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晚智> 《晚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晚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1 / 1)

“刚才在洗澡,没听见。”他手上还有点一次洗不干净的黑色机油,手臂和肩膀随着动作显出力量,应仰一手拿手机一手反拧胳膊摸索着给自己擦酒精,两层衣服没挡住指虎的利齿——腰上见了血。卫惟嘟囔了什么,应仰扔了沾血酒精,声音温柔道:“几点了还不睡觉,赶紧睡觉。”“你一天都在干什么?”卫惟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再问他一遍。“我起床,吃饭,睡觉,洗澡。”“应仰你有鬼!”“我有什么鬼,”应仰拿着大块酒精棉往自己腰上一按,声音却有笑意,“行,你挺聪明,实话和你说,我还想着你干了一次坏事。”“应仰!”使劲按了一会止住血,应仰又把酒精棉扔掉,“真的,惟惟,什么事都没有,你老老实实快点睡觉。”终于把人哄着挂了电话去睡觉,应仰打开淋浴随意冲了个澡。进门没来得及洗澡,只想着先给她回个电话,也幸亏给她回了电话,快十二点了,那丫头还守着电话不睡觉,病还没好,怎么能硬扛着熬夜。他洗澡快,雾气还没粘上镜子,人已经洗完,随便扯了块毛巾擦头发,人稍稍侧身,看见自己背上几道血瘀,肩头上一大块地方隐隐发疼,经验告诉他,明天都得变颜色。从早上到现在下的力气不少,中午和晚上的盒饭都没什么分量,应付不了他这锦衣玉食养起来的少爷身子。现在胃里隐约有点难受,应仰扔下毛巾走出去大口喝了一杯热水。这个点其实想吃东西还能吃到,他坐在沙发上拿出今天的工资看了看,又仔仔细细算了一笔账。今天这个数,已经有了多少,还有几天,应仰算了算,估摸着差不多最后能凑多少。多了没有。刚刚够。从前买东西没看过价,现在才知道什么是钱,什么是贵。贵就贵,卫惟值得好的东西。应仰把钱放下,不再管自己的胃的抗议,只从抽屉里拿了瓶胃药和着水吞了。关了灯走进卧室倒头就睡,他明天要早起,明天还得接着去。作者有话要说:应仰的生活历险记正在热播,感谢观看。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了,抱歉抱歉。最近大家都要关注天气预报。我今天过完节回来电闪雷鸣差点被风刮跑,幸亏我跑得快没被淋着。希望下雨时大家手里都有伞。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呀!日常求收藏和评论,我的收藏冻住了,太难了!求解冻!第73章 生活早上卫惟醒得早, 打电话和他说早安,和他说今天的小雪很好看。应仰站在窗前果然看见地面上有一层白糖,笑着附和了她。最后又被她提醒要好好吃饭吃好饭。早安蘸白糖就着清汤面条, 应仰一大早就称心随意。算着时间出了门再去干活,沿街还看了看附近有什么能入眼的吃食,好等到卫惟问三餐时给她汇报。老板也换了工作服正蹲着看一辆车。应仰进门看了一眼, 车是中高档, 昨天还没有,是今天新来的。老板看见了他,保持半蹲姿势热络地冲他招手, “应儿,过来过来。”三十多岁的粗犷男人在外面混过,不绕什么弯子直截了当让他上手看车,自己从地上起来拉了个折叠椅坐下,嘴里叼着根烟等他慢慢看,只时不时问几句。应仰言简意赅地回答他, 一直低头研究车, 没看见老板眼里逐渐多出来的满意赞许。“行了,”老板拍拍他肩膀,“别的别管了, 你光管这个就行。”男人有力的大掌正好拍在他昨天挨了一棍子的肩头上,应仰只觉得被冷风激了一哆嗦,直直刺到骨子里。粗心大意的男人没在意他怎么样,有兴趣地问道, “看你年龄不大,知道的倒不少,以前玩过车?”“嗯。”应仰随意应了一声。老板也不在意,打量他咬着烟笑笑,“你玩的还不是什么便宜车吧。”应仰不想和他多说,老板也就是随便一问,他自己站起来给他嘱咐车主的要求,临走前指指一旁的折叠椅,“天儿冷别光干,累了歇会儿。”到了中午饭点,今天的伙食和昨天差不多,应仰洗了洗手不急着吃饭倒是先看手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卫惟没给他发几条消息。应仰放下手机吃了口饭,他的吃相优雅斯文,好像和旁边的人吃的不是一种盒饭。刚吃了几口,有人给他打电话,是胡经。胡经在外面等他,这地方就是胡经帮他找的,其他人都不靠谱,会干的事统一都是掏钱包。“你昨天伤着了?”胡经消息灵通,是混在市井的人,因缘际会和他们这些少爷认识处成了朋友。“没。”应仰不想拿昨天的事多说。“嘿,”胡经也服气了,他年纪大点,听人说应仰现在脑子进水还不太信,现在自己亲身一体会,他也是服气。胡经揶揄他,“你体验生活体验的怎么样?连哑巴吃闷亏都学会了。”应仰不理他,“没事,赶紧走,我没工夫和你闲聊。”回去快速吃完了饭,又不死心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卫惟的电话。“吃饭了吗?”周围声音有点吵,应仰走出去和她说,“吃了,还在外面。”卫惟也是悄摸摸的,“吃的什么?”“拉面。”应仰又往墙根处走了走,“就是你和我说过你和林艺偷着出学校去吃的那家拉面。”卫惟想想,控制不住笑起来,“你信了吗?那家真的好吃。”“信了,”应仰声音温柔,“确实好吃。”卫惟那边有人在砰砰敲门,是个娇蛮的女声,“卫惟?惟惟?苏宝儿!?你在不在?苏宝儿!你干什么呢,再不出来苏寅就让人撬门了!”卫惟不高兴地叹了口气,对门口喊,“我知道了四姐!你们先吃!”人没什么耐心,又使劲拍了下门,卫惟烦了,“姐你别敲啦!我知道三楼走廊第二个珐琅花瓶里藏着东西!”门口的人听见那句话消停了,还是催促她,“你快点。”卫惟又重新和应仰说话,解释说:“是我姐,非要我陪她吃饭。”应仰不在意这些,自己仔细琢磨了琢磨。然后咬着音,带着儿化音轻轻叫了声,“苏宝儿?”卫惟这个别名像极了古代深闺小姐,应仰这一句又像极了偷会时情人的缱绻私语。卫惟一向不喜欢被苏家以外的人叫这个名,但应仰一叫,她却不自觉红了脸。“宝儿,”应仰低笑着又咬着音叫了一声,尾音挠得两个人心痒痒。“不许叫,”卫惟气急嗔他,“有你这样叫人名的吗?一点都不正经。”高厚水泥墙下,应仰侧着身子和她打电话,雪从早上下到现在,从白糖粒变成了云片糕,不可口的午饭也被间接弥补。应仰肩上落了一层白,笑道:“名是你的名,宝儿是我的宝儿。”——今天收工早,应仰领了工资和人说明天请假一天。回到家里还不算晚,应仰洗了好几遍澡,直到自己确定身上的机油味和沾上的油泥被洗干净才从浴室出来。应仰套了身衣服,把那身工作服藏得严严实实,又坐下喝口水重新算了一遍账。差不多了,不出意外还能带她吃顿饭。最近胃病又开始犯,今天他的胃倒是很体谅他,没闹什么抗议。应仰喝完了热水随意往沙发背上一仰,突如其来的疼痛又让他想起自己背上的伤,走进浴室脱了上衣,看见擦干净的镜子里映着男人带着五颜六色伤痕的背,腰上的血痂尤为明显。应仰又转头看了一眼,认命套上了衣服。明天,希望明天能好,希望不会被卫惟看出来。过了一晚早上起来,应仰拿着衣服去冲澡,对着镜子照了照,他背上还是昨天那个样。认清现实去衣柜里给自己翻衣服,厚毛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严格遵守卫惟的冬天保暖准则。书包随意放在一边,羽绒服搭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应仰一丝不苟看她的错题,卫惟却不认真,夺了他手里的笔放下,扯了扯他的毛衣高领,“你热不热?”应仰身穿灰色高领毛衣老老实实被逼到沙发一角,卫惟盯着他发问,“老实交代,你干了什么?”应仰无奈投降,“我干了什么?”卫惟把他按在沙发上,挑了挑他的高领,“你今天穿了高领毛衣就是有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应仰扯扯嘴角苦笑,“不是你让我穿暖和点吗?”“我让你穿个普通毛衣你都热得难受,你现在自觉穿这个?”卫惟摸摸他的毛衣厚度,又去扯他的高领,“你脖子上是不是有东西?”“今天多冷,”应仰反抗无效坚持口头撒娇挣扎,“我脖子上有什么?你怎么冤枉我。”卫惟打开他捂领子的手,非要自己拽下来看一看。两个人闹腾间卫惟的腿已经压在他腿上,她俯身查看,没注意自己身上的宽松浅色毛衣也前倾下滑。卫惟拽着他的领子看见他干净的脖颈和锁骨,锁骨底下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卫惟拉着他的领子又好好看了看,不死心地抬头对上他的眼。人抬起头来,应仰捉着她的手闷咳一声转了转头。卫惟还是没注意,又去捏他的脸,她一动让人看得更清楚,应仰又抓住她的手让她别动,随便揪住她肩上的衣服往后拽。毛衣和里面的肩带一起被带动,后撤的力借衣服弹到她身上的敏感处。卫惟一下红了脸,不由分说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你流氓!”应仰还是那老老实实的样子,任凭人的分量都压在他腿上,他靠着沙发后背懒洋洋睨她一眼,“我流氓?我扯着你衣领往下看了吗?”应仰又往下瞥一眼,“还是我让你看.....”话还没说完,卫惟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应仰老老实实闭嘴,像个被压迫的可怜人,等候她发落。“那,”卫惟自己嘀咕,“谁知道你今天会这么乖。”“......”应仰仰头闭眼等死,“我就没有一条活路。”卫惟轻手轻脚要从他身上下去,应仰又把人按回怀里,他还是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轻轻摩挲她发顶,“别跑,抱一会儿。”应仰真瘦了,下巴和侧脸的线条越发清晰,卫惟躺在他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他的胸膛玩,应仰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感觉快要睡着。他最近确实是太累了。营养供给跟不上体力支出,现在怀里的人是他的救命药和依靠。卫惟轻轻伸手想把一旁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盖上,但离得有些远,她拿不到。应仰感觉到她的动作,缓缓睁开眼问道:“怎么了?你这样不舒服?”卫惟摸摸他的脸,“别在这儿睡,去床上盖被子睡。”应仰没答话只是搂着她。卫惟亲亲他的下巴,哄道,“我陪着你。”达成一致,卫惟从他身上起来去拿水喝,眼睁睁看着刚才被她夺下的那支笔自己滚下去又卡在桌子底层抽屉缝里。卫惟蹲下去拉开抽屉把笔拿出来,看见抽屉里都是药,还有医用酒精。最显眼处的一个眼熟,卫惟拿出来看看,是他一直吃的那种胃药。“你最近又胃疼了?”应仰还在闭目,等着她喝完水陪自己去休息,睁开眼满不在乎,“没,那天翻东西翻乱了,没收拾。”卫惟又拿出一盒药来,问他这是什么。其实她知道,这是她当初在他家垃圾桶里看见说明书的那一种。卫惟自己看看药盒上的注释,问他,“你现在还吃这个?”应仰低头看一眼,这次是比真金还真的实话,“我不吃这个。”应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头埋她颈窝里,困到恨不得一口气把话给她说完,“你看看里面的药都没拆封。我真不吃这个,都是我妈买的,她以为我受不了压力要吃药,其实我不用。”应仰抬头把她手里的药扔下,带着人往卧室里走,“困了,陪我睡一会。”两人相拥而眠,应仰睡得很舒服,他醒来理理卫惟遮住侧脸的头发,“想怎么过生日?”卫惟还没清醒,往他怀里缩缩,迷糊道:“我得在家过生日,第二天才能和你一起。”“都行,”应仰安抚她,“想吃什么?上次你夸过的那家法国菜怎么样?”“不,”卫惟果断拒绝,“我没钱。”应仰蹭着她的头发轻笑,“我有钱。”“不,”卫惟睁眼看他态度坚决,“我最近节俭,你要和我学习,我们不吃那个。”应仰翻身把她压住,窗外在刮风,他的气息落到她颈窝里,“以前吃什么现在还吃什么。宝儿,我养得起你。”作者有话要说:苏宝儿已上线!今天又是仰哥惨兮兮打工的一天(我感觉我在写千金小姐和贫穷汉子的故事)感谢阅读,照常求收藏和评论!随时欢迎微博和我聊天!第74章 露馅临近年关, 卫惟一直住在苏家,苏家家庭关系好,嫁出去的女儿常带着丈夫孩子约好了时间一同回来小住。长成的小姐带着姑爷小小姐回来, 整个宅子里一下热闹,各个房间的灯光都亮起,各处都有姐妹交谈兄弟作伴的盈盈笑语声。有人调侃过, 苏家能演一出盛红楼。往上溯几代再数到现在, 苏家都是女孩子多,男孩少一些,却还是不如女孩子金贵。苏家有各位姑娘, 却没有被捧在手心里的宝玉哥儿,只有一个个供姑娘驱使的小厮少爷。苏定听闻人都齐了,军装都没得来及换下就赶过来,被人叫了声“大少爷”也来不及搭理,只问人都在哪儿。被指了路跑上天台,挡风玻璃罩已经升起来, 天台上暖烘烘的, 飘着火锅香味。今晚小辈包了天台,没有大人踏足。闻着可以动筷了,桌前却没有几个人。苏定有些热脱了外衣, 问正在关火锅的人,“这是还给我留了洗澡换衣服的时间?”苏寅利落关了火锅电源没应声,里间窗户里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冲他们摆手意思是他请不动人。透过窗户,看见一群年龄相差不大的漂亮女孩子在看新做好的旗袍。十二岁的钱铎扛不住饿拿了个苹果在啃, 和他说,“还是别了,最好就在这儿等着,万一你洗澡洗到一半她们想吃饭,”他又啃了一口苹果,“她们等不等你都是你的错。”卫惟并没有多大兴趣,随手翻了翻她那件旗袍下摆的刺绣。她一天都没和应仰打电话了,有点想他。心里急切又不好显露出来,转头看见窗外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卫惟和另外几个人说,“大哥回来了,吃饭吧,我饿了。”几个人都往外面看去,苏定也看过来笑着冲她们招手。几个女孩子结伴去洗手准备吃饭。卫惟慢慢洗完手找毛巾,找了一圈,发现毛巾在冯嫣手上,几个人都先出去,冯嫣把手里毛巾递给她,冷不丁问了句,“你是急着吃饭还是急着和人打电话?”卫惟擦着手一哆嗦,撒娇道,“什么啊。”“别装了,”冯嫣美目扫她,“你忘了两个人在学校为你打架的事。”“.......”卫惟拿毛巾胡乱擦几下,和她商量,“四姐,你别告诉别人。”冯嫣得意看她,卫惟无奈,“我晚上去帮你偷换花瓶。姐,”卫惟叫她,“你连温慈也不许告诉。”话音刚落,外面有人往里探了探身子,小美人俏皮笑着赛过灯光耀眼,“谁叫我?”卫惟一滞,外面的小姑娘又自觉给她一条活路,“没人叫我我走啦。外面没别人了,快点说话,饿死不管。”“小姨和小姨父可能已经知道了。”冯嫣拿下她手里那块被蹂/躏已久的毛巾搭在毛巾架上。卫惟的心急速蹦了蹦,“姨夫不能给我告状吧......”“我爸又不是一个人去开会。”冯嫣说,“他们真的可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现场抓着你......”“吃饭吧,”卫惟挽住她胳膊打断她,“别说了,让我再好好多活几天。”人和人的境遇大都不同。这一边是兄弟姐妹其乐融融,火锅温室过得自在,那一边是漫漫长夜孤单一人,食不果腹满身伤污。吃着饭,卫惟就觉得心里不安,连自己夹进去的鱼片煮化了都没发现。终于吃几口借机离开,躲到没人的地方给应仰打电话。电话打进去的时候,应仰正给自己肩膀上药。窗帘没拉,高楼远处灯火闪烁,面积不小的房子里只有少年一人,暖气很足,却还是有不能避免的凉意。不是身凉,是人孤寂心冷。沾满灰尘机油的衣服扔在进门处,应仰裸着的上身有些惨不忍睹,肩头的红肿淤伤处带着丝丝血痕,后背前几天的伤还没完全好,现在旧伤上又添新伤。他被人盯上了,没法躲也躲不开只能硬上,他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紧要关头只能先护着他这张要给卫惟看的脸。其实原来他身上有伤就放任带着,但是现在不行,好得慢会被卫惟发现,卫惟七窍玲珑心,他皱一皱眉头她都要关心许久问个透底。浸了医用酒精的厚棉片直接被按到伤口处消毒,应仰眼都不眨,另一只手接起电话按了免提。酒精消毒的神经性疼痛瞬间蔓延半身麻了肩头,应仰的声音却无一丝异样,他像往常一样笑着问她,“想我了?”听见人的声音卫惟稍稍放了心,靠着墙放松下来问道:“你在干什么?”“在看书。”“书有什么好看的,”卫惟不信,“你看的什么书?”“物理练习题。”应仰合上什么东西,“有个人前几天和我说她物理能考好,然后发下成绩来刚刚及格。她临走前还被叶珍骂了一顿,我怎么哄她都不吃饭。”卫惟不听他这轻松语调,严肃告诉他,“限你一秒钟给我念念你看的那一页最后一道题。”“如10图所示,空间分布着有理想边界的匀强电场和匀强磁场,左侧匀强电场的场强大小为e.......”应仰想了想张口就来,对于他这种理科学霸,编个题轻轻松松。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壁暖太热还是她心情原因,只是这样听着应仰说话,卫惟蓦地感觉心酸眼涩,感觉有一股热流从她心里升起,要变成水汽从眼里冲出来。默默听应仰说完话,卫惟压了压难受感觉,问他,“晚饭吃的什么?”“米饭和菜,”应仰无奈笑她,“我再给你说说我吃了什么菜?吃了几筷子?”卫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日常问候,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人躲起来啃馒头。”“你信就行,”应仰说,“我吃饭了,没有一个人躲起来啃馒头。”其实没有,他没吃饭,甚至连能啃的热馒头都没有。“应仰,”卫惟叫他,她这难过悲观的感觉突如其来,隔着电话,她却想扑进他怀里抱抱他。声音像撒娇却带着微微哭腔,应仰要拿药的手指随着他的心一抖。“怎么了?”应仰哄她,“谁欺负你了?”卫惟没说话,应仰也知道没人能欺负她,轻笑安慰道:“想我啊,怎么还想哭了。别对着电话哭,爷抱不着你,你这不是折磨我。”“呸,”卫惟调整情绪骂他,“谁教你这样说话的。”“对,”应仰声音中笑意加深,“这样才对。什么都不能让你不高兴。让你不高兴的人和事要和我说,我先给你解气。”“你什么都不用管,我都给你担着,你只要负责高兴。”——两个人挂了电话,卫惟还是不放心。哪怕冯嫣已经在提醒她大人散了席,卫惟抱着侥幸心理又藏了起来。“哥,”电话响了好几声卫诚才接起来,听他声音不太清醒,“干什么?”“你在哪?你能不能去楼上看看应仰在干什么?”卫诚那边静了几秒钟,像是在给自己时间缓冲,“我不在公寓,我回家了。”还怕她听不明白又解释解释,“有爹妈的家。”卫惟失望挂了电话,垂头丧气走出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确实不舒服,年末时候大家都回家团聚,而应仰是孤单一个人,他说他有她就够了,可自己又不能随时陪着他。走廊上壁灯明亮,晃眼的光让卫惟心里酸涩难受。心情低落走了几步,前面有人挡路,卫惟抬头,看见一脸严肃的苏夏。卫惟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又装没事人一样,“妈妈,你困不困,我们去睡美容觉吧。”“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和卫诚。”苏夏没去自己的房间也没去卫惟的房间,她把卫惟带到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又不愿提及踏足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完全按照主人的喜好布置,奢华雅致,是七八十年代的千金小姐闺房。只是很多年了,再没有人住过。苏夏不和她说别的,只和她说她们一众兄弟姐妹年少时的快乐事,就像今晚在天台上的他们一样。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母女两个已经都清楚。“做人不能贪心,”苏夏说,“别人给你提供快乐机会,你不能只接受不给回报。”“别让家人蒙羞,别让长辈失望。别给自己和别人找麻烦。”苏夏小心整理佣人打扫时放错了角度的物品,“你姥爷总夸你,你是最让他骄傲放心的孩子。”晚上卫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妈妈是苏家最小的女儿,爸爸妈妈很相爱,爸爸妈妈也很爱她。但唯独这种事上,他们不说别的,心照不宣都是不可以。她卫惟是这一代第一个找螃蟹的人,是苏家园林里唯一一条拐了弯的路。可是,她想,我只是提前犯个错而已。我保证,我一生只有这一个错处。我不会让事情变得难堪,只要相安无事度过这最后时间,只要能接受这一次,我一生都将无偿回馈。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好想写苏家的故事啊啊啊啊!感谢阅读!再一次求收藏和评论。谢谢!第75章 打工被发现蒋弘敲开了应仰家的门, 先随意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阳台上。阳台的水盆里泡着一身黑衣服,水也是黑的。蒋弘知道, 绝对不是那衣服掉色。蒋弘叹一口气,气不过他日子过成这样,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水盆。水盆晃了晃, 盆里的水溢出来湿了地板。应仰过来找他时看见他这撒气动作。蒋弘还是站在原地, 也不躲闪,挑衅看着人。对峙一会儿,蒋弘走出阳台, 坐在沙发上狠狠锤了一下他手边的抱枕。他无比希望应仰因为他的不礼貌动作发火,干脆直接和他打一架,大家都痛快痛快。而不是应仰只看了他一眼,让他闪开,自己拿了拖把拖了地,又接了些干净的水小心地浇了浇阳台上那些他没看出来哪里好看的花。疯了。应仰真的疯了。大过年还他妈不回家认错, 倒是学会了洗衣服打工做饭。应仰肯定不想活了。等到应老爷子发火他绝对要丢半条命。蒋弘又站起来去阳台上, 应仰还在蹲着捣鼓那些花。蒋弘走过去从水盆里拎起那身衣服,火焰都要从他眼里喷出来,“这衣服还能穿?你就不能直接扔了?”应仰站起来把衣服从他手里放回去, 直言道:“能穿。”“......”蒋弘冷笑一声,那双桃花眼里带了十足的嘲讽。那是应仰打工时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已经洗了好几次,只不过上面沾的油泥根本洗不干净。但是他还得再穿几次, 能多挣点就多挣点。“东西呢?”应仰问他。蒋弘没理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来一个首饰盒随便给他扔桌子上。应仰拿起来打开看看,是他看好的那条项链。“等我会儿。”应仰说。蒋弘不知道他又干什么,这回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他家的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应仰从内室里走出来,往他面前放了一沓钱,“数数够吗?”蒋弘看了看那一沓新的旧的掺在一起叠整齐的钱,先是火冒三丈,接着像泄了皮的皮球,他揉揉额角,声音里有觉得对方不可理喻的怒气,“你他妈有病?!”他本来以为应仰打工是供自己。一条项链没多少钱,他们从前一起玩都分不清楚到底花了多少花的谁的。现在他才搞清楚,应仰打工就为了买条项链。还他妈是干脏活累活,一点一点攒钱买项链。“拿着,”应仰说,“我给她买东西,不用你的钱。”没人再说话,一坐一站两相僵持。蒋弘长吁一口气冷笑,“我是不是得夸夸你?”“行,我他妈夸夸你,”蒋弘拿起手边抱枕挡住脸,再叹一口气,“你真勇敢,真深情,我真佩服你。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学习你追逐本心,学习你贫贱不屈!”抱枕被他扔下,蒋弘眼睛都泛红,“你真行啊你,我都快被你感动了,我等着,”蒋弘被气得说话都断断续续,“我就等着,我就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能用一己之力告诉我你能成功。”蒋弘站起来就往外走,应仰拉住他,把钱塞给他,“拿着,”他声音平静,“别看不起我。”蒋弘真是快哭了,任凭应仰把钱给他塞口袋里,他只扯开应仰往外走。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沓现金撑得他口袋鼓囊。蒋弘没乘电梯,慌不择路撞进楼梯间,掏出那一沓不干净新鲜的钱币抓在手里,蒋弘真的想哭。冲破牢笼却满身伤痕的困兽不再光鲜,他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他感谢原来同伴为他送来的草药,却不知道,同伴身上带着枷锁,承认羡慕他的勇敢。是一年前吧,还是很多年前。穿黑色羽绒服的小姑娘从车上下来,她不会很甜的笑,但是她看见他总是很开心。那天晚上,她和他说,“我大哥都往前走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试一试。”因为你大哥不会成功。那时他想。她又说,“应家的东西都和我无关,我要走了。我会一直记得你,也希望你能记得我。”她说,“你记住我吧蒋弘,你别忘了我,就当给我留个念想。”这是她最后一句话,然后她走得悄无声息。有些人一出生就被安排明白,有些人也没资格伸手拉别人一把。还有一些人,他没勇气。——苏定这段时间回家休假,军人的生物钟定时,他总是全家起得最早的一个。卫惟这天起的也不晚,下楼来和他们吃早餐。苏定咬一口包子,问卫惟:“今年生日怎么过?”“随便过呗,”卫惟搅了搅她的红豆粥,“你给我生日礼物,和我说句生日快乐,我回你一句谢谢。”她抬头看一眼人,“我再请你吃块蛋糕。”苏定对这要求很满意,转头揶揄冯嫣,“你听听人家这要求,再想想你的。”冯嫣无所谓笑笑,“我永远记得我十七岁生日会上,别人都是包装好的礼物,你送了我一座光秃秃的大金马。还放在最上头。”苏定又咬一口包子,“我那是纯金的,实心的。”“上面还刻着‘马到成功’。”“你那年正好高考。”苏定说完又看看卫惟和她另一边的温慈,“你俩明年也高考吧,正好我......”“不要谢谢。”“不用了谢谢。”两个人异口同声,接着又低头各自吃饭。苏定让两人堵的哑口无言,老老实实闭了嘴。今年很巧,卫惟的阳历生日和阴历生日挨着。索性在苏家给她过了家宴形式的生日。白天大人都不在,卫惟窝在自己房间里和应仰打电话。这些天看不到他,问问题都成了习惯,总要问问他在干嘛。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