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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有娇娇》TXT全集下载_16(1 / 1)

“是磷石矿,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想带你到这里,因为我觉得你一定会很喜欢。”当时他想的是,一只行走在荧光之中的小猫,一定非常的美丽。而事实上的确如此。宋伊宁为了方便出行,今日穿着的是一身玄色长裙,偏偏她肌肤雪白,五官精致妍丽,在莹莹磷光之中,愈发衬得勾人神秘勾人,就像是一只在星空下踏黑而行的小黑猫,但又不似猫儿那般高傲冷情。她握着楚末承的手,眼中看得出满是欢悦之意,“我竟不知,青阳还有如此奇特的地方。原来,这就是你带我看的星星。”“而且……”面对小猫儿的投怀送抱,楚末承自然不愿意撒手,贴着小猫温而软的耳垂,“你是我第一个带来此处的女人,没有表姐表妹,甚至连表哥表弟都没有。”气息吐在耳廓边,让宋伊宁感觉分外酥麻,她微微侧头躲了开来,而后环手紧拥住眼前男人的腰身,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好啦,我知道了。还有……”“还有什么?”“没什么,就是很开心。”第二日,在宋伊宁的要求下,楚末承让人带来一些柴火还有粮食蔬菜。在得知做饭之人对楚末承怀有不一般的心思后,她便有了自己动手做饭的念头,好在这里居然有生火的灶台,虽然简陋些,但也能勉强做些简单的吃食了。只是在生火一事上头,宋伊宁却是一窍不通的。会掌勺却不一定会生火,说的便是她了。就在宋伊宁苦恼着是饿肚子还是吃蓝水瑶做的饭食的时候,却见楚末承熟练地生气了火,看手法还挺有老把式的样子。与楚末承夫妻多年,宋伊宁发现自己竟从不知这个男人还会生火,这会看了个新鲜就凑了过去。见宋伊宁满脸新奇的表情,楚末承颇觉有趣,“没什么可稀奇的,有时出门在外,免不了自己生火做饭,阿宁,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过手脚不勤了些?”“我倒是没那么想你,我是在想我自己。会做饭但是不会生火,而这个问题那么多年我才忽然意识到。”这下楚末承再是忍不住,失笑起来。自然免不了宋伊宁一阵捶打,“笑什么。”“我在想我会生火,你会做饭,倒是最最相宜的一对,别的不说,最最起码怎么样都不会饿死。”“所以以后只许吃我做的饭,别的女人给你做的,一律不许吃!”“那……府里厨娘做的也不许吗?”“她们的可以,但是年轻姑娘的不行。”可宋伊宁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前来敲门。听声音,又是蓝水瑶。宋伊宁玩味地看了楚末承一眼,“刚说年轻姑娘,这年轻姑娘就找来了。”蓝水瑶这次是带着食盒亲自过来的,她得知楚末承并不曾要过饭食后,而是要了些食材之后,便赶紧做好了送了过来。在她看来像宋伊宁这样的官家娇女,定是不会做饭的,这食材要了去也无用,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比不过她做的。于是她找准时机送了过来,如此高下对比一明显,才能知道差距。出去开门的是宋伊宁,她看着门口提着食盒的蓝水瑶,倒是极为友善地笑了一笑。“表妹这是送吃的来了吗?”蓝水瑶看着宋伊宁妖媚至极的长相就心里头不舒服,可回去后想了想,若是以后能嫁给表哥,有宋伊宁这个原配在,自己估计也只能当个妾室,她昨日见识到了宋伊宁的手段,就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所以既然以后保不准得在宋伊宁手底下讨生活,那还是不要得罪的为好。于是蓝水瑶同样换上了一副明媚无害的笑脸,“得知你们还不曾问厨房要过早膳,我便亲手做了些给你们送过来了。”宋伊宁并没有接她的食盒,而是面露为难地看着蓝水瑶,“不知道表妹会亲自送吃的来,便打算自己做着吃了,你看我这米都下了锅,倒是要辜负表妹的一番心意了。”“表嫂这般养尊处优的人,还会下厨做饭?”蓝水瑶这会也闻到了饭香味,但是她依旧不觉得宋伊宁那双娇养的双手,拿得动厨房的锅铲。“的确比不得表妹的手艺,不过夫君喜欢就行。所以表妹,你还是拿回去吧,还有午饭和晚饭也不需要再送来了。”宋伊宁惦记着锅里的饭菜,懒得再陪蓝水瑶磨叽,直接下了逐客令。蓝水瑶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得到楚末承的目光,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当下也废了与宋伊宁掰扯的心思,竟是挤开宋伊宁,往里头跑了进去。宋伊宁倒是没想到这位表妹那么直接了当,一时间觉得颇为新鲜,便也没再拦着,看人这么进了内室。蓝水瑶看到坐在灶台后面正生着火的楚末承,心想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宋伊宁果然不会下厨,现在竟还烦累表哥亲自动手。于是蓝水瑶走到灶台后面,伸手想要夺走楚末承手中的烧火棍,“表哥不必再动手,我带了吃的过来。”结果人还没近身,楚末承的面色便骤然沉了下来。“我记得我吩咐过,不需要人再送来吃的。”“可是,我也是……”蓝水瑶被楚末承忽然降下的威势所吓到,差点没拿住手中的食盒。这会也是惨白了一张脸,试图辩解。可楚末承并不在意小美人的一番心意,他只知道,他下达的命令,被人视而不见。蓝氏一族虽然冠着他远亲的名头,却是不敢真的以亲族自居的,蓝氏的族长深谙此理,也一直以属下自居,所以有些事楚末承也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听命必从,是作为下属最最基本的原则,楚末承本就不是什么善人,也并不想给蓝氏族人不听从他命令的特权,蓝水瑶此举,往严重些说,已经算得上是在挑衅他作为主上的权威了。“所以我的命令,你是可以直接无视了吗?”这下,蓝水瑶是真的被吓瘫倒在地上,她从没见过这样威势迫人的表哥。明明身在粗陋的灶台旁边,但他抬首的那一刻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让她再也生不起其他的心思。她先前被他的皮相所骗,误以为他应当是个和善温煦的翩翩贵公子,却全然忘了父亲的警告。他是自京中而来,手握权势的贵人,也是他们俯首效忠的主上。所谓的亲族的血脉对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鸡肋而已,他其实完全可以不顾已经式微落魄的蓝氏一族,他会允许蓝氏一族的人掌管他藏在青阳矿井之中的军队,也不过是蓝氏一族比别人更听话一些罢了。是她忘了底线,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这怎么了?”宋伊宁走进来,看见蓝水瑶花容失色地倒在地上,心想这姑娘施的是什么招呢。难不成是想投怀送抱不成被楚末承一把推倒在地了?丝毫不曾想到人姑娘是被吓倒在地上的。楚末承在听到宋伊宁声音后,好似变脸一般,收去了方才的暴戾之气,赶紧走到宋伊宁身边,像是为了证明清白一般。“无事。”说完,并不看地上的蓝水瑶,只道:“还不快走。”蓝水瑶心中一凛,都顾不得洒落在地的食物,赶紧跑出了门外。没过一会,屋外便传来数人前来赔罪的声音。宋伊宁看了眼楚末承,只见他闻声敛住了笑意,同她说了声:“等我回来。”后便走了出去。☆、一更宋伊宁猜测想来人应当是蓝水瑶的至亲长辈, 看她刚才那么惊慌地跑了出去,应当是做了惹恼了楚末承,她的至亲长辈前来赔罪来了。女儿做错事却需要长辈前来赔罪, 由此看来楚末承在蓝氏族人心中地位可能并非她推测的那么简单。宋伊宁等了许久并未等到楚末承,倒是等来了四个年轻的妇人。四人见她时面色很是恭敬,说是奉楚末承的命令, 带她四处转转的。是带她四处转转还是怕她到处乱转?“倒也不必如此麻烦,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我若是生闷, 自己随意转转就行了。”宋伊宁此言一出,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领头的妇人出声道:“夫人不必怕麻烦, 若是觉得人多, 那便由我一人陪着夫人逛逛可好?”宋伊宁见其他三位妇人明显都听从领头这位妇人所说,显然此人在这些人当中应当颇有地位。她既来此,并不打算惹什么麻烦,且也没准备在这种事情上与人闹什么不愉快, 闻言, 便答应了。那妇人随后同宋伊宁介绍起自己来,她是蓝氏族长的大儿媳, 也是那蓝水瑶的婶婶。在听到宋伊宁问起蓝水瑶时,她主动赔不是道:“那丫头年纪小, 不知事, 得罪侯爷与夫人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宋伊宁自然不会同人计较,更何况对方惹恼的是楚末承,又不是她, 要包涵也该是楚末承包涵才对。“婶婶客气了,你也不必喊我夫人,唤我伊宁就行。”“那我也厚个脸皮,夫人唤我严婶便是。”严婶随后带着宋伊宁逛遍了这里的周边四处,可以说放眼看去,平平无奇,与寻常村落没有两样,这里的人对外也从不称自己姓蓝,而是用孟字代替。而此处原先便名为孟家村,是以虽然这些年太子着人寻找蓝氏族人,却并不得他们的踪迹。只是宋伊宁一圈逛下来,除却一些幼童,甚少看到有成年男性的身影,于是遂问道:“那村子里的男人是否都在那矿井之下?”“伊宁,听说你是青阳通判宋大人的千金,那你想来一定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啊,都是靠矿井吃饭,要吃饭却不下矿那怎么行呢?”因为要下矿,所以白日村里无男丁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收缴上来的盐矿,因为有身为通判的爹爹从中运作,是以并不会被人察觉到端倪。“倒是我没想到这一点。那平日里你们村里的女人都会做些什么呢?”宋伊宁如寻常聊家事般问道。严婶也没什么防备,“我们事情倒也不多,平日也就在家料理些家务事罢了,你也知道,这里极难种出菜苗来,倒是不必下地干农活了。”“是吗。”宋伊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严婶,双手虽不精细,但也确实不像是经常干粗活的手。她本以为这里的女人说不准得代替男人下矿井挖盐矿,目前好像并没有到那种程度。但盐矿每年产盐是那都是有定数的,虽然爹爹能从中周旋,将别处的分列分到这里一部分,但若是有心人真的要查,那也是能查到的。也不知这些缺口是怎么弥补的。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必要知道这些,无论她怎么选,只要父亲牵涉其中,她便不会将此事告到太子那里。想来这也是楚末承放心将自己带来此处的理由吧。想到这点之后,宋伊宁装作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严婶,你可知侯爷他们要何时才能办完事情?”“这可不好说。”严婶显然不愿多提男人家们的话题,但又不可能真的让宋伊宁一个人回去,于是想了想道:“不过你若是逛累了,不嫌弃的话,不妨去我家喝口茶,闲扯一番消磨时间也是好的。”“如此,便却之不恭了。”严婶家的宅子要比别处的更大些,当然,住的人口也要相对多些。他们如今虽隐姓埋名化身村民,但是还是保持着望族的习惯。父母在,不分家,蓝氏族长如今身体康健,自然也没有分家而住的道理,是以三房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头。蓝水瑶自然也在,她因为惹怒楚末承,自然少不了责罚,这会当看到严婶带着宋伊宁进屋之后,面色更是一变,哪还有先前那副登堂入室的架势,只想着宋伊宁别注意到她才好。蓝水瑶说到底也不过少女慕艾罢了,就这一番少女心思,都被楚末承无情地冻成了地下冰霜,这么想想小姑娘好像也有些可怜。是以宋伊宁还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更何况蓝氏的几个婶子都很是热情,宋伊宁吃着她们端上来的茶水点心,再去欺负她们家的小辈,那就有些过分了。“原先一直好奇夫人该是何等姿容,如今一见,只觉先前所想都太过狭隘,真人容貌之甚,实在远超原先所想。”说话的是蓝氏的二房夫人,她进门那会,正是蓝氏最盛的时候,她的出身自然也不低。只是蓝氏一族落魄之后,二夫人的母家首当其冲受了牵连,被判了流放,如今她一心所想,便是楚末承能带着蓝氏一族重回盛京,洗刷那些被蒙上的不白冤屈,救回她那些被流放的亲族们。宋伊宁能感觉到这位二夫人比严婶更善攀谈,但又不如严婶内敛沉稳,宋伊宁有心套话之下,二夫人倒是说了不少事情,特别是她告诉宋伊宁,他们已经在此藏身十余年的时候。宋伊宁觉得仿佛有一条线,把所有事情都串连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自己的亲爹爹。十年前,爹爹已经在青阳站稳脚跟,藏匿起被判流放的蓝氏族人并不是难事。那么六年前爹爹被诬陷,若说是太子怀疑上了爹爹,想要借此查出蓝氏一族的行踪,那太子又为何会将自己安插到楚末承的身边?太子会插手,倒不如说是怀疑程知州有藏匿蓝氏一族的嫌疑,而帮助爹爹,也是为了能找到藏匿在青阳的蓝氏一族,赶尽杀绝。但很明显,爹爹是知道蓝氏一族的存在的,而且严婶他们言语间对爹爹并不陌生。那就只有可能是爹爹所为。而爹爹之所以会被诬陷入狱……宋伊宁有些不愿再把脑中的猜想继续想下去,但她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猜测。或许,爹爹六年前的入狱,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而程知州还有一干支持与他的青阳豪族,都因为他们的野心和算计被爹爹反过来利用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六年到底算什么?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的刺激下让宋伊宁不至于被严婶她们看出不对劲来,但她也没有继续套话下去的欲望,等到了差不多点的时候,便起身告辞了。只是刚出院门,她便看到楚末承站在门口等着她。他站在门口等了有一会时候了,因为怕蓝家人会拘谨,所以并没有进去。这会他是在听到宋伊宁的脚步声后才转过身来。本想着伸手带人回去的。可宋伊宁却是直接略过了他,走了过去。这下他是想也不用想,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惹到她了。不过楚末承也猜不透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人,便索性闭口不言,否则言多必失,把人惹得愈加恼火可就不好收场了。宋伊宁一路上都没有同楚末承说过话,而楚末承也一路无言地跟在宋伊宁身后,白日里还好好的小两口子,这会倒是擦出了□□味来。最后还是宋伊宁先沉不住气,转过了身。“有件事,如果我问你,你会如实回答我吗?”“什么事?”楚末承就没指望蓝氏的人能在宋伊宁手底下守住话。所以会被宋伊宁获悉些蛛丝马迹也在他意料之中的,他并没打算死死瞒着,被知道后大不了见招拆招便是。宋伊宁抬眸,深深看着楚末承的眼睛,像是怕他会撒谎一样。“我问你,我爹爹他当年被诬陷入狱……其实是他自己设计的吧,为的就是避免太子的怀疑,并将怀疑转移到程知州他们身上去吧。而你为了让太子能够相信,所以才会参与其中,刻意与程李这些青阳的世家们交好,甚至不惜同意与青荷订下婚约?”“这些……你都知道了……”楚末承没想到,宋伊宁能顺藤摸瓜摸到那么深远的事情。“其实还是很容易就能猜出来的。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我爹爹一手策划的。”又或者很多次明明能够猜到,只是不愿意往爹爹身上想罢了。“我爹爹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情的?”宋伊宁发现自己从没有好好得去了解过自己的父亲。先前是因为没经历过变故,她只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官家小姐就行。而经历变故之后,她自以为不给爹爹找事的办法就是避开他的一切,却从不曾想到,导致变故的原因,却正是爹爹。她此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能暗中在盐矿底下布置下军马,还能安置下流放的罪人,这可远非常人可以做到的,而她作为爹爹最亲的人,却从不曾察觉到一起的不对劲。“岳父他可曾告诉过你,他在京中时发生过的事情?”闻言,宋伊宁哑然,因为她自出生便在青阳,理所应当地把青阳当成了自己的故乡,所以很少去问宋大人他曾在京的事情,有时甚至都忘记了,她父亲曾是一个京官。“所以我爹爹他,和蓝贵妃有什么交集吗?”楚末承走近到宋伊宁身边,似是怕她得知真相会经受不住一番,伸手先一步拥住了她。“岳父他曾是蓝氏的养子,而蓝贵妃则是他的义姐。”两个原本应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忽然有了关联,且关联还甚深,一时间让宋伊宁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我爹爹他,是蓝氏的养子!”宋伊宁有些机械地抬头,似是自言自语,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可他不是寒门子弟出身,又怎么会和蓝氏牵上挂钩呢?”☆、一更“所以这便是太子这些年, 一直没能察觉到端倪的原因。”宋大人的隐忍,连他至亲之人都不曾察觉。这在外人看来,或许心性坚毅非常, 但对他至亲之人而言,却是极深的伤害。特别是经历过当年那般苦难后的宋伊宁,如何能想到, 原来自己的父亲才是带给自己痛苦的人。难怪楚末承明知道自己是太子的人,按照他的性格, 自己本该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会命送他手, 可他却任由自己作天作地,奇迹般地忍受多年。原来不是因为太子,而且因为自己是爹爹的女儿, 他对于亲信的女儿, 特别是帮他养着一大支军队的亲信的女儿,自然愿意忍受。而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自以为是的仇恨还有复仇, 到头来都是笑话。“带我去见爹爹吧。”宋伊宁有些无力地靠在楚末承身上。她想他果然预料到了自己得知真相后会这般, 她有些想推开他,可连站直的力气都骤然间失去, 又有什么力气去推开这个人呢。“好。”顺着原先的密道,楚末承将宋伊宁带了出去, 但是出口却不再是先前的出口。而宋大人带人一路巡查, 落脚点正好落在这个出口之上。这也是他原先与楚末承约定好的地点。在得知宋伊宁已经自己猜测到事情真相后,宋大人重重叹了口气。“是爹爹对不起你,阿宁,你若是要责备, 只管责备吧。”知道宋伊宁因为他而遭受的各种挫折后,宋大人这些年就没安稳过,宋伊宁变化有多大,他就有多内疚。如今终于能同宋伊宁说出真相,他反倒是安稳了不少。楚末承适时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了父女两人。“为什么?”宋伊宁问道。“你为何会与蓝氏有所牵扯?”“因为蓝氏对我有恩,我的命是蓝氏给的。”宋大人恍然想起,那还是二十四年之前。那时,如今的圣上尚未继位,不过一个闲散王爷。而他尚未及冠,但年少心思已生,思慕的正是他的养姐蓝云姜。蓝云姜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且性格温婉似水,任谁都无法不对她生出好感。但这般优秀的女子,注定是要嫁给人上人的,而自己不过是蓝家养子,先不说他们名义上姐弟的关系,就说他,本质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罢了,如何能有求娶养姐的资格?但少年血性,自然是不甘平凡的。于是他辞别亲人,孤身一人外出求学,试图一举中第,为自己赢得那一份资格。可他如何能想到,还未等他科举中第,蓝云姜便嫁了人,从家书里得知,两人两情相悦,极为恩爱后,宋大人纵然思慕不再,收了那心思,可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却也愈发强烈。终于数年寒窗苦读,一朝中第,只是宋大人还未来得及伸展抱负,转瞬间先帝驾崩,朝堂大乱。而新帝从争斗中取胜,改年号,立皇后,只是让他愤怒的是,皇后却不是他的养姐蓝云姜。而蓝云姜明明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最后却如见不得光的外室一般,在皇后的首肯之下才得以被接入宫中,立为贵妃。那时他官阶低微,并无得见贵妃的资格,更何况当时空有一腔莫名的少年傲骨,想着依靠自己建立一番功业,若是与蓝贵妃沾染关系,难免圣上出于补偿,过多的施恩于他。是以除却蓝氏族人之外,竟无人知道宋大人曾是蓝氏的养子,满朝文武都以为宋大人不过寒门出身。而宋大人也确有能力,连年数升,不过三年,便得到圣上重用,调任青阳,赴任青阳通判一职。在调任青阳之后,当时青阳当地豪族李氏一族的族长,也是宋夫人的爹爹见宋大人青年伟俊,又无妻妾,便有意与宋大人结下亲事,将家中小女许配给了宋大人。李家小姐容色出众,气质娴雅,更饱读诗书,婚后时常同宋大人一起吟诗作赋,两人成双入对,恩爱非常,宋大人也慢慢忘记年少慕艾,转而珍惜眼前之人。只是谁能想到,蓝贵妃最终会落到那般结局。而宋大人在得知蓝贵妃薨逝的消息之后,便已经预料到蓝氏一族的人未来处境将会多么的坎坷。蓝氏一族对他到底有养育之恩,这份恩情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忘记。于是他很早便部署起了如果皇后的人对蓝氏族人下手,他该藏匿蓝氏一族的计划。之后蓝氏一族果然如他预料一般被皇后一党所排挤,所流放,而青阳则成了庇护他们的最好场所。只是再周密的计划也会有破绽之处,皇后的人到底还是顺藤摸瓜查出蓝氏一族可能藏身青阳的消息。楚末承那时还是皇后看重的亲侄子,二皇子的身份还并未被皇后看破。明里,他奉皇后之令前往青阳,打探蓝氏族人的藏身之处。暗里他找到了宋大人,告诉宋大人自己身世的真相。于是两人联合演了一出戏,他刻意与对宋大人心怀不满很久的青阳程知州交好,让他误以为有皇后可以撑腰,是以迅速联合青阳各大家族,一同诬陷宋大人,这一番虽然让宋大人关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牢,但也将宋大人从怀疑的对象里面摘了出去。但皇后多疑,此番又无任何收获,便另派暗探暗中探查得知楚末承的异常之处。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便是迟早的事情。但她从未曾想过,楚末承竟会是蓝云姜的儿子。自己当做左右手般培养多年的亲侄儿竟然成了情敌的儿子,她的千般算计都成了笑话,这让皇后非但没有半分顾念昔日之情,反而视作自己人生最大的耻辱。于是太子找到因为宋大人被诬陷入狱而面临家破人亡的宋伊宁,告诉她,她真正的仇人是谁,又该如何去报复。借此将她安插在了楚末承身边,做他最好的眼线。这也是楚末承初见宋伊宁的第一眼非但没拒绝她,还破天荒地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中的原因,哪怕蔷薇带刺,但只要羽翼足够丰满,就不怕花刺刺伤。宋伊宁没想到自己那么多年,都错怪了楚末承。想到自己为了报复,曾听命于太子做过的一些事,宋伊宁就难受的厉害。“你们为何,从不曾和我说起呢,我是你们的亲人,我也应该有权知道才对啊?”想到自己这些年就像个傻瓜,被人耍的团团转,还毫不知情,宋伊宁的眼眶再也藏不住眼泪。轻轻拭去她留下的眼泪,楚末承将人紧紧拥在怀中。“对不起,让你知道这些。”他刻意将宋伊宁带到蓝氏一族藏身的地点,为的就是让她自己发现这一切的真相。他太了解她了,直接告诉她,只会让她又太多不必要的猜想,还不如把事实摆在她眼前,让她自己去发掘来的直接。可宋伊宁却是顺势握住他擦泪的手指,定定道:“你都知道了吧?”“你说的是哪一样?”宋伊宁骤然松了手。“没什么。”楚末承只当宋伊宁还在生气,的确,这轻易是很难哄好的。不过他向来耐心足,晚间又哄了一回,但宋伊宁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我没在生气,你不必如此的。”可楚末承却是勾缠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带着低哑的嗓音。“那就为我生个孩子?”可底下人闻言却是一僵,半晌后……“你知道的,我的身子……”楚末承闻言抬起头,眼神带着歉意。“对不起……我只是……”宋伊宁却是转过了身,极是不愿让他看到她此时眼中即将奔溃的故作镇定。他的话,让她想起自己为何会伤了身子的原因。尹氏那个蠢妇,哪能害得了她,她腹中的孩子,若不是她不愿生下来,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尹氏用一碗加了虎狼之药的银耳羹给得逞。她只是借了尹氏的手,亲手除掉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当时只以为楚末承是自己的仇人,在达成嫁入侯府的目的后,便没有再生下来的必要。如今真相大白,楚末承不再是陷害爹爹的仇人,但杀害孩子真正的刽子手,就是自己。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才对,可是,她怕她说出来,先前她做的那些对不起楚末承的事情,就会成为悬在两人头顶的冰凌,你不知道冰棱会不会砸伤你,但你却会因为畏惧冰棱而犹豫踌躇,不敢上前。可随后她便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楚末承握住她的手,语气还是那般温柔。“我其实并不喜孩子,你知道的,我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孩子的母亲会是你。你若不想,那便不要。”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愧疚,像是冲破壁垒一般,宋伊宁从极力克制的抽噎,变成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她起身,似是发泄一般捶打在楚末承的肩膀上。“你干嘛对我那么好,纵然有我爹爹的原因,可你难道不恨我吗,我曾做过许多过分的事情,甚至还杀了你和我之间的孩子,就这样,你还是不恨我吗?”握住她的拳头,顺势两人揉在了怀中。楚末承的语气已经带上满满的无奈。“你还是不信我,我都说了,我并不喜欢孩子。所以……那个孩子的事情,我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我只是以为……你也不喜欢他而已。”不喜欢吗?怎么可能不喜欢。在喝下尹氏端来的那碗银耳羹之前,她是犹豫过的,可是再喜欢又能如何,她还是喝了下去。甚至为了永绝后患,她还加重的剂量,但楚末承也许是因为知道的原因吧,自她嫁入侯府以后,他再不曾碰过她。☆、一更自她失忆前, 他们也只有唯一的那一次而已。“我爱你,我想为你生下我们共同血脉的子嗣。”宋伊宁抬眸,眼中满是浓浓的深情。楚末承却被这猝不及防的表白弄得微微一愣。“什么?”他还尚不及反应过来, 来自怀中娇软小猫儿的似火柔情便已经将两人灼烧起来。她的所有爱与愧疚,都在这一夜的极度放肆之中,全数地发泄了出来。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 能这般放任自己呢,要说是因为爹爹的原因, 可她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对外人他永远是冷然而又狠戾的,一个这样的人,纵然有爹爹的原因在, 可能容忍她放肆四年,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说实话。”她靠在楚末承结实的胸膛之上,指尖划出的一道道弧线, 撩拨地人微微有些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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