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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弃后成了侯爷的掌中宠》TXT全集下载_18(1 / 1)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王恕意轻轻打他的肩膀。“你不就喜欢这样的我吗?”沈楼轻笑出声,手上开始不老实。王恕意矢口否认:“我不喜欢。”沈楼也不生气,只喃喃道:“没关系,往后你便喜欢了。”他去亲她的耳垂、眼睛、鼻子,还有嘴唇。她现在张口闭口要将他往外赶,他需要有些东西来证明她真的属于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该贪心,她如今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可他看着她,终究是忍不住。“恕意......”他的声音深沉优雅,此时更带有一丝性感,王恕意听得面红耳赤。沈楼摸着她的脸,轻声问她:“怎么不回我?”王恕意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喃喃道:“你是不是在害怕?”沈楼一愣,滚了滚喉咙。她问:“你在怕什么?”沈楼抱着她没再继续,只搂着她的腰,轻声道:“恕意。”王恕意没吭声。沈楼将头埋在王恕意的肩膀上,声音极小:“你别离开我。你真的喜欢我,我没骗你。”王恕意眨眨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帐子,想着,原来身居高位的伯阳侯竟也是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应该说的是真的吧。良久,她抬手,摸摸他的背,轻轻地嗯了一声。第48章最后, 沈楼抱着王恕意没再做什么,只是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屋里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王恕意推推沈楼, 沈楼没吭声, 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嫂子!”一个稚嫩的女声在外响起。外头是谁?王恕意一惊,连忙想要起身,却被沈楼搂着, 他轻声道:“不必理她。”王恕意急得不行:“侯爷!”有人来了呀!“你让开, 本公主要进去!嫂子!”外头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公主,侯爷在里头, 属下不能放您进去。”应该是守门的侍卫。可那女孩还是不放弃,跟他杠上了,继续说要进去, 那侍卫还是不放,两个人你来我往, 好不热闹。“你要是再堵在门口,我就让我父皇诛你九族!”小女孩威胁人的老把戏了, 那侍卫不当回事, 仍旧不让开。“你——”“吵什么!”沈楼打开门, 面色有些不快。赵念真张大了嘴巴, 她上下打量了沈楼一眼, 只见他面色红润, 头发散乱,衣领微微有些敞开。她盯着看了一会, 一把拍开那挡道的侍卫,抬头道:“楼哥哥,大冬天的, 你怎么连衣服都穿不好?”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赵念真瞪了那侍卫一眼:“你做什么?本公主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他竟敢嘲笑于她?这侯府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那侍卫急忙低头告罪。“好了。”沈楼沉声道,“公主来做什么?若是想找人陪你玩儿,那您是来错地方了。”赵念真清清嗓子,忍不住低头从门缝里往里头瞧,可除了遮挡的梅花屏风,什么也没瞧见。沈楼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公主?”“王娘子,哦不!我嫂子呢?听说她病了,本公主特意来瞧瞧她,你放心,我就在屋里和她说说话,绝不带她出去!”赵念真抬手发誓。可沈楼知道,这位公主向来说的话是不作数的,他抬手就要关上门,却见有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抵住了门框。“嫂子!”赵念真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趁势将门推开。王恕意让开些许,恭敬道:“公主请进。”赵念真也不客气,直接进去,躺在了那张王恕意常躺的踏椅上。沈楼没再说什么,关上门,上去便将赵念真拽起来,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那儿。”赵念真撇撇嘴,没好气的坐下了,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她见王恕意还站在那儿,便开口道:“嫂子,坐呀。”王恕意歪着头打量她,这位......公主倒是直爽得很。沈楼过来牵她的手,对她道:“这是念真公主。”王恕意点点头,方才她在里头已经听见了:“公主安好。”赵念真听着不对劲:“安好安好,大家都安好,做什么这么客气?”她见王恕意似乎不认识她的样子,有些迟疑道:“你......真的不记得本公主了?”王恕意摇摇头。赵念真像是很失望的样子:“那我以后还能找你玩儿吗?”她看了一眼沈楼:“好了,本公主就是想找个说话的人而已,楼哥哥,你实在不必拿像看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她又不会害她。沈楼没吭声,拿了一本书坐下,静静地看着。王恕意坐到赵念真身边,犹豫着开口:“公主,您是来找我的?”赵念真耷拉着头,嗯了一声。王恕意问:“公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赵念真用手撑着脑袋,叹气道:“算了,你既已不记得了,那便不提了吧。”王恕意笑笑,端起下人送来的药,慢慢喝着。到最后,赵念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道:“孟氏死了。”孟氏?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人提起这个人了。王恕意将碗放下,拿了颗话梅含在嘴里。赵念真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便问:“你怎么不问本公主她是谁?”王恕意笑道:“侯爷说,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便不问了。”赵念真扭头去瞧沈楼,有些不满:“楼哥哥,你做什么骗她?”沈楼翻了一页书,沉声道:“公主认为我有说错?”赵念真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口,其实沈楼说的也不算错,孟氏如今和王恕意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可她想,王恕意应该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毕竟她的这个前婆婆曾经那样欺负她,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王恕意听他两的谈话,像是孟氏跟自己有很大渊源似的,便有些好奇。赵念真拉着她的手,道:“那个孟氏,就是李时的母亲,今早去了,说是得了疾病暴毙,哎,嫂子,你不知道,她从前仗着李清嘉在宫里受宠,最喜欢仗势欺人了,你也受过她不少的欺负!”“真是可惜,死的这么容易,算是便宜她了。”王恕意心里微微惊讶,她一直觉得孟这个姓熟悉,没想到竟是李时的母亲,她记得母亲说李家的主母不同意她与李时的婚事,是李家老爷坚持,才将婚事与父亲定下来。她竟然死了?王恕意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好了,时间到了。”沈楼啪的一下合上书本,朝赵念真道。赵念真睁大眼睛,她才和王恕意说了不到两句话!沈楼忽略掉她的眼神,扭头对着王恕意轻声道:“吃了药,该好好休息才是。”说着,便要扶她起来去睡觉。王恕意忙道:“可是公主——”“你放心,我送她回去。”沈楼扶她躺在床上,将帐子放下。他走到赵念真身边,沉声道:“公主,走吧。”说着,便抬脚走了出去。赵念真虽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她歪头瞧着了王恕意一眼,转身跟着沈楼出去。她看着沈楼一直往大门走,赶忙跑到他跟前张开双手急道:“你要带本公主去哪儿?”沈楼绕开她,脚步没停:“自然是送公主回宫。”他掰断走廊外的冰凌子,随手扔给她。“我,我不回去!”赵念真跟在他身后,将怀里的冰凌子扔远。沈楼不理。赵念真擦擦手,抱怨道:“父皇向来很少管我,母后这些日子不知在忙什么,也不大理我了,我在宫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三哥不是人?”沈楼撇她一眼。赵念真撇嘴:“他?他除了挖苦我,还能做什么?”她叹了口气:“楼哥哥,你快些找人将嫂子治好吧,她好了,我也好找她说话散心,没得像如今这样,和她说两句话都要看你的脸色......”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沈楼脚步一顿,沉声道:“无聊?”赵念真连忙点头,见沈楼看不见,便又急着出声:“嗯嗯。”“你不是最爱瞧李家的热闹吗?过几日带你去瞧瞧。”沈楼眯着眼睛,随口道。赵念真意外的不感兴趣:“去瞧孟氏的葬礼?没意思。”想比之下她还是对时不时去李清嘉宫里讥讽她两句更感兴趣些。沈楼笑笑,将她送到了马车上,送回了宫。*这日,刚过十五,是个阴天。王恕意一睁眼便见床前坐了一个人,隔着帐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实。她吓了一跳,刚要起身叫喊,便被掀开帐子捂住了嘴:“是我。”王恕意打眼一瞧,不是沈楼是谁?她推开他的手,松了一口气。“吓着你了?”沈楼往上拉拉她的被子,免得她冻着。王恕意点点头。天色还未亮,他这样坐在她床头,实在是吓人。沈楼轻笑,向她表示歉意:“抱歉,以后不会了。”王恕意没了睡意,想要起身,她刚掀开被子便听沈楼道:“想不想去瞧瞧热闹?”王恕意叫他问糊涂了:“什么热闹?”沈楼拿起一旁的外裳给她披上,轻声道:“李家的热闹。”算算日子,今日应是孟氏下葬的日子,按理,也确实该去吊唁一下,只是......“李家得罪过侯爷?”王恕意问。要不然怎么能将人家的丧事说成是热闹?沈楼弯身,拿起脚凳上的绣鞋给王恕意穿上,淡淡道:“没有。”那怎么?“但他们得罪了你。”沈楼放下她的脚。王恕意更不明白了,难道是因为她被李家给休了的缘故?这样看,确实也勉强算是得罪。王恕意拉拉他的袖子:“我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给请柬。”沈楼嗤笑一声:“要那东西做什么,他们不敢不叫咱们进去。”王恕意还是有些犹豫,沈楼已经叫清荷小潭进来给自己梳妆打扮。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又吃了饭,两人便乘车去了李府。王恕意有些紧张,她知道李家的老爷李元官居户部尚书,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她这样一个被休弃的儿媳上门去,怕不是会被认为是专门去挑衅的,到时惹了麻烦便不好了。沈楼瞧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便道:“紧张什么?你掀开帘子瞧瞧?”王恕意按照他说的去掀帘子,只见李府门口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下人偶尔走过,风将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吹得摇摇晃晃,显出一片萧瑟与荒凉的气氛来。“怎么......”王恕意奇怪,李家不是权势很大吗?怎么李家的主母去世了,竟连个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要说是因为刚过了节,丧礼从简,那也不该如此冷清。沈楼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看到了?”王恕意点点头,觉得他的笑看着有些发寒。他捏捏她的脸,轻声道:“以后,你永远不必再害怕了。”第49章不用再害怕什么?王恕意没有问出口。沈楼的这句话云里雾里的, 叫人摸不着头脑。他拉着她的手,放下帘子笑起来:“走吧,进去看看。”既然已经到门口了, 自然是要带她去瞧瞧热闹。王恕意看着他伸出的手, 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两个人走到大门口,见只有几个下人在这里守着。按理说, 主人家应该有人在门口接待往来宾客的, 可是如今,这里却一个李家人也没有。那几个下人见有人来了, 皆有些吃惊,忙跑着向在不远处吃酒打牌的一个身着丧服的青年男子禀报:“五爷,有人来了?”这个五爷是李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叫秦玉的,他母亲是孟氏的表妹, 因赌光了家里的钱,于半年前投奔了她来, 在李家做些整理花草的差事。秦玉本以为能靠着孟氏在李家吃香的喝辣的, 没想到, 半个月前, 宫里的李美人倒台了, 李家的主心骨李元也被罚了两年的俸禄, 做事愈加小心,不说平日里的赏赐了, 就连给他们这些人的月钱也跟着少了许多。这便罢了,少了月钱,他们这些底下人还有别的法子, 下馆子上青楼只管赊着,一概记在李家的账上,平日里偷些珠宝珍玩去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填补上。可是,这几日,李家的东西少了这许多,李元李时难免就注意到了,便勒令彻查,一夜之间打死了好几个,秦玉也是连夜用积蓄将那些珠宝赎回,才算是保住了性命。现如今,这孟氏死了,他在李家的靠山也就倒了,如今被管家李福安排着看大门,还不知以后如何呢。可也奇了怪了,他在这里守了一上午了,竟一个来吊唁的也没有,他闲得只好找人来吃酒赌钱。听到说有人来了,秦玉倒是有些惊奇,随手将牌推倒,对着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道:“等着我啊,一会儿接着来!”说着,便起身走到沈楼王恕意面前,舔着脸恭敬道:“敢问二位是来吊唁夫人的?可有请柬?”他来李家时,王恕意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出来也是一群人跟着,因此他并不认识。沈楼笑了一下,他问:“灵堂在哪儿?”秦玉下意识回答:“在前厅昭明堂。”沈楼搂着王恕意笑道:“多谢。”说着,便搂着王恕意往昭明堂走去。“哎哎哎哎,两位还没出示请柬呢?”没拿请柬就想进,别是哪里来的骗子吧?可看他们的穿戴,又觉得不像,哪有骗子穿得如此华丽的?沈楼不理,接着走。秦玉上前就要伸手阻拦,他看沈楼高大,怕打不过,便将目光投在了一直低头的王恕意身上,这女子面容有些苍白,浑身又散发着一种柔弱的气息,最是容易对付。就在他的手将要碰的王恕意时,只听咔嚓一声响,他便觉身上某个部位断开了,随后,疼痛从右手碗处直达他的恼袋。“啊!!!!!!”沈楼直接掰断了他的手腕。他的叫声凄厉非常,很快便将管家李福吸引过来,他在走廊下远远的瞧见沈楼和王恕意,心内一惊,忙朝一旁的小厮道:“快!快去告诉老爷!”“是!”来着不善啊!......“什么?!沈楼来了?还带着那个贱妇?”李元正在灵堂一边的隔间跟人说话,这些日子,李家失了圣宠,他正焦头烂额,不想听见这个消息,直接气不打一处来。沈楼来干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他如今已经不顾外头的流言,公然上门瞧他们的笑话了。李家落到今日的地步,全是他一手促成!孟氏的死,他也是嫌疑最大,竟还敢上门来吊唁,猫哭耗子假慈悲!但他如今还不能跟沈楼撕破脸,要想东山再起,更要把表面功夫做足,才有重新赢得皇帝信任的机会。所以,他必须要忍!“去告诉时儿,叫他一会儿稳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镇定,把面子做足,切不可莽撞任性!”李元吩咐李福,怕李时沉不住气。“是,老爷!”李福领命去了。李元双手整了整衣冠,闭上眼睛稳住心神,抬脚去接沈楼和王恕意。......王恕意看着周围的下人异样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她知道,这些人她都见过,说过话,但此刻,她都不记得了。沈楼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收拢五指,轻声道:“抬头,大胆地往前走,你不必在意他们任何一个人。”王恕意似乎被他的话鼓舞了,慢慢直起身子环顾四周,被她眼光扫到的人都立刻低下头,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这种感觉似乎十分陌生,像是她从前在这里从未感受过的滋味,她想,她以前在李家,也许过得确实不痛快。他们拐到一个走廊上,远远瞧见尽头有一个身形佝偻的、胡子花白的人正费力走过来。他一瞧见他们,便喊道:“侯爷,王娘子!”说罢,便忍不住扶着一旁的柱子,轻声咳嗽。沈楼低头朝王恕意道:“这是李元。”王恕意的瞳孔一缩,抬头看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三年前李时也才十八岁,他的父亲如今左不过最多也就四五十岁而已,怎的看着如此老迈?沈楼看着她,轻笑道:“看明白了吗?”王恕意轻声道:“他在装?”沈楼露出欣慰的笑容:“病了一遭,倒是聪明了不少。”王恕意不满:“难道我从前不聪明不成?”沈楼捏她的鼻子,哈哈大笑。李元在那头见到这一幕可是气得不轻,这两个人见着他老迈操劳,理应立即上前来关怀才是,结果他们自顾自地在那里看笑话,还哈哈大笑,他们可还记得这是他夫人的葬礼吗?真是岂有此理!李元暗暗咬紧了后槽牙,告诉自己要镇定,很快,他便换上了一副愁苦的表情,慢慢朝对面的两人走去。“侯爷,王娘子,两位今日能来寒舍参加内人的葬礼,老夫深感荣幸,只是我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要是待会儿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说完,又重重地咳嗽几下。沈楼似笑非笑:“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多有交情,来送孟夫人一趟也是应该的。”李元看向王恕意,眯起了眼睛。多有交情?呵,他和李家的前儿媳搅在了一块,还处处针对李家,害得他们落到如此境地,可不是多有交情吗?他心里虽恨得牙痒痒,但面上并未显露,还是一副悲痛的模样:“多谢侯爷,请。”说着,转身领着他们二人前往灵堂。沈楼在一旁跟着,似是极为沉痛:“哎,这孟夫人的葬礼,怎的不多请几个人,如今这样......”他环顾四周:“也太冷清了些。”李元脚步一顿,面上有些难看,随即转身道:“才过了十五,老夫想着一切从简,便没有邀请人来,内人是个喜欢安静的,我就盼望着她能安安静静地走......”瞧着一副深情厚谊的模样。沈楼叹了口气道:“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侯爷,请。”李元继续带路。王恕意咬着嘴唇不言语,这两个人,说谎的本事真是一流,随口能拆穿的谎言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真是高手。很快,三人便到了灵堂。堂中挂满了白帆,正中间摆放着一口紫金楠木的棺材,两边稀稀拉拉地跪着几个人烧纸,火光映照在漆黑的棺木上,显现出异样的神采。有个丫头哭棺哭晕了过去,忙被人抬走了。馆里主人的儿子李时此时却显得异常平静,他似是许久未睡,眼下一片乌青,嘴唇也有些发白,神色微楞,对沈楼和王恕意的到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元看着松了口气,他若此时闹起来,便不好办了。本来按照沈楼的身份,他是不必给孟氏这样的官眷敬香的,他能来便已经是十分的给李家脸面了,不过死者为大,沈楼也不在乎这些虚礼,还是接过了下人递上来的香。沈楼上前正准备祭拜,却见一旁一直安静的李时突然起身撞向自己,他飞快一闪,李时没收住,便一把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李时倒在地上,他摸摸额头,一手的血。“时儿!”李元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些慌乱,他没顾得上再装病,飞快地过去将李时扶起来,喊道:“去请大夫!快去!”李时有些晕眩,他甩甩头,恨恨地瞪向沈楼和他身边的王恕意。沈楼随手将手中的香扔在地上,将王恕意护在身后挡住她,拿出帕子轻轻擦着手指:“李兄,你这是做什么?”他这幅高傲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李时。他指着沈楼大声喊道:“是不是你害死了我母亲!是不是!”李元一惊,飞快说道:“闭嘴!”李时怒了,猛地推开他:“父亲,你难道不想给母亲讨回公道吗?!难道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去?!”李元指着他道:“我再说一遍,闭嘴!你母亲是突染顽疾暴毙而死!听明白了吗?!”他以为沈楼是什么人?他这样大大咧咧地说出来,是想找死吗?!第50章李时满脸的失望和痛苦, 他的父亲就是个胆小的懦夫!面对杀妻之人不一刀杀了他就算了,反而万般忍让、满脸献媚!“父亲......”李时指着他,圆目怒瞪, 流下眼泪。李元扭过头, 吩咐人:“少爷累了,将他扶去歇息。”“不!我不去!滚开!”李时大力挣脱掉前来的下人,一下子跪在李元跟前, 膝盖上的疼痛也顾不得:“父亲, 母亲的在天之灵在看着您,李家的列祖列宗在看着您, 您不能让他们失望啊!父亲!”李元佝偻的身躯慢慢直起,猩红的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沈楼,随后猛扇了他一巴掌:“你闹够了没有!”李时懵了, 他自小在母亲的溺爱中长大,父亲虽对他不如母亲那般疼爱, 但也从未碰过他一根手指头,如今竟然当众打他!他捂着脸, 涕泪横流:“父亲......”李元看着自己的手, 心里有些后悔。他就这一个儿子, 如今却......他的余光掠过沈楼, 垂下眼睛, 隐去了里头的恨意。李时心里已经觉得指望不上李元, 便艰难起身,指着沈楼道:“侯爷, 沈楼,我母亲不过是一深居内宅的妇人,与你无冤无仇, 你为何要下此毒手?!”李元要伸手堵住他的嘴,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侯爷,你能给我一个答复吗?”李时慢慢靠近沈楼。灵堂的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李兄,你在说什么,我竟听不明白?”沈楼一只手在背后牵着王恕意,看着李时那张怒极的脸,好整以暇道。他神色冷静,微微摇头,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李时握紧拳头,猛地指向他背后的王恕意:“是不是她叫你做的!?”王恕意突然被点到,心里猛然一颤。她从沈楼身后探出些许,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他面上沾血,满身戾气,看着她时眼睛里尽是恨意,像是在看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原来,这就是她以前的丈夫,李时。沈楼扭头看着王恕意,捏捏了她的手,似乎在告诉她别怕。他眯着眼睛,对着李时道:“李兄,慎言。”“李大人也说了,孟夫人是暴毙而死,与我又有什么相干?跟恕意就更加没有关系了。我们体会你突然丧母,悲痛过度,理解你的心情,可也不能随意冤枉他人。”恕意?叫的可真亲密啊!李时眼睛通红,上前一步喊道:“我母亲的身体一向硬朗,上次从宫里回来没多久便突然身子不适,大夫说......是有人下了咒,对!是下了咒!当日是你将我母亲带入宫中的,不是你,又是谁!?”沈楼神色一冷,朝李元道:“李大人,我看令郎是病的不轻啊。”李元简直气得不行,他怎么有这么个蠢到家的儿子!孟氏是被带进宫里,他这是在说宫里的贵人们行巫蛊之术吗?!“来人!”李元喊人,“少爷有些糊涂了,快将他带下去!”“是!”那边李时仍想不从,但他的头越来越晕,还没等下人上前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又是一阵慌乱。沈楼将王恕意拉到一边,护着她,看笑话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不一会儿,他又扭头去瞧孟氏的棺木,只见它静静地立在那儿,不发一言。他笑了一下,对着王恕意道:“高兴吗?”王恕意摇摇头,这样慌乱的景象叫她如何高兴的起来?沈楼看着她的眼睛,将她的发丝塞到耳后:“这些欺负你的人一个个都倒了大霉,你应该高兴。”王恕意将眼睛睁大:“侯爷......”他在说什么?欺负她的人,谁?孟氏吗?还是李时?知道她都不记得了,很快,沈楼便对她笑笑,扭头看着忙碌的李元,眯了眯眼睛,伸手便拉着王恕意想走。“等一等。”王恕意覆上沈楼的手,看着孟氏的棺木轻声道:“让我给她敬柱香吧。”沈楼抿起了嘴唇,问:“她从前对你不好。”王恕意点点头:“我猜到了。”要不然,沈楼也不会专门带她过来瞧他口中所谓的热闹,他就是要让她亲眼瞧见欺负她的人的下场。她笑笑:“人死如灯灭,我们的恩怨都随着死亡化为了灰烬,我不知道自己若真的想起来了,还会不会再记恨她,但此刻,我还是想送她最后一程,就当是求个心安吧。”沈楼松开她的手:“你高兴就好。”他不会干涉她的任何决定。王恕意冲她笑笑,转身拿起三炷香祭拜。烟雾缭绕间,她看着孟氏的牌位,心里空落落的,她已经想不起来这个死去的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只知道她死了,很大可能是被沈楼杀死的。她将香插好,在心里道:“请原谅侯爷,一路走好。”她也是个坏女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如今李府的两个主人都不在灵堂,下人们只敢远远的瞧着,不敢上前,倒少了许多风波。王恕意转身到沈楼跟前道:“好了,咱们走吧。”沈楼拿起手帕将她的手中粘上的香灰擦干净,拉着她走了。刚上了外边的马车,便听见里头响起凄厉的哀乐。沈楼坐在车里,放下了帘子,将一切的嘈杂都挡在了外头。他看着王恕意倚在车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心里一紧。“怎么了?”沈楼伸出一只手摸她的脸,她的脸小,他很容易就能用手包裹住。王恕意抓住脸上的手,冲他笑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她身子还没好,确实容易劳累。沈楼拍拍自己的肩膀:“睡吧,等到了我叫你。”王恕意歪头闭上眼睛。沈楼有些意外:“今日怎么这么乖?”她失忆的这些日子,可是活泼的很,此刻的性子倒更像是之前的她。他神色一震,问她:“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王恕意摇头。沈楼有些失望,总是这样,他担心她的身子会不好。许太医那日对他说,她虽吃了解药,但因为中毒时间太长,身体已经受到了影响,失忆便表明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需得长期调理才行。他有些后悔带她过来,到底是自己太过冲动了些。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良久,王恕意闭着眼睛喃喃道:“以后......不要这样了。”她这话没头没尾的,沈楼竟也听明白了:“猜到了?”王恕意没吭声,沈楼扭头去瞧,见她呼吸微沉,显然已经睡着了。沈楼笑笑,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她如今倒比从前聪明许多,许多事情,不用他说,她便能很快明白。他看着车上晃动的穗子,忽然想到,也许不是她变聪明了,是她一直便这样聪明,只是以前她不说。想到这一点,沈楼越发心疼她,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会选择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即使是面对亲近的人也不愿意吐漏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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