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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为不检,插手地方事务。这下好了,他不管地方事务,却惹人命官司到身上来。”宋绶看了看吕夷简,见他坐在一边闭目不语,便也闭嘴不言。章得象在政事堂里一向存在感不高,大多又是附和吕夷简,这个时候更加不说话。王曾想了一会,问吕夷简:“吕相公,此事该如何处置”吕夷简睁开眼睛,淡淡地道:“人命官司,不可轻忽,自当按国法处置。我们只要安心坐等地方上审理结束,看看情形如何再说吧。”王曾道:“这案子简单明白,如何审理也不用去管它,但是王沿牵连进去,不能没有个说法。如今徐平和汜水知县上章自劾,总要给个答复。”“这事情跟他们两人没有关系,哪个能够想到王沿多年为官的人,能够捅出这种篓子只要好言抚慰就是了,不要让他们放在心上。”王曾听了,再看吕夷简的样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感觉,沉声道:“吕相公,先前王沿上章说引洛入汴绝不可行,水量不足,劳民伤财完全无济于事。而且又说徐平刚愎自用,听不进他的话,一心要把水渠修起来作为自己的政绩。我们已经商量过多次,认为王沿所说为是。徐平太过年轻,锐意进取是好事,但不顾民情,一心想做大事也非国家之福。如今圣上亲政不久,雄心广大,一心要做出几件大事来,我们做臣子的,不能一味附和,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天下动荡。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一两年动工,哪怕真地可行,也要再等一等。”吕夷简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道:“王相公说的也有道理。”“本来有王沿的奏章,回来不管徐平说什么,这事情也就压下去了。但现在出了这件案子,王沿的话就要打折扣,政事堂该如何面对引洛入汴这件事”“王相公,现在我们在这里凭空说什么都作不得数,还是等徐平和王沿回来,听听他们怎么说,再下定论如何”王曾见吕夷简一直一幅死人脸的表情,心中愈发觉得不安,先前商量好的事,他不会变卦吧以吕夷简的操守,这可真说不好。现在王沿如何王曾也不关心了,他所担心的由此让徐平占了上风,真地就要开工修渠。自赵祯亲政以来,宰执除了吕夷简全部换过,政事也大规模更张,尤其是徐平管下的那部分三司,着实做出了几件大事。自太宗后期,特别是到了真宗朝,天下就以修养生息为主。前宰相吕端曾有一句名言:“利不百,不变法。”正是说明了当时朝野上下的想法。哪怕徐平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对朝廷有利的,王曾也还是隐隐地担心,他不反对变革,但反对剧烈的变革。三司现在做的事情,如果再加上一件引洛入汴的工程,对天下的影响就太大了。赵祯与徐平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如果真让他们一件一件大事做下去,再事事成功的话,这车到了后面可能就刹不住了。为政最重要是平稳,执政者更是不能无端生事,这是前几任宰相一直坚持的,把王曾提拔起来的王旦便是榜样。丁谓当政,怂恿真宗皇帝东封西祀,给天下惹出了多少大乱子还是不全靠着王旦老成,把那段时期渡了过去。王曾入政事堂,一是看不顺眼吕夷简大权独揽,而且私心过重。虽然两人曾经关系亲密无间,都是王旦一手提拔起来应对丁谓的人才,但现在却经常争吵。再一个就是怕赵祯年轻气盛,为了摆脱天圣年间刘太后当政的影响,朝政改变过于剧烈。这次好不容易与吕夷简达成一致,把徐平的势头暂时压下去,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偶然的事情出现反复。而现在看吕夷简的态度,事情真是不好说了。王曾想不明白,吕夷简怎么态度就忽然变了呢然而在吕夷简看来,这道理简单明白,理所当然。官场上是因人成事,前边他站在王沿一边,是因为王沿最近突然冒出来,势头正盛,可以借势打压徐平。徐平在三司借助寇瑊大权独揽,吕夷简哪怕把自己的长子吕公绰派过去主管三司开拆司,还是无法动摇徐平的地位,已经让他不满。最近三司的场务和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入钱无数,朝中权贵却不能染指,不但是吕夷简自己,很多有钱有势的人都巴不得立即把徐平赶走,吕夷简当然要借王沿来做事。但现在王沿自己陷入了麻烦当中,先前的那股势头已经没有了。按照以前徐平做事的习惯,王沿说的那些没半点用处,再加上赵祯支持徐平,吕夷简脑抽了才会继续支持王沿。至于朝政要稳定,吕夷简看得可没有王曾眼里那么重。第75章 僵局五月底,终于下起雨来。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雨丝到处飘洒,放眼望去,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好像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水汽中。徐平撑着伞,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进了汜水县城,直往县衙走去。鲁芳带人紧紧跟在后面,到了县衙门口,才出了一口气道:“中原百般都好,就是旱起来几个月不下雨,实在让人难受。这雨一下,感觉舒服多了”徐平摇摇头,也难为了这帮桥道厢军,基本都是福建路和广南人,自小到大就像是在雨水里泡着一样。到了中原,几个月不下雨是平常事,初来自然百般难受。张大有得了消息早早迎了出来,把徐平接到后衙,急忙吩咐上热茶。喝过了茶,身上暖乎乎地舒服了很多,徐平才回自己住处换了衣服。花厅里,徐平与张大有两人坐在一张桌子旁,谈着最近的事情。张大有道:“待制,河道可是已经巡查完毕了”“不错,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等这场雨停了,便就该回京去交差了。对了,王副使那里现在如何他不是回到县城已经有几天了吗。”“那天出了事情,王副使当天便就回了县城。第二天知道真出了人命,他也是懊丧无比,天天窝在房里,也不见客。我日常过去拜会,都是过去见了面就走,没什么话说。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想,我也不好多问。”徐平点点头:“正常,谁摊上这种事情也不会好受。对了,案子已经审结清楚没有这过了也有些日子了,不能一直拖在那里。”张大有面露苦色:“这案子牵扯到王副使,我一个小小知县如何敢贸然就审他那里又不说话,让我无法措置,只好拖了下来。”听了这话,徐平便就有些不高兴:“怎么能一直拖在这里王沿怎么说也是有巡查河道的职责在身上,即使他撒手不管,我这里查探清楚了也要一起回京交差。你一直不审,难道他不该来催你不会是想糊里糊涂地拖下去,等到我这里把事情都做完了,与我一起回京城,就这么稀里糊涂蒙混过去吧”“谁知道呢,反正他那里不发话,我也不好去问啊”徐平连连摇头,这王沿也太没担当。出了事情只能算自己倒霉,但事后要老老实实站出来,让地方上尽快把案子结了,一直拖在这里算什么事莫不是以为,这样拖下去大家就能把他忘了台谏官员根本就不会关心案子是怎么审的,该弹劾他难道就会因此把奏章压下来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叹了口气,徐平问张大有:“你这里不审,案子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州里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要派官员下来”“李相公那里有书来,说是李通判最近忙于河阴县的事情,难以抽身。孟州城里剩下的僚佐也都诸事缠身,要转运使司把案子转给附近州府,要他们派官员过来。”听了这话,徐平就知道李迪是有些耍赖了,事情出在孟州他却不管,偏偏要推给别人。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转运使也不能不听,不用说,只能河南府背锅了。郑州陈尧佐一是位高望重,再一个与宰相吕夷简交好,杨告哪里敢得罪而且河南府地位特殊,一向最少有两位通判,多的时候甚至有三四位,分管河南府事务和西京留守司事务,那里确实能够抽出来人。一问张大有,果然,杨告是把案子交给了河南府,不过人还没到。想了一会,徐平对张大有道:“你行文催一催河南府的来人,我在汜水县不能久等。出京的时候与王沿是两个人一起出来,不好一个人回去交差。”张大有无奈地摇摇头:“除了河南府来的人,还有提刑司的人也在路上,因为这案子牵涉到了王副使,没人敢等闲视之,只怕是要等人到齐了才会开审。我的自劾奏章上去,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大家都看着王副使在案子里牵连多深呢。”徐平还能说什么把事情闹大最开始就是自己提出来的,却没想到因此把事情拖在了这里。想来想去,实在不行只好自己先回京交差了,让王沿一个人留下好了。雨一直不停,天灰蒙蒙的也看不出时辰,直到衙门里的杂吏来报,说是要准备晚饭了,徐平才知道天近傍晚。张大有吩咐准备酒菜,徐平道:“派人去把王副使唤过来吧,我办完差使,也要跟他说一声,商量一下日后的行程。再一个,我们相会不叫他也不好。”王沿苦着脸,走出自己住处,看了看一片雨蒙蒙的世界,重重叹了口气。本以为入了三司,自己多年来在各地游宦的生涯会就此迎来转机,仕途从此一片光明。这次巡查河道,如果能够让朝堂里的掌权大臣赏识,更进一步也有可能。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出京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中书和大内对此事不同的态度,一路与徐平唱反调,也确实由此引起了宰执的注意。哪里能够想到,不过是例行公事到地方上走一遭,自己一时疏忽,就会莫名其妙地卷入人命官司里。莫非自己流年不利就跟这天气一样,前途一片灰蒙蒙的。案子不管怎么审,也不会牵扯到王沿身上,因为那本就是一件家庭纠纷。但问题不在这里,牵扯进去就是大错。京城里的那些台谏官员一样要在刚亲政的皇帝面前搏出位,王沿露出了这种把柄,他们能够放过才是怪了。别说宰执只是对他有一点点的好感,就是有宰相保他也保不住,回去三司副使肯定没得做了。哪个大臣会保他有人保他台谏官员会更加起劲,把事情闹得更大,连保他的人一起折腾得下不来台。经过了孔道辅和范仲淹一起被贬出京城的事情,台谏如今跟政事堂就像仇人一样,盯着那里眼睛都是绿的。王沿的心情一团糟,下一步该怎么办,一点头绪都没有。推书――汉儿不为奴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伪清顺治十二年,广东新会汉人周士相:“我汉家男儿绝不为奴”――汉儿不为奴第76章 那些同年随着这场雨,天气也一下子凉了下来。初夏的天气就是这样,地气尚未暖,晴好天气燥热难当,但雨水一冲,凉气就又泛了上来。张大有吩咐人在桌边生了一盆炭火,一为热酒,再一个驱赶寒气。坐了这一会,徐平一路上在雨中带着的凉意渐渐散去,身上开始暖洋洋的,有一种慵懒的感觉,格外地舒适。看着雨丝笼罩着后园里的花树,那些枝叶透出醉人的绿色,愈发地心旷神怡。雨中的风景,多了几分柔和,几分诗意。耳中传来行礼问候的声音,徐平转过头,就看见王沿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这才几天没见,王沿就像换了一个样子。他的面色灰败,双目无神,就连头发好像也变得有些花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在这阴雨天气里,更加显得没有生气。想起徐平刚刚来汜水县,王沿还红光满面,斗志昂扬,事事都要叫板。短短的时间因为一件偶然的小事,那精气神就一下子不见了。人生路上,哪里可能事事都一帆风顺暂时的挫折和困难总是少不了的,人没有面对挫的勇气,没有战胜困难的斗志,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哪里,能够走多远徐平看着王沿的样子,暗暗摇头。本来他还想着如果王沿继续跟自己纠缠,要怎么对付他,现在一看,在他身上花心思完全是浪费精力。张大有站起身来,向王沿拱手行礼,把他让到了徐平的下首。到了桌边,王沿径直傻愣愣地坐了下来,竟然连向徐平行礼都忘记了。这可是极不应该的事情,徐平的官职本就在他之上,又是此行的正使,王沿这个样子,连官场上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很犯忌讳。你要求别人什么,自己便也应该做到,王沿一向摆谱,让在一边看着的张大有实在无话可说。王沿不向自己打招呼,徐平就更没有理由理他了,只是装作没有看到。张大有吩咐一边的杂吏给几人倒上了酒,故意清了清嗓子道:“王副使,今日徐待制把河道沿途地理勘查完毕,回到了汜水县城,下官特意摆了个筵席,以为庆贺”王沿一愣,抬起头有些茫然地道:“哦,勘查完了吗,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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