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在外边应酬吗?这个选项也能成立,毕竟应酬就是那两父子的日常工作。剪年洗完澡以后,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一眼看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赶忙拨打回去。剪彦武接起来就说:“年年,我和筠筠到你二爹这里来了,这边有点事情需要帮忙处理一下,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要是觉得害怕就让安安和初夏去家里陪你睡啊。”剪年才不怕一个人在家里呢,她担心的只是剪彦斌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还需要剪彦武他们这么远的跑过去帮忙。剪彦斌在外地修地铁站,这可是个高危的工作,最怕的就是塌方了,是非常容易出安全事故的项目,如果是惊动了剪彦武都得过去帮忙的事,想来不是项目上遇到了问题就是剪彦斌出事了。剪年一追问,剪彦武便宽慰她说:“没有,你二爹没事啊,他和你二娘都好着呢,就是工地上的事情,我们忙完就回去了,你别担心。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家。”剪年心中有些沉重,她知道就算家人没事,怕也是有麻烦发生了,否则不可能剪彦武两父子千里迢迢的跑过去帮忙,可是她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祈祷大家一定都要平安。第二天,剪年想着晚上和江月有约,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单独约会,不管是出于女生爱美的心理还是约会的礼仪,剪年选择了一条仙气冲天的长裙穿上。为了成为一个接地气的仙女,剪年挑了一双平底凉鞋,就算是平底凉鞋,也有几十上百块一双和剪年脚上这双价格达到了四位数的凉鞋等不同的种类。雪白的山茶花盛开在脚趾间,裸色的指甲油为指尖增加了一点温润的光泽。剪年站在那里的时候看不出来,步行之间摇曳生姿的那一刻,一朵朵纯白的山茶花便开始若隐若现了,就像是初春踏青之时,于山林树木之间遥望到一朵花开的惊喜一般。剪年到公司里的时候,所有遇到她的同事都发现,“视界一枝花”今天真是仙得快要脱离地心引力了,大家不难猜到,昨天那位绅士型男的出现绝非偶然,剪年这必须就是恋爱了的节奏啊。剪年快要下班的时候,江月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他到停车场了。对于江月的礼仪周到和守时,剪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嗯,知道了。”江月愣了一愣,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他有点搞不懂女孩子们的用词。剪年起身看了一下办公室外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开始飘起了小雨,地上已经湿掉了,看起来黑乎乎的。剪年今天的仙女打扮并不适合走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更不适合踩到水里,于是她就有点不想去室外了。剪年转身回到办公室里,拿出化妆品箱子来开始细细的补妆。江月左右等不到剪年下来,本想去办公室里找她,又怕在路上和她错过了,毕竟写字楼里有那么多部电梯,他算不到她坐哪一部下来。江月呆坐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剪年正在扫睫毛膏,不方便接电话,手指点一点,开了个免提,声音听着有点远,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嗯,还在办公室里呢。”“嗯,还有点事。”“嗯,好啊,你上来,我等你。”就算是那样一点都不客气的语气,江月也并不介意,他希望的就是她不要对他客气。雨虽然不大,江月还是拿了一把雨伞在手上,他撑不撑伞都行,重要的是一会儿不能让剪年淋到雨。江月到了剪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见她正对镜化着妆,他走进去,她正将一只粉嫩的双色唇膏涂抹到嘴唇上。剪年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咬唇的动作,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她从镜子里看到江月了,头也没回地说:“外面在下雨,我不想出门了。”哪有人画好了妆才说不想出门的话?江月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心很暖,热热的,他说:“我来撑伞。”剪年闻言,不置可否,只抬手在桌上的那束鸢尾花里找到大小适中的一枝花来,两手一折,将那枝处理好的花朵递给江月说:“你帮我簪上。”江月拿着花就开始为难了,这事儿他不会呀。剪年对着镜子照了一照,顺便欣赏江月无比烦恼的脸,她抬手指了指松松挽着的发髻,让他把花簪在和发尾相反的那一边。江月第一次在女生的头发上做文章,笨手笨脚的自不必说,好在他本身的审美尚存,簪出来的角度甚是好看。剪年端详了一下,满意地说:“不错。”然后她又补充道:“幸运花是要装扮自己才能发挥作用的,不知道今天我会遇到什么样的好事呢?”江月笑起来说:“今天你遇到了我。”剪年挑眉,给了江月一个“你可真敢说”的表情,旋即起身拿起了她扁扁的信封包。江月刚才一直未能看见剪年的正面,现在她忽然转过来,仙气四溢得他都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剪年见江月掩不住惊讶的模样,耸了耸肩说:“怎么了?没见过我穿裙子吗?”江月还真是没见过剪年穿这么漂亮的裙子,之前每次遇到她都是一身职业装打扮,浑身散发出的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她像这般精致可爱的模样,江月还真是第一次见。都说女生化妆前后完全就是两个人,不同的妆容也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竟是这样的剁手党剪年今天画的是裸妆,以自然色为主,颜色用得特别淡,她穿仙女裙,又戴花朵装饰,怎么看都像是丛林里的精灵仙女。江月心中甚是欢喜,看得出来,剪年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重视和他的约会,于是偷着乐了一下说:“要和这么漂亮女生约会,我都有点紧张了。”剪年看不得某人窃笑的模样,马上补刀说:“今晚不是要去见我家鹿角大王吗?我要让全场的情敌都知道,能配得上我王的人只!有!我!”江月感到一阵心塞,所以你不是去看电影而是去和满场情敌比美的吗?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雨势已经比之前激烈了许多,剪年长裙配平底凉鞋这种着装实在和雨天很不配,她和江月站在大楼的门口,望着雨幕都不说话。江月的车就停在对面的停车场里,不远,最多二百米,可这楼下是禁停区,江月正在思索,怎样才能完美解决眼前的困境。剪年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江月带来的雨伞。金色狐狸头样式的伞柄,凹凸有致的手感,藏青色条纹伞面,非常绅士的设计。剪年拿着伞玩得不亦乐乎,如果她有安雨濛的技能,当场就能跳起一曲雨中舞来,因为不会跳舞,她就像拿拐杖一样的拄着伞,轻轻摇晃着身体。江月见剪年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终是掂量了一下说:“我抱你过去吧。”他掂量的内容不是说他抱不抱得起剪年,而是这么长的距离,他能不能坚持走过去,他还没有抱着女生走上两百米的经历,若是中途坚持不下去,那还蛮丢脸的,之前耍的帅就算是白搭了。剪年当然不想用她几千块钱的鞋去蹚水,闻言便同意了,她将伞撑开,浅灰色的条纹和藏青色的伞面果然很般配。宽大的伞面,足够将两个人都遮挡起来。江月弯腰抱起剪年的时候,她很自然地就将手搭在他的肩颈上,她擎着伞,悠悠然的躺在他的臂弯里。江月感到臂弯里的重量还好,就算不疾不徐的走过去,他也是没有问题的,顿时又觉得剪年比看起来的要瘦,真心希望她能够再重一点,健健康康的身体好,为此,他得要加强一下健身的时间表了,要为承接她未来的体重做好准备。剪年的姿势让她的长裙摆往上去了一段,露出纤细的脚踝和雪白的山茶花来,在这湿润的雨天里,那仿真的花朵就似有香气一般,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都变得清香了起来。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得如云端漫步一般浪漫的时候,剪年忽然非常扫兴地问道:“你上次在我面前抱着米亚,现在抱着我,你很喜欢抱女生吗?”所以说,当年装作过的不介意,今日都要通通还给你。江月听见剪年用那样淡漠的语气和他说话,当场就差点跪了。真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秋后算账的节奏要进行到何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江月现在只怕两件事,一件是剪年提起米亚,另一件就是剪年对他一脸冷漠,现在她是两样一并发作,他的内心翻涌,思绪纷乱,最后就干了全天下男人犯错以后都会干的一件事——承诺!江月当机立断,锵然的说:“年年,有生之年,我要是再抱别人就剁手!”剪年嘟了一下嘴,在心中默了一下:“原来你是这样的剁手党。”秋雨淅沥沥沥的下着,轻轻的点在伞面上,留下一点微微的轻响,两人后来也没再说话,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伴着雨丝的清凉,两人身体贴合的地方显得愈发的温暖,暖得人对彼此的体温都生出了依恋来。江月因着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将剪年抱到了目的地。他把剪年放在避雨处的时候一点都不带喘的,还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不慌不忙的收起了伞,然后,直直的将伞尖拄在了地板上,任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到地上。停车场的地板是摩擦力很大的水泥地,和刚才写字楼下的大理石地面完全不一样,江月都能听见他的雨伞头被磨花掉了的声音,谁会舍得把那么贵的伞头直接往地上磕呢?答案是:生气的女朋友。江月虽然心疼,却是说都不敢说剪年半句,默默地将伞套上防水套,放进了后备箱里。因为剪年刚才在公司里化妆,墨迹了好一会儿,导致两人现在去吃饭的话就会错过最华丽的那一场巨幕电影的放映时间。江月和剪年商量说:“时间有点来不及了,要不等看完了电影我们再去吃饭吧?”其实江月连餐厅都是提前定好了的,就是上次江翙约他去吃饭的那家西餐厅,那家店的氛围真的是甜到腻人,正适合情侣之间的浪漫约会,可惜因为剪年的关系,现在来不及去好好享用一餐美食了。江月也知道对剪年来说,更好的欣赏鹿角大王才是最主要的事,吃饭的事她肯定是选择往后排的。剪年本不是个善于听人说话时候的弦外之音的人,江月那话说得也并无不妥,然而她现在是最敏感的时期,但凡有一丁点儿的不是味儿她就要挑刺,于是她悠悠地说:“是我耽搁了时间,还要让你陪我一起挨饿。”江月忙说:“没有,我不饿。我给你买了一些吃的,一会儿看电影的时候你可以吃。”江月提前还是做了功课的,虽然之前只和剪年一起看过一场电影,但是她全程都在吃吃吃,想来她看电影是有吃东西的习惯,所以他提前买好了许多女生喜欢吃的小零食。记得当年剪年还曾和江月约好了要去看那部电影的第二部 ,结果,当第二部真的上映的时候,江月是一个人坐在北美的电影院里看的。整场电影播放的三个多小时里,他想起的全都是他和剪年之间发生的事。所谓越是久远以前的事,记忆越深刻,就是这样的情景。又所谓睹物思人,相思刻骨,不过如此。现在,这个系列的第三部 电影终于上映的时候,江月又能和剪年一起去看了,他们一起迎来了这个故事的开篇,又一起迎接这个故事的结局,他觉得很是圆满。票是江月提前买好的,两人到了电影院里的时候,已经在通知观众进场了,因为这场是首映,又是巨幕放映厅,人特别的多,大家就算是有秩序的排队进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剪年和江月站在队伍长龙的后半段位置,前面的进程不快,队伍遥遥望不到头,剪年疑惑地问道:“江总,我以为你约我来看电影,就算不包下整个电影院,起码也会包下一个放映厅,结果你竟然只是买了两张票,还要我排队,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总裁。”江月现在的职位是总裁助理,并不是总裁,但是剪年要调侃他,自然只取了总裁两个字。江月的家庭以前是那样的苦难,后来妈妈的生意做得好才让家里的条件得到了改善,他不愁吃穿甚至可以上贵族学校,穿很贵的衣服,可他依旧没有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若非必要,江月既不喜欢炫富,也不喜欢烧钱。他是很理性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他的自制力又非常的惊人,所以富二代追求女生的那些浮夸举动,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会做,因为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一切不过是套路,一切不过是面子,他这样优秀的人,不需要靠这种举动来争面子对于剪年的质疑,江月很认真地问道:“你想要只有我们两人看电影吗?想要的话我可以做到。”别说是包下一个厅或是一个电影院的这个场次了,就算剪年要的是他包下全市所有电影院的这个场次也不过是动动手的事罢了。剪年笑道:“不是的,我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你浮夸的一面,结果,你还是你啊。就算你从孟君变成了浩瀚的小公子,你还是会和我站在一起规规矩矩地排队,这让我觉得你离我没有那么遥远呢。”江月顺势就牵起了剪年的手说:“我回来了,就不走了,不管是地域上还是心理上,我们都会越来越近的。”直到,近在咫尺,近在同一屋檐下。两人入场以后找到座位坐下来,观众爆满,全场一片喧哗。江月趁着灯还没灭,赶快将一包零食递给剪年说:“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挑出来,一会儿灯关了你就看不到了。”剪年看也不看的说:“我什么都吃,不用挑,一会儿拿到什么就吃什么,多惊喜,多刺激的呢。”江月不太喜欢在公众场合提高音量说话,所以剪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电影正式开始的时候,开场就是极为宏大的高山重峦的场面,在壮阔的背景音乐中,全场六百多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第一百六十四章 男色时代几位主角人物一一等场,镜头上不断出现的是每一个重要角色的特写,全场爆发出或惊呼,或赞美的声音,可还是都非常的压抑,最多的还是发自内心里的“哇哇”的惊叹声。故事前半段的剧情并不激烈,整部影片正在完成角色和之前故事的串联,矛盾还没有激化到需要来一场大战才能解决的程度。剪年伸手摸到一包东西,拆开,吃到嘴里才发现是草莓干,她吃了两口,想换换口味,于是又继续摸,然后她相继吃到了盐酥花生、松子仁儿、五香豆干、巴达木和红枣。剪年还真有点期待接下来她会摸到什么好吃的了,这就像是在玩寻宝游戏一样,有趣极了。剪年拆开一个有点硬又有点圆溜的东西,在明灭的荧幕亮光之中,无从辨别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她以为是卤蛋之类的东西,张口就咬了上去。反正都是吃的,闻着还是香辣味的,大胆的吃就是了。结果那一口,差点把剪年的牙给嘣掉了,她疼得低呼了一声。江月的耳朵很灵敏,他听见了,马上转头找到剪年,关切的说:“怎么了?咬到舌头了吗?”剪年忍着疼说:“不知道吃到什么了,又硬又辣的。”江月买的东西,虽然他是一路走过去看到的全都拿了一些这种扫货式的购买,但是都有些什么内容他还是清楚的,于是询问道:“会不会是兔头?”剪年恍悟,那又麻辣又咸甜又卤香的味道,不就刚好是麻辣兔头的味道吗?重点是,谁会买麻辣兔头给人看电影的时候吃啊?!黑漆漆的放映厅里,倒是让她怎么啃啊,怎么可能啃得干净啊?!剪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用手摸到兔头唯一还算有点肉的地方,叼着肉,“撕拉”扯了一条下来,然后伸手拍了拍江月的肩膀。江月不疑有他,纯洁的回过头去,剪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猛的就给他怼上去了。一般情况下,看个爱情片,牵个小手,接个吻,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江月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满屏幕都是丑陋的兽人追袭主角他们的混战场面下被人强吻。剪年到底是哪里来的冲动呢?坐在江月身后的几个人,借着荧幕灯光,清楚的看到有人在这样的场景下选择接吻,都是一个大写的目瞪口呆。剪年十分能吃辣,江月几乎是个完全的清淡派,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剪年亲上去以后,江月便感到唇上一阵辛辣,他不适应那样的感觉,本能的张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剪年顺势就将兔肉顶到他嘴里去了,他感觉到舌头上一阵阵的刺疼着,又没办法违背礼仪的随地吐东西,只好硬生生的将那块肉吞下去了,然后便被辣得直喘气。剪年适时递给江月一颗棉花糖说:“甜的,吃吧。”江月莫名其妙的被剪年生生坑了一把却还是十分相信她,虽然眼睛都看不见那东西,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了,一股蓝莓的香味弥漫在嘴里,流出来的水果汁淡化了辣味,江月感到好受了许多。剪年笑他道:“我是无辣不欢,你是一点辣椒都不能吃,难怪至今我们都没一起吃过中餐,肯定是你怕为点餐发愁吧?”江月现在能说得出话了,他倾身过去,在剪年耳边小声说:“我会学着吃辣椒的,如果你愿意喂我的话。”什么叫做逆袭,什么叫做逆境逢生?江月深谙此道。剪年挑眉,正想与江月抬杠,结果画面刚好放到鹿角大王出场了。鹿角大王和他的儿子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画面真是美得要上天,整个影院里发出了十分统一的赞叹声,然后便是女生们惊喜又花痴的压抑着的尖叫声。剪年也很激动,她一把就抓住了江月的手,语速极快的说:“快看我家鹿角大王出场了,大王美如画,大王世界第一帅有没有?”江月并不喜欢剪年在他面前称赞别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是个白种人,距离剪年的世界大概有n+1个次元那么远,他依旧不喜欢她为别的男人那么疯狂的模样。剪年根本不管江月的反应,她的手更加用力,捏得更紧,甚至是掐着江月的掌心说:“不包场是完全正确的选择啊,大王的美是属于全世界的,还是要和大家一起看,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惊艳声才比较过瘾呢。”一场电影看下来,江月一直在回忆前两部电影的剧情和第三部 之间的微妙关系,三部曲之间的时间轴构成,原作之中对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描述,导演在选角的时候又作了怎样的艺术处理等等。剪年却是在看整场电影的时候,前半段一直忙着吃吃吃,后半段一直忙着痴痴痴。电影到高潮部分激战的时候,鹿角大王的鹿被坏人砍伤了,大王从鹿背上摔了下来。剪年的手就直接对着荧幕伸长了,她兀自惊呼了一声,语音哽咽的唤道:“大王!”结果剪年的语音未落,大王已经就势一个前滚翻,在距离镜头极近的地方对敌人进行了无情的砍杀。剪年马上就满血复活了,兴奋的小声尖叫着说:“我家大王帅!帅!帅!”江月全程在剪年身边都摆着一张扑克脸,他一直都可以听到全场的声声惊呼,阵阵尖叫。在男生喜欢看的追逐戏,动作戏,打斗戏,爱与背叛的剧情之处,全场都是比较安静的,唯有大王和他的帅儿子出场的时候,全场就会爆发出简短却又连续不断的惊呼声。江月没有搞明白:“女生看电影的时候就不能好好的关注剧情吗?又不是在看音乐录影带,脸有那么重要吗?”江月怎么会懂,在这个男色时代,颜即是正义。若不是因为他颜好,剪年又怎么会对他一见钟情?总是有人问:一个人到底是内在重要还是外在重要呢?其实,若是他的外在不好,谁还会在乎他的内在呢?当然,内在也决定了他的外在是否会被无情的否决掉。像江月这样长相得天独厚,又内外兼修的人,当然不会明白人们对于“美好”的崇尚之情有多么的热烈,只因他不懂什么是自恋。电影结束的时候,死了很多人,包括主角队伍里的角色也牺牲了几个,在场的男性观众深陷在史诗般的故事情节和醇厚的背景音乐里久久不能自拔,心情沉重。鹿角大王担忧地在尸堆里面翻找着,他不希望找到,却又害怕找到,他儿子的身影。两父子终于会面了,所幸两人都没有受到太重的伤,但是小王子却说他要去远方啦,不想回大王的精灵王国了。大王的眼神忧郁极了,他的心里一定十分难过,他的爱妻死了以后,是他一手带大了儿子,现在儿子却要离他而去了。可他是大王啊,比任何人都更英勇强悍的大王,他压抑着不舍,柔声为小王子指引了前行的方向。剪年完全能够体会得到,大王当时是有多么的难过,却又要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儿子的面前,他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强大无比,完全不需要儿子担心的模样。小王子背对着大王,自然看不到大王忧伤的双眼。剪年却能看到,她难过得湿润了眼眶。放映厅里的灯光亮了起来,片尾曲响起,那是一首温柔到心底深处,足以妥帖抚慰人心的歌谣。荧幕上放映的一幕幕,都是每个角色在三部曲里的剧情画面,一个个熟悉的角色,逝去的角色,美好的角色,纷纷出现了。他们的脸上明显有了岁月的痕迹,第一部 的时候他们尚且青春飞扬,第二部里已经步入了壮年,在第三部的时候,他们的眼角也增添上皱纹了。那些宏伟或是美好的场景,又将人们的回忆勾了起,那些关于这部电影的记忆,汹涌的扑面而来,如巨大的浪潮一般,摧拍着大家的心房,让人久久无法平静。电影的名字最终被书写在泛黄的纸张上,书本也被合上。演员表开始出现,这一切都在告诉大家:“结束了,这个拍摄周期漫长的,史诗一般的故事,真的是讲完了。”有着那么多观众的放映厅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提前离场,甚至在出现字幕的现在,大家依旧坐在那里,仿佛只要不起身离开便可以不和他们说再见。剪年难过得哭了起来,她多么爱那些角色们啊,他们一直都活在她的心里。放映厅里有细碎的哭声,有人开始离场了,有人在安慰自己的同伴。江月将剪年抱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说:“我们还可以一起看啊,从第一部 开始看,看很多遍,他们永远都是故事里的模样,再也不会变了。”剪年拽着江月的衣服,哭得颤抖了起来,她难过地说:“大王这下成空巢老人了!”江月一头一脸的黑线:“你难过的点也太特别了吧!”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是完美的结局剪年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和江月走出来以后打开了手机。手机上有未接来电和短信,剪年一看是韩初夏找她便回了过去。韩初夏接起电话来的时候,说话已经有些不大清楚了,她说:“连连?哦,是的,是我给你打了电话。”时间已经很晚了,韩初夏那边却有嘈杂的人声,她大晚上的不在家里,怎么会在外面喝醉了呢?剪年有些着急的问道:“初夏,你是一个人吗?安安有没有和你在一起?”韩初夏大着舌头说:“安安……在部队上,你,关机了,我找不到人。”剪年一听就更着急了,忙问道:“初夏你在哪里啊?我马上过来。”韩初夏自己一个人一间喝了很多,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她模模糊糊的说:“老地方啊。”剪年想了一想就知道老地方是哪里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一身仙女裙和江月一身国际大牌的装扮,挣扎了一瞬,还是认命的说:“初夏醉了,我要去接她,你送我过去好吗?”这种时候,江月当然要好好表现了,于是驾车照着剪年指的地方驶去。雨已经不知道停了有多久,地上有些地方已经干了,有些地方有积水。江月开着车来到一个他从来没到过的很偏僻的地方,那里看着像是废弃的厂区,到处都是老旧的钢铁建筑,在这暗夜之中,那些钢筋或是烟囱都以奇怪的姿势伸向天空。走下几段台阶,一块比较大的平整场地上开着一家摊子,灯光映照着一块白底红字的招牌,上面写着:麻辣小龙虾、烧烤、炒面、炒饭。麻辣小龙虾的特殊香味远远的就飘了过来,烤臭豆腐的味道更是直直的朝人凶狠的扑了过去。摊位上撑着挡雨棚,想来是入夜的时候店家就风雨无阻的开始做生意了。剪年领着江月走过去,熟门熟路的跟站在烧烤架旁忙得不亦乐乎的老板打了招呼以后,老板便指了指左边一间蓝色的小帐篷,剪年就知道韩初夏是在那里面了。这家烧烤摊子是剪年她们几个人很喜欢来聚会的地方,她们都很喜欢在户外吹着自然风,吃着烤串,享受一个怡人的晚上,却又不喜欢总是有人来搭讪骚扰,而这家店里有一个个的独立帐篷,她们可以在帐篷里享受完美食,再幕天席地的坐在夜风之中休憩聊天。别的烧烤店就没有这样的设计,所以虽然这里的位置比较很远,但是耐不住东西好吃,环境她们也喜欢,经常就在这里聚会。两人进去的时候,韩初夏还在喝酒,剪年赶忙将杯子夺了下来说:“初夏,你想喝酒啊,我陪你喝,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剪年看了看脚边的瓶子,还好都是啤酒,不过已经有四瓶空了,现在桌上这瓶还剩一半,以韩初夏的酒量,差不多是该醉了。剪年坐在韩初夏身边,招呼江月也坐。江月看了看小圆桌旁边摆着的红色塑料凳子,满是油垢甚至有点反油光的桌面,桌面的边沿处也已经剥落了一层的桌子,这情状,他有点坐不下去。江月虽然是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但是孟小婉从小就将他照顾得很好,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把他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家里一直也是收拾得妥妥帖帖的,虽然并不大富大贵之家,却一直过着干净整洁的生活,所以江月不是不能吃苦,他就是洁癖。剪年只顾挽着韩初夏的胳膊在问她事情,根本无暇顾及江月一直局促的站在那里的事情。韩初夏断断续续的述说着:“学长,给我打电话了。”剪年闻言,不算是很惊讶,因为她一直都很希望韩初夏能跟学长和好,两人之间一没大的矛盾,二没有小三,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分就分,多可惜的事。再者说了,韩初夏认识学长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家庭普通,长相普通,韩初夏跟他耗了那么多年,熬到他博士都快读完了,这是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她突然就单方面宣布放弃了,这就跟小说写到结局的时候忽然就不写了一样,挖坑不填是犯罪啊!剪年仿佛看到了两人关系回暖的曙光,有点小激动的询问道:“学长跟你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