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执多看了两眼,而后目光落在聂星琢脸上,意味不明。聂星琢自然注意到姜执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心下满意,步调轻盈地从旋梯走下来到姜执面前,还转了一圈,“好看吗?”泳衣无袖,露出的胳臂细白,吊带与领口环出的方形是大片嫩白的肌肤,肩部线条流畅,锁骨瘦削清晰,腰间略略收紧,盈盈一握。泳衣上零散画着动植物的形状,不仅漂亮,还很可爱。“好看。”姜执开口,“你去哪儿?”“过两天我要参加一个温泉趴,那我就穿这件去?”姜执微顿,面不改色地改口,“不合适,这件衣服显得你很幼齿,你已经不小了,没必要装嫩。”聂星琢:“……?”他敢不敢再说一遍试试?聂星琢:“你刚说的好看。”“好看和合适是两码事。”姜执起身,走她面前,“换一件。”聂星琢秀气的眉头皱起来,不过她本来就是要挑出最终要穿的衣服,也没拒绝,不太开心地应道:“那我去换一件。”姜执自然伸手环住她的肩把她转向旋梯的方向,“我陪你去。”狗男人为什么忽然动手?经过她同意了吗!聂星琢不太自在地回到卧室,姜执进来,看到床上小山一样堆起的泳衣,目光静了片刻。“看什么看。”聂星琢不太好意思地挡了挡,语气凶巴巴地,而后飞快拿起挑出的另一件泳衣去了衣帽间。姜执牵了牵唇,坐床上等她。聂星琢很快换好,自信满满地走出来。这件泳衣设计有一点小性感,黑色,v领,柔软的弧度显露些许,后线条又戛然而止掩藏在布料内,裙摆之下长腿一展无遗。后背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肩胛骨精致,黑色细带从收紧的腰间出发勾出美背。聂星琢转了一圈,而后正面朝姜执,一手自然垂落,另一只反手扣在腰间摆了个pose,风情万种。姜执目光很静,喉结却不易察觉地轻滚了下。聂星琢:“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艳?”“不合适。”聂星琢彻底不高兴了,“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那你觉得什么合适?”姜执还真给她从小山一样的泳衣里挑出一件,长袖长裤,滴水不漏,“这件很好。”“……”她就不该试图指望姜执的眼光,她要穿这件去还怎么做全场最靓的小仙女。姜执神色自若,“这件符合你的气质。”聂星琢坚决不认同那件丑不拉叽的泳衣符合她的气质,问道:“那我现在这件呢?哪里不符合?”姜执视线划过她瘦削的肩头,脖颈裸露的大片肌肤,他经过梳妆台拿起一条项链,走到她面前,口吻冷淡,“不符合你有夫之妇的身份。”聂星琢倏地懵住,姜执为她戴项链,微凉的手指碰上她的,聂星琢脸忽然发烫,她偏头,从全身镜里看到全貌,钻石项链的点缀刚刚好。姜执拇指轻按在垂下的粉钻上,另一手顺势落她后背上,眼睫微垂,声音略略沙哑,“你如果喜欢,可以在家里穿。”聂星琢唇线漂亮,亮晶晶地勾人,姜执眸色转暗。她和姜执对视,觉出不自在,落她后背的手彷佛有温度穿过皮肤,把玩项链的手指也显出旖旎。聂星琢呼吸乱了下,拍掉姜执的手,振振有词道:“你这是什么思想?结婚就不可以穿漂亮衣服了吗?你想都别想。”聂星琢声音越来越高,似乎为了打破某种不自然的气氛,最后往外推姜执,口中还抵制姜执的行为,“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虽然嫁给你,但我不会纵容你的大男子主义的。”姜执也配合她小猫挠痒一样的推攘动作,等姜执出了主卧聂星琢一秒不停留地关上门,背靠着门呼出一口气,手上扇着风解脸上莫名其妙升起的热气。她想起姜执刚才的眼神,和沙哑出声时扣着她项链产生的触感,聂星琢摸过手机,给方恬发送她忽然产生的不确定的猜想:【甜甜圈,他好像想睡我】后面还跟了个小猫挠头的表情包。方恬被聂星琢这个一反常态的萌萌哒表情包弄昏了头:【谁?谁想睡你?】聂星琢觉得小闺蜜好傻,说得更明白了点:【姜执】[方恬]:……[方恬]:……[方恬]:你老公不想睡你难道还能想睡别人?[方恬]: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jpg聂星琢:“……”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但是,但是姜执就不知道隐藏一下吗,他以为他想睡她就会给他睡得吗。做梦!聂星琢气呼呼地,反叛精神超前强烈,当即定下穿那件小性感风的泳衣,她聂星琢永远年轻漂亮,才没有什么有夫之妇的气质!*“恭喜星琢《采药》惊艳面世!”一行俊男靓女聚在温泉旁痛快举杯,酒杯发出轻快的碰撞声,大家一饮而尽。聂星琢和一圈小姐妹泡温泉,一个小姐妹叉起一块香蕉递过去,“亲爱的,张口。”她张嘴吃下,另一个小姐妹挽住聂星琢的胳膊,“星琢,你这项链真漂亮,什么时候买的呀?”聂星琢摇摇头,品牌出了新款会自发给她寄到玫瑰湾,也不是什么很让人惊艳的款式,她早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若不是姜执那天从梳妆台上拿起来她还不一定带出来。小姐妹知道聂星琢的意思,羡慕地看了眼折出漂亮光华的粉钻。人多话题也多,今儿聂星琢又是主角,有以她为话题中心开始延伸。“亲爱的,你前不久受委屈了,竟然还有人寄刀子,不过姜总也是真喜欢你,那个寄刀子的人再找个体面的工作可难了。”“那不是他活该吗,给女孩子寄刀子,也真有人能做得出来。”“还好星琢平安无事,不然姜总得多担心。”聂星琢以前听这些一定毫无波动,现在听起来是有一些隐秘的欢喜的,甚至她在用小号进入投喂群后,看到有人谈论她和姜执如何恩爱都会有一些很微妙的小情绪。以前她的想法是,这些恩爱都是假象,都是胡言乱语,现在还会顺着胡言乱语往下想一想。奇奇怪怪的。聂星琢没多想这事儿,和小姐妹品酒玩游戏。今天是姜安回明城后办的头一次聚会,姜安性子好,即使出身上吃了点亏,也靠后期努力弥补了许多,朋友许久未见都很激动,游戏喝酒也都玩得挺嗨。一圈朋友在温泉里玩游戏,出温泉的时候大多数都摇摇晃晃醉醺醺的,聂星琢动作也不甚利索,裹着浴巾去摇椅上躺下。“星琢,我待会儿送你。”她还没应陈润彬的声音就已响起,“有姜哥还用得着你送?”“嘿,陈润彬你咋咋呼呼地干嘛,姜总要来接那我肯定不敢送啊。”陈润彬脸色不好,他和姜安关系不算好,姜安的出身是一方面,主要他觉得姜安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这派对明面上是恭喜聂星琢新画被不少大家大肆夸赞,暗地里姜安也是半个主角,毕竟姜安在分公司工作那么久终于被调回总部,估计都快高兴疯了。他是丁点都不想和姜安扯上关系,但聂星琢和姜安关系好,也同意把恭贺她的派对由姜安负责,陈润彬觉得自己不能不来,本来姜安就一天天地以聂星琢好朋友自称了,他要再不来,聂星琢的朋友圈里还能有他地吗!于是陈润彬带着气来了,刚才酒都没喝多少,一直盯着姜安,生怕他背地里抢朋友。他刚和朋友打了个岔,一转眼发现姜安躺到聂星琢旁边的摇椅上了,两人聊天还挺和谐。靠,陈润彬就要冲上去,被一把拉住,“陈润彬你可行了,我知道你和姜安关系不好,你来都来了,可别撒酒疯啊,星琢还在那儿呢。”“我没醉!”陈润彬恶狠狠地。朋友放开他,“行行行,没醉,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对姜安那么大恶意。”他转了话头,“你确定姜总待会儿要来?虽然外面谈姜总宠星琢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但他俩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心里老犯嘀咕。”陈润彬刚才的话完全是带着气瞎说的,他哪儿知道姜执来不来,听朋友这么一说才又把事想起来,“你犯什么嘀咕,姜哥和星琢感情好着呢。”等朋友去洗手间陈润彬找了个僻静点的场所,他觉得自己就喝了一点点酒,清醒地很,看姜安和聂星琢聊天甚欢觉得不行,谁知道姜安打什么鬼主意,聂星琢可以把他这个优秀的朋友放在第二的位置,但他不能弃朋友于不顾。于是陈润彬经过深思熟虑,摇摇晃晃地拨了电话。恒荣大厦的姜执正在听杨庭汇报聂星琢的行程,见来电抬手拦了下杨庭的汇报,接起。陈润彬打通电话忽然感觉到点不好意思,好像背叛了聂星琢一样,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为了聂星琢的安全着想啊。“姜哥,星琢喝醉了,你待会儿有时间的话来接一下她吧。”姜执听到陈润彬醉酒的声音,稍稍凝眉,“星琢在哪儿。”陈润彬压低声音,“启阳天宸,姜安那儿。”杨庭敏锐感觉到姜执气压变低,一时屏气凝神。姜执:“她在做什么。”陈润彬酒醒了点,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像是帮姜执监督聂星琢一样,嗫嚅几声没开口,无奈姜执又问了句,他没法子,悄悄道:“在和姜安聊天。”他说完补充道:“姜哥,你可千万别和星琢说是我说的。”不知怎的,告密时理直气壮,告完觉得自己怪长舌的。通话断掉后杨庭正要接着汇报,姜执垂眸,声音冷淡,“不用了。”*“对,这儿是我爸安置的。”姜安给聂星琢递了杯果汁,笑了声,“我知道我爸以前于家不衷,对不起别人,但我爸对我是真的好,别人都能怪他,我不能。”聂星琢接过果汁,皱了皱眉头,“你奇奇怪怪的,说这些做什么。”姜安稍怔,又忽地放松,没藏着掖着,“你不介意就好。”聂星琢喝多了酒有点晕,“我有什么介意的。”事情都发生在别人身上,聂星琢明白这一点。可她又倏然想起,她好像也有一段时间不明白过,那个时候她和姜安友情正好,姜执对姜安冷冷淡淡,她好像还心里暗暗吐槽过,姜安的出生又不是能自己决定的,姜执干嘛要一副姜安欠他几百万的扑克脸。后来慢慢长大,其实心里也是更偏向姜安多一些。可这种事情,原就是刀子不挨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的。聂星琢晕乎乎地胡思乱想,她竟然学会换位思考了。姜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举杯向她,“以后我可就在明城了,我们常出来玩。”聂星琢“唔”了声,以果汁代酒,“恭喜姜二公子项目圆满成功。”“星琢,我还记得我幼儿园被欺负,你出来护着我。”聂星琢:“是不是很感动?”姜安笑,“对,相当感动,感谢女侠当年救命之恩。”聂星琢也搭他的戏,风轻云淡地摆摆手。“来,抱一个,友情万岁。”聂星琢没想从摇椅上起来,见姜安已经站起来,还向她伸出手,毕竟是多年好友,聂星琢也顺势站起来,礼节性地拥抱了下。拥抱结束后四周好像忽然安静了点,姜安脸色奇怪,“星琢,我哥来了,来接你的?”聂星琢感觉小脑袋轰了一声,她下意识往后看去,见姜执走来,神色淡薄。她要来姜安家的事虽然没和姜执说,但也没刻意瞒着,当时觉得无所谓,毕竟她就是和朋友玩一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现在姜执忽然造访,还看见她和姜安抱了下,聂星琢心里就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姜执走近,垂眸看她,聂星琢披着浴巾,泳衣勾出曲线,脸上醉醺醺的,姜安上前护了下,“哥,你怎么来了,我还说待会儿就送星琢回去。”姜执没理他,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把聂星琢披着的浴巾取掉,又用外套把聂星琢裹起。聂星琢也像是做了错事一样乖乖任姜执裹着,后面姜执牵着她手离开她也没挣扎。她还稀奇古怪地想了下,醉酒真可怕,她竟然这么纵容姜执。姜执把聂星琢塞进副驾驶,自己转去另一边开门上车,同时聂星琢的手机也开始狂轰炮炸起来,都是刚才派对上的小姐妹问她有没有事。聂星琢刚才不觉得,现下忽然有点丢人,姜执径直把她带走,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你做什么?”聂星琢把外套脱掉,生气道:“我正玩呢你来干嘛?”姜执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她,神色寡淡,“开心么。”聂星琢醉酒晕晕乎乎,也知道自己受不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开心,我朋友以后都在明城了我为什么不开心。”“嗯。”姜执轻敲方向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是么。”聂星琢一时没听懂姜执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又震惊出声:“你说我和姜安?”“你有病啊你。”聂星琢也不可能再下去继续参加派对,边系安全带边道:“我要和姜安两情相悦你还娶我,你是人吗你。”姜执忽地倾身而过,一手握住聂星琢的手腕压至她耳侧,一手扣她腰侧,倏然堵住她的唇。聂星琢大脑当机片刻,眼睛倏地睁大,正要挣扎出声却给了姜执攻城略地的机会,她腰被姜执扣紧,腕骨也被轻一下重一下地摩挲着。她震惊太过,另一只未受辖制的手往外推他,喝了酒身子乏软没什么力气,姜执纹丝未动,她又气又恼,手脚并用。姜执吻得重,像是要汲取她所有,他稍稍退开点的时候聂星琢已经脱力,重重喘气,还不忘抽空瞪他。聂星琢眸里震惊明显,望过来的眼神羞恼,姜执额头贴着她,两人几乎鼻尖相触,聂星琢唇被吻得水光潋滟,看着勾人心魄。姜执还未放开她的手腕,拇指从她的腕骨上轻轻划过,扣在她腰间的手也摩挲着。聂星琢只顾瞪着他喘气,被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姜执几乎擦着她唇而过,声音冷冽,“娶你算什么。”聂星琢小脑袋迷糊间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娶她算什么,他还要亲她。她气得睁圆眼,还不待出言痛斥,姜执再次封住了她的唇。聂星琢又羞又恼,他竟然还敢亲!有一有二,不可原谅!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六千六百多个字!嗷嗷嗷,十三万字了,姜总和雀雀终于亲上了!感天动地.jpg第42章 第42次投喂姜执放开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唇齿辗转, 她的面颊滚烫, 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缺氧,又因醉意浑身泛着软, 被动地缩在副驾驶。聂星琢偏头看姜执冷淡开车,唇边还有不小心擦上的原在她唇上的口红, 她更羞愤,攒足力气闹着要下车回南衡文化区,坚决不和姜执这个衣冠禽兽再待在同一个空间。姜执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 最后顺了她的意,改道南衡。聂星琢一句话都没留, 下车的时候腿软了下差点摔倒,还好方恬已经在外等着, 聂星琢重重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姜执眼睫微垂,等看见聂星琢在南衡安置的房子亮起灯才重启车,眸中情绪浅淡, 拇指反手擦了下唇角不小心沾上的口红。车外灯光明灭变换不停, 姜执想起一些较为久远的记忆,那个时候聂星琢上小学不久, 他还天天接聂星琢回姜家, 有一天姜崇业在外育有私生子的消息爆出来,他没去学校,吩咐司机去接聂星琢。那天明城难见地笼了一层阴霾, 姜崇业把姜安带到老宅想要把一切公之于众。那不是姜执第一次见到姜安,他知道姜安是聂星琢新交的朋友,聂星琢还曾在被姜安邀请去家里玩后抓着他的手和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阿执哥哥,姜安妈妈好温柔呀。”姜崇业爆出丑闻的时候姜执母亲已经病重,他在一片阴霾里记忆也不甚清晰,只记得姜安言语里似乎对他母亲不敬,他动了手。姜执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下意识走了回玫瑰湾的路,聂星琢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回平野,姜执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也没破坏自己的习惯,转道平野。后面姜安受了伤,被司机接回的聂星琢刚好看到,聂星琢年纪小不知事,毫不犹豫地挡在姜执面前,很凶地质问,“阿执哥哥,你怎么打人。”而后转身看向脸上带青的姜安,满眼心疼,嘴里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概是安慰的话。时隔多年,姜执对那天的许多景象都不太记得清,却忽然记起了当时的心境,他想,小没良心的,白抱了。姜执回到平野,回忆也戛然而止,他把聂星琢从派对带出来时陈旧记忆纷繁,似乎一时冲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只真正吻上聂星琢的时候,姜执倏然发觉,他早就想亲他的太太了。毕竟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天天在眼前晃,又是自己的合法太太,一切都合情合理。*聂星琢回文化区第一晚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一点都没有往外倾诉姜执对她做的人神共愤的事,第二天和方恬出去逛街聂星琢才难掩震惊地出声讨伐。方恬昨晚见识到了小闺蜜害羞恼怒又神思不清时刻走神的小模样,今天听聂星琢说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很激动地讨论道:“是像晋江小说一样掐腰摁在墙上亲吗?”聂星琢:“……?”“不亲够半个小时不停的那种?”聂星琢被方恬的奔放言辞惊到,还意志不坚定地顺着往下想了想。掐腰好像有点,姜执当时把她整个人锁在副驾驶,姑且算是摁在副驾驶亲,时间她没仔细看,反正亲完她整个人喘气都费劲。而且靠那么近,她还闻到浅浅的一层冷冽苦茶味,是她为了报复姜执专门挑的苦味,姜执竟然真的用了,当时她无意识地嗅了嗅,好像还挺好闻,干净清冽。等等,她在想什么鬼东西!?聂星琢刹那回神,摸了下发烫的脸,雀爪不留情地拍方恬,“你说什么呢!”方恬见小闺蜜一秒上演面含秋水到气急败坏,放弃鸡蛋碰石头的打算,顺着聂星琢的心意合力diss了一圈人,从派对的组织到把姜执叫过来的某个没流露姓名的在聂星琢眼里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最后到激起聂星琢大怒的姜执一气吐槽了遍。原则就是让聂星琢生气的绝对不是好东西。聂星琢和方恬diss完气顺了不少,逛包包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走了神,方恬挑了个包问她怎么样,聂星琢心不在焉道:“我是不是应该让姜执给我道个歉?”“……”方恬看着眼里只有男人已经没有她这个姐妹的小闺蜜,一时悲从心来,她养了这么久的小金丝雀竟然被不知道几个吻夺走了。难道她就是输在没有点亮强吻技能吗?但方恬自诩是一个大方的闺蜜,毫不在意地放下包,正正经经地口若悬河,“雀雀,你要懂点事,你应该去主动给姜总道歉。”刚才一起diss敌人的小闺蜜突然为敌人说话,聂星琢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恬不接聂星琢的眼神,把叛敌做到底,“你说你看到照片去质问姜总姜总都给你痛快解决了,姜总看到的可是你和姜安拥抱啊,姜安是谁?是和我们小金丝雀一起长大的竹马,你老公吃吃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怎么就只准自己吃醋不准你老公吃醋呢?”聂星琢:“……”虽然方恬逼逼了一大群像是吃错药一样的话,但她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不过谁吃醋?她当时误会姜执那是气从中来怎么会是吃醋?但方恬有一点说得对,姜执被她误会时的确是利落把事情解决掉,前不久还给她处理了整容风波里的两个人,她掉山洞姜执也亲自来找她。这么一想,她当着姜执面和姜安抱了一下好像是挺让人气愤的,虽然只是礼节性的一抱。但姜家关系复杂,姜执和姜安相处本来就不好,很多东西都会被放大。站在姜执的角度,她这个太太,好像是有一点点不太对的地方。聂星琢拿起方恬刚才挑的包去收银台,方恬满脸问号,“……?你干嘛?”“给你买包。”方恬惊讶地张大嘴,她的小闺蜜竟然没有因为男人忘记她,她一边看着聂星琢利落付款一边唾弃刚才叛敌的自己,满怀愧疚地改口道:“你老公必须给你道歉!我们雀雀参加派对怎么了,管东管西还要管我们雀雀交朋友吗。”聂星琢把品牌袋递给方恬,“其实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她无忧无虑长大,也没有为别人着想的习惯,但上次去了趟南安庄让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必须承担压力,她也开始试图学着为别人想那么一点点。方恬没想到阴差阳错小闺蜜的这个“为别人着想”因为她一番话就落到了姜执头上。她对小闺蜜一向是偏爱的,聂星琢就算跋扈嚣张在她眼里也是别人的错,她见聂星琢深思熟虑后还挑起了礼物不禁悔上加悔,姜执是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聂星琢亲自挑礼物!聂星琢随意逛着,她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忽然看见一个无指手套还有些趣味,也没思考明城一般用不上针织手套的事,把这款男士手套让导购收起来。价格并不夸张,但聂星琢头一次送带点示好意味的礼,觉得心意很重。聂星琢没有亲自给姜执送去,托杨庭送到了总裁办,手机上询问杨庭现场情况。[聂星琢]:送到姜执手里了吗?杨庭再次卷入家庭纠纷,立在办公桌旁,姜执把聂星琢送来的品牌盒放在一旁,微微抬眼,“正常回复。”当着老板的面和老板夫人聊天该怎么个正常法。杨庭面不改色:【夫人,送到了。】[聂星琢]:姜执喜欢吗?杨庭以自己屈指可数的几次恋爱经验为样本,觉得如果他说姜总还没有拆应该不太符合夫人的心里期望,但在未经老板表态的情况下私自向夫人传递虚假消息又不太符合特助本分。他深思熟虑,隐晦回答:【夫人,您还是亲自问姜总比较好。】这边聂星琢有点小纠结,左思右想礼物都送过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无辜被亲的明明是她,她都这么大气了难道姜执还要挑三拣四?[聂星琢]:我中午过去。杨庭见聂星琢不再询问松了口气,妥帖回复然后向姜执汇报,“姜总,夫人中午过来。”姜总眼都没抬,只“嗯”了声。聂星琢午休时间来的恒荣大厦,依然乘坐专梯径直通向总裁办,上次来总部气势汹汹,这次聂星琢进专梯前还朝引路的员工微笑示意。引路的员工一时脸红心跳,呜呜呜总裁夫人不仅好看还好温柔。聂星琢来的时候姜执背靠办公椅闭目养神,听见电梯开启的声音睁眼,左右松松脖颈,聂星琢上前去,小动作地寻找着她送来的礼物,在办公桌上,包装完好精致。咦?姜执没拆礼物?聂星琢本来想直接问姜执觉得手套怎么样,现在只能临时再加一个流程。她自然走到姜执身侧把品牌盒拿过来,边拆边低声快速道:“姜执,虽然你亲人这个事非常的不好,但我去姜安家没和你说一声也有一点点小小的问题,不过我们很多朋友都在,大家就是一起聚聚。”她自我解释完品牌盒也拆开,觉得再帮忙拿出来也太卑微了点,所幸姜执终于动作,自己把手套拿出来,完全展开看到无指的时候还莫名牵了牵唇。聂星琢:“怎么样?”手套图案精致,做工完美,截断处处理细致,更像观赏品。姜执口吻略淡,评价道:“华而不实。”聂星琢心里那点期待感完全消失不见,她头一次给人道歉,姜执真是太难伺候了,她闷闷不乐地就要把手套拿回来,却见姜执正慢条斯理戴上,一身西装革履配一双无指手套还有点喜感。她唇角莫名翘了翘,“那你还戴?”“难道你就喜欢华而不实的?”姜执忽然抬头看她,眉峰极浅地挑了下,聂星琢猝然避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觉得姜执的眼神很有歧义,自己的话也很有歧义。聂星琢慢吞吞又状若无事地把视线偏回去,开始谴责,“虽然我有一点点的小问题,但你的问题非常大,你干嘛亲我。”姜执把手套摘下,看她,意有所指道:“你是我太太。”“……”好像挺有道理。聂星琢瞪他,“虽然我是你太太,但你也不能想亲就亲。”姜执不作声地等她继续。聂星琢眼神飘忽,“出于礼貌,你也应该问一下我的意见。”姜执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头皮发麻,聂星琢因为刚才拆品牌盒就在姜执身侧站着,下意识想挪远点,腰间忽然被环上来的手臂揽住,回神时聂星琢已经坐到姜执腿上,腰被紧紧锁住。聂星琢试图拔高音量起到震慑作用,声音显出零星半点的慌乱,“你做什么!”姜执另一只手锁上她的后颈,稍稍抬高她的小脑袋,动作慢条斯理又旖旎暧昧。聂星琢心跳漏了半拍,担心姜执又亲上来,没等姜执出声就率先拒绝道:“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第43章 第43次投喂聂星琢自己也觉得自己声音没什么震慑力, 两手抓着姜执的胳膊, 却阻止不了姜执的动作。姜执锁着聂星琢后颈的手上移, 罩上她的后脑勺,窗外阳光争相涌进, 落在两人身上,聂星琢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到姜执身上, 在一片阳光里细微地移动。聂星琢一时忘了动作,姜执下颌清隽,眼睫微垂,眸色很沉, 她下意识想,姜执这张脸也太好看了点。姜执扣着聂星琢的后脑勺, 两人的靠近落在聂星琢眼里被无限拉长,她几乎感觉到时间缓慢、细致的变化声。聂星琢收紧握着姜执胳臂的手, 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气息,清冽,干净, 她的喉咙忽然有些痒。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聂星琢倏地惊醒, 下意识站起来,动作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张皇失措, 姜执没拦她, 聂星琢退到办公桌边,脸后知后觉地烫红起来。她瞪着罪魁祸首,温香软玉在怀被打破, 姜执面上倒看不出什么情绪,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领口,示意她先管正发出聒噪声响的手机。聂星琢这才想起惊起梦中人的手机,是一个小姐妹的来电,她借着通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小姐妹邀请她去看话剧,聂星琢现在哪儿有心情看话剧,拒绝后随意搭了两句就摁断。通完电话脸上的热度也下去些许,聂星琢小动作地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怎么就差点着了姜执的道,都怪他那张脸太唬人。姜执看起已经从刚才的气氛抽身而走,一点儿不自在都看不出来,聂星琢郁闷,大家都是第一次结婚,怎么姜执就这么理所当然。她责怪姜执偷香窃玉的话还没出口,姜执看见聂星琢结束通话,问道:“休息了么。”聂星琢一鼓作气来的恒荣,而且她原也没有每日午睡的习惯,哪里还会有来前先去休息片刻的操作。但休息这种话题落到刚刚险些又吃亏的聂星琢耳里忽地激起了她的警惕心,她戒备看了姜执一眼,闷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