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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日,我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手段”那小厮幸亏听不见这话,不然又要取笑一番。京城里面,自命不凡的闲汉不知道有多少,但连二十多文的酒钱都想赖的,闲汉也丢不起那人。第235章 天机小厮端起大碗正要向铺子里走,迎面走来两个身穿绫罗的员外打扮的人物,小厮急忙把碗放下行礼问候。前面一个指着离去的两人道:“小乙哥,那两个什么人,怎么看着甚是蛮横”小乙“噗嗤”笑了出来:“彭主管,你看他们装腔作势,实际哪里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两个乡下的闲汉,最近没了衣食,又没有盘缠,蹭吃蹭喝罢了。想来他们是在乡下地方穷横惯了,以为京城也由着他们撒野,却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彭主管奇道:“原来你认识他们,怪不得不给他们一颜色。”“这周围做生意的人家,哪个不认识这两个人不要说我们认识,就是对面那大宅子里,在学的学生几百人,也都知道这两个混账人物。”彭主管和同伴正在这里待得百无聊赖,听见这话,一起坐在桌边,向小乙要了一壶酒来,让他讲给自己听,聊以解闷。小乙上了酒来,对两人道:“若说这两个人,一个叫作朱七,一个叫作厉中坛,到了京城本来是有大好前程的。前些日子,衙门贴出告示,仿着京西路招专门做账的人,只要考过进了对面去学,就有吃有住,每月还有一点零花钱。两位主管知道,京西路那些专门做账的人,可都是一辈子的衣食。而且各家开公司的,都要好吃好喝的请他们,丝毫不敢怠慢,这是何等的美差这两人有这个机会,你们说是不是上世修来的福气”彭主管道:“委实如此不过我听说考起来并不容易,好多都是过了发解试的举子才能考得过。这两个人能够考进去,莫不是读书人,异乡的举子”“说不清。只听这两个人说,他们学问是极好的,只是为人不成器,乡里没有人保举他们,才没有考过发解试。这两人口里没一句真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彭主管两人点了点头,知道天下之大,这种事情也是有的。科举科举,既包括科的考试,也包括举荐,要参加发解试,需要乡里头面人物的保举,而且里面必须有官员。听说江西路那里读书的人多,民间又好讼,就有许多读书人为了衣食,专门为人写状纸,包打官司,称为讼师。这种讼师里也有人学问很好,但显然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保状的。小乙又道:“这两个人到了对面宅子里学着做账,你们说,是不是大好的前途谁知道他们偏偏不学好,在里面惹出了事,被赶了出来,除名勒停,以后再不得参加”彭主管好奇:“莫不是他们胡吹大气,其实学不来人家一考,就现了原形。”小乙摇摇头:“不是,他们学得确实不错,不算是拔尖,也算是学生中的上等。他们出事――我听人说啊,只是听说――是在里面招学生聚赌,让不少人欠下赌债。两位请想一想,对面是什么地方教的是专门做账的人,好赌那还了得后来事发,被打了一顿板子不算,还被追夺这些日子的衣食,扫地出门,就此在附近流落。”彭主管两人吓了一跳:“在对面招学生聚赌这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小乙连连摇头,端着两个大空碗到铺子里面去了。彭主管对身边的金主事道:“怪不得那两个人行事如此不着调,原来做出这种事来。聚赌就已经是作奸犯科的事情了,他们还敢在三司办的学校里这样做,真是胆大包天。”金主事摇头:“乡下地方来的,以为京城也跟他们那里一样,没有人管呢”此时太阳刚刚落下山去,在天边描出一道金光,妆点着蔚蓝的天空。周围的场务开始放工,街上的人零零星星开始多了起来。这个年代灯光宝贵,哪怕就是工场,也一样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班是想也不用想的。看着人越来越多,彭主管高声喊道:“小乙哥,酒钱放在桌子上,我们去忙自己的”小乙在店里一时抽不出身来,高声道:“主管尽管去,几个酒钱算得了什么”厉中坛和朱七两个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河边的大柳树上,看着街来来往往的行人。随着工人下工,各种小贩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在人群里穿梭着叫卖。朱七用肩膀顶了一下旁边的厉中坛:“哥哥,那两个就是刚才到酒铺里去的,我看见他们跟那店里的小厮有说有笑,说了好久,莫不是编排我们等到一会四下无人,我们兄弟上去按住那厮,一顿老拳,出一出胸中的恶气”厉中坛嘴里咬着一根柳枝,懒洋洋地道:“肚中空空如也,哪里还能动那些闲气”看彭主管和金主事两个在街道上,遇到样子像是从场务里出来的人就拉住问,一个也不放过。厉中坛好奇地道:“那两个鸟人,只管在路上问东问西做什么”朱七道:“原来哥哥不知道这事,我恰好听人说过。最近京城里开了什么鸟银行,要用新的钱,旧钱三个月后就不许用了,只能到银行里面换新钱用。本来这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那新开的鸟银行里哪里来的许多本钱,普通百姓只要存钱进去,就有利息的。这还了得世上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事只听说贷给人钱收利钱,存钱什么时候有利钱了京城的百姓疯了一样的把自己手里的钱存到银行里,又不肯取钱出来,市面上的钱一下子就少了许多。这还不算大事,官府又不许解库再用旧钱收物放贷,只许用新钱。”厉中坛听得直皱眉头:“你说这么多,关那边路上的两个厮鸟什么事”“哥哥不要心焦,安心听我讲完。那两个厮鸟,必然就是哪家大户人家里的质库铺子里的。质库只许用新钱,他们又没地方兑新钱去,就只好来这里了。这里那些场务里做工的人,别看他们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鸟钱,但每月到日子就发,手里有的是活钱。而且这些场务都是三司管着的,发的都是新钱――”“那两个摄鸟是来这里换新钱的”朱七撇了撇嘴:“开质库的,哪里需要跟人换钱他们不是从来都做无本买卖的这些人是收场务里人手中的钱,学着银行一样给利息,而且给的利息更高。工人的钱存在他们那里,质库便就有了新钱做生意,无非放贷出去也加高利息罢了,他们又不用出本钱”名义上,质库或者是南方的解库是不放贷的,他们类似于后世的当铺。不过这生意做起来灵活性很大,没有权势的老实做当铺生意,当然这老实只是相对而言,不奸不诈做不了这门生意。有权势的人家开的质铺兼营放贷,只是把这放贷表面上做成当物的买如你拿一根烂木钗,到质库里抵当十贯,写好书状三个月后还二十贯。到期之后质库只向你要二十贯钱,那根烂木钗是做不了数的,实际上就是变相的高利贷。京城里权贵人家经营的两大行业,一个是买房建房向外出租,再一个就是开质库。哪怕就是宰相人家,想捞钱也都是在这两种行业上动脑筋,比如国初的宰相赵普。知道这是变相的金融行业,徐平没有办法禁绝,但生怕他们在银行新建的时候扰乱市场秩序,所以规定业务必须用新钱。一是做个限制,再一个也是多一个散发货币的渠道。这个年代,钱监印出钱来,进入到商业银行,怎么到社会上还是个难题,缺乏快速流通的手段。徐平的办法,是让开封府和三司共同努力。一是兴办各种大工程,大量雇佣京城人力,用新的货币做他们的工钱。再一个就是三司铺子广泛收取各种小手工品,卖到其他地方去,用新货币付账。虽然不能立竿见影,这两种办法胜在稳妥。不过开封府和其他衙门配合得不让人满意,徐平只能寄希望于韩综,让新成立的桥道司在京城周围建各种大工程。包括新成立的公司,也鼓励他们在周围大建场房,无非是属于工业门类有污染的建得远一些,在下游下风口,普通的公司建的近一些而已。不过桥道司的贷款来自于三司银行,让京师银行非常不高兴,认为抢了自己生意。听了朱七的解释,厉中坛点了点头,并不在意。到底是在三司培训过,学过基本的会计做账知识的,跟其他人比起来,这两个人理解起来更加容易。靠在柳树上发了下会呆,厉中坛突然猛地站直身子:“不对,这里面有漏洞”朱七吓了一跳:“什么不对哥哥想起了什么”厉中坛缓缓地道:“那几家鸟银行,我们在三司里学习的时候,是讲过的。京城里面的京师银行,是贷款给三司下面新开的公司。我记得曾经听人提起来,这些公司都是在盐铁司下面,一家连着一家,贷款给他们,实际上钱大多都没有出银行,所以现在京师银行的手里还捏着大把的钱。正是因为如此,桥道司不从他们那里拿钱,还让他们非常不满。京师银行里有大把的钱贷不出去,这些权贵人家的质库手里又缺钱――”朱七听得一头雾水,焦急地问道:“哥哥到底说的是什么,可是有发财的门路”厉中坛把手里的柳枝猛地摔到地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与其这样有一天没一天地苦挨日子,不如放手搏一把若是成了,便是一世的富贵,不成,也无非烂命一条”朱七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好计千万记得提携兄弟”厉中坛转身看着朱七,沉声说道:“我这里有一条发财的妙计,只是有些风险,你愿不愿意跟着哥哥搏一搏若是成了,便就有了一生一世也用不完的钱财”“什么妙计快说给兄弟听一听,让我也高兴高兴”厉中坛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你随着我,要么一刀头落,要么就做一世的富贵员外怎么选择,看你自己了”第236章 狂徒大树参天,把酷热的阳光挡在了外面。旁边竹林带风,流水潺潺,外边的石榴已经变得通红。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下,冯士元懒洋洋地侧卧在竹榻上,醉眼朦胧。几个薄罗轻纱的少年妇人围着他或坐或跪,从旁边几个盘子里取了各种时令水果,送到他的嘴边,莺歌燕语:“官人,吃点瓜果解闷来耍――”冯士元轻轻张嘴,咬了一小口渍过的杨梅,笑道:“便吃青梅手里的杨梅。终有一天官人要把天下美人都聚到这里,想吃的好物,都有名字对着人”几个少年妇人娇滴滴地笑,佯嗔去打冯士元。正在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下人从竹林外边绕了进来,对冯士元行礼道:“官人,外面来了两个有些落魄的读书人,要见官人,说是有一桩天下掉下来的富贵――”冯士元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说了,无非又是哪里读书读傻了的穷措大,来我这里打秋风。随便给他们几十个铜钱,两个馒头一块肉,吃饱了让他们走路就是。”那仆人道:“这两人有些不同,不像是来蹭吃蹭喝的样子。他们还带了礼物来,看起来好似是酒糖之类,专门一个人提着。――哦,这里是礼单。”一个少年妇人起身,笑嘻嘻地把仆人手里的礼单接过,交到冯士元的手里。冯士元接了礼单在手,笑着说道:“世道不似从前,这些措大也学会送礼了吗以前到我这里来,明明是来求打赏的,一个一个却鼻孔朝天”在普通百姓中,白糖依然是个金贵东西,到别人家里做客,提一瓶酒两包糖,是很重的礼,非常有面子的。不是如此,冯士元才懒得看呢。展开礼单,冯士元看了两眼,不知不觉眼睛就瞪了起来,张大了嘴。过了一会,把礼单猛地拍在竹榻上,仰天哈哈大笑。旁边的人莫名其妙,一个认些字的少年妇人把礼单拿起来,展开一看,也不由掩着嘴笑了起来:“这来的是什么狂徒,竟敢消遣官人――”小姐妹心焦,纷纷求着那妇人把礼单念一念,看看是什么稀奇宝物,让见多了天下珍宝的自家官人也如此失态。不是夸口,除了皇宫,还有几个地方比冯府的宝物多那妇人偷偷看了一眼冯士元,见他面带笑意,并不生气,清了清嗓子念道:“圣人门下荆湖路厉中坛、朱七拜冯太尉足下,今携清水一坛、黄土两包,造太尉之门,共商富贵之计。天生财货,有德人取之,太尉非有德人乎”冯士元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用手捶着竹榻:“哪里来这么两个狂徒,有意思有意思我家里每天多少客人,还没见过似这两个的”仆人听到了礼单的内容,不由额头渗汗。门外的两个落魄读书人怪不得不让自己拆开礼单看,非要让主人亲启,原来送的是这种东西,这是摆明来消遣人吗向冯士元躬身行礼,仆人道:“原来是两个无知狂徒,小的出去把他们乱棍打走算了”冯士元摆了摆手:“不必,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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