车时,一直沉默的贵女忽然转过头问许文茵:“你就是许家二娘子?”许文茵这时才看清她的脸,朱唇粉面,眉梢微扬,瞧上去比自己年长些。“正是,你呢?”她问。贵女摆摆手,撩开帷幕下车,丢下一句:“你用不着知道。”态度是倨傲无比。不愿说就算了,许文茵没当回事,搀着宫婢的手轻慢下车。她们正在一处开阔的宫室殿下。方才入行宫时,太后和天子的马车与她们女眷分了两路而行,贵女这边要先由宫人领着去各自的居所。袁五娘就立在不远处的树下,一见许文茵,就扯起嘴角冲旁边的好友道:“你上回不是说想瞧许二娘么,喏,看见没?往常从未带她同行,这回太后娘娘招了她一块儿,八成就是……”她压低声音,那小娘子赶紧笑嘻嘻接话:“为了给我那表哥当皇后嘛,可怜催的。”这小娘子乃是严六的嫡亲妹妹,在家中行七,是严九娘的姐姐。严七娘向来自持身份,当初听说她阿兄要娶许文茵时,差点没给气死。旧姓一向瞧不起新贵,如今却反倒来巴结他们严家,可不是没脸没皮。如今知道许家二娘最终要嫁给这个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的病秧子皇帝,只觉得解气十足。二人谈话间,那头忽有给使一声长唤,是太后并天子的马车来了。周围的人声一气安静。宽大华车前,四列玄甲护卫挂刀佩剑,肃然行于两侧。十二骑马并列开道,鎏金暗纹鞍具,头冠金饰玉琢。当中一骑,鬃毛胜雪,通体无一丝杂毛,在那之上,少年着白银甲胄,腰间佩剑,背脊挺直,端正行于最前。袁五娘隔着遥遥一段距离,看了又看,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那人不是谢十三么?”怎的禁军护驾,他能来打头阵?严七娘也看见了,不屑地翘起嘴角:“还不是我姑母偏宠他,这回为了让他开阵,赏了他个上护军的官职罢了。”上护军虽说是勋官,可也是正三品,太后对谢十三宠爱毫无作假,都要越过她这个侄女去了。她说完,袁五娘却没像往常那样出言讽刺,狐疑地一瞥,发现她竟痴痴盯着不远处那个笔直的背影。“五娘?”她伸手拉了她一下,“我是听说我姑有意要给你和谢十三赐婚……你不会真愿意吧?”袁五娘两颊一红,瞥她一眼,问:“为什么不愿意?”严七娘难以置信:“谢十三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不是良人。”“怎么就不是良人了?你看谢十三门第好,家境简单,生得也——”“少来了,门第好的小郎君帝京里头一抓一大把,他能算个什么?”严七娘翻了个白眼,“非要说,也就皮囊生得好这一点还算可取。”袁五娘只觉得严七娘没眼光,不爱与她多说,又垫垫脚尖去看那抹银白的背影。许文茵正立在稍稍远离人群的树荫下,那列声势赫赫的华车经过袁五娘等人,朝着她这边行来。她没发现在最前列开阵的是谢倾,听见声响不经意抬头,与他视线撞了个正着。分明身姿挺直端正,眼底却散漫悠哉,不像是护驾像在骑马游街,一翘殷红唇角,冲她笑了笑。这笑仿佛灼了许文茵的双眼,她撇开视线,权当没看见。车队徐徐往前,后面的马车经过她身前。微风吹得车上挂的风铃轻轻作响,她再次抬起头,这回却骤然对上一双从车帷后望过来的双眸。像宝石一样澄澈透明,却暗然深不可见。似乎知道她是谁,故而细眉一蹙,眼底染上了阴戾的冷光。这一眼,不过一息。待许文茵反应过来,那马车帷幕已被人从内掩上。许文茵愣愣看车马远去,“……谢十三,和秦追?”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下一章就入v啦。---推一下预收文,喜欢就来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吧,求你啦tvt---预收文1:《收养的美少年黑化后》七年前的人魔一战,她背受一剑,险些丢了妖命。灰溜溜躲进深山修养,却偶尔捡了个人类少年回家。少年乌发雪肤,唇红月眸,样貌绝色却身患奇毒。她大喜过望,遂将其收下,打着救他性命的幌子研究奇毒。结果这救着救着,救到年不过十五的少年抓住她的袖角欺身上前,嘴角拉出纯真绚烂的笑:“姐姐,待我病好,你可否能嫁给我做妻子?”后来,她中了圈套,元神遭人抽离,连身体都被人占为己有。只余一抹灵体飘在半空,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恶毒女炮灰,是助女主称霸三界的工具人。白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占她躯体的女主杀尽同族,夺得灵珠,最后,一剑刺穿了少年的咽喉。那日是漫天红月,血花绽开在他白玉般的脖颈上,诡谲美丽。在坠入万丈深渊的最后一刻,他抬眼看向“她”,噙满泪水的眼中充满了怨恨。白鸟本以为,故事到这便该迎来终结。可老天似有意与她作对,下一刹那,她魂魄扭转,竟穿进一具奄奄一息的陌生魔妖体内。在冰冷肮脏的泥水中,白鸟缓缓睁开了眼。——她,回来了。--“有一个人,救我性命,教我,养我。但也是她伤我,欺我,最后,一剑杀了我。七年了,我一直很想问问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的爱过我。”“不过现在不了,”少年笑着说,“现在我只想亲手杀了她。”白鸟:…………(拿剑的手,微微颤抖.jpg)*女主满级大佬穿成小废物,男女主相差六岁,都不是人。-预收文2:《这吸血鬼是个坏女人[穿书]》快乐沙雕文贝尔贝特穿成了异世大陆的地狱守门人,是个任劳任怨,恪尽职守,最后成功在前五章当了女主脚下炮灰的可怜吸血鬼。不过很不巧,贝尔贝特是个坏女人,平生最厌恶的词就是“守规矩”。她穿书第一件事,把盾卖了换钱,把马卖了换酒,舒舒服服在地狱门口喝着小酒打了个盹。第二天醒来,她负责看守的一对蓝泪石戒指就被不知道哪个瘪犊子顺走了。女王震怒,放话她若找不回戒指就丢她进冥河里头喂鱼。贝尔贝特正愁找不到法子跑路,当即晃悠着钱袋把自己的盾赎回来,牵着黑马上路找戒指去了。可才刚走出新手村,她就发现她的马会说龙族语,她的盾会自动反射,她的枪一击必杀,她这个炮灰突然强得就跟开了挂似的。贝尔贝特:……贝尔贝特:……我这还找个jb戒指呢。偷了戒指想引起痞帅坏女人注意的某怠惰天神:?#贝尔贝特:我打架我骂人我还对神耍流氓,但我是个好女人。【呸】*快乐沙雕文,偏日式西幻,女主厌世又风流,处处吸血处处留情,连神都不放过,罪孽深重芳心纵火犯(?第24章跟着宫婢将自己的一车行礼安顿在殿内后, 便有给使传唤要许文茵去见过太后。她算是这群跟着来的贵女郎君里唯一一个从未和太后有过交集的,自然该去拜见她。许文茵只重新理了理发髻,便随着给使往正殿而去。这处温泉行宫不似皇城那般肃穆得叫人喘不过气起, 时有鸟雀自天际飞过, 又有远处山猿的呜呜啼鸣, 一抬头,便是层层叠叠向天际蔓延而去的崇山峻岭, 晨时还有白雾袅袅,乃一派生机。到了正殿, 里边似乎早有先客,能听见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许文茵垂眸敛目, 毕恭毕敬,待要跪地行礼,上首的严太后才唤她:“你就是茵娘吧?哀家还不曾见过你呢,快上前来。”声音和在上元宴时听见的一样, 不急不缓, 韵味雍容。刚走近,就被严太后携了手, 那双手不见一丝细纹,肤白纤瘦, 瞧着竟比魏氏都要年轻一些。严太后入宫晚, 不曾怀有龙嗣先帝并皇后便早早病去, 严太后成了宫里头分位最高的妃子。抚养尚在襁褓的太子一事落到了她头上,后来秦追登基,她也顺理成章成了太后。严太后这一生,便是世人常道的顺风顺水,踩了大运。许文茵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 问什么便答什么,细声细气,顺从乖巧。严太后虽态度热情,但许文茵看得出她眼中没有真的喜爱。约莫是说得久了,下头坐着的严七娘不耐地娇嗔道:“我只道旧姓礼教严苛,却不知能把人教得像个木头,凭的没趣。姑母还同她说什么呀。”半天放不出一个屁。严太后却笑骂:“你不就惦记着我宫里那温泉池么,急什么,等天色再晚些,还能瞧瞧夜景,岂不更好?”话中自然毫无责备之意。她又转过头与许文茵说,这回说的话就是重点了:“茵娘也来吧,你们这些关系好的小娘子在一块,也不拘束。”许文茵心道您究竟从何瞧见我和严袁两家的小娘子关系好了,但此处自然由不得她拒绝,只好垂首应是。正要告退,殿外忽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后响起给使的声音:“娘娘!”“何事这般大惊小怪?”给使道:“回娘娘的话,是……朝华长公主发了怒,遣奴来请娘娘过去。”长公主?许文茵虽没听说这回宫里来了哪些人,但对这位长公主倒有所耳闻,是先帝和已故皇后唯一的女儿,乃是天子的同胞姐姐。她不由就忆起前往行宫时,与自己同乘一车的那位贵女。怪道气质倨傲,穿着华贵。严太后道:“发怒?到底出了何事?”给使道:“是、是谢小侯爷闯了祸,在长公主殿前与人争斗,被长公主找了个正着……”他说得很是委婉,谢倾那哪儿是争斗啊,边骂边打,就差把人弄死了。当真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若非长公主瞧见,恐怕就根本没打算停手。严太后怔了一下,倏地站起来,“还不快带路。”一顿,回眸,“早晚都要见见朝华,你们两个也来吧。”朝华很生气,不仅生气,还很想亲自下场给这三个不长记性的二世祖几巴掌。宫人已经把惨烈负伤的苏二抬进了屋里,屋外殿下,朝华的身前整整齐齐跪了三个郎君。她先抬手点着严六:“严六啊严六,我以为你长记性了。啊?这才几天,你就跟这王八蛋混在一起了?”她指向旁边的谢倾。严六还没说话,谢倾就忙不迭地答:“长公主明见呀,这事可不怪十三。是严六这厮自己非要凑上来和我玩,他打人菜得不行,我还不乐意带他呢。”严六睁大眼珠子:“还不是你说要偷摸溜出行宫抓山猴,要不然我才不同你——”“闭嘴!”朝华一喝,二人乖乖闭了嘴,谢倾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看她,似乎还觉得委屈。她揉揉眉心,指着林二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我原以为你还算有个正形的,没想到也跟着他们胡闹!”林二宝着实冤枉,他方才又没打苏二,是谢倾一个劲地揍人,严六因着和苏二有点过节也在旁边喊加油。自己默不作声最听话,如今却惨遭连坐。只得道:“我们和苏二那厮一向不对头,瞧见他就没忍住……”“没忍住?”朝华险些气笑,“好一个没忍住!”她已这般勃然大怒,谢倾却像没看见似的,可怜巴巴地抬着膝盖又往前挪了两步,“长公主,十三错了,十三下回再不敢了。公主消消气,若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值当。”严六也跟着叫:“呜呜呜呜表姐,我我也知错了,我再也不跟谢十三玩了!”正在这时,外头给使常唤了声太后娘娘到。朝华脸色一沉不再骂,待太后进来,便将方才的事一口气说了,末了道:“我看不罚罚谢十三,他是长不了记性的。”这都多少回了,那膝盖像是跪不烂似的。严太后好笑地扫这三人一眼,还道什么事,原来是想从长公主的宫室这头溜出行宫去抓什么山猿,苏二是倒霉碰上了他们。“娘娘,十三真知道错了,我就不该去揍苏二,他皮实长得还磕碜,揍他都掉了我的价。”谢倾眼巴巴地道。严六也哭:“姑母,是谢十三这厮非要拉上我的!侄儿怕他揍我,不得不从啊呜呜。”这都十七八岁的人了,简直宛如六岁稚子,严太后被这俩祸害吵得头疼。她道:“罢了,你们给我捅娄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念在初犯,在殿下跪两个时辰再起吧。”“朝华觉得呢?”她问长公主。太后都这样说了,朝华还能有什么意见,可惜就是不能亲手处置了这几个王八蛋。许文茵本来在太后身后好生站着,见谢倾神情委屈,说的话却没一句真在认错,反而极其理直气壮。她没忍住,背过身去掩嘴笑了笑。谢倾跪在地上,视野很低,只能看见烟青襦裙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她一背过身,拉扯中,不经意间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脚踝,伴随着她如银铃般低低的笑声。谢倾的视线微微凝了凝。让三人老老实实在远处跪着别来碍眼后,朝华才请太后进殿。许文茵并严七娘同朝华行礼拜见,离得近了,她总算看清朝华果真是和自己同乘一车的那个女子。即使面对太后她也没什么可称得上“热情”的态度,不咸不淡问了她们二人几句便没了下文。严太后道:“我今儿坐车也着实累着了,你若有空,不若去瞧瞧追儿。他身子也不好,今晚约莫也得在殿里了。”朝华不明白她为何在这时提这一茬,待看见太后拉了旁边许文茵的手,冲她说了句“茵娘还不曾拜见过陛下吧,不若今儿就同朝华一道去。”,方才反应过来。她是知道太后打算给秦追立许家二娘的,就是没想到这般火急火燎。不过朝华对政事向来兴趣不大,太后开口,她就点头:“行,那你一会留在我殿里,我带你一道去。”许文茵垂首:“多谢长公主。”早晚要去,和朝华一起,总比随便被个宫人引着去要强。已至黄昏,朝华估摸着秦追要睡觉也该醒了,便点了几个宫人跟着,带了许文茵走出宫室。一下殿,遥遥就看见那三个可可怜怜的人影跪在余晖之中,中间那个高一点的还好,跪得趾高气昂稳稳当当。其他两个已经东倒西歪,约莫是体力撑不住,颇有点像被砍了一刀的歪脖子树。朝华看见就来气:“改日再叫我撞见,定要好好治治这谢十三。乞丐都要三分薄面,他简直就是没脸没皮!”许文茵又不由想笑,不管梦里如何,起码现实里的谢十三的确不怎么吓人。二人径自往天子寝殿而去,因着早有通报,来迎她们的是御前大总管盛全。却是说秦追下令谁也不见。朝华冷笑一声:“盛公公,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盛全一顿,无话可说,退身领她们向前。许文茵知道严太后权势之大,却不知竟能让天子这般形同无物,连说的话也无人信服。她想起梦里的秦追,心脏莫名揪了一下。将至殿内,一只青瓷花瓶嗖地一声被人横空掷过来,砰地在朝华脚边碎了个完完整整。殿内宫人皆扑通跪倒在地,有想上前替她拂拭裙角碎片的也被她拦下。“你如今脾气倒是挺大。”她几步走进去。“滚!”秦追自榻上发出一声暴喝,高举的手中攥着一只白瓷茶蛊,仿佛这就是他防卫自己的武器。“……你,”看清来人是朝华,他的神情缓和了一瞬,下一秒又阴沉下来,“你来做什么?滚,给我滚出去!”对自己的同胞姐姐竟也是这般态度。许文茵一直在看秦追,满布阴戾的神色,瘦小得不像是十七岁郎君的身体,如同小兽般对外人呲牙咧嘴。这些都和梦里一模一样。如今真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仍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会死吗?会被谢倾亲手斩除?“你又是谁,谁准你进来的!”秦追目光一转,瞪向许文茵,眼底泛着冷光。许文茵跪下行礼:“陛下万福金安。回陛下的话,民女姓许,在家中行二。”“许?”秦追蹙了眉,高举的手仍没有放下的意思。只眯着眼将许文茵打量片刻,倏然想起今日在马车上看见的许家二娘,就是眼前这人。那股火气就冲上心头,毫不留情地将茶蛊冲她面门砸过去,伴随着暴喝:“滚!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赶紧给我滚出去!”他出手太快太猛,毫无预兆。那白瓷茶蛊一声惊响,竟当场在许文茵面前破裂开,碎片飞溅而出,直击她的面门。殿内宫人齐齐惊呼,朝华也没料到秦追下手竟这般不知轻重。她忙蹲下身去看,还没看清许文茵的脸,就看见两滴猩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摊开成血珠,触目惊心。那溅出来的碎片竟直直在许文茵额上划下了两道血痕,虽细长好在并不深。朝华松了口气。“秦追,你给我收敛些!”她抬起头怒喝,“平时冲宫人发发脾气也就由你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三岁稚子不成?搞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朝华发起怒来比秦追来还要凶恶几分,一声呵斥便让秦追僵了僵手臂。跪在地上的许文茵灼痛了他的双眼,他抬起头冷笑,“我收敛?你还要我如何收敛?我已经足够收敛,都快收敛成一条狗了!”这句话的声音太大,分量太重,充斥了满腔幽怨与绝望,闹哄哄的殿内安静下来,就连朝华也沉默不语。额上的伤口后知后觉地开始隐隐作痛,但比起这些,心头那股喘不过气的感觉更让许文茵难受。她看不出打砸杯子的秦追有多么残暴不堪,只看得到他在拼了命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就像被猎户逼至绝境的小兽,若可以选择逃离,他早就这么做了。宫人已叫来御医,几个宫婢忙上前将许文茵搀起,带她去了偏殿。等人一走,朝华就对榻上的秦追道:“立谁做皇后那是太后的意思,你冲她撒气又有什么用?”秦追躺在榻上一言不发。“她今日让许二娘过来看你,就是想试试你的反应。这下好了,你反应这般激烈,她下回再安排类似的事就会留有后招。”朝华说了好些话,秦追置若罔闻,望着紫纱帐幔的眸中满布冰霜。约莫是知道说也说不动,朝华蹙蹙眉,懒得多费口舌。秦追还不到记事的年纪就被交到了太后手里,朝华与他相处的日子属实不多,反正他一向只把自己看作是太后那头的人。但没办法,这就是朝华决定的生存之道。她自认自己可比秦追聪明多了。许文茵处理好了伤口,消息也传到了太后耳里。不过她倒不曾问什么,似乎早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只道既然受了伤,就不必随她们一道进温泉了。而另一边,谢倾三人总算把满满当当的将两时辰跪完了。跪得严六双腿不能行,只能瘫在地上呜呜哎哎着要回家。可眼下天色已经暗了,这边又没宫人来,他哭也没用。谢倾和林二宝就还好,林二宝还皱着眉,谢倾却甩甩胳膊,依旧是精神焕发,真看不出是方才在大理石砖上跪了两个时辰的人。“如今天都暗了,咱们要踩点也得明儿天亮了再来。”林二宝道。他和谢倾打算找个方便进出的围墙,拉严六当替死鬼,趁机出去把虎头山的匪窝给端了。今儿好巧不巧却被苏二撞见,谢倾怕他起疑心告状,二话不说上去就一拳把他揍了个瞬间失忆,半身不遂。可怜催的,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严六还倒在地上哭得委屈极了,谢倾拿脚踹踹他,“赶紧起来,不是有热汤么,泡泡就好了。”“我也想起来啊,呜呜呜可我起不来,我脚都麻了,腰也疼。”谢倾心里暗骂了句废物不如,弯腰伸手:“来吧,小爷背你。”这话一出,严六吓得眼泪狂飙。“十三爷有话好好说,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放过我吧!”“你错个屁啊错,小爷背你回去你还不乐意?不乐意就在这儿等死吧。”谢倾一扬眉梢,抬脚走人。严六忙展臂抱住他的脚,哭得期期艾艾。最终严六还是心惊胆战地爬上了谢倾的背,虽他脚步稳当,背个成年男人也轻轻松松,但严六就是怕他忽然扭头给自己一拳。故而小心谨慎,手都不敢往他身上挨一下。还是谢倾说了句:“你这腿一会儿若泡了汤还这样,小爷再叫人给你送贴药过去。”严六懵了:“……十三爷,你难不成是在关心我?”不可能,谢倾怎么会关心他呢。“谁关心你了,大老爷们的恶心不恶心。”“不过呢,你今儿到底是受了这无妄之灾,小爷看你哭得这么惨,良心过意不去。”严六还从没被谢倾这样对待过,不知为何,鼻子一酸,泪花都泛在了眼眶里,“十三爷……”原来,原来自己一直误会了谢倾。他竟然是这般温柔好心之人!林二宝在旁边看得嘴角直抽抽,这严六果真是个傻的,也忒好忽悠。才刚走进温泉池殿内,就隐隐嗅到一股自殿外飘来的水雾气,自然清香,可不是在家随便打点热水能比的。林二宝双眼发光,“说来我往年也从未来过,这回是沾了十三你的光。来都来了,不得好好享受享受么。”谢倾翻了个白眼:“不就个温泉么,乡巴佬似的。”正要放严六下地,就见几个宫婢并给使自殿门外匆匆经过,形色仓皇,面带焦急。“哎,”谢倾抬脚拦下他们,“你们跑什么,出什么事了?”那给使犹豫须臾,老实道:“回小侯爷的话,是……是陛下那头出了点事。”“什么事?”这句是后头林二宝问的。“郎君有所不知,是长公主并许家二娘子去拜见陛下时,陛下发了怒,许家娘子好似受了伤,奴这就要去——”禀告太后四个字还没说完,只听严六忽然发出一阵惨叫,竟活活自半空摔落在地。林二宝还没回过神,就看见横在谢倾面前的那张木凳突然飞了出去。他踹得太过用力,砰的一声,木凳狠狠砸在墙上,撞倒了一旁的支架花瓶,哗啦一阵惊响,木凳并花瓶都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在看那墙面,竟被砸出了一块往下凹陷的坑洼。再一转眸,方才还在身前的谢倾已化作了远处一道暗红的背影,几瞬便消失在他视野之中。饶是和谢倾打了好几年交道的林二宝,也从没见他这样过。错愕到怔神之余,手都被吓得有点抖。作者有话要说:谢·究极生气·倾第25章许文茵回屋时, 额角两道伤痕已被上过药,泽兰最初瞧见吓得险些没跳起来,是看她脸上不曾受伤才松了口气。老太太精心养出来的孙女, 若因她照料不周, 磕着碰着, 自己可脱不了一顿责罚。许文茵今日在外颠簸一天,早就累了, 温泉她倒不稀罕,身子疲软却是真的。便叫泽兰去烧水沐浴。泽兰应声出去了。她又回身在屋内坐下, 案上搁着一尊桐花香炉,炉内染着麝香, 芳香宜人,比在许家时燃的香味道重些,却不熏人。没多久,屋外忽然传来声音, 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许文茵以为泽兰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要起身,门帘唰一声被人撩开, 却不是泽兰。她愣了愣。“谢小侯爷?”眼前一身暗红直裾,腰间别着黑金马鞭, 贵气凛凛又张牙舞爪的, 不就是谢十三吗。约莫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此, 许文茵尚有些没反应过来。谢倾也在看她。手脚瞧上去无碍,身上也不似受过伤,脸颊依旧柔软白净,很好看。他的目光就这么快速将她从头扫到尾,在额角处停住。虽被细碎的额发遮挡, 但有一块地方呈黄褐色,像是被上过药。除此之外不似受过伤的模样,他攥地咯吱作响的拳头才稍稍放松。许文茵也回了神,扭过头去,“小侯爷这是做什么,哪里有大半夜闯女子居所的道理?”谢倾方才是没想那么多,如今也意识到这不合于礼,但又不是在许家,况且谢小公鸡天生脸皮厚如城墙,他道:“二娘子勿怪,咱们这不是自上元宴以来就不曾见过了吗。”“那又如何?”好久不见就是闯她宫室的理由?谢倾见许文茵没往自己身上看,便挪了挪步子,慢慢挪进内室,“倒也不如何,就是今儿你不是和太后在一块么,就是……”他顿了下,“就是我被罚的时候。”许文茵不答。谢倾又道:“我是想说那什么,你可别信严六的鬼话。”严六那时似乎是说了因为怕被谢倾揍所以不得不从云云。她道:“小侯爷这话有意思,严小世子和小侯爷之间如何,同我有什么干系?”这话说得已十分冷漠,谢倾若识趣就不会接着再说,然她属实低估了此人的厚脸皮程度,只听他倏地扬起眉梢说道:“怎的没关系了?关系大了。”许文茵总算侧过眸看了他一眼。谢倾就解释:“你瞧,你不乐意和严六成亲,我又正好帮了你们一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俩怎么也算是有点战友之情了吧?”不待许文茵否定,他又道:“所以比起信他,不若信我。我这个朋友不比他靠谱多了?”原来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想说这个。许文茵没兴趣,将手中书册一放就要赶客:“时辰不早了,小侯爷请——”“哎哎,等等。”谢倾双手一扒拉,扶住了一旁的书架,好看的双眉突然紧蹙,膝盖微弯颤抖,好似快要站不住了。许文茵怔愣:“小侯爷这是怎的了?”“二娘子,”他抬起头,似乎颇为艰难,“你也知道,娘娘方才罚我跪了两个时辰。本来上回的伤就还没好,这回还让我跪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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