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肚子便挨了画雪一拳,他感觉自己昨晚吃的烧鸭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但是四大名画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们继续地往他身上招呼着,很快的,祭常的身上就出现了不少淤青。他趴在地上,忍着疼痛,大声地喊道:“来人啊!给我打死这些臭婆娘!”他话声一落,一群护卫便向洪水一样地涌了进来,姜雨墓连忙让四大名画收手了,反正她也已经达到了目的。四大名画乖乖地退到了姜雨墓的身后,低眉顺眼地等待着姜雨墓的指令,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凶悍野蛮的模样。祭常在护卫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头肿的和一个大盘子一样,偏偏他还有精力说话。祭常指着姜雨墓,狠狠的说道:“好你个姜雨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那臭婆娘抓起来,剥了衣服,游街示众!”“另外四个,把她们的头给小爷砍下来,挂在城墙上,让她们看看惹怒小爷我的下场!”刚刚祭常只带了几十个护卫,现在,这整个院子里都被祭常的护卫给包围了。四大名画虽然能以一当十,但是她们又不是神,当敌人的数量太多时,她们也就只有逃跑的份儿啊!原本欢声笑语的院子也很快的便成一个地狱般的存在,病患们噤若寒蝉地躲在病床上,他们本就生了病,此时他们就算想帮姜雨墓无能为力。眼见祭常的护卫就要冲上来了,姜雨墓突然跑到画雪面前,一把抽出了藏在剑鞘里的剑,将见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她死死地等着祭常,眼里翻滚着排山倒海般的怒意,她喘着粗气,冷冷地说道:“闪开!要不然你就只有奸尸的份儿!”祭常连忙让护卫们停了下来,祭常目光带有侵略性地瞪着姜雨墓,嘴角勾了勾,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毒。这婆娘他还没玩够呢,怎能就这样让她给死了,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祭常露出了笑容,假意妥协道:“好好,你先放下剑,我马上让他们走。”姜雨墓将剑死死地抵在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刺破了她那白皙的肌肤,鲜血缓缓地从伤口里流了出来,将她那向来一尘不染的青衫给染红了。她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任由刀刃刺破自己的血脉,深怕自己错过了祭常的任何举动。姜雨墓不能违反祭常的意愿,因为祭常有那个能力灭了姜家。她不忍家人因为自己而受苦,但她更不愿委身于那些公子哥,任由他们侮辱自己,姜雨墓盯着那高挂空中的艳阳,刺眼的阳光灿烂地照射在她身上,一时之间,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自从泰华夫人走后,她一直如覆薄冰地生活着,深怕祭常找上了门。但等祭常真正找上了门,她竟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松了口气。有时候,等待是更加令人难安的事。祭常一边笑眯眯地观察着姜雨墓的动作,一边在暗地里用手势示意护卫们夺走姜雨墓手上的剑。可惜,他这个小动作被姜雨墓察觉到了。姜雨墓对着四大名画大喊一声:“快走!”四大名画眼含泪光,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们知道姜雨墓要做什么,所以才违抗脸她的命令。姜雨墓见她们不走,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割破了自己的喉咙。承诺四大名画其实有能力阻止姜雨墓自刎的,但是姜雨墓说过了,让她们不能阻止她。姜雨墓早就和她们商量好了,等到那天,祭常找上门来时,她会自刎,让她们逃走。那时,姜雨墓坐在摇椅上,笑着和她们解释道:“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们不管逃到哪里都会有追兵的。”“我惹恼了他,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逃是没有用的。”“但,你们是无辜的,没有理由和我一样受罪。”“我早料到会有那样一天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在那天来临前,我会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等到那天,我便会自刎,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姜雨墓闭着眼睛,炙热的泪珠流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肤一点一点地敞开了,带有余温的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就在剑身穿插过姜雨墓的脖子之前,一个黑影突然闪过,夺走了姜雨墓手上的剑,姜雨墓也跌入了一个怀抱中。南奕琛本才刚刚到达玉林院的,但是看到院子外的护卫军后,他刚刚那点疑心便立刻放大了好几倍。他的眼皮直跳,心中越来越不安。他快速地穿过了那些护卫军,进入到了玉林院。他一踏入玉林院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心爱的女人拿着一把剑,神情绝望地割向来自己的脖子。他的脑袋瞬间便炸开了,脑海里闪现了那个可怕的梦。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一样冲了过去,把她手中的剑给抢走了,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的怀里。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贪心地闻着她发丝里的香气。不会的……不会的……那只是梦,他一定没有来迟!他不敢低头,他没有那胆量去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毕竟,梦里……她死了……等他感受怀里那人的挣扎时,他顿时红了眼眶,喜极而泣了。眼泪源源不断从他的眼眶里留了出来,他狂跳的心脏也终于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南奕琛仍然没有放开姜雨墓,反而将她抱的更紧了,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幸好……幸好……她还活着……她没有死……此时的南奕琛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直接将头埋进了姜雨墓的发丝里,心里劫后余生的庆幸。等姜雨墓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南奕琛时,她才停止了挣扎,但是还是推了推南奕琛,示意他走开。另一边,祭常被眼前这两人拥抱在一起的一幕给惊呆了。祭常也顾不上教养了,直接爆了粗口。“这特么的哪儿来的贱民啊!竟然敢跟小爷抢女人?活得不耐烦啦?”“来人!将这贱民给我拿下!”这时,南奕琛也终于放开了姜雨墓,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还没处理那只找死的蝼蚁。南奕琛幽幽地转头了,脸上的神情阴森地可怕,就像是从阎王殿里走出来的鬼魂一样。最可怕的是,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奕琛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温和无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就长在他脸上一样,摘都摘不掉,诡异无比。南奕琛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祭常啊,你爹爹是不是没教过你,有些东西是你能碰的,有些东西是你不该碰的。要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祭常懵懵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吞了吞口水。面前的男人那诡异的气场竟他有些害怕,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特么的谁啊!敢威胁小爷我?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剁了!”南奕琛微微地抬起了手,从容淡定地看了那些护卫一样,眼里隐含着一丝威胁。护卫们不知为什么感到身体一震,有股冷意像个顽皮的小鬼一样爬了上来。他们立刻就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不敢前进半分。祭常见护卫们一动不动,被他们的胆小给气得半死,大声命令道:“你们在等什么?等中元节小爷送你们上路吗?拿下那贱民!”南奕琛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开始走向了祭常所在的位置。祭常吓得赶紧后退,躲在了护卫的后面。祭常总觉得面前的男人可怕得紧,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里面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令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南奕琛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笑着说道:“世子殿下那么着急做甚?急着投胎吗?我们来聊一聊家常可好啊?”祭常躲在护卫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南奕琛。南奕琛也不再作弄他,直接进入了主题,道:“祭常啊,燕王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比如说通敌卖国之类的事儿?”燕王便是祭常的爹。祭常脸色一僵,连忙喊道:“你血口喷人!来……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南奕琛推了一下挡在他身前的剑,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下官有没有血口喷人,等您回家了之后不就知道了?”“下官早就已经将证据递给了皇上,想来……等您回到家后,便能接到圣旨了”祭常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爹爹有没有通敌卖国他最清楚了,他自然知道这男人没有在说谎。他虽然有预感这男人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这个男人。祭常连忙道:“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小爷要他……”南奕琛没了耐心,直接打断了他。南奕琛道:“世子殿下是不是只会这句话啊?哎……一点新意也没有……”这时,南奕琛脸色骤变,一张脸没了刚才那副笑面虎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充满了杀意的眸子。“来人!燕王府世子祭常通敌卖国,且企图谋害朝廷重官,现在即刻将他押入大牢,严刑审问!”南奕琛话音一落,草丛里,矮墙后,立刻窜出了很少的蒙面人,他们一言不合地就开始和祭常的护卫打了起来。他们武力高超,且人数众多,很快的便将祭常像烤乳猪那样地绑了起来。祭常被蒙面人粗鲁地拉扯着四肢,他气得脸红耳热,他堂堂一个燕王府的世子什么时候被人那么无礼地对待过?他惊慌失措地摆弄着四肢,大声地喊道:“你……你居然敢绑我?燕王是我爹!我可是燕王府的世子!我爹爹要是知道了,你一定会出事的!我要让我爹斩了你全家,砍了你四肢!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南奕琛脸上没了刚刚那副凶狠的模样,他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见祭常这跳梁小丑的模样,心情颇好地说道:“你爹没那能耐。况且,下官会不会出事下官不清楚,但是你和你爹那是肯定摊上大事了。”下一秒,他马上变脸,冷冷地开口道:“带走。”祭常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被蒙面人给抬了起来,他狠狠地道了一句。“你究竟是谁?”南奕琛满面春风,依旧是那副温尔文雅,彬彬有礼的样子。“本人姓南,名奕琛,想来还和世子殿下您见过一面。不过,世子殿下贵人多忘事,想必是不认得下官了。“祭常听了南奕琛的话语后,瞪大了眼睛,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南奕琛拍了拍祭常的肩膀,笑得如那高挂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道:“祭常啊,代我向燕王问好。”下一秒,南奕琛卸下了笑容,辉了辉手道:“带下去。”随后,南奕琛又毕恭毕敬地对着被抬走的祭常行了一个礼,道:“恭送世子殿下。”等祭常被蒙面人抬下去后,南奕琛立马转身,跑回到了姜雨墓的身旁。姜雨墓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她脖子上的伤口里流出来,她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她明明已经准备好要自刎了,然后南奕琛突然跑出来,阻止了她,还将祭常逮捕了。姜雨墓怔怔地抬起眼帘,盯着眼前这个满脸担忧的男人,男人惊慌失措地拿着帕子为她止血,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药房,为她拿来了药膏。一旁的画雪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原本以为自己小姐就要就此身亡了,谁知道这事情竟然还会有变故!南奕琛从天而降,成功地阻止了那猥琐下流的燕王府世子祭常。不仅如此,这平日里每天笑脸相迎,对她家小姐唯命是从的老好人竟然就是如今朝廷上那权利滔天的史部尚书?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南氏那最后血脉啊!她还以为南奕琛只是恰好和那个南奕琛同名而已,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竟是同一个人!毕竟,一个权高位重的史部尚书怎么可能跑了她们这种小院子来干这些杂工啊?可是,他偏偏就那么做了。这如何不让画雪感到震惊啊?画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仔仔细细地回想着自己当初对待南奕琛的态度。她都做过什么来着?哦哦哦!她好像曾经命令人家去洗茅厕?还让人家好生伺候她家小姐?艹艹艹,她到底做了什么!!!史部尚书给她洗茅厕?她面子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画雪小心翼翼了瞥了南奕琛一眼,见他正在专心地为她家小姐上药,那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足以感动任何一位少女。此时的南奕琛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没了刚刚那副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的模样。现在的他整个脸上都是挥散不去的担忧,和刚刚才那个阴霾可恐的男人判若两人。画雪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这什么神展开啊?不过,她还是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了下去,乖乖地将时间留给了那两个人。姜雨墓坐在石头上,突然抬起了头,盯着南奕琛,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你究竟是谁?”南奕琛眨了眨眼睛,笑容渐渐僵硬了,他放下手,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个……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我……”南奕琛的声线紧绷的像是随时都会断了的琴弦,他摇了摇头,换了个思路道:“我……就算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他说完后,又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像是认为自己说错话了一样。姜雨墓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南奕琛笑了,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是那种仿佛精心刻上去但却又不真实的假笑一样,他这一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真心实意地笑着的。他道:“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看病患们康复后的笑容吗?而我,最喜欢看的便是你那无意间绽放出来的笑颜。”“至于这件事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嘛……”南奕琛突然笑了,神色温柔得可以溺死一头牛,道:“对于我而言,你从来就不是麻烦。”姜雨墓望着南奕琛那深邃的眼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心口突然“砰砰”地猛跳了两下。她眼神闪烁了几下后,连忙转过头去,压下了心里的悸动。甜……甜……甜言蜜语。男人那低沉醇厚的嗓音不停地在她脑里回放着,在她心中激起了不是涟漪。姜雨墓扭来扭头,想把这嗓音从她脑子里甩出来。南奕琛将自己的裘衣披在了姜雨墓的身上,蹲了下来,扭过头,对上了姜雨墓那躲躲藏藏的双眼。他道:“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嗯?遇到什么事情,找我就对了。姜雨墓的眼神不再闪躲了,她直直地望着南奕琛,眼眸里有些苦涩,道:“若如能好好地活着的话,谁愿意去寻死啊?”很多时候,人都是这样的,习惯将悲伤和绝望隐藏着。他们表面上是嘻嘻哈哈的,等事情发生了后,别人才惊叹道:“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是那人隐藏的太好了吗?不,是人们选择忽略了他的痛苦,或者根本没花心思去看破那个隐藏着笑容下的悲伤。南奕琛抬起手,将药膏涂抹在姜雨墓的脖子上,他深怕自己弄疼了姜雨墓,所以动作非常地轻柔,就仿佛在对待着什么陶瓷娃娃一般。手上那嫩滑的触感是那么的鲜明,但却没能让他泛起任何的涟漪,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姜雨墓刚才那副绝望地自刎的模样。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没能发现她想死的决心,恨自己为何没有努力去多了解她!但凡他能在她身上多放点心思,他都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和她所感受到的绝望。南奕琛一直以为身为神女的姜雨墓,那一定是威风八面,风光无限的。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南奕琛怔怔地望着姜雨墓那双神情淡淡的双眼,眼里全是心疼之意。他的小神女竟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那么大的苦,而他居然全然不知。南奕琛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姜雨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来找你了。你能好好地活着了。”姜雨墓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脸上也还是挂着那淡淡的微笑。“那若是你不在了呢?”姜雨墓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奕琛,不想错过他眼里的然后一丝情绪。南奕琛摇摇头,笑着道:“我永远都在。”姜雨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远处,不再去关注南奕琛了。南奕琛这一看便知,她没信。这样的诺言,她听多了。而当没有一个人能够遵守这样的诺言时,这诺言也就失去了它之前所带来的甜蜜,剩下了的就只有无尽的讽刺之意。南奕琛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我会证明自己的。”白银草几日后,燕王接到了圣旨,圣上已经得知他通敌卖国的罪行了。他被废了官爵,全家上下也被流放到了偏远的南部。而这幕后黑手自然就是南奕琛。南奕琛要那个皇位,而这些野心勃勃的皇室子弟那自是留不住的。如今,太子已经被废了。这太子位一空置后,引来的便是众皇子王爷的争权攘利。太子的存在会让这些皇子王爷安分些,即使他们想要扩展自己的权利,但是他们也得忌惮太子的势力。但是太子一被拉下台后,那就不一样了,他们终于有机会去展示自己,有机会去扩展自己的势力。因此,皇子王爷们各展神通,使出浑身解数的想要坐上那个位置,而这就让南奕琛有了可趁之机。南奕琛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要不然他怎么能抓到那些皇子王爷们的把柄?又怎样能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的忠心,让皇上更信任依赖他?这些皇子王爷们也傻傻地上了钩。三皇子贿赂了朝廷上的那些官员和宫里的禁卫军。众所周知,禁卫军是负责保护永康帝的,当禁卫军和三皇子串通在一起时,永康帝的处境可想而知。燕王则更厉害了,直接买通了齐国,想从齐国那里借些兵力,来谋反夺位。这时,就该南奕琛出场平息这混乱,为永康帝解纷排难,在永康帝面前扮演那忠心不二的好臣子。(虽然这一切都是南奕琛自己设计的)他给予永康帝有力的证据,将这些皇子王爷的罪行给揭发了,让他们再也无法掀起任何时的风浪。南奕琛借用了永康帝的手,除去了权高位重的太子,势力重大的三皇子和野心勃勃的燕王。剩下的皇子王爷里就只剩下了好色无能的魏王,真·病怏怏的五皇子和年仅三岁的十一皇子。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很显然,南奕琛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劲敌给除去了,营造了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室,也为自己将来的权利滔天给做好了铺垫。而现在,就只剩下永康帝了……这一天,南奕琛如以往一样地跑来了玉林院里。但是,这一次,所以病患在见到他之后都如临大敌地躲在自己的床上,一副安分守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有没有人能理解,当他们得知一直在照顾自己的人竟是史部尚书的那种心情啊?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南奕琛倒不是来复仇或者是计较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的,他真的是想来这里帮忙的。哦错了,那只是个掩护,他真的是想来和姜雨墓谈情说爱的。南奕琛把院子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着姜雨墓。这时,他见画雪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四大名画既然叫四大名画那就一定有四个人啊,画雪只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画莲,画竹和画叶。画莲和画竹常常会出去采摘草药,画叶则会在院子外把守着,以免有心怀不轨之人进入到院子里。画雪则会守候在姜雨墓身旁,伺候她。因此,若如画雪在这院子里的话,那姜雨墓也一定没有离开这院子。“画雪!”南奕琛喊道。背对着他的画雪听到声音后,惊恐地转过了身,瞪着一双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奕琛。随后,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装出一副非常乖巧的模样,毕恭毕敬地行礼,嗲嗲地说道:“小女参见尚书大人。”南奕琛辉了辉手,道:“别作弄我了,我若是受了你这一礼,待会儿你在姜姑娘面前,指不定还会说些我的坏话呢。”画雪“啧”了一声,又恢复了往常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她翻了一个白眼道:“算你聪明!要是你刚才给我摆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立马便叫我家小姐把你给赶出去。哼!”南奕琛:“……”他现在怀疑,他真的是从一品的大官吗?他怎么感觉自己连一个侍女都不如?南奕琛没有理她,道:“姜姑娘呢?”画雪挑了挑眉头,道:“姜姑娘?叫得那么疏离干嘛?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在追求我家小姐了。“画雪转了转眼珠子,道:“你那心心念念的姜姑娘不就在药房里啊。”南奕琛道:“我刚才找过了,她不在药房里。”画雪不以为然道:“在,她刚刚进去了。”画雪抬起来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天空,突然起来吟诗的念头。“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可能是你们无缘吧。”南奕琛本想走了,听到了她这就话,又掉头回来。他脸上笑眯眯,眉毛微微地上扬着,和那头他对付祭常时,那笑里藏刀的模样一模一样。南奕琛笑得灿烂,道:“画雪,你刚刚说什么?”画雪见他这副样子,立刻就怂了,笑哈哈地道:“啊?没什么啊,我说你和我家小姐那是天赐良缘,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南奕琛瞥了她一样,道:“这还差不多。”这时,一个长相怪异的叶子引起了南奕琛的注意力。叶子和其他草药挤在一起,但是却还是那么的引人注目。这些叶子体型非常地大,大概有一个手掌那么宽,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是银色的,还在阴暗的药房里泛着银光。南奕琛将这怪异的小草拿到了眼前,低头闻了一下后,立刻就皱着眉头,抬起了头。这看起来那么漂亮的小草竟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怪难闻的。耳旁传来了画雪那贱兮兮的声音。“哟,尚书大人当心啊,这草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草药,它可是有毒的。”南奕琛瞪大了眼睛,赶紧扔了手中的小草,一脸惊恐地望了过去,引来了画雪的嘲笑。南奕琛一瞧画雪这反应便以为她又捉弄他,所以便沉下脸,道:“这不好笑。”画雪捡起来地上那可怜兮兮的草,将它放回了箩筐里,道:“我可没有骗你,这草叫白银草,真的有毒,但毒性不强。”“尚书大人放心吧,有我家小姐在,就算是剧毒,你也死不了的。”南奕琛气得翻了一个白眼,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能很好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但是……这个画雪都是有方法把他气得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南奕琛喘着大气,道:“不是……我现在是不是中毒了?”画雪仍是那副悠悠闲闲的模样,她看惯了南奕琛脸上那副假的要死的笑容,也乐此不疲地想要看他摘下那个笑容的模样。画雪卖关子道:“跟你说个故事吧。”“有一次,我跟随小姐去了一个庄园,为一个怀了孕的夫人看病。夫人声称他们的家被恶鬼给缠上了,好多丫鬟小厮都被那恶鬼给杀死了。”“后来,我们在她家探查了一番后发现,她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恶鬼,有的只是这个不起眼但能致命的小草。”“原来,这夫人啊,特别喜爱这个看似美丽的白银草,她整个花园里都种满了白银草。”“当时我和小姐一踏进她的庄园时,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但是因为那个夫人常年住在那里的关系,所以她早已习惯了这个气味,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草呢,小量种植的话,那倒无伤大雅。但是如果它的气味被我们大量地吸入进去的话,那可是会引发惨案的。”南奕琛眨了眨眼睛,心里没了刚刚的惊恐,反而滋生了一个念头。南奕琛低着头,掩饰着眼里的深情,问道:“如果人们大量地吸入这草的味道的话,他们多久会毒发身亡?”画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轻则四五年,重则一两年。”“怎么了?你不会想要对我下毒吧?”南奕琛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有那么笨吗?对一个医师的侍女下毒?”为了避免引起画雪的疑心,南奕琛解释道:“我有个朋友,他家里也种植了这个草药,我想去告诫他。”这时,南奕琛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他道:“那个……白银草的毒有解药吗?”画雪想了想,道:“嗯……知道白银草有毒的人本来不多,有它的解药的人那就更少了。”“不过,我家小姐知道如何制作它的解药,如果你那位朋友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解药送给他。”南奕琛笑了笑,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但是,这一次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胜券在握的神情。几个月后。皇宫内。永康帝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绣着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金龙,他满头的银发被藏在了冕冠里,只露出了他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珠子。他面前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有着如松树般挺拔的身姿和令其他男子嫉妒的脸庞。他微微地弯着腰,低着头,掩饰着他眼里的算计。永康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低眉顺眼”,满脸写着忠诚无害的南奕琛,道:“小奕啊,这次真的多谢你了,这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啊,全都在盼着朕死,只有你忠心耿耿地呆在朕身边啊。”“朕之前真的误会你了。”南奕琛摇了摇头,仍然低着头道:“这是微臣的本分,皇上不必言谢。”永康帝话题一转道:“那你为何不接受那丞相之位啊?”南奕琛抬起来头,笑得人畜无害,道:“若如微臣真的成了丞相,皇上不是又得怀疑微臣了?”永康帝怔怔地望着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南奕琛接着说道:“倘若微臣继续当着这史部尚书能够让陛下安心的话,那微臣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南奕琛说的这倒是真心话,唯有消除了皇上的疑心,他才能过毫无顾虑地大展身手,谋权篡位。此外,当这史部尚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能随意调动这宫里的人。朝廷上的官员是留是走全凭他一句话,宫里的宫女,侍卫甚至是禁卫军都是他挑选出来的。这就等于说,他能把这宫里所有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人,让他们都为自己办事,视自己为主。不过在永康帝的眼里,那就变成了,南奕琛忠心耿耿,为了消除自己的顾虑,他宁愿当着那小小的尚书。永康帝那叫一个感动啊!看!多么好的臣子啊!他刚刚经历了儿子和亲兄弟的背叛,现在有那么一个一片丹心的南奕琛站在他面前,为他挡去所有的灾难,他热泪盈眶,他感动至极啊!这时,永康帝突然想起来什么,脸上突然绽放了一种和他年龄不符合的笑容。他像是一个想着心上人的少年一样,痴痴地傻笑着,但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脸上,那就显得有些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