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小女子哪里有听命于什么人啊。奴在这里, 不过讨个生活而已。”拓跋子楚:“如此胡言乱语, 竟还想蒙混过关?方才你与那男子行房时的叫声分明就是私通外敌时传递军情的暗号。”阿史那风:“!”阿史那金:“!?”阿史那雷:“……??”拓跋子楚:“五短一长, 七短一长, 复又五短一长。这是何意?说。”“我、我这不就是跟着那死鬼的动作叫的吗……大、大人明鉴!一定是奴那客人有古怪。”拓跋子楚:“何以证明?”“他动作快一下, 我不就叫得短一下吗?他再慢一下, 我再长一下。我……不不,贱奴就是个小应声虫,数拍子跟拍子都数得累死了,哪里还有能耐再去传情报?”拓跋子楚声音一冷:“数拍子?跟拍子?”“是啊!数拍子跟拍子, 奴这不是得配合着那死鬼的动作, 叫一叫, 好显得他很能耐很威风吗?”女人听到外头沉默了一会儿, 便连忙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求饶道:“大人, 奴是被陷害的!被那死鬼陷害的!奴本是个唱曲儿的,这么叫就只是指望着拿点赏钱而已啊。”*院子里空无一人的通铺间里。被掳来的男人:“什么!这么说来,那小娘子……不不,是那臭*子竟是外头来的细作?”男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大人!就让我去吧!让我戴罪立功,去审审她。刚刚我就发现了,那小娘子已经被我迷得不行了,对我那可真叫一个言听计从,我让她说什么她都会说的。”阿史那三兄弟先前已然看着自家殿下“审”那女人了。这会儿再听到这男人信誓旦旦又自信满满的话,都不禁低下了头。并且,阿史那金和阿史那风又还在低了一会儿头之后不禁看向自家三弟。这不是,那男人说的话,和他们三弟前几日说过的,实在是太像了吗!阿史那雷感觉自己简直膝盖后头被人冷不防地来了那么一棍。他又惊又急地看向自家兄弟,就差没说一句“你们这么瞅我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番了。此时那男人还在说着似曾相识的粗鄙之语,和绑了自己的这几人热情地表起了决心。太子殿下只得拿起一根柴火,往他脖子后面一劈。一对男女“审”完了。拎着麻袋出的阿史那三兄弟又拎起了麻袋,跟在自家殿下的身后。此时这间城北金兆巷里的宅子已然到了一天之中最为香艳的时刻。当他们走过那一间间的厢房时,男男女女的影子都印在了窗户纸上。连带着女人的叫声,还有男人的喘声也从屋里宣泄了出来。拓跋子楚停下脚步,看向那剪影,并仔细听起了那些细听之下便能让他找寻到破绽的声音,而后接着破门而入……太子殿下此时看起来神色清明。在带兵打仗时,他是能够几天几夜都不眠不休的。这几天来的睡不好觉自是不至于让他看起来萎靡不振,却也着实是让太子殿下看着没那么精神了。如若不然,阿史那雷也不会想出这么样的一招。可现在,他却是精神好得都有些过分了。仿佛是看起来清醒,却是醉得厉害!他将那些男男女女一对对地审了过去,却总是听到出入极大的叙述。比如男的以为自己在与自己春风一度的女人面前威风得不行,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可女的却是对这些表现得极为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又比如男的错把粗鲁当威风,自以为玩了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把戏。可实际,却只是把人害得颇为痛苦,有时连装模作样都装不出来。跟着自家殿下走了这么一遭,阿史那三兄弟真可谓是“大开眼界”了好一番。也对曲意逢迎这四个字有了更多的认识。开始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中了那么几箭的还只有阿史那雷。毕竟,他先前自夸的炫耀话可是说得响当当的。把他和他那十几个小妾的事说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那让人想忘,都没法在这么短短的几日之内就给淡忘了。可到了后来,却不论是阿史那金还是阿史那风都渐渐地沉默了下来。仿佛他们不知是被哪一句话给戳中了心口,哽得厉害。到了这会儿,四人之中似乎已经只有拓跋子楚一人没有中过箭了。可是拓跋子楚却还嫌不够,又开了一扇门!只是这一回在屋里待着的人,却是不太对劲。那竟是之前还和拓跋子楚对了那么几眼的丛玉夫人。她在蒙着脸的阿史那兄弟把他身上的那人打晕之后,就极为镇定地一脚把人给踢了下去。这位夫人倒也不在意被人给看到了,披上衣裳站起身来,对站在门口的拓跋子楚说道:“你来啦。”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这、这又是什么情况……?丛玉夫人:“之前给步六孤弗下药,让他有那么一段时间没了男子汉气概的,就是我。”丛玉夫人又道:“谁让他先前太能折腾人了呢。但我也是没想到,他没了男子汉气概之后,反而更能折磨人了。以前,他就自己玩儿。他不行了以后,转而用上了这些。”她拿出一个布袋,把里头的道具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里头各种尺寸的都有,却是基本都尺寸偏大。“他越是不行,就越是爱用这些来折磨人。将人折磨得苦不堪言,却还得意大笑。我也只得,只得对他断了药。”太子殿下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收入鞘中的佩刀在这一堆里挑挑碰碰,最后划出个第二大的。“如果……用的是这般大小的?”阿史那三兄弟眼神变了……他们全都震惊地望向自家殿下。这兄弟仨总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可那丛玉夫人却没能懂这三位武将已经明白了的事。她只是怪笑一声:“这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夜已深。而在朔方郡的守将府邸里,赵灵微屋里的灯却还亮着。公主殿下一边梳着她那如瀑布般的青丝,一边犯着嘀咕。“这么晚还不回来?”赵灵微用发带把梳好的头发扎了起来,打算点着灯睡了。她便是在这时听到了屋子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赵灵微连忙坐起身来。她因为看到了走进屋子里的那人而笑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在闻到那股很重的酒味后蹙了蹙眉。“酒味这么重,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赵灵微走向拓跋子楚。只见对方脸虽不怎么红,神色却是已然不清明了。她才一走近,拓跋子楚便有些没能站稳地靠到了她的身上。拓跋子楚:“不少。”赵灵微连忙扶住他,把人带去坐塌那儿。“我先前找人给你备下醒酒汤了,现在让人端来。”说完这句,赵灵微就要转身去找人。可拓跋子楚却是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有那么几缕头发散乱在他的额前,让那不复清明的眼睛看起来更显迷离之色。可他却是紧紧地盯着自家太子妃,连眼睛都不舍得眨。拓跋子楚明明说了会早些回来,却是到了月上中天时才回。赵灵微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她只是……不想在人回来的时候和人发脾气教训人。她得,等到第二天才和自家夫君好好讲道理。可让哑巴这么盯着,她还是感到好笑了起来。她好像能从那双眼睛里读出对方所没说出的话语。——别走。公主殿下只得是失笑着与拓跋子楚一同坐到榻上,也不让他松开自己的手,只是给他理了理头发,问道:“怎么啦?”“洞房那日,我是不是……让你很疼了?”“是……是有一点。”才一开口就问这样的话,这实在是让赵灵微感到有些局促。是以,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抬着头。但她刚叹着气又看向对方,便被拓跋子楚一把抱住。那对她来说有些沉甸甸的身体便压在了她的肩膀上。“是孤不好。孤都不知……不知……”太子殿下似是想说很多话,可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孤还怪太子妃把孤踢下榻去……”那是带着鼻音的声音。那让说着这般话语的拓跋子楚有了一股孩子气。可他又在赵灵微的身上到处乱蹭。明明是认错的小孩,却反而把人给拱得手足无措了。“你……你快起来。”赵灵微拍了拍拓跋子楚的肩背,想要哄着人先起来。可那之后,她便听到了自己先前一直都想探听到的事。“两年前,在我率九百骑兵歼灭八千匈人之后,舅舅就给了我两个女人。他说我也十七了,也该试试有几个女人了。既然我不信我父王给的女人,那他便给我找两个。”赵灵微那拍着拓跋子楚背的动作停了下来。太子殿下将身体稍稍撑起了些,让自己能看清他太子妃的模样与神情。即便是在被醉意驱使了小半个晚上之后,他也依旧担心自己说的话会惹得心上人不快。赵灵微那拍着他背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她却是眉眼柔和地问道:“后来呢?”拓跋子楚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待到他矛盾了一番后,他说道:“我便是这般,冒冒失失,又毛毛躁躁。不,我得比和你洞房的时候,还要毛躁。”赵灵微:“因为我们的子楚太子,着急要睡姐姐们了?”“不。”拓跋子楚皱起眉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因为孤不认识她们,也没喜欢她们。孤觉得别扭。”即便到了这会儿,又回忆起了那个晚上的拓跋子楚依旧觉得别扭得厉害。这一回,拓跋子楚顿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又说道:“我就记得,她们看起来……很痛苦。但她们还要笑着对孤说,她们很喜欢这样,也很喜欢孤。到了第二天,舅舅问我,要不要她们有我的孩子。”此时的太子殿下看起来很是迷茫。赵灵微也便是在此时用手撑着自己,带着拓跋子楚一起,缓缓坐起身来。她用手指的背面一侧轻轻碰起了拓跋子楚的脸,说道:“你不想要。对不对?”平日里的拓跋子楚太过沉稳自持了。以至于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才十九岁的少年。可现在,他却终于是流露出了那份与他的年龄相称的少年气。子楚太子摇了摇头:“我不要。不想要。”他的母后是难产去世的。而他的父亲又在那之后很快就与许多女人都有了孩子。对于这样的一个少年来说,他是不会轻易就让一个女人为他诞下子嗣的。拓跋子楚:“舅舅就让她们喝了避子汤。我去问军中的医师,那是什么。医师说,那是女子喝多了以后,便会再也无法有孕的汤药。”那之后,他就再没近过女色。说完那些,拓跋子楚便沉默着,沉默着看向赵灵微。他确是喝了不少酒,也有了醉意。却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他只是……松开了不少的理智。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当面向自己的太子妃坦诚与其她女人曾有过的亲密,此事不妥。但他就是想说。带着自责,恼,还有些许的悔。向他的心上人说出他今晚才弄明白的好些事。怎料赵灵微竟是在看了他好一会儿之后亲了亲他的唇角。“我的子楚,虽然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却是个温柔的人。”第92章拓跋子楚原本是想要回吻她的。只是那虽柔软,却轻易勾住了他心的声音一出现, 便让他停下了动作。他想要让那声音继续下去。“过去我总是不知, 你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为何我的白将军喜欢你, 我的坐骑喜欢你,就连追云都喜欢你。”赵灵微满心喜欢地看着这个人, 替他理着有些散乱了的头发, 理着理着……就还要亲这人几下。“现在我就明白了。那可能是因为……别人的苦痛对于你来说, 不仅是别人的。那也可能是因为, 动物听不懂那些传言,它们只知道, 你身上有着让他们想亲近的气息。”赵灵微又道:“我不能说别的男子那般就是不好, 但我喜欢你这样的‘不近女色’。”公主殿下搂着他的脖子, 在勾起嘴角轻笑之后便贴上的拓跋子楚的嘴唇。得了这般信号的太子殿下立马便要把这个吻变得很深很深。然而他才分开赵灵微的唇, 并要勾住她的舌, 把他的心都勾得安不回去了的这人却是一下往后退了。赵灵微捂住了拓跋子楚的嘴, 好笑地说道:“酒味太大了,我不要和你亲嘴。”听到了这句话的太子殿下这会儿都有些喘了。他口干舌燥,却也不知是真的渴了,还是心里渴了。“我去漱口, 去喝些茶, 去……”“不要。”说完, 赵灵微动作干脆地从坐塌上起来。她带着些许的小傲气, 走向房里的卧榻:“谁让你答应了我要早回来, 结果却这么晚才……”话还没说完呢,拓跋子楚就从她的背后三两步追上她,并把人一个抱起。发酒疯了。这下可真是发酒疯了!赵灵微一个惊呼,要转过身来,却是被拓跋子楚扑在了卧榻上。“让孤看看。”“看、看什么……”“洞房那日,太子妃被孤弄伤的那处。”这句话一出口,赵灵微的脸就一下涨红了。“胡、胡说什么呢!”“让孤看看。”“不给看!”“孤想看看,伤成什么样了。”这样的话,拓跋子楚在洞房的第二日就说过了。只是那时的公主殿下不让,他便也没有去勉强对方。可这会儿的太子殿下却是借着醉意,缠着赵灵微,闹着赵灵微。既不让她好好躺着,更是不让人睡觉。不管赵灵微说什么,他都只有一句话——“让孤看看。”眼见着撒着酒疯的这人就要在被她拒绝好多次之后闹得愈来愈厉害了,赵灵微生怕外头的和附近的都被他给吵醒了,最后只得是点了头。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羞人了。于是拓跋子楚便干脆脱了外衣,甚至将里衣也扯开了些,趴下来亲吻自家太子妃的手背。那就仿佛是一头蛟龙。一头眼睛的颜色尤为特别的蛟龙。天上的乌云滚滚而来,几乎要将阳光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但有那么一个地方,让阳光穿透了乌云,将一束七彩的光打向了鸟语花香的地方。巨大的蛟龙便从乌云中现出身形。它随着那束光不断地向下落,并找寻到了被一堆树木遮挡着的,从雪间长出的芍药花。它还来不及开花,甚至也还没有含苞待放。还未长开的芍药是很不起眼的,就只是一个圆圆的花苞而已。但这支芍药又偏偏还开了那么一些,有两三片花瓣都已向外打开。被风一吹,还会招人怜爱地摇晃起来。蛟龙的那双眼睛仿佛将乌云装在了里头。它紧紧盯着眼前的花骨朵。它缓缓地靠近,用身体在芍药的外头转了一圈又一圈。芍药花感受到蛟龙的靠近以及虚缠,再次轻颤起来。那粉色的花瓣让蛟龙喜欢极了。它……舔了花瓣一下。芍药剧烈地颤动起来。可蛟龙却是用身体为它造起牢笼,让自己钟爱的这朵芍药逃不开,躲不了。蛟龙的龙鳞轻触着芍药的枝叶,并舔了芍药花一下一下又一下。待到片刻之后,花瓣上便满是龙涎。那让原本还是粉白色的芍药……粉得愈发厉害了。蛟龙让这朵芍药渐渐绽放成盛艳的样子,且还要逼着它慢慢溢出花蜜。溢出很多很多的花蜜。赵灵微的脚掌用力踩在榻上,整个人都因为拓跋子楚的动作而止不住地颤动。随着猛一个抽气,她便屈起膝盖,身体也弓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地挣动起来,想要逃开。“别逃。”拓跋子楚将人一把捞了回来,说道:“你喜欢的。”他的这句话太肯定,也太认真了。那让赵灵微羞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看到她的这般模样,拓跋子楚笑了起来,并将吻落了下去。吻落处,那带着些许凉意的触感让原本已将身体撑起一些的赵灵微又不可控制地后仰,甚至是重重地倒回榻上。她侧过脸去,用嘴唇咬起落在了她肩膀上的里衣衣领。可很快,她便咬不住那衣领了。公主殿下的呼吸被搅动得急促又混乱。赵灵微的一双眼睛已然湿漉漉的,眼尾还带着一抹红。她出了许多汗,也觉得越来越热。见到这样的赵灵微,太子殿下的眸色便沉得几乎要像暴雨前的雷云了。他凑到了赵灵微的耳边,问道:“灵微,我们再试一次,再试一次好不好?”已经躲了他好几天的赵灵微……终于是轻轻点了头。她的手被抓住了,与压着她的这人十指交缠。而她自己……则仿佛汪洋大海中的一只小船,被那浪打得……在海上漾了起来。只是那双仿佛藏着乌云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她,将她的情态全都收入眼中。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连这么羞的样子都让人看到了。她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也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慢、慢一点。”“好。”拓跋子楚松开了与她十指相缠的一只手,转而搂着她,让两人能贴得再近一些。他又问:“还有吗?”赵灵微便用小猫挠似的声音回答道:“浅……浅一点。”那让太子殿下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好,孤的太子妃,受不住。”“你、你敢这样笑我!”拓跋子楚收了声音里的笑意,又去亲人。亲着亲着,他便压低了声音在赵灵微的耳边说道:“不敢。”海浪又大了起来,打得赵灵微这艘小船半是茫然,半是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受。夜色很沉。夜也很深。这让那些诉说着炽热的声音总是能比在白天时更容易传出去。那是女子的喘声,以及偶尔出现的,失控的声音。那声音才一出现,便被发出这声音的人按了回去。然而这样一来,那些声音就更多了一份情不自禁的意味。那同样也是男子的低喘声,以及只能让人听到声音,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耳畔低语。就在这间主屋附近的弓卫们红着耳朵,坐在屋顶。他们知道非礼勿视,却还得盯着院子的周围,注意着是否有陌生人在此时刻靠近那里。他们也知道非礼勿听,只是夜深人静时的那些声音却是让他们的耳朵不自觉地捕捉着。朔方郡的夜空也便是在此时飘起雪来。但当屋顶上的弓卫们摊开手,却发现落在的他们掌心的,不仅有雪花,还有雨水。这竟是一场雨夹雪。冬天快要过去了。牧场与耕地上的积雪,也终将消融。待到雨落成冰,传出了好一会儿动静的屋里头终于偃旗息鼓。盖上了被子的赵灵微侧卧着。她靠在拓跋子楚的身上喘着。仿佛要歇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可她还连呼吸都没平复呢,轻轻拨着她长发的太子殿下便问她:“方才为何不让我弄在里面?”赵灵微自是……自是不那么愿意说的。可察觉到她缩起身体的动作,拓跋子楚便坐起身来了些,用手捧起她的脸,让自家太子妃看着他。“告诉孤。”“孤”这么一个自称,在他还是贺楼楚的时候,是绝不会在赵灵微的面前用的。后来,公主殿下便发现,他还是会在自己的部下那里用上这样的自称的。再再后来,他好像便把这样的太子自称玩成了他与自家太子妃之间的小情趣。他还是喜欢唤出“灵微”这个名字,却也很喜欢自己用“太子妃”这个称呼来打趣对方。如此,他便得是“孤”了。拓跋子楚把人抱上来了一点,又亲起了赵灵微的眉眼、她的额头,就这么一下一下地闹起了人。赵灵微:“我听、听人说这样的话,可以不那么容易就会有孕。”公主殿下还是有些担心的。她生怕拓跋子楚听了这话会以为她不愿为对方诞下子嗣。但她……可能只是还没想好,也没想让一切那么快就到来。赵灵微又连忙解释道:“也、也不是一定会没有,就是会……会没那么容易有。”怎料拓跋子楚听到这里,竟是感觉到有些奇妙了。他带着说不出的喜欢,又亲了赵灵微两下,说道:“孤的太子妃,当真聪明。”赵灵微:“?”赵灵微:“你、你是不是酒还没醒?我打你一下,你会不会也觉不到疼的?”说着,她还真的就伸出手来,轻轻地拍在太子殿下的脸上。这样的一巴掌正好就拍在了拓跋子楚脸上的正中间,让人能……按着她的手就亲起她的掌心来。太子殿下亲着亲着,就让赵灵微好用力地扯回自己的手。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自家的太子妃,身上哪儿哪儿都是他想亲的。拓跋子楚:“我整晚都想和你做方才那样的事。要是太容易,等到在一起的时日长了,你得给我生几个?十五个?还是二十个?如此就太辛苦了。”第93章二十个!二十个!!作为今夜才和自家夫君真的洞了房的女儿家, 猛一下听到这样的数字, 赵灵微简直吓得一个激灵。她不止要一个激灵,她还要打嗝了。赵灵微原本还舒舒服服地趴在拓跋子楚身上, 这会儿则连忙坐起身来, 背对着对方打嗝。拓跋子楚也很快替她拍起背来。待到赵灵微终于觉得好些了, 她才委屈巴巴,且又惊又怕地说道:“我……我不生二十个!”拓跋子楚想也不想就道:“好, 不生。”赵灵微:“十个也不生!”不等拓跋子楚搭话, 赵灵微又抢先道:“五个也不好!”这些话实在是太幼稚了。这让赵灵微哪还有半点她平日里冰雪聪明的样子?太子殿下都笑出声来了。他抱着人,不断地亲着,哄着, 说:“好, 不生。灵微说不生, 就不生。”但在让人这么顺着毛哄了好一会儿之后,赵灵微又有些动摇了。“那……要是太不容易了, 就一直……没有了呢?”拓跋子楚试着说道:“那就先……有一个?”赵灵微:“那也不能这么快!我、我都还没准备好呢。”说完, 赵灵微又似是要先把自家夫君的话给堵住似的, 急急忙忙地说道:“谁、谁让你之前都让别人觉得你不近女色呢。起码有两个人都这么跟我说了。我……我想好要嫁你的时候, 就只是打算帮你这个小可怜当上魏国国主,凭功劳凭本事当往后的。”总之责任是得推得干干净净的。身孕, 也不能是这么快就有的。她得……她得在心里好好准备一番。“小可怜?”拓跋子楚若有所思地念出这几个字。他用拇指来回触碰着赵灵微那比平日里还要艳丽的唇,问她:“这又是你给我起的新名字?”拓跋子楚:“我在魏国和匈人那里战无不胜, 从没吃过败仗, 还时常能歼灭数倍于我之敌人。也只有你会说我是小可怜。”但他……却并不讨厌。说着, 他便又吻起了赵灵微的嘴唇。太子殿下虽的确回来得很晚,但现在还是朔方郡的冬日。在这里,冬日的夜晚会很漫长。在与自家太子妃说了那么一会儿可爱的话之后,拓跋子楚很快便吻着人开始了今夜的第二次亲密之事。第一次的时候,赵灵微还能勉力配合。但到了第二次的时候,从战鼓擂起一直到偃旗息鼓的时间就变得更长了。公主殿下几乎要支撑不下来。可待到她的脑袋都已经一片空白时,那句“你喜欢的”却是在她的耳边响了又响。这实在是让赵灵微气得牙痒痒。却不知那到底是真生气,还是恼羞成怒。于是,她便真的……重重地咬了这人一口。这一宿的拓跋子楚把人断断续续地折腾了几乎半个晚上。在结束之后,他还因为两人出汗出得太多,特意替已然累惨了的太子妃擦了身。若不是公主殿下严正抗议了他擦了还要接着亲的动作,他或许还能把人折腾不止半个晚上。这一夜的拓跋子楚便几乎没能睡着多久了。可当他在往日里练戟的时辰醒过来,却是觉得自己精神得很。然后他一看到身边躺着的赵灵微,就又想好好地亲亲她了。“别……别闹我了。”还在半梦半醒间的赵灵微噘着嘴说出了这句话。拓跋子楚:“我就亲你一会儿?”在拓跋子楚起身后,赵灵微就变成趴着睡的了。可让人这么一直亲着亲着,她便实在是被扰得没法接着睡下去了。她一下转过身来,却是连眼睛都没好好睁开呢,就又被这人亲起了眼睫。赵灵微不得不两只手一起推开这人的脸,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么闹我,我还怎么睡?”感觉到自己在这么困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赵灵微简直委屈巴巴:“子楚,我真的好困……头都疼了。”这句话一出,拓跋子楚怎么还敢再接着亲下去。他连忙躺下身来,把人又搂进怀里,替自家太子妃按揉了一番鬓角,并说道:“快睡吧,再睡一会儿。”赵灵微不知在魏国让人闻风丧胆的子楚太子在战场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她却知这人抱起来很舒服。若能在冬日里被这人搂在怀里睡觉,那就真是让人特别安心又特别享受的一件事了。赵灵微把脑袋蹭来蹭去的,肩膀也来回动了那么两下。待到她找到了这么一个睡起来特别舒服的姿势时,她便说道:“今日,我要睡到晌午。不到晌午,不许喊我起来。”“好。”在这么应了一声后,太子殿下就又想亲一亲这人的发顶了。但思及怀中之人先前说的话,他便止住了动作,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些。昨夜是美妙的一夜。今日早上也应当如此。只是太子殿下却忘了昨日他对自己的那三位部下说过的一句十分重要的话。——我要你们明日一早就去我府上,向孤的太子妃负荆请罪。这不是,他们这会儿就来了吗!昨夜的雨夹雪下了半个晚上,到了这会儿,才刚停没多久。只是天色却依旧是阴沉沉的,看起来天都还未亮的样子。阿史那三兄弟也便是在这样的冬末时节赤着身,以荆条缚之,来到了赵灵微的守将官邸。府里的守卫见到这一幕,都震惊了。阿史那风:“劳烦通传一下,我乃子楚太子座下的阿史那风将军,今日带着我的两个弟弟前来,乃是特意向太子妃来殿下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