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要多拧巴有多拧巴。人的胳膊长度有限,乔扬不得不把屁股撅高,同时尽量让大腿和床面保持垂直。假如角度太斜太平,他被拷住的手腕受不了,他肩膀也受不了。彭旭说:“操他妈,早没想到。让你老往下趴。”真省了不少事,起码不用他动不动就操半截再去分心揽身下人的腰。乔扬自己就努力撑着,一旦被撞塌下去,他就把膝盖朝前挪挪,屁股稍向后坐,凭感觉小心又费力地规正姿势。彭旭扒着他屁股,按照自己的节奏肆意操弄,时不时扇两巴掌,揉两把。揉也不是正经揉,两手向外画圈那样扯,扯得乔扬怀疑自己的屁股要彻底分家。真舍得啊,乔扬在“啊……啊……”叫爸爸的间隙里晕乎乎地想,这要是个女生,他能忍心这么摧残?但乔扬爱死被他摧残了。“爸爸操死我,我贱逼就欠操……”“你他妈不是欠操,你天生就——我操?!我——操!”彭旭话没说完,抽冷子变了调,听起来他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新世界,一时间爽感飞升。他骂了一连串的“操”,说乔扬逼里还有逼,他妈的天生吸屌的料。彭旭一顿猛干,乔扬魂儿都飘没了,蒙着眼罩毫不知晓自己流了多少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射了:没有印象中射精的猛烈,只有断片一样的忘神。清醒过来他又听见彭旭“操”,这次是因为他把床单弄湿了一大片。彭旭无语地点了一根烟,懒得再看,往床头一靠,闭上眼一派回味的悠然。乔扬总觉得他想对今天不同以往的爽说点什么,又状似不知由哪起头。乔扬替他起了头,说他刚才可能是捅到传说中的二道门了。“什么门?”彭旭眼睁一瞬。乔扬无意掰开揉碎,怕讲细了彭旭要嫌。他点到即止说:“就是两个部分的交接处……”交接的是直肠与结肠。见彭旭不以为意,他精怪地一笑,说也是爸爸屌大,要不然捅不到那儿,不是人人有机会尝那滋味。彭旭似信非信地抽两口烟,没再深究,问乔扬:“你没别的想说?”当然有:“谢谢爸爸操我,今天爽飞了。”第56章这样爽飞的极致待遇在乔扬并不常有,也不知彭旭是打哪学来的一手“食不过三分”,概率掐得这叫一个准,操乔扬的三次里永远只有一次真让他射。当然彭旭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看他射,彭旭更愿意看他射不出来,射不出来又馋得要命,胃口吊得高高的,准保下回伺候起彭旭要多卖力有多卖力;彭旭也不是每次兴起都操他后面,有时为图省事就只让他舔,舔舒坦了,谁还管他下面怎么个动静。乔扬沉溺其中,射不射都满足极了。他发现他对“想要”的滋味无敌上瘾,都不用彭旭做主,他自己就尽可能地拉长整个“想而不得”的过程。几小时仅算起步,十天一礼拜才是常事,除非他憋不住了梦遗。他同时也更加坚决地不碰自己了,连过去偶尔念着彭旭蹭被子蹭床的纾缓动作也不再出现。一有心浮的苗头,他浑身上下都吆喝自己,真有些陈穆所说“从根上放弃想射的念头”的觉悟了。陈穆后来说:“既然你喜欢,也认可这样的关系和玩法,那你就该从生理心理甚至精神层面让那个人成为你唯一的领导者,别再想你还能自主,就做个被使用时才有用的工具,保证你爽起来翻倍。”乔扬思忖,这话明明漏了一条:情感。陈穆忘了他喜欢彭旭了吗?喜欢一个人是想要霸占他的,而被他霸占,是你对他所有的霸占企图里最终极的一个,也最无奈,因为两厢不总是情愿。况且霸占与霸占不全一样,区别就在一个“独”字;还在这“独”字带来的排他性是更偏自己还是更偏对方。想要天长地久太难了,需要太深的缘,和太浓的份。乔扬在五月中旬返校了。真应了那句由奢入俭难,和彭旭甜蜜了小半年后,突然一个月的分离让他对暑假望眼欲穿。终于盼到了,由于今年情势特殊,原定的小学期被取消,集体实习也延后,改作自愿性质的社会实践。乔扬的专业属于基础学科,说白了是门本科毕业刚算入门的学科,他报志愿的时候就了解了。他想得很明白,学无止境,自己的兴趣就要一条道读到黑。依着陈穆建议他的:“你要是不想混就好好打基础,尤其专英,别等到时候再头疼。”乔扬暑假里除了完成几篇必须的读书报告以外,大部分时间都钻在原版专业书里。当然,为了动静结合,他给自己找了份兼职,换换脑子,顺便也赚点零花钱。他这么安于常日老老实实,其实也是没办法,不老实不行。自从彭爸爸为儿子联系了一份相当正经的暑期实习,彭旭比他忙多了,宛如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两天,又时不常有别的活动,乔扬基本约不上他。就是约上了,也碍于两家都有大人坐镇,他们“一事无成”。彭旭对见面已然失了大半热情,乔扬提议,不如开房吧。结果这房也没开成。这回真没什么可论的,全赖乔扬,先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给爸爸好好表现一把,临了却因为替人顶班,不得已把彭旭给晾了。实在是找不到人手,组长一脸为难地求到他头上,他不好意思说不。他在电话里向彭旭赔罪赔不下五遍,彭旭当时没说什么,接下来几天明显对他的消息爱搭不理起来。到底是不高兴了,乔扬很能理解,换他他也难免有种被耍的不爽。彭旭性子硬,他其实喜欢别人主动,但他不这么表现,他只会口头上烦着你又一边见你。乔扬以前还看不透他,现在算是把他的脾气摸得差不离了。他这人直归直,偶尔却也说个反话摆个样儿,自作多情一点想,他是在等你哄他,等你先服软、低头。似乎也不是故意,他秉性如此,和他交往,你非得学会辨别他的真实态度:假如当面,语气、表情加上整体气氛,一般错不到哪去;若在消息里就要费点心了,要好好顺一顺前言后语,尤其是后语。乔扬一度怕死了彭旭不回消息,一旦不回,他心都吊起来了,在彭旭重新理他之前,那颗心无论如何都别想落回肚里。然而相处日久,乔扬发现彭旭一时的不回消息不一定就代表什么,他是否真的不爽,实际要看你继续死皮赖脸下去他会给你哪种反馈:若他损你、杠你,嫌你烦,那他什么也没往心里去;若他一连几天纯把你当成空气,那才是不妙的开始。为这出理亏的临场爽约,乔扬在消息里追着彭旭道了一晚上的歉,总算换来彭旭一句:“少他妈烦我。”乔扬马上懂他的意思:老子懒得跟你计较。乔扬内疚得不行,第二天就上门请罪了。正赶中午,他还是第一次在工作日的白天约彭旭,竟饱了额外的眼福。他从没见过彭旭穿衬衫挂工牌的正经模样,平日里早已经习惯到没感觉的锁顿时又让他感觉到了,不可忽略地感觉到了。他看见彭旭替一同出电梯的几位同事姐姐掩了一下电梯门,不知说了句什么,笑起来,笑得那么像个规矩孩子——原来他也不是不会来事儿啊。电梯门一开一合的半分钟里,乔扬见识了一个近乎陌生的彭旭。他想起之前问彭旭实习如何的时候,彭旭说:“我爸真他妈了解我,就知道我自己找事儿很可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一掺上他的关系,我不收着也得收着,他一直就想磨磨我的性子,什么学东西锻炼都在其次。”乔扬当时说:“你爸对你多好,那公司多少毕业生想进。”彭旭说:“我没说他对我不好。”现在看来,彭爸爸的想法不无道理,彭旭这性子就得磨。不过也别都磨了,乔扬想,留一半给他,他愿意兜着。彭旭一走过来就知道乔扬在笑什么,说:“看够了?老子他妈的天天跟这儿装孙子。”乔扬一阵腿软,手心也跟着发麻,由不得脱口叫了声:“爸爸。”又说:“我不想吃饭了,我想吃你。”“操,你他妈傻逼么?”彭旭左右望了两望,眨眼就又是平常的他了。乔扬捡骂捡得还挺如意,一点也没不爱听,他知道这是彭旭对自己人才会摆的那张脸。他花痴一样盯着彭旭,说爸爸穿正装真帅,他好想伺候一回这样的爸爸。闹不清这话中的哪一部分舒了彭旭的心,彭旭笑了,不过是一挑嘴角,却挑出了刚才掩电梯门时绝没有的一股浪荡,乔扬心里痒死了。“来一回吧,爸爸?用不了多久。”“我操,你会说话么?”“不是!我是说我抓紧,绝不磨蹭。”彭旭不理会他,不过吃饭之前还是去了趟洗手间,乔扬尾随在后他也没把人推出来。等坐上餐台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乔扬满面桃花地让彭旭猜他刚才是从哪来,彭旭不解风情:“我哪知道。”“我回高中看韦老师了。”乔扬兴致不减地自揭谜底,“他正好有事儿去学校。我看他一点儿没变,还是那样。”“才一年你就让他老?”“他说我帅了呢!”“他看见男的都说帅。”“嘿你这人!”乔扬说原本韦老师还想邀他一起吃饭,他说他约了彭旭,韦老师一听就笑,也不知笑什么,说还记得那会儿他午自习总给彭旭讲题。“他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他还挺八卦。”“你干吗老这么说他?”乔扬不懂。彭旭说:“你说什么?”“啊?”“他问你我怎么样,你说什么?”彭旭又把话题接回去了。乔扬说:“我实话实说啊。”“他说什么?”“他说你挺有个性。说挺意外咱俩是朋友。”彭旭没再发表看法,注意力有一半被手机夺走了。乔扬觉得反常,通常彭旭正吃饭的时候很少会拿手机,拿也是吃完了吃够了,或者等餐的间隙里无聊,他随便刷刷新闻,什么时候他一边动着筷子一边回过消息?乔扬太好奇他是在和谁聊天,这么即看即回。彭旭说是实习的同事。乔扬条件反射:“男的女的?”“女的。”乔扬心上立刻拧了发条:“是刚才跟你一块儿下来的?”见彭旭摇头,发条又紧了一圈。乔扬想,真要是刚才那几位姐姐倒好了,一看就不是彭旭感兴趣的类型。以前怎么没觉得彭旭有女人缘呢?他帅是帅,可实在冷漠,让人很难无拘无束往上凑,乔扬这么厚脸皮都有发怵的时候。跟那些身边围着一群女生的暖心类校草比,彭旭属于远观型帅哥,因为太不亲切。他本身也不惯于和人亲近。真不知这发消息的是何方神仙,竟有本事让彭旭如此专注。乔扬满心泛酸,吃什么什么不对味。他找不出任何道理限制彭旭与人交往,那也太霸占了。忍来忍去,他问彭旭:“真是女的?什么样啊?你跟她够说得来,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你有毛病吧?”彭旭又烦又无语地一抬眼,“黑灯瞎火吃哪门子螃蟹——瞎掰。”“你的事儿我都想知道。”“该你知道么?”“怎么不该?”“怎么就该了?”心上的发条卡得进不得退不得,乔扬感觉有滋有味的日子又让危机感冲淡了。可另一面看,彭旭不愿意分享不挺好吗?说明什么情况都没有,干吗非问出个结果,难道他想听彭旭回答他:我交女朋友了,你以后别打扰我了?第57章说起来是小小不言的插曲,却让乔扬一直隐隐上着心。好在彭旭一如既往,对乔扬的态度并无什么异样。甚至暑假后半段里,他和乔扬见面越发频繁,开了足有五六次房,平均不到一周他就要在乔扬身上尽兴一回。似乎是认可了发泄渠道,他对曾经若即若离的一切已是轻车熟路,对乔扬是物尽其用。乔扬从前知道他需求旺,没想到这么旺。当然,乔扬不遗余力地添柴加油,再弱的火苗也烧起来了。一句无条件的“爸爸就来吧!”谁顶得住不试试鲜?一次两次,三次五次,最后就成了欲罢不能。彭旭怎样心血来潮地折腾乔扬,乔扬都甘愿奉陪;说多粗多脏的床话,乔扬都当蜜语来听。依乔扬看,对性有极端卫生要求的多半是女生,男生或多或少喜欢这事有点“脏”,有点不那么优美,不那么清爽,痛快就够了。那一切不可控的、即兴的、超越规则而未被美化的部分,正是性这个字带给人的本能联想。欲望的联想。在乔扬身上,彭旭可以轻而易举将任何联想化为现实,百无禁忌,他当然欲罢不能。临开学两人见的最后一面是在彭旭家。一个工作日,家里正清净。乔扬跨在彭旭身上,恨不得把未来几个月没处卖的力都在这一刻卖光。他的好耐性在床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浪起来彭旭怎么摆弄他他怎么起劲,一身汗,腿都有些打颤了也不喊累,不说受不了,稍微换换角度或重心,马上再来。“够他妈耐操,老子喜欢。”这是彭旭唯一会用夸,而不是图刺激的语调形容他的时候。也是彭旭唯一会对他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别管他喜欢的是什么。乔扬求他把今天这番录下来,等回学校了乔扬耐不住的时候可以翻出来回味。彭旭也不问问乔扬是想录哪一段,直接随着自己的喜好,镜头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两人相连的部位。一边录还一边指挥乔扬:“往后仰点儿,拍不到底……对,慢点儿……操……屁股抬起来,从头往下吃……我操……”“嗯……嗯……爸爸看得清吗?”“操,你等会儿别动……”彭旭停了录影,换去摸自己的手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相机快门的声音是开启的,那一声声的“咔”,对乔扬完全是一份叠一份的刺激。等拍够了特写,他又指挥乔扬快点动。乔扬懂,快点动才能牵出拉丝的效果。彭旭口头上的“操”更不停了,给实际动作伴奏似的。他调戏乔扬:“你那逼真他妈会起沫儿,老子屌毛都让你弄湿了。”乔扬股间腻得一塌糊涂,手心也腻得一塌糊涂。刚才为了方便彭旭拍他,他一直是捂着自己被锁的裆部向上提。彭旭不拍了,他手也没收回来。一层布料阻隔不了什么,欢愉的液体早把里外遢透了,白色双丁近乎透明。乔扬体力再耐也总归有度,渐渐跟不上趟了。他两条胳膊一齐向后撑住床,一下下把自己抬起,再一下下把自己砸下。越是力不足,砸下来越显得狠、重,水声啪啪不断。彭旭突然说:“操,够香的哈,都吧嗒嘴了。”乔扬喘得急,懵了两秒才转过弯彭旭指的是什么,他带点挑逗地问彭旭:“我是上面吃得好,还是下面吃得好?”彭旭很重很爽地叹出一口气:“你自己听哪个嘴吸得响。”“这个响。”乔扬是真想动得再快一点,让彭旭爽够本,但他实在是撑了太久,心有余力不足。他套动的幅度和频率怎样都涨不起来了,蹲在那儿强支着自己打圈磨蹭。彭旭嫌他偷懒:“这就腿软了,你他妈磨豆浆呢?”乔扬心说可不就是磨你的豆浆,嘴上乖极了:“爸爸换个姿势操吧?”彭旭没言声。乔扬以为他不情愿,刚要调整呼吸准备再坚持坚持,一口气还没吸满,整个人被掀翻了。彭旭把手机一撇,压着他开始闷头发狠。乔扬发现自己举着的腿一直在抖,一半是刚才累的,一半是被彭旭撞的。他爱死彭旭这张发狠又爽极的脸了,那种不把他当回事的当回事,只匿在他的一厢情愿里。一厢情愿也有一厢情愿的妙处:什么都是你说有,它就有。乔扬此刻除了彭旭,什么也感觉不到。彭旭还有一丝意识在身体之外游荡,这是他的地盘,他对任何动静都异常熟悉又敏感。大开大合地正带劲,他猛然打了个绊,手捂住乔扬的嘴,让他别叫了,同时扭头去看屋门:“锁门没有?”乔扬回过些神,点点头。不久前是他锁的门,他有印象。他拿眼神问彭旭:不是有人回来了吧?彭旭没理会他,心思全在门外,秉息听了几秒钟,身体的动作仍是不放心,决定再去落一遍锁。他去还不轻身去,还要带着乔扬:他没把自己从乔扬身体里拔出来。乔扬被他拖拽到床角,背都摩擦生热了。彭旭一条腿仍跪在床上,另一条腿探下床,也亏了床角离门近,他胳膊一伸,毫不费力。这次彻底放心了。乔扬也伸出手,不过是去衔两人相接的部位。他怕彭旭抽出去,他不想让彭旭抽出去。和彭旭一体的滋味太好了,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被发现的风险,这种一体承担的滋味令他激动。他感觉出彭旭也激动了,他们居然谁也没有被这突来的打扰吓软,反倒越发抖擞。门外静下来。彭旭虚惊一场地“操”了一声。乔扬问:“谁回来了?”“不是我爸。是他看我白天关门得敲门。”看来是后妈。乔扬想,亲的和继的果真不一样,不惟是孩子大了需要隐私,单在男女有别这一点上,就足够他们给彼此留出更多界限了。幸亏回来的是后妈。这下子两个人不得不压着对话声和喘息,尽量把动静放轻。刚才是越响越带劲,这会儿是就怕响。彭旭换了个姿势,让乔扬跪到床边,他站在地上。刚操几下,他又“操”起来,带着不耐和无奈。怎么办呢?他每顶一下,粘腻的液体碰撞声藏都藏不住。然而不顶到底,他又不爽,况且他很难在兴致上来时自控插入的深度。他干脆把乔扬的手扯过来,让乔扬用头脸做上半身的支撑点,两手向后扒住自己的屁股,彭旭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这样相当于乔扬的手是个肉垫,彭旭每操一下都有个缓冲,不再直接贴上洞口,啪啪的水声立刻缓和许多。只就乔扬受罪了,以一个格外自我折磨的姿势撅在床上。撅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床单简直要把脸搓出火来:都是彭旭怼他太不惜力。他控制不住地往下趴,不自不觉出溜平了。彭旭索性也上了床,跨在他大腿根的位置,两手撑在他身侧,摆出一个类似于传统体位的姿势,只不过底下的人是把反面冲给他的。“我操,真鸡巴紧……咝……”彭旭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从乔扬并起的腿间插入,比岔着腿干更有包裹感。乔扬稍微将屁股拱起一些,好让彭旭抽插得更顺畅更深入。但这样一来他自己也被撞得不住吭哧。彭旭整个人罩在他身后,不知怎么也越趴越低,不久他的呼吸就出现在乔扬耳边了。乔扬像过电一样,曲里拐弯地“啊”出一声。彭旭马上呵他:“叫他妈什么叫?”这一声是咬牙用气说的,又凶又浑,却也性感极了。彭旭的脸第一次和乔扬挨那么近,几乎贴在一起。乔扬好想看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无奈视野有限,被彭旭压着,无法完全扭过脸。“爸爸。”“别叫。闭嘴。”“嗯……啊……”“操,让你别出声。”“忍不……忍不住……嗯……”“忍不住给你堵上。”乔扬不懂自己怎么会因为几句悄悄话似的耳语就自作多情上了,竟然幻想彭旭的“堵”会是用嘴,心跳都涌到了嗓子眼。彭旭当然不可能吻他。彭旭并不想和他建立广泛全面的情感关系,这一点他看得明白,不然彭旭怎么会对他的心意始终无动于衷?恐怕彭旭对他的瞻前顾后都知根知底,因此才无动于衷得那么应当应分。彭旭从不对他承认什么,也从不对他不承认什么,这就显得一切都无比平常:无论是承认还是否认,无论承认或否认了多少,都难免显出一点不平常。想想看,一个人总缠着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允许——至少没有拒绝被他缠着;一个人总惦记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允许——至少允许他惦记了一部分。这样的两个人关系还平常吗?怎么想都不平常。彭旭却总摆出一副平常至极的模样,平常到乔扬都无法开口表达他对彭旭的心意其实不平常。站在对彭旭更道德,同时对自己也更好的角度上,乔扬其实早应该死心。他经常劝自己:别贪,有什么拿什么,拿不着的就别惦记。然而他总也无法真正死心,就是因为彭旭不时流露出来的某个微小的暧昧的细节。譬如现在这个紧贴,这些耳语。或许,从彭旭玩笑一样对全班公布乔扬是他的人开始,乔扬就死不了心了。彭旭究竟想没想过,他的这些无意之举给了乔扬缠着他的诸多理由和勇气?让乔扬一次次地想入非非,做哪怕只有一刻钟的梦。乔扬对自己常常是既理解,又不理解。有时他一想到彭旭永远也不会属于他,他心就好沉好沉;而有时——尤其是沉浸欲望中时,永远也不属于他的彭旭反而可以激发起他更强烈的性兴奋,勾出他内心某处不合常理的快乐。说不清也道不明,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太喜欢彭旭了,还是因为他太贱了。陈穆说,这该算是一种做奴的快乐。他不懂。他只知道眼下彭旭的前胸贴在他后背上,胳膊紧紧箍住他,下半身嵌在他身体里——他们还从来没有如此大面积的紧密过,乔扬觉得自己都要化了。“爸爸,我想转过……”“嘘!”彭旭的呼吸仍停在他一侧耳边,截断了他想面对面的请求。他忽然一阵头脑发热:彭旭的初吻还在吗?他的可是还在呢。要不就借机蹭一下?神不知鬼不觉。这念头若是不起还好,一起就放不下了。乔扬在心里念了好几轮“一二三”,终于下决心豁出去时,彭旭猛然起开了,他连个呼吸的尾巴都没蹭着。下一秒,他嘴里被塞进个东西,垂眼一瞥,是彭旭的内裤。彭旭说:“你就喜欢这味儿,塞着正好。”仍是半声半气那样,裹着越来越盛的浴火。乔扬晃晃脑袋,重新摆好挨操的姿势。就让彭旭从身到心都做他的主,当他的家吧,他什么也不求了,求也没用,求也不听他的。床头彭旭的手机一会儿一震,渐渐淹没在起伏的床垫里。第58章乔扬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刻的直觉越来越有预见性。开学不久,他发现彭旭不再是个远距离维系关系的好搭档。大一那第一学期的你来我往,原来都是仗着他二皮脸地软磨硬泡,凭借纯粹手动、纯粹人工的方式,他做了彭旭消息列表的置顶。一旦他手动、人工的频率降下来,聊天记录马上豁出以“日”为单位的缺口。距离让一切欲罢不能都耗成了不罢也得罢,因为它阻断了联想朝现实转化的路。真就只是距离的原因?说不准彭旭的消息列表也开始有其他人占领了,彭旭去周旋其他关系了。彭旭需要的自由太多,刨除那些绝对自主的以及情绪性不想被打扰的时段,他能拿出来且愿意拿出来分享的时间比有限还要有限,就那么些,给了这个,就给不了那个。国庆前几天,乔扬给彭旭发消息,话里有话地说最近总梦见爸爸来找他玩。其实他是说:我好想你,但我假期可能走不开,多希望你能抽空来看看我。不知彭旭有没有读懂这潜台词,彭旭许久没回消息。乔扬决定先去洗澡,冲手机垮什么脸呢,手机跟他一样寂寞。消息或电话不常常如此吗?越等它越不来,不等它反倒来了。洗澡出来,手机仍原样哑着。寂寞成倍。何必在浴室里紧赶慢赶,头发都差点忘了冲。这晚直到熄灯彭旭的消息才来,一共两条,一张动图外加一句短语。图是很不彭旭风格的图,太不彭旭了,一个短胖圆润的q版小妞,穿着三点式,妖娆魅惑地侧身而卧。因为卡通,那搔首弄姿的模样既不淫荡,也不龌龊,反而显出股呆笨的可爱。她越可爱,乔扬心越慌,好怕又冒出什么直觉来。他直觉太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他在心里不停叨咕着一些有的没的,全是车轱辘话,为的就是不给自己生出直觉的空间。然而那些疑问还是逮着个空就往外钻:这图是哪来的?彭旭自己不可能用,一定是谁给他发过,男的女的?彭旭紧接着附上的话就更让他不懂了,彭旭说:【上瘾成灾。】谁上瘾?上什么瘾?怎么就成灾了?一连串的问号在乔扬脑子里兜风。到底是有阿q精神,乔扬一时摸不着门,就先当自己想听的听。他在回复里写道:【就是对爸爸上瘾,想这么勾引爸爸。爸爸想看我这么穿吗?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穿。】彭旭又哑了。乔扬感到自己这一晚上——不只,应该是开学以来近一个月的相思还在慢慢涨潮,彭旭那儿已经落潮了。寂寞不再成倍,简直是成次方地往上窜。他不甘心话题就这么抛空,又追一条:【爸爸还没回宿舍?】彭旭:【等会儿回。】乔扬:【还在外面?】彭旭:【啊。】乔扬:【打球吗?还是出去了?】这句彭旭没答,二十多分钟以后发来一条:【回来了。】就是不提刚才去做什么了。乔扬再想知道也没法追了,再追就过了,成查岗了。他对彭旭可没有查岗的资格。他只好又提了一遍国庆假期走不开的事。因为参加创新竞赛,小组其他人都在赶进度,他当然不能拖后腿。他发过去三个遗憾到哭的表情,委屈冲天地说这下他没时间去找爸爸了。彭旭居然无动于衷,回道:【没事儿别老找我,该干吗干吗去。】这话让乔扬别扭极了,险些问出:你对我究竟有没有一点什么?还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不应该什么也没有吧。乔扬不知道自己是在自作多情还是在自我安慰。也许彭旭对他是有过一点什么,但这一点未免太一点儿了,抵抗力微乎其微,任何障碍也抗不过去,仅一个距离就够它一呛。彭旭不是乔扬,相思病害久了,距离只能使这病更重,人家彭旭一身轻松,免疫力别提多强了,丝毫不受传染。他即便对乔扬真有点什么,也是很简单很可控的。不像乔扬,一想到彭旭就满脑袋零碎:彭旭在干什么?彭旭喜不喜欢这个?彭旭好好吃饭了吗?彭旭最近顺不顺心?……没办法啊,他就是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这种心情本来就是由一堆零碎组成的——化零为整,就概括成喜欢。化整为零,喜欢就散化成实质上的惦记——惦记那一堆零碎。上星期和陈穆碰面,陈穆还一个劲感叹,说谁跟乔扬谈恋爱谁享福,脾气又好,活又好,一门心思,还不查岗,上哪找这么省心懂事的男朋友去。乔扬说:“我这可不是谈恋爱。”陈穆说:“你真跟他谈了,你也还是这样。”乔扬想了想:“也是。”陈穆说:“他要是到现在对你还是一丁点意思没有,只有一种可能——他情感属性太直了。”乔扬喜欢彭旭的直,无论是取向初衷还是待人接物,甚至陈穆说的情感属性,乔扬也迷。这些“直”让彭旭在乔扬眼里是那么独一无二,谁也替代不了。只可惜,乔扬喜欢的“直”最终极大可能要辜负于他。乔扬对这个辜负有心理准备,彭旭早晚会有对他釜底抽薪的一天。不抽怎么办?一直跟他不清不楚地耗下去?他倒愿意,彭旭图什么呢。长假一过,乔扬更没机会和彭旭见面了。不仅面没见着,消息也日甚萎缩。不知是不是上半年两个人真炮打多了,彭旭对不能提枪上阵的意淫与撩拨越来越缺乏兴趣。以前乔扬勾搭他,他还上上钩,现在说不了几句就意兴阑珊,最后总以“放假了再说”草草结束话题。也不能全怨他,如今他们已经过了相互试探和好奇尝鲜的阶段,既然不可能和乔扬谈情说爱,触不到实际甜头,自然也就懒得多打擦边。乔扬索性和他聊别的,可也总是聊不到多少就不了了之。这就更谈不上怨谁了,这其实是距离带来的正常疏远。尤其他们之间并不存在谁必须要回复谁,谁必须要等谁回复的义务,一切凭的都是我愿意、我高兴,愿不愿意和高不高兴就相当随心所欲了——它不是一件循规蹈矩的事。何况乔扬再怎么上赶着,终究不是情感永动机,他总有忙得顾不上情情爱爱的时候,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有无论他怎样竭力也吊不起彭旭胃口的时候。倘若他和彭旭真是恋人,他或许可以用故意的“冷”来点点彭旭:喂,你该对我热乎热乎了!问题是他没法“冷”,他不是被彭旭捧在手心里的人啊,不贴到人家心坎上,蹦跶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