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在场的有几个夫人心中便冒了些想法,如今贾家与皇家有了交集,若是以后四皇子有什么出息,那贾家的女儿岂不是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场的一些夫人默默的将贾家的几个姑娘列入了将来结亲时的候选名单中。贾史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也不在多说什么。一场宴席就在这样喜乐的氛围中结束。而在这场婚宴后不久,贾瑾便也要动身去金陵省参加科考了。只是这几日贾瑾的兴致一直都不太高,原因无他,皆是因为他这几日就要离开,而林黛玉却是对他一点问候关怀也无。府里的几位主子姑娘,要么遣了人过来,要么自个亲来,都是与贾瑾打过招呼的,就是宝钗也是招呼了莺儿送了一套笔墨过来。独独只有黛玉,虽说人是在贾家做客,却似两耳不闻窗外事般对即将远行的贾瑾不闻不问。黛玉房中。雪梅端着一盘云片糕进房间时,黛玉正手执着一本书,人依偎在小几上,认真的读着手中的书籍。雪梅见黛玉一副沉迷书海兴趣盎然的样子,又想起清早遇到念夏时,念夏说起贾瑾这几天的模样,有心想要对黛玉说上几句,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雪清一把拉住。两人拉拉扯扯的走到一边,就听雪梅说道:“你拉着我干嘛?我正要找小姐说几句话呢,这瑾少爷······”话还没说完就被雪清打断:“我知道你要找小姐说什么,你个憨丫头,你就没注意到嘛,刚才你都出去多久了,小姐这书看了半天了,楞是也没翻过来几页嘛!”雪梅:“你是说······”雪清:“姑娘那是不好意思呢,你想想姑娘那小箱笼里放着的东西,姑娘脸皮薄,你这一说指不定就跟你急上了,这样那东西还真不一定到得了瑾少爷的手里了!”雪梅有些着急:“明日一早瑾少爷可就是要到走了!”雪清倒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你且放心着吧,姑娘心里有数着呢,最迟晚些就要叫你过去跑趟腿儿呢!”此时两人谈论的主人公虽说手里拿着书,似是心思都放在了书里,但她的神思都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自那日她与贾瑾通信后不久,每逢贾瑾来林府,要么会带点小糕点给她,要么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给她。只是伴着这些东西送过来的都有一封贾瑾的信笺,信笺的内容不多,通常只是几句问候或是一些京中的杂谈趣事。而贾瑾似乎也没想着得着她的回复,两人一个送一个收,彼此之间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就连后来知道此事的林如海也似乎是默认他们两人的这种行为。黛玉的神思又飘到了箱笼中的那样东西上,她知道那人明日就要远行,他们说不得有几个月不能联系了,那件东西再不送出去便是有些迟了。只是想到那一针一线都是出自她手,那东西又是男子贴身的物件,黛玉的脸颊便染上了一抹绯红。她的眼神撇到不远处那放着一叠信笺的木盒,心中泛起一丝暖意,终究还是没抵过心中的那点子想法叫来了雪梅,黛玉又提笔写了几字,连同箱笼里的那样东西一起交给了她。雪梅的眼神瞬间变得炯炯有神,她应了一声便忙不迭的去了贾瑾的院子。黛玉的东西送出去,心中倒是平静下来,拿着手里的书便认真的看了起来。而收到了黛玉送过来的东西的贾瑾如何呢?只后来听说贾瑾中了秀才的消息传来时,他院里守夜的婆子与人唠嗑时说道:“你们原先说瑾三爷小小年纪读书科举必是不成的,我看不尽然,你们都不知道三爷那读书刻苦的劲儿,就离开前的那日晚上,我听三爷在他房里念了一个晚上的书,念的多了,老婆子都会了几句,好像是什么关雎什么鸠来着······”翌日,清晨的码头有些微凉,贾府的下人正陆续的将行礼搬到船上。贾瑾与贾琏站着船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运河水,贾瑾的心情一片大好。贾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对贾瑾道:“这天儿倒是凉起来了,你快跟我进舱房里去,别是受凉了。”说完,贾琏就要去抓贾瑾的手。只这一抓,便瞟见了垂在贾瑾腰间一件手工锦绣的青色扇囊,贾琏下意识的就想要去碰,却看见贾瑾灵巧的一躲,堪堪避过了他的触碰。贾琏心中好奇,又见贾瑾宝贝似的摸着那扇囊,贾琏心中一哂,看着贾瑾的举动道:“你那是什么宝贝,有必要这样护着吗?快拿过来给哥哥我看看!”说完作势就要抢他手里的扇囊。贾瑾那肯让他拿到,两人一个躲一个抢,在船板上好是闹了一番。最后贾瑾丢下一句“我去读书了”便率先进了船舱。贾琏刚跟贾瑾打闹出了点薄汗,如今江上的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激灵。他一边向船舱跑去,一边碎碎念道:“这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还佩着扇囊,还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贾瑾进了船舱,冰凉的耳根被舱里憋闷的暖气一蒸,渐渐的便有些发红。他摸摸腰间的扇囊,脸色露出了愉悦的笑意。贾瑾:这黛玉一针一线绣的东西怎么能给别的男子碰到!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啦啦啦~~感谢在2020-03-17 17:04:27~2020-03-18 16:5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桃九 20瓶;云岚 10瓶;klw 9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祸起(捉虫)船行了近一个多月,贾瑾一行人才来到金陵城的渡口。贾琏一下船,就招呼人来拉他们的行李,他来到贾瑾身前,对正四目张望的贾瑾说道:“你刚下船不松快松快筋骨,在这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贾瑾:“不是说老宅这里还有几房亲眷在这儿,怎么不见人影?”贾琏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原说我们是荣宁两府的嫡支血脉,那些人当敬着我们才是,可是留在这儿的那几房人,不是辈分儿比我们大,人家看不上我们两个小辈儿,要么就是管事的那几个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厮混呢!”贾琏自己虽说是个好颜色的性子,但是自认还算有点良知,也不会干那些欺男霸女的混事儿,但贾家在金陵城留下的这几房那德性,连他都是有些看不上的。“他们这样,珍大哥哪儿就不会派个人过来管管吗?”贾瑾皱眉道,他倒是不知道老宅这边人竟都是这个样子。“你也知道敬伯父现在还在呢,虽说寻了个道观炼那丹药去了,但老家那里派个人去见还是能寻得见人的,那些子泼皮在敬伯父面前哭诉了几句,珍大哥赶明儿就得被伯父拉过去训一顿!”贾琏有心为贾珍开脱两句,见贾瑾似乎还要说什么的样子,赶忙拉住他:“听哥哥我一句话,老宅这些人你也不要管,你出门时二叔可是跟我交代了让我看着你一点,别让那起子人把你给带坏了!”贾瑾见到贾琏的样子,心中就有数,估计老宅那群人贾珍不敢管也是懒得管,毕竟是远在金陵的亲戚。贾珍虽说是顶了族长的名头,但平日自顾自己潇洒还不够,哪有这闲功夫管到那些人头上。贾瑾低垂下眸子,顺着贾琏的拉扯上了马车,贾琏原以为这事儿就那么揭过去了,却听贾瑾声音低沉的说了句:“琏二哥可别忘了,那些人可都是姓贾!”两人在贾家于金陵城的老宅里安顿了下来,贾琏心中一直记挂着那日贾瑾说的那句话,只是看贾瑾自从住下后就开始闭门读书的阵仗,他又不敢打扰,只是他心里这几日总是被贾瑾的那句话给挠的心慌。于是在金陵的那几房的几个纨绔来寻他出去玩乐时,便都被他给打发掉了,倒是也难得陪贾瑾在老宅安静的呆了几日。贾瑾房中贾瑾正悬着手腕在练字,洛雨站着他旁边替他研磨,他见贾瑾那副不动如山的阵势,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三爷,这琏二爷这几日可是找了你七八回了,您一直避着,这是不是不太好?”贾瑾写完最后一笔,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的道:“他要来便让他过来,以他的脾性能待在家中那么久也算不错了,等我这琏二哥跟那些人多出去几趟就明白了!”贾瑾的话听得洛雨一头雾水,他虽然还是有心想再多问几句,只是见贾瑾又拿起桌上的书开始读了起来,他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贾琏在老宅又待了几日,便再也受不住这寡淡的生活了。临出门前虽说被王熙凤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不许出去寻欢作乐,但他又不是苦行僧,难得王熙凤不在这儿,能陪着贾瑾待上怎么些日子算很不错了。于是这日,贾家老宅的那几房的子弟找过来时,贾琏便没有再推拒,反而是很爽快的跟人出去了。只是贾琏这趟兴致高昂的出去,却是满脸通红,一路破口大骂的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去找贾瑾,原以为这次又会在贾瑾这儿吃上闭门羹,没想这次贾瑾倒是见了他。贾琏一脸阴沉的踏进贾瑾房子,他是个忍不住脾气的,见到贾瑾就开始骂道:“那起子浑人真是气煞我了!竟然说我,说我······”贾瑾看他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心中好笑,原以为他这位二哥至少要跟着他们出去玩上几趟才能跟那些人起些龃龉,没想到,倒是挺快的!等贾琏怒气冲冲的说完,贾瑾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今日贾琏跟那群人出去之后,便跟着那几人上了一艘画舫,说的好听是说去游湖赏景,但其中什么猫腻,几人都是心照不宣。上船之后,几个面容娇艳的女子便缠上了贾琏,一个捏肩一个以口哺酒,又有些歌姬舞女在一旁助兴舞蹈,贾琏便似入了人间仙境,自是好一番的惬意。等贾琏再次醒来是已经是酉时末,因先前喝了许多的酒,贾琏便想着出去方便一下,顺道也去船板上站站好透个气。只是等他刚解决完五谷轮回之事,正要转道往船板上走时,却见船板上正站着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贾琏正想离开,却不妨听见一人说道:“里面那位可是睡的熟了?”贾琏心中一惊,脚步也停顿了下来。另一人回道:“那贾琏几杯猫尿下肚,早迷糊的七荤八素了,现在正趴在不知道哪个小娘子的皮上呢?”回话的人言语粗俗,但贾琏却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仔细一听,这不是九房的贾芳嘛!贾琏顿时便没了离开的心,反而仔细的听起两人的对话来。只听那人说道:“睡着了便好,那两个小子来了金陵城那么久,送了那么多拜帖过去,直到今日才应了,只是可惜只来了一个琏二,那来金陵城考试的贾瑾倒是没来。”贾芳:“你只管放心跟甄二爷回复,这两个人一个不过八岁的小儿,虽说是来考童子试的,但金陵城是什么地界,那小子考不考的上不全凭你们甄家一句话吗?”“再说了,你今日也看到了那琏二的模样,啧啧啧,那贪花好色的样子,怕是那贾瑾也不是什么好货,八成就是读了几年书觉得自己本事了,哼,怕是仗着自己是嫡支出身,被人娇惯很了!”贾芳有些嫉妒道。另外一人又说道:“甄二爷可不管你这些,那贾琏的父亲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向圣人上表请求还清欠银,这欠银对于傍上了四皇子的贾家当然不算什么,可我们甄家这几年可是向户部借了不少钱。哼,你们贾家既然做的了那初一,我们甄家便做的了那十五,总有叫他们吃吃苦头的时候。”贾芳:“你别把我们老宅这些人算上,我们这几年可是都一心为着你们甄家。京都那些人不过就是仗着有个好祖宗嘛,这几年对我们老宅这里的族人指手画脚的管着,又克扣族中分给我们的东西,我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许久了!可惜这次没把那个贾瑾引出来,你说这读书人若是坏了名声~”贾琏听到这里,火气已经直往上冒,这时又听见那一口一个甄家的人说道:“你别说那琏二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不愧是京都出来的,那模样,啧啧~真是比那兔儿馆里的小倌还俏上几分~”贾琏听到这里登时就要冲出去找他们打一番,只是他这时酒意渐散,晚间的凉风一吹,让他的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些。他还算有些理智的没冲出去,毕竟这事牵连了甄家,又有贾家老宅人在其中,一个闹不好,指不定他跟贾瑾都会有祸事。于是贾琏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故意弄出点声响,随即脚步踉跄的向两人这边走过来,“嗝~,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来来来~去喝酒去~”两人见是贾琏先是一惊,但看贾琏一副脚步虚浮明显就是醉得不清的样子,便放下了心,那甄家的人还想上前扶他,被贾琏作势要吐的样子给吓了回来。贾琏陪着那几人又虚与委蛇了一会,这才装着不胜酒力的样子告辞回了来。听完贾琏的一番话,贾瑾陷入了沉思,他倒是没想到贾琏出去一趟竟是带了这个消息回来。甄家吗?若他没记错,甄家的背后可是站着九皇子!这一年九皇子的势头还算不错,后来被甄妃拉着严厉教导后总算有些回转过来,也开始对着圣人表起了孝心,毕竟是圣人从小偏宠到大的孩子,如今倒是在朝中隐隐有了与四皇子分庭抗衡的局势。元春入了四皇子府,不管明面上贾家有没有依附四皇子,暗地里都已经被打上了四皇子一党的标签。在京城九皇子不敢做什么,到了金陵可就不一定了,毕竟金陵可是甄家的大本营,更何况只是他与贾琏这两个小辈,甄家便是拿他们两个先小惩大诫都是有可能的。见贾瑾一脸沉重一言不发的模样,贾琏有些着急:“你惯是个聪明的,你给拿个主意,我看我们住在老宅也是不保险的,赶明儿我就托人去找个院落,我们先从这儿出去先。”贾瑾摆手道:“那倒是不用,你想想,你今日才去聚会完,赶明儿就急吼吼的搬出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嘛!这样反而与我们不利。”贾琏:“那我现在修书一封给敬伯父,把老宅这群人做的事儿都告诉他,让他来管管这群人。”“不可!”贾瑾回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难道我们还待在这儿任人宰割不成?”贾琏有些愤懑道。“琏二哥可记得我们来时,我说过的话,一笔写不出两个贾,你觉得以老宅这些人的作为,难保哪日不弄出些更大的祸端!”贾琏不确定道:“更大的祸端?你是说他们是要······”贾瑾:“琏二哥可别忘了,当日我们的先祖是如何有了这片基业,不就是凭着那从龙的功绩吗?”贾琏:“可是他们这么就确定这人就一定是九皇子呢,万一······”贾瑾回道:“怕是甄家给他们许了不少好处,当年先祖带了八房去了京都,留下的十二房人可是不满已久,难免就起了这样的心思!”贾瑾这话说完,贾琏也沉默了下来。“琏二哥莫急,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只需这样······”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让我们的收藏摩擦摩擦起来~感谢在2020-03-18 16:54:22~2020-03-19 17:0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倲厶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lene 10瓶;承曦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除族(倒v)那日过后两人的生活十分平静,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也是有的!贾琏借口那日醉酒受了风寒,已经在老宅闭门不出好些日子了。贾芳那群人一再相邀,奈何两人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 硬是过起了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日子。贾芳那群人原以为他们这般舍了脸面来请, 怎么样贾瑾两人都要给些薄面,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结果, 不免就觉得两人有些不识抬举。而贾芳则想的更多,他还以为那日他与甄府那人的谈话被贾琏听到, 他都已经起了些歹毒的心思了, 结果却看到老宅那里派人请了大夫过去,一打听,才知道贾琏是真的有些身体不适。贾芳这才确信了几分, 只嘴里暗啐了一句:“什么京城来的公子哥儿, 连那小娘皮都不如!”只是相邀两人去青楼楚馆的事儿便也就此作罢。老宅里, 贾琏端着漆黑的药汤脸色有些苦不堪言, 他偷偷瞧了眼正读书的贾瑾,想把手中的苦汁子倒了,贾瑾却是像长了只多长了只眼睛一般:“琏二哥如今可是有恙在身, 这药还是要喝的。”听到贾瑾特意加重的那几个字,贾琏有些无奈道:“我这汤汤水水的都喝了七八天了,怎么京都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贾瑾好笑, 他放下手中的书,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愁眉不展的贾琏:“琏二哥未免太着急上火了些,这药啊,看来还是得要喝上几天, 正好下下火,省的人家一叫,琏二哥就巴巴的又赶过去了!”见贾琏的脸色有些讪讪的,贾瑾也敛了神色:“琏二哥放心,且放宽心再等上几日,我想再过几日,京都那里该有消息过来了!”“可这事,我父亲会去做吗?你也知他那人,若是······”贾琏的话说的不太有底气。贾瑾:“伯父那人虽说放荡了些,这几年约束着倒是没弄出什么祸事,之前欠银一事他不是最后也还是去做了嘛,何况此事牵扯家族存亡,你尽可宽心!”见贾琏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贾瑾又道:“再怎么样琏二哥都是伯父唯一的嫡子,伯父再荒唐也断没有眼睁睁看亲子丧命的狠心肠。”贾瑾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贾琏放宽了点心。等贾琏离开后,洛雨才开口道:“三爷,京都四殿下那里可是要有动作了?”贾瑾低眉一笑,只是这笑却带着丝寒意:“让墨砚那边的人手关注四皇子与九皇子的动向,若是四皇子有什么动作,我们不妨也在里面添几把柴,让这火再烧的旺些!”十一月的京都已经有些阴寒,自收到了贾琏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书信,贾赦已经好几日没去那些姨娘侍妾的房中了。当日他收到贾琏的信件时还有些漫不经心,等他看完,他登时就想出去找贾史氏和贾政商议,只是想到贾琏信中所说的话,他的脚步又立时停住,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个下午,似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第二日便出府去寻了林如海。林如海接到贾赦的拜帖还有些吃惊,他这位大内兄是个不喜欢读书的,连带着对他这个“读书人”也不太亲近,如今主动寻上门,怕是没什么好事!心中虽是那么想,林如海倒还是将贾赦迎进了书房,等下人奉了茶离开,林如海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贾赦一把从位置上站起,双手作揖对着林如海就拜了下去:“请妹夫救救我儿!”林如海心中大惊,贾赦只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庶子贾琮寄养在邢夫人名下且年岁尚幼,断不会让贾赦放下身段如此做,能让贾赦如此的人就只有贾琏了。可贾琏现在跟着贾瑾去了金陵,又有什么祸事能让贾赦求到他这儿,再说贾琏身边有贾瑾看着,莫不是······想到此,林如海赶忙扶起贾赦:“大内兄不必如此,琏儿也是我的侄儿,若是他有难,我必是要帮上一帮的!”“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贾赦借着他的搀扶直起身,叹了口气从身上取下贾琏给他所写的信件,递给林如海道:“老宅那群人不着调我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以前那些人来也多是去东府那边,来我们这儿也不过是打打秋风,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下来,倒是让他们积了不少怨气!原以为这次瑾儿去科考,还有他们看护着,没成想那群人跟甄家串通一气,竟然是想要害他们两人。”林如海接过信件,仔细的读了起来,只是越读他的脸色也就越发难看。这信虽说是以贾琏的名义送到贾赦的手上,但是信上的措词却有着贾瑾的影子,出自谁手已经不言而喻。贾家老宅那些人在金陵城算的上是恶名昭彰,那些人顶着贾家人的名头,却做着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勾当,如今竟然还勾搭上了甄家。甄家的背后站着九皇子,贾家如今已经“被迫”依附于四皇子,甄家想要对贾家略施小戒,对远离了京都的两人下手倒是也无可厚非。林如海在贾瑾下金陵时也有过这样的担忧,但与贾瑾说时,那小子却狡黠一笑让他无需担心,他自有解决方法。这段日子过得太过平静,林如海都有些淡忘这事了,如今贾赦找上门,他才知道那小子的安排。“大内兄可是要照着琏儿所说的做?这事不需与岳母和二内兄商议一下?”林如海问道。贾赦这时倒是难得有了些硬气:“若是与母亲和二弟说,他们两人自是不肯的,总归这荣国府袭了爵的人是我,那些人做的事,就是让圣人抄了我们贾家都不为过,如今我自请出族,再向圣人请罪,好歹能够保全京中这几房人的性命。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四皇子殿下嘛······”贾赦最后的那句话说的小声,却不妨林如海离的近,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林如海面色稍霁,倒是没想到这平时色厉内荏的大内兄竟还有几分头脑,他对贾赦摇摇头说道:“自请出族并不是个好名声,大内兄不妨找东府的贾珍好好说道说道,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伤了贾家的根基,圣人一向是个疑心重的,若是让他知道,难免不会牵连到你们!你与他分清楚利弊,不妨让贾珍出面,直接将那些人除族!”林如海最后的两个字说的有些阴狠,让平日里觉得这个妹夫是个谦谦君子的贾赦身子都抖了抖,但他听见林如海所说的话眼神却是瞬间一亮,是啊,以那些人所做的事儿,将他们除族本就不为过,何苦让他又做那恶人!他虽刚才似是说的十分硬气,但终究还是有些惧怕贾史氏,如今不用他顶在前头,他自是乐意。“大内兄你只需······”翌日林如海下差后偷偷乘了一顶青色的小轿去了香茗阁,没一会儿四皇子也走了进去,两人关在一处聊了许久······这日天色不错,元嘉帝难得起了心思想要出宫去散散心。这段时间朝政顺利,户部有四皇子经营,再加上今年秋粮丰收,国库难得充盈了一回。这国家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元嘉帝难得没了烦心事,再加上听多了朝堂里歌功颂德的话,便也起了心思,想要去看看他治理下的海晏河清的盛世景象。这次出宫他只带了个李公公和两个护卫,算得上难得的微服私访。先时元嘉帝见到的情况还真算不错,街道上商铺林立,往来穿梭的人群络绎不绝,今年年成好,百姓难得没有饿肚子,街边也没有乞讨的百姓,甚至还有几个顽皮的孩童在那里跑来跑去。元嘉帝心情大好,他一路行过来见到的都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模样,自是心中愉悦。在外头一直待到午间,李公公正想劝元嘉帝回宫,却不妨元嘉帝被街边两个穿学子服的学生交谈的话语所吸引。“今日香茗阁开了新的辩题,我们快过去看看!”“哎,你等等我,这月不知又是出的什么辩题,上月我们书院铩羽而归,我们可是憋着一口气想要一雪前耻呢!”这两人说完便跑开了。元嘉帝被挑起了兴致,他倒是不着急回宫,反而带着李公公,脚步一转便跟上了这两个学子。在香茗阁中找了个位置坐下,元嘉帝便饶有兴趣的听起了堂中学子的唇枪舌战。今日香茗阁的辩题是:“蠹虫众而木折,隙大而墙坏。”辩题内容则要众学子辩论,与民争利者的官员和以渔百姓者的官员哪个更动摇国之根基?这辩题一出惹得下面学子一片哗然,就是元嘉帝听见都不经有些挑眉,这两种官员于国家而言都是有害无利,而学子们却要就这个问题进行辩论,也是有些为难人了!元嘉帝还以为这些学子会闹起来,却没想到在场的学子纷纷摩拳擦掌,两方人马各持己见,倒是让元嘉帝听到了好些惊艳的言论。只是越听,元嘉帝的脸色就越不好,等整场辩论听完,元嘉帝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气冲冲的回了宫,刚喝了口茶水,就听到宫人禀报说是九皇子来请安了。元嘉帝将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砸,对着那宫人吼道:“叫那个逆子给朕滚,滚到他自己的府邸闭门思过去,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过去探望!”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摩擦摩擦!蠹虫众而木折,隙大而墙坏出自商君书·修权。写到10万字的时候会统一修文抓虫!谢谢支持!感谢在2020-03-19 17:06:50~2020-03-20 16:5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眠 52瓶;klw 17瓶;凉落、君上卿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闹剧(倒v)元嘉帝的这顿脾气来的莫名其妙, 一头雾水的九皇子被打发回府邸后,就派人去打探元嘉帝今日的行踪。他也是一时被罚慌了神,若是平日他或许还会先跟府里的谋士商议一番,但现在的他整个人六神无主, 迫切的就想知道元嘉帝盛怒的原因。而他这窥探帝踪的行为, 又像是狠狠扇了元嘉帝一个巴掌:“逆子, 逆子,朕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忤逆不孝的儿子, 朕还没死呢,他和甄家就这样笼络群臣, 结党营私, 李芳,你听那些跟随他的人是怎么称呼他的,九千岁, 得亏他应的下来!”李公公赶忙上前给元嘉帝顺气:“圣人息怒, 圣人息怒, 这九皇子或许也是一时糊涂, 听信了谗言!平日九皇子可是极孝顺您的。”“他孝顺朕就是窥探帝踪,他孝顺朕就是收受贿赂、卖官卖爵,朕是缺了他什么吃穿, 你听听那些士子是怎么说他的!”李公公怕元嘉帝气出个什么好歹,又软言说道:“那些学子不过是就论题辩论,虽说对甄大人的一些言论, 额~有些激进了,但并未言及就是九皇子之过,也万万没有责怪圣人您的意思。”元嘉帝也稍稍平复下来,他想起今日在香茗阁的事, 心里的怒意仍旧止不住。今日那两方人马的辩论精彩绝伦,饶是元嘉帝都不住的拍案叫好。这辩题虽说有些涉及官场之事,但元嘉帝自认不是一个敝扫自珍、不纳贤言的人,而且这些学子都是国家将来的栋梁之才,以后也是要为官做宰的,如此一道辩题其实也有几分警醒学子的目地,元嘉帝倒是听的有趣。正当他感叹国之大幸人才辈出时,却听见有人提出不同的见解,这人穿着一套青衣儒裳,显见的也是个读书之人。元嘉帝先是还以为这是个捣乱的,却不妨那人开口后,周围学子都向他拱手致礼,还有学子喊道:“周先生,今日又有新的见解否?”那被称呼周先生的学者捋了捋衣袍施施然的走到众学子中间,开口道:“诸位皆知民为国之根基,官员因私利而与民争利便会使百姓背离君主,而隐瞒百姓苦行,鱼肉百姓的官员更是国之大害,此二者并无优劣好坏之分。香茗阁出此题乃是为要惊醒吾辈,为官之道当清正廉洁,以民为本,克己复礼方能造福一方百姓,诸位觉得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