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诚默默地打开了车空窗。他嫌弃她!她捂住嘴还不行吗?顾意哀怨地看了宋诚一眼。眼波盈盈,恰有楚楚可怜之态。宋诚的心,似有千层涟漪,一层激起一层。“没睡?”他主动开口,“是不喜欢开窗?”“宋总,你确定你不是嫌我臭,才开的窗?”“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闷。”“真的吗?”“当然。”顾意扬了扬笑,“那就好。”宋诚对着夜色,嘴角轻勾起,华灯不及她明媚。一路向隽山驶去,顾意不曾发觉,浅眯一会儿。等她醒来时,才发现路不太对。“宋总,不麻烦您送我。我自己坐车回去。”“你喝了酒。”“3度吗?”顾意震惊,“不瞒您说,52度的白酒,我能上喝半斤。”顾意发现宋诚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约摸着他不喜欢别人喝酒。也是,他中午不是也想方设法阻止她饮酒么?她,又吹错牛逼了。多说多错,干脆沉默。车辆驶过减速带,隽山的热闹可见一斑。宋诚突然道:“你在隽山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租的啊。怎么了宋总?”“没什么。”等到了小区门口,宋诚竟和顾意一道儿下了车。“宋总,你?”宋诚说:“每天让你接送,换我送你一回。”“那多不好意思啊。”顾意捋了把头发,发丝被微风吹起,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不浓烈却挠心。“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就当我是体恤下属,了解下属的日常生活。人事那边已经在物色新的人选来接任行政前台一职,以后你只需向我一个人负责。”“这次中标是个好的开端,接下来,我们的业务量会越来越大,工作也会越来越饱和。”顾意算了算,别人一天八小时,中午还休息一小时。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吃不到隽山的酸菜鱼,活得简直不如猪。二人边往前走,边聊着。“我们合作的时间虽短,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提。我不一定能事事向着你,但会尽全力。”“旁的呢,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您住的这距离,就有点遥远。”“嗯,我理解。”宋诚挑眉,“那不如你搬到青禾国际来?”这什么虎狼之词?顾意震惊地看着他,这......这......也太快了点。顾意咽了咽口水,“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怎么不合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和你同居的准备。”宋诚:“......”“你想什么呢?我并非登徒浪子,也并非想占你便宜。我让你搬到青禾国际,只是希望和你在同一个小区,而非同居。”“当然你要是对我不放心,附近的小区也可以。主要是节省时间成本,你也能多些属于自己的时间。”不知不觉中,他们经过酸菜鱼摊。老板见到老熟人,吆喝道:“小顾,交朋友了啊!怪不得酸菜鱼都不让我加辣了。”顾意:“......”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老板,别传谣啊。”一路尴尬,尴尬往前。好在进了居民楼,路灯灯距远,色昏黄,恰好掩盖了她嫣红一面。“谢谢,有心了。”宋诚是为了酸菜鱼一事。礼貌而疏离,大概、可能、或许是要发好人卡。顾意站在自家楼下,等待被发卡。宋诚却道:“下次可以加辣。”嗯?emmm,她被撩了。“好了,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宋诚说完,笑着和顾意挥了挥手,笔挺的背影渐远,最终和夜色融为一体。得,撩人的还跑了。“喂,你这是犯罪知不知道?”顾意对着空荡荡的夜色小声喊,“我可以起诉你的哦。”作者有话要说:后来,顾意:登徒浪子,占我便宜。说好的同一个小区不同居呢?宋诚:除了最后一条,你说的都对。第10章 宋诚出差四月中,偶尔也热得像初夏,全靠心静自然凉。天热,凡事都得打点折扣,比如工作效率。但人事部的办事效率提高了不少。不过两天的功夫,李佑斌便神秘兮兮的来到前台,对顾意说:“小顾啊,别说哥哥不念你的好。前台的人选已经给你落实了,记得在宋总面前替哥哥美言两句。”顾意一手托着下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随口答道:“这么快?那天你急匆匆地找宋总就是为这事?”“除此以外,我当然也想同宋总聊聊心里话。”顾意点点头,实为一心二用,有几分敷衍了事。李佑斌又道:“你也知道,张正义他的心思不在工作上。而我这几年矜矜业业,不过也就是求个事业有成。”顾意停下书写的动作,“害,斌哥,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呀?”于她而言,过多的周旋于人际交往中,会有拉帮结派之嫌。宋诚新上任不久,她不想给他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人心隔肚皮,风言风语永远比真相来得更快,这是顾意从来都明白的道理。“得嘞,算哥哥多话了。”李佑斌将她桌上的一支签字笔准确无误地投入笔筒里。“不说这个了。去见见你的下一任?她在会议室等你呢!”“好。”顾意补了妆,红唇似火,活力四射。无论下一任前台是谁,顾意都想让她看到作为前台最好的状态。当她走进会议室,所见之人却在意料之外。这是?什么路数?“怎么样,想不到吧?竟然是我接你的位子。”范琬笑着道,但眼里却没有什么真诚可言。顾意娇眉微蹙,“范琬,你要不愿意,你大可以拒绝。没人可以逼你调这个岗。”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还特意补了个妆,真就没必要。“我是自愿的呀!”顾意叹息,“你何必?”前台是比较基层的岗位,因此都是前台岗向别的岗位调动,范琬此举倒有越活越倒退的意思。范琬无谓道:“前台有什么不好?事少钱多,对了,李佑斌说会把我的薪资加到和你一样多。”“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薪资比我高这么多?你说说你,也不是名校毕业,就一个前台岗,凭什么工资比我高那么多?”顾意:“......”“不过,我也不care啦,毕竟这点工资也养不起我。以后,我做了前台,还要多多向你请教哦。”顾意:“......”顾意深呼一口气,心里默念《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我若气死无人替。她耐着性子道:“既然你是自愿的,我就放心了。前台工作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开口好了。”范琬微笑着点头,“如此便再好不过了,我就怕你不愿意交接呢!”顾意:“......”呕。顾意回到前台,吸管使劲地戳了两下。白桃酸奶的包装被她戳出几个洞。一看就是把酸奶当人捅了。毕然才背着包进来,看到她的表情,随口问道:“你吃苍蝇了?”顾意看四下无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小声道:“别提了,宋诚要给我调岗。”“不是吧,你反射弧这么长?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任命通知上写的是即日起,你怎么跟村网通似的?”“不是之前那个任命。是把任命上的行政前台去掉,我就全心全意的做他助理和司机。”“好事呀。你看啊,一来,你就能全心全意当这个小尾巴了。二来,你也能轻松点不是?”顾意突然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那你知道谁来做这个前台吗?”毕然摇了摇头。顾意勾了勾手,凑近到毕然跟前咬耳朵,“范琬。”“范琬?为什么呀?重大失误被贬?”“那倒不至于,听那意思应该是主动要求调到前台。”事出反常必有妖,毕然嘴皮动了动,刚张口,发现宋诚拎着包从办公室里出来,于是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意意,你这里有没有固体胶,我想领一支。”顾意正狐疑她怎么转话题都不带拐弯的,又听见她说,“宋总早上好呀。”宋诚面带微笑,“你好。”顾意手里还递着固体胶。今日宋诚穿着黑色polo衫和休闲裤,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手机和钥匙。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像学识渊博的年轻教授,斯文又矜贵。顾意开始心跳加速,一如乍见之欢。“小顾,我临时有事,去趟临省。到时候你开车来接我。”他把车钥匙放在前台,交待道,“趁着这段时间,你把前台的工作和小范交接一下。”顾意乖巧点头说好。宋诚朝她笑了一下,顾意的面颊升了几度。待宋诚下了电梯,毕然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不错不错。”“什么不错?”“你没发现吗?宋诚他对你确实不同。”“有吗?”顾意的脸更红了,“哪里不同?”心砰砰跳,希望能从毕然嘴里得出诸如他对她也有点想法之类的结论。“你看啊,他对我的那个笑容就是上级对下属的笑,但对你就不一样了。”顾意低头抿着笑,“你别胡说。”“你看,他那笑分明就是鄙视你。”“毕然!!!”“你快照照镜子吧,你就差把舔狗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她在顾意嘴角处扒拉两下,嫌弃道,“我看看口水流出来了没?”“毕然!”“毕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男一女,女的尖锐,男的低沉,双响炮似的。二人同时回头,就看到薛榅也提着包出来了。薛榅继续道:“上班摸鱼,扣你绩效。还不赶紧回去工作?”“不是,我是来领办公用品的。”毕然强调道,顺便把顾意手里的道具固体胶拿了过来。“领个固体胶领了半个小时?还是说你迟到了半小时?”“你变态么?还给我计算时间?那我以前,我上洗手间,你不会也......也盯着时间吧?那你岂不是连我那啥啥啥要多久都知道?”“不观察你那啥啥啥,如何能判断你逃避加班时找的理由是否属实?”薛榅义正言辞。“算你狠。”毕然垂头,意兴阑珊道:“我没迟到,我这就回去工作。”话虽这么说,脚下却没有动的意思。顾意和薛榅打了个招呼,“薛总这是要出差吗?”“对。”薛榅又瞪了毕然一眼,“还不快去。”毕然这才提起了步子,走到拐角处,探出了头,发现薛榅确实走了。她一边给顾意发微信,一边才心情舒畅的往办公室去。毕然:薛鸡瘟可真是个变态。顾意:你和他,就像老鹰捉小鸡。他是老鹰你是鸡。毕然: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顾意:自信点,把怀疑去掉。毕然:敲打.jpg 难得我俩都有空,今晚去嗨啊。顾意:别忘了叫上咱们的销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不了十年,今晚就要喝趴他。毕然:ojbk.jpg虽然两位领导不在,但顾意和毕然也并非靠大棒敲打的员工。稍稍放松之后,就各自投入自己的工作中去了。顾意在前台整理交接事项。张正义出现在她的面前。衬衣领带,穿着正合适,叫人一看便知道,他有事。人一旦有所戒备,有所忌惮,原本微不足道的势力就会被放大成巨大的压力。于张正义而言,李佑斌就是这样的角色。“顾助理,在忙呢?”张正义道。“张经理,您叫我小顾就好啦。我在准备和范琬的交接工作。说起这个,还得感谢您。”“不必不必。”张正义慈笑,“这个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那张经理,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哟?”“我呢,就是想向你打听点事。”张正义向她凑近些,刻意将声音压低,“宋总,他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张经理何出此言?”“我就是看这李佑斌最近很是积极,三天两头往宋总办公室跑。不瞒小顾你,我这人到中年,肩上的担子重。我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拼劲足、后劲大,堪当重任。但我要是这时候失业,一家老小真不知如何是好?”“您想太多了,李佑斌他本来也是负责招聘,宋总直接找他也是事出有因。不过,您的顾虑我懂,回头我提醒一下宋总,通过您向李佑斌布置工作。”“别别别”,张正义忙摆手,“宋总做事自有他的规矩,我可不敢要求领导什么。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向你打听打听,宋总的喜好。”“毕竟......投其所好嘛。”“打住,您千万打住。别说我真的不知道宋总喜好,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了歪路。”“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你可曾想过,若是宋总不吃这套,这不就是上赶着送辫子给他揪吗?”张正义有些羞愧,右手略微有些发抖,“你说得对,是我|操之过急了。”顾意这才发现他已两鬓斑白。岁月从不饶人。“您啊,也算老|江湖了。有那功夫,不如着磨着磨从人力资源的角度设计出适合公司的人才培养制度。就像您由专员到主管,再由主管到经理,也曾经一度让领导认可。您只要拿出当年的拼劲,一定会让宋总看到您的价值所在。”“加油。”顾意鼓舞他。不久前,她提离职的时候,正是张正义苦口婆心鼓励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加油。”“欸,小顾,你什么专业的啊?”“您不是给我张罗了好几场相亲,我的履历您不是早就烂熟于心了?”顾意俏皮的眨了眨眼。“那不一样。”他烂熟于心的可都是相亲那一套。说起来,他是失职之久。“人力资源管理。”第11章 遵命,宋夫人喂!这个答案倒是让张正义始料未及。他道:“从前倒是屈了才。”*销售的上班时间相对自由。顾意在看到向前进打卡的时候,赶紧找地方藏手里的白桃酸奶。但向前进还是眼疾手快的夺了一盒,并叫嚣道:“你怎么不藏得再慢些?”顾意鄙视他,“你销冠的排面呢?”“饭都吃不上了,还讲什么排面?”向前进向来没脸没皮。可能是从顾意这顺的零食太多了,他又道:“改天哥还你。”销售的嘴,骗人的鬼。他说借,从来有借都无还。但顾意不去计较这些,向前进于她,总是不同于其他人。她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今晚就偿还?”向前进捂住了腰部往下一寸领土,臀部一紧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要是草主动的话,兔子也能凑合。”“你想屁吃。我叫你晚上喝酒,新债旧账,今晚一笔勾销。”“今晚不行。”向前进的眼神有些闪躲。“为什么?”“我约了客户,改天啊!”“好吧”,顾意嫌弃地挥了挥手,“毕竟是销冠,应酬忙,我能理解。”但还是有些扫兴就是了。中午午休时间,顾意趴在前台休息,手机忽然震动两下。她睡眼惺忪地拿起了手机。消息来自宋·腿长屁|股翘·诚。顾意瞬间没了睡意,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快速进入了助理状态。宋诚:记得去找房子。原来没什么屁事。顾意怀疑宋诚这是故意找借口问候她呢!顾意回复:好的,宋总。乖巧.jpg宋诚就没有再回消息来了,顾意等了半天,开始患得患失。最后说服自己接受了宋诚只是想要节约时间成本的事实。*下午和范琬的交接工作大部分时间是顾意在说,范琬在点头。她时不时的还拿起手机回个消息。笑得比那路边的野花还要灿烂。“你要不要记个笔记?”顾意善意的提醒道。“用不着,我跟你不一样,我靠这里。”范琬用手机戳了戳自己的脑门,自信满满。顾意耐着性子道:“那好,明天起,你就先在前台适应工作。”“ok。”顾意继续跟范琬讲前台的一些具体工作事项,范琬继续心不在焉的听着。“你真的不要记下来吗?”顾意忍不住再次提醒。“我跟你不一样。”“当我没说。”前台的工作量,说起来不多,但琐碎的事情却特别多,大大小小,顾意罗列了好些内容。这还没讲完呢,就听得范琬说:“今天交接的够多了,差不多就得了,明天再继续吧。我先下班了。”“还没到下班时间。”“我晚上有约会呢,得提前一点出发,你不懂。”说完,范琬没理会她,就背起包急匆匆地走了,还不忘叮嘱她一句,“小顾,你要替我保密哦。”热情起来像换了个人。顾意耸耸肩,赐予自己一个新名儿:早退帮凶。顾意用力揉搓头发,几乎炸毛。“怎么了又?”毕然甩包出来,一路哼着小曲儿,心情甚好。“范琬!”顾意咬牙,“奇人呐!”“你不是向来主张同她点头之交吗?怎么又把自己气成这样?”毕然顺手薅了顾意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你本来头发就少,当心英年早秃。”顾意一听赶紧爱抚了自己并不浓密的头发,哀怨道:“要干前台的是她,我才应该是大爷。”“她要干前台?”毕然疑惑道,“她把我们宋总放在眼里了吗?”“就是。”顾意顺口答。毕然笑。顾意反应过来,佯装正色道:“毕然同志,虽然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咳咳,你稍微照顾一下我们宋总的声誉。”“遵命,宋夫人。”毕然将包重新甩上肩,“我先去排号,你到下班再过来。”她属于外勤人员,外勤人员在公司制度上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些。只有薛榅这个变态、缺心眼儿在公司才会要求毕然按内勤工作时间打卡。气死她惹。向前进像是盯梢似的,毕然一走,他便出来了。顾意刚想调侃他一句,就被向前进先发制人了,“大客户。”顾意挥了挥手,送了他一句,“恭送销冠大人,祝您旗开得胜。”*酒吧街灯火交织,织一张绚烂的网,网住灯红酒绿、男男女女。放纵的结果就是顾意和毕然都喝得有点嗨了,吵吵闹闹往出租车等候区域走。人民广场上,音乐声一浪高过一浪,探戈、伦巴,老年disco,人们把生活的余热发挥到极致。顾意打了个酒嗝,指着那边道:“你知道吗?张正义也跳这个。”然后她扭了两下,“我跳的好看吗?”顾意喝得虽然多,却没有醉,毕然却喝大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好看,没有我好看。”说完,抖了抖腰。二人近乎有比舞的势头。细腰柔韧,容易引狼。“那个人好像向前进哦。”顾意睁了睁眼,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灯光打在他身上,“肚子那么大。”“他怀里的女人也有点眼熟。”毕然问:“他们在干什么?”“少儿不宜。”“嘿嘿嘿。”“嗯?他不是见客户吗?”顾意想起什么来。“可能是个女客户吧。”毕然继续答。“我怎么觉得像范琬。”“你喝多了吧?”顾意看到有几个人好像是往她们这个方向来,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吧,走吧,我们回家。”“好,回家。”毕然应道。两人歪歪斜斜的去拦出租车,毕然晃了晃眼,“我好像看到薛鸡瘟了。”“你这是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你在做梦,你知道吗?”顾意眼看着那三个人步伐加快,有些心不在焉。毕然思考了一下,“那还是个噩梦。”“欸,你电话响了。”顾意摸出手机的同时,打了一个酒嗝,眼睛眯了眯,看着手机屏幕,读出了声,“宋·腿长屁|股翘·诚。”“这名儿够浪。”顾意瞬间清醒,慌忙按下接听键,“宋总,晚上好。”毕然在旁边发出瘆人的笑,“瞧你那怂样。”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且淡漠,疏离得像独居老人那般戒备。一盆冷水浇灭了一团酒精。“在哪?”宋诚问“在......在家?”顾意不太会撒谎,难免生疏。她撇头看了毕然一眼,毕然点头,告诉她,答对了。“你确定?”“确定!”“喝酒了吗?”“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喝酒呢?我连三度的都戒了。”事实证明,撒谎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顾意她有天赋!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宋诚道:“那好,你现在来机场接我。”现在、机场。小蜜蜂啊,它嗡嗡嗡,顾意只想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喝了什么东西?“您......不是上午才走?”“重要吗?”“大约、重要吧。”“那你说说看大约在哪里?”“大约......在冬季?”轻轻的我将离开你......“嗤”,宋诚一下子破了功,“算了。”然后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他想起小侄女常常在嘴边念叨的话,并脱口而出:可可爱爱,没有脑袋!“是没脑子。”薛榅毫不留情地指出。几乎在挂电话的同时,顾意看到毕然身后站着那三个男人,一个彪壮,两个精瘦一些。他们果然跟了上来,无论他们身材如何,皆有一处共通——没安好心。顾意的酒量比毕然好上许多。二人都爱喝酒,顾意当兴趣爱好,毕然却是为了解压。所以顾意能在宋诚一个电话打来时瞬间清醒,毕然只会傻乐。就现在,危险包围,她还在傻乐,“薛鸡瘟来了哦。”顾意恨铁不成钢,都这种时候了,还提什么薛鸡瘟。“然然,我们回家啊。”“不要,我要去薛鸡瘟的家。”那个壮汉猥琐道:“妹妹,不如去我家啊!”“是去你家,我家还是如家啊?哈哈。”又一个小个子精瘦男人说道。“哥哥们都可以的哦。”顾意扶着毕然,想作无视状,却被其中一个小个子挡了一步。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顾意觉得还是先讲理,“三位兄台,劳烦、让一下。”“让一下?先叫声哥哥来听听。声音要软软绵绵的,不然哥哥们不让哦。”顾意寻思着,要不要伏个软,不过就是叫声哥哥嘛,强|奸一下自己的耳朵而已。却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罩着自己。他甚至西装笔挺,领带打得规规矩矩。斯文得像刚下课或正要赶去上课的年轻教授。那一刻就像梦在云端。云端没有白马,他骑着仙鹤而来。顾意喃喃而道:“坏了,我好像也喝多了,也和毕然一样,开始臆想了。”宋诚大手一揽,把她护在身后,仿佛他躯身是铜墙铁壁,是挣脱不开的保护网。薛榅就比较厉害了。先是把毕然痛骂了一顿,“毕然,你脑子呢?”毕然指了指脑袋,“在这儿呢。”“我看你的脑子被僵尸吃了。”毕然嘟嘟囔囔,“那僵尸一定姓薛。”呕。并且毕然一言不合就胃里翻江倒海,难受想吐。三个混混见到毕然和顾意,也是临时见色起意,想要碰碰运气。这一下子见了两个商场大佬,以为被人截了胡。于是,以壮汉为首出言警告,“小子,泡妞也管先来后到,懂不懂?”说完那个彪悍壮士伸手去推薛榅,谁知道手还没碰到薛榅......第12章 不如跳舞反被薛榅握住了手腕。明人不说暗话,他的身手说痒了,寂寞难熬了,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找一下存在感。宋诚补刀道:“你多久没动过手了,手艺还行么?”说完单手解开了西装的扣子,细致的掸了掸平,交给了顾意,交待道:“站远些。”“试试吧。”薛榅回头道,手里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应该还过得去。”壮汉试图抽开手,挣扎了两下,却发现是徒劳。不怕,他们有三个人,对方只有两个人,而且一个小白脸看上去力气单薄,眼前这个虽然力气大,但听这意思,好久没打过架了。这种力量悬殊就像业余爱好者vs专业打手,壮汉有些飘。他使了使眼色,两个同伙同时挤上来。三人围着薛榅,他们的策略是先干趴一个,再干趴另一个。最后在两个细皮嫩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地求饶中,搂着两个美人离开。想想就觉得好激动呢!仿佛走上了人生巅峰。一阵凉风吹来,鸡皮疙瘩起一身。沙尘卷渥,落叶如薄宣,飘飘打打,吹迷了人的眼睛,晃了星辰。三个人并不知刚那一刹发生了什么,只是皆横躺在地上,叠起了人肉罗汉垫。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竟也分不清是谁搞的谁。“你你你......们欺负人哦。”壮汉没受过这种打击,委屈得像似在卖萌。顾意懵圈了,刚刚“刷刷”两下,一拉一扯,长腿横扫秋风那人......那人是她和蔼可亲、温柔帅气、斯文儒雅、长腿翘屁|股的宋宋宋总吗?可把人帅惨了。回想那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帅得人神共愤。就......就......她可以。顾意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不行了,我要以身相许了。”两个高高瘦瘦的职场精英干倒了三个常年混迹这一片的混子,引来了不少人为观。值勤片警也知道这片鱼龙混杂,所以闻声就赶来了。手里还拿着电棍,“那边在干什么?”“阿诚,警察来了。”薛榅低吼了一声。宋诚下意识道:“跑啊。”说完,宋诚拉着顾意的手,飞快的跑了起来。而薛榅拽着毕然,向另一个方向去了。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时光荏苒,少年不再。而他们早已不需要听到警察二字,撒腿就跑。所谓时光流逝掉的记忆,它只是暂封,终有重启的那一天。但也许跑,就仅是怕麻烦。顾意体育不好,跑了两步就不行了,她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道:“你跑啥呀?”“警察来了不跑吗?”宋诚到底腿长,走的速度都能赶上顾意跑的速度。“怕什么,你是见义勇为。我替你佐证。”“就冲我们这层关系,你的佐证有用?”“我们这层关系?是哪层关系?”顾意不懂,不懂就问。“上下级关系。”“咳咳”,顾意一边小跑一边撇过头去,“倒也是哈。刚刚薛榅是叫你阿诚吗?”“没有,你听错了。”“哦,听上去有点古惑仔。”“你不喜欢?”真是的,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嘛?顾意是个实诚的人,古惑仔嘛,她不喜欢,她喜欢的向来都是翩翩君子、玉面郎君。但宋诚版的古惑仔嘛,别问,问就是喜欢。做人要诚实,中华传统之美德,顾意点了点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