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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的掌上娇》TXT全集下载_18(1 / 1)

霜莳眨眨眼,很有相见恨晚知音难觅的感觉。她以前只见过封垏喝酒,但没跟醉酒后的他相处过。可能前世就有这个毛病,所以每次喝完酒就会将她赶走。她还以为他心里有事不愿意让他知道,直到前两日,她目睹了封垏酒后拉着她一起又唱又跳才彻底醒悟。这位爷,还真是酒后变舞郎呢。封垏变了变脸,粗声赶人:“滚一边喝去,酒味熏死人了。”檀朋腹诽道:“不是您三坛不倒的时候了。”封垏直接一脚踢了过去,霜莳闷声笑了笑,温声道:“你喝一点不会那样吧。”封垏拆了只鸡腿递给她:“一点?三坛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点。”霜莳好奇问:“那喝多了什么样啊?”封垏挑了挑眉:“想知道?”霜莳点头,封垏凑近一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你说两句好听的。”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霜莳感觉从耳尖一直蔓延到半张脸都是麻的。她佯装正经,侧过脸啃着鸡腿,浑不在乎道:“不说就不说。”封垏将择好的鱼肉剔出来,递过去,没好气道:“嘴巴那么硬,吃点软的养养。”霜莳接过去,美滋滋地吃了两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又递了过去,一脸正色道:“你也应该吃点。”软饭男。还是会跳舞的软饭男。霜莳觉得让他喝点酒助兴也不是不可。封垏笑了一声,啃了啃鱼骨头:“以后你吃鱼肉我吃鱼骨,你吃鸡腿我吃鸡爪,你说话我就听,行了吧。”霜莳嗯了一声,笑得满足:“这才是符合你身份的觉悟,所以你喝多了是什么样啊?”封垏纵容她,起身走了两步,朝着松海明月的方向张开怀抱,大声呐喊道:“我的夫人天下最美!比嫦娥还美!”霜莳连忙起身去捂他的嘴吧,可惜男人身子高大,她纵身跳起也没碰到他唇分毫,倒是封垏直接将她的腿勾起来,用宽敞的后背迎接她,甚是自豪道:“喝多了就想这么喊!”霜莳捂住脸,从指甲缝里钻出一句话:“你是猪八戒吗?”作者有话要说:猪八戒背媳妇。:d第五十二章霜莳趴在封垏的身后, 与他一起看松海上升起的明月。松音涛涛,心情舒爽,好似这一生最放空最恬适的时刻便是此刻。云中星移, 花筵醉月, 有情人可共缠绵。渐渐的,谁也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风翔城外火把慢慢点燃,像是蜿蜒在城边的火龙,大军已经回撤,霜莳轻轻附在封垏耳边道:“我们也回去吧。”封垏说不急:“好不容易清净了,咱们好好享受享受。”霜莳不自在地动了动,封垏将手收紧,侧过头道:“别乱动,这儿可没人,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干坏事。”霜莳不动了, 可是脸却逐渐红了起来。封垏见霜莳不说话, 还以为她生气了, 软了软语气解释:“我说着玩的,你别认真,你不点头, 我哪敢呢。”霜莳实在忍不住,小声附在他耳边道:“咱们还是回去吧, 山林中蚊子太多了,我被咬得有点痒。”封垏听言,伸出手指在她腿上挠了挠,使坏道:“哪儿痒啊,我给你挠挠。”霜莳在他后背锤了两下:“快放我下来。”姑娘动来动去,本来就按捺不住的心又开始躁动。封垏连声说好, 将霜莳放下来,这才围着她问:“咬哪儿了?我带了药膏,给你抹抹。”封垏皮糙肉厚,蚊子根本就叮不动他。不过霜莳皮肤嫩,在这深山老林中很容易被蚊子围攻,他早早备下了药膏就揣在袖袋里,没想到还真有用武之地。不过霜莳支支吾吾不说实话,胳膊腿儿上都没有,最痒的地方也办法让他帮忙。封垏哪管这,拉着她问来问去,最后唬着脸凶她:“我看你就是嫌弃我背你,你个没情调的人。”霜莳有口难言,眼见越解释越乱,捂着脸指了指身后:“这儿。”姑娘家的身材有多好,透过朦胧的月光就能看到曲线美。她指的地方又是最姣姣的高处,封垏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别扭地将药膏塞给霜莳:“那你自己来。”封垏转过身去,霜莳有些哭笑不得。她将药膏揣起来,拉着封垏宽厚的手掌,直行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封垏直接将她抱在怀里,越马直行,用风吹散已烧成汪洋的心火。袁有才命令手下将封垏建的屋舍都毁了,夜太深来不及建新的,便支着简易的帐篷勉强凑和。不过人多帐篷少,封垏让霜莳和金雀在帐篷里歇着,他守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眼见到了秋天,夜里凉意十足,霜莳将厚厚的外衣递给封垏,却被封垏扔了回来:“你盖着,夜里凉。”霜莳说不冷,指着自己身上的夹棉花袄:“有个大娘送给我的,我穿着很暖和。”封垏直接上手给她铺在地上:“你肉皮子嫩,别硌坏了。”金雀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便出了帐篷:“我去给姑娘找点吃的。”霜莳羞赧地推了推封垏:“你看你,把雀儿都吓跑了。”封垏顺势躺了下去,坏笑道:“正好,让她跟檀朋去烤兔子肉,咱俩好好说说话。”男人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手肘撑着脑袋,露出筋骨分明的脖颈,刚沐浴后的头发松散着,垂落下去,正好能看见他好看的容颜。美男出浴,干净有五分,情|色有五分,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好好说话的样子。霜莳扭过脸,出声提醒:“你起来,这样躺着像什么?”封垏的手慢慢勾住霜莳,故作不知地笑问:“像什么?”霜莳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头发乱的,像济公。”封垏拢了拢自己刚洗完还没烘干的头发,坐起身凑过去,舔着脸央着:“那你给我束发吧。”霜莳前世经常给封垏束发,她觉得那是唯一能触碰到他的机会。封垏起初不愿意,后来习惯了,便常常坐在镜前,看着霜莳认真地把弄他的发丝。姑娘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一点邪念都没有,他坐在镜前,是唯一能心无旁骛观赏她的机会。春水般柔软的眼眉,一双手像拂过的春风,撩动得他渐渐忘了应该对她轻视一点,漠然一点。偶尔撞上的视线,谁也没有躲闪,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是前世两个人不用说出口的默契。可惜帐篷里没有镜子,封垏却能在心里勾画出霜莳的样子。封垏低喃道:“还记得我做的那个梦吗?在梦里你就喜欢给我束发,每次束发眼睛都快黏在我的脸上了,我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姑娘是爱我的,一定很爱很爱。”霜莳正在拆解一茬乱发,顺口说道:“胡说,明明是你一直盯着我看,若不是你总盯着我,我哪知道你居然也是喜欢我的。”手突然被握紧,封垏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什么?”霜莳从未跟封垏说过她也拥有前世记忆一事,此时有些慌张,但是却条理清晰地解释:“我是说如果啊,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你肯定会瞪大眼睛盯着我,像现在这样。”封垏反问:“是吗?”霜莳又埋首解他的头发丝:“不然呢,我也会跟你一样做奇奇怪怪的梦?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天少琢磨点,省得晚上总觊觎我。”封垏舔了舔唇:“那换成白天觊觎你?”霜莳唬着脸,娇声道:“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这招百试不爽,一向狠戾粗暴的将军,唯有在她毫无威胁感的抱怨下才肯低下头。霜莳默默地吐出一口气,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跟封垏说实话,若是告诉他自己还记得前世的种种,那他一定会问为什么当初不与他说,为什么不跟当初一样找他求救,寻他庇佑,为什么不爱他了。这种事情解释多了反而伤感情,霜莳就当作过眼云烟,封垏也没再追问。转日继续修造屋舍,修造地差不多,袁有才再举兵出城攻击强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没过两个月,袁有才在城内储存的粮草便有些不足。封垏又下令,北门只许出不许进,尤其要拦下假扮百姓进城送粮草的接应。但凡出现,便将粮草全部没收,这导致袁有才的储备越来越不足,而另外三个城门外的将领则吃香喝辣,小日子过得越发舒爽。十二月底,严寒逼近,多次拆毁屋舍,导致城内的人马损失惨重,粮草也俱尽。袁有才招架不住,企图攻击三城门,以掠夺粮草。这次封垏却没有传令大军撤退,而是摇旗呐喊,攻进城门,袁家军不敌封垏携领的大军,最终一败涂地。久违打了胜仗,不费一兵一卒,捷报传至汴京皇城,祯明帝睁开混沌不堪的眼睛,许久才缓过神来。不过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只是问来送信的使者:“封垏什么时候回来?”使者跪地回道:“风翔城遭遇百年一见的大雪,百姓被困在山林中,难以折返家中。将军命大军帮着百姓们搬家,以示皇恩浩荡。”祯明帝闭上眼,冷声道:“皇恩浩荡?我看是他封垏的大恩浩荡吧。”使者瑟缩不敢说话,祯明帝一扬手:“你传信回去,让他速速回京。”使者得令,连忙匍匐着出了延和殿。站在一旁的太子贴心地递上一枚白玉药瓶,恭敬道:“父皇,这是风清大师新炼制的丹药,食之可延年益寿永葆芳华。父皇这些日子太过于操劳,儿臣虽然分担一部分,但是有些事,还是得需要父皇亲自过问。”太子一改先前的猛攻势头,陪在祯明帝身边,父慈子孝,完全没有谋权篡位的意思。以退为攻,反衬贵妃一党激进,敃王被祯明帝耳提面命了几次,已出现了颓势。而太子却坐稳东宫之主之位,每日除了为祯明帝分担政务,也给祯明帝搜寻名人志士,以及数不尽的灵丹妙药。祯明帝接过去,却没有动,只问:“这些日子吃了不少,可是精神头越发不济。”太子面不改色:“父皇,丹药有毒,为了您的龙体着想,不可多食。风清大师炼制的丹药药性小,疗程长,父皇若想达到效用,还是得坚持服用才可。若就此放弃,身子虽然无恙,但却前功尽弃了。”祯明帝点了点头,将药丸一吞而尽,饮了些许参茶,长叹一声:“前日听你舅父说,美人泪服药效果加倍。你去给朕寻来,唯有你才肯为朕用真功夫,日后朕成仙,这天下就都是你的了。”太子一如常态,未表现出任何欣喜之意。拢袖深叩首:“儿臣令命。”祯明帝点了点头,眼睛一闭,继续靠龙椅熟睡。太子出了延和殿,直往坤宁殿而去。圣人正在观赏梅花,见太子前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父皇可吃了那丹药?”太子一晃手,待殿内的女使全部退出后才开口:“父皇听了舅父的话,命儿臣去寻美人泪。”圣人轻笑一声:“甚好。”太子却面露异色,迟迟未语。圣人见之,缓缓移步至贵妃榻前落座,轻捻起新鲜的梅花,做狠了心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笑着说:“你看这梅花,原先长在树上,如今却被采了进来,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供人把玩。虽然娇艳,但到底不再属于树。梅花如此,人也一样。”太子的眼神恍惚不定,落在圣人指甲边那抹红梅上,缓缓叹了一口气。大雪纷飞中开出娇艳傲气的梅花,像极了霜莳,他喜欢她开在他身边的样子,却极厌恶她开在封垏身边。圣人见太子面色渐沉,才轻声道:“一朵花而已,犯不着心疼。你若想要,争艳夺目的多了去了。”太子沉了沉心思,面不改色道:“儿臣知晓该如何办了。”圣人却笑得更娇媚:“母亲知晓你难为,这件事情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你就好好守着你父皇,别让他出什么意外。”太子微微一怔,撞到圣人不容拒绝的笑容后,只能锁紧眉头,应了一声:“儿臣遵命。”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到文案了!握爪!第五十三章传话的信使快马赶回风翔城, 封垏正在帮一位老汉拉牛车。打仗的时候,百姓见到封垏都能吓破胆儿,哪怕只看见袍角都能吓地一哆嗦。打了胜仗, 原以为大军开拔便扔下他们不管, 谁曾想又帮他们搬家又给他们分粮,原本被传的狰狞可怖的人,每日不辞辛苦地干重活累活,与寻常家的小伙子没什么两样。所以说呀,人言不可信,传说当不了真。百姓们感恩,生起灶火杀猪宰羊犒劳官兵,封垏直说不必客气,可百姓们的热情似火, 好饭好酒干净衣裳都送来, 连推辞都推辞不掉。封垏自己过粗简日子过惯了, 如今有了霜莳, 也不像之前那样直接回绝百姓的好意,捡着霜莳喜欢的便留了下来,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她。吃人嘴短, 拿人手软,封垏便更加卖力, 接连好几日都没怎么歇着,因此接到信使传的口谕,半截哈切没收回来,紧皱眉头问:“可是宫中有急事?”信使说不知晓,打着冷摆子哆嗦道:“官家态度不是很宽厚,更不似上次那般喜悦。将军还是早些做打算, 赶紧折返回去复命。”封垏皱了皱眉,又问:“可去过李家见过李思安?”“见了,李大人说朝中明面由官家掌控,实则已经落到太子手中。李大人还提及,说近些日子官家身体抱恙却不传太医,恐怕如您先前所说,食用的丹药被人动了手脚。只是李大人进不了官家的身,无法查证。”信使结结巴巴都说出来,跺了跺脚,接着道,“李大人还让传话,说江都韩家的老夫人派人来寻霜莳姑娘,好像是老夫人染疾,想接霜莳姑娘回江都。”封垏紧锁眉头:“知道了,你且先去暖暖身子。”霜莳得知祖母生病便有些坐立难安。封垏安慰道:“你先别急,老夫人应是没什么大碍。”霜莳咬了咬唇:“你怎么知道祖母无恙,我现在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江都,只有看见祖母我才能安心。”封垏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当初咱们从江都回汴京,我便让方越留意韩家的一切。不仅如此,还经常有书信往来,方越没有提及老夫人身体抱恙,那就说明没什么大事,你安心便是。若是有事,方越早就传信过来,哪会等韩家派人到李家去问。你也不想想,韩李两家闹的龃龉不浅,韩老夫人怎么会拉下这个脸。”霜莳一听,觉得甚是有道理。果然是关心则乱,她这么慌里慌张的,没有主心骨的样子可真不行。不过此事并非空穴来风,霜莳琢磨了会儿也没琢磨透,便问封垏:“按理说义父不会说谎,如此说来,会不会有人冒名韩家名义,去李家探虚实?”封垏往胳膊上贴膏药,对着铜镜看不准,被霜莳接过去,小心翼翼地贴好。封垏趁她不注意,将她拽坐在他的腿上,低声道:“不管是李家的人还是韩家的人,都知晓你我在风翔城。能去李家问这话的,定然是不知情之人。或许是你那倒霉的大伯和三叔两家,亦或许是远房的亲戚,先勾起你的好奇心,再来卖惨找你借点细软罢了,别胡思乱想,没事儿的。”封垏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的细腰,霜莳压根就没有功夫胡思乱想。霜莳板着脸看着封垏,封垏反倒越发逞能,没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霜莳嘀咕抗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动手动脚,泼皮无赖臭流氓。”封垏就跟没听到一样,霜莳话音刚落,他又趁着她嘟嘴的时候,迅速地在她的鲜艳欲滴的红唇上嘬了一口,得逞后狂妄地大笑道:“流氓就应该有流氓的样子。”霜莳忙捂起嘴巴,唔唔囔囔道:“你不是流氓,你是正人君子,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喝茶,喝茶。”封垏勾回欲逃的姑娘,压着身追逐索吻,霜莳躲着,就这么一攻一退,封垏的唇差点擦到她的柔软处。男人轻舔唇角,笑意荡漾,眼底藏着坏意:“我原不知你是这个意思,想让我亲这?”霜莳的脸彻底红透了,手不再捂着嘴巴,迅速地往下遮拦。就这个档口,封垏收紧双手,又将软得没劲儿的姑娘拉了回来,极快极准地寻到水润的芳泽,直接亲了下去。霜莳没防备,估摸着也难逃无赖的花样心思,便闭上眼睛,沉溺在这个吻中。男人脸上有好闻的皂荚香味,清淡地,是寻常的安然。可是封垏却越吻越急躁,到最后,霜莳的唇瓣都肿了起来,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滞,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已不知今夕何夕。封垏放开她,喘着粗气,缓声道:“官家急召我回京,明日便要启程,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与大军一起慢行?”霜莳知晓封垏心里不踏实,患得患失的不仅是他一个人,霜莳也心有不安。窗外飘扬起棉絮般的大雪,物是人非,老天从不骗人。前世她就是在这一年这场雪后被送进宫,今生不知能不能逃离这个宿命,霜莳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能确定的是,她依旧如前世一样,希望封垏好好的。霜莳撑起脑袋,冲他笑了笑:“官家急召你定是有急事,若是带上我,肯定会拖累你。何况还有金雀在,我若跟你走了,便会委屈金雀跟着大军中吃苦。不如我们跟着檀朋一起走,有他在,你也放心。”封垏搂着她的腰用力,挑眉问:“你不会偷偷跑了吧?”霜莳眨巴眨巴眼:“我能跑哪里去,人生地不熟的,荒山野岭的,我可不想去喂狼。”男人的脸色回春,俊脸舒展开来,露出一个霸道的笑:“那不行,你这辈子只属于我这头狼,别的狼休想肖想。”两句话没说完,又开始不正经,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话说出来,想逃之幺幺的只有霜莳罢了。霜莳从他的怀里站起来,准备给他收拾细软,被封垏拦住:“不必收拾,快马赶三五日便到了,没那么讲究。”霜莳有些心疼:“天气冷,你穿得再厚也受不住风雪侵袭。慢些赶路,就算有急事,也不能催命啊!”封垏笑了笑:“这已经很慢了,想当初,我就用了一天一夜便从邺都赶回汴京,只为了想早些见你一面。”霜莳问什么时候,封垏装做没事儿一般:“就在你离开宜园回江都的那段时间,你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当初我的心情,看见宜园空落落的,心跟掉进悬崖一般,更别提被刘景初那斯蒙骗说你死了,那滋味,我再也不想尝了。”霜莳于心不忍,上前拉起封垏的手。男人的手掌粗粝冰凉,霜莳捂着,却还是觉得没甚么效用。封垏叹一声:“没人疼,手都是冰凉的。”封垏什么样,霜莳都见过,却唯独没见过卖惨的他。满脸委屈,就差没挤出几滴眼泪,偏偏霜莳就吃这套,见他这样,愧意汹涌而来,认认真真地捧起男人的手,用力地搓了搓,郑重其事道:“暖和了吗,你放心,以后有我疼你。”封垏越战越勇,直言逼近:“别以后了,就现在吧。”霜莳怔然,封垏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往卧房里走,流氓话张嘴就来:“今天我不睡硬床板了,我跟你享福。”翌日,封垏神清气爽地穿上厚衣,牵着马与霜莳道别。封垏虽然无赖,但是不至于昏头昏脑将姑娘怎么样。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主要还是想跟霜莳多待一晚,毕竟离别对于他俩来说,是一件不想触碰的伤处。两个人手拉手对望,谁都不想先闭眼。最后还是封垏吓唬她,才让她先一步坠入甜梦。封垏其实没怎么睡,此行一去,不知前路是否顺遂,他想将霜莳印在自己的眼睛里,只要他想,便一直能看见。就这么盯了半宿,凌晨眯了片刻,精神气便特别足。封垏耐着心嘱咐檀朋:“霜莳就是我,你平时对我什么样,便待她什么样。不管发生何事,你可以不要命,但一定要守着她,一丝一毫都不能少,不然你就提着自己的头来见我。”封垏说一不二,檀朋猛地点头,霜莳在一旁看不过去,小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封垏却笑,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是谁昨晚一直闹着害怕,不让我走的?”霜莳推了他一把,半羞半笑道:“走吧走吧,别回头,也别太想我哦。”姑娘的笑容灿烂又明亮,像是无尽的阳光,明媚灼目。望得久了,那阳光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洒到封垏的心坎里,驱散他心中所有的不愿与担忧。驭马前行,风雪如暴,他内心火热。有何畏惧,有何踟蹰,都烧毁在心中的火海中。*三万大军从风翔城出发,行程缓慢。霜莳与金雀坐在马车中晃晃悠悠,沿途除了冰山冻河,什么景色都没有。金雀觉得无聊,便跟檀朋斗嘴,两个人倒是有趣,斗嘴报菜名,没斗多久肚子便开始咕咕叫。金雀耀武扬威跟霜莳炫耀:“姑娘,我又赢了。”霜莳看着金雀笑,揶揄问道:“赢了就有肉吃了?方才我看见檀朋与王副将买来一头猪,我可亲耳听见檀朋说,不给小肚鸡肠的人吃。”金雀不干,气呼呼地下了马车,去找檀朋理论。这俩孩子心智差不多,每日吵架斗嘴谁都不过心,霜莳动了心思,若以后俩人谈得来,凑一对也是好的。成双成对是天下人最痴恋的结局,霜莳轻勾起唇角,从袖袋里摸出一枚和田玉簪。簪子是封垏清剿袁有才家宅时搜罗的,恰巧是外藩进贡的新鲜玩意,封垏借花献佛,送给了霜莳。睹物思人远比空想让人沉溺,她不得不承认,封垏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早已攀升到一个高度,一个远比前世的恩情还要高的尺脉。正想着呢,金雀挑开帘,有些急躁地唤霜莳:“姑娘快看,那是不是陈少东家?”霜莳打眼望去,檀朋正用蛮力按压一个人,那人再不断地喊:“放开我,我要见霜莳姐姐。”霜莳看清来人,果然是陈温瑜。她喊了一声檀朋,陈温瑜闻声看过来,不顾檀朋的狠手,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几欲断肠般:“我来接姐姐回家,韩祖母她,快要不行了。”作者有话要说:陈绿茶上线,还记得他吗?第五十四章恍然一听, 霜莳有些站不稳,愣了片刻,才想起先前封垏提醒她的话。如果祖母真的病危, 方越不可能不来信儿, 就算来接人,也用不着八竿子打不着的陈家少东家。霜莳客气地让檀朋将陈温瑜放开,不疾不速地问:“祖母身体一直康健,怎么突然生病了?”霜莳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还快要不行了?”陈温瑜揉了揉被拽得通红的手腕,瞪了檀朋一眼,才走近回霜莳:“韩祖母年岁大了,寻常的小病小灾不在乎,可是日子久了疾患便加重, 进了冬天气湿冷, 便越发不好了。”霜莳给他端了一杯热茶, 又问:“方越呢?我临行前嘱咐过他, 但凡韩家有事,一定让他来送信。”陈温瑜气道:“别提他了,他现在根本不在江都, 听左邻右舍说,他被从汴京来的人带走, 一家三口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去了何处,就这么撒手不管。方越一走,韩家的两位伯伯就总去别院闹事,韩祖母的病情越发加重,母亲实在看不过便搬去别院照料。母亲怕出什么万一, 便让我先来寻姐姐。”霜莳眉头紧皱,疑声道:“可是前些日子还收到方越的平安信。”陈温瑜脸上有轻微颤动,随即又消失:“那他肯定在骗你,他定然是觉得受之有愧,才蒙混于姐姐。姐姐若是不信我的话,我这里有韩祖母的亲笔信,姐姐看完就知道谁真谁假。”霜莳接过来,拆开信笺,字迹确实与祖母的无异。可是言辞却一反常态,是恳求她赶紧回乡,思念之语欺哀难舍,祖母性子一向孤傲,就算与她亲近,也从未夸张到如此地步。霜莳面无表情地将信收起来,与陈温瑜道:“你能来寻我,我十分感激。祖母希望我尽快回家,我虽然着急,但也得跟军中副将商量一下。”陈温瑜面露急色:“还商量什么啊,姐姐跟我走就是。”霜莳调转话题:“你来寻我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吧,这几日尤为天寒地冻,此处还是深山老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都没法跟陈家伯母交代。”“还是姐姐疼我。”陈温瑜眯眼笑了笑:“先前我还去过汴京李家,可惜李家人说你随大军去了风翔城。我便从汴京一路北上,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封将军,我禀明来意,他便让我往这边山林来寻了。”“是吗?”霜莳有些讶异,“在哪儿碰到的?”陈温瑜说在山脚下一间客栈,正巧碰到封垏在吃面:“将军说让姐姐跟我一起回江都,等他忙完再去接姐姐。”霜莳点了点头说:“知晓了,你先歇息片刻,我去收拾下东西,明日便启程。”檀朋一直在不远处盯着,见霜莳起身,速速赶到她身边,充满戒备地遥看陈温瑜,粗声粗气道:“姑娘,此人动机不纯,不要听信于他。”确实如此。原本她看到祖母信笺的时候便已经怀疑,直到听说他在客栈遇到封垏在吃面,那基本就可以确定,陈温瑜在骗他。封垏那个人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背着一囊烈酒管三天,压根就没有空闲吃面,更别提会住客栈。何况,若真是碰见了,陈温瑜所说之话屡屡出错,能活着逃出封垏的手心,都算陈温瑜有神灵护体了。现下来看,陈温瑜定是授人之命,趁着封垏不在的空档带她走。一旦将霜莳劝动,脱离檀朋和大军的护佑,那便可奸计得逞。届时,谁下了幕后指令,有何阴谋诡计,便都会豁然。霜莳心里都清楚,点头道:“我知道他是骗我的,但是檀朋,我必须跟他走。”檀朋皱眉,不可置信地看着霜莳:“姑娘,您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您不能去,将军让我拿命护着您,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将军能直接送我去西天。”霜莳笑着安抚:“那若是将军与我都有危险,你是护着我还是护着他?”檀朋做过最难的选择,便是晚上要吃兔子肉还是吃鸡肉。生死关头,两条人命攥在他手里,他压根不知道怎么选择。檀朋琢磨琢磨,才恍然发现自己被霜莳唬住了,忙摆手:“姑娘,您这话说的,将军怎么可能有危险?他是先一步回京复命,又不是回京送命,您别忽悠我,我就守着您,您甭想离开我半步。”复命还是送命,不过是一字之差,改不改口就看祯明帝的意思。霜莳这几日总会梦到封垏替他挡刀的那一幕,心有余悸之时,也不得不担忧梦境成为现实。若是真如这样,那样光明磊落的男子,本应普渡众生站于紫禁之巅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撒手而去,命陨汉白玉阶下。若真是那样,她也不能苟活,不如一共赴黄泉。至少,此生她活得足够幸福,不愧不屈,有人疼她入骨,有人爱她如日月,她不能藏于那人身后享受安宁,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她还是会做出与前世一模一样的选择。霜莳认真与檀朋解释:“那日你也听到了,官家命表叔即刻返回京城。你仔细回想,从你认识表叔初始,官家何曾如此严厉过。盟友也可能是对手,表叔虽没有官家位高权重,但他拥有你们不二的军心,一旦有异心发动军令,改朝换代只是一眨眼的事。官家一向疑心重,太子及党羽在官家耳旁煽风点火,那他孤身回京,岂不是直接往狼窟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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