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揍的过吗?”童莓反问一句。童渭想起谢曜行的斑斑劣迹,这个男人曾经因为那人打出血而蹲局子。他童渭揍人也就是三脚猫功夫,确实打不过。童渭摸了摸鼻子,“小孩别管。”“哦,比我大几分钟的大人。”童莓不屑。童渭和童莓日常斗嘴吵架,童枝也习惯了,她懒得去管这群小孩的心思。用完餐,家里的佣人将餐盘端回厨房,童枝窝在沙发上翻手机。童知易执着茶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吱吱。”“嗯,爸。”童枝抬眼笑了笑,将手机搁在桌几上。童知易踌躇不定,“你……和谢老爷子孙子的婚事,有什么想法?”童枝:“没什么想法,他私下里和我说过了,相处一个月就退婚。”那个时候谢曜行确实是这么说的,他说童枝很合适,他希望她来敷衍老爷子一个月。童枝当然不想谢曜行认出他,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很长,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立马就退婚。童知易也料到是这个结果。传闻中归国的谢家少爷脾气不好,以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算是在这个圈子里空降。但他手腕极其狠,让一些在背后啧议的人,不得不心服口服。童知易很尊重童枝的决定,既然俩个孩子相处不来,他也不会强求……只不过谢老爷子热情的很,不好推脱。“这样也好,谢家那小子并非善类,而且背景调查不清,你远离他是好事。”“嗯。”童知易叹了口气,“吱吱,你有什么难处和爸爸说……这么多年,你跟在她后面,受了太多苦……爸爸总要为你做些什么……”“爸。”童枝打断,“不用说了,已经过去了。您也别老惦记着,您并不欠我什么。”“……”“爸,我去找阿渭了。”童枝起身,道别后上楼去找童渭。童知易点头允行,看着她瘦削的剪影,愈发心疼起来。扪心自问,童知易从前对于这个大女儿花的心思最少。三个孩子,他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对每个人的爱护分毫不差。童莓年纪最小,长得又像他,是童知易最喜欢的小女儿,从小抚养她长大。童渭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虽然小时候不在他身边长大,但他对他格外上心。但是目前来看,恰恰是最不起眼的那张牌,成为童知易手上的王牌。童莓小家子气,日子过的风平浪静;童渭不成器,叛逆的不行,无所事事,跟一群公子哥厮混。只有童枝,事业有成,学业也厉害,凭一己之力在圈子里的小辈之中闪闪发光。所以,谢老爷子能看上童枝,童知易并不意外,甚至觉得欣喜,因为这是对大女儿优秀的肯定。***方轻翡回江城了。助理给童枝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送“言翡”古董店的钥匙。童枝这些天没什么事,便答应下来。她出门之前给布布和啾啾喂了点食物,布布站在阳台杆上叫:“啾啾,麻麻要走了!麻麻不喜欢你了!”“汪!”啾啾撒着腿跑过来,抱着她的脚踝,在她拖鞋上打了个滚儿。“啾啾乖。”少女蹲下来揉了把它的脑袋,轻轻笑着,“你和布布在家呆着,我去去就回,回来陪你玩。”小狗崽小声的嗷呜着。童枝匆匆下楼,搭车来到助理给她发的定位,这是商业圈一处商场大楼,楼宇拔地而起,架设天桥。童枝坐电梯来到三楼,前面的谢老爷子和方轻翡坐在餐厅里有说有笑的。她瞬间僵住。“师父。”“嗯。”方轻翡笑眯眯的,“童枝,快过来。”童枝轻叹一声走过去。原来师父和谢老爷子认识啊。怪不得谢老爷子会看上她。不仅仅是因为什么她泡花茶的手艺好,更因为她的师父是文物鉴赏大师方轻翡。童枝和方轻翡聊了会儿,正准备走,谢老爷子却让助理带她在商场逛了一圈。“去吧,谢老先生花钱,你别客气。”方轻翡说。谢老爷子笑道:“对啊,千万别和我客气,想买什么让助理姐姐给你结账。”童枝:“……”总感觉像是落入了圈套。带着童枝去商场的助理是个漂亮的小姐姐,人性格好,不一会儿就和童枝活络起来。助理挽着她的手:“童小姐这么美的指甲,不做美甲可惜了。”童枝全程被助理小姐姐挽着胳膊,换好看的衣服,做指甲,弄头发,还花几个小时去做了个全身spa。等她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被助理带上顶楼。助理朝着对面道:“谢老先生,童小姐的造型做好了。”“快快快!快过来!”谢老爷子招手,“阿曜,愣着干嘛,媒体都在呢,快去接你未婚妻!!”??童枝看过去,男人也在看她,只不过视线沉着,眼底一片深邃。少女站在反光的玻璃墙前,发梢勾翘,睫毛忽闪,唇瓣豆沙色,她穿着西式小洋裙,裙摆下脚踝纤细白皙,束腰利落线条完美。谢曜行朝她那望一眼,喉结上下滚动,瞬息间恢复平静。他大步朝着发愣的童枝走过去。“挽着。”男人还算绅士的伸出胳膊,丢下俩个字,脸上没表情。童枝迟钝了下,“恩”了一声,小手搭在他的胳膊肘上。两人并排往前走,谢曜行的步子迈得大,童枝不得不提着裙摆,被他带着向前。很快到了媒体区,摄像机的闪光灯束束投落。全程都是谢曜行冷冷的应对媒体的问题,童枝想接话,他总能不动声色地将话头截去,然后滴水不漏的替她回答。应付完媒体,俩人走到餐厅里。四人桌。童枝坐在方轻翡身边,对面是谢曜行,斜对面是谢老爷子。不远处一些媒体留下来跟拍,谢老爷子和方轻翡交谈着文物的事情。谢老爷子侧头瞪了谢曜行一眼,“你怎么不说话,跟人家姑娘聊聊天。”童枝:“……”真的不必。谢曜行漫不经心地问,“你多大了。”“二十多。”“年纪真小。”谢曜行哼笑了声,“我都快三十了,比你大了十岁。这个年纪,能做你叔叔了。”童枝:“……”她记得没错,他今年应该二十八,比她大五岁。强行拉开年龄差距,称呼自己为长辈,真的很可以。“所以那些媒体我来应对就好。”谢曜行切开一块半熟的牛肉,有些不满童枝刚才想抢话的表现,“有的问题太刻薄,你这种小姑娘会被他们问哭,事情会变得更棘手,我还要帮你请公关团队。”“嗯。”“放轻松就好,当作平时用餐。”“好。”小姑娘话不多,他说一句她就应一声,似乎懒得搭理他,有模有样地切着牛排,好像牛排比他对她的吸引力更大。谢曜行的视线垂下来,看见童枝的指甲。她的指尖葱似的白净,做了粉色樱花美甲,更加显得那双手素净白嫩。不知怎的,谢曜行联想到照片里江枝的一截指尖。她应该和面前这个童家大小姐,年纪相仿。只是,江枝家庭条件不好,与面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不同,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酸辣汤有点辣,童枝灌了点儿红酒,有些迷糊。“豪门太太,每天都这么累吗?”小姑娘一个人嘀嘀咕咕,“镜头拍到我们没有呀。”谢曜行倏忽觉得童枝很烦,他压低声线,“用餐不要说话。”“你出来的时候,也要弄头发,做指甲,买衣服,买鞋子,化浓妆吗?”童枝喝的微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就为了你们名门圈的体面?”“……”“童枝。”男人似乎被她问的有些烦躁,“安分点。”谢曜行隐隐觉得,童枝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至少,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是一朵温室里不谙世事的名花。大抵从她酒后脱口而出“你们名门圈”开始。用餐结束,童枝一直絮絮叨叨的,谢曜行“体贴”地叫了一碗醒酒汤。男人倚在门边,毫不掩饰冷冷讽刺。“童小姐,酒是个好东西。”童枝酒醒的快,她刚才确实说的话有些多,将心里想的说了个大概。她攥了攥袖口,面上火急火燎地烧起来。酒这东西真不能多沾。谢老爷子笑道:“你们俩个小年轻去逛街吧,阿曜,注意媒体。”谢曜行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他没理睬童枝,兀自往餐厅门外走。童枝踩着小高跟,不太方便,和他保持着距离,跟上。谢曜行停留在男装旗舰店前,将手工裁剪的领带递给身后慢慢走来的童枝。“打领带。”他勾唇,带着些许顽劣的痞,“帮我。”男人身材高大,衬衣的领口敞开,露出凸起的喉结。他此刻眼尾微微上挑,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童枝的后耳根开始烧起来,连带着那片肌肤微烫。不可否认,这男人实在生的养眼。从见面的第一眼起,每次相见,她的心都会跳动不息。尽管童枝不愿意承认,但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又可耻的……对他这张混蛋脸心动了。第6章童枝的手有些发抖,心近乎跳到嗓子眼。她接过领带,对他说,“弯一点腰。”男人太高了。比以前还要高一个头。对面落地镜将俩人的站位尽收无余——男人微微向前倾身,眼尾上翘。少女踮着脚,鞋跟翘起一小截,耳垂连着颈后红了一片,指尖颤抖的触碰男人的领结。谢曜行半分玩味地眤着童枝乱颤的眼睫,“童小姐,你是要把我勒死?”“不好意思。”童枝吓得赶紧松了松领带,指尖滚烫。这个男人的气息过于浓烈,让她晃神不已,莫名就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肆意放纵。谢曜行眯起眼,近乎耳语的低音,磨的她耳膜发痒。“既然正在和我相处,我不希望你走神。”他嗓音低磁,在胸腔里缓慢地震动。“专心点,嗯?”“嗯。”童枝不敢看他的目光。“媒体在拍。”“……”原来是因为媒体在拍,才让她帮他打领结。童枝定定地抬头,一瞬间难言的失落,她帮他整理了下领带下摆,撇过头。“谢先生,这么系可以吗?”“很好。”谢曜行看了眼落地镜子,难得夸赞道。童枝敛了敛眸光,“我去趟洗手间。”她没等他回答,转头就走。走的太急,还差点在门口撞见一个摄像师。很快有在门外等候的记者涌上来,童枝蹭蹭蹭踩着小高跟走的飞快,趁着他们没抓住她,蹿进洗手间里去了。她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浇。丝丝凉意沁入脸侧。童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可笑。在江城一中的时候,她早就听说过谢曜行的风闻。他打架抽烟喝酒逃课,不学无术,臭名昭著。可偏偏那个时候,就是这么个混蛋救了她。他对她说,跟他走。童枝说“好”,然后一跟就是一整年。这一年里,在他的保护之下,再也没有讨债的人或者收到追债人指示的街头混混找上她。在谢曜行的兄弟们眼里,童枝是谢曜行的人,不少人开玩笑喊她“嫂子”。那个时候,他冰冷的笑。“乱喊什么。”“我和这个好学生没关系。”少年漫不经心地道,揉乱她的乌发,“太小了,对外说是我的小女友,自己人就当作妹妹吧。”最后谢曜行高考后,他们吵架分别的那个夜晚。童枝哭着问他,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少年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混蛋,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妹妹。”童枝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全是她一厢情愿,他把她当妹妹,或者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水龙头哗啦啦地淌着水。童枝清醒过来,拧紧水龙头,她在烘干机下将手烘干,高根鞋擦过地面作响。回到男装店里,谢曜行并不在,周围围着的媒体也不见了。童枝的视线扫过对面黑压压的人群。她眉间轻蹙,隔着人群遥遥的望。人群中央,穿着浅v领酒红礼服的女人和一个穿西服的男人离得很近。男人眉宇皱起,眼底酝酿着戾气。但是那个女人很热情,俩人的样子貌似相识已久。童枝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那个男人的领带,是她刚刚亲手系上去的。她轻笑了声,正准备转身远离。一双温热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不由纷说地钳制在怀里,周围环绕着他的气息,头顶尾音响得沉缓,“怎么去了这么久?”谢曜行拨开人群,重重的地啧了声,死死摁住怀里想要挣脱的小姑娘,叫她的名字,“童枝。”童枝扬起脸,面无表情,“谢老先生说和你一起逛街,但是我走累了,想回家。”“挡挡。”谢曜行搂着她的肩膀,“那朵烂桃花。”童枝:“?”用她挡他的烂桃花??童枝刚想说,她没有这个义务。人群中间的阮楚语气冲冲跑过来,趾高气扬地看着她。阮楚语的视线不满的扫过童枝,“你是谁?”所有人看向她,媒体很快跟风赶过来,举着相机卡擦卡擦乱拍。童枝轻轻扬起笑,“谢总的未婚妻。”“是你啊。”阮楚语挑衅地微笑,嘲讽,“一个人去订婚宴的未婚妻,未婚夫没来,在圈子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童枝:“……”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助理,带人出去。”谢曜行收紧手臂,语气不善。他的掌心有点烫,童枝下意识蹙了下眉。助理们匆匆赶过来。阮楚语咬了咬牙,有些气恼。这个童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本来阮家和谢家的合作格外顺利,她甚至快要觉得,今天站在谢曜行身边的女人应该是她。她来商场时恰巧看见了谢曜行,但没想到,谢曜行带着童枝来逛街,还有一圈媒体,他们这是在……约会?阮楚语十分不服气,当着媒体的面,眼疾手快地抢过路人手里的矿泉水,往童枝脸上浇。童枝正打算挣脱开谢曜行的手臂,男人侧身往她身前一挡。还是有些水砸在她脸上,但大部分洒在他的西装外套后。“你可以滚了。”男人怒极反笑,像个高贵的混蛋,“在这里就不识抬举,生意别做了。跟阮楚凡说一声,谢家和阮家的项目,中断。”阮楚语愣愣地怔在原地,“不……曜爷您、您听我解释……”助理们将她强制架走,阮楚语的求救声越来越远。“记者也可以收工了。”男人冷嗤。媒体立刻收拾摄像机走人,这些素材已经够劲爆,他们不敢继续拍下去。“……”童枝有些懵,刚才谢曜行为她挡的那一下,她还没缓过神。在抬头看他时,男人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压制着眼底的暴戾。少女半边脸被淋湿,发丝黏着水珠子,一滴一滴碎在地上,眼尾泛红。“擦干净。”谢曜行黑眸瞥她一眼,嘴里“啧”了声,“真丑。”??助理们面面相觑。不是说落水美人如出水芙蓉吗?应该我见犹怜才对,难道谢总眼睛真的是瞎的?助理递上纸帕,童枝简单的擦拭,克制而疏离地对他笑了笑。不知为何,看着她反常的笑容,谢曜行觉得,小姑娘有点生气了。“再见。”童枝微勾唇角,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比我大十岁的,谢-叔-叔。”谢曜行眉骨微扬,背脊的水渍蹿开凉意,舔了舔唇角。她还真是带着刺的。***事情没过一会儿,商刊娱乐版面就刊登了头条新闻,报道那天事件的经过。童枝因为综艺节目定档,不少网友摸过来关注她的微博,加上谢曜行又是金融节目的名人,本来圈子里的八卦竟然出圈了,在微博上引起火热讨论。【这么帅的哥哥,和小姐姐好配哦,站在一起特别养眼!!】【啊啊啊我死了,谢总实力护妻!】【豪门无真爱,我觉得他们是演的。】【只有我发现童老师的一脸生无可恋的眼神吗?好像还有点嫌弃??】【不是吧,谢总要上演追妻戏码??】……童枝有一阵子没看微博,微博私信里全是问她关于谢曜行的问题。童枝看到这些问题就头疼。黎好给她发微信。黎富婆:吱吱!你家未婚夫的怀抱怎么样?是不是很温暖?你的吱吱:别提了,谢曜行要鲨了我。黎富婆:?你的吱吱:我叫他叔叔。黎富婆:啊?叔叔?黎富婆:他也不老啊,虽然看上去比你大。黎富婆:这难道是你们未婚夫妻的情趣??黎富婆:好啊你,闷头塞给我一嘴狗粮!!你的吱吱:……下午的时候,童枝喂完啾啾和布布,去a大听美术学院教授的讲座。“前面那位,好像是童小姐。”一辆宾利停在红灯前,司机望向车前站在路边看手机定位的少女。司机回头问:“她好像迷路了,您要去接吗?”“不用。”男人眼底划过一丝痞气,“让她长点记性。”司机将手圈起,放在眼前做成望远镜的样子,“有个男生在和童小姐说话,他们好像认识?啊,他们一起走了……”谢曜行降下车窗,眯眼看着一男一女有说有笑远走的身影,眼神微沉。“跟上。”第7章童枝对于a大的方位不熟悉,正好在路上遇见沈念冬。她要去a大学生大礼堂听美术学院教授的讲座,沈念冬也要去。俩个人好久没见到了,正好沈念冬是a大的学生,领着童枝往校园里走。沈念冬是童枝的大学同学,研究生在江城a大学播音主持专业,而童枝去了魔都d大读文物学。他还是穿着和从前一样的白衬衣牛仔裤,笑容和煦。沈念冬的长相与谢曜行不是一个类型,属于邻家男孩那种,少了谢曜行的痞气和锋利,多了书卷气和亲和力。“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哪天带上黎好,聚一下?”沈念冬问。“好。”童枝点点头,“对了,黎好在哪?她今天也要来吧。”沈念冬低头看了眼手机,“她说她在北门食堂……离这里不远,我带你去找她。”俩人边走边闲聊,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北门食堂门口。食堂门口的人并不多,可能是放暑假,还有不少旅游团来这里参观游玩。a大的校园景区格外闻名,尤其是紫藤树和樱花树,一度成为旅游风景名胜。黎好等候在食堂外,看见童枝和沈念冬,立马回了挥手。“我在这!”她匆匆跑过来,模样有些生气。“吱吱,你那个妹妹,气死我了!”黎好揉了揉眉心,“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是你妹妹。”“童莓?”童枝抬眼,“她怎么了?”“她和我是对家。”黎好快速道,“就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们上午食堂开门了,我在里面吃饭。”童枝:“?”黎好接着解释:“她喜欢我爱豆谭燃的对家路承!妈的,上次在学校食堂说话声音老大,吹嘘她家哥哥,我简直要气死,跟同学说了几句,你猜怎么着,专门把我从桌上揪起来,当面又哭又吵的。”谭燃和路承都是当今正火的男子团体vivi成员,只不过一直传言两人不合,团体即将解散的消息,两家粉丝在微博上撕得欢快。童枝虽然不追星,但是vivi男团也作为嘉宾之一,参加了那档文物综艺节目。迟早她和他们会在节目上遇见,童枝简单的做了些功课。这次的节目是大制作大投资,在全国最大的电视平台上播放。弘扬化和历史,所以各界都格外重视。vivi男团的经纪人还专门给她微博私信,让成员们都加了她的微信,方便以后请教和文物古董相关的问题。童枝:“……”童莓向来脾气骄纵,童枝是知道的。只不过童莓在她面前很安静,童枝近乎快忽略了童莓的小性子。她无奈的笑了笑,挽住黎好的手臂,“你们都是小仙女,不要吵架。”“算了算了,我还不至于和一个比我小的小孩计较。”黎好被她弄的没脾气,“你说你非要去什么d大,过来陪我和我表哥不好吗?尤其是……”黎好朝沈念冬方向使着眼色,“不考虑一下嘛?都是老熟人了,别告诉我你还没看出来这家伙对你有兴趣。”沈念冬是黎好表哥,童枝与黎好高三分班的时候被分到一个班,后来大学三个人在一所,沈念冬经常过来看望黎好,和童枝也渐渐熟悉起来。考研的时候,沈念冬和黎好在a大,童枝一个人北上飘去魔都d大。“你妹妹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呢,我的小宝贝,多乖啊,多矜持啊,还是个大美女。姐姐爱死你了。”“对了,你订婚的事,到底怎么样了?”黎好忍不住八卦。前面的沈念冬听见她的声音,脚步一顿,“订婚?和谢家少爷?”“是啊,哥你居然知道。”黎好惊讶,一边用手肘抵了抵童枝的手臂。“……”童枝抬头看了眼沈念冬,发现他也在看她,童枝回应一声,“嗯。确实和他订婚了。”沈念冬愣了下,笑道:“也挺好的,谢先生在风投行业十分出众。”童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黎好笑了笑,帮她岔开话题,“哎呀,哥,咱们就等着吃吱吱的喜酒吧,现在赶快去大会堂,估计快到时间了,咱们还没签到呢。”沈念冬没回答。仨人很快走到了学生大会堂,门口的签到处打卡过后,一起进入会堂里。会堂天花板上照着白织灯,光束打下来,十分亮敞。教授登上讲台,站在投影仪投下的ppt前绘声绘色的演讲。这是的讲座是关于结构构图与设计理念美术学的内容,对于文物流线造型的观察十分有帮助。童枝专门拿个笔记本记录,黎好在一边看的啧啧称奇。“果然是学霸啊,我听的都要打瞌睡了。”黎好惊叹,看着童枝刷刷写下满满的笔记,“这就是学霸站的高度吗?果然是我站的不够高。”童枝:“嗯?”黎好:“学霸在看我啊啊啊!让我啜唔一口欧气!吸溜吸溜!”童枝:“……”讲座结束。下午黎好去画室画画,沈念冬带着童枝逛a大。大概走了一会儿,童枝觉得有点渴,俩个人坐在小凉亭下休息。童枝起身去对面的买水。沈念冬拿出校园卡,“对面的店要刷卡的,你用我的吧。”童枝迟钝一下,接过来,“好,那过会儿给你转账。”“不用了。”沈念冬笑了笑,“就当是请你吧。”童枝也没有推辞,“那行,下次我请回来。”她将卡放在口袋里,一个人走向马路对面的饮品店。阳光有些烈,下午两三点正是高温,童枝沿着路边的树荫慢慢走着。蓦地,鞋跟陷入下凹的泥坑,猛地一崴。陌生男人的气息压制过来,带着略显辛辣的龙舌兰味。童枝一瞬间恍神,近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男人站在她身后,掌心的热源隔着一层衣料,熏得她腰侧发烫,他甚至将她往他身侧带了一下。童枝心里一惊。不会是遇上了流氓吧!!她下意识侧头,一口咬在他手臂处。“别动。”谢曜行被她咬住手臂,闷哼了声,“童枝,是我。”“……”童枝吓得松了口。“你、你手臂没事吧。”她几乎是使出了浑身力气咬了他一口,“出血了……”男人将她的脸掰过来,温热的掌心翻过来,落了些湿漉的泪渍。谢曜行压着火气,不耐烦地“啧”了声,将手心的眼泪往她身上抹。“这么娇气。”他原本以为童枝性格很好拿捏,无非是被娇养很久的名花,高傲冷漠。他今天跟了她一路,亲眼看见讲座中她和一个女人聊的欢快,哪里有半点冷淡的样子。谢曜行服了。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童枝,老子不管你性格到底什么样儿。”“你还是我未婚妻,就老实安分点。”小姑娘看了他几秒,抱着他的手臂查看伤势,眼角红红的。“我咬了你,会不会伤口发炎啊,这里一圈儿都流血了,会不会得狂犬病啊……”原来她脑子里在瞎想这个事。真当她自己是只狗呢。谢曜行被气笑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得过狂犬病?还是现在身上带着病毒?怕传染给我啊。”小姑娘抿唇,摇了摇头。“都没有,可是……”真的好严重,现在还在流血。从前童枝不知道,她咬人这样厉害。“你他妈尼姑念经呢。”谢曜行按下手臂上楞楞凸起的青筋,嗓音带着些冷戾,“老子没事,闭嘴。”两人隔开很远,走了一路,路边趴着一个捂着脑袋的黑衣人,相机倒在地上。黑衣人好像是商刊娱乐板块的记者,他此时忿恨无比,“谢曜行,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去法院告你!!”童枝被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看着谢曜行。男人嗤笑了声,脚尖在趴在地上那人脸侧,一下一下地拍着。“谁给你的胆子,跟了这么久偷拍她。想造什么谣言,你自个儿心里没点逼数?”谢曜行踹了那人几下,那人连连求饶,很快有助理赶过来善后。他走到私驾前,眯起眼看原地呆愣的童枝,伸出手臂,掌心向上。“别怕,来。”第8章童枝老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被这混蛋迷惑住了。从前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他向她伸出手,说了一句,跟他走。童枝跟他走了一整年。而现在。他对她说,来。只一个字,童枝就没骨气的跟随他的脚步上车,和以前别无二致。私人医院,消毒水气息弥漫开来,护士推着护理车在过道里走来走去。谢曜行来到一家vip单人病房,里面配套设施齐全,助理挂了号,不一会儿就有私人医生专门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男人脱了上衣,动作很快,露出一截肌肉结实的手臂。他上身肌肉贲张,流线线条感十足,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疤纵横,腰身修韧精瘦,下身只松松垮垮套着一条牛仔裤。浑身全是成熟男人的气质,那点儿少年气隐在眉骨间。到底和从前的谢曜行不一样了,更成熟稳重,但骨子里那点野狂和顽劣没变。童枝颊侧微烫,撇过脑袋。他身上有许多伤疤。是从前和小混混打架烙下的。那个时候谢曜行干完架,落了一身伤痕,童枝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帮他上药。童枝最见不得别人受伤,尤其是出血。她一边上药一边哭,哭着喊他的名字。少年掐住她的下巴,慢慢抬起来,难得竟然没有烦躁,也没有嫌她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