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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1)

岁岁不服气地站在宋祁椅子后,不愿露头。沉默半晌后,执教长老才和和气气地开了口:宋祁啊,我说要不这样,还是你亲自教岁岁,这孩子聪明伶俐,学啥都快,现在的课程已经跟不上他的学习速度了。宋祁连忙推却:不不不,这孩子傻得很,我也教不好,还是得去学堂学些基础的才行。执教长老也连忙推却:不不不,岁岁聪明,来学堂不合适。两人就这样周旋了一个来回,彼此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正要继续,长老突然一转话题,道:你还不知道岁岁这些日子的壮绩吧。这是要告状了,宋祁心里一疙瘩,深呼吸一口气以保自己暂时不会被气死,才道:未知,还请长老言明。长老慢悠悠道:学堂里有些不明事理的弟子们在讨论孤雁城的事,大概是说了你一句不对的,被岁岁听到了,他脾气爆,当即就跟人揍了起来。宋祁一脸错愕,还真不知原来岁岁跟别人打架起因竟是为自己。长老接着道:刚开始岁岁还打不过比他高几个头的师兄们,之后估计是琢磨出了一身功夫,光凭拳脚功夫就把十几个师兄打趴了。宋祁谨慎道:光是打趴,恐怕还不值得长老你跑这一趟吧?执教长老捋了捋白胡子,沉痛地点头道:确是,关键是不止打趴,还把人家十几位师兄的满口银牙打得一颗都不剩,脸肿得连自家师父都认不出,哎,你说我夹在中间,也不好为人啊。宋祁嘶了口气,觉得牙有点疼。第十五章送走长老后,宋祁着实沉默了好一会。岁岁看着挺乖的,怎么一闯祸就闯得惊天动地。之前他还担心岁岁去学堂被人欺负,现在......反倒担心起学堂那些孩子的安危了。既然岁岁闯了祸,就得惩罚他让他记住以后不能这样做,宋祁琢磨着,要怎么罚一下他呢......天光渐暗,房里的夜明珠自动发出柔光,照亮案前宋祁垂目沉思的脸,他长睫垂落,薄唇微抿,一手支着额角,神色懒懒的,无端添了些肃丽。岁岁躲得远远的,小嘴瘪着,模样委屈得很,他怕自己出声惹得师兄更加生气,这么久就一直站在那不敢动,站得小腿肚子都打颤了。再抬头去看宋祁时,发现他闭着眼,眉心微蹙,柔光照得他面容如玉般润泽生辉,端的是清冷之资,恍如天人。岁岁实在站不住了,小小声唤了句:师兄?宋祁未应。岁岁咬了下肉嘟嘟的嘴唇,磨蹭过去轻轻拉了下宋祁的衣摆,低着头十分艰难地说道:是我错了。但听那语气,丝毫没有认错之心。宋祁依然未答。岁岁熬不住这样的冷暴力,眼眶瞬间红了,抽了下气颤着声音道:他们骂师兄,我就很生气,师兄都是因为我受了重伤,还带着伤去的孤雁城,不该怪师兄,他们没资格怪你。宋祁被关禁闭以来,岁岁每天都在自责,聚灵阵时,如果不是他打伤师兄,师兄肯定能很好完成任务,孤雁城的人也不会死。听到有人说师兄不是,他就快气疯了。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再冲上去。而是找个偏僻的地方,直接把人杀了算了。岁岁站得久了,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他如今把自己的魔气封印在身体里,身体跟个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见宋祁迟迟不理他,生怕宋祁以后都不要他了。这样想着,岁岁更加急了,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抓着宋祁的衣摆,掉眼泪:师兄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好好呆在太华峰陪你,哪也不去,保证不给你闯祸。呜呜,师兄你理理我。话音落下,头顶传来疏懒绵长的一声:嗯?岁岁一喜,扬起头看宋祁,见他睁开惺忪睡眼,还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咦,你跪这干嘛?岁岁:......他一言难尽道:师兄,你这是......刚睡醒吗?宋祁笑了声:真不好意思,我确实刚醒,你咋还哭起来了?岁岁:......他默默站起身,无事发生般拍了拍膝盖上并没有的灰,一脸冷漠道:无事,我就刚摔了一跤,看到地上被压死的蚂蚁,觉得很伤心而已。宋祁很关心小孩的心理健康,和气道:蚂蚁身体软,说不定还有救,你指给我看看。不了,死透了。岁岁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随后转身一瘸一拐往门外蹦,完全不想再搭理宋祁。宋祁嘶了一声,心道:团子心,海底针。不过,他睡着前在想什么来着......记不起来了,既然记不起来,肯定也是些不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记得与不记得无甚差别。宋祁伸了个懒腰,一头扎进了被窝里,继续睡回笼觉。隔日一早,宋祁照样赖到日上三竿才起,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走了两步,蓦地又倒回床上。宋祁啧了声,心道,他这床有磁力,不能怪他。被关禁闭的日子,就是如此颓废又堕落,让人满足得不得了。宋祁埋在被子里蹭了蹭软绵蓬松的锦被,想要睡到下午再起。门外,传来岁岁软糯糯的声音:师兄,我给你留了早饭。宋祁不好意思在小师弟面前偷懒,忧愁地起了床,开门出去,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果子味。岁岁之前摘了许多果子回来,切成小片晒干,如今便是用的这些果干煮的粥,宋祁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赞道:好喝!他家岁岁简直无所不能。岁岁弯了桃花眼,将做的糯米糕往宋祁面前推了推。宋祁忽然想起,问道:你今日不用上课吗?岁岁低着头,小声道:师兄忘了么,我被学堂除名了。呃......他还真忘了。岁岁眼巴巴看着他道:夫子让师兄以后教我课业,今天师兄教我什么?嗯......宋祁借着喝粥的间隙,心虚地挤眉弄眼,心思百转千回,灵光一闪道:这样吧,我叫你二师兄过来,他修的结界术是一绝,你跟他学习学习。岁岁垂着头,似乎有些失望,闷闷地应了一声。午时过后,王昱来了。如今天气转暖,春雨绵绵,他仅着了件素衣,撑着把青绸伞,却不是教岁岁来的,而是带来了一个消息。三师妹出关了。宋祁啊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了句:恭喜啊,突破化神境了么?突破了。王昱这般回答着,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心境不稳,刚出关就去雪峰找师尊了。好歹已是化神了。化神之上,便是大乘。胧月座下四徒皆已修得化神境,也算是一件美事,日后玄真派在修真界的地位又将往上一截。王昱眉间无甚欢喜,他懒懒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了在内屋习字的岁岁一眼,道:你若想教他,不如找邱鹤来。宋祁道:四师弟事务繁忙,怕是没时间每日来一趟。王昱眼中滑过一丝嘲意,声音懒洋洋的:他若是连这点时间都分不出,就枉费是从天道门出来的人了。听王昱再次提起天道门,宋祁奇道:四师弟之前竟也是天道门的人吗?那为何却拜入了玄真派?王昱并不详说,只留下一句:他习制衡之道,大师兄,可莫要小瞧了他。就此,宋祁问了邱鹤,他果真应了下来,每日辰时来教一两个时辰,向宋祁抱怨下最近的繁琐事,就像个寻常师弟一样,并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但宋祁记得原文中有一句话:天门出,风云动,门下弟子以天下为盘,万物皆可为子,纵大势之变,一言令诸闻风丧胆,二言定天下格局,三言掌天道乾坤。天道门的人可以没有修炼天赋,可以是一介凡人,亦可是贩夫走卒,他们靠谋略,亦可达到坑杀万人,扶摇高位。而眼前的邱鹤,却是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怯懦。邱鹤悻悻笑了声,唤道:大师兄?嗯?宋祁回过神,不好意思道:你刚说什么来着?邱鹤细声细语道:血海炼狱那个秘境不日将开,师尊的意思是让想让我们都去一趟,顺便寻觅那位魔物的踪迹,大师兄是何打算?但凭师尊安排。宋祁对此提不起兴致,反而在思考如何才能避开这一次的历练。毕竟血海炼狱可是大小反派聚集之地,原文中原主也是因此与他们牵扯颇深,此后再没个安宁。咸鱼宋可不想惹这个麻烦。邱鹤走后,宋祁到屋里收拾些上品灵药和小孩子的吃食出来,装了满满一背筐,背上后卯足力气喊了声:岁岁,过来!没一会岁岁就跑回来了,小短腿转得跟风火轮一样,见宋祁戴着斗笠,穿着蓑衣,似乎要出门,顿时一喜,跑过去扒拉着他衣摆,仰头问道:师兄是解了禁足了吗?宋祁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还没,去给那些孩子们陪个不是,毕竟你把人打得太惨了些。不去!岁岁甩开他的手,退了好几步,瞪着通红的眼睛道:师兄也不准去!可......宋祁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是不是邱鹤跟你说了什么?岁岁只愿叫宋祁师兄,别的师兄都直唤其名,对此宋祁教导了好几次,他都当了耳旁风。宋祁也就懒得修正了,只是道:虽然师兄也认为岁岁没错,但是呢,这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是你打得那些小师兄们太惨,人家的师父生气了,将来可能会为难你,不如现下处理好。不听!岁岁使出了老招,双手把耳朵捂住了。宋祁无法,拎着这调皮蛋的后领子,把人拎起来就走,浑然不顾小团子挣扎。岁岁眼眶通红,咬得嘴唇上落下了深深的牙印,他扑腾得再厉害也够不着地,气得想当场化形,被忍住了。他嗷道:明明是他们辱师兄在先,我不道歉!宋祁停了下来,将他抱在怀里,浅笑着亲了一口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岁岁当场就愣住了。宋祁道:好啦好啦,知道你为我生气,但你若继续这样,就是在惹我生气了。嗯。岁岁小脸通红,乖乖地埋在宋祁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雨下得有些大了,宋祁将岁岁往自己的斗笠下藏了藏。岁岁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他抿了抿嘴,依然能感觉到脸上那一处皮肤滚烫的。他瓮声瓮气道:师兄,你真好。第十六章此前岁岁一共惹了十八位小师兄,宋祁带着岁岁挨个上门赔礼道歉,等剩下最后一个时,却是对不好对付。这位长老极其护短,为人颇不讲情面。宋祁跋涉过几重峰而来,早已累得走不多道,然而对方连洞府的门都没给他开一下。寒风萧瑟,细雨绵延。远处青山隐在朦胧的水雾中,宋祁裹着蓑衣站在雨里等着,等到黄昏渐起,雨水更大了,便跟岁岁到檐下继续等。岁岁本就很不情愿走这一趟,觉得师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路走来都在劝师兄回去,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宋祁好脾气地笑了笑,说的话却十分打击人:你毛都没长齐,逞什么英雄呢。岁岁想说什么,终是闭了口,跟宋祁一同坐在檐下的矮阶上,垂着头显得有些丧气。一枚清香的果子突然喂到他唇前,转头,见宋祁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走了一天,喏,吃点东西吧。嗯。岁岁接了过来,咔嚓咬了一小口,清甜的果汁在唇齿间荡开,连同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他将果子转了个面,递给宋祁道:师兄,这个甜。宋祁便就着他的手在另一面咬了口,眯了眯眼睛,愉悦道:果真甜。雨天天色黑得早,一会的功夫天就黑了,檐下的灯烛亮了起来,紧接着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侍剑弟子躬身道:大师兄久等,里面请。宋祁起身道:有劳。岁岁原本缓和了一点的神色再次不虞起来,拉着宋祁的袖角跟着跨进门去。到了前厅,侍剑弟子却往前一站,拦住了岁岁,低眉垂目道:长老只邀了大师兄一人进去,小师弟还请这边随我来,坐着稍等片刻。我就要跟着师兄。岁岁不依,紧紧抓着宋祁的衣服,仰头可怜巴巴道:师兄我怕,这里的都是他们的人,师兄走了我会被欺负得很惨的。侍剑弟子想起自家几位师弟的惨状,无声抽了抽嘴角。这......宋祁犹豫了一瞬,觉得自己上门道歉却违此间主人的意思,这歉道得失了诚意,但又确实担心岁岁被人欺负,便俯下身在他身上设了个小型护盾,道:若是被人欺负了,只管传音给我。宋祁脱下蓑衣穿在岁岁身上,又将斗笠往他小脑袋上一戴,弯眸风姿卓绝地笑了。无法,岁岁只好被人带走,坐在大厅里等他。他百无聊赖地捡着果盘里的干果吃,心思却没在这上面,抓心挠肺地想知道那老家伙有没有对师兄说自己的坏话,师兄那么老实,会不会吃亏。但老家伙应该是讹不了师兄钱的,师兄很穷是一回事,爱财也是一回事。这般想着,师兄身上好像也没什么能让人图谋的,岁岁又转瞬担忧起他会不会被人羞辱。越发坐不住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气势汹汹,几步到得厅内,看到岁岁后扬声呵道:吼啊,你竟蛤敢拉!来人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张嘴里空荡荡的,嘴唇肿得像香肠,说话漏风严重,只能用那双唯一露出绷带的眼睛死死瞪着岁岁,然而那双眼也遍是乌青的印子。岁岁抬眸瞥了他一眼,就把头撇到了一边,然而这位十几岁的少年却偏要凑上去怒骂,但是他说话含糊,让人根本听不清叽哩哇啦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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