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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在学文艺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 1)

作者:如有所备文案:文艺学是一门以文学为对象,以揭示文学基本规律,介绍相关知识为目的的学科,包括三个分支,即文学理论、文学批评和文学史。……抱歉这篇文并不是文艺学科普,重来。……林册万万没想到,自己翘了个课去看爱豆的生日会,居然在前排看到了那个严厉的助教师兄。而那个学霸师兄才严厉痛斥了她不热爱学习的行为。那个师兄这个时候也有课。而当她将这个消息告诉文艺所里的人民群众时……狗师兄:我的天,樊老师喜欢你?!!!导师老高:你要好好跟樊殊处关系,让他来考我的博。人民群众:在一起!在一起!!!林册:?????小黑板:1. 本文欢脱轻松风,he。2. 文艺学校园文,研究生生活,第一人称。有学术生活描写。3. 日更,日更4. 与现实无关,如有雷同,那也是假的5. 面瘫好面子善良学霸男主x欢脱人形弹幕能力超强懒散女主6. 配角线可能有bl隐线。一句话简介:我师兄,人美心善,且学文艺学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校园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册,樊殊 ┃ 配角:狗师兄,鹤师兄,虞白 ┃ 其它:==================☆、请病假怎么这么难“师兄,我要请假。”我恭恭敬敬地说,将纸条递给对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将找他请假。可是没办法,老周说了,所有关于这门课的事务一律跟他的这位大弟子兼助教商量。而且我也没胆子去直接找老周请假。所以我也只能忍着浑身的颤抖与不情愿,在他即将上的一节本科生课的门口守株待兔。那个被我称为师兄的男人在教室门口停下了脚步。虽然他没有表情,但我已经仿佛看到了野兽猎杀小动物时的冷漠与不屑:“您有什么事?”他念着“您”,尾鼻音像是索命的钩。“请假。”我重复道。他皱了皱眉,黑色风衣衬得更加肃杀:“为什么请假?”他没有接我的请假条。我定了定神,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生病了。”他瞥了一眼纸条上的字:“生病的时间如此精确吗,以至于精确到这周五晚上?”“……”我干笑,“其实一直都不舒服,这不是怕耽误上课嘛。”“所以您就选择了周老师的课来耽误?”“……”我惯常是知道他的厉害的。毕竟在做我们的助教期间,我们的感想、展示还有论文,他都能一眼看出我们用没用心、借鉴了哪篇论文、是不是直接拿本科的过来凑数;又毕竟,他曾经对我,这个第一个做展示的人当众进行过辛辣的点评,精准到从那以后,全班同学就是再恨老周的课,也不敢有丝毫躲懒,乖得像是集体返老还童成小学生。我还记得他那时的原话是:“看得出昨晚熬夜了。不好意思,我说的不是学习。”我已经做好了忍辱负重被他狠狠羞辱的准备,只等着他继续辱骂,然后我就五体投地疯狂666。没想到他老半天也不开口,只是以一种让人发毛的眼神沉默地看着我。眼看着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没办法,显然更急迫的我只能开口:“那师兄,我这请假……”“请假没问题。”他说,“在星期天晚上之前把报告交给我。”我一口“谢谢师兄”卡在喉咙里,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说起来也怪我。当时我的第一次展示砸了锅,再加上几个被随机抽到的同学还答得驴头不对马嘴,老周不高兴,就给这课定下了一个规矩:从此以后,每节课课后都要交课堂报告,内容是本节课展示同学的主要内容、老周讲课的主要内容和对材料主要内容的想法,论文格式。这破作业折磨了不少人,不过这个暂且不论,我震惊地望向面前的男人:“师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都请假了,怎么写啊!”“我帮您录音。”“我给您传ppt。”“我给您借笔记。”“……”他向上提了提单肩背着的黑色帆布包,黑风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线:“好了,您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想问他为什么还不收我假条。“假条不用了,”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您如此精准地在周五晚上六点到八点半这个时间段内填上了‘发烧’二字,并在今天、星期二下午的一二节课交给我——生病也预约得如此精准,我只能说,期待您的读书报告——迟一分钟交我就算您旷课。”“……”好吧,我又自取其辱了一次。他再也不看我,迈过我,径直朝教室走去。而那教室里翘首以待的本科生们早早地已经帮他拉开了门,小脑袋朝外凑着,像是一个个小木耳。刚刚在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有人到我们旁边的接水室接了好几次水,也注意到我们周围人越来越多,而且并不流动。“樊师兄!樊师兄你来啦!”“樊师兄,上周隐秀篇的问题我想出了新的答案……”“樊师兄,樊师兄……”他走进教室,像个视察自己国土的俄罗斯沙皇一样——还不是尼古拉二世,而是伊凡雷帝。因为显然他一进去,整个教室的场子都被他镇住了。忘了说,我找的这个师兄叫樊殊,是老周的关门大弟子,今年研二,研究古代文论。身为老周的得意门生,他担任了老周所有课的助教,所以除了每周五那节晚上的研究生课外,星期二下午老周给本科生开的课上也能找到他。老周那课讲文心雕龙,是门选修课。在我的记忆里,老周这门课的选课人数一直在选课必须人数5到10之间徘徊。可是现在整个教室已经坐满了。听鹿子说,这是樊殊开始当助教时才发生的事。所以我就很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一个人,在研究生和本科生之间,口碑会差这么多?我承认樊殊学识渊博,也算得上是翩翩风采、一表人才,可是就算看脸,大家难道就不怕被他当众辱骂吗?而且那些后来还闻风跑来蹭研究生课、就是为了多看樊殊两眼的粉丝团中,为什么还有好几个小迷弟?“樊师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善良的!”我回忆着上节课坐我旁边那个满眼星星的学弟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好在这些都暂时与我无关了,因为,我,林册,终于请到假了。…………老周其实不是个坏人。上次有人去看话剧找他请假,他也到底给过了。但我这事,还真是非得生个病不可。因为我是要去参加的是虞白的生日会。当红偶像虞白是我的爱豆。我饭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戏剧学校木偶戏专业的学生,业余利用身材和脸的优势,拍拍广告走走秀。不过那已经是老黄历了。自从一年前他当男主的电视剧播出之后,他就一夜爆红,成为了当下最红的流量,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掀起一整天的腥风血雨,在七组屠个两三天的版。今年是虞白第一次正儿八经办生日会。身为他的死忠粉,我怎么能因为有老周的课就不参加呢?当星期五的晚上,等我忙碌了一整个白天,帮后援会发完了所有的应援品;又戴着虞白专属宝石绿应援色兔耳光头箍,一边拿着相机咔咔拍照,一边享受着虞白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我看着黑色的会场被绿色的海洋填满,体育馆的上空棚顶映照着琉璃般的色泽,在一种“这盛世如你所愿”的豪情充盈于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是不是幻视了?如果不是海市蜃楼,为什么那个本该在给我录音的男人,会在我前面三排挥舞着单反?我摘下相机,揉了揉眼睛,翻出手机,啪啪往里面敲字:“老鹿,樊殊在上课吗?”“???”那个也本应该在听课的女人光速给我发了一堆标点符号:“你什么时候看上樊殊的?天啊!你这个抖m!”我拿起手机,对着那个比别人都高了一个头的大高个背影拍了一张,然后发给了老鹿。“!这不是樊殊吗!”老鹿震惊了,“这西伯利亚身板,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所以樊殊今天在吗?”“不在啊,老周说他发烧了,且心疼呢。”我又给樊殊的室友发微信:“狗师兄,樊师兄发烧了吗?”狗师兄:“生病?没听说啊。倒是樊老师说有事,很早就出寝室了。怎么,你需要我给你做媒吗?”我把刚刚的照片也发给了他。“我操!!!”狗师兄的反应比老鹿还大:“原来樊老师暗恋你!”请问您是怎么从他去看爱豆演唱会跳跃到他暗恋我的?而且他坐得比我还靠前好吗?这座位可不是食堂吃饭先到先得,是钱!白花花的钱!“啧啧啧,”狗师兄启动了“我不听模式”,“我嗅到了爱情的味道。”请问您嗅到什么了?狗师兄一陷入臆想,没个一两个小时,让他在幻想世界过够瘾是出不来的。他非说手机照片太模糊了,让我一定要拿相机给他拍两张高清的写真,最好还要仔细勾勒出樊殊的表情——他坐我前面我拍什么表情啊摔!见我不理他,狗师兄开始采用骚扰攻势,往我手机哐哐砸表情包,抖动,大哭。手机被他震得没办法,没奈何,我只能给他拍。可是众所周知,演唱会是用来眼睛平视前方看的,而不是东张西望的,我拍了好几张,最多只抓拍到了樊殊的侧脸,狗师兄要的正面高清大全脸,根本就不可能。眼见生日会的环节层层推进,一首歌终了,都快到做游戏环节了,我终于怒了:我还带着站子的任务,这晚上还得出片呢!这狗师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再来一张,最后一张!你看这都是糊的,我还怎么当铁证去嘲笑樊老师?”“师兄你们相互叫老师都是什么毛病!”我无可奈何地举起相机,准备最后再拍一张樊殊。这次为了让狗师兄一次满足,我猛地站了起来,不顾前后左右的侧目和保安的禁令,做了一把自己平时不齿的没素质狗。“嘿!你这人干什么呢!”给我一秒钟的时间!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一直专心致志的樊殊,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异样,在这个时候回过了头——冷淡的眼神,和人群与热烈完全不同的面无表情,微抿的嘴角。他望着我,穿越人群与呼号,荧光棒与应援牌,坐在位置上,好像是在问我:“你丫作业交了吗?”“嘿!干什么呢!姑娘,说的就是你!”安保人员哒哒哒地走过来,哐哐往下摁我这个没素质的人。我听着保安的暴喝,看着樊殊的脸,手一抖,相机没拿稳,啪地掉在了地上。头朝下那种。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开新文了~☆、好看吗?马克思曾说,价值分为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以桌子为例,使用价值就是指这个桌子可以用来放东西,而交换价值就是桌子在买卖中的实际成交价,如宜家的就会比你在街上随便拿树杈子砍的无牌自制桌子贵。一般来说,品牌越好,商品的溢价越高。但马克思也说,交换价值也需要使用价值为基础。无论如何,你不能把一粒米,卖出航空母舰的价格。我手上这个大白兔是半年前才买的,性能很好,哪怕站在山顶区,也能把爱豆拍出站子出图的水平。一起追星的小伙伴们看到我,全都羡慕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大白兔,站子也不会自愿把一票千金的vip票转给我,让我去多拍些虞白的美照,壮大站子。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它好用,它使用价值高。所以它交换价值也高。我一掷千金、耗费了四年奖学金、经历了无数顿吃糠咽菜的大白兔,就这样脑袋着地——我都听到屏幕开裂的声音了!我欲哭无泪,赶快弯腰去捡我的相机,同时在心里疯狂祈祷刚才那声脆响只是我的错觉。也是,大牌子的东西怎么会质量这么差呢,再说,这么吵怎么可能听得到……“……99,99号有吗?”主持人在台上呐喊道,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压低了的哀叹声。虞白有一首很有名的歌,是比较性感的舞曲,一般会需要一个女伴舞站桩输出,而虞白会牵着她的手跳舞。每次虞白开演唱会唱这首歌的时候,都会在现场随机抽取一个人,也算是粉丝福利了。号码被印在入场券的右上角,是生成时就自动打印在上面的。这种好事一般与我无关,所以我只是把头埋在地上折腾我的相机。可是我听着99号念了两三遍也没人理,心里有点好奇,便从口袋里翻出票根,死马当活马医地看一眼。因为窝着难受,票被卡在口袋里,我费了半天劲,才揪出一点点,刚好一个角。“99号……99号……啊,好像99号并不在现场呢,那小白,你再摇一下吧。”“好的^_^”“等等!”我蹭地站起来,全场响彻我语无伦次的声音:“我我我!我是99号啊!”天啊!像我这种把冰红茶喝到下季都喝不到“再来一瓶”的人,居然真的会有这种好事发生!我的票根上,写着的,居然真的是99!我高兴得一跃而起,周围的人纷纷对我侧目而视。我不管他们嫉妒得要喷火的目光,挥舞着票根,雀跃地奔向舞台:“我在这里!在这里!”因为我本身坐得离舞台就很近,所以不到一分钟,我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舞台上。灯光很亮,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紧张得让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是伸出手,将我的票根递给主持人。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离虞白这么近。最早的时候,我关注着他的微博,开了很多小号帮他转发,也曾经悄悄去过他学校好几次,在他上课的地方附近徘徊;后来他红了,我也接机过几次,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有很多粉丝了,我站在里面,不起眼地像是草原里的一颗沙子。根本就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近在咫尺,仿佛抬抬手就可以触碰到。那不再是一个近乎符号般的名字,而是活生生的人。我捂着胸口,希望自己等会千万不要晕过去。时间像是被静止了一样,我等了很久,忽然被推醒了:“……怎么?”我有点茫然地看着主持人朝我走过来。主持人默默地把票还给我。我接过票,那票到我眼前的时候正面朝下:66号。“……”这也太丢脸了!我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全场有嘘声渐渐响起——要知道生日会是有固定时长的,场子也不能无限期地租。我这乌龙,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我捂着脑袋,夺路而逃。“等一下。”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地停在了原地。是虞白。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近乎安慰一样的语气,在我旁边温柔地说:“感谢你的支持。”他本身声音就好听,像是林间的飞鹤翅膀扇动时的声音,而话筒电流的加入,又让他的声音多出了一点颗粒感。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眼前忽然一暗,浑身被拉入了一个很柔软的地方。那是一个很轻的拥抱,只是一秒,可是却很温柔,很温柔。他松开的时候,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站在我面前,天使一样的笑容在他完美的面庞上展现。背后绿色光芒闪烁,像是摄影技术一样,那一瞬间,背后全部被虚化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全场死寂中一声声倒抽的冷气,和看到第三排处,某一米九高个男子冷漠的注视,比平常更加不友好地看着我。可是我哪儿还有空管他呢!我幸福得都快飘起来了,最后下场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去的,只记得我晕晕乎乎地下了台,浑似梦游般回到了我的座位。中断的生日会继续,又抽了一轮,表演结束了,表演又开始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什么知觉都没有,直到表演快结束,手机都快被不满的狗师兄在口袋里震爆炸了,才忽然反应过来:第三排怎么身高如此和谐?那个一米九去哪儿了?有人幽幽地说:“好看吗?”“我擦!”我后退半步,惊恐地看着自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樊殊:“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樊殊说:“我同别人换了下位置。”“哦……”我本来还想问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为什么要放弃第三排的风水宝座跑到后面来,可是樊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倒让我有点心虚,话出口便拐了弯:“那个,师兄,”我顾左右而言他,尴尬地笑,“您也喜欢虞白,啊哈哈,这可真是没想到,好巧,是吧……哈哈……哈。”樊殊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身体钻出一个洞。好久之后,他说:“不喜欢。”不喜欢您来看什么?“是爱。”他很认真地对我说。“……”好吧,是爱,您是师兄您说了算。不是爱咱也不能坐第三排不是?我其实还挺开心的,毕竟我所在的专业,人人都是学术精英,大家就算要听音乐也多半会去经典小提琴音乐会之类的,像这种下里巴人的娱乐少有人有兴趣,而要将对象进一步限定到虞白,那就更是“空谷绝响,知音难觅”。所以说,能像今天这样,他乡遇故知一个师兄,而这个师兄很有可能还是跟我一起装病来的,这种一同干坏事的共犯微妙感怎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师兄,我……”“嘘,”樊殊摇摇头,指指前面,“专心看。”师兄居然比我还要珍惜这次机会!闻言,我更感动了:“嗯!”“反正您看完还得熬夜补作业,最后的晚餐,总得吃饱。”他嘴角微扬,勾起了一个颇为恶劣的弧度。“……”就是这句话毁了我接下来整个生日会的观看体验!我无论是听歌是看游戏是看虞白,哪怕是全场大合唱,我脑海中也反反复复播放着这句话,还有樊殊的脸!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接下来的半场演唱会。直到曲终人散,安可环节也结束,体育场的大喇叭响彻保安催促退场的声音,我也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樊殊拉了我一把,我估计还能浑浑噩噩个至少半小时:“……什么?”樊殊没说话,倒是另外一个妹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原来刚才大家急着退场,人流中,一个妹子差点撞到我。我挠挠头。回过头,我看见樊殊正在与前排的缝隙间,一边用手机打着光,一边提着个小布袋,正在埋头捡着什么:“师兄,你在干什么?”“在捡相机。”我猛然想起了我的大白兔,那只自从我乌龙上台之后就被遗忘到爪哇国的大白兔,冷汗刷地就顺着脊背流了下来:“我的相机!”我赶紧蹲下来,又看不清,想要翻我的手机,可是越急越找不到:“师兄师兄,”我着急地拉樊殊的胳膊,“你找完了能不能把光借我点?我相机也不见了,我也得找找……哦。”樊殊扬了扬塑料袋,那里面躺着我的大白兔。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大白兔的残骸,正以一个主体和一堆零件的姿态,死不瞑目地横尸袋中。☆、没事,还能修小白兔,地里黄,等不到三两岁呀没了娘,才半岁呀就没了样。这相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先是头朝下玩了一把一米跳板,然后又被其精x上脑的主人激情做了一把大脚板马杀鸡,最后还有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路人貌似无意的几个脚印……太惨了。最惨的是,它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它的主人却差点就忘了它,这能是人干事吗?我欲哭无泪地蹲在地上,任凭樊殊如何拽我我也不动摇:“别理我,”我凝视着黑乎乎的地面,就像在凝视心中的深渊,“让我静静,我想好好看看它。”“那您别看那,您看这。”樊殊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垂头丧气地跟樊殊出了场,坐上了公交车,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我这么傻的人呢?你看,我费尽心机翘个课,被当场抓包不说,爱豆也没抽到,照片也没好好拍,还把我游走饭圈的家伙事给丢了。虽然说有个比金子还宝贵的拥抱吧,可是,可是……我忽然感觉脑袋上方落下了一片阴影。我福至心灵地抬起头。这是我见过的最诡异的运动轨迹,没有之一。只见樊殊的手高高地举在我的头顶上方,然后以一种托马斯回旋的姿态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半抛物线,最后精准地握在了……他自己面前的把手上。“……”这机械运动做的无用功怕是有点多?不过我也理解他。樊殊个子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是直奔着两米的高。刚才他坐下来的时候,那大长腿差点没被蜷折了,如今整个人姿态有点别扭,也是可以理解的。樊殊轻咳一声:“师妹,别难过了。”他看着前方,像是智者一样,声音辽远,回声悠扬:“在俄罗斯有一句诗,说:其实,苦难就像是土壤——”我忽然有点慌了。在我们所里,樊殊的身份有点特殊。他好像以前一直是在俄罗斯住,大学期间去了西欧的大学,读研的时候才回的国。正因为如此,樊殊的外语好,非常好。而且不是普通的非常好,是超越任何档次语言考试能计分的最高值,能像母语一样吟诗作赋的好。当然我说这话的隐含意思就是,他汉语其实不太好。换句话说,汉语对于樊殊来说是一门半外语,是那种说话应用之前必须要先过脑转换一下的存在。平时交流还好,一旦大发感慨或是怒气值up的时候,樊殊的汉语,就会瞬间退化为——“灿烂花朵会被意想不到地获得如果您愿意把内心的感受放在土壤里面的话,那种感受就是隐忍。”“……”“……”“咳,”樊殊又咳了一声,面瘫着说:“总之,您别担心,这相机还能修。”别逗了,大白兔都粉碎性骨折了,这还能接上不成?“这些我先拿走,过两天还给您。放心吧,还能修。”“师兄……”我欲言又止。“怎么了?”“你不是俄罗斯归国华侨吗?”“是啊。”“那你怎么冒充德国人给我打包票?”“……”我捂着脑袋,怕他打我。我也不想ky啊,可是小时候看过的意林段子太多,对什么日本的碗,德国的机器,还有俄罗斯的飞机都记忆犹新。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掌握了修相机这门手艺啊。不过人实在是好意,所以我伏低做小地滑跪了两句,表示残骸您尽管拿去,千万别客气。“我真能修。”樊殊有点不高兴,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不信任。“嗯嗯。”我随口敷衍道。“您怎么还低着头?都说了能修了。”樊殊扳过我的头,不让我再低头看地板,“这样容易晕车。”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唉,你不懂。其实无论是出洋相还是相机狗带了,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虞白生日会前排的票一票难求,我来是背负了整个站子的期望,是要出图的。现在相机毁了,我也什么都没拍到,我还怎么跟大白鱼们交代呢?搞不好最后还要被饭圈打成骗票典型,被挂大字报鞭尸三天三夜。“这样吧,”樊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您今天太累了,关于作业的事……”我骤然恢复了精神,期待地抬头望着他:“我就先不交了?”“那不行。”“……”樊殊:“我是说,您可以迟十八个小时交。”“……”他轻快地说:“我算了算,您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八点起床,一个小时吃早饭,开始写。一份报告字数不多,也就六千字,正常人写作学术报告的速度是一小时一千五,慢的时候一小时一千,您还有整整八个小时,哪怕再吃一小时午饭,也完全够了,还能让您睡个午觉。”他认真地跟我做数学题的样子,让我好生感激涕零。这可真是好美好美的师兄妹情。“……您觉得怎么样。”他还敢问我觉得怎么样,配上他全程使用的“您”,让我觉得他对我绝对是在明讽。我说:“师兄,我好早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用‘您’来称呼我们?”我觉得自从认识以来,在我和他有限的说话经历中,我就没见过他用别的指示代词。有的时候用的还颇怪怪的,很不符合表达习惯。反正我才不会称他“您”呢。樊殊挑了挑眉:“被用尊称不是好事吗?”“我觉得好慌。”“在俄罗斯,人称代词tЫ(你)和вы(您)分得很清。您看俄国小说就知道,‘你’只用于好朋友、至亲、恋人之间,或是上级对下级。我是助教,不是你上级。至于其他三种……”樊殊居高临下地乜了我一眼,“您觉得您属于哪一种?”我觉得我哪一种都不属于。樊殊撇撇嘴,不再理我。我们学校离生日会的场地还是有将近一个小时车程的。樊殊不说话,我也跟他没什么话说,之前本来想交流一下追星友谊的,现在也被樊殊讨债鬼一样催作业的举动气没了。公交车摇摇晃晃,我昏昏欲睡,单手撑着头,看着车窗,想看看夜景清醒一下。车窗上,樊殊完美的侧脸倒映着,让我看风景的想法变成了泡影。……所以说人比人就是气死人,都说“人丑就要多读书”,可有些人就是“好看也要多读书”,让我这样发愤图强的人拍马也追不上。要我说,这么高的颜值,这就是老天爷在赏饭吃,为什么还要来文艺所催我交作业呢?他甚至都不用戴眼镜。我盯着车窗上,他玩着手机,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扇着的翼动感,悲伤地往上推了推自己的大黑框。马上就要到站了,我和樊殊提前到后车门边上。我搂着栏杆,继续在车门的倒影上被迫观察樊殊——没办法,我要是不看倒影的樊殊,就得看真正的樊殊,那还是算了吧。我看到他看着手机,皱了皱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师妹,手机给我一下。”他忽然说。我递给他。樊殊在手机上划了一下,皱起了眉头:“您还是要有点安全意识。”“啊?”“您连解锁密码都没设,要是手机丢了怎么办?”“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划开了我的手机屏?”“……您的反应还可以再慢一点。”我劈手夺回手机,嘴巴上还不饶人:“师兄我教你一句中国古话哦,叫不告而取是为……谢谢师兄!”手机屏幕上,拥有完美的虞白在舞台上挥手的样子被精准地抓拍下来,他的眼睛里有星星。那构思、取景,还有那比我相机找出来还好得多的画质,皮肤就像是牛奶一样……这甚至还是初修过的图!于是我的声音也像今天樊殊的手一样,进行了一次高难度的托马斯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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