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师兄在学文艺学> 《师兄在学文艺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师兄在学文艺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8(1 / 1)

尤其是我们还弄到了一台卡啦ok机,这玩意儿虽然质量非常堪忧,但老歌极其全,配着那像是广场卖艺效果般的音放,堪称是活跃气氛的最佳功臣,听一句就上头。平时少言寡语的腹黑老周出乎意料地居然是个麦霸,唱起老歌来没完没了,还都是那种丧情歌。在他又一次吼完“给你的自由过了火”之后,老高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拽下来了。老于坐在樊殊旁边,一直在劝樊殊跟他喝酒。樊殊说等会儿就要表演节目了,先去准备了。鹤师兄表演了,他背诵的是德语版《共产党宣言》的选段。鹤师兄的声音相当不错,全程读下来,一点也没有磕巴,还挺有感情——虽然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老于站起来带头鼓掌的样子,应该是读得相当不错。“我都说了我不会朗诵,”鹤师兄结束之后坐回我身边的位置,一边抱怨道,“我偶像呢?”自从他知道樊殊就是伊万之后,他对樊殊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在是言必称偶像,口必语伊万。“去准备去了。”鹤师兄撇撇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于拉去喝酒了。鹤师兄之后便是我的节目,琵琶独奏,新手胜曲《茉莉花》。可能是联系起了作用,我居然有惊无险地弹了下来,指法之类的一个也没错——当然,也有我把所有难段全部删掉了的功劳。总之应付完了节目,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樊殊在我表演的时候还在,可是一表演完,又溜出去不知所踪了。老于是个喝酒狂热爱好者兼海酒量拥有者,所以尽管是老于的正牌学生,鹤师兄还是找机会跑了:“实在受不了了,”鹤师兄给我抱怨道,“太能喝了。有水吗?”我递给他水。再过了一会儿,狗师兄也上台表演了。并非帝都土著的他带给大家的是一段堪比土著水平的报菜名,几百个字就像是小钢镚一样从嘴里倾泻而出,利索又爽利,博得了满堂彩。鹤师兄这个著名狗吹,当然是全程彩虹屁全开,用显微镜发掘狗师兄浑身上下的闪光点。“鹤师兄,”我好奇地问,“你当初是怎么跟狗师兄认识的啊?”鹤师兄又给我吹了一段狗师兄这场表演的独特之处之后,意犹未尽地说:“保研面试的时候啊。”这个时间点其实我早就听他说过,但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不知道的了:“其实那个时候来bn大面试,我是被父母逼来的。他们说能有保研资格不容易,不要浪费机会。但我当时一心只想留在b大,因为一些原因没能留下之后,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圈,所以一边递了申请材料,一边又在阳奉阴违地准备出国申请。”也许是触景生情,也可能是喝得有点多,连脖子都红了的鹤师兄话变多了:“我并不想好好面试,只想赶快结束出国。但我当时在等待时遇到了以哥,他是我本科时就很崇拜的人,然后这个我很崇拜的人告诉我,离开b大并不是我的失败,而是我的新起点。那一刻我就决定不出国了,我要留在这里。”“所以对于我来说,”鹤师兄看向台上,那上面,狗师兄正被老季捉着一起唱《青藏高原》,满脸写着不情愿,有点感慨地说,“以哥是很重要的人。不,他是最重要的。”他是他绝望世界里的稻草。被侮辱,被损害,被欺骗,被放弃,但只要有一缕微光,世界就还是美丽的。有一瞬间,我很想告诉他狗师兄在和我摊牌时说过的那些话,但想了想又没说。大概感情这种事情,必须要自己领悟,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置喙。所以我只是说:“我想,你对于狗师兄来说,应该也是最重要的人。”鹤师兄笑了笑,似乎有点无奈。忽然听到充当主持的小沙喊道:“下一个节目,由樊殊同学带来的独唱《喀秋莎》,大家欢迎!”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看理论的时候想,其实师兄这篇文还可以换一种方法写可以写的desire一点。把理论写的再色气一点看吧,可能第三本会再写一次学术相关的文了——狗鹤的前世今生就这么介绍完了原本是打算写在一起的,想了想算了吧,感觉他们也就是友达以上了。如果再写,以这两位的脑回路运转速度和方式,估计得单开一文☆、新年晚会(2)《喀秋莎(katюшa)》, 前苏联经典军歌,讲述了一名叫喀秋莎的女孩对到卫国前线当兵的情人的思念与爱意。樊殊给我说,当时选这歌完全是随手为之,只是因为这首歌在中国非常有名, 他又急着要报一个节目罢了。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 他一度想换曲目。换曲目的理由也很简单, 他觉得这首歌中的女性主体性被抹杀和符号化了,他作为一个学过文艺学的, 实在难以忍受。不过知道我给自己瞎起了一个“叶卡捷琳娜”的名字之后,他就改了主意, 说还是要唱《喀秋莎》。一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俄语学得稍微有点深了才知道——原来喀秋莎就是叶卡捷琳娜的昵称。所以在樊殊上台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几乎不敢看对方。老高他们不知其中关窍, 只是一阵唏嘘。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 俄国小说、俄国歌曲、俄国电影就象征着逝去的青春, 是他们年少时代的象征。“没想到还能听到年轻人唱这首歌, ”老高给老周说,“我年轻的时候,唱这首歌可好听了。”“我那时一边唱一边抄《静静的顿河》。喜欢呐, 太喜欢了。”老季也感叹。连向来同大家在兴趣爱好上不搭界、“德化”严重的老于也深以为然,并且又开了一听德国黑啤。樊殊走进了教室。今天的他,穿着一件乳白色的毛衣, 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温柔的打扮,衬得冷凝的面部轮廓都柔和了很多。自从樊殊就是“伊万·莫洛佐夫”的消息流传出去,樊殊的人气真实爆炸。他上场的时候, 全场掌声不断,整整一分钟没有停止。而在掌声一结束,大家又齐刷刷地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他开始唱歌了。暖气缠绕的夜晚,窗外雪花纷飞着。济济一堂的教室里,有干果的香气,有啤酒的麦香,还有灯火葳蕤的妩媚。在灯光之下,樊殊抱着一台巨大的手风琴,缓缓地边弹边唱着,让时间仿佛都柔软了。“樊殊唱的好好!”身后的鹿子戳我,“真没想到。”是啊,完全没想到。连我都忘记了要录视频,只是专心地听着。他看着我的眼神,而我也看着他的眼睛。这一瞬间,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们俩。除了歌声,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了。他的姿势还有些别扭,看上去很不熟练。没有错音,但是也绝不算太流利。在我记忆里,他更是从来都是唱歌苦手。可是现在,他呈现着一场温暖的演出,也不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时间。“咦,”我听到老高说,“好像不对啊。”“怎么了?”老周问。“小樊是不是歌词唱错了?我怎么感觉这歌词被换了,和我听惯的感觉,那种己哩哇啦的顺序好像不一样啊。”“别逗了,人唱俄语呢,你哪儿听得出来。”樊殊唱的《喀秋莎》是俄语原版。在座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学过俄语,所以完全听不出来,老高也只是凭着自己强大的收听次数感觉到了不一样。只有我知道,确实不一样了。《喀秋莎》有五段歌词。前面和熟悉的唱词是完全一样的,但从第四段开始,所有的阳性人称代词都被换成了阴性人称代词,并且第四段中的“喀秋莎”这个词感觉也不见了。剩下的好像还有一些不同,但我俄语水平实在有限,实在听不出来。唱完第五段,我们都以为樊殊要结束了。没想到,樊殊居然自己设计了一个间奏。在一段变调手风琴的伴奏后,樊殊又唱了一遍,这次是版的《喀秋莎》: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他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我就说!”在唱到第四段的时候,老高激动地说,“他改了!这第四段的词就是不一样!……原版就是‘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不过为什么是伊万呢?”我怔怔地看着樊殊,看着他越走越近,一边走一边对我唱着: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伊万的爱情永远属于她。勇敢战斗保卫祖国,伊万的爱情永远属于她。随着最后一个收音,全曲结束,而不知不觉,樊殊已经放下手风琴,走到了我的面前。周围好像都在起哄,可是我一点都听不见了,我只能看见樊殊,看见他像是旧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一样向我走来,有一些梦幻,却又是那么的真实。“无论是用俄语,还是,我都想说,”樊殊笑道,“伊万的爱情永远属于喀秋莎。伊万永远属于叶卡捷琳娜。”“砰!”原本是打算最后庆祝新年到来时放的室内礼花,被鹤师兄拿了过来,对着我们喷了满头满脸:“祝贺你们!”“贺汝卿!”樊殊抹了把满脸的礼花,脸黑得像锅盖,“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惊喜!”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混战,很快就把我们喷得节节败退。他们都说大过节的喂狗粮实在是太让人咬牙了,一定要好好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樊殊带着我落荒而逃,却在刚要出教室的时候被之前正好出去上厕所的老于给逮了回来——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老于说现在樊殊表演完了,该履行诺言,陪他喝一杯了。樊殊被不由分说地拽走了。樊殊既然被老于抓走,那就不能再整了,所以大多数人都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在教室抱头鼠窜,狗师兄喷得最狠;不参与胡闹的人围着ktv机,抢的差点吵起来;终于被忍无可忍的学生剥夺了话筒的老高委委屈屈,打着年教授想听的旗号想要夺回主动权,可是年教授立刻就卖了老高,表示自己想听学生唱;老周最神,直接去隔壁教室又拎了一个话筒,拿出手机自己给自己伴奏,也不嫌两个伴奏混在一起脑子乱。“林册!小林!”我正躲在桌子背后攻防呢,忽然听到有人喊我:“于教授,怎么了?”老于满脸无奈:“他不是俄罗斯来的吗?我以为每个俄罗斯来的都会喝酒。”他指指旁边某个已经抱着酒瓶子趴在桌子上睡得稀里哗啦的人说,“我发誓,我就劝他喝了一口,还是啤酒。”而已经喝醉了的樊殊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像只断了片的萨摩耶。“……”怪不得他从来不肯跟别人喝酒,之前老于喊过他无数遍,他都想办法推掉了;又怪不得哪怕是同学聚餐,他也从来不会点酒。我哭笑不得地给樊殊喝了点酸梅汤,然后告诉狗师兄,让他帮我看着点,我送樊殊回去之后就回来。狗师兄满口答应,让我放心地去。醉鬼抱着我的脖子,趴在我肩膀上,表示没有问题。不得不说,樊殊虽然是一杯倒,但他醉后的表现还挺乖巧,除了重返八岁,没有任何问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扶着还能乖乖走路,除了——“我喜欢林册!”“我最喜欢林册了!”“全世界我最喜欢林册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不信吗!”樊殊一声接一声地引吭高歌,趁着无边的夜色和昏黄的路灯,宛如狼嚎,引得夜跑的学生竞侧目,回头率百分之百。“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在他又一次拽过一个路人咆哮之后,我羞耻地把他拽回来,“乖,我们先回寝室好好睡觉。”“rлю6люte6r!”樊殊高举双手,仰天欢呼,然后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我及时扶住了。呃,虽然他喝醉了还能想起给我表白我是很感动但是……我还是觉得,以后应该禁止他喝酒。我扶着歪歪扭扭的樊殊一路往他的寝室走去,一边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和大爷解释,让他同意放我进去。正在思考着呢,我看到了一个人,停下了脚步。准确的说,是一辆车和一个人。那辆车是一辆劳斯莱斯,而那个正站在车旁边的人是……“樊叔叔好。”我敛眉喊道。我实在是很怕樊殊的这个爸爸。樊殊还在勾着我脖子脸通红地喊:“te6rлю6люr!katюшa!”“……”樊廉殷皱了皱眉:“怎么让他喝酒了?”“我……”“他不能喝酒。你送他回去吧。”“……好的。”我扶着还在喊口号的樊殊走进楼里,感觉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跟大爷说了一声,扶着樊殊到了他寝室的门口,从醉鬼口袋里找到了钥匙,又帮他弄上床,揶好被子。好容易安顿好,我终于松了口气——要不是我从小练散打力气大,也会使巧劲,还真难把这个大小伙子弄到上铺去。总算弄完了,我喘了口气,准备回主楼。那边应该也玩得差不多了,老师们大多年纪也大,不可能折腾太晚,现在回去,刚好可以收拾收拾收摊了。结果一下楼,我就知道,可能收摊还得等一会儿了。因为樊廉殷还没走。他一直在等我。作者有话要说:r лю6лю te6r就是我爱你的意思啦te6r лю6лю r!katюшa! 我爱你啊喀秋莎~☆、摊牌“我们谈谈吧。”樊殊的父亲说。我还能说什么?我当然只能说可以。不过我没敢进樊殊父亲的车, 他也不在乎,说就在这里谈就行,简直君子坦荡荡到了极点。樊廉殷如同鹰隼一般看着我,而我等着命运的宣判, 瑟瑟发抖。“说吧, 什么条件才能让你离开樊殊?”哦不对, 他没说这句言情标配,事实上, 在等待了几秒之后,樊殊父亲终于说出来的话是:“说吧, 什么条件才能让你说服樊殊, 让他同意回家继承家业。”我石化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啊?”樊廉殷皱皱眉头:“樊殊这么喜欢你,说服他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可是,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樊叔叔, 您之前不是还希望他在文艺学腾飞, 成为当代福柯吗?”樊廉殷没有笑,播音腔很是浓郁:“那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家。他会是很好的继承人。”没想到樊殊的父亲还挺承认自己儿子的能力的。我有点与有荣焉, 之前警钟大作的脑子也松弛了许多,心想我家樊殊就是很厉害……不对,林册, 醒醒。他说的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的意思是在为家族做贡献上,在文艺学腾飞好歹还能有点助力,比完全不听使唤好点啊!你不要听话就听半截啊!我定定神。虽然很害怕, 但我还是想帮樊殊说说话:“樊叔叔,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还得樊殊说了算。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见。”“林册,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过来吗?”樊殊父亲突然抛出一个新的话头,让我有些接不上:“您……我不知道。”“本来是想跟樊殊谈的,给你说也没什么差别,”樊廉殷朝着樊殊所在的楼层看去,旋即收回了视线,“你觉得,他的意见会是什么。”“我觉得……”我深吸一口气,“会是继续学习文艺学。不是将文艺学作为个人名誉的源泉,而就是因为喜欢而学习文艺学。无论他以后会不会回到俄罗斯,他都是真心喜欢文艺学的。”“天真。”我愣住了。樊殊父亲冷笑,和樊殊很像的脸上写满了嘲讽:“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什么文艺学吗?不过是逃避罢了。”“可……”“很多年前,大概是樊殊高中的时候,我给他们姐弟俩弄了一个家庭比赛。”樊廉殷说,“规则很简单,一只正在涨的股票,同样的小额金额同时建仓,他们则需要在合适的时间抛出离场。时间选择最精确的、眼光最精到的,将会成为我的继承人。”“樊殊输了。澜笙在峰值前三天离场,算是拿到了次峰值。樊殊则拖得太久,他犹豫不决,一直到暴跌的时候才仓皇出仓,几乎血本无归。”“我以为他在这上面并没有天赋,又太摇摆,太懦弱,所以当他说自己热爱文学要去学习文学的时候,我也没有太管他,算是随他去了。后来他要回国,也行。我并没有干涉他。”樊廉殷说得很坦然。我嘴角抽搐。樊殊的爸爸是不是对不干涉有什么误解?所以不干涉就是断了所有费用支持不管不问吗?虽然说对于已经成年的人来说,父母并没有义务继续供给,但……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啊!但你不还是在全程监视着他吗!“但最近,有人给了我一份新的资料,这让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并感觉,自己有必要逼他一把,让他走回自己该走的路。”“孟家小子的对头在查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聊天记录,以及孟家小子的建仓记录,并将它们打包发给了我。我才知道,原来当时孟家小子也买入了那支来势汹汹的股票。他当时急需用钱,而樊殊给他提供了建议出仓时间。孟家小子按照樊殊的建议出仓成功,他出仓的时间,就是峰值当天,分毫不差。”我愣住了。樊廉殷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高中时期还对公司事务并不反感,甚至相当投入的樊殊会突然爱上了文学,并且死活不肯再碰半点跟公司有关的事务。”“我当时告诉他们姐弟,樊家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赢家才能通吃。樊殊自从十岁回到家里,就一直很亲近澜笙,而澜笙一贯表现着强烈的进取心,对家族事务也非常热心。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文学,他只是想要逃避。他害怕竞争让他们姐弟的关系四分五裂,所以他说他喜欢文学。”“林册,”樊廉殷转向我,沉声道,“现在的你还觉得,学习文艺学是他的真实心意吗?”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又好像,其实一切早有预兆。比如樊殊的经济学知识出奇地丰富。当时读《资本主义文化矛盾》的时候,对于里面的知识性错误,他能非常敏锐地指出来。又比如在日常聊天的时候,他对各种复杂经济形势的变化都能一针见血。而之前去找孟子义的时候,孟子义也隐约提到过,樊殊在投资上嗅觉奇佳……“可是,”好半天,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樊殊是因为爱才选择离开的。那么,就算他真的如您所说,兴趣并非在于文艺学,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回去的。这是樊殊的选择,我们就要尊重他。”“哪怕他会从此就只不过是一个穷书生?”樊廉殷似乎要看透我的眼神,他的眼睛凌厉地让人害怕,“你要知道,如果你说服了他,你将会过上非常好的生活。樊家虽然平平,其财富到底也是你无法想象的。”他语带诱惑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樊叔叔,”我无奈道,“我只知道,无论樊殊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尊重并无条件支持他的选择。所以我觉得,樊叔叔,您应该直接去找樊殊谈。”是的,虽然我也在替樊殊抱不平——如果樊殊父亲说的是真的话,那樊殊简直是惨透了。他为了让姐姐得偿所愿,故意输掉了比赛,放弃自己的兴趣,说服自己去做另一件事;为了让姐姐能够心安理得地拥有到手的东西,他还和家里闹掰了,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居然被自己给饿晕了……结果他姐姐居然过来指责他逃避家族责任,要求他学术腾飞,“勇敢地履行对家庭的义务”。这到底是给家族尽义务,还是给她自己的未来尽义务啊!可是,我还是觉得,樊殊的意见永远是第一位的。无论他怎么想,只要是与原则无关的问题,我都应该尽我所能地去理解他、尊重他。樊廉殷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再一次开口:“你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林册。”“那么,既然你不愿意,就帮我带一句话吧,”樊廉殷叹了一口气,“告诉他,他即使回来,他的姐姐也不会失去已有的一切。樊家的继承人从来都可以不只一个。”“……我记得您刚刚才说……”“我后悔了。”樊殊的父亲摇摇头,这一刻,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这一次,我反悔了。他毕竟是我儿子,我不想他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委曲求全。”“其实,我并没有委曲求全。”我猛地回过头,发现樊殊正披着衣服,虚弱地站在那里。樊殊渐渐走近,脚步虽然还是有些凌乱,却很坚定。面对着自己的父亲,樊殊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您说的,有部分是对的,有部分是不对的。”“我的确是故意输掉的比赛,我也的确对家族事务并不反感。我对经商、投资,也确实有着不小的兴趣。但我,”樊殊道,“也是真心热爱着文学,以及它的分支学科,文艺学。兴趣不是非此即彼的。”樊殊的父亲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打断樊殊的话。“姐姐是真的很喜欢经商,这是她唯一的兴趣,而我,又喜欢经商,又喜欢文学。我们谁更应该承担什么样的人生角色,我想一切已经一目了然了。”停顿了一下,樊殊坚定地说,“爸爸,我会研究文艺学,并将继续研究下去。纵然是我最终碌碌一生不过庸人,我也愿意承担如此选择带来的结果。所以,您不需要为我清除什么竞争对手,或是在周围为我造势。须知学术并非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而是细水长流的执着不悔。它应该是单纯的。”“……可是,”樊殊的父亲看了我一眼,“你愿意潦倒,难道你也忍心让林册潦倒吗?”“爸爸,您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我是天才,天才无所不能,”樊殊大笑,这一刻,他袒露了自己所有隐藏在胸中的傲气,“我不可能让林册潦倒的。无论我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都有把握,”他握紧了我的手,像是在回答自己的父亲,也像是在对我承诺,“让她喜乐一生。”“……那个,”我感觉自己脸上很烫,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也不会让樊殊潦倒的。我工作能力还行的……”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心虚了。在两个天才面前自我吹嘘,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以为樊殊的父亲会嘲讽我,可是没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了。”他转而看向我,“那么,明年到莫斯科过年吧。”“啊?”“今年樊殊就拜托你了。小册。”这是樊殊父亲坐上车飘然而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师兄,刚刚你爸爸叫我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樊殊笑了笑,捏了一下我的手:“老头这次态度还不错。”“你的意思是……”樊殊说:“他已经认可你了。”他弯下腰,想要刮一下我的鼻子,结果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早知道不喝酒了。”我心疼地扶着他往回走:“你到底醒酒没有啊!”樊殊摇摇头:“赵二哥说看到你在楼下和人聊天,把我喊醒了。我洗了把冷水脸就出来了。”怪不得樊殊同学这晚如此气吞山河,霸气侧漏,和平时人设完全不符合。樊殊睡下了,但是狗师兄又打来电话了,他说有些设备不知道该怎么放,还得我回去弄。我朝着主楼飞奔,虽然觉得很累,但心情却越来越好。心中仅剩的阴霾一下子被驱散了,就像是今天的月亮一般,亮澄如泉。我看向天空上的那抹银白。没有星星,帝都一向看不见星星。整片天空除了光污染,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偶尔也能看见北斗星,但都是残缺不全的,从来集不齐七颗。但是月亮依旧亮着。星星看不见,但也依旧存在着,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大家都在,生活虽然总有不如意,有时甚至操蛋到了极点,但还是有很多很多的爱。叶卡捷琳娜永远喜欢可爱的伊万。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结局 后天大后天放番外,这篇文总算是要完了最后一part就为了这一章。总算是把樊殊的经历写完了。都说言情小说一般表白在一起后就没人看了,但是想了想,给人物一个交代吧。没有这一段,樊殊就不是完整的。快要完结了,很伤感。我记得当时刚开始想写这篇时,脑海里首先跃出的就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的少年,在不被所有人理解的情况下,决定做一件看上去很没有意义的事。我记得最初开这篇文的时候,很多人,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网上,都在问我,为什么男主不出国呢?为什么他要来bn大读书呢?男主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他要学古代呢?为什么……樊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不权衡利弊,全看心情。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就是要做他想做的一切事。樊殊其实是一个任性的人,他小心翼翼地任性着。我觉得,充分考虑了后果,并能为此承担,然后还愿意坚持自己选择的人,所拥有的自由,才是最大的自由。☆、新年好两个月后。俗话说的好, 过年三件宝,饺子、催婚、发红包。我家在渝城,属于西南片区,过年一般不包饺子, 但后两件宝却和全国人民群众一样, 怎么都少不了。“快起床了!”长江以南向来没有暖气, 如果不开空调又不安地暖的话,被窝就是唯一的热源。现在唯一的热源被我妈残忍地掀走, 我一下子就被冻醒了:“妈!这才几点啊!”“几点了?这都早上八点了!”其实我一看表才七点半,“今天是除夕, 快起来去把卤菜买了!”我妄图再挣扎一下:“买卤菜的话, 等一会儿也行啊……”“等一会儿就没了!”刚裹上的被子又离开了我,“而且小森,你看看人家小樊, 小樊连早餐都吃完了!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啊?”此言一出, 我再无挣扎的余地, 只能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换毛衣。“早上好。”外面的电视正在放着新闻。我爸在吃鸡蛋, 樊殊已经吃完了,正在陪着我爸看电视,见我出来跟我打招呼。他今天穿了一件我妈精挑细选的马卡龙新毛衣, 顶着一头做tony的二姨主动帮烫的小鲜肉必备偏分碎发,手上抱着一杯我爸亲手冲的勾兑豆浆,看上去……看上去像个被宠坏的一家之宝。= =是的, 他现在就是一家之宝。就像当时本科生喜欢他喜欢到宁愿选爆狠人老周的课一样,可能亲和力这种东西就是天赋,完全没有道理。明明樊殊依然是一个面瘫,还沉默寡言, 可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贴心小棉袄,有好东西第一个想的就是他——娘的,我去找二姨烫头还得被抓去帮忙收半天费呢!结果樊殊也想帮二姨收银,但二姨不仅不允许,后来实在拗不过之后,还偷偷找到我,让我给樊殊发工资,心疼得不得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