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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TXT全集下载_24(1 / 1)

这还是赵灵微先前从没试过的练武方式。站在她面前之人只让她用自己最擅长,用得也最好的招式想其攻去,却不加以回击,只是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之锋芒,让她再来一次。贺楼楚的确如他所言,没有还手。他只是偶尔会出刀挡住其攻势,让她感受到那一刀打实了的感觉。他也并不是一个严厉的老师,只是尽其所能地让赵灵微不停下来。就连那声“继续”,都是带着温柔之意的。赵灵微已有好多日都没有这样练刀了,在如此全力以赴之下,她很快便气喘吁吁了。但在她用刀尖撑着地,稍稍喘息的时候,贺楼楚便会用刀背把她撑着地的刀给挥开,令她不得不继续下去。待到她回过神来时,竟已过了半个多时辰了。在离开了神都之后,她还未有练得这么狠过。等到贺楼楚终于许她停下时,竟是连刀都要握不住。只听“啪嗒”一声,刀便落入雪中,连赵灵微自己都要趴进雪里了。可贺楼楚却是抱住了她,还把人直接给抱进了屋里。“你也让我……练得太狠了。都不知道要循序渐进。”说罢,赵灵微便试着抬了抬自己握刀的右手,发现实在是沉得都快抬不起来了。赵灵微便嘟哝起来:“我这般,明日怎么去军营里给他们宣讲呢?”贺楼楚:“我给你……按一按?”这个好!赵灵微连忙点头,便把自己的右边胳膊交去给贺楼楚。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让自家贺楼君给她按按胳膊。可到了后来,她竟是连肩膀和背,甚至是腿都让人给一并按了。才让贺楼楚按上手的时候,那感觉还是酸痛得不行的。但让他这么按了一通下来,赵灵微竟是舒服得都要叫唤起来了。屋内暖和得很,她便把外衣给脱了下来。公主殿下就像是一只猫一样,舒展起身体,一派饕足的模样。那模样让给她按着身上酸痛处的太子殿下眸色深沉。可偏偏,趴在榻上的人却是连一丁点的危险都察觉不到。她甚至,还动了动小腿,让其往上挥了两下。“这两日,我命人送去你屋里的糖水,你喝了没有?”“喝了。”“喝了就好。那是用枇杷叶煮的汤,对你的嗓子好。你看,今天你说起话来,声音就没有前两日那么哑了。好听。”说着,赵灵微便从榻上坐起身来,用食指的指弯摸了一把贺楼楚的喉结,忍不住地调笑道:“贺楼小可怜。”在赵灵微要收回手的时候,贺楼楚一下就抓住了她。就是随着这么一个动作,原本轻松且惬意的气氛一下就变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温的燥热。赵灵微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可能已经这样看了她好一会儿了。她默默抽回手,却也不知自己在此时还应当说些什么。那双仿佛酝酿着风暴的眼睛紧盯着她。那让赵灵微以为,这人会扑到自己的身上,做些什么。可他却是死死地按捺着那些,说道:“等我取了那座城回来。”说罢,他便起身离去,脚下快得仿佛能生风一般。等他取了那座城回来,然后呢……?若她赶在贺楼楚离开之前便问出这句话,那人的心里怕是会直接响起回答。——然后,我们就成婚。他不想再听他爱慕的女人说不愿嫁他了。也不想让她以为自己会不愿让她做太子妃,也不愿让她做王后。他更不想……让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每回夸赞完子楚太子,便立刻向他表明心意,说一句让他别吃醋了。但他此刻还不能说出这些。于是……他便让看着他离去的赵灵微感到手足无措了。公主殿下眉头轻蹙。噫,他都没亲自己一下,也什么都不打算做。莫非,他们两人之间,还真是她强取豪夺了?否则为何他昨天什么也没做,今日也……?赵灵微有些想不明白。在被贺楼楚按了好久之后,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先前那么酸痛了。并且,也舒畅了很多。她从榻上起身,走到屋内的大铜镜前,脱下了里衣,让自己只是穿着一件绣有粉白色芍药的亵衣站在那里。哑巴他……是不喜欢我这般的模样?可,为何呢?这么想着,赵灵微便拉开了亵衣在背后的绑带,让那一捧还未完全盛开的芍药从自己的胸前轻缓褪去。亵衣落在了她赤着的足上。她则向前跨了一步,走到了更靠近铜镜的地方。她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并向铜镜伸出手去,用手掌贴着那冰冷的镜面……第62章在赵灵微来到朔方郡的第一天,她定下了夺城之计。当天夜里,她便把整座城都料理了个干净。第二天天才亮,她又一口气把原本还对她极为不敬的武将们收归己用,也将朔方郡的八千兵马都握于手中。第三日,她便与这些对她心悦诚服的武将们一同议事,明确了这座城在已然乱了的魏国应当如何生存。第四日,她开始让自己从神都带来的人马学习最为简单的魏言指令。她召见城臣,问起了城内的日常事务,也着手将防卫亭重新启用。待到第五日,她就雷厉风行地打算再度前往军营,亲自为那些将士们定下练兵之法了。今日的赵灵微还像先前那样,穿着胡服,做了漂亮的编发,且将她的那串珍珠镶金宝石项链固定在发间,作为额饰,在阳光下绽放出璀璨的多彩光芒。只不过,今日的她并不打算乘坐那架黄金马车出行。她也没有又戴着那顶能遮挡她美丽容貌的帷帽。待到她的亲卫部队在官邸之外集结完毕,她便披着戴有兜帽的白色披风,从府中走了出来。她原本是打算像过去那样,自己上马的。可队伍中最为亮眼的,背着龙雀天戟的那一个人,他却是一见到赵灵微从府中出来,便下了马。他走到赵灵微坐骑的身侧,并在公主殿下走近时用披风盖上自己的胳膊,单膝跪下。贺楼楚显然是想要让赵灵微踩着他的肩膀上马。他根本就不必为公主殿下做到这一步。但他就是这样做了。“贺楼?”赵灵微轻声唤了对方一声,仿佛是在问他怎么了。“今日上马,你可能会有些吃力。”他说的其实是赵灵微昨日练刀练得狠了,今日上马可能会有些吃力。可此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很能让人立马就误会到奇怪的地方去。赵灵微一看四周没人在注意他们这里,便也不勉强自己,踩上了贺楼楚的肩膀。可不待赵灵微自己用力跨过马鞍,贺楼楚就直接护着她的腿,站起身来,并将她托上了马。贺楼楚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做了这等骑奴才该做的事。看到赵灵微这样在马上坐稳了,他似乎还很高兴。赵灵微的一些亲卫已经默默地挪开了眼,似乎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是非礼勿视。贺楼楚很快自己也上了马,背着那把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夺目的龙雀天戟,与赵灵微并马而行。*负责守卫朔方郡的八千军将已然在军营之中列队等候。赵灵微来时,斗篷翻卷着。一队盾兵跟着她一起来到朔方郡军将特意空出的那块地。随着队正用脚步踢出指令,他们就将赵灵微围成了一个圈,并将盾牌展开。那些围着她的盾牌就仿佛花瓣一般,既能够在危险出现之时立刻收拢,也可将阵中之人的声音更为洪亮地传递至更远的地方。“诸位,我乃大商太和公主,魏国的太子妃,朔方郡如今的主人,也是你们的庇护者。今日我来到这里,便意味着你们将不会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混乱中被舍弃。”她先是用魏言说出这句话。接着,她便又用商言把这句话给重复了一遍。“我为你们准备了一场小考,用以试试你们每个人的能耐。也好知道魏国的军将,与大商的有何不同。“在这场小考之后,会有四位将军来负责对你们进行挑选。两位是随我一起来到朔方郡的商将,另外两位则是朔方郡之魏人武将。”赵灵微将她先前已经想好的事说出口来。那些条条款款被写在纸上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死板。但当她在盾牌阵中将其一句句道来,她竟是用比一般的魏人女子还要更为柔美许多,却又很是有力的声音把那些列阵于周围的魏国儿郎说得热血沸腾,且跃跃欲试。她的目光时而与人群中的一人对上,时而又很快转身,面向站在了另一边的将士们。背着戟的贺楼楚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嘴角边带着浅淡的笑意。盾牌阵中的赵灵微目光与其相触,却是在一瞬之后就很快挪开。但贺楼楚的目光却是自始至终都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与贺楼楚站得很近的仇怀光听到赵灵微所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用刚学会的魏言向其问出简短的话语:“没有你?”仇怀光的这句话,问的是那将会领兵进行演练,而后相互间比试一番的四位武将中竟没有贺楼楚?“对。”贺楼楚回以一句商言:“没有我。”阵中的赵灵微还在继续说着。“四位武将中胜出的那一位,我会将他封为龙渊将军,并将这张面具授予他。”说罢,赵灵微便拿出了一张白色的鬼面具。若是有曾在军阵中见过拓跋子楚的人,便会在此刻发现端倪。——这张鬼面具显然是与子楚太子所惯用的黑色鬼面具相对,却是将面具的底色与纹饰的黑与白颠倒了一番。一名使用钩镰枪的商军士兵走进阵中。赵灵微于是便把这张面具挂于钩镰枪上,让站在远处的人也能看清它。这样的一张面具自然是荣誉的象征。它也因为子楚太子的缘故,被赋予了特殊之意。贺楼楚原本已打算带着赵灵微拨给他的那一千五百人自行离去,却因为看到了被挂在了钩镰枪上的白色鬼面具而顿住了脚步。他终于把目光从自己的太子妃身上挪开,看向那张面具,且看了它很久,很久很久。*在这天之后,赵灵微总是会登上城楼,向着她的贺楼君练兵的地方看去。那与军营的位置并不完全相同。一半是平地,一半则挨着树林。并且,距离朔方郡也更近一些。贺楼楚告诉她,他得确保那一千五百人能听得懂他的军令,在他要求进的时候就进,在他要求两翼包抄时,就分兵从左右两端向前,对敌军进行拦截。因而,他得在朔方郡的军营附近进行几日的练兵。今日的朔方郡没有下雪,可是城楼之上的风依旧很大,仿佛一阵猛烈的风过来,便能把人都给吹倒了。但赵灵微依旧还是站在那里,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即将领兵出城的贺楼楚。“你……有没有听到哨声?”由于仇怀光与孙昭二人都在军营对他们各自选定的五百人进行操练,因而跟在赵灵微身边的人,便成了韩云归。韩云归说:“末将听到了一些。但是哨声响起的地方太远,实在是有些缥缈。”哨音的穿透力比鼓声还要更强。但是从十几里之外的地方传来,想要听清它,到底还是勉强了些。赵灵微:“莫不成……贺楼君的军令不是喊出来的,也不是用鼓敲出来的,而是……吹出来的哨音?那样的话,也难怪他觉得这些将士们会听不懂他的军令。”又是一阵夹带着霜雪之意的狂风吹来。韩云归不禁站在了风吹来的方向,替公主殿下挡了挡。“殿下,风又大了,还是先回吧。”“好。”赵灵微应下声来,却是又看了贺楼楚练兵的方向好一会儿,而后才向离开城楼的方向走去。城内的文官已经将朔方郡的粮仓里所拥有的粮食与肉干,还有奶酪都清点了一部分了。只是赵灵微希望得到的,城内人员的户籍信息却是交不上来。因为,他们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查过这些。“你们说手上没有与城内定居者的信息,也不知道朔方郡内蓄了多少奴,那你们总该知道整座城里大约有多少人吧?否则,我怎么知道手上的这些食物够城内用上多少天呢?“待到冬去春来,我想要找人去朔方郡附近放牧,开垦荒地,我又能把这些分给多少人?”魏国的武功虽强,但他们到底是北方悍族。文治上,若是与大商相比,那可真算得上是混乱且落后了。“这样罢,你们先去算算城内一共有多少户人。每五户人设一邻长,每二十五户设一里长,每一百二十五户设一党长。“若是三长都有了,待到开春时,大家便都能有事可做了。我们甚至还可以借些牛羊给一些人去代为放牧。”这些朔方郡内的文官们在守将官邸内来来去去。而对于商将们的第一次魏言小考也开始了。“前进!”在齐安的一声令下,这些才学了两天魏言的千牛卫与千鹘卫们便开始了按照指令行动。“前进”这个词自是简单的,他们也很都顺利地向前了几步。然而很快,齐安便说出了一连串魔鬼般的话语。“中路后退!”“左翼向前!”“右翼散开!”负责观察以及记录的另外两位译语人,叹气摇头。通过今日小考之人,不过六人尔。日升日落复又升。在练兵五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人相比起来,到底还是不那么抗冻。若光是站在那儿等着,不一会儿便会手脚冰凉。因而,赵灵微便坐在了她的那架金马车里,让随行的千鹘卫看到贺楼楚近了,便来向她禀告。“公主,贺楼公子来了。应该已经在五里之内了。”听到此言,赵灵微连忙走下马车。今日她是盛装来此的。身上的那件雪白的狐裘将她衬得娇柔可人,却因为她身上的高贵之气而让人无法心生亵玩之心。背着龙雀天戟的人在她才一下马车的时候就策马狂奔起来。一阵悠扬回转的哨音响起,于是整支队伍都向着赵灵微所在之地全速前冲起来。如此变故,让赵灵微睁大了眼睛,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了。随着骏马的一声嘶叫,贺楼楚将其拉停了下来,并在赵灵微的身前翻身下马。赵灵微便是在此时,将头发上的那根水蓝色的绑带解了下来。这会儿的贺楼楚已然显出了让赵灵微觉得陌生的一面。在他的领兵之下,这一千五百人显然军纪严明,且也一定能在遇敌时迅速变阵。但当他走到赵灵微的身前时,那双看向她的琉璃色眼睛又会让她觉得……这就是她从有着许多浮冰的河里救下的哑巴。她将那根绑带系到了贺楼楚的手腕上。“我把它系在这里。这样,你一看到它就会想起我来,也会记得你答应了我,要早些回来。”“好。”看着赵灵微一脸认真地为他系上那根用绸缎做成的绑带,贺楼楚不禁问道:“以后我每次领兵出去,你都为我系上这样一根发带可好?”此时赵灵微已为他系好了这根绑带,自是抬起头来,笑着说好。看着赵灵微的此般模样,贺楼楚实在是没能忍住,伸手捧起她的脸,俯身亲吻她的嘴唇。“我不在的时候,别和其他男子走得过近。”这句话让赵灵微一个吸气。可更让她手足无措的话还在后面呢。“你喜欢对别人说,我是你的贺楼君,我可以不去介意。但你不可再说其他男子也是你收的侍君了。哪怕是和人开玩笑,也不能够。明白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710:32:37~2020-05-2720:3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第63章赵灵微怎么也没想到,她家哑巴居然……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谁!到底是谁跟他说的!是齐安?还是她自己的魏言老师?这些人怎么能如此出卖她!赵灵微这一刻的慌乱自是可想而知的。贺楼楚居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亲她, 这么做肯定是很不合适的!但她却也顾不上了。贺楼楚似乎并非一定要她点头。他只是想在自己领兵离城之前告诉自己的太子妃, 有些事, 他已经知道了。并且, 有些事,他也在意。在赵灵微吱吱呜呜地给出个回答之前,太子殿下就俯下.身来, 一胳膊圈住了自家太子妃的大腿根处。他还记得自家太子妃先前曾和他抱怨过,说胳膊卡着腰难受。因而, 他便换了一处, 把人抱起来。但那就更是让赵灵微整张脸都羞红了。贺楼楚先是把人如此抱起来, 又给她把狐裘大衣的兜帽戴起来,而后便去亲她。那是一个颇为激烈的吻。却因为兜帽的遮挡而让人看不真切。吻到后来,不仅赵灵微喘得厉害, 就连贺楼楚也有些情动了。“等我回来。”贺楼楚的声音有些暗哑。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对赵灵微说出这句话了。但这一次,他得到了心悦之人的点头回应。贺楼楚把人放下来, 又是深沉地看了一眼, 而后转身上马。“走了。”他最后就留下了这么简短的两个字, 带着他的那一千五百人离开了。赵灵微一直站在那里, 看着那支队伍渐行渐远。直到她都快看不清队伍最后排的人了,她才恍然回神,跑向城墙内的阶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并且她也穿了好多。当她吸着这些几乎要让心脾都冻起来的冷风, 登上城楼, 她便又能看到骑着马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人了。“公主,贺楼公子已经走了。”“我知道,我就是想站在这儿多看一会儿。”“可是上头很冷。”“那就把我的手炉拿来给我吧,我把它抱在怀里就不冷了。”*“公主,今天才是贺楼公子走的第三日。”“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这里风景独好。”*“公主,今天是贺楼公子走的第五日,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座城。”“他去的如果就是我们边上的那几个县,这会儿都该已经打起来了。”*“今天是第几日了?”“回公主,今天是第七日。”“哎,才第七日?我怎么觉得,都快要有半个月了呢?”赵灵微的这句话一出口,便直接让守在她身边的千鹘卫都偷笑了起来。由于赵灵微天天都要在巳时来城楼上待那么小半个时辰,使团里的裁缝已经给她做了好几个袖筒包了。那么一个个厚实的袖筒,两边还缝了一圈柔软的兔毛。它们被赵灵微轮换着挂在了胸前。冷的时候把手给塞进去,就能暖和好多。千鹘卫里的一个性格活泼的小姑娘便在此时打趣起赵灵微来。“哪能啊?正所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殿下都已经七日未有见到贺楼公子了,怎么能觉得只有半个月没见呢?”她这么一说,立刻被今日与她一起来保护赵灵微的姐妹瞪了一眼。赵灵微听了这句话,面上果然有些挂不住,有些别扭地转回身去,向着城外看去。在她的身后,千鹘卫内部开始小声教育起刚才调笑公主的小姑娘。——你怎么能调笑殿下呢?——你怎么能如此多嘴呢?——小心殿下不让你去浴堂了!但很快,她们之中便有人发现了骑着快马向着朔方郡而来的一小队人。那是……那是!!?她们这些人已经连着七日都在同一个时辰来城楼上等人了。故而,这会儿见了谁都觉得他像是贺楼楚。她们之中险些就要有人以为那是贺楼公子在战败之后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来了。但很快,那一小队人马便近了。赵灵微定睛一看,便能发现他们之中并无人与贺楼楚的身量相像。那便是已然在路上耽搁了好一阵子的,先前被派去王城向拓跋缺报信勒索之人,以及隔了一宿后又被达奚嵘派去把人拦截回来的人马。依照达奚嵘所想,他们本应在十日之前便已然回来,却是在王城耽搁了许久。待到他们回来时,朔方郡都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可现在,他们却带回消息,说第二拨人马在紧赶慢赶了三天后,终是在抵达了王城后找到了那第一波人马。太和公主现在正在朔方郡的消息,并没有走漏出去。可现在的形势,却也依旧复杂。“拓跋缺没有称王。”在达奚嵘得到消息,并从军营里赶回赵灵微的守将官邸时,他从那队传信部队的领头人处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此言了。“他竟……没有称王?”“是。”那人长呼一口气,给了这么一个肯定的回答。然而从他的语气以及神态中便可知晓,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拓跋缺……他把老国主和宠妃生的小儿子立为魏国主,又把那宠妃,立为了太后。”那宠妃所生的幼子,今年不过四岁。拓跋缺将其立为魏国主,其心思自是昭然若揭。但……那还是会让赵灵微感到些许疑惑。“不是说,你们魏国人向来都爱自己去把那王位夺来抢去的吗?拓跋缺……为何会如此?”赵灵微想了一会儿,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倒像是我们中原人的手段了。”她又看向那名打探到了消息的传信兵,问道:“拓跋缺此举,可有什么说法?毕竟,先国主可是死在他手上的。”传信兵现在已知晓赵灵微那大商太和公主与魏国太子妃的身份。他低下头来,道:“拓跋缺说,老国主早就有立那位宠妃为后的打算了,却是因为子楚太子三番五次地阻挠,所以……所以才没能真的立后。”赵灵微一边听着,一边沉思,点头道:“若是将那宠妃立为王后,这名宠妃所生的孩子,便也成了可以继承王位之人。“如果老国主能够活得足够久,的确是有废掉太子,再立新储的可能。因而,此举与子楚太子有利益之争。他这么说,倒是真有能让人信服的地方。”赵灵微说完,那人还低着头。公主殿下感觉有些奇怪,问:“你怎么不继续说啊?”赵灵微与达奚嵘对了一眼,于是达奚嵘也说道:“说啊,殿下在问你话呢。”传信兵猛吸一口气,咬牙道:“拓跋缺派人在王城之中四处散播消息,说子楚太子早就看上那名宠妃了。老国主命陨之日,子楚太子正在宫内奸.污她,淫.乱后宫。“国主见到,自是大怒,父子二人起了争执,子楚太子便一刀剁了国主,还带人放火烧了宫城,逃出了王城。”此言一出,正堂之上,自是鸦雀无声。如此话语,竟是让人觉得既荒谬,又真实。毕竟,魏国主身死之日,他们谁都没有在宫城,甚至也不在王城。所有的消息,都是从远端断断续续地传过来的。他们之中也没有人真正认识子楚太子。谁也不知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那藏在鬼面具之后的,是怎样的一张脸。故而,当传信兵说出这番话来,他们之中竟也没人能斩钉截铁地说:这绝无可能。这样一来,以魏国太子妃之身份自居的赵灵微便会很是尴尬了。果不其然,此时正在正堂内的男子都不禁向赵灵微看了两眼。那让赵灵微眉头紧蹙起来。“这样的话,王城之中有多少人信了?”传信兵答道:“一开始的时候,信的人还不多。但我们在王城内耽搁了数日,这些消息也一直在传。待到我们终于脱身之时,将信将疑的人已有许多了。”“可……”赵灵微沉吟起来:“不是说子楚太子不近女色吗?”这时候,正堂上的一名朔方郡武将便说道:“若……子楚太子都是在先国主的后宫里,就地找人。那他倒也可以……‘不近女色’。毕竟国主喜好美人,他的后宫里,自是……”那人说着说着,便看到了赵灵微向他看来的一眼。“不对。”赵灵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道:“贺楼楚曾对我说过,拓跋缺之所以能在一夜之间拿下宫城,是因为借了我大商豹骑将军的兵。”她仿佛在混乱之中抓住了关键的一点,站起身来高声问道:“你们可知我豹骑将军如何了?”见那些人都是一脸疑惑又迷茫的样子,赵灵微便说道:“若豹骑将军的确在拓跋缺帐下,那么传遍了王城的那些消息,便皆不可信!”可,达奚嵘很快就说出了反对的声音。他问赵灵微:“殿下何出此言?”赵灵微:“如果事情真如王城中的传言那般,那子楚太子杀父,便是极为偶然之事。拓跋缺如何能一早就料到,甚至是从豹骑将军那里借了兵?”达奚嵘:“不用一早就料到。若是子楚太子真的亲手弑父,并在其后放火而出,那么拓跋缺如果正好就在王城,又有趁乱称王之心,自可乘势而为。”这些话让赵灵微睁大了眼睛。她茫然四顾,却发现望向她的那些视线之中,都有认同达奚嵘所言的意思。达奚嵘又道:“殿下,末将曾远远地望过子楚太子一眼,觉得子楚太子不可能是会做出这般荒唐事的人。”赵灵微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坐了回去,道:“对……对。子楚太子用兵如神,又怎会一把火烧了宫城,自己还逃了?若事情真如传言那般,他该趁势拿下王位才对。”话虽如此。可就连他们都觉得这些传言十分经得住推敲。那么,天下又有多少人会对此将信将疑呢?此计,甚是狠毒。它不仅败了子楚太子的名声与威望,又以那太后与新封的小国主封住了拓跋宏、拓跋坚、拓跋宝等一众魏国主之手足进军王城的路。第64章王城之内的宫城在陷落的那一日被焚毁了许多。魏人喜欢黄金, 喜欢多彩的宝石。是以, 历代国主所住的宫城也就被建得金光灿灿。如今倒是变得面目全非,一半漆黑一半金了。占据着此地的拓跋缺命人给他整理出了一间书房用以处理各项事务。此时他正在案前看着各地上报来的折子。这些折子上无一例外地写着大商和亲公主曾来过他们的管辖之地, 还是未曾来过。若是曾有经过, 便又在那句话之后, 接上一句和亲公主是在哪一天到的。但是如今的拓跋缺并没有拿到对于整个魏国境内的实际掌控权。因而, 响应了他命令的城郡其实并不多。就算给他上报来了这样的折子,也不一定会记得和亲公主究竟是在哪一天经过的。就比方说他手头的这两本。发来这两本折子的两座城,明明一南一北,一个离大商的国境更近, 一个则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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