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岂川湛寻又疯又躁,没人敢惹宋酌受湛家培育资助,到湛家时,管家千叮万嘱不要靠近湛寻,她抱好捡来的小狗,乖巧点头恰好撞见,她垂下眼睫,跟着管家称呼:“少爷。”直到有天,她看见湛寻满桌的画画中人是自己,边上一行小字:【想当她最乖的宠物】再后来,宋酌成了他的小保镖每天敬职敬业,和他一起上下学当他捞起板凳想和混混干架时,只消清清糯糯的一句:“湛寻,别闹。”只有宋酌能把湛寻心里的疯念关住他乖顺地敛起锋芒,软眸看向她:“好,我不闹。”“我今天乖不乖?”宋酌目光赞许,踮起脚尖揉湛寻额前的发丝,混混们惊惧:什么情况!湛寻怎么温顺得像刚出生的奶狗!外号“疯狗”的湛寻,在宋酌面前,就成了咋咋呼呼的撒娇鬼。多年后商界叱咤的湛寻,手腕果敢、行事冷决偏执的柔意唯独给了宋酌,带着炙热的疯狂以及──占有欲作祟下的极度黏人某天,办公室隐约传出争执声,接着宋酌头也不回离去落地窗前,湛寻西装着身,眼角水汽氤氲、泛红,秀颀白皙的脖颈折下,正用指腹抹眼角助理震惊:“您在哭?”“哭个屁,我重感冒。”声线沙哑,抵死不认#正能量软萌小保镖x要轻哄的乖骄偏执狂##他今天又感冒了吗#注:宋酌暂当保镖是因为各种原因定于5.4内容标签: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宋酌;湛寻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小可爱x乖骄偏执狂立意: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一起前进==================第1章意大利沙发、古董花瓶、名家的画……都被贴上封条。半个月前,它们还被静好的岁月缓缓淌过,散着暖色,现在就像是被锁了起来,只剩冰冷。宋酌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环住双膝的手紧了紧,薄薄的眼皮遮下,从那些家具上收回视线。半个月来,她的眼睛终于不再每天湿漉漉的、又红又肿,而是蒙上了层与9岁同龄人不符的淡色。从她这个角度,透过落地窗,能望到无际的夜色,大片的黢黑,树影张牙舞爪,路边监控探头的红光与树影重合,像她这些天见到的人,双目猩红、扭着身躯、嘴巴张张合合追问她父母的下落。当看到她手里紧攥着航空公司寄来的死亡哀悼信时,他们终于相信宋越夫妇死于空难,败兴而归。警笛声鸣,脸从膝盖上滑落,她醒了过来。窗外的警车忽闪而过,往小区的另一头去了。慕寻家的别墅就在那个方向。家里出事后,名叫湛恪己一个叔叔联系了他,说是爸爸的朋友,要资助她继续念书和生活。明天,他会派一个管家爷爷来接她去凭州市。现在,她最不舍的,就是慕寻这个像洋娃娃一样安静又精致的朋友,他们约定好要交换水彩画的,可她哭啊哭啊,全给忘光了;不过就算她明天挤弄着脸蛋露歉,他也只会眨着眼睫,琉璃似的眼睛静静浅浅,望着自己。慕寻在家里上学,在所有人眼里,他不说话。邻居说他有轻微的孤独症,把自己关在一个世界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她想起妈妈不让自己出去玩时有多难受,慕寻肯定都要被憋坏了,所以,她就隔三差五去找他,要把他从那个世界里带出来玩。其实,慕寻的声音很好听,当四下无人,他会扯扯自己的衣角,把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着他想表述的,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说:“我画的画,想送给你。”那时,她正在玩慕寻的一幅零碎的拼图,怎么都缺了一个小角。一旁安静注视她的慕寻看见,把三块拼图拿出,重新调位置安下,整幅图案就完整无缺了。她雀跃地跳起,点头说:“好!我也要送一幅画给你,后天我来找你!”想到这里,宋酌清醒了很多,坐起在茶几下翻找,找到了约定当天就已经画好,然而因为一切变故忘记送出去的水彩画。不过……明明想画只肥肥的加菲猫,却干瘦干瘦的,像被它的主人欧迪饿惨了,但愿慕寻别嫌弃才好。朝阳初露,熹微晨光晕在沙发角落小猫般的身影上,以及脸颊边,画里那只被水珠晕渲后,身体变胖、橙色变淡的加菲猫。车门“嘭”的一响,她在明亮的晨光里醒了过来,被光线刺得眯了眯眼,应该是市里那家私立银行的人来清点、贴房子的封条了。她不能再在这里待着,骨碌爬起去拖自己的行李,几步后,又回来捡起那张画。当老管家聂致到宋家别墅时,门已经被交叉的封条贴上,上面盖了个警醒的大红章。门边的小女孩儿穿着白裙子,风裹起泡泡袖,胳膊垂放身侧,更显得她瘦弱不堪。脸蛋白净,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淡望着他,似乎很风平浪静。但聂致活了五十多年,一眼就看出这小女孩儿眼底里的悲色,他叹息:“你就是小酌吧?我是湛家的总管家,你可以叫我聂爷爷。”“聂爷爷好。”宋酌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礼貌得体的淡笑。聂致慈笑着点头,看向她脚边的黑色大行李箱,真难以想象她细弱的胳膊是怎么拖出来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要是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吧,回去后你正好能和湛老先生用午餐。”在宋越夫妇出事后,夫妻俩的公司资不抵债宣布破产,宋越私人更是负债累累,债主时常上门侵扰。湛恪己和宋越曾有过生意上的合作,对此人颇为敬佩,知道后,就让聂致着手资助宋酌的事,也算做了件善事,是他慈善事业里微不足道的一笔。“都收拾好了。”她点头,手里卷成圈的画还在,她仰着脸迟疑说道,“我想去和一个朋友道别可以吗?不会占用很久的时间。”她担心会让聂爷爷找不到她,于是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半步也未曾离开。家里遭遇变故后,湛家是唯一愿意伸手相助的。曾经笑脸相迎的亲戚,突然就变了脸,葬礼上都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她开始是不解,可当亲戚们推开她,要把她送到福利院时,她渐渐懂了。爸爸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难处,没谁就必须帮谁,她最后说服自己接受去福利院的事情。在惨淡的定局里,当湛家说要把她接去凭州市资助培育她时,所以她会格外感激。也隐隐惧怕会被人推开,因此才在这里等着聂爷爷,寸步不离。聂致说:“当然可以。”听到聂致的话,她抵在食指的拇指盖松开,杏眼一弯,难得展出个切意的笑。脚步轻盈跑出庭院,往左去了。拐过一个七字弯,再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慕寻家。朝阳东起,她小跑着,像在柏油路上追逐自己脚下颀长似大人的影子。今天,慕家格外冷清,帮佣乔阿姨不像往常在院子里张弄花草,一眼看去,大门紧闭。她视线停留在一扇圆弧形窗户上,平时,只要她叩响玻璃,就能看到慕寻的小身影,一言不发的安静,对视之后他会打开窗户,她就能踩着花架爬进去。慕寻每次都似乎对她爬窗的技术很怀疑,张手在下面对着空气移来移去,好像她会摔下去似的。她在体育课可常拿第一名,怎么可能会这点功夫都没有。今天她叩了一遍又一遍,慕寻还是没有现身。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一辆警车停在庭院栅栏前,慕寻从后座下来,他身上裹着一床毯子,只露出个脑袋。看到宋酌的顷刻间,他灰哀的瞳眸亮了一瞬,可立马被压下,他撇过头,不看她。驾驶座出来一个短发制服警察,她想起昨夜长鸣而过的警笛,不由地向慕寻走去,视线从警察叔叔身上再移到他身上,问道:“慕寻,你怎么了?”他脖子上有一道红痕一闪而现,很快被他用薄毯掩盖住了,而宋酌正看着他的眼睛,并未发觉。慕寻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刚相识的时候,沉闷得半句话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终于抬起头,执拗地看向她,抿着嘴唇,仿佛有很多要说,又仿佛一个字也不想说。她顾不上问他原因了,只是把画塞进他的手里,边说:“这是我答应要送给你的画,我……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凭州市,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别伤心……不要伤心。”小孩子眼里,不能小跑着到的地方就隔着天和地那样远。让他别伤心,可她眼泪跟豆子似的簌簌掉落。听到她的话,慕寻周身的空气瞬间紧绷,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下一瞬,他扔下她的画,抓起她的左手狠狠咬了一口。咬在虎口,一排的牙印,痛感还没消弭,就听见大门“嘭”一下被紧紧关上了,慕寻一句道别的话也不想和她说。短发警察目露疼爱,蹲下身安慰她,“乖,不疼不疼,他应该是舍不得你的。”她抬起手臂抹了抹眼泪,难以抑制的颤声问:“警察叔叔,慕寻昨天晚上遇见什么事了?还有他家的帮佣阿姨呢?”她脑子里浮想联翩,“是遇到坏人了吗?”短发警察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摇了摇头,“这个叔叔不方便和你说哦,以后有机会,你多关心关心慕寻小朋友。”她点点头,又摇头。没有机会了,她要到凭州市去了,那里离这里很远很远,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慕寻。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聂爷爷在车里向她招手,她拖着迈不开的步子,三步一回头,终究上了那辆车。窗边,慕寻双眼通红,当车辆绝尘而去时,他再也忍不住,泪珠滚落,晕在画上灵俏又栩栩如生的身影上,泪透纸背,他反应过来,立马抬手去擦拭,可越擦越糊,再也没了原来的样子。他缩在窗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千层白茧厚的蚕蛹。短发警察进来后,试图和他沟通,安慰他,可慕寻不言不语、不喜不悲,仿佛又回到了在警察局的状态。那个女孩儿走后,连带把他身上的情绪按钮键也关上了。他叹了口气,心想这家的女主人心怎么这么大,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连人影都没见到,打电话也是忙音,好不容易打通之后,对方听警察说明了情况,只扔下几个字,“我会派律师来处理。”就挂断了。此时门铃响起,应该是联系的心理治疗师来了,短发警察把那张加菲猫的画轻轻放在了桌上,带上门出去了。蚕蛹破茧,拿起了那张画,攥得很紧很紧,每一寸力道皆刻印在画上、揉进骨血身躯中。作者有话要说:别被这章吓到了,这是甜文甜文!下章两人就不是小朋友啦!慕寻……湛寻……都好听的感jio下本开《丢失茉莉》,追妻火葬场,文案放在这里啦:孟朝茉初见商俞时,在一家私人会所。他倚在灯光奢靡的走廊,仰着脖颈喘息、宛若只极度缺水的鱼儿,白衬衣被泼酒,湿痕蜿蜒,整个人狼狈、且颓唐。他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带我走。”——顺着那张美人脸垂眼望去,身材完美。咳咳,她见色起意。直到后来两人因诸多因素离婚。她也还记得这幕:他迷乱到极致,凑在她耳边哑声说出“求、你”的模样。只可惜,名门出生的商俞,骨子里深刻着清冷倨傲,向来把持有度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因为酒精毫无分寸的那晚。就连听到她提离婚,也只是身形微顿,沉默良久,道了声“嗯”。-某天雨夜,孟朝茉谈完生意回家。别墅门口坐了个男人,那人被雨沾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失魂落魄到喃喃低语的模样仿佛遗失至宝。他见到孟朝茉的那瞬,薄如蝉翼的眼皮忍不住颤抖,“我……呜呜呜呜……”——孟朝茉看着抱着她大腿哭成个泪人儿的男人,额角疯狂抽搐。“商俞,放手!”#追妻火葬场#第2章六年后。凭州市的暑热难以消散,直扑人天灵盖。宋酌一回来,拉开抽屉,放进去凭州市私立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就赶紧换上了清凉的吊带睡衣,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在凉席上。风扇摆头转动,呼呼啦啦吹出一阵凉风,从外面带回来的灼热滚烫终于淡下,她缓缓眯上了眼睛。镜头一转,自己和同学在吃初中毕业饭,吹着空调、喝着汽水儿,桌上摆着一条烤鱼,她夹起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又焦又糊,难吃到直犯恶心。不仅如此,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烤鱼的糊味儿,刺鼻得要命。有同学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她直挺挺惊坐起,风扇还在吹、自己也睡在地板铺的凉席上,没有烤鱼,只有阳台落地帘成片的火光,在暮色四合里肆意撩起火舌。她在打工的咖啡店培训过灭火器的使用,立马去打开消防栓,拎出灭火器,拔开压下直对着那片火势。室内消火栓系统也感应到火灾,不断自动喷淋。一分钟左右,阳台的火苗被她扼杀,只剩一块稀烂的窗帘吊在一边,以及旁边小玻璃缸的三尾金鱼,全浮在水面,烤得焦黑。梦里的烤鱼味原来是来自这里……她拿网兜捞起这三条牺牲的鱼,悔得肠青,本来早就该把它们搬进来的,结果去拿了通知书就被热气蒸傻了,每天做的事情都忘了。旁边的狗儿在冲着那片炭黑的阳台吠叫,她想起梦里好像一直有条狗在叫,看来就是她的小赖在叫她。小赖是她半年前在小区门口垃圾桶捡回来的幼崽,在雨天被人丢弃的,呜咽得可怜,她就把它带了回来,宠物医院检查后,好在它除了瘦弱营养不良,没别的毛病。当初捡回它时,它缩在一个纸袋里,袋上印有几个招牌红字“赖生自助炸串儿”,于是就给它取了“小赖”这名字。小赖见她终于忙完,就凑到她脚边,钻啊蹭啊,一副求抱求安慰的模样,这个名字取的真没冤枉它。她抱起它,顺手捋过它头顶的灰毛,一边打通了物业的电话。物业又联系了火警人员,终于找出了失火原因,不是电短路,而是楼上的男住户扔了颗烟头,正好顺风飘进了她所住的701的阳台,这才引发了这场火。好在楼上的男住户认错诚恳,愿意承担701所有损失,包括修理费和物业的损失。只是,阳台的小火损毁了这间公寓的电路,再加上窗户也严重破损,要请工人翻修。物业说:“宋小姐,只能麻烦你先搬出去一段时间,等这里修好之后,我们再联系你。”物业都知道她孤身一人生活,是湛家资助的学生之一,因此平时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通知给她。这处湛荣居小区,是湛家的产业,湛叔叔资助她读书与生活,她便住在他名下地产的这间公寓里。没过多久,就接到了聂爷爷的电话,他知道了阳台失火的事情,让她去湛家山庄住一段时间。湛家她只到过一次,就六年前在她初到凭州市的那天,她和湛叔叔曾见过一面,印象里是个不苟言笑的成功人士。自那以后,都是聂爷爷负责管理湛叔叔名下资助的学生,她平时也是和聂爷爷联系得多一点。次日清晨,马路两侧的林荫落在地面,车辆驶过,又是满山的静谧和煦。她刚下车,就见聂致在门口望着她的方向,发间灰白,眼尾的每道皱纹都透露出和缓的慈爱,就像在看自己的亲孙女儿。“聂爷爷!”她嘴角翘起,怀里的小赖跳下,左右细嗅,正好奇这里的环境。“嗯,”他做了半辈子的管家,言语都刻在了一个频率里,即使是欢喜她的到来,也是习惯性的得体淡笑,“客房都收拾好了,想必你会喜欢的。”她点头,不用想都知道聂爷爷肯定是费心思了。当万家灯火、气氛热到极致时,她反而有种四周都是冷墙的孤寂感,聂爷爷胜似亲人,能让她温暖很多。她不由地想和他分享,“我昨天拿到了私立高中的录取通知信,学费全免,湛叔叔可以不再资助我的学费了。”虽然她知道她的学费于湛家而言,凤毛麟角也算不上,但她依旧想选择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承担学费。凭州市私立高门槛很高,但也特招一些拔尖的学生,并且有学杂费全免的名额,如果进去后成绩够好,还能拿到高额的奖学金。这就是她当时选择这所学校的很大一个原因。聂致赞许地点头,“不错,你小时候就聪明,学习也好,进私立高也好,那里的教学质量和资源在凭州市能排的上头一名。”宋酌听聂爷爷开金口夸自己,眉眼弯成了月牙。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包括路旁修剪后的绿植、再到各司其职的帮佣,都凸显这里冷疏的气氛。居中的欧式古典建筑,本该也是静雅有序的状态,可里面出来一个帮佣,埋着头,脚步凌乱,像是被谁给赶了出来。打破了这里所有事物都在轨道上的状态。帮佣眼睛微红,向聂致摇了摇头,“少爷他不愿戴,还……还说……什么死人玩意儿也敢拿给他,说……湛老先生哪天嗝屁了戴着去火化才叫真合适呢。”“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聂致见怪不怪,早已预料到。湛家的大少爷小时候因病夭折,湛恪己在年老时才得湛寻这个儿子,又在他10岁时才养在身边,疼得跟宝贝眼珠子似的。昨天拍下了一串小叶紫檀珠手串,据说戴在右手能驱灾。这不,就让人给湛寻送过去,他脾气顶天的性子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戴上,转眼就把人赶出来了。“手串呢?”聂致问。“放在他房间的桌子上了。”她当时被讥讽几句,忙不迭想跑出来,什么也不记得拿上。下一瞬,一个东西从二楼窗口抛出,啪的一声砸在他们三人面前,圆润的古木珠子四散。就是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串小叶紫檀木珠,如今滚得连影儿都没了。小赖狗怂,被吓得直往她脚边钻,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还装晕,她满额黑线,看着这只戏精狗,无奈抱它起来,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它终于吐着舌头,闪着大眼“醒”了过来。聂致吩咐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接着带她去客房,一边说:“刚刚二楼扔手串下来的,是湛老先生的独子,10岁才接回身边,5年来,脾性越来越阴骘不驯,你如果见到他,能躲就躲着点,万一哪里惹他不顺眼,他脾气上来,我担心会伤到你。”山庄的帮佣们,都恨不得离他百米远,避无可避要去接近时,内心都是视死若归的状态。他嘴毒,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刀得体无完肤,有时不愿说话,光用眼神就把人给凌迟了。宋酌那样的软性子,估计能被他委屈得哭鼻子。湛荣居的公寓失火,湛老先生听聂致说起后,随口吩咐让人把宋酌接来这里住一段时间。聂致也心疼这个孤身只影的小姑娘,所以想多护着她点,只是,若碰上少爷……聂致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接着叮嘱:“你记得啊,少爷染了一头银白色的发,十分好认,他平时早出晚归都和朋友在外边,照理来说你们是碰不上面的。可就怕万一,要是实在撞见了,你就趁他没发现你……”聂致少见的话多,最后像是在传授一个妙计,用词精准,“你就跑!撒丫子跑!”“好,我记住了。”她正要抬腿上正门的台阶,看见颗小叶紫檀珠卡在地面的缝里,于是低身拾了起来,沁凉的古珠落在掌心,她正准备递给聂爷爷。余光却瞥见楼梯口有一颀长挺拔的身影,最显眼的是银白的发,来不及多看多想,她垂下眼睫。这会儿是跑?还是不跑?听到一旁聂爷爷苍慈的声音:“少爷。”空气里没有应声,连呼吸声都没张露半点儿,看来,这人确实不好惹,她也硬着头皮跟着聂爷爷称呼他:“少爷。”声线清灵,带着少女的糯气。怀里的小赖很显然不懂气氛,一直动来动去,爪子扒拉着她的衣袖,她安抚般拍了拍它。没想到,她的声音响起后,空气里出现一声冷哼。正是出自楼梯口的那人,她眼尾一跳,掀起眼皮,看清了他的容貌,银白色的碎发搭在额侧,头发漂过发质还能好成这样,还有没有天理?宋酌脑回路有点远。肤色透白,几乎能看到细微的小血管,淡朱唇微微扯起,薄薄的眼皮掀着,丹凤眼冷冷地看向自己。精致得让人捶桌羡慕,这张脸是无比熟悉的。只是感觉变了,不再给人静静软软若水的感觉,反而锋芒四露,压迫性极强。她甚至有了半瞬的怀疑,慕寻?作者有话要说:x月之后。聂爷爷口中会欺负得人哭鼻子的湛寻,被他女朋友气哭,躲在被窝里擦眼泪。以后就这个点更新啦感谢在2020-07-26 22:09:59~2020-07-27 14:2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宁兒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章当初湛寻回家时,是湛恪己亲自去逐州市接回来的,恨不得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聂致作为老管家,都休想有机会插手他儿子的事情。若聂致跟去了,就会发现,小宋酌曾经不舍道别的那人,就是湛寻;那栋有圆弧形窗户的别墅,原来是小湛寻的住处。如今,空起仿佛被喷了凝固剂,湛寻视线下垂,带着冷,从宋酌身上,再移到她怀里那只灰毛的狗。聂致纳闷呢,不明白湛寻的眼神怎么就没挪开过,于是干咳了一声,试探着说:“少爷,这是宋酌,是湛老先生资助的学生,如今因为一些事情来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他话没说完,就见湛寻敛目,再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掠过往外走去。宋酌觉得一席风掠过,她回头看向他的方向。忆及过去,慕寻……湛寻……前者是跟着母亲姓,后者是跟着父亲姓,渐渐明白其中的弯绕。有些不着边际地想,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高!当初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团子呢!转念一想,这么挺拔的高个儿,还不是要屈身蹲下,坐在马桶上厕所,她心里不禁平衡。“小酌,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聂致还安慰他。宋酌坦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只是心里诧异,他是怎样转变的这么快的,也挺遗憾,两人变成现在这样形同陌路。原先在逐州市,湛寻就跟着妈妈生活。印象里,他妈妈幕不紊是个工作狂魔,每次见她,都是衣着正式、妆容精致地在打工作电话,湛寻便由帮佣乔阿姨照料。如今他跟着湛叔叔生活,那慕阿姨呢?她的房间在三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出去就能望到无际的墨绿,很是怡神。聂爷爷临走时让她下去吃早餐,并且还特意说湛寻已经出去了,她不会和他碰面。很显然,聂爷爷以为她怕惨了湛寻。拆了包狗粮,小赖闻着味儿立马把自己的小盆叼过来,接着前腿并立,后腿坐端正,歪头看着她,简直不要太乖巧。等她把狗粮倒进去后,把盆朝它那边推去,它知道自己这是可以吃了,下一瞬,化身成没有感情的进食机器,脸跟打桩机似的一下一下砸在盆里。解决了小赖的早餐,她也就下去楼下餐厅了。原本以为餐桌上会只有湛叔叔一人,没想到还坐着两个人。聂爷爷不知道从哪儿飘出,低声帮她介绍:“那位是湛老先生的弟弟湛恪忠,另一位和你年龄相仿的是他的女儿,湛妙小姐,两家每周一都会聚在一起用早餐,这是老规矩了。”“好的,我知道了。”她同样侧头低声说。话语间,已经入座了,她挂着笑打招呼,湛恪忠显得格外热络,“原来你就是宋酌,早就听说过你学习很好,大哥果然眼光独到,资助的学生都这么优异于常人。”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拍湛恪己的马屁,宋酌浅笑,接着搅拌杯子里的咖啡,边说:“过奖了。”湛恪己倒是正常的态度,只是对她说:“小酌,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别拘束。”“嗯。”她点头。湛妙盯着眼前的女孩,照理说,她穷困需要资助,应该是唯唯诺诺的性子,可偏偏带着同龄人都没有的淡定自如,棕黑色的眼睛看不真情绪,像是云淡风轻到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境界。她开口问:“宋酌,听说你会在私立高读高中?”宋酌刚咬下口烤得酥脆的面包,里面的果酱在碰撞,咔嚓的声音在嘴里传到耳窝里。她想起了自己逐州市的家,家里不会做早餐却还要逞能的老爸,总是把烤焦的面包片递在她嘴边哄她尝一尝。想着想着,眼神盯着某个点变得虚空,就成了湛妙所认为的“云淡风轻到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境界”。湛妙的询问让她回神,她说:“没错,已经定下来了。”话音刚落,湛妙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这么说,到时候你还能和我做同学了。”瞧这话说的,仿佛能和她做同学是抬举了对方,宋酌假装没听懂,就这么过去了。自从老爸老妈不在之后,她也渐渐学会隐忍与低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况且她还是单枪匹马的。湛恪忠又说:“妙妙,人家宋酌资源条件都不如你,却还是这么优秀,你要多向她学习。”他觉得夸宋酌就是在夸大哥湛恪己,所以他唾沫都不带咽一下地就说。闻言,湛妙翻了个白眼,“学她干嘛?我又没可怜到要到别人家蹭吃蹭喝。”“妙妙,注意你的言辞!”湛恪忠瞧见大哥的脸色不悦,先出声喝道。“我……”湛妙不甘心被训,还想争辩,抬眼看见进来了一人,又立马闭紧了嘴巴。湛寻身上穿着破洞t恤,裤子也是朋克风,眼一横、腿一翘坐在宋酌对面的餐椅上,再顶着一头银白色的发,整个人都透露出冷到难以接近的感觉。湛妙是知道这位小少爷的作风的,很自觉地噤声,只是纳闷,平时也不见他用早餐的,今天怎么破天荒地坐下了?这里最开心的要数湛恪己,他一年365天都想和他儿子坐下来好好吃餐饭,奈何人家宁愿和朋友在外头厮混、或者在研发室鼓捣,也不愿搭理他。他本来都吃完了,又开始慢慢地呷着咖啡,朝湛寻问道:“昨天给你的珠子怎么不愿意戴啊?小叶紫檀戴右手能驱灾。”他年过五旬,儿子又尚且年少,不由地就开始信起这些来。“什么?”沉着的嗓音微扬。湛寻收起凝在对面的目光,压下眼底熠亮幽深的眸色,转头看向湛恪己,很显然刚刚在走神。“没什么,”湛恪己以为他不爱提这事儿,就顺着他说道,“那玩意儿确实土气了点。”空气渐渐沉默,可餐桌上的人各怀缠绕百转的心思,宋酌第一个放下餐具,对湛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