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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只有如此才能把闲田开为荒地,若有蕃羌来犯,御敌于国门之外。”徐平前世的时候并不觉得周围农村的组织有什么特别,乡、镇到村,村到队,队再到组,只是觉得是正常的行政结构。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经历过民事与军事,才醒悟过来,那种乡、村、队、组的组织形式,本来是半军事化的。如果是备战时期,可以很容易在这种组织结构中组织民兵,一旦战事爆发,又可以抽调民兵补入正规军中。甚至非常时期,行政组织可以快速地转变为军事组织,实现全民皆兵。那种组织,是为了世界大战而准备的政治结构。当然世界大战打不起来,就慢慢地开始废弃了。但在边远或者特别不稳定的地区,依然不可替代。恢复井田制徐平没有兴趣,但用军队的组织体系屯田,寓兵于民,开拓蕃汉杂处的河湟地区,却是徐平想做的。只有如此,才能够抵挡住周围的游牧民族,甚至形成优势。小农小户的生产方式,还是必须依赖官方的军事力量才能生存,并不合徐平的要求。张载低头沉思,才发现一个井田制度,实际上蕴含了不少的学问,深究下去道理无穷。抬起头来,张载对徐平道:“经略,此次来秦凤路,是要在本路用井田制屯田吗”徐平笑着道:“正有这个想法。秀才,你要不要到军中来帮忙古人言,行万里路强过读万卷书。学以致用,一件事情真正做过,比读多少书都强。”张载站起身来,拱手道:“学生敢不从命”徐平与梁蒨相视而笑,对张载道:“从京城来的路上,我行得急了一些,尚有十天才到秦州与曹知州交接的时限。这些日子你可以在家里安排一下,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梁通判讲,他自会帮你。五天之后,随我一起去秦州,在极边之地做出一番事业来。”张载争忙道谢,答应到时一定随徐平前去。作为一路边帅,徐平账下用的人很多,也有自己征辟低级官员的资格,不管是在帅司还是在州衙,都能安排人。张载今年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自小心怀大志,又为朝廷为天下做出一些事情来。有这次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重新落座,徐平详细问了张载平时读的书籍。郿县处于交通要道,特别是出川的人大多经过这里,蜀地文化发达,带着这里也人文兴盛。不过科举却有些寒酸,凤翔府的进士很少,名师也少,张载的心思多是用于学术上,对于科举文章却不怎么在意。徐平吩咐谭虎,取了一套这些年国子监和三司刻的书的集子,送给张载。此次来到西北,徐平带的书籍不少,除了圣贤之书,更有这几年新政推行的书籍。除此之外,甚至还带了大量佛经和技术类书籍,佛经给蕃羌,用宗教拉拢他们,技术书籍则是给地方的。凤翔府是徐平预备的秦凤路的大基地大后方,要在这里建工商业中心,同时也要建学术技术的中心。带来的书籍很多都要留在这里,捐给州学县学,实际上就是当作一个图书馆,培养起合格的人才来。此时西北的中心,自然是永兴军,也就是京兆府,后世的西安。因为特殊的地位和历史渊源,一般京兆尹之类的虚职才用府名,而朝官知府事,一般用知永兴军,即军额。永兴军是陕西路的首府,文化经济比其他地方都要发达,但对秦凤路来说,有些远了。备注:历史上李觏的平土书写于景祐年间,张载的井田思想受其影响很深。第8章 交接徐平去看过了凤翔府驻地天兴县,以及渭河两岸的几县,最后决定把秦凤路转运使司的一部设在郿县。这里是由川入陕的要冲和物资交汇处,又有斜谷造般务以及各种附属场务的工业基础,几条渭河支流水利丰富,具有发展工商业的条件。第三天,郭谘带了另一队人马到来,主要是从两京抽调的公司里的人员。徐平没有时间在这里详细规划,只是交待了郭谘大致原则,便就带人西去秦州。敕令上是带有时限的,在某年某月某日与前任某人交接,违限不到各有处罚。当然到早了也没有意义,官员的磨勘年限在那里,前任要凑满日子。通判种世衡没有在凤翔府逗留,在徐平之前就赶到了秦州。他要清点秦州属下的各种府库,储存的钱粮,以及编制人员,清查账册,不能留下一笔糊涂账。此时正是春天,桃花水未发,渭河水浅,行不得船,只有上游放下来的木排在河里顺流而下。徐平一行穿行在渭河谷里,沿着河边新整修的道路而行。有了火药,修路不知道容易了多少。桥道司前两年组织人力,整修完毕了河谷里的道路,此时已经可以通行大车。除了道路两侧山势险峻了些,路的坡度太大了些,道路并不难走。虽然是在河谷,但这一段渭河的水流很急,上下游高差很大,坡度降不下来,到时候通行的大车只怕还是要另想办法,平原地区的马匹配置只怕拉不了。徐平所带的拉物资的大车,是在进谷之后由一匹马改成三匹马,换成三套马车拉着前行。穿过陇州,出了陇山,秦州监军王凯早带人迎到了州境。上前行礼,问过路上劳苦,徐平命王凯带队为先导,与大队一起向秦州城行去。西北不比内地,州里驻的禁军颇多,都设有监军。州监军是地方官,与军队里的监军不同,是知州的属官,与通判一文一武,协助知州守护地方。监军的监字,意思是代表军政主官知州监护地方军队,是知州的军事助手,并不是监视的意思。真正监视路一级帅臣的,官位里面反而没有监军两字,比如有的路分钤辖和都监,以及固定的路一级走马承受公事。这是宋朝官制的常态,不能看字面意思,防范监视体制相当复杂。此时陕西路的监军,是陕西路都钤辖、入内副都知王守忠。路分钤辖不一定是监军,有的只是普通的地方将领,但王守忠以高级宦官出任此职实际上就是监军。秦凤路的原任走马承受公事已经回京述职,这职务一年一回京奏事,新任的还没有定下来。徐平以帅臣守秦州,属官自辟,跟通判和监军的关系与一般州府不同。这两位属官是他的手下,跟正常的通判和知州双主官制不一样,不管是种世衡还是王凯,都没有其他州府的属官那么大的权力,虽然可以单独上奏,但必须执行知州的命令。经过陇城县歇了歇脚,用过了饭,大队人马沿着渭河,到了秦州驻地成纪县。同州观察使、秦凤路都部署兼本路沿边招讨使、知秦州曹琮,带着本州幕职官僚迎出城外,上前高声唱诺:“琮与秦州僚佐,恭迎节帅”徐平下马,上前回礼,拉着曹琮的手道:“观察累世将门,一代名将,守边辛劳,在下怎么受得你的礼我们且回城里说话。”曹琮正色道:“军中有阶级,节帅持旌节,位在曹琮之上,自当受礼。”徐平打个哈哈,与曹琮行礼如仪,并行到了秦州城里。曹琮是开国名将曹彬之子,曾在秦州立下大功的曹玮的亲弟弟,现在的曹皇后的亲叔叔,身份非一般将门可比。从李用和那里论起来,徐平跟皇帝赵祯是平辈,那么在曹琮面前就该是晚辈,虽然官位高过他,却要以礼相待。秦州比不得其他地方,在这里当知州的不是侍从大臣,就是一时名将。三都谷一战曹玮名震西蕃,借着兄长的威名,曹琮在这里也深受蕃羌推服,对外开拓。曹玮的时候宋朝完全控制的区域向西推到了伏羌城,曹琮又把势力延伸到了古谓寨,深入蕃羌腹心。徐平到秦州代曹琮,曹琮则调到了泾原路任副都部署,并由秦州防御史升为了同州观察使。因为此时的都部署是由各路帅臣兼领,差遣算是平调,官阶升了一级。秦凤和泾原都是曹家兄弟建功立业的地位,他和兄长曹玮都多年在这一带为官,地理熟悉,周围蕃落也都知道他们的威名,地位别人很难代替。到了帅府,曹琮杀牛宰羊,大酒大肉款待前来接任的徐平一行。没发家的时候,徐平便有幸认识了曹玮,曹皇后入宫,两家勉强又算是有点亲戚,两人关系比别人亲密。徐平向曹琮转交了赵祯赏赐的礼物,便不再提公事,一起欢饮。让谭虎搬了几坛家里带来的好酒,叫过李璋来,徐平对曹琮道:“当年我们家里恶了章献太后姻家马季良,没奈何搬到中牟乡下去,在乡下酿酒为生。那时李国舅正提点在京仓草场,李璋正是少年,时常到我庄上玩耍。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因为家里酿的烈酒,有幸结识武穆,不知不觉就过去这么多年了。在这极边之地见到观察,不觉就想起往事。这几坛是我家里酿的好酒,当年武穆常到庄里饮用,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如何”说完,李璋给两人倒上了酒。曹琮捧起酒来,对徐平道:“节帅家里好酒两京闻名,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与徐平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下面的将士和属官放开,各自找人喝酒。徐平跟曹琮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说些陈年旧事,不禁唏嘘。徐平认识的这个年代第一位名将就是曹玮,他镇守西陲,三都谷一战击破李立遵和唃厮啰的进攻,从些吐蕃对宋朝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大战将起,斯人已去,放眼朝中武将,竟再无一人有曹玮当年的武略。曹琮为人谨慎,御军严整,统军虽无过错,但也未建大功,算是不得不失。但在这个年代,不得不失竟然就已经鹤立鸡群。李璋是第一次随军出征,边地禁军跟京城禁军大不一样,让他深有感触,不住劝酒。曾经在历史上留名的西军此时还未具雏形,自然也无名号,大家常用的两个字是“东军”,或者“关东之军”,特指来自京城的禁军。大战未起,东军已经有了不能打仗的说法。第9章 变夷为夏徐平与曹琮交接完毕,正式接过秦凤路的军政事务,已经到了二月下旬。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种了秋才能收,此时压倒一切的事务,便是耕种田地。王拱辰在郭谘之后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径直到了秦州,暂时在都部署司安置下来。在营田务数年,一手发展起来,王拱辰对于营田是轻车熟路,并不需要徐平指导种地的事情。但秦州是朝廷西边的极边之地,与内地不同。蕃汉杂处,熟户生户众多,周围的土地所有权复杂,而且荒地熟田也非常杂乱,必须先要理清哪些土地能种,有哪些闲田是无主之土,可以开垦。徐平交给种世衡带着秦州的幕职参官,与王拱辰一起措置。从两京迁来的大量公司和营田务人员,除了郭谘留在凤翔府经营场务的人员,其余都隶王拱辰之下,分布在适宜耕种的秦、凤两州和凤翔府。各地的营田,都是由通判与营田务一起负责,经略司定得有奖惩条款,耕、种、管、收,分阶段进行考核。秦州地气晚于中原,三月开始耕地,一直到五月都可以下种,反正种得晚的无非是一年一季。徐平定了一个大致原则,凡是新开垦出来的闲地,一律种植苜蓿养地,两年之后再改种经济作物。苜蓿是豆科植物,根系有固氮的能力,可以增加土地的养分,而且根系很深,能够一定程度上疏松土壤。民谚有云,一季苜蓿,三年好地。除此之外,耕种的熟地,有条件的地方要在冬麦收了之后种一季豆类,不拘大豆黑豆,以养地为主。种植粮食作物五六年以上的,同样改种一季苜蓿,之后再种粮食作物。这一带虽然自然条件适宜农耕,但为了支撑军事,还是以半耕半牧为宜。营田务的牧自然不能是游牧,而只能是圈地牧养,种植牧草就是应有之意。除了苜蓿之外,还在秦州附近圈出一片地来种植高梁,以徐平从中原带来的甜高粱为主。高粱是用来酿酒的,白酒由于特殊的工艺,少了高粱就少了味道。而甜高粱本身也可以作为牧草,也可以用来制食用酒精,然后利用好酒的酒糟调制便宜白酒。边地的粮食稀缺,全部使用粮食酿酒太过浪费,也不是广大的蕃羌牧民所能消费得起的。利用高粱秆酿酒,低廉的成本可以大量发卖,作为与蕃羌交易的大宗物资。王拱辰和两州一府的官员怎么配合,怎么云安排人手,怎么开荒种地,徐平就不去管了。在营田务做了这么多年,王拱辰足以独当一面,用不着他去指手划脚。三月上旬,春光明媚,秦州城从里到外都忙忙碌碌,一片热闹景象。营田务忙着开荒种地,三司铺子忙着在城里寻找合适位置,建立商业机构,并建造仓库开始屯货。现在周边的情况还不熟悉,三司铺子没到正式开张的时候,徐平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乘着春光正好,这一天徐平叫了种世衡和张载来,在府衙不远的一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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