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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差不多,一般以一年或者三年为期。这个年代扑买可没有利润分成之说,都是定死了一年多少钱,不管生意好坏,这钱是少不了的。既然不是自己的产业,谁会在房子上面下功夫本钱没赚回来,就成了别人的了。说起来,这个时候的扑买都是明码实价,不算坑人,只要是老手,没有意外是不会赔钱的。历史上熙宁变法之后,大多采用“实封投状”,类似于后世的暗标,价高者得,那才是真坑人。唐老儿落得这个地步,主要是河南县不按常规又在对面起一座酒楼。听了齐本吉的话,种诂不由皱起眉头:“这唐老儿是得罪了衙门里什么人吧不然怎么会在他扑买之后,故意在对面再起一座酒楼要知道,这样固然坑了唐老儿一家,他到期之后这处酒楼也就不值钱了,谁会再来接手不是白白废弃”“这唐老儿夫妻两个,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嫁了一个城里面的读书人,在国子监里读书。只是天生命蹇,不到一年丈夫就故去了。这女儿生得好姿容,听说有一个官人看上了,要她做个外室。这女儿不肯,得罪了那个官人。”种诂一愣:“无咎是说,之所以又有一处酒楼建起来,是那官人报复那官人是如个”齐本吉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人闲谈,具体怎么回事又哪里清楚我们不说这些。”读书人忌讳谈别人的家长里短,齐本吉这么说,种诂也就不再问。喝了会酒,问齐本吉:“哥哥以前也是住在城里的,怎么想起搬到龙门镇来听说娶了嫂嫂”齐本吉苦笑着摇了摇头:“大质,我不是娶,我是嫁,现在我是个接脚夫。好在浑家天性善良,敬重我是个读书人,待我极好。唉,高不成低不就,我也就这么一生了。”接脚夫不同于入赘,是女人丧了丈夫之后,继承了家业,自己说了算,再招一个男人上门。女人继承的家业,严格说起来大部分是孩子的,只是代为掌管,如果改嫁官府便就会出面处理家产,确保孩子的继承权,家业不被女人拐了去。招接脚夫便就避免了这个麻烦,家里既有个男人顶头,又不用惊动官府。这种家庭都是女人说了算,但是丈夫还有充分的自由,只是不能带走家里的财物,不像赘婿有一种人身依附的关系。洛阳民风开放,女人在家庭里的地位高,接脚夫并不少见。齐本吉好的地方在于家里面的女人敬重读书人,对他极好,吃穿用度从来不曾少了他的。也不用他干活,每日里只是走亲访友,山水之间吟诗唱词。种诂叹口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齐本吉一心只想着中进士为官,蹉跎岁月,最后终于是要老于山水之间。自己不事科举,只想过隐士的生活,最后还是因为父亲再履红尘,说不定还要到官府里谋生,真是世事弄人。唐老儿与浑家趴在柜台上,看着外面坐着的齐本吉和种诂两人,叹了口气:“还是这些读书人知书答礼,就是坐在一起喝酒也安安静静的,透着一股书卷气。”旁边的妇人道:“老汉,你说我们给大姐招这么一个人上门,好么”“你乱想什么秦二嫂是什么人家家里有钱有屋,用不完的家财,招了齐大郎当个宝一样。你不知道,齐大郎出来访友,每次要回去的时候秦二嫂都带着孩子迎出村外,那是望眼欲穿啊若说前两年,这种事情我们还可以想想,今年扑买这酒楼,只怕所家的家财都要被坑进去,你能够招什么人上门”说起这酒楼,两口儿一起愁得叹气。只看着前两年扑买的人赚得盆满钵满眼热,谁知道自己接手就落得这个下场。听说是城里有位官人看上了自己的女儿,弄这个法子出来整人,可女作不说,也不知道是哪位官人。唉,女儿已经嫁过人,也不是黄花闺女了,给个官人做外室也没有什么,这种事情难道还少吗听说东京那里的人家,生了女儿都娇生惯养,从小教歌舞,就想着长大了被富贵人家看上,为姬为妾,做个外室是求之不得呢。没想到自己女儿性子烈,打死了也不同意,而且不漏一点口风,老两口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为父为母的,一辈子的儿女债,这事情找谁说理去只有这么苦熬着吧。大不了到年底把家产全部变卖,还上了官府的钱,从此不再沾这生意,外面也开几亩地种田去。洛阳城周围的闲田多,本地人家,找块闲地开了种粮食也不至于饿死,只是生活过得不如意罢了。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又不用服劳役,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妇人看着对面的酒楼,恨得牙痒痒的:“都是一般卖酒,对面不过是好看一点,有几个小娘子在那里唱曲,怎么客人都巴巴地去不闲挤得慌吗”第28章 唐大姐看着周围多是倾颓旧园,路边大树参天,少见行人,徐昌对徐平道:“这里太也荒凉了些,怎么会想起在这里买宅子秀秀没主见,不要什么都由着她。”徐平道:“她贪这里近国子监,有读书人的文气,且先看看宅子再说。”徐昌摇了摇头,只好跟着前行。前些日子徐昌到了洛阳,便就开始忙着置办宅第。徐家买的房子自然是林素娘住,秀秀是住不得的,只好别买一处。本来是徐昌在到处看,谁知秀秀自己看上了一处宅子,今天让徐平带了徐昌一起来看。这里是属于河南县的陶化坊,与长夏门大街隔着一座永丰坊。这坊也有大户人家,前枢密使王曙的洛阳私宅便在这坊里。当年王曙还年轻的时候,最为寇准看重,把女儿嫁给他,便就住在这里。坊里面还有西京国子监,有咸平年间重修的文宣王庙。虽然国子监里并没有几个学生,到底是有一些文气。不过这里离着洛阳城的中心有些远,还是荒凉,不少废宅,还有很多闲地被开垦出来做菜园花圃。走在这坊里,路两边颇有些乡野气息。转运使司衙门在正北边的乐成坊,隔着嘉善、通利两坊和一条东西的建春门大街,相距不远。徐平正是贪这里离着自己衙门近,比较方便,没怎么反对。至于家里的正宅,徐昌选在了更北边紧挨洛河的慈惠坊,是唐时名相姚崇的的故宅,正在谈价钱。又走了一里多路,秀秀坐的牛车停下,想来是到地方了。徐平看看前面,一边是一片花圃,间以大片的竹林。另一边一处柴门,透过不高的篱笆看进去,可以看出是一片菜园,菜园尽头是一排五间房屋,也已经破旧了。与徐昌快步走上前,徐平问秀秀:“怎么选在这里地方是大,可是太荒凉了些。”秀秀道:“我看挺好的,有花有草,院子那边还有一条小河呢。”说完,吩咐随从过去打门。那是院子徐平伸脖子看了看篱笆里面,那分明是一处菜园吗,看起来有好几亩呢。徐昌苦着脸,悄悄拉了拉徐平的衣角,微微摇了摇头。徐平叹口气,对徐昌道:“不急,看看再说,看看再说。”不大一会,柴门打开,一个颇有姿色的年少妇人从里面出来,看看秀秀,施礼道:“夫人远来辛苦,快到里面用茶。”秀秀看了看徐平,抬步进了柴门。徐平拉着徐昌,急忙跟上,过了柴门,到了院子,或者说是菜园里。已经秋天,菜园里没有什么菜,看起来有些凄凉。菜田整理得很仔细,分成一小块一小块,修得有水渠,水渠边还栽了一片一片的修竹。这个时候的洛阳城宜竹,不但是数量多,而且在黄河以北都有名气。从卖竹的商人手里收税的竹木务就有几处,每年春笋上市的时节,更是附近几州的商人云集。穿过菜园,到了正厅里坐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使过来上了茶。喝了茶,徐平问那妇人:“不知娘子怎么称呼怎么要卖这处园子”妇人施礼道:“回官人,民妇许唐氏,人都称我唐大姐。这处宅子是我家长祖上传下来的,因为靠近国子监,又有十亩菜园,且耕且读,分外爱惜。”徐昌忍不住插口道:“既然爱惜,怎么还发卖”唐大姐苦笑:“因为家长去年得了一场重病,不治撒手去了。也没留下个子嗣,我支撑了一年,实在坚持不住,家里又要钱使用,只有忍痛卖掉了。”原来是个寡妇,徐平心里不想跟寡妇做交易,价钱低了让人说闲话,价钱高了,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值,实在太简陋了。这种地方,自己的庄里多得是,干吗到洛阳城来买想了想,徐平问唐大姐:“你把这里卖了,自己住到哪里去”“我父母在龙门镇那里有处酒楼,自今搬到那里一起生活。”“原来你家里是卖酒的啊”这是自己家里经营的行业,徐平一下子觉得亲切许多。“不瞒你说,我家里也是卖酒的,不过是在开封府。”“官人误会了,我家里原来不卖酒,本来是在洛阳城里种了一二十亩花田。我阿爹有养花的手艺,攒下了些家财。去年官府看上了那处花田,不知要盖什么衙门,就此失了生计。刚好我要嫁了人,阿爹和妈妈便把家财扑买了龙门镇的酒楼,赖以维生。”洛阳城内的田地可以开垦,但永不为永业田,碰上官府征用补偿的钱很少,而且不允许不同意。这一点徐平是知道的,心道这一家也太倒霉了些,竟然碰上这种事。见唐大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徐平问她:“你们扑买酒楼,生意好吗”“本来还好,有些利息。不成想没过上两个月,县里又在路的对面起了一座更大的来,扑买出去,我们酒楼便就没什么客人了。”徐平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成心坑扑买的民户”“官家的事,谁说得清楚呢――”唐大姐重重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徐平看看四周,这房子连带外面的菜园也不值几个钱,便有心买下来,就当帮帮困境中的这家人也好。至于秀秀住不住,后边再说,闲在这里也没什么。徐昌见徐平动了心思,忙道:“大姐,敢问你夫家还有什么人吗你卖了这处宅子,不要以后有夫家的人找上门来闹,事情不美。”“没了,许家已经绝后了,唉――”唐大姐叹了口气,“你们放心,买宅子时自然有街坊四邻作保,官府里立契,不会惹出事端。”徐昌暗暗摇头,这周围四邻不是种花的就是种菜的,能作什么保本来城里的坊廓户卖房子,街坊四邻有优先权,他们不愿买才能卖给别人。这种地方根本就不用问,闲地到处都是,谁会来买这么一处菜园转运使司衙门在不在洛阳按时间经常变动,乐成府的官衙有时候属西京御史台。第29章 孙沔的麻烦让徐昌跟唐大姐在厅堂里谈价格,徐平和秀秀两人走到院子里。看着入目一派田园风光,徐平对秀秀道:“这里太过荒凉了些,总让我想起白沙镇的庄子。真是想不明白,你是看上了这里的哪一点。”秀秀轻声道:“跟家里一样难道不好吗我就是想跟家里一样。”“好,你说好那就什么都好。”徐平一边说着,一边与秀秀一起沿着菜园的小路向远处走去,看一看这宅子的格局。即使是在城里面,这里的土地也不珍贵,菜园里还有大片的空地。不但是有整齐的水渠,还有几处小池塘,其中一个大的有半亩多,周围都是竹林,池边还有一处小木亭。到了池塘边站住,徐平看看左右的风光,口中道:“这种菜的倒是个雅人。”“官人不知道,唐大姐的丈夫以前是国子监的学生,颇有才气,据说下一次科举是要发解的。若是中个进士,这一家人就从此发迹了,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去了。”徐平对秀秀道:“原来你认识这个唐大姐,也还以为是她要卖房子才见到的。”秀秀叹了口气:“唐大姐有一双巧手,以前就在转运使司衙门做些杂活,在衙里帮人缝缝补补,洗洗浆浆,我到了之后认识的。官人,你说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小娘子,为了供丈夫读书,出去做零工帮衬家里,是不是挺不容易的。”“是挺不容易的,也难为她。”徐平点头,这是他的真心话。那个唐大姐长得不俗,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身贫苦人家,嫁人后能够安于贫穷,确实不容易。女子三不出中有一条糟糠夫妻不下堂,便就针对的这种情况。男人未发迹前,与妻子相濡以沫,妻子含辛茹苦供养丈夫上进,这就是一辈子的感情,自当相守一生。世人所谓穷书生,其实真正一贫如洗的人家很难出读书人,能够脱产读书的怎么也要有一点家底。就像这唐大姐家,他丈夫还是有祖传的这处房子,这十几亩菜园,才能勉强维持住他读书的花销。但家里人丁单薄,男子专心读书,一切活计都压到了女人身上,这就显得辛苦了。国子监里读书,经常跟同学一起出去诗文聚会,不能太过寒酸,这对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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