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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监我承包了》TXT全集下载_35(1 / 1)

“方才我在来时的路上遇见公主了。”他一说,屋内两人齐齐朝他看来,眼神如刀,凤瑀后退一步,无奈道:“她非要来,不过我没让她进来。”“嗯。”魏栖疲惫地应了一声,躺下后不消片刻便睡着了,呼吸清浅。即便是在战场上,莫瑆也不曾见过如此病弱的魏栖,“那老大夫靠谱么?不行请御医。”“我又没找他看过病,如何清楚。”凤瑀顿了顿,偏头看向榻上之人,“还有十几天。我去让管家请御医。”房内一切尽收眼底,林琛利落地跳下屋檐。他这模样,真是染了风寒?三人走远,魏栖忽地睁开眼,两指一点内关穴。不弄清楚魏栖的病情,梁绯絮哪里舍得走,出府后挑了家最近的茶楼坐等消息。“大夫说没事,公主不必太过担忧,小心把自己急坏了。”柳色拿出一条贴身帕子擦着面前的瓷杯,边擦边往外头瞧。“不亲眼见到他,我只会更担心。”她快坐不住了。急促的步伐声从楼梯口传来,林琛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公主。”梁绯絮站了起来,脱口道:“他究竟如何?”“看着像是染了风寒,大夫也如此说。”林琛回想起当时魏栖的模样,惭愧道:“可惜卑职不懂医术,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管家去宫里请御医了。”“走,我们回宫。”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四万就完结了。第81章 谁是奸细公主府。深夜融融, 星光闪烁不定,院子里响着一阵一阵的虫鸣蛙声。又一次看完皮影戏后,梁媛迈着稍稍沉重的步子回屋,素白的衣裳穿过庭院宛如刚绽放的午夜昙花。悲凉又清透的《月华调》, 她常听廉冠弹, 可今晚的琴师弹得一般, 只得其型不得其神。还记得年初,她进宫看望母后, 无意间曾听有人弹起它, 像极了。那些老旧的回忆她不晓得看了多少遍,一晚晚,总觉如此才会记得更深。她弄成这模样是谁害的,为何她能开开心心地嫁人。不公平……她偏不让她如愿。“咚咚咚”, 有人叩响了房门, 梁媛飞速将面上的情绪收起, 摆正身子道:“进来吧。”推开房门, 仇末端着碗参汤进屋, 他走路时依旧躬着身子,将真管家的一举一动学了九层, “大公主, 趁热喝参汤。”“本宫不想喝。”梁媛抬手按了按紧皱的眉心,侧眸睨他, 淡淡道:“魏栖那儿怎么样了?”“他还不清楚自己中毒的事实,只当是染了风寒。”仇末悄然笑着, 恭敬地问道:“大公主下一步打算如何?”房门还开着,梁媛扭头往外瞧去,柔美的面上有烛光跳动, 她冷声道:“父皇派来盯着我的人走了么?”仇末低声道:“没,都在院子外头。公主放心,按照规矩,他们不会靠近这屋子。”“呵。”梁媛冷冷地笑着,慢条斯理地拿起调羹自嘲道:“你看,我们明明是亲父女,他却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我,说什么一视同仁……”屋内点了不少蜡烛,每一处都透亮,院子外头听不见两人说的话,只看得温柔大方的公主在喝汤,年事已高的管家在一旁伺候。“他一向最宠五公主,大公主难道不清楚么。既然清楚,又为何要痛苦,痛苦折磨的是你自己。”仇末低下头,顺着梁媛的心中所想往下说,“恕老朽多嘴,大公主如今该关心的是五公主和靳将军能不能成顺利成婚。若不是五公主,你跟廉将军不会走到那一步。”听得廉冠的名字,梁媛喉间一涩,拿起瓷碗将参汤全喝了下去,恨恨道:“是,若没她,他会喜欢本宫的……”“大公主早些歇息吧。”*梁钊下旨后,全都城传遍了荣华公主与骠骑将军的爱恨故事,各个版本齐全,更有甚者,坊间还写了本他们俩的故事,至于真不真实,那得另说。一连几天,魏栖日日服药,然而风寒怎么也不见好转,管家坐不住了,匆忙进宫去请御医,恰好在半道上遇着梁淳,梁淳得知此事后便与黄怺一道来了靳府。屋内满是浓厚的药味,熏得人头晕,一踏入房门,梁淳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待看清榻上那人时,他竟没认出。这还是他熟悉的魏栖么,赐婚那晚,他荣光满面,如今面如蜡纸,下巴一圈也长出了细小的胡渣。“得个风寒得成这鬼样?”梁淳黑了脸,第一反应是幸好绯絮没瞧见,瞧见不得心疼死,他询问似的看向凤瑀和莫瑆,“你们俩近日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是。”两人同声答道。不再废话,梁淳侧头喊道:“黄御医,你快过来给他瞧瞧。”“是。”黄怺放下药箱坐于床缘,魏栖犹自昏睡着,他掀开被子拉过他的手腕搭上三指,眉间压得颇深。底子确实虚,一个将军怎会……“他怎么样了?”梁淳急切地问,他虽不喜魏栖,但绯絮喜欢,魏栖若是出了事,绯絮一定痛不欲生,他舍不得她难过。半晌,黄怺放下魏栖的手,随后掖好被子,沉声道:“二皇子,老臣医术不精,只看得出靳将军身子虚,至于其他,还不清楚。”“你的医术在太医院可是顶尖,你看不出问题其他人更看不出了。”梁淳拧眉,他心底倒是有个猜想,但他不敢肯定,也没证据。“他何时能恢复?”“这,老臣不敢妄下定论。”黄怺垂头为难道,他行医数十年,还真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不禁让他想起以前给暗卫把脉的一件事。“嗯。”他这般说话,可见心里没底。梁淳坐于床缘转了一下,问:“你们俩可知他何时会醒,还是他一整天都睡着?”“说不准,有时白日醒,有时夜里醒。”凤瑀敛眉,叹道:“还是睡着好,驸马一醒便咳嗽,嗓子都哑了。”蓦然,梁淳双眸一闪,“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妹夫待一会儿。”“是,老臣告退。”黄怺收拾好药箱走得飞快,他年纪越大越怕碰着棘手的病,能不沾手还是不沾手为好。“是。”凤瑀和莫瑆交换了一下眼色走出门外,莫瑆顺手带上房门。“嗯。”梁淳捂嘴咳嗽,他方才碰了他。果然,魏栖睁眼,他歪头看他,脸色依旧惨白地骇人,但那双眼睛倒是明亮如星。“你……”梁淳开口。“嘘。”魏栖发出气音,伸了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别说话,梁淳当即会意,心头却更觉古怪,他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碍于门外有人,魏栖用唇形说道:“府里有奸细。”梁淳下意识往房门看,同样用唇形问道:“谁?是他们三?”除了管家凤瑀莫瑆,靳府里可没什么人能怀疑。“还不清楚。”他蹙眉摇头,但愿自己猜错了。不清楚?梁淳收回视线再问,“你究竟有没有病,绯絮急坏了。”“已经没事了。”魏栖说着想起梁绯絮的脸,她一忧心便会睡不着,怕是昨晚没睡好,“你回去告诉她,别担心我,我不见她是因成亲前见面不吉利。”“嗯。”梁淳默然点头,“对了,我觉着大姐的管家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大公主的管家有何古怪?”魏栖在脑海中细细回想,然而他并没见过这人。“我想不到他是谁,但总觉哪里不对劲,你看着。”梁淳站起身,那日在公主府他看得够仔细,模仿他的动作自然不难。尽管仇末已经隐藏了自己的大半习惯,但有些动作依旧是无意识的,比如勾手指,而梁淳注意到了这一点。走路姿势,小动作,魏栖凭这两样便看出了管家是谁,竟是失踪已久的仇末,他还真没想到。“仇末。”“……”梁淳被这名字震得浑身一僵,有如醍醐灌顶,他想起了心底的答案。自小到大,他见仇末的次数并不多,而仇末对自己也不像其他人那般,是恭敬的,所以有时自己会多看他两眼。“没想大姐救了他,还将他养在公主府。”魏栖的瞳孔遽然缩了一下,他以为仇末逃了,又或许是死了,没想他还在都城。他究竟想做什么……对付自己?因为自己背叛了他?怪不得。前几天自己都察觉不到中了毒,原是他搞的鬼,训练营里用的试炼药大多无色无味,鲜有解药,然而他察觉到药有古怪时便没再喝,也没敢再吃府里的东西。也是,他会有一个义子,两个,三个并不奇怪,狡兔怎会没有三窟。“我这便回去告诉父皇。”梁淳说着走下踏板,回头道:“仇末与孟苟勾结害我天巽国,我哪里能容他逍遥法外。”魏栖坐起身,仔细将梁淳打量了一番,“嗯,你自己小心些,他跟梁媛都不好对付。”“你千万照顾好自己,我不想绯絮伤心。”*为证自己的治国能力,梁砚书近日无时无刻不在思虑如何管理劲武国,自然没什么闲工夫再管其他人,而梁淳回宫后直接去御书房找了梁钊,毕竟抓仇末的事刻不容缓。一听黄怺回宫,梁绯絮与江璃棠即刻赶去了太医院,然而黄怺说来说去只那么一句话,“靳将军无碍,请公主放心”。三人走出太医院时,梁绯絮的眉头仍旧是锁着的,柳色挽着她劝道:“公主,太医都如此说了,你怎的还不放心。”闻言,江璃棠望了梁绯絮一眼道:“若我是公主,我会亲自去瞧瞧,眼见为实。”“江哥哥,你还真是我的知己。”梁绯絮点头,快步往前走,“我正有此意。不见着他,这些消息对我来说都是虚的。”“公主。”柳色也无法,劝不动了。没人比她更清楚梁绯絮的脾气,不见着魏栖,公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哪儿管什么吉利不吉利。为了不让守门侍卫认出,梁绯絮特地让柳色贴上面具在宫里扮自己,而自己则扮成江璃棠的随从跟他出宫。夜,渐渐暗下,几条小道上的行人都不多,三人出宫后直奔靳府。临近亥时,靳府大门紧闭,想来里头全歇下了。林琛上次翻过一次墙,走不了大门便领着两人去靳府西边的墙角。江璃棠会武不用带,他揽着梁绯絮跳上墙头,然而三人一落地便倒在了地上。迎面走来一人,黑色布靴踩着嫩绿的草色,视线触及三人,他重重叹息了一声。翌日。天一亮,刺眼的日光与呼啸的烈风逼得林琛不得不睁开眼,他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周遭景物全然陌生,他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在哪儿,而且他整个人被绑在一颗大树的分枝上,下方是一道湍急的河流。*不知过了多久,梁绯絮幽幽转醒,脑袋里兀自残留着晕眩之感,视线还不甚清晰,“额……”她扶着额头坐起身。眼前是三面石墙,一面铁栏杆,看样子自己在牢里。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她往身后看去,江璃棠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真叫她吓了一跳,忙扑过去试探他的鼻息,“江哥哥,江哥哥,醒醒啊。”久喊不醒,她无法便掐了他的人中。“嘶……”江璃棠沉吟一声睁开眼,梁绯絮焦急的面庞映入眼帘,他不由弯起唇角,然而下一刻他便收了笑,因为他们俩此刻在牢里,“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我们被人算计了。”梁绯絮起身行至铁栏杆前,外头只一条空旷的走道,石壁上点满了火把,亮堂倒是亮堂,也不晓得这会儿是什么时辰。脑中乍然想起一个人,她立马回身,“林琛怎么没跟我们俩在一处?你说他是不是出事了?”“不会。”江璃棠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起身,安慰道:“他武功那么好,应该是逃了。”“但愿如此。”梁绯絮垂眸回想起昏迷前的事,他们是进入靳府之后才晕的,靳府里有奸细?那魏栖岂不是凶多吉少。“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你?”江璃棠贴上铁栏杆往外望,这条道前后都长,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守卫。“我猜,也是个公主。”梁绯絮冷哼一声。“公主?”江璃棠侧脸,脱口道:“大公主?”她前头的三位公主远嫁他国,六公主刚生产,七公主准备嫁人,只有大公主是闲人一个。石壁上并无口子,他们看不到外头。梁绯絮在四方桌前坐下,用力一拍桌面,怒道:“应该是她。”“她将你绑来这儿做什么,嫉妒?”江璃棠走了几步在她身前坐下,他实在不懂女人的心思,能想到的只有嫉妒。“不,她是偏激,有病。”梁绯絮慌乱地搅着双手,梁媛一定不会对自己下手,她死了,她的戏便不好唱了。她绑她来,难道是为了诱魏栖前来救她?她想让自己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这个疯女人……眼下她还不清楚魏栖是个什么情况,真病了,怕是来了也是凶多吉少。“江哥哥,我觉得自己会害了你。”梁绯絮缓缓转向他,眸中满是自责之色,“我不该同意你一道去靳府。”“害了我?我不是还没死么?”即便身陷囹圄,江璃棠也笑得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公主别咒我行不行。”“纵然我不清楚她为何将你一道绑来,不过我想,她不会放过你的。”梁绯絮懊恼地用力拍着桌面,倘若江璃棠因自己而死,那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别拍了,我不怕死,何况人总有一死。”江璃棠一把按住她的手,想了想道:“我猜,她之所以绑我是图我长得俊。”“……”梁绯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哑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这不是笑话。”江璃棠松开手,叹着气道:“唉,可惜,你还没给我多介绍几个姑娘,我都没遇着心仪之人。”迎着火光,梁绯絮盯着他俊逸的面庞坚定道:“你别怕,我想办法救你。”“公主,我是男人。”他浅浅笑了,“你别看不起我,还是让我想办法救你吧。”*回禀梁钊后,梁淳火速带着五队锦衣军来了公主府抓人,而此时的梁媛还在院子里看皮影戏,目光温柔似水,显然是入迷了。一簇簇明亮的火把如长蛇一般包围了公主府,照得整个府邸全亮了,两队锦衣军抽出佩刀一左一右冲进大门,领头人眼尖将管家拉了出去。梁淳负手在后踏下石阶,对着面前之人冷声道:“仇公公,没想到吧。”“什么仇公公?”管家被两锦衣军押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覆满了不解之色,浑浊的眼球更是呆愣,与之那个管家区分明显。“……”心头疑惑,梁淳伸手便想撕了管家面上的面具,然而他在他耳后并没摸到东西,他没带面具,是货真价实的管家。“二弟。”梁媛从院门口走出,飘逸的裙摆在熊熊火光下开出一朵清新的水莲花,她柔柔地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要抓我的管家?”“大姐。”梁淳的面色并不好看,又让仇末这个老贼逃了,“没什么事,惊扰着你了吗,我给你赔不是。”视线一顿,他暗忖,大姐今晚同以前也不大一样,太显柔弱。她以前看人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疏离感,而眼前之人的眼神亲切温和。“你是在抓谁?”梁媛问。“暂时不便透露,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登门谢罪。”梁淳说罢匆匆领着锦衣军离去,仇末果然难抓。*翌日。阳光一入,“咳咳咳……”魏栖醒了,他佝着身子躺在榻上咳嗽,一下接着一下,不间断地,似乎快要喘不上气来。“听你这一直咳嗽,我脑袋都大了,为何还不见好。”凤瑀抓了把棋子扔在棋盘上,无趣地地摆弄着。莫瑆走上前,端详着魏栖的脸色狐疑道:“御医开的药,应该比一般大夫强才是。”“嗯。”魏栖应声后停了片刻又开始咳嗽,“咳咳咳咳咳咳……”从轻到重,嗓音一次比一次哑。“将军,二皇子来了。”管家突然进门。“咳咳咳……”魏栖没说话,也说不出话,只是抬手示意管家请人进来。梁淳大步进屋直接道:“你们俩出去,我跟他聊聊天。”“是。”莫瑆凤瑀应声出门,管家好心为两人关上房门。“咳咳。”魏栖往外瞄了一眼,没人在附近。用力一拍床榻前的凳子,梁淳用嘴型说道:“昨晚让他逃了。”“咳咳咳……”魏栖咳完快速做出嘴型,“不怪你,是他的易容术实在高。”“眼下怎么办。”梁淳问。魏栖抬眸,眼光寒如利刃出鞘,“我还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但他一定会对付我,内奸我已找出来了,以后也不必装病。下一步,由我来引仇末现身。”“嗯。”梁淳点头,面上飘着一层赞赏,“昨晚我回宫后绯絮已经歇下了,没来得及告诉她你的事。”“无妨。”魏栖起身到书案前写了张纸条,“麻烦你交给她。”“嗯。”梁淳接过纸条收入怀中。*说是地牢,其实干净地很,床板上的被褥有人更换,一丝异味也无。梁绯絮与江璃棠被关在这儿并没挨饿,有人定点会来送东西吃,可惜那人是个聋哑人,什么都不懂,口开不了,问了也白问。梁媛迟迟不现身,弄不清她打的什么算盘,梁绯絮心里头更慌了。这地牢暗无天日,只能通过吃食来判断大致时辰。糟糕的是,她让柳色扮做自己待在灵素宫,其他人一时半会儿还真发现不了她是假的。念起柳色,梁绯絮下一个想的便是林琛……“你怎么了,别哭啊,我在想办法。”江璃棠见梁绯絮摆出一副要哭的模样急地不行,这个时候也不顾及男女之防了,用力按住她的双肩道:“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相信我。”“……嗯。”对上他难得展现的严肃脸,她愣了一下,微微笑道:“我相信你。”牢门口没人看守,但江璃棠知道,前头有一个守卫,每次聋哑人来送饭时,那个守卫便会跟过来,他记得,他走了四十步左右。地牢里静谧,加上他极佳的耳力,但凡有一点声响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怪他学艺不精,若有暗卫那般的身手便好了,这人的武功他看不出深浅。零零碎碎想了个办法,江璃棠靠近梁绯絮耳边道:“人身上有三十六个死穴,你待会儿装病将守卫引过来,我试试看能不能点中他的百会穴。”陌生男子的气息一近,梁绯絮下意识往旁挪了点位子,耳尖不争气地红了,尴尬地应道:“嗯。”儿时不懂事时她也曾装过病吓母亲,这难不倒她。酝酿出当年的情绪,梁绯絮做足准备后躺在草垛上抽搐出了起来,眼白上翻,模样可怖。“有没有人,来人啊,公主晕过去了!公主晕过去了!公主晕过去了!”江璃棠扒上铁栏杆大喊,撕心裂肺,回音在走道里更显悠远。“咚咚咚……”脚步声临近,一名守卫听得这话便走了过来,不耐烦道:“喊什么喊?”他看着梁绯絮皱眉,“怎么回事?”主子可是交代了,男的可以出事,女的不行。江璃棠扶起梁绯絮恳求道:“公主老毛病犯了,得找御医开药,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御医?”仿佛听了笑话,黑衣人冷嗤一声,“你当这是皇宫呢。”“这位大哥,你若不送她看大夫,她很快便有性命之忧。”江璃棠抬头直盯着他,十分确定道:“你的主子应该不希望她出事。”“麻烦!”黑衣人啐了口,正要拿出腰间的钥匙打开铁门。“我怎么不晓得五妹有这病。”“……”江璃棠一听这声音当即怔住,还真是梁媛。第82章 一眼万年“主人。”守卫赶忙收起钥匙跪在地上, 脊背发着抖。走道里的火把全天都亮着,照得人不知今夕何年。梁媛来了,梁绯絮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她们俩也算知根知底。“大姐, 你不怕我回去之后将这一切全告诉父皇么?”她整整仪容站起身, 从容地走到铁栏杆前,直视梁媛。梁媛“呵呵”地笑了一下, 挑着秀美的眉道:“我为何要怕?第一, 你确定自己能出去?第二,对付你的手段我有不少,想不想真失忆?”不愧是李皎凤的女儿,她这些手段怕不是从冯桦那儿学来的。稳定心神后, 梁绯絮散去面上的怒气, 放柔声音道:“大姐, 你到底怎么了?我相信上次在雪海阁里你是真心愧疚。”“愧疚?”梁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短短两字, 透着好笑和讥讽,“我对你从来不曾有过愧疚。至于我怎么了,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叫人作呕。”她挪着步子走近铁栏杆, 素来柔美的面颊因愤怒变得狰狞起来,“年夜饭那晚, 父皇不是说一视同仁么,不是说我喜欢便给我赐婚么。呵呵, 都是屁话!他最疼的还是你!”“你为何非要选魏栖?”说这话时,梁绯絮没恼,神情淡淡, “他并不喜欢你,难道你还想再过一遍当年的日子?”闲着无事,江璃棠坐在一旁默默听戏,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从不插手,也插不上嘴。真看不出,梁媛对魏栖有那种意思。“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我不能挑是么?”梁媛讥笑着,随后叹道:“你真霸道啊,五妹。”说罢,她招手让身后的丫鬟上前来,丫鬟手里捧着一把色泽上好的古琴,命令道:“江大人,弹一曲《月华调》。”江璃棠侧眸,对上丫鬟手中的古琴旋即一愣,他轻笑道:“我弹了《月华调》,你便会放过荣华公主么?”“不会。”梁媛不假思索道,眉眼间寒气迫人。“那我为何要弹,没好处我的手动不了。”江璃棠惋惜道。“是么。让我想想,你们俩今晚的饭没了。饿一顿,我看你的手还能不能动。”梁媛嗤笑地看着两人,“阶下囚还是得有阶下囚的样子。”“公主……”江璃棠偏头看向梁绯絮,梁绯絮无所谓道:“不吃便不吃,你饿我吧。”“不,我不会饿你,毕竟过两日我还等着看好戏。”梁媛诡异地笑了起来,冷冽的眸光直往江璃棠而去,“但是他得死,五妹,你该知道我的脾气。”“……”梁绯絮一时无言,她真的疯了。此刻,通明的火光仿佛被无形的压抑冻得凝结了,江璃棠的视线在两人面上往复来回,“好,我弹。”“江哥哥。”梁绯絮轻轻喊他。“无妨。”江璃棠豁达地扫了眼四周,感叹道:“你看,我们眼下住在牢里,什么东西也无,弹琴还能排解寂寞,不是么。”“你识相最好不过。”梁媛抬手示意守卫开门,丫鬟低头捧着古琴进入牢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子上。“铿……”江璃棠坐于桌前,随手一拨试了试音色,单听这余音还真是把好琴。片刻后,下人端来一把椅子,梁媛缓缓坐下,一动不动地望着江璃棠。一曲古老的《月华调》从江璃棠手中倾泻而出,冷冷清清的,如十五夜的月华一般。这才是真正的《月华调》,他弹得很像,像极了。梁媛情不自禁闭上眼,单手搭着额际,静静回忆自己曾去偷看廉冠弹琴的画面,一幕幕,如走马灯花一般。冬日,北风凛凛,公主府下起了大雪,廉冠素来不喜与她多说,可他喜欢在院子里弹琴。很奇怪,他一个武将竟会喜欢弹琴,并且弹得极好。他吸引她的,不只是一个少女的梦。清透的琴音在地牢里弥漫着,顺着走道往四处飘散。梁绯絮坐在石床上观察梁媛,她听得目光空空,痴痴的,仿佛入了迷。倘若他的琴音能蛊惑人心那该多好,兴许他们还能借此逃出去。如此看来,江璃棠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怪不得大姐抓他又不杀他,原是存了这心思。*灵素宫。夜幕四合,距离梁绯絮出宫已有一天一夜,音信全无,柳色待在寝房内都快扮不下去了,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皇上发现。皇上若真生起气来,她大概人头不保。公主为何还不回来,靳将军的病真有那般严重?那她怎么着也该传个消息回来啊。柳色穿着梁绯絮的衣裳左走右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皇子到……”门外冷不丁传来了一声。“糟了!”柳色吓得一哆嗦,双腿软地差点站不住。二皇子怎么来了,她一说话必露相,只能先去床上躺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愈发近了,每一下都踩在她的心跳上。柳色慌忙拨弄着帐帘,尽量让外头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二皇子,公主正在歇息。”芸儿垂头道,她清楚梁绯絮不在宫内,然而她想不出办法让二皇子走人。梁淳奇怪地问了一句,“这会儿便休息了?绯絮不舒服?”芸儿忙道:“是,公主近日睡得多,不过公主没病,怀孕的女人都……不不不,奴婢说错了……公主没怀孕。”“怀孕?”梁淳犹如被惊雷劈中了脑门,黑着脸道:“谁的?”“不是谁的!是奴婢说错了,奴婢刚刚是嘴快。”芸儿解释不清索性跪下身,“公主噬睡没怀孕是奴婢嘴瓢了。”她越是如此,梁淳越觉古怪。“我不打扰她休息,你别跟进来。”芸儿闭上嘴,张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梁淳。“二皇子……”“哐……”梁淳大力推开房门,床榻上果真有人。“绯絮……”他踏上床板,抬手撩开帐帘,一脸关切。柳色紧张地心跳都到了嗓子眼,两手用力地抓着锦被。还没等梁淳坐下,她便装不住了,“咕咚”一下爬起来,跪着道:“二皇子饶命,奴婢不是公主,公主还未回宫。”“你说什么!”梁淳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跪吓得差点忘后倒去,忙往后一步踩实,“绯絮没回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柳色瑟缩着走下床榻跪在梁淳身前,芸儿也进了寝房,“求二皇子饶命。”“别求饶命了,说清楚!”梁淳心头着急,听得这话便吼出了声。两人应声一颤,柳色年纪稍大还是梁绯絮的贴身侍女,便硬着头皮开口,“公主担心靳将军的伤势,昨晚扮做江大人的随从出宫了,至今未回。”“公主是跟林侍卫一道去的。”芸儿补了一句。“胡闹!”梁淳大声呵斥,怒气上涌至两颊,“这种事为何不早说,万一她出事了你们俩负责?”“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他今早刚去过靳府,哪儿有绯絮的人影。有林琛在,她该不会出事,但天下之事从无绝对。梁淳也来不及惩治两人,拼了命似的跑去御书房。*梁钊得知梁绯絮失踪后大发雷霆,随即派出了十二队锦衣军在全城内搜寻她的下落。而这消息一传到魏栖耳朵里,他便坐不住了。她有事,再大的风险他也冒。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刺眼的光线随之而入,凤瑀端着碗刚熬好的药,见魏栖下床不由惊了一下,“你好了?”“咳咳咳……”魏栖依旧捂嘴咳嗽,全身稍显抽搐,压抑的神态声听起来更像是在逞强,“嗯。”“你都这幅模样了还……”“咔咔咔”,锦衣军的指挥使沈容来了,见着魏栖毕恭毕敬道:“靳将军,公主不见了。”抽搐的身子猛然一顿,魏栖上前拎起了沈容的衣领,面色比起之前更为惨白,“咳咳咳……她……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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