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警觉的队长,一眼就看透了藏不住心事的女人,张嘴道:“今儿是怎么了?”易初语松开圈住他的脖颈,往后退了几步,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挲着。惊叫一声,她才发现。“我的手油腻腻的。”一字一字地从她嘴里蹦出来。易初语去寻她刚刚抓过肖楚言的衣角,黑色的外套上有一道浅浅的抓痕,跟周围的颜色都不太一样。心里哐当一声,闯祸了。轻微洁癖的队长会不会要宰了她?肖楚言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也注意到了那一抹痕迹。“抵消了。”他风轻云淡地说着,一点指责的意味都没有。易初语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你刚刚的热吻补偿了我,这,一笔勾销。”他指着自己的衣摆说道。正正经经的队长讲着这样的话,激起易初语心中的波澜。肖楚言猫着腰换鞋,褪下外套丢进浴室里,开始卷衣袖,准备下厨。易初语站在他的身后,猝不及防地喊了一嗓子:“肖房东!”他顿在原地,身形僵直,立如松柏,没回头,亦没说话。易初语继续说道:“没想到肖队长还喜欢无中生友。”特意地停顿,学着昨晚他说话的语气,“你挺能的。”像模像样。肖楚言轻笑得肩膀微微颤抖,半垂脑袋,挪着脚步转过来,和她面对面。“你进我房间了。”百分百的肯定句,一丝疑问都没有。幽幽的眸光看得易初语陡生不自在,开始觉得自己擅作主张进他房间是一件极其不道德的事情。易初语厚着脸皮承认:“是。”“所以,你刚刚的热情是因为我主动给你提供住房?”肖楚言挑着一边的眉毛。“是。”易初语承认。肖楚言颔首,若有所思:“那就没办法抵消了。”话题怎么转变得如此快?易初语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队长的思路,到底是自己的脑子愚笨?愣张着嘴:“什么?”他对着浴室的方向抬抬下巴,不紧不慢地说道:“衣服,你洗。”言简意赅,冷漠无情。易初语气得跺脚,在她的臆想中本来是很温情的画面,却不知道怎么往这个方向跑了。扁着嘴:“那你还收了我的租金呢。”隔着三米的距离,两人开始抬杠。似是听到了什么奇葩搞笑的笑话,肖楚言一边将自己的衣袖卷到臂弯,一边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人说过租金很便宜,房东要亏钱了。”她是说过此话没错,但没想到队长这么狡猾,一人分饰两角。敢情他是从一开始就觊觎自己了是吧?掩藏得够深的。叫他肖白兔真是屈才了。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易初语索性向肖队长学习,将沉默是金的美德发挥得淋漓尽致。红着脸闷声不吭。肖楚言不紧不慢,两只手的袖子都卷到臂弯处,习惯性地看了看两边的袖子是否对称,而后朝着易初语说:“怎么,你还想要回去?”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要感慨一下队长的城府。易初语在脑海中组织着言语。平时话不多说半句多的队长又道:“急什么,以后这房子都是你的。”肖楚言的语气正经笃定,没有甜情蜜语,没有温情告白,很简单的一句话,本该像玩笑,却是那么的肯定。这下,易初语被他撩拨的面红耳赤,平稳的心变得七上八下。没料到,实在的男人也可以这么叫人心醉。肖楚言走进厨房开始做午饭。水龙头被拧开,成股下流的水声淅淅沥沥。易初语摸着自己的脸蛋,烫烫的,偷笑着。拖着鞋子走到厨房的门边上,一手扶在门框上,斜着头注视他。队长的另一面,家庭煮夫。还挺招人喜欢的。肖楚言在厨房里来来回回,洗菜,洗锅。被幸福填满心头的易初语放空大脑,视线随着肖楚言的动作变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挺拔的男人。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肖楚言,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我?”问完,易初语自己都愣住了。肖楚言不答。他果真不会承认,甚至很多时候,如果易初语不主动向他问起过去的事情,他都没有要提出来的意思。如果她想起过去的一切,肖楚言应该是开心的,可偏偏他不提,就算是回答她的发问,也只是三言两语概括。其中的缘由,易初语能猜到。肖楚言怕她有心理负担,怕她会伤心,才会闭口不谈。午饭做好,他们面对面坐着吃饭。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肖楚言都会放慢吃饭的速度,避免他放下碗筷,易初语还没吃到一半,尽量不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吃饭。吃着吃着,肖楚言问:“你爸妈喜欢什么?”易初语猜到他想干嘛,思忖片刻,答:“改天有空,我出去买......”肖楚言自嘲地笑着,“怎么,你还怕我付不起钱?”“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易初语不是怕掏空肖楚言的钱包嘛,她爸喜欢品茶,对茶具也颇有研究,要是买一套好一点的茶具肯定要花不少钱。之前她百度过刑警们的收入,那可真是还不如她一个网文写手。肖楚言看破她的小心思,平淡地说着:“我不是只有这份工资的收入。”“嗯?你还会兼职?”“我会投资。”易初语还真的没想到这一层,估计这跟她将钱烂在支付宝,余额宝里的习惯有关。午休的时间过去一半,肖楚言忽然接到紧急的电话,让他马上过去一趟。他跟易初语道了声之后就出门。易初语将蛋挞放进冰箱里,事态紧急,估摸着肖楚言也没有时间来品尝。下午的时间,易初语翻高中时期的东西,想要依据自身的努力,再想起点什么。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面对接二连三的灾难就崩溃的女孩了,就算过去再多么的不堪,总有值得她珍藏的一部分。翻了很久,易初语才找出一两张班级大合影。与孟园有关的照片就一张,人群很多,而她站在边角,举着剪刀手,一不小心入镜了。一个下午,易初语都花在翻找东西上。许是今天真的出现了状况,过了下班的时间点,肖楚言还未回来。易初语打算帮肖楚言将食材洗干净,等他回来就可以直接上锅。还没进到厨房,传来一声敲门声。易初语站在厨房的门口,没动。敲门声又再次响起。确认一遍,这不是她的错觉,她明明记得肖楚言出门前带了钥匙,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在这个时间敲响了肖楚言的家门。易初语走到门边,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约莫和肖楚言一个年纪的男人,西装革履,在看见来开门的不是肖楚言时愣了下,随后朝着易初语微笑。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肖楚言的表弟杨裕源。”易初语抓着门,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恍然大悟,他的名字和杨裕欣的很像,该不会就是杨裕欣的亲哥?“你好,我是易初语,肖楚言他现在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坐坐吧。”她推开大门,给杨裕源腾出一条路。杨裕源点了点头,进来换鞋。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专门接待客人的拖鞋换上,应该是经常来找肖楚言。易初语观察着杨裕源,还真的应了杨裕欣的话,她哥确实长得不如肖楚言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