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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1)

孙琰愣了一愣,醒悟过来后用力挣开了易羿的手,甩了猛力把他往后一推:滚!你不是滚出去了么?还回来干什么?满18了?回来抢东西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奶奶家了?易羿的语气凉得彻底:去过。孙琰发狠道:你还敢去?你让那个女的把我妈害得工作都丢了,还敢去她家?你也不怕奶奶找你孙琰嗷了一声,脚背被姚屿踩了一脚,差点抱起来狂跳。你有病吧!他对姚屿说,我跟他的事你掺和什么?你是他妈?他妈早死了!我不是他妈,姚屿抖了抖鞋子,我是你爸。艹!碍于这是在一中的地盘,孙琰只敢把姚屿和易羿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过来,问到一半想起易羿和自己是同一个祖宗,更气得自己踩自己,被架着胳膊拉出了高一楼,临走前把姚屿放在地上的那摞书一脚踢翻。走廊里重新归于平静。姚屿朝楼外看了一眼,除了孙琰三人组气急败坏的背影,并没看到第二组来看考场的人。他心说这帮人真的有毒,弯腰收拾起徐天瑞惨遭灭门的书。收到一半的时候地上多了一双指节修长的手,动作比他快许多,那手把大半书本揽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空出一只拉起了自己。姚屿假惺惺地咳了一声,想吸引一下他同桌的注意力,结果被吸引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把揽回来的书全部又堆回了他胸口,彻底挡上了姚同学的眼睛。姚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了焕然一新的宿舍楼,路过值班室看到宿管大爷对着自己的老腰猛锤,才知道这次大扫除连宿舍都没放过。老五好狠啊。姚屿故意感叹了一句,啊字就差吐在易羿脸上了,这人还是没接他的话。姚同学当场觉得脚下的台阶特别难爬。可能是他觉得丢脸了,姚屿心想,平时那么冷漠一人,一下子被人揭了底,兴许有点缓不过劲,晾晾就好了。不过自己家里的破事在易羿那儿揭得底裤都不剩,他也没这么对人啊。走路不看路容易遭报应,何况他眼前有一摞遮挡视线的书,当姚屿的腰撞上楼梯扶手坚硬的棱角,一瞬间他感觉他可以和宿管大爷并排躺了。姚同学腰上没什么肉,这一下来得是木头和骨头的亲密接触,他一秒贴上转角冰凉的瓷砖,疼得靠了一声。易羿驻足在不远处,问了句:还行么?行不行你不能上来看一下么?离那么远,躲瘟神呢?姚屿这次真想骂他了,甚至没察觉出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易羿到底还是来看了,左腰被他的手覆上时姚屿身体一麻,痛感抽了个干净。这种小碰撞,其实只要缓一下,几秒钟疼劲就过去了,姚同学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刚刚觉得疼得要死的地方被这样一摸,一下子就无感了。因为大扫除,俩人的外套都不在身上,姚屿穿了件半黑半白不算很薄的针织毛衣,却挡不住易羿手上传过来的丝丝热意。很疼?两次问话都没有得到回应,易羿蹙眉摸向他腰的内侧,姚屿被这个动作惊得个激灵,慌忙阻止那只手。他阻止人的动作就是把自己的手指送了上去,某人乱动的手确实被逼停了,却形成了个更尴尬的局面。时间流动的节拍被拉得很长。徐天瑞的书横在两人中央,给姚屿留了最后一道脸面的屏障,也放大了他腰和手被触碰到的感觉。姚屿想易羿应该也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忽然整个人压上来。第68章姚屿毕竟是楚晴带大的,手脚虽然麻利的不够彻底,心理上向来很独立。他这些年待过两个城市,遇过不少人,知道这个年纪的人阅历不太充足,情感却很丰富。像他以前才上初中的时候,就有男男女女为了感情伤春悲秋,一丁点大的人红着眼睛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边上人全在笑。但他觉得,假如易羿现在说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一定笑不出来。易羿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越过耳侧握拳撑着墙,低声问了一句:还疼么?不疼,姚屿解释说,没撞得太狠,就疼了一下。易羿嗯了一声往下埋了埋,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可能需要给自己这样做一个理由,他默了片刻说:那是我堂哥。姚屿在半秒内反应过来他在说谁,他不知道孙琰的名字,于是噢了下:那张狗嘴。易羿没对狗嘴这个称呼有什么意见,自顾自地说:我就一个哥。然后接上一句:以后可能没有了。姚屿的心狠狠皱了一下,鼻尖霎时盈满微苦的酸涩,他知道不能表现出来,便开玩笑地说:你不是还有姐么?我觉得方婧涵一个能抵十个。她是很好,易羿的声音闷着,只是连她都可以很好。后面半句没能说出口。小的时候想法很天真,在父母没去世之前,姐姐住在他家楼下,因为文化和语言差异,他能触碰到的世界就那么大,那时候他觉得那就是世界上的最幸福。后来父母死了,他被送回了国,越洋飞机穿过湛蓝的天空和云层落了地,世界大了,幸福也小了,他想,有奶奶和兄弟姐妹也不错。再后来,学的东西要靠书本和图画才能展示出来,世界更大了,而他能期待的东西终于被压缩到了一丝空气都抽不出来的程度,让他窒息在等待的过程里。他索性想,与其纠纠缠缠,不如从自己这里断了最好。他不想要,就不会再有纠纷,人来人往穿行而过,能互相少一次在彼此身边停顿的烦恼。他也这么做了。孙琰回家可能会和他姑姑一起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听不到,也没什么损失,还可以让孙琰不用夹在他和亲妈之间,这笔交易看起来相当划算。他从来不会去逼谁。数来数去这些年这条方针践行的还不错,总共只有过三次动摇。第一次是在omelet上遇到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鬼,这小鬼毛病太多,话多又烦还不长记性,他那会儿本就状态差,这货还昼夜不分的骚扰自己,简直让他不胜其烦。小鬼对让他回消息的执念固不可彻,但只要他发出去字,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也能立马顺了这货的毛。那是他第一次被如此强烈的依赖着。为了平衡这种感觉,他有时会故意找点复杂的文言材料给小鬼发过去,小鬼虽然不怎么勤快,但回过来的东西算得上精心,意志消沉的日子里,拿那些东西出来念一念,能让他保持舒畅。可惜作死因子在他身体里汹涌翻滚,一个不冷静,他就把他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对面的小鬼,他还记得当时他发出去就后悔了,垃圾软件没有撤回功能,醒过来时骤然跌进了谷底。万幸小鬼年纪还是太小,没他熟的这么早,还以为他在开什么国际性玩笑,就回了一句:【哦,那你就喜欢我吧。】那天他被缠着翻一段竞赛题目,小鬼对他百依百顺,甚至不惜出卖灵魂。他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心想这奇葩果然不懂,不懂算了,已经够了。那年离什么都很远,只有omelet里的人近在咫尺,他借着力从阴影里爬起来,走出了画给他的圈。第二次是cill赛程里的总决赛,他不负众望拿下青年组的金牌外加一个奖杯,赛后被不懂礼貌的小孩抓住,小孩态度很嚣张,要和他赌各自的奖杯。也许冥冥里有注定,全天下长歪了的小孩那么多,他偏偏看懂了眼前这个眼里的妄念,第一刻他有一点迟疑,不知被针对的是他还是他手里的杯子。小孩见他不说话很是生气,伸手拎住了他赛服的领子,嘴里嚷嚷着什么话他没有听清,只听到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有人把小孩强行拉了开来。也许怕伤人,朋友拿开了他手里的奖杯,但小孩的目光没动摇,直勾勾地望过来,没分一点给那金闪闪的东西。他想,哦,原来被盯上的真的是他。他一向擅长把东西给出去,这一次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给,着实苦恼了起来。主办方不允许赛场里出现这样的事故,没多久大赛主席和小孩的带队老师都朝这边冲了过来,他看了看小孩年轻的脸,或许有点私心作祟吧,默念了句明年见。于是给了冷淡的一瞥。小孩被人拉住了,还在用眼刀戳他的背,他觉得自己心情复杂,但不知道复在何处,杂在哪里。一次是情窦未开,一次是擦肩而过,当两者的结合并在一处聚成了第三次,他在那个报道天的早上,知道自己恐怕压不住了。把这些通通想了一遍,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楼道实在不是一个卿卿我我的好地方,但他又有点不舍得放开,放肆一把的念头在体内滋生慢长,他快被身体说服了。姚屿正在想该说点什么安慰身上的人,易羿却先开了口:你能安慰一下我么?能。姚屿立刻说,他还想拍一拍易羿的背,但手上的书实在碍事,另一条胳膊被卡在易羿胸口。姚屿和易羿一样,脑子回转的速度被这个触碰降到了史上最低点,他挖空心思在想该说什么话,该用什么语气,该摆什么动作,想到最后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聚到了脖子上。那一秒,他是空白的。楼上楼下都有人声飘荡在走道,嬉笑打骂汇成了这个年纪特有的乐章,但他从来没觉得那些声音如此遥远过,远的他好像正在一场梦里。那份柔软只在他脖间点了一下,在带起更烈的火之前松开了口,脑海里白光炸开了雾,掩盖了里间汹涌翻滚的东西。姚屿想把徐天瑞的书扔了,还有一点想骂人。喂,他叫了一声亲完就走的人,你你是不是欠拍欠打欠教育?他拉住仓皇逃窜的人,在摸到手时发现这人白冷的皮肤烫的厉害,表情也不似往常那么镇定自若,眼眸里夹了难以抑制的情绪。姚屿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走了。他捏紧了那只手,不想等放下书,也不想等回到没人的地方,一直以来是他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弯弯转转,易羿始终在路上等他,他自顾自地患得患失顾虑良多,却忽略了不管从哪个角度回身,他想看到的身影一直都在。喉咙里蹦出的字句沙哑,他也不知道易羿听见了没。久等了。书最后还是撒了,一本一本掉了下去,兴许是心跳的太快,他们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姚屿浅尝辄止的吻很快得到了回应,被拥在少年清冽清香的怀抱里,唇上覆上了炽烈的热度和带点执迷的疯狂。他感觉到易羿轻微的颤抖。好像他也在抖。整个世界颠倒剥离,只剩下两道压抑的喘息。后来是怎么回的宿舍,怎么关的门,怎么坐上桌前拿出作业他都记不清了,等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本子上已经画了一大坨看不出是人是鬼的东西,他迷茫地看了一会儿,又翻到封面,才靠左侧标注着的分数认出那是本英语默写本。上面的字迹不是他的。为什么不是他的?他被这个问题给镇住了。本子上的字虽然很丑,他看着看着竟然产生了一股温馨的错觉,在那短暂又像被拉长了无数倍的几分钟内,他想起了这是徐天瑞放在他宿舍里的东西。捡书时他很乱,易羿的气息也很乱,脚边颠三倒四的书塔记录了两个错乱的人丢掉的冷静和章法,他记得易羿站起来后,又在他眼角亲了一下。还是两下、三下?然后他就在椅子上腿软到现在。不是一般丢人。窗帘贴着缝隙挡住了落日最后一丝光亮,在这个密闭着的昏暗房间里,空气里的暧/昧味道沉沉浮浮,若有似无,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一会儿咚咚锤得厉害,一会儿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们还没吃晚饭,说实话,他有点不想去了,一想到刚做的事他就觉得没办法直视易羿吃东西了,如果一直盯着他同桌的嘴唇,想想都觉得很变态。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呢?姚屿机械地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想搜一搜如何婉拒朋友的约饭邀请,长久不用的app启动后自行加载了上一条搜过的内容,明晃晃地跳出来:怎样判断对同性的好感是友情还是。他看到一半唰地一下划关了页面,换到系统设置选项,把进程杀了个干净。这种时候了,连手机都欺负他,姚屿负气地摁着锁屏键看屏幕开开关关,最终放弃般地编辑了简短的几个字:我不饿,不吃了。易羿很快回复:你吃什么了?姚屿懵了一下,他吃什么了?中午过后为了大扫除忙得连钻小卖部的时间都没有,他什么都没吃,除了某个认知让他腾得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额头烧得厉害。半秒后,易羿点进新消息的提示:-饿死了,快点。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时速300码出来的,我都哭了,你们呢?第69章往常这个时间食堂里绝对是人山人海,窗口前排起长长的队,流水席的座位来不及收拾,倾倒餐盘的声音绕梁回响,而此时,周遭却显得有些安宁。姚屿不是第一次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跟易羿一起吃饭了,他满打满算做好的心理准备,在迈进正门时被寥寥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就有点崩塌。有亲完没多久就若无其事一起来吃饭的人么?他蒙着头想了一下,好像有,但那都是老夫老妻了,跟目前的他们好像没什么关系。这个词流过大脑时,姚同学的胸口很凶地跳了一下。他站在能容纳五六个人并排通过的过道上,忽然不知道该往哪迈腿,是先取餐盘去窗口舀菜,还是先打碗汤端到桌上占个位置?哦今天位置很多并不用占,窗口的餐盘也没有被人抢到要另外取的程度。他在茫然中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发现易羿的脚步顿了一下,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转过脸来指着边上的桌子说:坐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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