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动作时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他妈也知道?”常昼只抓住了关键词。而路迢迢:“你连人是谁都知道?”语气像是在为自己仅仅只知道,林知酒有男朋友这一事实抱不平。陈羁动了动,林知酒在他开口之前,抱住陈羁胳膊,用力拉着人起来。半拽半抱地拉着他出了包厢。门合上之前,只留下一句“我们出去聊聊”。方才的吵闹变为安静。路迢迢目光还落在门口。半晌,“这两人,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点?”她看向常昼:“你上次说看见陈羁和她女朋友去看电影?”常昼点头:“是啊,亲眼所见,抱得可紧了。”说完紧接着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巧,这两人脱单都跟约好似的。”路迢迢又把目光投向孟觉。“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孟觉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明知故问:“有吗?”路迢迢没再说,只是心里的奇怪依然没压下去。-门外。陈羁直接被林知酒拉进了一个没人的包厢。没开任何灯,房间只有墙角的一圈暗蓝色灯带亮着。林知酒先发制人,以壁咚的姿势把陈羁困在墙面与她之间。意识到悬殊的身高差,她扯了下他袖子开口:“你低一点。”陈羁很配合。腿分开往前,呈八字形敞着,背也跟着下移,把林知酒刚好圈进两腿之间。很尽力地分开了,所以身体也低了不少。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要高出个额头。林知酒管不了细节,质问般地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当然。”陈羁说。林知酒:“……”她正要好好探讨一番,却听陈羁沉声问了句:“解释解释,什么叫‘追到手的’?”他抬手,掌心落在她后腰,轻轻将人往前拉了些许。林知酒脚步顺着往前动了半步。这距离,和撞进他怀里,只差一掌。陈羁又问:“你追谁了?”调子没有起伏。甚至,还有些冷意。林知酒抬眸,望进他眼睛里。一时半会没准备好措辞。“不说?”陈羁又往里用力。林知酒重心不稳,条件反射地抬手抵在他胸前。她觉得陈羁在生气。太明显了,下颌角都绷得紧紧的。像在克制着情绪。“还能有谁?”林知酒开口。她弯唇笑了下,目光都落在面前的人身上。陈羁面无表情:“我他妈怎么知道?”林知酒:“……”她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心里叹口气,林知酒真诚地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这话说完,她就瞧见,陈羁表情顿了下。林知酒歪了下脑袋:“我以后不喊你四个马了。”她眉开眼笑地说:“喊你四个猪吧。”陈羁蹙眉,一字一顿地开口:“是……我?”“那也没别人了呀。”话音刚落,林知酒就感觉到后腰的那只手猛地用力。身体贴进了陈羁怀里。双脚离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人的位置就已经完成了交换。陈羁似乎没有打算给她留旁的时间。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这一次 ,明显有些疾风骤雨。仿佛沉闷的夏日,经历了漫长的燥热,终于等来场酣畅淋漓的雨。感官似乎变得有些迟钝。唯剩下被吮吸啃咬的舌尖与双唇感受到的力量和灼热。并传递到身体每一处。脚底都开始发软。陈羁像是也发现,微微用了力,让她靠他更近。暧昧和情动似乎在黑暗和隔绝外界的空间里,更容易滋生蔓延。好久,两人才分开。拇指蹭去林知酒唇上几分水光,陈羁问:“什么时候追的?”林知酒:“……”舌头有些麻,并不太适合立刻开口说话。林知酒停顿片刻,才忍着那股微疼问:“你不知道?”陈羁的声音似乎更多一份低哑:“我怎么知道?”林知酒:“我前段时间对你那么好,你心情不好,我还主动陪你喝酒。”“……”陈羁微愣:“这叫追?”“是啊。我在很认真地对你好。”陈羁:“……”那也行吧。陈羁眉目舒展,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林知酒刚好说:“我们再过几天告诉他们吧。”指的是告诉路迢迢和常昼,两人现在关系的事。怕他不同意,又像刚才在包厢那么冲动。林知酒很快补充:“孟觉既然都能那么快观察出来,那再过几天他两也就能自己发现了。”“我们可以多表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缓慢地让他们发现,这样也不至于一下子说出来太突然。”林知酒抬眸,忽而用指尖在陈羁喉结上点了两下,“你说是不是?”陈羁抓住她那个手指,收进掌心。警告似的看着她说:“别乱动。”林知酒晃晃被握住的那根手指:“那你按我说的来?”这回,陈羁答应地快:“知道了。”他听上去就心情很好。林知酒一笑,忽而踮脚,凑到陈羁唇角,轻轻点了一下。一个短暂的吻。她很快退回来站好,眨着眼睛笑看着他。这回换陈羁没反应过来。足足顿了半分钟之长。被林知酒主动亲这件事,好像特别难得。所以也足够让他变成根木头。林知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你呆住了?”陈羁没说话。只在两秒后,倾身过去,扣住林知酒后颈,更炽热地吻她。林知酒有些承受不住。陈羁便揽着她,两人滚落进一旁的沙发。林知酒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控制不住了。可这地点……脑子里闪过次想法的同时,包厢的门被唰一下打开。还未来得及看,她的脑袋就被陈羁按在了怀里。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陈羁这才抬眸,朝门边看去。路迢迢的手,还停在门把手上。只剩瞳孔地震的双眼,尚且能表明这不是个木偶。陈羁微微挑了下眉,还未开口,就见路迢迢甩上门出去。林知酒听见关门的声音,动作没变,只出声:“走了?”“嗯。”“谁啊?”陈羁没来得及回答。因为门再一次被人闯开。啪一声撞上墙体,听着就有些暴力。伴随而来的,是直直扔到陈羁头上的一只快空的矿泉水瓶。沉闷的一声响。路迢迢:“陈羁你这只狗!!!”林知酒吓死了。飞快从陈羁怀里出来。看看捂着后脑的陈羁。又看看手里还提着只没扔出去的酒瓶的路迢迢。“宝贝儿,你给我让开。”林知酒赶紧站起来,手臂张开挡在陈羁身前。“你不许打了。”路迢迢更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酒瓶举了起来。林知酒大声:“我之前说的人,就是陈羁!”说完,又用更明确的话继续强调:“陈羁就是我男朋友。”路迢迢没半点惊讶:“我看得出来。”陈羁勾起唇角,笑了。林知酒说:“那你放下手里东西。”“不行。”路迢迢:“就是因为是他,才更要打。”路迢迢看向陈羁,冷笑:“这么多年了,都没发现你还是个禽兽。”作者有话要说:四个马:很荣幸:d第64章 甜梨路迢迢看一眼林知酒:“你给我让开。”林知酒摇头。牢牢堵在陈羁身前。护着他的模样比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还认真。路迢迢咬牙切齿, 举着手里的瓶子对准陈羁:“你给我出来。”陈羁眉梢微扬,大概是今天能让他心情好的事情太多了。他揉了下后脑,姿势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上身却往自己面前的人身上靠了靠。轻微嘶声,开口时的嗓音都带了几分痛意:“头疼, 路迢迢下手没轻没重的。”林知酒立刻回头, 担忧地望一眼陈羁。看着他揉着脑袋的动作,眉毛都拧了起来。下一秒就回头, 冲着怒火中烧的路迢迢道:“你干嘛呀, 本来就不太好使, 再把他脑子打坏怎么办!”陈羁:“……”路迢迢:“…………”方才被扔过去的矿泉水瓶滚到路迢迢脚边。她没好气地捡起来, 将这几乎快空的、约等于零杀伤力的瓶子拿在手里。“这都快没了好吧!能打疼什么?”路迢迢斜了眼陈羁:“你他妈怎么不干脆出道演戏?路姐亲自给你投资一部电影, 保管你走花路。”闻言,林知酒第一个反对:“不行!”她语气认真地说:“别再让他出去招蜂引蝶了。”“……”“……”陈羁笑出了声, 抬起一只手臂环住林知酒的腰,头靠在她腰侧继续笑。眉眼间都是张扬的得意。滑雪骑马什么的, 拿到第一都比不了现在这副臭屁样。路迢迢觉得再待下去,血压都该上来了。踢一脚门,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林知酒拉开陈羁的手转身。她低头看着坐着的人, 抬手像是要摸他刚才被打到的位置。却在距离几公分处又停了手。“疼不疼啊?”她问。被护在怀里时,听到的撞击声反正不小。“疼啊, 疼死了。”陈羁把她那只手按在被打到的位置。他抬头,不知是不是刻意,嗓音很是低磁:“你给揉揉?”林知酒手指微动, 小心谨慎地顺时针划过几个圈。“好像也没起包,那应该不严重吧?”陈羁刚想回话,就听她下一句又说:“不然你这圆脑袋变扁了,那得丑好多。”陈羁:“……”他抿着唇角, 在林知酒腰上掐了一下。不重,但有点儿痒。林知酒躲了一下,脚下却没来得及站稳。趔趄之前就被陈羁捞了回来。林知酒被动地坐到了他腿上。“……”本来在揉着他后脑的手,也因为这动作下滑,移至陈羁肩上。林知酒垂眸,不知道是这突如其来的坐姿让她紧张,还是陈羁此刻的深邃的目光,更让她屏住了呼吸。房间里的灯光太暗了。那圈灯带散出来的微光,让人看不清很多东西。可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抬眸看她的这双眼睛,往下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都在黑暗中,成了放大百倍的迷人。“生日想要什么?”陈羁问了个似乎与此时氛围不契合的问题。林知酒也有些愣:“还有好久才到。”“嗯,我知道。”陈羁抬手,碰到她后颈的软嫩的肉。他好像总喜欢摸她后颈。陈羁说:“一个半月也没多久,我早点准备。想要什么?”林知酒没什么想要的。如果有,那就是——“要你。”这俩字就像不受她控制似的出了口。他们都顿了好一会儿。陈羁又笑起来。“这个多简单。”他道:“什么时候要,我都给你。现在——”林知酒气恼地捂住他这张烦人的嘴。“你别说话了,我不想要!”陈羁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笑。却在此刻没继续闹。这地点确实不好。林知酒挺凶地瞪他,似乎陈羁再乱说一个字,就要把他就地正法。许是这阵势起了效果,陈羁确实没再说。只是,很简单地,用另一只手,拉开她捂着他嘴巴的手。陈羁没立即松手。大拇指按在她掌心握着,握住她的手。他垂眸,在林知酒内侧手腕,缠绵缱绻地亲吻。心跳在一瞬间加速。明明只是贴着唇的吻,却又仿佛带上了莫名的情|欲。旖旎至极。血管之上那层薄薄的肌肤,把灼烫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心口。吻落在脉搏之处时,林知酒觉得,自己的心跳一定被陈羁洞察无疑。她看见陈羁眼中的笑了。大脑丧失思考能力的同时,包厢的门再一次被人闯开。常昼的反应比路迢迢小了很多。也有可能是路迢迢的提前剧透,让他有了点心理准备。以至于看见林知酒坐在陈羁腿上被抱着的画面,都没破口大骂。只是张着嘴,睁圆了双眼,抬手猛地往自个儿脑门上来了一掌。陈羁正对着门的方向。他在常昼闯入的瞬间就松了手。陈羁按住林知酒的头,没让她看门口方向。随后只是很淡定地朝失去行动能力的常昼抬抬下巴,示意:“你先出去。”常昼像个木偶般转身,又机械地带上了门。-走廊边,路迢迢和孟觉倚着墙站着。“我没说假话吧?”路迢迢说。她回去透露这个消息时,孟觉反应平常,一副老早就知道的模样。常昼这傻子,非不信。还说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信这俩能谈情说爱。常昼一手扶着墙,缓了好久才大喘气地说:“这可太他妈惊悚了。”说完又狐疑地瞧一眼孟觉:“兄弟,你怎么这么淡定?你早知道?”孟觉回复他第二句:“我又不是傻子。”路迢迢和常昼感觉有被内涵到。两人合起伙来,一人一拳砸在孟觉身上。“知道你不早说!!!”说话间包厢的门也被拉开。陈羁在前,林知酒像只鹌鹑似的躲在他身后。藏着脸不让看,紧紧贴着陈羁的背。“呦呵,这时候还知道害羞了?”路迢迢出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陈羁就感觉腰上从后面缠过来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常昼:“什么啊,这什么啊?能不能撒手?爷眼睛要瞎了!”林知酒脸依旧不肯露出来,声音因为埋着脸而变得瓮瓮的,音量却不小,“你们烦死啦!”这话说完,除了躲着的林知酒本人。另外四个都笑了。孟觉望着陈羁说:“改天请客吧。”路迢迢:“瞒我们这些天,怎么着也得宰回来。”常昼:“必须的,以后份子钱都能少随一份,这是好事吧?”“……”林知酒更不想抬头了。-回兰庭的路上,林知酒薄薄一层脸皮还泛着红。陈羁要去捏她的手,都会被无情拍开。生气似的。“我又没做错什么。”陈羁勾着笑。林知酒屁股往车窗边挪了挪。“让我静静。”陈羁好整以暇地看她,薄红的脸甚是好看。粉粉的。像七月的水蜜桃。手机提示音响了下。韩树发来的。这个时间,没有重要的事,韩树不会打扰他。陈羁点开看了眼。怪不得韩树会发给他,和林知酒有关。“又上热搜了。”陈羁说了句。林知酒条件反射地问:“又是我的?”“嗯。”陈羁说:“不是坏的。”他说着便把手机递给林知酒。韩树发来的链接和微博截图,显示#林知酒#这一词条已经处在热搜第三的位置。而之所以会爬上这个位置,都是一段视频的缘故。——林知酒在晚宴现场弹琴的。画面中的人,红裙雪肤,侧颜精致明艳,琴键上的手像一双跳舞的精灵。弹奏出来的音符,让所有人都不忍出声破坏这和谐,只静静地听。凭上次热搜图片中的脸,轻易就能认出来人。更别说视频上传者还在文案上直接注明了“巍林千金林知酒演奏世界级最难钢琴曲”这种话。评论里基本氛围两派。要么夸美颜盛世,要么夸琴技厉害牛逼。点进热搜,还能看到条顾藉公布她就是le paradis首席调香师的视频。这条之下的评论都在震惊,无一例外。之前的传言,不攻自破。林知酒看了会儿就把手机还给陈羁。她注意到是韩树发给他的。“你助理怎么大晚上的,还给你发这些?”陈羁没告诉她,自从第一次颜妍动过手脚后,就让韩树盯着点儿网上舆论的事,只漫不经心地说:“会给他加班费的。”手臂搭在后座中央的扶手箱上,陈羁食指勾了一缕林知酒的长发,缠了两圈。“孟觉他们要请客呢,你选个地儿?”林知酒一听这话就发愁,躲避似的拧头看窗外:“你不要问我。”陈羁说:“你害羞的时间还挺长。”林知酒转头睨他一眼,看见他指尖绕着的头发,拍了陈羁手背一下,带着三分心虚地反问:“我哪有?”陈羁附和:“行,没有,那就玉楼记?”“……”林知酒只想装死。-请客自然得请,不过已经进入七月,离新香发布只剩半个月的时间。这事儿只能先往后稍稍。林知酒开始了忙得脚不沾地的工作。每天都在工作室和定好的会场两头跑。赵灵玉自从知道她调香师的身份,就经常来找。拟定邀请名单时,林知酒就把她也加了进去。因为赵灵玉这个消息灵通的小喇叭,林知酒每天听到的八卦范围都扩大了不少。最重要的,就是颜妍被踢出师门。青泱路的那所画廊,都关门大吉了。第65章 甜梨林知酒听到这些消息没多大反应。她也并不关心颜妍被逐出师门的原因。徐小戈奉顾藉的吩咐, 把发布会的设计图拿来给林知酒过目。配合新系列中国风元素的的香水,这次的会场设计自然也是同一主题。设计师送来了好几样稿子。风花雪月,梅兰竹菊,曲水流觞。都是清雅又古典的风格。林知酒拍板定了风花雪月。之后接连好几天, 都是从白天忙到日落。周五倒是比平时结束的造了一些。林知酒从工作室出来时, 天边还挂着落日的余晖。陈羁二十分钟前发来微信,说堵车, 可能得比平时晚一些。青泱路的文艺氛围很重。工作室旁边不远就有家装修文艺复古的花店。索性也是等着, 林知酒便走了进去。这个时间点, 店里的花好像都变得落寞。“欢迎光临。”老板娘声音笑吟吟的:“您先看着, 我得把这束花处理下。”林知酒瞧过去。“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落日珊瑚?”她问道。老板娘手里拿的几株落日珊瑚, 正是芍药中的珍稀品种。花瓣层叠错落,盛放时颜色会渐渐变浅, 像极了每日傍晚的落霞。所以才有此名。即是芍药,花期也在五月, 最晚也是六月。所以林知酒才会有那么一问。老板娘抬头,看见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她修剪的动作不停,“这是最后几株, 昨天才刚空运回来的,是我的好朋友专门培育的, 他说七月的落日才更配这花,所以就费了心思栽种养护。”那花是真的很漂亮。花苞也大,颜色醒目。即使在这锦簇花团的店里, 也能让来者第一时间被她吸引。“能卖给我吗?”林知酒问。老板娘说:“那可不行,我就这十来株。”花店老板也是生意人。林知酒说:“您出价。”老板娘抬眸又看了她一眼。从林知酒进来时的第一眼,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她就看出不是一般人。不过老板娘还是说:“我的花从不哄抬价格, 这样吧小姑娘,十来株我不可能全部卖你,但分个一半还是可以的。但,我有个小条件。”“您说。”“你告诉我这花要自己留着还是送人就行。”搞文艺的人,奇奇怪怪都正常。林知酒说:“家人喜欢,送给她。”“长辈?”“嗯,长辈?”老板娘说着,已经分了五株放到一边。“这花可不适合送家里的长辈。”“不适合?”老板娘一边利落地动手把底部多余的枝叶修剪掉,一边说:“芍药,又叫将离。送情人也好,送长辈也好,都不适合。”林知酒笑了:“您卖花的还信这些?”老板娘摇头:“我不信。”林知酒阻止她要用别的配花的动作,只选了张素雅的纸在外扎一圈。她付完钱,接过落日珊瑚。而后才笑了下说:“我也不信。”-陈羁到时,就看见林知酒抱着一束花。车在她跟前停下时,目光都只落在花上。陈羁降下车窗,喊了声:“猪。”语调和调侃沾不上边,要真计较,也是亲昵。林知酒打开副驾坐进去,然后才开始追究:“开车吧,小马儿。”陈羁:“……”他笑了下,才一脚油门踩出去。“今天怎么买花?”林知酒给他炫耀手里的东西:“好看不?”陈羁说:“还行。”“这么漂亮都还行?”林知酒小嘴叭叭地说:“你可真难伺候。”陈羁:“没你好看。”林知酒:“……”她顿住,好半天才侧眸看他。“你吃错药了?”林知酒怀疑道。她可能是还没从整天互呛的青梅竹马,转换成男女朋友。陈羁无语半秒,也看了她一眼。随后才笑着收回目光,重新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林知酒抱着花,时不时就要花几秒,面含警惕地盯着陈羁瞧一瞧。像是时刻准备着陈羁“反击”似的。右转并入一侧车流骤减的车道,陈羁抬起右手,直接伸过去,捏了两下林知酒的脸,说:“别老看我。”林知酒看他单单左手都操控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时没移开眼。在陈羁又要准备一上一下把她嘴巴捏成瘪嘴的小鸭子时,先一步拍开他手,坐得端端正正。陈羁略微上挑的眼尾仿佛都被她亲笔画上几分愉悦。他说:“去哪儿吃饭?梧桐大道开了家新的私房菜,常昼说还不错,要不要去尝尝?”林知酒摇头:“我都和爷爷说好了回家陪他吃完饭的,这一周都好忙,每天回家都□□点,爷爷都是和我哥吃的,好不容易今天早下班。”陈羁也没异议,直接开上回兰庭的路。“今天累吗?”他问。林知酒习惯了,这几天这人每次接到他都要问这么一句。她说:“还好,想想是自己的小孩第一次见人,开心好像比累更多一些。”陈羁对她这个“小孩”的形容反应迟钝了下。隔了片刻才说:“这个周末有休息时间?”林知酒低头,嗅了嗅手里的花,“有啊,明天可以休息一整天的!”“那去玩?常昼每天要么在群里,要么给我私发哔哔叨叨,二三十条消息不间断。”陈羁皱着眉说:“都快被他烦死了。”林知酒轻笑,知道他说的是请客的事,“那你挑地方,我不管哦。”“行。”陈羁点头:“你人到就行。”-林老和谷浅舟都在家等着。见着林知酒回来,张姨立马吩咐布菜。“今天怎么还买了束花?”林老瞧见她手里的东西问。林知酒自己找来一瓶子,装上水,把那几株落日珊瑚插进去,这才说:“太好看了,忍不住就买了,等会儿给妈妈。”林老一笑,让她去洗手准备吃饭。“有好吃的吗?”林知酒没走进餐桌就问。谷浅舟说:“别的不说,灌汤黄鱼你肯定爱吃。”林知酒一笑,这菜做起来其实很复杂,她自己听主厨说过一次后,只记住了有n多工序。但她喜欢吃鱼,这道灌汤黄鱼,尤其喜欢。林老十来年前,就以高出国宴大厨三倍的薪资,专门请了位擅长做鱼的厨师。林知酒坐上桌,拿起筷子,还没吃饭就说:“爷爷,我等会儿给你用落日珊瑚做个中式插花摆在书房吧。”林老用勺子给她小碗里盛了两勺鱼肚中的八珍汇,这才说:“吃了饭再说。”“知道啦。”-饭后,林知酒还真找出来个宽口阔型的青釉缸。只取了一株开的最好的落日珊瑚,根茎剪去大半,再搭配高低不同的枝条和蕨类绿色花材。这盆花就完成了。绿意盎然,只衬那一抹红。中式插花的风格,都像极了一幅典雅的水墨画。林知酒迫不及待地给林老看:“爷爷,是不是很漂亮?”林老笑得皱纹都深了:“漂亮!我家酒酒做的当然漂亮。”林知酒亲自抱到二楼书房去,挑了个最显眼的位置摆好。想了想又往水里加了半片磨成粉末的阿司匹林。太好看了,所以更得开久一点。林老看着她忙活,等终于闲下来,才把手里的小香炉递到她手上。“走,跟爷爷刮粉。”“最近睡眠不好吗?”林知酒问。林老很少熏香。林知酒小时候,知道家里那块巨大的沉香木,是奶奶的家传。她奶奶还在的时候,还会经常刮粉熏香,但奶奶走后,就鲜少动了。这些都是她听林老讲的。林知酒奶奶去世很早,当年生产时难产,即使救了回来,身体也亏损太多。撑了七八年的时间,还是离开了。从那时候开始,林老也甚少去动那块沉香木。只偶尔睡眠不好时,会熏熏香。“倒也不是。”林老扬声说:“我想你奶奶了,熏一熏不行?”语气好像还格外骄傲。谷浅舟和家里的几位佣人都听见,憋不住的笑声传来。林知酒也忍俊不禁:“行,我可不敢说不行。”-第二天,林知酒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是她设置的闹钟。林知酒迷蒙着眼睛,随便一扫就摁掉。连续一整周的睡眠不足,让她此时真的对于离开自己的被窝充满了排斥。于是,等再一睁眼时,只差一刻就到十点。而手机上,居然还没有任何陈羁或孟觉他们发来的催促消息。林知酒看了好几遍,确认今天是周六。她懵着脑子起床洗漱,下楼时才发现,茶室里,陈羁、林老。陈老,甚至还有谷浅舟,四人坐着谈笑,看上去一派品茗的悠闲画面。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呆滞,以至于林老喊她过去时,迈脚都慢了会儿。——她身上还是一件睡裙。白雪公主的裙子改良版的睡裙。林知酒:“……”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脚步声都不掩慌乱。这太丢人了。唉,怎么就没人告诉她,外面坐着那么多人呢。林知酒换衣服的时间都拉长到了半个小时。-林老和陈老在聊公司的事,也并不正式,喝着茶随便听一听就成。陈羁手机震动了下,掏出一看,置顶的对话框显示三条新消息。林知酒:我换好衣服了。林知酒:你溜出来。林知酒:gkd我在楼梯口。陈羁一笑,起身。“让把早饭吃了。”林老说。陈羁点头:“好。”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处时,他就被早藏在墙侧的林知酒拉了进去。“嘘!”林知酒食指抵在唇上示意。陈羁也就顺着压着声音说话:“躲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