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她;不知怎的,容欢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大家眼神中的怪异和打量。她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稍微带些试探:“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啊……?”没人回答她,纷纷都看向别处,倒也不是刻意针对,更像是有些说不出来那个意味;一时之间,整个宿舍的气氛有些怪怪的,还是周瑶站起来,笑得有点儿勉强,过来拉容欢的手:“那个……,欢欢啊,就是吧,出了点儿事儿,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自己来看吧,就是……你别生气,跟你有那么点儿关系……”容欢下意识地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一看周瑶这表情,她就心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果然,视线方才移到电脑屏幕上,就看见极刺目的一行大字:“z大学生会某干事jl公然徇私,恶意篡改奖学金名单,更有禽兽行径——利用职务之便x骚扰无辜女同学,威逼此女生与其同居近一周。”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大段话,大意就是在隐去了人物名字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明明每句话都是真的,但被这个人以另一种语言形式描述出来,又小小地添油加醋了几句,整个事情瞬间就复杂起来了。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瞪大眼睛,操纵着鼠标往下划,这帖子发出来不过近一个小时而已,已经被顶到学校官网论坛的最上面,下面跟了无数条帖,且浏览量和评论转发还在持续增加,速度惊人。“……吃瓜吃到自己的部门?本人也是学生会的一员,怎么从来不知道z大学生会干事有这么大的权利能篡改校级奖学金名单?至于后面那条,楼主还是甩出实锤吧,别是空口污蔑,网络并非法外之地。”“楼上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学生会官僚了,你是jl的狗吗这么着急帮他说话,小心求锤得锤,打脸可就太难看喽。”“楼主说的好像是真的,以前就听说j风评不行,我倒是更好奇那个女的,楼主说是舞蹈系一个小学妹,是校内哪个知名女神吗?”“本人同学生会底层一员,还没机会接触到这些,就是看楼主这一大段小作文有点儿触目惊心。”“真是好大一个瓜,@z大校纪检部。”“……”“……”容欢看不下去了,后面那些话她只扫了几眼,太不堪入目;她右手哆哆嗦嗦地离开鼠标,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旁的周瑶眼看着就有点儿心虚的样子,磨磨蹭蹭地坐到她身边去,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对……对不起啊欢欢,主席他追求你的事情,是我之前喝醉了口不择言说出去的,但是,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说成这样了,就是你这几天没有回宿舍,然后我前两天又嘴贱跟别人八卦,我也忘记是谁听去了这样造谣……”周瑶说话已经略带了一丝哭腔,容欢这时候却突然出奇地冷静下来,她一向知道周瑶就是这种不靠谱管不住嘴巴的性格,早前看帖子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些,周瑶自己也是学生会的,会知道季临喜欢她很正常,再一不小心说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简直狗血地像电视剧一般。她现下只担心季临那边,相较于她,多数人还是把矛头指向了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完美主席,终于找到一丝机会可以发泄内心的嫉妒,她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那些人借机带节奏的话有多难听。心里正是忧心,电话却突然响了,容欢稍稍挣开周瑶的胳膊,拿过一旁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正是季临。☆、第 141 章痴迷十四季临看到帖子的一瞬,下意识生出的不是惊慌或愤懑,而是赶紧往下看发帖人到底有没有说对容欢不利的话,所幸虽然通篇都在造谣辱骂他,却甚少提及那个所谓的“被威逼女生”,也没有具体曝光姓名专业。季临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担心,若是容欢看到了这帖子,会怎么想?她好不容易思想软化,他的洗脑也差不多成功了一半儿,两人现在关系融洽,不日便能生出感情,两情相悦指日可待。现下却突然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他倒是不在乎自己如何,只是怕容欢突然惊觉两人相处不正常,随后再心生动摇,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势必前功尽弃。再者,便是那个奖学金名单,他之前才答应过绝不徇私的,如今出了这事儿,她会不会觉得他除了脑子不正常,还心术不正?会不会讨厌他?季临是在宿舍看到这帖子的,还是梁恒给他看他才知道,此刻慌里慌张地给容欢打电话,通了以后却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容……容欢。”那边静默了一瞬,随后是毫无波澜地:“嗯,怎么了?”季临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突然就落下一半,稍稍镇定一些,他复又开口道:“你看到那个帖子了吧?”“嗯,刚看到的。”季临瞬间捏紧手机,用力到指尖都略微有些泛白。“我……我没有篡改名单,你相信我……”平日里的巧舌如簧不知道去了哪里,季临突然无措起来,归根究底,他其实最怕的是容欢内心动摇,生出想要离开他的想法。毕竟这段关系的确畸形,半胁半迫的,容欢便是之前迫于无奈妥协了,一念之差,也是很容易倒戈的。容欢听了,抬眼看向周瑶,以及寝室里其他正看着她的室友,压低了声音的同时也转过身,走向宿舍门口:“嗯,我相信你;你早先就给我解释过了,你们学生会没有这样的权利,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别人怎么会没凭没据地,突然污蔑你篡改名单呢?”很明显地,那边呼吸一滞,容欢心里的猜测,便又明了了七八分。“原先那名单上,没有我,对吗?”“但现在我在上面,你的确没有篡改名单徇私,但你也做了什么,才把我弄到名单上的,我说的对吗?”——只有这个可能了,也可能因此,那个举报的人才会因妒心生不满,最后歪曲事实添油加醋,半真半假的一番话,以达到污蔑季临的目的。电话那头的季临沉默了少倾,随后深吸一口气,大约也略带些忐忑:“我是……想让你开心,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就竭尽所能地想对你好,我看到初始名单的时候,你正好在入围名额后一名,我在名单内第五……”“然后我放弃了这次机会,去校务处重新核对了一次名单,因为不是最终名单,所以根据名额数量,又往后排了一名,你才入选的……”“……”“对不起,容欢,我没有过问你的意愿,就擅自做了决定,又害你卷入这场风波;但我当时,真的只是想着,我并未徇私,也没有侵害别人的利益,我只是放弃了自己的,给了你而已,我没想到……会招人眼红……”“……”容欢还是沉默,季临心里越发没底起来,眼前又不自觉浮现出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知怎么竟突然心酸起来。“你不必同我道歉,我不傻,知道你是为我好,而且你也的确没有损害别人利益,是他们诬陷你的。”“但是季临,如今众口铄金,你怎么解决这些事儿呢?难免对你的工作和学业有不小的影响的,我刚大致看了一眼,骂的真得很难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具体情况,被蒙蔽了。”容欢侧过身带上宿舍门,边打着电话往电梯处走,一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季临其实什么也不怕,单怕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态度,听她说相信他,还关心他的话,他内心是欢喜的,可下一秒听到她极轻的叹气声,又听她接着道:“还有啊,我刚刚想了想,我们两个……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吧,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对谁都不好,我去你租的公寓吧,我想跟你谈谈。”他浑浑噩噩的挂了电话,心知最挂怀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好好谈谈,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或许是如今美好一切的结束,也或许是一段崭新关系的开始,他心里没底,但大概率觉得,她这个正常人,十有八/九还是想离开他这个神经病。————————————————————————————————————————季临到家的时候,容欢还没到,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躺在猫窝里睡得正香的小猫,发觉主人回来了,黏糊糊地叫着,蹭到了季临的脚边。他面色几不可闻地柔和了一瞬,从冰箱里拿了一大瓶橙汁以后,俯身把小猫抱起来,转身去了卧室。上次的安眠药,还剩一点儿,季临一手抚摸着腿上的猫猫,一手捧着那些乳白色的药粒,又抬眼看床头桌上倒了多半杯的橙汁。——啧,真够没用的,他还以为这种下作的法子,他只用一次就再也用不到了。他倒是不介意再给自己多添一笔孽债,只是唯一犹豫的,是不想辜负容欢对他的那一丁点儿信任。可是万一呢,万一她谈完了,执意要走,他怎么办?到时候场面只会闹得更难堪;那还不如故技重施,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把人留下来,等他花点儿功夫把事情处理好,还像以前那样,同她说些软话不就好了?季临手机还在嗡嗡的响,大约是辅导员或者校纪检委之类的人打来电话询问情况的,季临心烦意乱地,直接掏出手机关了机,随后扔在床上不闻不问。少倾,他狠了狠心,还是往杯子里扔了两粒,看着药浸入橙汁里后不见踪影;正愣神间,卧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季临下意识就迅速把手里剩下的药往身后藏,抬头一看,是容欢。背着斜挎包,面上没什么波澜,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你……你刚才藏什么呢?”作者有话要说:唔,可以给隔壁古言点个收藏嘛大家t^t或者那个忠犬预收也可以哇(最近因为数据好挫败嘛呜呜呜)☆、第 142 章季临下意识是否认,但转念一想,容欢这个反应,分明是已经看到了,他说的越多,只会徒增她的怀疑和猜忌而已。所以他沉默了,因为心里也很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说着,容欢已经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且语气笃定,定睛看着他。季临不知道这一刻他还有什么法子来逃过这一劫,脑子里想的却是,她等会儿如果执意要同他彻底撇清,现下手里没有趁手的东西,只能等下次把迷药下在纸巾或者帕子上,然后故技重施。这般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成型以后,季临突然出奇地冷静下来,他甚至勾着嘴角笑了笑,但仍是欲图转移话题:“你回来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谈谈吗?我们坐下说吧。”容欢下意识就觉得他这个态度不太对劲,不过他一向这么神神经经地,她也早就习惯了;但现在她有比谈话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方才季临往身后藏的东西。她分明看见了,像是什么药丸之类的,她不由得就想到之前被他迷晕留在这里一晚的事情,心里就下意识猜测,他该不是要拿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去害那些污蔑他的人来泄气吧?容欢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她还觉得自己态度正常,也没有刺激到季临,他就是发疯,针对的也不应该是她。要不然她哪里敢这么心平气和地问他要手里的东西?“季临,有话好好说,你别再用你手里那些东西去害人你知道吗?”容欢依言坐下,还不忘苦口婆心地教育季临,季临闻言愣了一瞬,少倾才想明白她的脑回路,垂眸笑了一笑:“好,我不去害别人。”——我只害你,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容欢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地就顺着她了,还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意味儿,直到眼瞅着季临伸手把手里的不明药丸扔进床头的垃圾桶里,她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歇了害人的心思。“季临……”容欢突然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唤了他一声后,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季临觉得有点儿想笑:她还不知道自己准备暗算她,还安心地坐在这儿,真傻。“容欢,你不怕我了吗?”“帖子上都说我威胁女孩子同居违法又变态,嚷嚷着让受害人报警呢?你作为当事人,你就不怕吗?”既然她开不了口,那就由他来说,反正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没有退路了,倒不如早点儿尘埃落定,省的他提心吊胆的。容欢则一脸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怕,我要是怕我早就怕了,还会等到现在?你变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都习惯了。”她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我知道你这人不坏,又没有把我怎么样,估计也就嘴上厉害,可能我哭一哭,掉两滴泪,你就妥协了,我还不了解你?”季临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开口反问:“你就那么笃定?万一我发疯呢?到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容欢却抿嘴摇头,“你不会的。”“我们关系最僵的时候,就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却又用不同寻常,且正常人都难以接受的法子留住我,我对你态度那么恶劣,你都没有发疯。”“你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侵害我,但你从来没有,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即便你是疯子,是个变态,但你喜欢我是真的,感情无罪,我甚至有些佩服你。”容欢抬头看他,舒了口气,随后定睛看着已经全然愣住的季临,又继续道:“越到后来,我好像渐渐被你同化了,我发现自己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你了;你对我很好,几乎快赶上我的亲人了,我这个人性子比较凉薄,从小到大,没有人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也没有谁会得了冷遇还往我身边贴的,你是第一个。”“……”季临心里忽然生出许多忐忑,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他声音压得极低,还微微带着些轻颤:“所以……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至少一点点,对我的喜欢?哪怕只是曾经,偶尔心里涌出来的一丝丝好感?”容欢心里一跳,不知怎么,脑子里闪过很多,这段时间以来和季临相处的时光,其实不得不说,比以前她孤身一人的时候要精彩的多,她的喜怒哀乐好像都只有在他面前才肆无忌惮地展现出来,而不是从前那样整天淡漠中透着死气。即便他们的相识并不美好,但不可否认,她切切实实地感动过。空气胶着,无边沉默,季临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地冷下去,取而代之地是悲哀。——说了那么多,还是不喜欢他,说到底,今天来谈话,就是为了掰扯清楚,然后远离他,对吧?季临垂下眼帘,心里挣扎着,正欲开口,却听到容欢一声极轻的:“有。”季临猛的抬头看她,眼里都是不敢置信,随即是下意识表现在脸上的狂喜;容欢却只觉得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她甚至隐约有点儿如释重负的轻松,微微笑了一下:“所以呢,季临,你再努力一些,让我更多喜欢你一点儿好吗?”话音刚落,容欢甚至看不清季临是什么时候的动作,他猛的起身,身子往前倾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人搂进了怀里。她条件反射地低声惊呼一下,季临仿若毫无所觉,漫天的喜悦已经压倒了他。“容欢,欢欢……你是说真的吗,我好高兴,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他好像有点儿语无伦次,也或许是太高兴了,许多心里话没有经过斟酌就说出口,他抱的死紧,容欢几度都有些喘不上气。“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说着,季临还伸手摸了摸容欢的头发,她起初对这样的亲密略微有些无所适从,但不一会儿就适应了,没再挣扎,任由季临抱着。“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忘,我会努力,让你更喜欢我。”“好吗?”他真的心花怒放,但还是开口再度确认,在看到容欢坚定地点了点头以后,季临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心中更是除了无边喜悦,还有苦尽甘来的欣慰,他本以为,自己还有许多坎坷要熬,却没想到她这么通情达理,居然半路对他生出情意,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像捡了天大的便宜。容欢涨红了脸,拍了拍季临的胳膊,又轻咳两声:“咳……季临,你松开我……我快呼吸不上来了……”季临闻言赶紧放松力道,容欢没了禁锢,抬眼看见床头桌上那杯橙汁,就想去端,半路却被季临拦下。“干嘛?刚确定关系就要虐待我,喝你一杯饮料都不给?”季临沉默,脸色却越来越怪异,几番欲言又止,但都拦着容欢,容欢挣扎几次,都没能成功,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季临手里的小东西。!!!一阵沉寂过后,屋里随即响起一阵拳打脚踢的闷响,还有某人一声不吭地受着,眼里却全是笑意。“季临,你个变态!”“你竟然又下药啊你这个禽兽!”————————————————————————————————————————校方的处理结果来得很快,id也很快查出来是谁,学生会文体部一个男生,平时跟所有人都一团和气,尤其跟周瑶玩儿的来,可能是出于嫉妒,从周瑶那儿听了点儿乱七八糟的八卦,又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季临放弃名额的事情,就添油加醋地一番污蔑,把季临连同整个学生会推到风口浪尖上,做这事儿成本低,一个帖子几个水军而已,但却能让他心里爽快很久。那人被叫走谈话的时候,也坦言前半段是造谣,却咬死不承认后半段,非说季临利用职务之便强迫女同学,可惜后脚半小时不到的功夫,他嘴里那位被强迫的女同学就坦言自己和季临是情侣,不存在胁迫,自己也从未被侵害,可以去医院检查提供证明。犯事者彻底傻了眼。吃了这个反转大瓜的z大其他人也都傻了眼,风向又急急地转变,简直精彩至极。后来学校官方发出处理结果,造谣生事的人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污点处分;众人吃完了瓜,这事儿才慢慢沉寂下来。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家里的小猫已经长大了许多,矮脚圆润,胖乎乎的一小只,特别爱黏着季临。有时候容欢想抱都不给,还得两人睡一起的时候,小猫才会主动睡在两人中间。又是一个周末凌晨,天气晴好,季临做好了早饭,低声叫了容欢几次,她都没起;季临就踢了拖鞋,爬上/床去,两腿虚虚地跨在容欢身子两侧,捞起她的两只胳膊圈在脖子上,自己的两只手去抱她的上半身。容欢迷迷糊糊地,只是觉得这个怀抱很舒服,眯着眼看清楚是季临后,突然侧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耳垂。随后又无所觉地伏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季临愣了许久未动,随后右手往上扶住容欢的后脑勺,也在她的脸颊上,极浅的印了一个吻。晨光正从窗外透进来,云层浮动,光线温柔,正是好时候。作者有话要说:撒花。跟大家唠两句嗑吧,这本完结之前不会入v的(以前答应过粉丝,而且更新也不稳定,给大家看着玩儿玩儿)(可能很久都不会完结,除非我一个短篇脑洞都没有了),所以大家不用投营养液也不用浪费钱投雷了,实在想支持,移步隔壁古言或者忠犬那本预收,点个收藏什么的,我会开心好久的。另外下个故事大概率是古代师徒(也是之前评论区答应读者的)师徒在古代是不伦,雷者慎入喔如果你们有什么特别想看的梗,可以打在评论区,我如果能写,就会码住以后慢慢搞,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第 143 章两世一下雨了。宴听打着伞进了公寓楼,一楼大厅空荡整洁,但电梯还需要再等会儿,才降到十二楼。大厅开着恒温空调,比起风声呼呼的外面暖和了不少,宴听能听到右手边收好的折叠伞上雨滴落地的滴答声,他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心里默数着:十二,十一,十,九……心里默念到“一”的时候,电梯正好到了,但宴听却没急着进去,而是微微侧过身,看向门口的推拉玻璃门。有一个穿着时尚大约十八九岁,梳着高马尾,一看就很活泼开朗的女孩儿,刚从那儿进来;她挽着身旁三四十岁的女人,正语笑嫣然的低声说着什么。宴听心尖儿又开始出现那种熟悉的电流般的微妙震颤,好似一瞬间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而这一切,都是从那个女孩儿来了开始的。他们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宴听按了十六楼,那个女生也下意识想去按,却发现自己的楼层按键已经亮了,她瞥眼看了一眼身旁男人。宴听也回看过去,女孩儿愣了一下,微微红了脸朝他点头示意。宴听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但是一直等到了十六楼,他都没有和她说话,哪怕是邻里之间的问候。出了电梯,母女俩右拐,宴听分明听到女孩儿轻声和母亲说:“刚刚那位先生也住十六楼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看着她们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一扇门后;这才转身,不甚熟练的拿出钥匙,拧开门锁。屋里很是冷寂,玄关也只有男人的鞋,一丝温情的味道都没有。宴听是一名在职研究生,在这座城市的某知名大学,一边读研一边给导师做助教。他搬来这座复式公寓楼一个月了,女孩儿今天才第一次注意到他;就好比他做她所在专业的助教半年了,她也没有记住他。无妨,她忘记了没关系,她不在意他也没关系,他还有镌刻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刻骨铭心的,永远不会忘的记忆。这次,他一定能和她有一个好结局。————————————————————————————————————————延和四年,燕京。京城最近出了好事儿,城北宴家,原没落了的忠勇伯爵府,出了个文采卓绝的嫡长子,名宴听,字云裴;竟一举中榜,名次虽不算靠前,然他这般年纪,已然难得。宴听十四岁那年,因精通诗文乐理,又生的温润如玉,谪仙一般的少年着了云纹锦袍,谨遵圣上口谕,入宫做了太子的伴读。太子年方十五,中宫所出,国姓宋,名华晟。宴听性子较淡漠,出身虽不是十足尊贵,但入宫后同太子关系尚可,又得皇帝赏识,一时风头正盛,连带着整个宴家,都水涨船高,一跃成了京中新贵。那年是己巳年,宴听依然如前十三年一样,浑浑噩噩,勉强当着家族里所谓的荣耀仰仗,待在这个墙高水冷的牢笼中,半分欢喜也无。那年上元宫宴,前一天太子太傅已说好,完成布置的功课即可休沐;宴听一早便端坐在太子书房,静等着那位尊贵无匹的贵人的到来,好督促他完成课业,自己也好早日回府。等了许久都不见,宴听却忽然听见沉重的殿门被推开的细弱声响,他下意识抬眼看去,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儿,却没见到太子。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女音传来——“白哥哥——,你就是白哥哥吗?”宴听微皱了眉,听不懂来人意愿不说,低着头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低矮的,只露出一点脸的女童,六七岁、黄发垂髫的模样,眼睛像一汪春水,怯生生地探头望着他。——竟是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稚童。他没有答话,入宫之前,爹娘曾百般叮嘱,宫中不比外头,切记时刻谨言慎行,能不多言一个字,便安分守己一些。那女童见他不理,又把殿门推开些,身子有一大半儿进来了,宴听这才看清,是个粉雕玉琢的团子,生的很是讨喜,穿的衣裳一看便是宫装的样式。——兴许是宫里哪位娘娘的亲眷,宴听是见过那些公主的,没有这般小年纪。“白哥哥,你是姓宴的那位白哥哥吗?”她又开口,声音极是稚嫩,但此刻却眉眼含笑地,方才还有些怕生,现下倒是大胆了起来;少年面不改色,态度生疏地回道:“我的确姓宴,但不是你口中的白哥哥。”宴听对这个女娃不感兴趣,只想赶紧打发她离开这里,以免扰了自己的清净,但对方显然不依不饶,听他回话后笑得更欢喜了,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来,竟然又朝他走近几步:“就是你,二哥口中那位姓宴的,总是穿着白色衣裳的哥哥。”宴听这才心知,原来她唤白哥哥,是这个意思,尔后又猛的反应过来,她既唤二哥,应该指得是太子殿下,这样一来,眼前人莫不是哪位公主?这时女孩儿低头从锦绣宫装的袖筒里,略显笨拙地掏出一个玉佩,宴听一眼便认出,那是太子的贴身玉佩。“二哥经常向我提起你,但是我先前没得空来看看,今日二哥惹了母后生气,在中宫被罚抄书呢,我随母妃去母后宫里请安,正好得了机会,替传唤的宫人来告知你,他今日要晚些来。”——倒是口齿伶俐的很,说这么长一大段儿,大气都不带喘的;宴听正打算回话,面前的小娇娇又眉眼弯弯地揪了揪裙摆,略带着期冀地冲着他:“小哥哥,刚才那话是我二哥教的,方才来的路上,我心里暗暗练了好几遍呢;”她顿了一顿,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宴听,又继续道:“我还没告诉你呢,我是姈容公主,小九。”宴听随即叉手行礼,微微躬身:“殿下金安。”那矮了宴听一多半儿的小粉团急忙摆手示意他免礼,少倾,又扭扭捏捏地道:“小哥哥,你……你长得真好看,我以后,能常来找你玩儿吗?”“……?”宴听听罢愣了许久,才从她这大胆直白的话里反应过来,从前还以为世间女子皆是羞怯知礼的,这还是头一次,遇见她这样的。但他好像并不很反感,兴许是因着她的确生的讨喜,笑起来也甚是娇憨,他那颗沉寂许久的心微微颤动一下,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殿下是这宫里的主子,自然想寻谁玩乐皆可。”“只是公主尊贵,往后还是莫要唤我哥哥,我字云裴,公主唤我的小字就好。”她果然高兴的很,用力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去扒比她还高些的书桌,仰着头看着宴听:“云裴哥哥!”这一声清脆响亮,惊的宴听思绪微乱,平日里惯是从容淡然的少年,面上竟罕见的有些许无措和窘迫。那年宴听十四岁,他初遇七岁的姈容公主,还不知她叫华姒,也不知这一声“云裴哥哥”开始的这样一段缘分,日后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劫难。————————————————————————————————————————a城的夜幕是很好看的,高楼林立,五光十色,繁华又静寂。宋苡吃过晚饭,把之前落下的报告赶了交给学委,妈妈就叫她把外头的衣服晾到阳台上去,还说现在雨停了,刚看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再不晾衣服该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