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突然,一条粗壮的胳膊从后直接环上她的腰。阮念低头一看,吓得心脏一抽,惊叫出声,“啊……”伴随着她的呼叫声,那胳膊狠狠一拽,她眼眶里绝望的眼泪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那力道大得就像变了方向的地心引力,她就像是一个折叠布娃娃,直接被拽进了一个胸膛,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她声嘶力竭地呼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至于吗?我又没把你怎么样!”男人忽然加重力道,将她紧紧扣在怀里,耳边尽是些粗重的呼吸声,刹那间,阮念脑神经全部炸裂,一万种念头瞬间撞了出来。“救命啊!”阮念双手用力地抠着腰上的桎梏,双腿还在空中不住地挣扎,“救命啊!”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阮念眼泪汹涌地往下流,唔唔唔地胡乱挣扎,连外套的扣子是什么时候被撕扯掉的她都不知道。硬币大小的纽扣在空中滑过一个弧度,落在了一双棕色的马丁靴上,弹了一下又掉在了地上转了几圈,这才倒了下去。廖景疏弯腰捡起纽扣,狭长的眼眸向酒吧门口扫过去,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个子不算高,挟持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双剪水的瞳眸,那般恐惧,又那般熟悉。他鹰隼般的双眸微微眯了眯,眼神在女孩浅色格子裙上定了两秒,下一刻眉头紧扣在一处,骤然睁开了那双狭长眼眸,那里面锋芒锐利。身边穿夹克的男同学瞥了一眼,看到他紧握着拳头,指骨泛白,不由地心中一凛。这……要不要报警?*胆战心惊的阮念水濛濛间看到一个高大挺立的身影立在不远处,他身穿黑色呢子大衣,黑眸骤然扫过来,双手抱拳按压着指节,阮念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像他挥了挥手,发出唔唔唔的救命声。只见男人三下五除二地脱了外套扔到旁边男生手上,动作快速又流畅裹挟着无匹的厉风,短短须臾间,凌空而来,带着血气和慑人的寒光。刚到身前,旋风似的拳头劈头而下,直冲曲静的脸挥过去,一阵惊呼声后,曲静不得不撒开了怀里的阮念,紧忙护住了自己的脸。阮念将将感觉身上的力道松懈了一分,乘势往前跑去,连滚带爬地躲到夹克男的身后,擦了擦眼泪,哆哆嗦嗦地探出个小脑袋观察前方战况。“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她眼珠在那两个男人身上移来移去,深怕见义勇为的大哥吃了亏。男同学双臂抱怀,摇了摇头,“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不需要!”好像也是!这才不出两分钟的时间,曲静已经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了,鼻青脸肿地抱头乱窜,嘴里还不停地呼喊:“别打了,别打了,误会啊,都是误会!”可那男人一身森然的戾气未减退半分,拳头更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噼里啪啦跟冰雹似的,直往他身上落。阮念咽了咽唾沫,紧张地问:“是不是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会不会出事啊?”“是差不多了!”夹克男也认真地点头,朝远处的男人喊了一声,“景疏,给他点教训就可以了,别惹出别的事端来了!”阮念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谁?”景疏?她勾勾盯着前面的身影,张大了嘴。这巷子里灯光太昏暗,只有酒吧门头的霓虹灯为这片地照着荧荧光亮,刚刚太慌乱,她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是觉得有点熟悉,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难道真的是景哥哥?景哥哥的名字是廖爷爷起的,取自苏轼的《永遇乐·长忆别时》,“长忆别时,景疏楼上,明月如水。”或者是有人和他重名?阮念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放起了烟花,喉咙发紧地抬头瞄了一眼身边的夹克男,“请问,这位大哥,他是姓廖吗?”廖姓不算大姓,不可能既重名又重姓吧?夹克男沉沉点了点头,忽然眸子一瞠,一个摆头看向阮念,“你认识他?”“完了!”阮念哭丧着脸,眼神幽怨,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地眨眼。远处廖景疏阴沉着脸,收起拳脚,左右活动着脖颈,“限你三秒钟内消失!”那男人揉着脸颊,也顾不上店里的包,屁滚尿流地逃走了。曲静一跑,阮念腿也打起了哆嗦,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廖景疏舌尖抵着腮帮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地方也敢来了?他这几日为了躲她闹得心烦意乱,恰巧高中同学白旭年失恋了,来学校找他喝两杯,这【任意门】离学校最近,两人便打了车过来,不料刚进巷子就遇到这一幕。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倒霉小姑娘遭人欺负呢,犹豫要不要出手,认出了她那日送奶茶来时穿的格子短裙。廖景疏望着墨蓝色的天幕沉沉叹了口气,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近了不行,远了不可以。再看那丫头,哪有什么悔意,畏首畏尾地躲在白旭年身后,时刻准备要逃走。真想将她按进怀里狠狠地揉捏一番 ,问问她知不知错!阮念战战兢兢地抬眸,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只觉得他双目如电,仿佛能劈开暗夜,将她撕裂了去。白旭年见两人远远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廖景疏剑拔弩张,眼眸暗流汹涌,阮念伺机而动蓄势而发,气氛一时间极为诡异。他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只好率先打破僵局,“你们认识?”廖景疏冷嗤一声,扭头看向巷口,冷冷道:“不认识!”*回去的路上连路灯的光都是冷的。阮念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跟在廖景疏的身后。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委屈、后怕、难堪轮番抽打着她的心。冬天的晚风呼呼吹着,刮地脸颊生疼,就连手指都是冰冷冰冷的。两人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廖景疏脚步蓦地一顿,头也不回,“跟谁一起去的?”阮念停下脚步,杵在原地念缄默不语。男人转过身来,居高临下,语气冷若冰霜,“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明天去看监控?”“闻筝学姐!”阮念脱口而出。“呵!”她倒也算识相!不用他再跑一趟了!“理由呢?”他淡淡问。阮念嘴唇嗫嚅着,没打算要说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廖景疏见她半天不吭声,无奈地抹了一把脸。她怎么就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盲目地崇拜着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他又不能说半句诋毁的话来。“上次说让你离卫阑远点你记住了没?”阮念猛地点头。“这次,我让你离闻筝远一点,能不能做到?”阮念:……她抬起脸来,端详着他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不情愿地又低下了头。他沉沉地叹息着,“阮念,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难道只是个巧合吗?”阮念心思单纯,但不傻,当然能听得出来他这话外之音。极力维护自己的偶像,“景哥哥,你想多了,闻筝学姐人真的很好,你只是不了解她,我喜欢你可以多跟她接触看看,你会发现……”廖景疏气得一口老血闷在了胸口,一把怒火蹭地一下燃烧了起来。“阮念!”他声音铿锵有力,夹着怒火,响彻夜晚。阮念吓得一个机灵,愣愣地看着他……景哥哥从来没有向她发过火,这是第一次。“好!既然我不能决定你对她的看法,那请你以后也不要左右我对她的态度,麻烦以后不要再把她往我这边塞,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与她有关的半个字!”作者有话要说:啊,又是苦涩的一天但我要给你们传输正能量怀孕真的很舒服呢,很开心呢(微笑)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八千岁春啾 1枚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第二十五章廖景疏声音掷地有声,就连眉间的发丝都仿佛带着颤音。这是生气了?阮念怔怔地望着眼前寒气逼人的脸, 一时间如鲠在喉。她大气都不敢喘, 就那么僵硬地看着他,好像内心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景哥哥只是开玩笑,或者期待他按按她的头说一句:“以后不许这样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空气顷刻间凝固住, 两人在寂静的黑夜里, 互相对峙, 最后连仅存的那点温度都凝成了刺人的冰碴。男人浓眉紧紧压在眼眶前端,冰冷的手掌凶狠地拽起她的手,塞了个东西, 愤愤然地转身阔步而去。阮念不知所以地低下头, 缓缓摊开掌心。是一枚扣子……在凛冽的冬日里, 沉浸地如一轮明月。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惊雷, 她抬头下意识喊了一句:“景哥哥!”可他黑色的呢子大衣早已没入夜色之中,在昏黄的路灯下缩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拐角处。她的心头无法抑制地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楚和恐慌。这次, 她真的做错了吗?阮念怅然若失地进了宿舍楼,敲开舍管阿姨的门, 顶着她噼里啪啦的骂声回了宿舍。“阮念,你怎么才回来?”江南从桌子上抬起脸,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她竟然睡着了。阮念失落地嗯了一声,拿着盆去了卫生间。“你没事吧?”江南担心地跟了上来, “见到曲静本人了吗?有没有学到……”江南话还没说完,阮念哭嘁嘁地抱住了她,“别提了,真是倒霉死了,我竟然蠢到没有问清楚曲静是男是女就跟着学姐去了,刚到酒吧学姐家里有急事就走了,我跟……”“等等……”江南拧着眉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所以曲静是男的?而且闻筝带她去了酒吧?还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江南心里一阵紧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空气忽然陷入了死寂。霓虹灯下那张猥琐的脸忽然跳了出来,阮念惊得一哆嗦,眼尾处登时滚下一颗泪珠。她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心里的后怕像是一张恐怖的网,快要将她勒窒息了。幸亏今天遇到了景哥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想到这里,眼泪掉地更凶猛了,吓得江南心跳都停了。黑暗中,两个小姑娘紧紧地抱着对方,瑟瑟发抖。“念念,不哭啊……”江南本想安慰阮念,可没料到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忍不住跟她一起哭了。她只是觉得阮念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被人欺负?怎么能?她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擦完自己的又伸手去擦阮念的。阮念委屈地握住她的手,泪眼晶亮地凝视着对面的人,摇了摇头。“我没事,小江南,我就是害怕……幸亏今天遇到了景哥哥……不然我可能回不来了……”江南的心被人揪住又松开,真是万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又抱了抱阮念,“赶快洗个脸睡觉吧,很晚了。”“嗯……”阮念抹了把眼泪,又拽住了江南的衣角,“可是……”景哥哥生气了?怎么办?“怎么了?”江南脚下一顿。阮念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神色黯然地垂下头,手指也失了力道。“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转身拧开了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拍到脸上,冰冷的水珠浇醒了她一半的理智。都怪自己太过愚蠢,不仅自作自受,还总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景哥哥生气也是应该的!上次因为联谊的事情让他平白无故挨了阮纪一通骂,无能的她不仅没能拉回两人疏远的关系,反而让他深更半夜为自己大打出手!负气离开!阮念心里如同一锅乱炖,又是悔意,又是怅惘,又是惭愧!“既然我不能决定你对她的看法,那请你以后也不要左右我对她的态度,麻烦以后不要再把她往我身上塞,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跟她有关的半字!”想想他说这句话时,神情充满了气愤、失望、厌恶……他大概是真的很不喜欢闻筝学姐吧……“叮……”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她魂儿都跟着颤了颤。阮念顾不上擦手,慌忙拿出手机调成静音,这才平稳了呼吸点开微信。【阮念,回学校了吗?】是闻筝学姐……她手指摩挲着屏幕,正在琢磨如何回复信息,又过来一条信息【谢天谢地,我爷爷已经脱离危险了……】爷爷?一道霹雳从阮念头顶穿过,脑中化成一片空白。不是说奶奶心脏病突发吗?难道是她记错了?阮念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信息,第一次庆幸微信没有“已读”功能,不然此刻怕是无处遁形了。她关了手机塞进口袋里,匆匆洗漱好上了床。夜色弥长,在初冬的季节,冷清苍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蜷缩起身子,渐渐进入了睡梦中。……翌日早上,她是被人晃醒来的。阮念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阮念,闻筝学姐找你。”田潼嘴里塞着牙刷,又晃了晃她的床。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扭头看到地上站着的人,楞了一下。昨晚的记忆和刺眼的阳光如潮水般涌来,阮念合上眼轻轻嗯了一声。田潼见她醒了,就去阳台继续洗漱了。准备出门的江南往她这边斜睨了一眼,没作声,她相信阮念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闻筝抬起一张精致的脸,抚走额头的发丝,嗔怪道:“阮念,为什么不回复信息?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的?”阮念一脸倦容地撑起身子,沙哑着声音,“不好意思学姐,我手机没电了。”闻筝将信将疑地点了点下巴,视线在她枕头边扫了一眼,没看到手机的影子,试探道: “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曲静也失联了?”失联了?阮念发愣地看着她,心虚地眨了眨眼。不会是景哥哥下手太重,出事了吧?她摩挲着唇瓣观察着闻筝的神态,反问:“会不会是他……喝多了?”“喝多了?”闻筝思忖片刻后,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来,饶有兴致地追问:“你们昨晚聊得怎么样?”“呃……”阮念哑然,挠了挠后颈,僵了几秒。闻筝见状,以为她是害羞了,“要不要改天约景疏,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玩?”“啊?”提到廖景疏,阮念这下总算是清醒了!她环视四周,寝室里只剩下田潼在阳台洗头发,应该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阮念胆子也大了几分,心下在琢磨该怎么拒绝她。“学姐,我觉得吧,你既然喜欢景哥哥,你应该主动一点……”她话还没说完,闻筝的脸色就变了一大半,“你是不是不想帮我?”阮念骇然,顿觉理亏,红着脸急忙摆手解释:“我没有,我也想帮你,只是我这个人笨嘴拙舌,我怕弄巧成拙……到时候就不好了!”闻筝眉毛轻轻拧起,脸上挂着优雅的笑,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阮念,仿佛要看到她骨缝里,碜得她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阮念慌得手足无措,脸颊涨的通红。“是不是景疏跟你说什么了?”她似笑非笑问。阮念脸色顿变噎住似得,不敢置信地看着闻筝,她果然识破了她的小心思。她窘迫地捏着被角,“昨天遇见景哥哥了,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撮合你们,有点生气了……”阮念到底还是面软,说到后面渐渐失了底气,到最后竟连个尾音都听不到了。闻筝胸腔里嘭的一声,心脏重重摔到了地上。她垂眸咬得唇瓣发白,狠狠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抬起脸时怒气不翼而飞,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对着阮念笑得眉眼生花。“原来是这样呀,那还真是麻烦你了……”她说着揉了揉阮念的手臂,一脸坦诚,“我想你说的对,我应该主动一点,可能景疏不喜欢别人掺和他的私人感情,没关系的,我去找他就好了。”阮念高悬着的心堪堪放下,悄悄舒了口气。原来对别人说“no”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她也可以做到。“对不起,学姐。”她很礼貌地说。“没关系,你也别多想了,你做得很好了。”闻筝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指了指门说有事就先走了。阮念瞧着合上的门,心里畅快了许多,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闻筝脸色青白地上了楼梯,一双浅粉的眼皮下露出两道煞白的光。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果然蠢笨至极!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浪费她的时间!那个曲静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昨晚竟然放阮念回来了!真是白瞎了她起这么大早来捉她个夜不归宿,她连台词都想好了,本打算在她们宿舍放点猛料出来,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在床上睡得正香!真是气死她了!“闻……闻筝……”郝寻瞧着门口一身肃杀气息的闻筝,吓得呆愣了。闻筝吐了口气,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问,“怎么了?”“哦……”郝寻晃了晃神,“跟你商量一下元旦跨年晚会的事情。”元旦跨年?闻筝眼底闪过一丝隐约的亮光,微笑着眨了眨眼睛,眼角满是盈盈笑意。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会在卸货前把文更完的请大家多多鼓励~我会加油,加油,再加油!第二十六章阮念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周一下午交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手稿作业。她这个速度着实让整个宿舍捏了把汗。又一天即将结束, 下午还剩最后一节课的时候, 田潼开始兴奋了。在【内务府制衣厂】群里不停地发消息,讨论半个月后的圣诞平安夜怎么过。阮念对圣诞节倒是没什么澎湃的激情, 但高中时期,班里一些青春躁动的同学疯狂得迷信一个传说, 据说找24个人要24枚面值一角硬币, 在圣诞节那天用这24枚硬币买一个苹果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能得到真爱!她自然不信, 可还真有人这么干的,而且成功早恋了……后来那对情侣在操场约会被年级主任逮了个正着,男生英勇就义主动站出来承担责罚, 在周一升红旗时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悔过书。其他内容她都不太记得了, 只有一句迄今难忘:“谈恋爱会影响学习, 我从年级第二退步成了年级第五, 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不要向我学习!”当时一众老师领导的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后来听说那对情侣一起考去了首都的一所重点大学,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将这个传说和故事讲了出来,田潼激动地手指如飞, 不停地追问是不是真的。古娜:【我也听过,初中就开始莫名盛行这个说法, 还说这个买的苹果不管值多少钱,都要把24个硬币全给卖苹果的人,只能买一个!】田潼又追问:【还有吗, 还有什么说法吗?】古娜:【好像不能找一些姓氏谐音不太吉利的人要硬币,比如王、傅、贾……哈哈,不觉得很搞笑吗?】江南实在看不下去了,回了一句【确实搞笑】阮念和古娜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田潼将她们的话当作圣旨一样信奉着,真的开始收集硬币了。*十二月的初冬是寒冷的,风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样。虽然这是年度最后一个月,可阮念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月。景哥哥仿佛消失了一样,她再也没有在校园里遇见过他。平安夜的前一天晚上,她从画室里回来的时候,好像在昏暗的宿舍楼道里看到过一个身影有点像他,但也只是匆匆一眼,那身影就进了公共洗手间。所以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发现窗外下雪了,朦朦胧胧的像是一层薄纱,为圣诞节添上了梦幻的色调,美的恍若置身安徒生的童话故事里。“真是天公作美,平安夜赶上周六!”田潼笑得一脸淫邪,“今晚不用查寝……不如我们一起出去happy吧?”她期待的目光从古娜扫射到江南,最后落到阮念的身上。阮念耷拉着脑袋,“别看我,我去不了,我手稿还没画完……”“独指蜗牛!”田潼吐槽了一句便懒得跟她费口舌,直接去找江南了。谁料到她苦口婆心劝了一大通,江南叹了口气,慢悠悠道:“今天有场走秀,服装助理请假了,我今天得临时顶场,搞不好会很晚才回来……”“我靠,不是吧?”田潼仰天长啸,自插三刀。她眼神幽怨得看向古娜,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怜巴巴的。“小娜娜,你不会也要抛弃我吧?”古娜噗嗤笑出声来,勾住她纤细的脖子,眨着黑亮的眼珠说:“我觉得你直播个占卜之类的说不定会大火!”田潼一听这话,崩溃欲绝,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你画稿最快最好看,也不用去打工,为什么不能陪我去浪?”“拜托,平安夜,我不用约会的吗?”古娜挑眉,挽起长发去阳台洗漱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古娜什么时候脱单的?田潼和阮念两个人瞪着眼珠子看着阳台,震惊不已。天天嚷嚷着要脱单的田潼还游在江河湖海靠不了岸,怎么古娜都开始撒狗粮了?一旁的江南只惊讶了几秒钟就收起了好奇心,她跟乔师兄约好了九点钟在学校东北门的降芸站碰面。今天的这场秀在晚上八点钟开场,她这个打杂的笨鸟需要提前去准备,可乔师兄应该并不需要这么早到,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别的安排。她看了看时间,不敢再耽搁,下了床去了公共卫生间。收拾妥当匆匆裹着羽绒服拎着书包出了宿舍,担心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她专程去便利店买了些面包火腿,还带了一杯速冲的奶茶,到时候看现场有没有热水,随便解决一下。出校门后,远远就看到站牌下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立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头发修剪得很短,五官立体,英姿勃勃,仿佛画出来的模特手稿一样,每个线条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乔慕华侧目扫了她一眼,嘴角扬了扬。“有没有人说过你穿成这样像个小企鹅?”他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江南身上点了点。江南虽然是学设计的,但对自己的穿搭并不是很用心,一方面是经济条件的约束,另一方面是她的日常行动的限制,所以她的衣服不多,但大多是比较宽松舒服的。就比如现在身上这件羽绒服,还是高二那年冬天买的,虽然款式幼稚了一些,但大小还合适,她总不能狠心扔了吧?反正秀场后台有暖气,她也不用穿着进去,没人会注意到的。可也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刻落人口舌。江南悄悄地将两个黑色的袖子藏在白胖胖的身子后面,笑眯眯地掩饰自己的尴尬。乔慕华眼眸微沉,低笑几声,“欲盖弥彰!”“我这是扬长避短!”江南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眼里闪烁着坚定而倔强的目光。“哦?”乔慕华抱胸,似笑非笑地挑眉,“胳膊短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你的长什么?”他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在她胸前瞄了一眼,然后很不满意的皱起眉摇了摇头。江南脸“腾”的就红了,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来。她狼狈地低头看向他视线掠过的地方,那里被羽绒服裹得一马平川!虽然她的身材没办法跟模特班的女生比……可脱了还是很有料的好吗?她脸涨的通红,想怼他两句,可话到嘴边竟偃旗息鼓了。可又不甘心别人奚落,便嘀咕了一句,“我这是胸怀坦荡!”乔慕华嗤笑,点了点头,“嗯,看得出来!”他说罢抬步往地铁入口处走去,后面又跟了一句话,夹着风雪扑面而来,影影绰绰。“而且,我相信你是个有头脑的姑娘!”江南脚步一顿,纳闷地望着飘在天空中零星细碎的雪花。“什么意思?”这话怎么乍一听是在夸她,可这语境怎么更像是在损她呢?不然他为什么不敢当面说呢?直到五分钟后,两人上了地铁,身子回暖了一些,江南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又气又恼,可又不得发作,一路上小心思作祟,胡思乱想了一路。这个乔慕华,怎么都捉摸不透他的行事作风,时而如沐春风,时而玩世不恭,让人看不到表象下面的真实一面。江南靠在椅背上绵长地喟叹一声,管他呢!反正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暂时同行而已,又何必深究。*卫阑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色毛衣,推开阳台的窗户,一股清新凉爽的风霎时灌了进来,他伸了伸懒腰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也不嫌冷!”尤溪声音像抖着筛子,“老大不在,你作妖吧!”“切~”卫阑不屑一顾地瞟了尤溪一眼,“就知道拿老大来压我,你的心里只有老大!”“下雪了……”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像大提琴拨动了琴弦。卫阑回头看向廖景疏,顿时噤声。老二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处于易燃易爆的状态,眼里时刻仿佛有暴风骤雨倾覆而至,他还是少招惹为妙。上个礼拜有个姑娘来送情书,被当场泼冷水,狠到没朋友!人家女生娇羞胆怯地问:“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给个互相了解的机会?”他直接回了句:“我看起来需要你了解吗?”他这个狠戾仅次于班里人品最差的季秋凤,当年人家以一句:“轮.奸也轮不到你!”震惊全校,从此没有一个女生敢去骚扰他。不过与其说不敢,更好的说法应该是失望吧。他这种做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很败人品,但老二就比他有人性一些,不耐其烦之下保持了一点点理智。“卫阑……”尤溪声如蚊蚋,冲他招了招手。卫阑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移到他跟前,两人勾肩搭背一道出了宿舍门。本想八卦几句,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阮念。“念丫头!”卫阑兴奋地大叫一声,赶在阮念进门之前拦下了她。阮念眼底诧异,“卫……卫阑哥哥?”“你这大清早干嘛去了?”“买早餐啊……”“怎么买那么多?”两人隔着栅栏你一言我一句像多时不见的好友寒暄了起来,尤溪插不上话,无聊地往宿舍瞥了一眼。等等,宿舍门缝后面是什么?一只灼灼桃花眼?尤溪迅速扭回头打算仔细看清楚,可那门俨然一副紧闭的样子,哪有什么人影?莫非是他眼花了?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景哥哥竟然沦落到从门缝里看人,啧啧啧~好可怜啊~第二十七章窗外灯光璀璨,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圣诞的气息, 就连校园里也被装扮上了红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