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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浪漫》TXT全集下载_13(1 / 1)

等粥差不多熬好后,林潼妤关了火,开着客厅的小灯。裹了条毯子,抱膝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疲惫感一点点涌上来,她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人家粥都是早上喝的。她现在熬,谢知宴又在睡觉,也没人喝。这不是白熬吗。林潼妤懊恼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脑子也和谢知宴一样,烧得不清醒了。她刚刚居然还偷亲他。趁人之危不可取啊林潼妤。刚才在谢知宴面前,她的思维全被他给霸占了,根本没有空隙来想这件事。现在一安静下来。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男人唇瓣的触感,距离挨得极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浅浅的鼻息。又联想起,谢知宴或许不是在做梦的可能性。那,她的这个举动,他是知情的。现在不提,可能只是因为发烧,一时半会没缓过来。明天她该怎么见谢知宴啊……林潼妤抓狂地啊了声,躺倒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脸。“算了。”她喃喃道,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闭上眼,嘟哝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林潼妤睡着后不久。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怕吵醒她,男人步子迈得轻又慢。谢知宴走到沙发前站定。即使是睡沙发,小姑娘睡姿还是很好,平躺着,毯子安安分分地盖在她身上。脸颊红润,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红唇时不时地动了动,似乎在嘟哝着什么。可爱得不像话。指腹不自觉地凑到她脸边,小姑娘皮肤很好,又白又嫩,摸起来手感极佳。谢知宴没忍住又捏了几下。一只手从毯子底下钻出来,啪一下拍到他脸上。“怎么都冬天了还有蚊子。”“……”谢知宴愣了下,唇角溢出笑声,又被他用手捂住。他蹲下身,揉了揉林潼妤的脑袋。“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谢知宴轻声说,嗓音温柔,“只要不喜欢别人就可以了。”“而且,潼潼。”指腹抚上她的唇角,又碰了碰自己的,他唇角勾了勾,自顾自总结道,“你也不是不喜欢我吧。”“不爱穿拖鞋的小朋友。”**林潼妤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光线很淡。光线被黑色窗帘遮挡了大半,依旧顽强地透进来了些。证明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林潼妤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觉得这地方陌生又熟悉。身上盖得毯子的厚度不一样,环境也不一样。脚底传来陌生的触感,她身子颠了颠,底下的垫子是有弹性的。这里是床,不是沙发。林潼妤懵掉了。她昨天不是睡在沙发上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到床上了。“不会吧……”她喃喃道,使劲晃了晃脑袋,三下五除二爬下床,把窗帘拉开。大片的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将整个房间点亮。林潼妤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真的是谢知宴的房间。她霸占了一边的枕头,另一边很平整。显然已经起床很久了。林潼妤崩溃地抱住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不会大半夜梦游,梦着梦着爬到谢知宴床上了?这不现实啊。她从小到大就没梦过游,不可能换了个地方就多了这样一个神奇的行为。那她到底是怎么到谢知宴床上来的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谢知宴会怎么想她啊……偷亲他就算了。还半夜爬到他床上来了。林潼妤下意识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十分完整,除了被压得有些褶皱,没有被撕烂的迹象。缓缓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她还没有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来。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林潼妤正准备出房间,余光发现地上有双拖鞋。是她昨天,死活不愿意穿的那双,兔子拖鞋。林潼妤:“……”林潼妤穿着兔子拖鞋出现在厨房的时候,谢知宴坐在饭桌前,面前放了一碗白粥,正慢条斯理地拿勺子喝着。他像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半湿,有水滴从发梢处落下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件。无穷无尽地愧疚感爬上心头,林潼妤不敢和谢知宴对视,更不敢主动提昨晚的事情,只好把视线紧锁在装白粥的碗上。她讷讷道:“这粥昨天晚上的了,你别喝了。”谢知宴烧已经彻底退了,成功从谢小朋友进化成谢知宴。似是才感应到她的存在,谢知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当着她的面,又喝了一口粥。“味道还不错。”林潼妤沉默一秒,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和他争辩:“不错就行,那你多喝点。”谢知宴低下头,没回应她的话,继续喝粥。气氛一度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林潼妤觉得,现在的谢知宴,还不如昨天的谢小朋友呢。至少谢小朋友情绪都写在脸上,也特别好哄。林潼妤忽地想起来。她没多久前才“拒绝”了谢知宴,他们现在还处于冷战阶段。她现在的这种行为,是很典型的马后炮。谢知宴会不高兴,会觉得很奇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昨天谢知宴发着烧,神智不清醒,所以才没有和她计较。现在他清醒了,又是那个金融系的天才第一名了,欠的账也要开始和她算了。林潼妤吸了吸鼻子,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挺心酸的。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照顾了他一晚上,虽然出了点意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觉得谢知宴八成也不乐意在这儿再看到她。非常自觉地踩着拖鞋走到门口,准备换鞋子离开。林潼妤刚刚弯下腰,被人揽腰一把抱住,往怀里扯。“便宜都给你占完了,现在想跑路了?”谢知宴嗤了声,把她往屋里拖:“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第33章 不浪漫林潼妤刚迈出去的一步被硬生生拖回来。谢知宴单手抱着她的腰, 把她牢牢圈在怀里,空出的手绕过她,潇洒地关上了防盗门。林潼妤眼睁睁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光明的道路被残忍的关闭了。身后男人气息浓郁, 刚洗完澡。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露和沐浴露,他那木质香像翻了倍似的, 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 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理智。林潼妤觉得自己快溺死在他这香气炸弹里了。如果她能活着和谢知宴谈完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一定要问问谢知宴他用的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洗发露。林潼妤被谢知宴带回到饭桌前。怕他再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 感觉到他的力道一松,林潼妤立刻非常自觉地拉开椅子, 小学生一样地端正坐好。就差直接说个老师好了。谢知宴也跟着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林潼妤以为他要开口质问的时候,他拿起勺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他的粥。仿佛他眼前的不是白粥,是米其林三星餐厅里的美食。这种紧张的, 等候审判的感觉令林潼妤如坐针毡。等了几分钟, 她实在是忍不住, 眼一闭,一股脑儿地开始讲。林潼妤觉得自己可真是冤枉死了。“我昨天真的是睡在沙发上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你床上去。”“你家住址是瑶瑶问季淮要的,就是上次酒吧和你说话的那个调酒师,你应该认识吧。”“其实——”后面的话被打断。谢知宴将勺子扔在碗里,掀起眼皮子,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所以你来这里干什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林潼妤慢腾腾地啊了一声,有几秒钟的错愕。谢知宴指骨在桌面上轻敲,眼底似覆了一层寒霜, 不耐地重复了一遍:“我生病还是健康,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像是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他的话语直白到刺骨。尽管屋内打着暖气, 林潼妤还是感觉遍体生寒,凉意顺着他的话语,从耳畔钻入,迅速扩张到她的全身。林潼妤睫毛颤了颤,不是很能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她垂眸,用力咬了下唇,语气艰涩:“我们……不是朋友吗?”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到刚才为止,都还好好的。林潼妤从来没有见过谢知宴这副样子。她知道他对陌生人会挺冷淡的,但从认识以来,谢知宴在她心里,就没和“冷淡”这两个字搭上边过。那他现在这个态度。是不是也把她一起划入“陌生人”这个范畴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林潼妤鼻头就开始泛酸。前所未有强烈的委屈感像浪潮一样,直愣愣地冲上来,将她连人带魂一起吞没。她明明是担心他才来这里的。他和她闹了半天她都没有发脾气,还给他买药,冰箱里还有她买回来的食材,客厅里还有水果。她还给他熬粥。结果就换来了这么个玩意儿。他居然凶她。他有什么资格凶她。林潼妤用力揉了揉眼睛,吸了一口气,再三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没有气势了,没有气势就不能和谢知宴这个狗正面battle了。林潼妤正在脑中组织语言,如何帅气地嘲讽他一波并装一个逼。然后潇洒地夺门而出。她还没想出来。对面的人先叹了口气。谢知宴冷淡的表情彻底崩塌,挫败地捏着眉心,低声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他扯了张纸巾,绕过餐桌,站到她面前。他捏着纸巾一个角,俯身弯腰,想给她擦眼泪。看着他这样,林潼妤更委屈了。她倔强地别过头,不看他,嗓音染上哭腔,还在嘴硬:“我没哭。”“我怎么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哭,你以为你是谁。”“好,你没哭。”谢知宴不由得失笑,把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背,低声哄她,“刚刚是我语气不好,原谅我,嗯?”“不要,你别碰我,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林潼妤闷闷道,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啊扭,拼了命地想挣脱开他的桎梏。“潼潼。”搂着她腰的手微微使劲儿,控制住她的行动,谢知宴头挨到她的颈窝边上,哑着嗓恶人先告状:“你已经把我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林潼妤瞪大眼睛,真实地被他的言论震惊了。她,什么时候,把他给看光了?这种话他居然说得出口?偏偏谢知宴脸皮极厚,说得煞有其事的:“我昨天半夜起床想喝水,看见你睡在沙发上,毯子掉在地上。”“我就想帮你把毯子捡起来盖好。”“结果。”他尾音拖长,一副真的是被逼无奈的样子,“你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还一直喊我的名字,说喜欢我。”林潼妤僵住了:“???”还有这种事情?林潼妤也有些不确定了。她的确是做了有关谢知宴的梦,具体梦见什么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唯一的记忆就是好像有只蚊子,一直在她脸上点啊点的。然后她一巴掌把它给拍死了,蚊子就闭麦了。而且她的确是抱着,和谢知宴说开的心思,到他家里来的。见林潼妤不说话,谢知宴勾着唇角,一本正经地继续胡扯:“你死活不愿意放开我,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你抱到房间里了。”林潼妤:“……”残留的那么点儿委屈感随着他的话灰飞烟灭了。林潼妤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反省后,她硬着头皮给自己辩解:“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也不算看光你了吧。”“而且,照你这个说法。”她抿了抿唇,指出他话里的漏洞,“你总不见得不穿衣服睡觉吧?”谢知宴沉默了。林潼妤偷偷舒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儿能翻篇了。谢知宴扣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语出惊人:“你以为这就完了?后面——”“停停停。”林潼妤从他怀里抬起头,迅速捂住他的嘴,崩溃似地叫停,“别再说了,我负责,负责行了吧?”“可是。”她干巴巴道,想起刚刚的事儿,灰飞烟灭的委屈又冒了出来,“这也不是你凶我的理由啊。”“嗯。”谢知宴没有否认,脑袋埋在她颈窝蹭了蹭,“怕你不负责,为了试探你的态度。是我的不对,没有下次了。”他慢悠悠地抛出诱惑条件:“和我在一起,以后绝对不会再凶你。”“不止不凶你,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只对你好。”男人嗓音低哑,混着木质香气,蛊惑意味极强。林潼妤差点就被他给蛊惑了,恍恍惚惚的,下一秒就要松口说好。危急时刻悬崖勒马。林潼妤抿着唇,残余的理智在此刻发挥作用:“你说不凶我就不凶我,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她低着脑袋;“那你起码得做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诚意吧。”毕竟,她根本不清楚,他为什么喜欢她。林潼妤始终不相信,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谢知宴什么都不缺,他有钱,有顶好的容貌,也不缺女孩子追,校内迷妹能绕墙头三圈。却只和她一人亲近。他突然地出现,突然地对她好。林潼妤不仅担心自己的性格,还一直担心,他和那些以前和她表白的人没两样,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又从不谈恋爱。追她只是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追到了,玩玩而已。即使如此。她还是想鼓起勇气,试一试。说不定呢。说不定他也和她一样,是认真的呢。**回到学校,林潼妤还有种不真实感,就像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了她走到宿舍。谢知宴本来想和她一起回学校,中途接到了个电话,就有事离开了。让她到了以后给他发个消息。林潼妤一屁股坐到书桌前的老板椅上,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拿出手机给谢知宴发消息。林潼妤:【到了。】谢知宴:【好。】谢知宴:【你课表发我一下。】林潼妤打了个问号过去。谢知宴:【陪你上课。】简简单单四个字,林潼妤小心脏颤了一下。开始捧着手机傻笑。宁瑶最先注意到她的表情,诧异地扬眉,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潼潼,回神了。”林潼妤啊了一声。椅子是滚轮式的,宁瑶拖着椅子坐到林潼妤面前,暧昧地挤眼睛:“在一起了?”林潼妤很诚实:“没有。”宁瑶:“?”林潼妤:“我和他说先追我一段时间,看他态度。”宁瑶哇塞了一声,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牛逼。”“潼潼,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为美色折腰的人,我服你。”林潼妤实在不好意思说她就是被美□□惑了才导致现在这种结果的。收到谢知宴已经回学校的消息,林潼妤让他先别急着回宿舍,到她宿舍楼底下等她。她捧着围巾蹦蹦跳跳地下楼,四处扫了圈儿,寻找谢知宴的踪影。在不远处的松树下找到了他。男人和早上相比,又换了一套衣服。黑衣黑裤,黑色的风衣被风扬起,匿在树荫打下的阴影里,被光线切割,半明半暗。瞳色是高纯度的黑,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林潼妤感觉他的气场不大对劲儿。冷冷的,像千年寒冰,谁靠近就冻死谁的那种。又透着点儿阴郁,像是什么深埋已久的东西,被打碎了。林潼妤顿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她刚在他面前站定。被人一把抱进怀里,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的那种力度。有点疼。林潼妤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缩了锁,想留出空隙,把手里的围巾扯出来。她亲手织的围巾可宝贵了。还想给他戴上呢。谢知宴错把她的这个行为理解成挣扎,眸子一沉,抱着她的力道更大了。男人嗓音喑哑。“别动。”“就抱一会,抱一会就好。”第34章 不浪漫接到谢老爷子的电话, 怒吼着喊他回老宅的时候,谢知宴就猜到了后续会面临什么,并做好了心理准备。以防万一, 他给季淮发了自己要回谢家老宅的消息。罗雅兰那件事,虽然君悦及时发出了声明, 最大程度上保证了集团的利益, 股价也不可避免地跌了好几个点。而谢家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唯利是图的商人。谢老爷子人脉圈很广,只要一查就知道这是谢知宴的手笔。被自己的乖孙子给整了这么一遭, 作为长辈的他会发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这些,他都不打算告诉林潼妤。林潼妤只需要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就可以了。其余的那些,他都可以自己解决。而她路上的障碍,他也会为她, 一齐踏平。下了楼, 轻描淡写地和林潼妤说有事后, 林潼妤不疑有他,便乖乖点头说自己回学校。等她走后。谢知宴抬眼, 视线挪向不远处的树根,嗓音徒然冷下来:“她已经走了,你们不用躲着了。”话音刚落。树后走出来几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镜的人,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恭敬,又不容置喙。“少爷, 老爷子已经等您很久了。”如果说和妻子住在郊区别墅,只掌握部分权利, 安度晚年的林松是一个极端的话。谢肃就是另一个极端。作为一个正统的商人,追求利益是他的本性,而在利益面前,一切亲情都可以拿来当消耗品。这也导致他在和林松相同的年纪,林松只是鬓角微白,脸上皱纹不显。而他头发近乎花白,脸上也爬满了皱纹。其实,真要算起来,君悦属于谢知宴母亲的产业,是婚前财产,和谢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谢知宴母亲和谢学林结了婚。谢学林自然把君悦一并归入了自己的财产里。而谢学林是谢家的人。只要侵.犯到了谢家的利益,就是大逆不道的。谢知宴到老宅的时候,谢肃坐在主位上,面色通红,身前是一地的茶碗碎片。看起来是真的气得不轻。谢学林坐在他身侧的位置,并没有开口帮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的打算,甚至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像是刻意为了隔绝什么,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门边的角落里,放着一桶水。唇角勾起抹嘲讽的笑,谢知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迎面飞过来一个茶碗,他侧身避开,眸子微眯,好心道:“爷爷,您可别再扔了。您扔的可不是茶碗,是您最爱的人民币啊。”谢肃爱好收藏茶具,一套茶具能价值上万元。果不其然,听到他这句话,谢肃气得嘴唇都在抖,手上却是停了动作。“谢知宴。”谢肃边喊他名字,边拿起拐杖,狠狠抽在他身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谢知宴一声不吭,硬是受住了他这一记。“咚。”又是一下。他的力道极大,谢知宴咬着牙,面色不变,额角沁出冷汗,一条腿跪到了地上。谢肃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惜,仿佛刚才打的不是他的亲孙子,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做了错事的犯人。他收回拐杖,神情漠然:“这两下,是给你一记教训。”“你知道你这一条视频使君悦损失了多少钱吗?为一个外人,不惜牺牲自己家的利益,这就是我教你的东西吗?”谢知宴垂着眼,余光瞥见谢肃的身侧,谢学林面上的笑意。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被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给激怒,谢肃皱着眉头,拿起拐杖,又狠狠抽了他一记。“我就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又接下了他这一记。像是要把他骨头敲碎的力度,背上传来剧烈的痛感。谢知宴眉头都不皱一下,听到他这句话,缓缓抬起头,眼底嘲讽意味更浓。谢知宴唇角微勾:“您教了我什么呢?唯利是图?对自己的亲孙子下狠手?”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谢肃拿着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来人。”大门被推开,几个黑衣保镖蜂拥而入。谢肃;“泼,让这逆子清醒清醒。”一名黑衣人颔首,拿起门边的水桶,毫不留情地泼在谢知宴身上。刺骨的冰水迎头浇下,打湿了他的衣衫和头发,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厅里,极其清晰。谢知宴面色不变。他右手撑着地面借力,无视背后的痛感,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慢慢挺直脊背,又咬着牙,弯腰鞠了一躬。男人嗓音淡漠,不带一丝感情:“爷爷,今天我会来这儿,是敬这一声爷爷。”“往后,我谢知宴和您谢家,再无关系。”“君悦是我母亲的产业,我会继承。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君悦并不属于谢家的产业。”目光扫到一旁看戏的谢学林。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感情,没有再给他眼神,谢知宴身形挺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老宅。一刹那的寂静。片刻后,有人斗胆发言:“谢老,需要我们去追少爷吗?”谢肃望着紧闭的门,一言不发。良久后,他冷哼一声:“随他。”**谢知宴拖着身体,刚走出谢家的大门,便看到了叼着一根烟,在门口焦急打转的季淮。他现在浑身湿透,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脊背微微弯曲,走得很慢。恰好季淮往这边看过来。瞥见他,卧槽了一声,迅速掐灭手上的烟,大步跑过来,把他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往车的位置走。“这有人看着,我不敢停车,你可能得忍忍。”季淮边说着,忍不住头朝后,偷偷瞟了眼谢知宴的背。白色的衬衫几乎被打烂,隐隐渗着红色的血迹,不用揭开看就知道底下触目惊心的。“谢肃真他妈的脑子有病,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三任妻子都要和他离婚了。”扶他上了车,季淮踩着油门,狠狠骂道,“他不就你一个孙子吗,这还他妈下得去手?他都半个脚进坟墓的人了还管这么多屁事。”骂完谢肃,他又忍不住骂谢知宴:“谢知宴你脑子也有病,就这么任他打啊?你就不反抗一下的?”谢知宴神色平静:“他是我爷爷。”“呸。”季淮啐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他算个屁的爷爷。”“我和他明说了,现在我和谢家没有关系了。”谢知宴淡淡道,顺便提醒他:“好好开车,我很惜命。”“卧槽。”如果不是得开车,季淮恨不得跳起来当场给他跳个舞,“我看那傻逼老头不顺眼很久了,你终于想开了?”“不是我想开了。”谢知宴平静地给他纠正,“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在那天和谢学林争辩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以谢学林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告诉谢肃,即使他真的忍住没有说,谢肃自己也能查到。查到以后,知道是他做的,谢肃不可能善罢甘休。他也能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彻彻底底撇清关系。既能帮林潼妤洗清冤屈,也能摆脱谢家的桎梏。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和这些相比,挨的这顿打,也不是那么重要了。“牛逼。”季淮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把车停在谢知宴住的公寓楼下,“知道你不想去医院,你先上去换身衣服,顺便擦个身体,澡就别洗了。我马上联系家庭医生过来。”“谢了。”季淮请的家庭医生已经在季家做很久了,是一个经常笑眯眼的成年男性,业务能力很强,也很好说话。因着季淮和谢知宴熟识的缘故,他和谢知宴关系也不错,说得话也不避讳。因过了一段时间,伤口几乎和衬衫牵扯在一起。他直接拿剪刀剪碎了边上的衬衫,又小心翼翼地分离牵扯的部分。衬衫底下全是淤青,有些地方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料是见过不少伤口,他看到这个也不由得愣了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这谁打的?”季淮抢答:“他那个没有人性的傻逼爷爷。”谢知宴:“……”在这一行做久了,谢肃是什么人,医生也有所耳闻。当即叹息了声,给他上了药,又缠上纱布,嘱咐道:“你这几天请假在家休息吧,你这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谢知宴换上新的衬衫,活动了一下四肢,还可以动。眼皮子掀了掀,对季淮道:“送我去学校。”季淮:“?”医生:“?”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个伤患,季淮真的很想踹他一脚:“你有病吧,都说了让你静养,还去学校干什么,找死吗?”谢知宴很固执:“我答应了别人要回学校找她的。”季淮崩溃:“我真服了,你就不能让人家到你家来找你吗?”谢知宴没吭声了。就在季淮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他的时候。谢知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玄关处,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季淮:“……”**林潼妤莫名其妙地被一把抱住,想挣扎吧,男人力道又大,挣脱不出来。挣扎无效后她也就不动了,乖乖待在他怀里,抱着她的宝贝围巾。过了片刻。谢知宴似乎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林潼妤脸渐渐红了。虽然这是树底下,有阴影挡着,时间也接近傍晚。可是。这里好歹也是校内,不远处就是她的宿舍楼。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什么的,一小会儿还好,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小羞耻的。林潼妤眨眨眼睛,四处张望了下。趁着周围没人,她小幅度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时间差不多了,你适可而止啊。”见谢知宴不动,林潼妤抽出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背,严肃地给他说明:“你现在还不是我的男朋友,充其量就是个追求者。”言下之意,你能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抱这么久,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男人身子一僵,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手上力道一松。借着这个机会,林潼妤迅速从他怀里钻出来。注意到他的变化,她顿了下,将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狐疑地看着他:“谢知宴我和你说你别碰瓷啊,我刚刚那下特别轻,真的,就我拍蚊子十分之一的力度。”“嗯,没事。”被她这话逗笑,谢知宴唇角勾了勾,很淡定的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理由,“只是你刚刚太突然了,我被吓了一跳。”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很自然,没有任何异处。但林潼妤就莫名有一种直觉,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如果是平时的谢知宴。他怎么可能说没事,肯定会以她拍的这一下作为契机,碰瓷她,趁机讨点便宜什么的。又联想到她刚下楼时,他周身散发的,那种奇怪的气场。和莫名其妙的举动。心里的疑惑汇聚成了一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林潼妤忽然想到林松以前抱怨似的和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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