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拥着聂星琢转身便走,一点多余的视线都没有留给董乐白,似乎他刚才开口只是为了给聂星琢底气。聂星琢握着果盘还在发怔,没忍住余光偏了偏,看见董乐白惨白的脸。不知道怎么,她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就觉得,董乐白不值得再被她当作对手。聂星琢从来没见过姜执和董乐白相处,即使陈润铭说只是普通同学,可不是亲眼所见,总归隔着一层迷蒙的雾气。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老同学见面,即使不谈笑风生,也是礼貌克制的。但聂星琢就很喜欢姜执的处理。也很喜欢看董乐白吃瘪,一脸好像受了什么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表情。好像这么多年来横亘在心的败笔都倏然消失不见。聂星琢情绪转得很快,刚才心脏揪紧的感觉一扫而空,她偏头笑吟吟地看着姜执以示奖励,刚要开口问他吃不吃水果,主持台那边传来卡斯珀的声音。“大家晚上好,我是卡斯珀·克里坦顿,非常感谢各位油画同好,或者油画的热爱者愿意来到这里进行交流,了解我的一些朋友都知道,我鲜少举办宴会,甚至很少参加宴会。”“而我举办这场晚宴的目的,其一是向我的笔友星琢致敬,其二是向她道歉。”众人不知其中缘由,一时在主持台和聂星琢之间来回打量,聂星琢维持着面向姜执的姿势,明艳的笑容还未收起,她感知到周围的视线,忽地把果盘递给姜执,转朝主持台的方向,表情也一秒收好,看着矜贵漂亮。姜执垂眸看了眼果盘,下意识牵了牵唇,而后目光沉静地看向主持台。卡斯珀继续道:“非常抱歉在首次看到星琢的《梦之镜》系列第一部 作品时我给出了非常自我的不实评价,我曾说她不适合这样的风格,这是在自取灭亡,我每每想起都害怕,如果星琢不是一个坚持自我的人,我想我们或许会失去一个带给我们浪漫震撼作品的油画家。”“《梦之镜》系列作品非常惊艳,它所获得的名誉、成就也都给出了最真实的反馈,作品受邀双年展展示,我自认狂悖,却也不敢奢望,而星琢如此年轻就能获得这样高的成就,我非常倾佩。”“这是我向星琢的致敬,但我的致敬不限于此,无论星琢是否需要,从今以后,卡斯珀将成为聂星琢女士的粉丝。”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卡斯珀疯子的名气大,但他的作品名气更大,他有疯的资本,被数名大家称为抽象派的为来。最重要的是,卡斯珀只对优秀的画作臣服。这是所有人一致认可的事情。而今,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油画家,径直表明,他将成为另一位同样年轻的油画家的粉丝。且这位一向狂傲的画家,为表诚意,甚至特意练习了。大家都清楚,卡斯珀的并不算好,可这一段文字,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卡斯珀的表述已经结束,他炯炯有神地盯着聂星琢,对聂星琢不甚熟悉的油画同好不免好奇她的反应,即使她短短一段时间内取得众多成就,可毕竟成名不久,她会如何接受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油画家的敬意?在场的被父辈拉来为接手公司做准备的小一辈们却大都熟悉聂星琢,还有许多常和聂星琢参加派对,他们深知聂星琢的矜傲,不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她会对卡斯珀表示的敬意感动,但也好奇聂星琢会如何回应。一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聂星琢身上。卡斯珀讲话时穿梭而过的侍应生放轻脚步准备退至一侧,聂星琢拦住他,端起一杯红酒,朝卡斯珀的方向遥遥致意,扬声道:“谢谢。”矜持,平静,仍旧高高在上,却也温和有礼。这一段小插曲过后晚宴如常进行。不少公子哥大小姐们自发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星琢刚刚的表情和姜总是传说中的同款夫妻脸吗?”“别的不说,我竟然突然觉得他俩站一起很般配?”“说的好像你以前见过星琢和她老公合体一样。”“好像真没……”“星琢和姜氏的少东家闹离婚那会儿我还想劝她来着,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不是,我听说她画画就是玩玩呀。”“我看新闻本来还没多大感觉,刚才忽然有了,我都想做她的粉丝了,你们投喂群还缺人吗?”“你是cp粉吗?”“……?星琢和姜总?实不相瞒,我看见他俩一下子就想起恒荣官博发的‘这是我们的女主人’艾特星琢的那条微博,感觉粉红泡泡都冒出来了,完全不敢想恒荣的少东家这么有情趣啊。”“我是在聂星琢biu一下把果盘塞给她老公的时候,姜总的眼神好宠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就是冰雪融化那样子,我当时就磕到cp了,我也要进群。”“哦,那不行了,现在群里cp粉没活路,你们进不去的。”“……?”初初认识到自己是cp粉的大小姐们一脸“你彷佛在逗我”的表情。晚宴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卡斯珀忽如其来表达敬意及此后发生的一切的影响,来来往往间总有人谈论聂星琢,口吻欣赏。刚才斗志满满自认将聂星琢分析得滴水不漏的董乐白虽极力克制,一向笔直的身体还是不明显地佝偻起来。真正让她如坠寒潭的并非旁人对聂星琢的夸赞。正如她看到媒体对聂星琢的报道仍旧嗤之以鼻。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姜执短短几句毫不犹豫护住聂星琢的话。明明聂星琢应该一事无成。聂星琢嚣张跋扈,娇纵任性。姜执怎么会喜欢她。她凭什么?董乐白略略失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主持台。卡斯珀下台时晚宴已经临近结束,径直去同聂星琢交谈,聂星琢刚开始聊得忘我,后来忽然想起姜执好像不怎么喜欢卡斯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姜执还被抓了个正着,她很快妥帖结束交流,正巧晚宴宣布结束,她挽着姜执离开大厅。司机已经在外等候,两人上车,车窗外的风景平缓变换,车厢气氛安静。聂星琢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偏头看向窗外,夜幕里灯光变幻,洒进来忽明忽暗,她微微走神,目光稍偏时蓦地与窗面里姜执的眼神撞个正着。她转身看着姜执,小声问道:“你眼里的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她在问姜执在晚宴上同董乐白说的话。姜执抬手将聂星琢的碎发别到而后,“嗯。”他稍顿,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冷淡,又道:“你很厉害。”姜执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廓,聂星琢有些不着边际地想,还好她在油画上有了一点建树,不然姜执想夸她,只能夸她长得漂亮,或者再加个心地善良。但现在可以夸好多前缀,显得她好厉害的样子。聂星琢小脑袋胡思乱想,嘴上倒是不忘回应,“噢。”姜执给她别好头发后手指并未抽离,她发现后看过去,神游天外的思绪还未回来,面上显出几分茫然。姜执近身,声音附在她另一侧,几乎贴面询问,“星琢,回玫瑰湾吗?”气息洒在她耳畔,聂星琢两手背在身后握着,时间并没有过许久,她却彷佛感觉经过了一个世纪。她面颊微红,很轻地点点头,而后佯作大方地表示原谅,“那我就勉勉强强回去看看。”姜执轻笑,拉开距离时顺势握上聂星琢的手碗。司机在听到聂星琢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改道玫瑰湾,一刻都没有停顿。玫瑰湾已经收到聂星琢要回来的消息,帮佣从她下车开始就展现了极其细致的服务,姿态毕恭毕敬,言辞合适得体,营养师准备了低热量夜宵,都是她喜欢的。聂星琢在南衡也请了营养师,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总觉得比不上玫瑰湾的,她微微克制,还是多吃了三口。两人吃完夜宵后聂星琢回到主卧,梳妆台上多了不少价值不菲的钻石,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她没有多看,给方恬发了条消息,方恬的回复果然很快:【雀雀!你就这样抛下你的姐妹被拐走了嘛!】聂星琢还没来得及回复,方恬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你是单纯回家还是要做些什么呀?/斜眼笑】“……?”聂星琢直接给她发语音,“我要做什么?”方恬也回过语音来,“小别胜新婚,你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聂星琢稍稍想了想方恬的意思,小闺蜜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情绪大变,带着被丢在南衡的恼羞成怒,“呵,雀雀,你喊破喉咙我也不会去救你的!”“……?”她倏地反应过来方恬的意思,脸蛋不受控制地沾了一层粉。做什么,喊什么!奇奇怪怪,不知所谓!聂星琢蓦地扔掉手机,又捞回发了个威胁的表情包,匆匆进入浴室。她从浴缸里出来时整个人都香喷喷的,聂星琢好心情地开门出去,一眼看见姜执坐在阳光房的沙发上工作,见她出来放下平板。姜执已经洗过澡,着冷色系睡袍,看过来的目光沉静。聂星琢撞到姜执的视线时莫名想到方恬的语音,遏制住止不住发散的思绪,不知怎么,也没问姜执为什么在主卧,没事人一样地避开他的目光向床侧走去。姜执起身,走到聂星琢同侧,聂星琢正要出声询问,忽地被拉到怀里,她下意识抓住姜执身前衣物,姜执任她抓着,弯腰探进她的腿窝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一臂顺势落她耳侧。她挑了件星空蓝三件套,只穿了无袖上衣和睡裤,没有搭外袍,纤细的胳臂裸露在外,小脸莹白。他眸底像暗潮涌动,聂星琢还没有反应过来,倏地身上一重,唇也被封住。姜执刚开始吻得慢条斯理,轻轻咬着她的唇,轻一下重一下地,像是诱哄,聂星琢抬眼,姜执清隽干净,眉眼深邃,分明极淡漠,吻人时却又平添旖旎。他的吻一点点变凶,一手扳起她的下颌,唇齿间的气息肆意流转,放缓等她适应聂星琢都有些受不住,她小脑袋很快变得迷迷糊糊,忽地感受到姜执探进睡衣摩挲她的背,肆意点火。姜执以前只吻她,避免不了的触碰也是隔着衣物点到即止,倏然肌肤相亲,聂星琢下意识伸手挡他,姜执原本捏着她下颌的手松开,转为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到头顶。聂星琢的呜咽都被吞没,背上的手也越来越放肆,环过她的背一点点揉按到她心脏的位置。!狗男人!!大猪蹄子!!!聂星琢裸露在外的,被遮掩的肌肤一刹变成了深粉,她双腿被压制,身上的、唇上的触感都明显,四周温度滚烫。姜执终于放过她的唇,吻她的脸蛋,眼睛,额头,又一路向下,无意识地痴迷。聂星琢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姜执作乱的手伴着心脏清晰的跳动,她脸蛋烫红,堪堪恢复力气,羞恼控诉,“你想我回玫瑰湾是不是只是想睡我?”她说到后面声音愈低,像是撒娇,瞪过来的眼神也像在勾人。姜执眼角微微泛红,亲了下她的耳尖,附在她耳侧,哑声道:“不仅。”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只时茶茶给小金丝雀投喂的营养液~第67章 第67次投喂聂星琢在滚烫旖旎的温度里小脑袋烧得不甚清醒, 一时没反应过来姜执的意思, 眼睛里流露出松软的迷茫。姜执一手按在她心脏处的位置, 一手还扣着她的两只细碗,他稍稍起身看她, 聂星琢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一片绯色,被亲吻过的唇水光潋滟,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无辜,姜执受到蛊惑般下意识一揉。聂星琢倏地回神,又羞又惊, 整个人被辖制无法动作,气道:“流氓!”疼自己太太, 算什么流氓。姜执无声轻笑,最终还是抽出手来, 给聂星琢理好微微翻折而上的睡衣,慢条斯理至手指还在纤细处流连了一会儿。聂星琢甚至不好意思看,闭眼偏过头, 腰间的触感却久久不散, 她有些无措,心口无意识地收紧, 尽力绷住情绪, 凶道:“你不许想!”她脸红着连想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完整,姜执了然,松开聂星琢的手腕, 细致地将聂星琢瘦削的胳臂移至她身侧,而后才侧躺下把聂星琢整个人纳入衣襟半开的怀中。姜执没回答想不想,只轻扣着她的后脑勺碰了碰她的唇,像是晚安吻。他原就没想要做什么,他的小金丝雀刚刚回到玫瑰湾,需要循序渐进,不能吓她。只是聂星琢离家许久,终于回来,姜执生性克制,却仍控制不住地试图通过触碰来确定她的归笼。他一手搭在聂星琢腰间,一手不轻不重地揉她掌心,空气中的温度仍旧滚烫,聂星琢小脸被动贴着姜执,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姜执较之以前颇为出格的举动还是惊到了这只小金丝雀,聂星琢被姜执锁在怀里,思绪一路朝着炸起一地雀毛的不可言说方向纷飞而去,连姜执揉她手心的动作她都疑神疑鬼觉得别有深意。聂星琢脸红红地想到深意,一时热气上涌,忽然重重拽出被揉捏的手护在身后,姜执并未用力,轻而易举叫她逃脱,垂眼看她,灯光明亮,聂星琢将他眼底情绪看得分明。他就是图谋不轨!对她有非分之想!狗男人!大猪蹄子!聂星琢羞斥出声,却有些磕磕绊绊,“你,你不许想!”她护好自己的手,觉得控诉力道不够,表情就很凶,“我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你、你不许痴心妄想!”聂星琢小脸沾惹粉意愈发明艳,声音却有些不易察觉的羞颤,控诉地看着姜执,好像他要对她的手做什么想入非非的事情。气氛本就旖旎,姜执轻易懂了她的意思,喉结不甚明显地滚动,声音更哑,“我原来没想。”聂星琢心一颤,手再被抓住时心慌意乱,缩在他怀里闷声道:“现在也不许想!”姜执把玩着她的素手,聂星琢能感受到炙热视线宛如实质般停留在她身上。良久,姜执放过她似地“嗯”了声,聂星琢倏然松了口气,又不信任地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不巧被抓个正着,姜执眸底沉静,情绪翻滚。聂星琢下意识偏开视线,头顶传来轻微笑声,她脊背绷紧,佯作未闻。姜执轻揉了揉她脑袋,像是安抚。房间很快陷入黑暗,聂星琢倦意袭来,不记仇地窝在姜执怀里沉沉睡去,还不自知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睡梦中超小声地嘀咕着“狗男人”“大猪蹄子”之类的字眼。姜执第二天还要去公司,聂星琢紧挨着的身边传来轻微响动,她也睡眼朦胧地睁眼,姜执半支起身子,正往下拿她的手,对上她的视线。聂星琢懵了一秒,瞬间感知到自己的现状,她双腿随意搭在姜执身上,两只胳膊紧紧搂着姜执的脖颈,像一只吊在姜执身上的小金丝雀。“……”聂星琢未料自己一晚过去能睡出投怀送抱升级版的姿势,她同姜执面面相觑,蓦地松开搂着姜执的胳膊,腿也收回,改成端端正正的平躺模样,欲盖弥彰般地闭上眼睛。姜执低笑,倾身上前,一手撑着她的背,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姜执起身,“还早,你再睡会儿。”聂星琢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背上和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姜执的温度,她迷迷糊糊沉默几秒,忽地拉起被子遮过脑袋,理都不理他。姜执唇梢微微上扬,朝浴室走去。聂星琢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才不舒服地探出小脑袋,她把睡衣往下轻拽,郁闷看向浴室的方向,探她睡衣,不可饶恕!水声停止时聂星琢倏地闭眼,又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装睡,于是睁开眼坐起,塞了软枕在身后靠着,等姜执从浴室出来不错眼地盯着他,不知道在防备什么。姜执已经换好正装,在穿衣镜前打好领带,朝聂星琢走来,自然揉了揉她的头发,“中午回来我们去禾城。”聂星琢懵了下,想起姜执在南安时说过的带她去禾城看珊瑚礁,状似随意地点点头,“噢。”她睡过一夜的头发原就有些乱,被姜执揉过后随意垂着,聂星琢抬眼看着姜执,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头发依旧漂亮得不像话。姜执伸手捏了捏聂星琢的脸,“我早点回来。”聂星琢像没听到一样,不应他,等姜执离开才屈膝两手捧着脸胡思乱想。这好像是她和姜执第一次在玫瑰湾一起睡,她想起肌肤相触有些害羞,想到姜执还记得带她去禾城的话又有些开心。聂星琢捏了捏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容易被哄!她作为明城第一小仙女,现在还很幸运地一下子成为了别人眼里好厉害的油画家,不可以这么容易被姜执那个狗男人哄开心!杨庭在外等姜执,姜执甫一出玫瑰湾面对聂星琢时的松缓神情皆已消失,口吻也恢复到一贯疏冷,看着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但杨庭作为特助有幸窥得一丝天机,他坐在副驾驶位上,稍稍后偏向姜执汇报姜崇业及姜安那些动作,姜执漫不经心理着袖口,即使涉及到自己的父亲,他面上也看不出几分在意。等杨庭说完,姜执问道:“新公司怎么样?”杨庭了然,忙道:“已经在走流程,预计一周时间,走完后太太签字就好。”姜执应了声,想起聂星琢害羞的小模样,牵了牵唇。聂星琢起床时已经不早,下午要去禾城,她也没去参加派对,整个人都无所事事,决定去画室转一圈。仔细算算,她已经许久不曾踏足玫瑰湾的画室。聂星琢步调轻盈,转去书房准备练习手感,刚进去就发现画室进行了拓宽,书房联通隔壁房间,增长的空间几乎都留给画室。画室里新加了一面玻璃橱柜,里面的画作风格迥异却并不冲突,都符合聂星琢的收藏审美。她稍怔,像是想到什么,转身朝三楼走去。三楼有她初次来玫瑰湾时认为并不合心意的画室,几乎占据大半楼层,聂星琢推门进去,果不其然进行了改建。画室被改成单面弧形玻璃顶,打开遮罩层风景一览无余,与外面相接的部分也改为单面玻璃墙,另一面墙换成了她喜爱风格的墙面画。画室一侧甚至放置了珠宝台和华丽异常的礼服裙,旁边辟出小型化妆间,聂星琢知道这是让她在画画时方便换衣寻找灵感,算是她的一个小习惯。她来到玫瑰湾后大张旗鼓地把这个习惯表露到姜执面前只有画睡美人那一次,姜执竟然记得。聂星琢略略掩唇,不知怎么,忍不住偷笑起来。明明姜执那个人,刚把她带回玫瑰湾就心怀不轨,但又好会哄她开心。聂星琢心尖一点点冒出粉红泡泡,唇角控制不住地翘起,弯出肉眼可见的甜蜜。姜执同聂星琢说会早些回来,就确实不在恒荣大厦多留,十一点离开公司,车上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回到玫瑰湾时顺势收尾。禾城岛上已经准备好下海必需用品,聂星琢只带了一件精挑细选的泳衣,姜执直接接聂星琢去私人机场,两人在飞机上吃了午餐。来到禾城时下午两点左右,到岛上差一刻钟三点,游艇停在岛边,聂星琢和姜执去别墅换衣服。帮佣及时递来下海用品,其间包括泳衣,聂星琢刚要拒绝,忽然发现递给姜执的也是同款同色系。聂星琢稍顿,情侣泳衣?她收住拒绝的话,吩咐帮佣把泳衣放入房间,看了眼去隔壁的姜执,同他对视一秒,装作若无其事地偏开视线,进入房间。聂星琢抖开泳衣,她松了口气,虽然颜色偏深,但设计好看,无袖泳衣,超短泳裤,她穿上在全身镜前仔细看了一遍,露出的胳臂白皙,一双腿又直又白。她还担心姜执像上次她去参加温泉趴一样给她准备长袖长裤款式的泳衣,那她还怎么拍照发朋友圈惊艳全场。聂星琢对着镜面眨了个wink,而后转身出门,姜执已经在外等候,他和她穿同色泳衣,半袖泳衣,泳裤及膝,即使褪下正装,眉眼仍旧疏冷,但看过来的视线却平添缱绻。聂星琢忽地想,姜执不像会准备情侣衣的人,难道是帮佣准备的?她状似无意问道:“泳衣谁准备的?还不错。”姜执声音低沉,垂眸看她,“我挑的,喜欢就好。”聂星琢背手骄矜,心里却在止不住地冒粉泡泡,姜执竟然真的审美在线了!而且还挑情侣泳衣!她佯作无所谓地点点头,视线轻轻地飘转。姜执吩咐帮佣过来,他从衣物托盘上先取下一块浴巾,慢条斯理地裹在聂星琢肩上,掩住露出的脖颈和白皙胳臂。在聂星琢迷茫看他的时候,他又取了一块浴巾,垂眸细致系在聂星琢腰间,遮住白的晃眼的长腿。“你做什么?”聂星琢不过一个恍惚就被裹得严严实实,她作势就要摘掉,姜执拦住她,聂星琢郁闷道:“谁下海这样呀?”姜执温声道:“下海再取掉。”聂星琢思绪莫名流转,姜执不会是不想其他人看吧?这占有欲得从哪个年代开始算起?她心里犯嘀咕,至于么他,这岛上除了帮佣就是游艇司机,她参加派对的时候可是全场焦点。聂星琢觉得这样出去太不符合她漂漂亮亮出场的本性了,闹脾气,“我不要这样走。”姜执:“我抱你。”“……”聂星琢茫然看他,姜执当她默认,一臂环过她的肩将她打横抱起,聂星琢下意识伸手环住姜执的脖颈,忽然放弃了挣扎,把头埋到姜执胸口,决计不让人瞧到她的脸。她从来没有裹成这样下过海!和姜执下海牺牲好大,聂星琢胡乱控诉,但心底又有一些隐秘的欢喜。姜执把她抱上游艇,为她戴上面镜,穿上脚蹼,递给她呼吸管,聂星琢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总裁服务。游艇开到下海点时聂星琢迫不及待地取下浴巾,姜执平静看了眼司机,司机目视前方,哪里敢窥探老板夫人半分。姜执同聂星琢朝海下游去,聂星琢已许久未曾下海,游得颇为开心,姜执不紧不慢看着她,两人往更深处潜去,看到了五彩斑斓的珊瑚礁。聂星琢上前,白色群鱼从面前游过,她下意识逗了会儿,又向珊瑚礁游去,这一片水域都被各类珊瑚礁占据,各色相间,聂星琢在其中与时而出现的漂亮小鱼追逐,回头向姜执比手势。姜执了然,拿起相机,镜头里的聂星琢唇边吟吟笑意,背后是巨大的漂亮的珊瑚礁,五颜六色的群鱼围在她身边,小脸莹白透亮,长腿纤细勾人。镜头里留下不少瑰丽画面。聂星琢见拍完照,朝姜执游去,她升起想和姜执拍照的小心思,又不好意思直接表明,颇为娇纵地拽着姜执陪她去礁旁,她设置好时间找地方固定相机。她在群鱼中与姜执靠近,姜执揽上她的腰,忽地近身。海水之中两人肌肤相近,彼此的温度互相沾染,两人视线触碰对撞。聂星琢率先偏开视线,又拿起相机追逐鱼群拍照,穿梭群鱼间与其并游。两人浮潜结束后姜执带聂星琢上游艇,司机目光一点不敢乱偏,聂星琢刚上游艇就被姜执裹住,她彻底明了,她今天就是给姜执一个人看的。无论姜执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其他什么,她心情好像还挺不错,并不会感觉被冒犯。聂星琢不着边际地想,也只有姜执敢这样,换了别人,她怎么可能允许。所以姜执获此殊荣,必须得对她十分十分好!嗯,就是这样。聂星琢心里小雀点头为自己造势,游艇也开到岛边。姜执横抱起她朝别墅走去,聂星琢窝在他怀里挑选照片发朋友圈,还掩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慵懒自在。她边挑照片边问:“我们要回去吗?”姜执垂眼,“今天在岛上,明天再回。”“噢。”聂星琢点点头,把挑出的照片发到手机,开始认认真真地修起图。回到房间姜执把她放床上,聂星琢修图聚精会神,身上的浴巾也无意理会,姜执为她取下,被遮掩的肌肤一刹暴露在空气中,聂星琢下意识抬眸看向姜执。姜执从她的小脸转到她莹白的双腿,一路向下,干净白皙,连脚趾都透露出精致。论脸蛋和身材,聂星琢向来自信,她就是世间最瑰丽的花朵。聂星琢放下手机,两手撑在身后,玉腿彼此搭着,看着姜执,声音脆生生地,“好看吗?”姜执无声轻笑,“好看。”他忽地一手扣住聂星琢的肩,弯腰近身,同她贴面低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勾红聂星琢雪白的耳尖,话落撤开距离。聂星琢脸蛋迅速沾染绯色,白的发光的腿也下意识稍稍蜷起,她又羞又怒,凶道:“流氓!”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铛铛铛铛给小金丝雀投喂的地雷~第68章 第68次投喂聂星琢临时改主意, 又在岛上玩了一周, 回明城前一天公司有事姜执需要提前回去, 临走前还问聂星琢要不要一起走,聂星琢很有骨气地坚持自己的计划, 催促姜执快回去工作。姜执无奈应允,把私人飞机留给她。聂星琢眼看姜执离开, 立刻应邀小姐妹的各类派对,短短一天时间参加了岛上红酒趴,海下潜泳趴,她精挑细选的泳衣在继姜执欣赏后终于有了惊艳全场的机会。时隔许久再次参趴, 聂星琢玩得酣畅淋漓,月光趴结束时回房间都哼着欢快的小调。倒不是和姜执在一起不开心, 相反聂星琢天天自个儿冒着甜泡泡,但同喜欢的人四目相对的脸红心跳自然和派对上的五光十色带来的感觉不一样。比较起来的话, 派对什么时候都能开,还是和姜执在一起更令她雀跃一点,但这不是姜执正好要提前回明城, 简直是天赐良机, 聂星琢毫不犹豫地快快乐乐闹腾了一场。月光趴闹得太晚,聂星琢回去做护肤又用了不少时间, 第二天睡到下午才醒, 推了聚会表示下次再约,径直坐上回明城的飞机。姜执还在忙,聂星琢也没去公司打扰他, 结果她在玫瑰湾等到十点姜执也没回来,她本来没觉得怎么,还悠哉游哉地看了部电影,直到手机上传来姜执的消息。【星琢,早点休息。】【不用等我。】聂星琢忽然意识到自己暗戳戳等人的行为,而且这个狗男人通过各路渠道知道后还拒绝,发的信息连表情都没有加,好过分,于是她好生气地去休息。恼羞成怒的聂星琢一点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默默谴责姜执这个不解风情的狗男人好几个来回后一个人搂着抱枕睡去。聂星琢白天休息了太久,晚上睡得不太沉,半夜感觉有人把她搂到怀里,她下意识踹了一脚,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扔掉抱枕,转身颇为乖巧地把人抱住,还不自知地嗅了嗅熟悉冷冽的味道。姜执在次卧洗过澡,他垂眸,借着月光看她,聂星琢小动作地蹭着他的脖颈,姜执眼底一点点柔和下来,把他的小金丝雀抱到怀里。聂星琢第二天不出意外地在姜执怀里转醒,姜执一向觉浅,聂星琢等他自发松开横亘在她腰间的手臂,半梦半醒地过了五分钟,她发现姜执还没有醒来,小脑袋忽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