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怎么都不像是什么好话。易初语没搭理他,收下来的干衣服全都塞进肖楚言的怀中,兀自晾今晚的衣服。晾完衣服,易初语抱着脸盆进去,顺带将落地窗关上。肖楚言已经将两人的衣服分别叠得整整齐齐,堆成两个小山丘,是军训时期要求的豆腐块形状。不愧是从部队里出来的男人,叠衣服很有一套。将脸盆放回浴室,易初语慢悠悠地走出来,走近沙发才惊觉自己的内衣裤也被某人叠好放在衣服的最上面。刚刚视线受阻,没看到她的内衣裤,现在这么一看,易初语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粉色的睡衣裤上面叠放着粉红小草莓内裤以及一件黑色的内衣,不成套的内衣裤,看起来就很......易初语赶忙将她的衣物收起来,抱在怀中,干巴巴道:“谢谢你。”悠然地看书的肖楚言从容淡定,“嗯。”她小碎步急促地走进卧室。在即将关上卧室的房门时,透过缝隙,露出一只眼,看了好半晌的肖楚言,才关上门。若有所觉的肖楚言在房门阖上的那一瞬间,视线从密密匝匝的文字中抬起。整个房屋都是暖黄色的灯光,铺了一层温柔的滤镜。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扇棕色的房门,久久不能回过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第二天,易初语起得很晚,走出客厅时,肖楚言已经去警局了,餐厅里放着已经做好的早餐。易初语拿出来在微波炉热一热,吃过早餐后,准备做点小甜品。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做出成品。易初语端着放在餐桌上,拍拍手,走出去。打算等蛋挞冷了后,打包一些让肖楚言拿去警局里当做下午茶。客厅茶几上放置着昨晚肖楚言看的那本书。落地窗没有完全阖上,有一条狭小的门缝,被人随意搁置在茶几上的那本书翻开到中间的那一页,随着簌簌的冬风吹得一页一页地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给寂寂无声的屋增添几分人气。易初语走过去合上那本书,看了看肖楚言房间的门。鬼迷心窍一般,她抱着那本厚重的书,迈出脚步走到他的房门前。除了上次由于兴奋上头,没有敲门就擅自打开了肖楚言的房间门之外,她还未进过队长的房间。根据记忆,肖楚言的房间格调和他本人如出一辙,黑色的床单,灰色的窗帘,任何东西都摆放得井然有序,符合他不出一点差池的性格。易初语杵在门前,握上门把手,小小的纠结一番,贸然进别人的房间不太好,可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况且她已经有过冒失失地闯入的前科,所以,进去帮他放书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她推开门,视野骤然一黑,没有适应这个突然地转变。肖楚言的房间很暗,窗帘紧紧拉上,阻隔了外界明媚的光线。易初语拿着书走进去,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柔软的阳光铺洒进来,驱散了所有的暗。正如肖楚言所说的,书房用来放置办公需用的重要文件,而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看的书都放置在卧室里。在衣柜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排列着不计其数的书籍,大部分都跟刑侦有关。这本书肖楚言应该还没看完,放进书架里不合适,那就搁在床头柜上好了。易初语走到他的床边,将书放好,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床头柜最下格的抽屉。上次离开他的房间时,好像瞥见肖楚言将那个承载着他们过去记忆的mp3放进最下方的抽屉里。一双无形的手捂着易初语的耳朵,断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亮堂堂的室内,任何细小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脑中乱糟糟的一团,只有那些破成碎片的回忆侵袭着她的脑神经。易初语蹲下身,双手不受控制地拉开抽屉。抽屉里很干净,几乎没有过多的东西,只有一张白纸和mp3。mp3被拿起来。垫在下层背遮挡的字显露出来——出租合同。熟悉的封面。易初语的心咯噔一声,过去三个多月的点滴一帧一帧地回放,存在心中的疑惑和奇妙的幻觉,一下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她会在对面住的时候联想起肖楚言的家,为什么对面的家具和肖楚言的相似度如此高,为什么搬进去搬走都由肖楚言说了算,为什么租金格外的便宜。凡事都不是没有缘由的,一切有迹可寻。女人的直觉,多多少少都是可信的。易初语觉得一阵凉风吹来,却感觉不到寒意,反而生出一股暖流。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联想起刚开始他们的相处情况,易初语释然了。当时她是那么迫切地不希望欠肖楚言的人情,而肖楚言想不动声色地关心她,将她庇佑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个执拗的男人,处处都在为她着想,处处都不舍得她。易初语拿出合同,翻开第一页,最显眼的位置是他们两个人的亲笔签名。房东那一栏写得清清楚楚——肖楚言。龙飞凤舞的字迹。易初语红了眼眶,一双杏眼弯成月牙状,晶莹的泪珠在打转,脸上是又甜又涩的笑容。嘴上嘀咕着:“队长,你怎么这么多秘密?”那些遗忘过去,徒留肖楚言独自承受的苦涩和难受袭上心头,让她无地自容。一颗滚烫的晶莹从她的脸滑落,滴在那白纸黑字上,肖楚言的言被泪珠晕开,变得模糊。不知道在肖楚言的房间呆了多久,易初语才将东西都放回原位,蹑手蹑脚地离开。餐桌上的蛋挞早就凉了,客厅里氤氲着香味。易初语有种人生走到尽头的错觉,渡了那么久,尘埃落定,她找到可以终生停靠的彼岸了。她想,这世上再也遇不到像他这般美好的人。心绪复杂难言,易初语恍神地走进厨房又走出来,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嘛。好像,有一点想要见到他。好像,不止一点。按捺住那股冲动,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要回来了。易初语的手在将蛋挞装进纸盒中,眼神却没离开过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只期盼着它再快点,再快点。望眼欲穿,那扇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她丢下手上的东西,一溜烟地跑到玄关处,满心欢喜地来到他的身前。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怀中,搂着他。被抱了个满怀的肖楚言蒙了一瞬,刚从外面回来的他风尘仆仆,周身带着风的凉意。立冬时节早已过去,室内和室外的温差越来越大。肖楚言想要伸出手去摸摸易初语的脸颊,却顿住手,自己刚刚开车时将车窗完全打开,现在手都是凉冰冰的。手换了个方向,握住她的纤细的肩膀。另一只手将钥匙搁在鞋柜上,铁质钥匙之间的碰撞,响动清脆。没等肖楚言出声。易初语仰着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前,粲然一笑,宛如一泓清水的双眸都是花满枝桠的曼丽。红唇一张一合:“队长,我能亲你吗?”第37章 持续心动向来规规矩矩的女友忽然提出这么个请求, 饶是肖楚言再怎么猜测,也不可能预估到这个结果。肖楚言擒住易初语肩膀的手脱力地顺着重力自然下垂,勾着唇边的笑容, 淡然地笑着。二话不说, 弯下腰,满足女友的小心愿。比起之前的被动,易初语这会儿不甘示弱, 那份合同给了她足够的勇气,鼓舞着她。她在肖楚言的薄唇一贴上来时就主动出击,伸出柔软的小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闭着眼睛去体会这个深吻。易初语很细致地将肖楚言唇上的每一寸都舔过, 用心地感受着他唇畔的纹路,按部就班, 一步一步来。撬开他虚闭着的嘴, 探进去摸索着情况, 和他相互纠缠。和易初语相处过的人都说, 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对待任何事情好像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致, 唯独写小说能让她兴奋起来。已然习惯了多年的单调和孤寂,就很难再拥有一颗热忱的心。易初语觉得自己也是如此, 她和这个时代里的很多人一样, 疲于交际,更疲于付出。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在肖楚言出现后,竟显得不过如此。她想爱肖楚言, 像他爱自己这样去热爱他。享受着被亲吻的舒爽,肖楚言嘴角的笑容快要藏不住。一吻结束。易初语退离他的唇,目光锁定在被她吻得红润的嘴唇, 这才想起害羞,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