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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丝雀破产后》TXT全集下载_16(1 / 1)

姜执向后靠,视线落在他紧张的太太身上,难得温和,“你可以先去休息间躺会儿。”聂星琢拒绝:“我不要。”谁知道姜执有什么坏心思,她才不要继续待在狼窝里。姜执也没强求,招来杨庭,吩咐道:“带夫人在公司逛逛。”杨庭垂眼应“是”。聂星琢猝不及防就被安排好行程,但还有外人在她也没出声反驳,反正她现在只要不和姜执共处一室就好了,她也没其他安排。总裁办外间是助理办公室,工位以四格为一方,分为左右两个区域,包括杨庭一共八个助理。……姜执助理还挺多。聂星琢面上不动声色,助理已经提前结束午休投入工作,见聂星琢出来纷纷站起,“夫人好。”杨庭一一为聂星琢介绍,聂星琢对公司事务本就一知半解,此刻一脸正经地听杨庭介绍分工,临了装模做样地丢下一句“辛苦了。”“坐吧,你们继续。”聂星琢说完沐浴着左右两方视线从中间离开,她做惯中心,习惯目光洗礼,但被职场精英目送的经历并不算多,聂星琢身在一群职场人中间,险些生了指点江山的冲动。最后她想起多年前管理分公司的惨淡,堪堪遏制住自己的念头。杨庭带聂星琢从七十二楼往下,每一层分工都仔细讲着,聂星琢对这些不感兴趣,听了几句就暗暗泛起困,聂星琢简单吩咐,“我一个人看看。”“夫人,您有需要找我。”等杨庭离开聂星琢寻了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稍稍缓神,有员工眼疾手快地递上茶水。聂星琢端起茶杯并不入口,她手腕轻晃,看着流动的漂亮茶水,却有点走神。她在婚前就想过联姻夫妻该怎么相处,也听说过其他夫妻婚前没见过几面一结婚就同床共枕的事情,这是商业联姻的必经路,聂星琢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些并不是不能接受。可姜执除了带她回玫瑰湾那天从来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为难过她,——虽然联姻夫妻也谈不上什么为难与否,但的确是给了初初结婚的聂星琢一个适应的阶段。聂星琢品了口茶,温度刚好,味道也不错。她想起上次感觉到的姜执想睡她的想法,姜执人长的好,钱又随她花,如果一结婚就同房而居聂星琢也会有联姻小公主的自觉,兴许会恼,但也不至于太矫情。毕竟商业联姻,婚都结了,其他的什么都是合法的不能再合法的事情。但姜执不管是因为骨子里的礼节愿意尊重她,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都放她一个人自由自在过了很久。直到这个吻。聂星琢还是有点羞恼,毕竟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可是,对于夫妻,这些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反正,亲就亲,她聂星琢长这么大,还会怕人亲吗!而且姜执很爱干净,抛开那点羞恼,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聂星琢想通这点,对于和姜执接下来的相处也没了不自在。不就是个吻吗,对,就是个吻,没关系。聂星琢说服自己,心里的想法又一转,不过,亲归亲,也只能亲了!姜执如果有其他想法,她绝对不允许。她才不会被姜执想睡就睡,联姻小公主也是有小脾气的。嗯,就是这样。午休时间还有一会儿,公司大部分员工都已经回来工作,还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往这边来,聂星琢也没闲逛的心情,本着不打扰别人工作的大公无私的心情,重新进入专梯。聂星琢再到总裁办时姜执已经开始工作,聂星琢没等他开口,先发制人,“我要去休息。”姜执闻言起身,神色浅淡,陪她去休息室,聂星琢刚刚做了一群心理建设,现在直面其锋时还是有点紧张,面上倒是不显分毫,撩撩头发像是小公主御驾亲临,进来还挑剔地看了眼。和总裁办如出一辙的冷淡风,构造简单,聂星琢看了眼就收回视线,纡尊降贵似地坐到床上,姜执给她拿了块毛毯,聂星琢脱鞋两腿抬到床上,没接姜执手里的毛毯。姜执见聂星琢出去一会儿回来又装模做样起来,也没和她计较,微微弯腰给她搭毛毯,聂星琢暗暗受用,两手往后撑在床上,看姜执动作,姜执手指修长,指骨清晰,姜执给她搭至腰间,忽然道:“怎么,还要我伺候你躺好?”聂星琢懵了下,下意识想伸手抓住毛毯,但想着气势不能输,她没动作,下颌轻抬,“我躺好万一你偷偷摸摸亲我怎么办?”姜执平静看她,聂星琢也不避不让,同他对峙。姜执向来不喜欢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一手扣住聂星琢的后脑勺,左手按住她撑在床上的手,轻松扳开她合并的五指,手心与手背十指交叉,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浅尝辄止,交织的每一点气息落在聂星琢眼里都有了含义——他只明目张胆的亲。姜执起身,离开时拇指划过聂星琢漂亮精致的腕骨,垂眸看聂星琢略略迷茫的小模样,忽地轻哂。聂星琢反应过来,刚才的心理建设全没起到作用,倏地拽起毛毯躺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你出去。”毛毯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休息室和总裁办连通,由一面玻璃墙相隔,姜执没多说什么,出去前给她合上窗帘。聂星琢听到姜执离开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拽下毛毯露出一双眼睛,不知道是闷着毛毯还是什么原因脸蛋散着热气,她环视休息室一圈,小声呼出一口气,把毛毯拽至脖子,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点。不就是亲一下吗,又不是没亲过。就短暂接触一下,她害羞个什么!聂星琢想了半天忽然又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明明都怪姜执,亲就亲,他连问都不问,她要是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可能这样。她可太郁闷了,姜执有一有二就算了,竟然还趁她不注意犯错在三!聂星琢气呼呼地想一定要扳回一城。姜执实在是太过分了!聂星琢这一想就睡了过去,姜执也重新看起文件,聂星琢睡得沉,两个小时都没醒,姜执推后下午两个不太重要的外出安排。恒荣都知晓姜总的夫人就在总裁办,有人好奇但也没胆子无事去打扰,总裁办外的助理又都守口如瓶,直到企业部经理要去汇报情况,相熟的几位都暗暗递来了八卦问候。张经理面上一片正派,如常进入总裁办,条理清楚地汇报起来。休息室和总裁办相隔的玻璃墙用窗帘遮住,想也知道是姜太太在里面,张经理目不斜视,汇报完正要离开,转身的一刹听到内线响起的声音,姜执接起,张经理认出是来自休息室的内线,身体毫无异常地往外走,耳朵却竖起来。张经理自认为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他这么好奇也不怪他,他们都听过姜总特别喜欢家里太太,但向来是只听说从来没亲眼见过,姜执又是一幅冷清冷心的样子,手段凌厉断然不像为美人折腰的存在,大家私下不免好奇猜测姜执喜欢起人来会有什么不同。他也不敢减缓动作怕被发现异常,快到门口时终于听到声音,“姜执,我渴了。”声音隔着电话传出都是清冽的好听,张经理听他们姜总只冷淡“嗯”了声,心想姜总听到这种声音都能不动如山,那传闻中的宠妻程度怕是得排在工作后面。下一刻他就耳尖地听到姜执起身进休息室的声音。“……”张经理一秒打脸,神色无异地端正姿态走出总裁办,经过助理办公室时一脸正色,彷佛什么都没听到,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五分钟之内下班后的八卦小分队已经约起。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铛铛铛铛给小金丝雀投喂的地雷x7~我前几天比较忙断更了三天tvt,然后一不小心就导致雀雀在姜总腿上坐了三天,我会尽快把这三天的更新补上哒!然后顺便写了个不负责任的小剧场哈哈哈-管家:夫人。聂星琢:讲。管家:总裁已经被您坐了三天了。聂星琢:所以他,认错了?管家:他被您一坐倾心了。聂星琢:……(脸红红)第44章 第44次投喂姜执走进休息室, 聂星琢睡了一觉头发蓬松, 屈膝坐着, 毛毯被扔到一边,睡眼惺忪, 整个人看着还在状态外,小动作地揉揉眼, 动作间仍恪守精致。饮水机就在一侧,聂星琢起身就能够到,她偏偏要把姜执叫进来,充分表达了小金丝雀要被精细对待的原则。姜执也没和她计较, 给她接了杯水递过去。聂星琢睡久了唇干,两手捧着杯子也赏心悦目, 她小抿一口,随后抬头不满地嘟囔出声, “烫。”姜执给她换了杯温水,聂星琢试探地尝了下,温度刚好, 而后才满意啜饮。她只喝了小半杯, 解渴后又作起妖来,“现在冷了。”姜执平静看她几秒, 聂星琢垂眸不接姜执的视线, 莹白手指握着杯子,姜执接过纸杯,两人指尖自然接触又分离, 聂星琢猝然收手,水珠受到影响贱起又稳当落入杯中。聂星琢见姜执只自然去给她接热水,也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总觉得姜执有什么坏心思。自那个吻后,聂星琢看姜执做什么都像心怀不轨,特别姜执现在异常温和,更像徐徐图之酝酿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姜执不知道聂星琢的想法,自己也没产生什么心思,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这只小金丝雀娇气,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姜执也不曾发觉自己的反应堪称温情细致。聂星琢接下来几天照旧过着贵小姐该有的精致生活,今天刚和小姐妹打卡一家网红店,回家路上忽然收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的来信。来信人是卡斯珀·克里坦顿,卡斯珀是当今赫赫有名的抽象派画家,成名时刚过三十岁生日,如今也不过三十有五,被誉为天才级别的人物。聂星琢和他并不相熟,只卡斯珀十分欣赏《月光瀑布》,曾辗转通过安德鲁联系到她,两人也建立了并不频繁的书信交流。所以突然收到卡斯珀的电子消息,聂星琢意外居多,这位年轻成名的画家孤傲轻狂,曾口出狂言:“电子设备只会亵渎我的艺术。”“卡斯珀邀请我明天中午在曼格菲森见面。”聂星琢边在画室拿书信,边回应姜执的问题。毕竟是首次与这位天才画家会面,聂星琢力求万无一失,提前知会了司机,姜执知道并不稀奇。聂星琢找到书信,坐在懒人小沙发上拆起来,“你知道卡斯珀吗?”姜执看着也不像对这些感兴趣的,聂星琢正想好好炫耀一下让他感受到这份邀请里的含金量,姜执淡声开口:“知道。”“克里坦顿的成名作收藏价值很高,不过不太符合你的收藏审美,那幅画近期要进行二次拍卖,你如果想要,我吩咐杨庭拍下。”聂星琢:“……”虽然她对卡斯珀个人的了解并不算多,但还是可以肯定,卡斯珀如果知道他的成名作被眼前这个资本家一脸风轻云淡地谈买下的事宜,怕是会上前拼命。每一个画家都非常注重自己作品的收藏价值而非被赋予的价格,聂星琢也不例外,毕竟她不差钱。还好她的《月光瀑布》被放在佛美美术馆好好馆藏,不然聂星琢光是代入一下姜执的口吻,都觉得头皮发麻。“不用了,我觉得还是把这幅作品留给真正热爱它的人比较好。”聂星琢觉得自己这个回复十分大气,无形之中就把姜执那一脸“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的资本家气场打了下去,她完全忘了自己天天走的就是眼前这个资本家的账,还很装腔作势地和姜执对视。姜执沉吟片刻,“同场拍卖的还有一枚鲜彩蓝钻戒,这个颜色好像不太符合你的审美。”“……”姜执怎么忽然知道这么多,竟然都能从珠宝下手反将一军。聂星琢佩戴的珠宝重复少,价格高,天天被一群小姐妹艳羡,自姜执说出鲜彩蓝这三个字,聂星琢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哪款钻戒。毕竟钻戒的消息都传到姜执耳里,怎么能逃过聂星琢的关注。姜执说的鲜彩蓝钻戒曾是英国皇室某位公主的藏品,上次拍卖拍出了一千万美元的高价,这次只会高不可能低。而且姜执口中所说这个颜色不符合她的审美,那得看鲜彩蓝在什么上面,鲜蓝色钻石稀有昂贵,怎么可能避开她的审美!但聂星琢刚刚对姜执的回复忽略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道理,也不好意思立刻开口表达对钻戒的热爱,心里考虑在姜执的眼皮子底下不着痕迹地买下这枚钻戒的可能性。画室一时静寂下来,聂星琢不太开心地拆着信,心想姜执实在太可恶了,竟然锱铢必较到因为她一句话要阻止她买钻石的心。抠抠搜搜,过分。聂星琢越想越生气,抱着信起身就要出门,经过姜执时被拦住,聂星琢一脸“没了钻戒的我还有什么生活下去的意义”的郁闷,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里全是若有若无的连她都没发觉的略显逾矩的亲密控诉。姜执牵了牵唇,声音沉静,“喜欢?”聂星琢不说话,姜执也不言语地等她。时间过了大约有那么一分钟,聂星琢觉得这狗男人还真有可能干出她不出声就不给她买钻石的事,作为一个精致的小仙女,她可以跟狗男人过不去,但怎么能和钻石过不去!绝对不可以!于是三十秒后,聂星琢十分忍辱负重地点点头,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嗯”。聂星琢低头垂眸,时不时捏两下信泄露了小情绪,发现信起了褶皱又下意识整理。姜执接过她手里的信帮她整理,嗓音仍旧清淡,细听之下似乎有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提前拍下了,现在在你卧室。”聂星琢忽地抬头,不可置信姜执对她忽然的投喂,但排队想给小金丝雀投喂的人数不胜数,她不该大惊小怪,姜执能拥有给她投喂的机会是他的荣幸。对,就是这样。可不管怎么想,聂星琢的唇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又觉得不能这样轻易表达自己的满意,还克制地压了压,唇角堪堪克制住,小雀跃从眼睛里蹦出来。能画出漂亮的画,有漂亮的钻石,小金丝雀生活的两件开心事。既然姜执忽然懂得了一点点投喂的真谛,那她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吧。兴许是聂星琢亮晶晶的双眸太有感染力,姜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还有一条钻石项链。”聂星琢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因为姜执的话忽略了脸上的触感,期待地看他,“十九世纪法国皇后的那条?”姜执点头,聂星琢快要忍不住笑意,想要立刻回到卧室欣赏钻石的盛世美颜,又觉得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勉强矜持道:“嗯。”边“嗯”还边配合着点头。她不自知地散发着抑制不住的小开心,姜执眼睫微垂,眸里也洒着零星半点的笑意。聂星琢想回主卧看钻石,伸手拿信给自己找正当理由,“我回房间整理。”约莫是姜执的做法确确实实愉悦到了她,她自发地多交待了些,“这是卡斯珀寄来的信件。”姜执正要递给聂星琢,薄薄的信件里一行话落入视线,刚才目光大都放在聂星琢身上,现在一低头,信上英文里表达狂热喜爱的言辞一览无余。聂星琢一无所觉,自然接过信件,姜执忽然问:“明天什么时候出发?”“上午十点左右。”卡斯珀虽然以抽象画出名,但对写实派画像的鉴赏力也不差,毕竟是首次见面,对方又是赫赫有名的前辈,聂星琢平常大小姐的谱摆得大,面对油画大家该有的尊重也一点不少。姜执简单开口,“我明天在碧海湖畔谈生意,送你过去。”碧海湖畔是曼格菲森旁边的一家会馆,聂星琢刚要点头却忽地警惕起来,不错眼地盯着姜执,“我和你说,你不要以为送了钻石就可以胡思乱想。”姜执忽然投喂她,谁知道是不是心怀不轨。她差点忘了这一茬。再昂贵的钻石都没有小金丝雀重要,她才不会因为姜执忽如其来的良心发现一不小心走进陷阱。姜执瞥她一眼,“想什么。”今天杨庭汇报时提了拍卖会,姜执听说聂星琢有意几样藏品就顺手吩咐杨庭拍了下来。他没觉得自己行为反常,自己太太喜欢,买下来顺理成章。聂星琢刚收了钻石,这会儿也不好意思给姜执解释胡思乱想的具体内容,飞快地应了声“没什么,明天见”,然后没事人一样快步离开画室。姜执在她身后看她,聂星琢雀跃的轻快步伐已经快藏不住,连背影都显出浑然天成的娇俏,鲜活漂亮。聂星琢一回主卧就紧闭上门,梳妆台上放着精致礼盒,她端正做好,仔细揭开丝绒礼盒。她率先打开的是钻石项链,众多钻石镶嵌在一起原就耀眼珍贵,颗颗同等大小的钻石组合成项链的难度更要升一级,这条项链每一颗钻石都无可挑剔。这就是仙女该戴的项链,和她的美貌一样颠倒众生!聂星琢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这才打开钻戒盒,钻戒更惊艳,她当初看照片就一眼相中,现在面对实物更是爱不释手。钻戒采用撞色设计,中间是枕形鲜彩蓝钻石,粉色钻石镶嵌在左右两边,整体漂亮得不像话,聂星琢上手试了试。好心动。聂星琢把戒指佩戴在中指上,和无名指上的婚戒挨着,她手指修长漂亮,戴两个戒指一点不显累赘,指节分明,光华流转间惊丽绝艳。看在戒指的份上,她可以宽宏大量地原谅姜执今天叫她误以为要痛失钻石的罪过。她可真是太大方了。第45章 第45次投喂姜执先把聂星琢送到曼格菲森酒店, 聂星琢看了眼时间, 不到十一点, 侍者上前为她开门,聂星琢滑下车窗, 抬手制止。聂星琢朝外看去,曼格菲森将金碧辉煌的字面意义表达得淋漓尽致, 沉吟半响,她才出声,“这风格…可真够奢华的。”曼格菲森是一个富二代的失败投资,装饰可以不含底蕴, 一定要璀璨夺目,这座金光闪闪的酒店建成后富二代兴高采烈, 可惜还没来得及邀请朋友前来庆祝,就被其父马不停蹄地扔到国外。这桩事当时被圈里人翻来覆去嘲了不少日子, 聂星琢也不太瞧得上这样的建筑,那名富二代虽不以为耻,可曼格菲森身在这处高档会所聚集的区域却能做到无人问津也足以证明它的失败。姜执合上文件,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评价便不客气许多,“确实很俗。”聂星琢也不知道卡斯珀为什么会把地点选在这里, 曼格菲森已近乎闲置, 周围高档会所层出不穷,卡斯珀能一眼挑中这儿,实在令她不解其意。但无论如何, 这都是她和卡斯珀的首次会面,聂星琢打起精神来,朝姜执告别,姜执看她进入旋转门吩咐司机前往碧海湖畔。聂星琢随侍者前往顶楼的旋转餐厅,她和卡斯珀约在十一点半见面,硕大的餐厅除了临时调来的侍者只有她一个人。上流社会的人无论是谈生意还是聚会都自发将曼格菲森排除在外,这所酒店空置许久,存在的意义用那位富二代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让富二代认识到错误,未料曼格菲森在改头换面之前,还为了迎接声誉极高的卡斯珀到来而大费周章了一次。卡斯珀提前五分钟到来,他一头麦金色的小卷毛,算不上英俊,眉眼却极深邃,轻狂傲慢,人看着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踩着不合目前温度的棉拖,衣服胸口处还有未洗尽的颜料,不修边幅,是聂星琢平常见到都不会致以视线的样子。聂星琢与卡斯珀通过几次书信,了解一些他自由自在的性子,这会儿见到真人还是有些诧异,卡斯珀却显得比她更震惊,越过引路侍者径直走到聂星琢面前,试探道:“xingzhuo?”她站起伸手,“卡斯珀,欢迎来到我的国家。”卡斯珀顶着一脸的不敢相信握完手,“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难掩吃惊,对前来的侍应生全然忽视,聂星琢见此担起东道主的身份,吩咐侍应生为两人配菜,侍应生应下后沉默退走,聂星琢心情已平复,“你可以说英文,就像我们写信一样。”她仍旧以回应,“你和我想象中也不太一样。”卡斯珀换回熟悉的母语,不太礼貌地注视聂星琢,“我以为,《月光瀑布》的作者是一位小疯子,安德鲁曾同我说过我的想法不对,他的学生恪守礼仪,绝不会像我一样不修边幅出门,但我的想象中,xingzhuo.n是一位或许衣着破烂,但目光沉静有神的画家。”“……”聂星琢不着边际地想,她就算从这儿跳下去,也不可能衣着破烂地出门。“我现在需要适应一下,你与我脑海中的样子出现了偏差。”卡斯珀自顾自闭上眼睛。聂星琢早听说过卡斯珀“疯子”的名号,他也有疯的资本,这是对卡斯珀褒义的描述,现下只了然等待。卡斯珀重新睁开眼睛,“我本意是来说服你,你的《采药》我已经看过,我非常不能理解你要转型的事情,我猜测你是因为厌倦所以尝试改变画风,本想带你从衣着破烂变成精致的小公主,让你重拾对富丽堂皇风格的喜爱。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月光瀑布》的作者原就是小公主,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你,我的大脑现在很混乱。”怪不得卡斯珀忽然向她发来邀约,竟然是因为《采药》的事情,聂星琢从书信往来中也知道卡斯珀对她原先风格的喜爱,但没想到她的一次算不得转型的尝试就能让卡斯珀不远万里来到明城。卡斯珀身为天才油画家,聂星琢也愿意听一听他的看法。“由于你的形象对我造成了冲击,我没有想其他的应对方法,我现在要直接说出我的评价。”卡斯珀似乎很失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自有的独特风格而去选择宽而泛的苦难风,你知道你的风格有多难得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今天的会面选在曼格菲森?”聂星琢心头一跳,担心下一秒卡斯珀脱口而出她的画和曼格菲森的风格有共通点,那她宁愿从未提起笔,不过卡斯珀的鉴赏能力应该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没有画家选择过这种富贵画风,你之前之后都有,但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失败?因为他们的画就像这个酒店,把奢侈摆在明面上,他们误会华丽的意思,他们拼命地雕金砌银,以为铜臭味扑鼻而来就是高贵,就是不可一世。”四周的侍应生都低头不语,正好有侍应生上前,彷佛充耳不闻,只姿态优美地为两人上菜。卡斯珀激动至目光炯炯,“可你不一样,你深谙富贵的含义,只要你坚持下去,你一定可以获得瞩目的成就。”“可你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卡斯珀本着一个前辈对后起之秀的恨铁不成钢,“你这样是自取灭亡!苦难风的作品每年数不胜数,优秀者却寥寥无几,你经历过痛苦吗?多少人走到生命尽头都不一定能画出一幅合格又优秀的蕴含苦难的作品,通过想象、色调的搭配画出的作品是不可能获得再高的成就的。”“你的《采药》也有不少大家夸赞,可他们夸赞的是什么?xingzhuo.n的笔触一如既往的优秀,对苦难的首次尝试是走出了舒适圈的体现,但这些夸赞有一点是赞成你现如今的风格的吗?是你优秀的笔法在拯救这幅画,你根本不适合这种风格。”“卡斯珀,”聂星琢打断他,“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相信我的每一次尝试都有意义。”聂星琢以前纠结是因为想要突破而不得其法,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尝试的点,这个点也并未表露出山穷水尽之态,她愿意为自己的作品得以拓展而继续朝着这条路走下去,而卡斯珀直接否认她走不好这条路的笃定言辞让她十分生气。聂星琢倒了两杯茶,一杯慢条斯理递给卡斯珀,“感谢你的肺腑之言,但我们的想法有一定的偏差。”卡斯珀没接茶杯,只盯着聂星琢的左手无名指,不可置信道:“你结婚了?”聂星琢把茶杯放下,收回手,轻轻点头。“错误的婚姻是艺术家的坟墓。”卡斯珀认为自己找到了聂星琢风格转换的原因,“是不是你的丈夫对你的作品多加评判,导致你风格大变,开始尝试并不适合你的描写苦难的作品?”聂星琢还未开口,卡斯珀便自顾自应下,“一定是这样,外人总以为苦难是深度,偏僻是出尘,xingzhuo,你不能因为爱而盲目。”“你误会了。”聂星琢一一否认,“我的丈夫并没有插手我的作品,这一切都是我的决定。”卡斯珀激动站起来,像是找到了证据,“你看,你已经变得盲目,艺术家但凡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总归是有影响的,他一定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你,而你盲目的爱却导致你没有发现这一点。”聂星琢:“……”还好卡斯珀不喜欢用电子设备,不然这种自说自话的方式怕是会把人逼疯。从书信来往变成面对面交流,聂星琢即使通过从安德鲁那里得到的相关信息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现在还是有些生气。传闻里卡斯珀是一位性格轻狂的天才画家,而这份轻狂表现出的自信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可惜聂星琢的自信也一分不少,她佩服卡斯珀年纪轻轻获得的成就,却无法接受卡斯珀的思想。卡斯珀还在表达己见,“如果你的爱无法表现在作品上,这份爱将一无是处。”“克里坦顿先生,”聂星琢给这场碰撞的交流结尾,“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婚姻经验,我想我并不需要接受你因为理论知识而对我产生的猜测。”卡斯珀瞪圆眼睛。聂星琢甚至笑了下,“你与我未曾见面便以为我是一个举止邋遢、装饰破烂的人,事实上无论是我的画,或者是我们在书信往来中我表达出来的都很难让你产生这样的印象。”——小仙女的面子必须死守,卡斯珀有这样的印象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表达出来的,绝不。“你先入为主认为我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或许是因为你无所谓众人看法,所以对于你欣赏的画的作者也有这样的固有印象。”聂星琢起身,“但我不是,我做不到对别人的看法不以为意,所以你看,我们是独立的个体,分歧也一直存在。”“我很感谢你愿意表达出自己的见解,我也会认真思考。”她漂亮自信,锋利又温和,“但我更相信自己。”*聂星琢和卡斯珀从曼格菲森出来的时候姜执已经在外面,司机极迅速地为姜执开门,姜执下车,一步步向台阶上的聂星琢走去。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姜执,身形颀长,气质内敛,过分好看,她想到卡斯珀一知晓她结婚就笃定她会有盲目的爱。姜执的确有让人盲目的资本。但她才不会,因为她长得更好看。聂星琢想着想着自己眼睛里先跳出笑意,姜执上前率先握住她的手,他的指节修长,骨骼明显,温度却略低,分明是牵着她的手,她却觉得有什么其他东西被牵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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