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户的指引下朝前走。走走停停捣鼓了半个时辰,张毅一看,恨不得一刀宰了这畜生,一条直线都没翻完居然开了两次小灶到底还是娇惯出来的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别说三四亩,一天下来能犁两亩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张毅一脸阴沉,不过却有人不这样认为,泾阳县令秦淮就觉得现场忙碌的样子非常不错,到处都是忙着春耕的农户,没有一个闲人。他甚至可以预见半个月后就会有一层嫩绿在这片沙地上长出,直到变成一片金黄的麦田。“农人勤于春耕,泾阳县子为何愁眉不展”秦淮走到张毅跟前笑问。作为一县之尊,秦淮有着劝农之责,特备是像张毅这样的地主老财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太慢了”张毅朝着秦淮施了一礼,算是见过,这才道:“数人一牛一日之功不过两三亩土地,这样的劳作速度让人堪忧啊”听到张毅的话,秦淮不禁也生出了感叹,出声道:“是啊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耕劳之苦却是他们活命之根本,是而本官也需走访村郭劝解农桑不过一牛一日耕作三亩之地已是难得,泾阳县子难道还不满意不成”“当然不满意秦县令你看看对面那头牛”说着,张毅就指向了一头相当健硕的大黄牛,道:“这头牛是几十头牛中今天干活最卖力的一头,到现在也不过犁地三分而已。一路上走走停停,前有孩童送青叶,后有庄户劝进,这那儿是耕地,简直就是伺候大爷啊”张毅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样的情况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几百年,在所有人都看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他这里却走不通了。“哈哈哈哈”秦淮哈哈一笑,道:“干活出力,有些优待也是应该,县子难不成让它们时时刻刻忙于耕种不成再说了,牛毕竟是牲口,听不懂人话,自然无法做到如臂而使,不必挂怀,不必挂怀啊”听到秦淮的言论,张毅不仅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看着他问道:“县令真的这样认为”一时间气氛就变得沉重起来,不是张毅对这位县令人品如何看,而是实在是让人无语。很难想想,如果天下间的官员都像他这样按部就班、墨守陈规,这样做固然不会出错,可是发展呢指望这样一群人来管理百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难不成县子另有高见”秦淮对于张毅的疑问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看着张毅。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刚刚新晋的泾阳县子,对于张毅他并不是很了解,不过能凭着自身从一介流人突然成为县子的人物他并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历史上不是没有过流放到岭南之地的人,但是这些人往往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能够平平安安的老死都是一个奢望,更不要提还能成为贵族。在他看来哪怕张毅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冯国公的帮助,但是自身也绝对有几分本事。“秦县令,在我看来畜生生来就是为了人服务的马、狗、猪、羊它们可以于人代步,可以替家人看门,甚至还可以用于食肉”张毅看着秦淮道:“牛自然也是畜生,我并不觉得它哪里有什么高贵,相反,它力气大,温顺,我们让它耕地正是我们人的智慧的另一种体现。因为我们人力气不如它大,我们的祖先从刀耕火种的时候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千万年中我们就对它进行驯养,从野性难驯,直到你我现在看到的温润驯服,可代替人来犁地。它确实听不懂人的话,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样缓慢的耕种只是因为这一缘故,我们不能让他们听从我们的意志只能说明我们没有找对方法。一但我们找对了方法,我相信效率绝对会提升起码十倍不止”“这么说来泾阳县子已经有了打算”秦淮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好奇的问道。“方法自然有”张毅侧过身级就朝老钟吩咐道:“老钟,帮我叫三个力气大点儿的青壮过来,再照一根绳索,还有一个可以掰开、合拢的铜环,还需要一根铁钎和炭火”爵爷发话了,自然不用多说,很快三个拽实的汉子就带着张毅需要的东西一熘烟的跑了过来。“爵爷大人”三人一到,立刻就朝两人施礼。“起来吧你们爵爷有事情找你们,你们只需要按照他的话行事便可”勤快笑着示意三个汉子起身,又对张毅道:“县子下一步如何做”“你去把那头健牛弄过来,剩下的两人这边再搭两个木桩”张毅吩咐道。木桩的搭建很简单,无非就是几根木头而已,庄子上有很多,一声招唿四处就有三五个庄户加入了搭建的行列,于此同时那头健壮的黄牛也被请了过来。老牛没有理会众人,自顾自的吃着孩童送过来的青草,非常的悠闲,不时的还侧过头看一看眼前扎堆的人群。“将牛架在这里”张毅指了指搭建好的木桩道:“主要是让它不能借力”众人都一脸疑惑,虽然都知道恐怕接下来老牛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但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屈服,几个汉子一起就将健牛架了上去第七十六章 畜生就是为人服务的中敢怒不敢言,说的就是这些庄户眼看着犍牛就要受到爵爷百般的摧残一个个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凄凉之色。牛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早已经当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甚至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牛绝对比人精贵,当人和牛只能救一个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往往都会是牛。所有人都觉得是理所当,就连那个得不到救助的人都会觉得应当如此。犍牛知道不妙了,硕大的身躯不断的在架子上左摇右摆,因为无处借力更是急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牛鸣不少庄户都急急的赶了过来,想知道这头牛到底翻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冲撞了爵爷惹下了杀身之祸。“县子这是为何”秦淮有些不淡定了,如果只是驯养他还能够理解,可是现在这阵仗那儿是什么驯服,简直就是要杀牛的节奏啊按照大唐律,宰杀耕牛可是重罪,张毅杀牛自然罪名不轻,只要这边一杀不出半天弹劾他的折子就能送到李二的桌案上面。可是你自己要作死,要显摆你爵爷的威风,但是你不能带上我啊,不用想,到时候弹劾的奏章里肯定还有一条,那就是泾阳县令不予阻止,拍手旁观“秦县勿要担心,我只不过是帮它带个耳环而已”张毅笑了笑,就吩咐青壮按住牛头,然后从火盆里拿出了那根烧红的铁条迅速的穿过了牛鼻子。“牟”一声震天的巨吼,立刻就从牛嘴里发出青烟环绕带着阵阵肉香,犍牛立刻就四蹄乱蹬,无奈无处借力,凄厉之声更盛,两行牛泪就叭嗒、叭嗒的往下掉,那叫一个凄惨听见犍牛的哀鸣,每一个人此刻心都快碎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对待牛的于是一个个庄户看待爵爷的眼神就充满了愤怒,如果不是他爵爷的身份,估计这帮子人早就扑上来狂殴了。看到庄户门义愤填膺的样子,张毅也不理会,等犍牛闹腾够了这才将铜环安在了牛鼻子上。“泾阳县子,你的办法就是这个”看完了张毅的表演,秦淮的声音就变得冷漠起来,义正严词道:“亏的本官信你言语,却不曾想到你堂堂县子居然心肠如此狠辣活生生的于犍牛铁条穿鼻,此等残酷之事简直是让吾等羞于为伍本官这就立马上奏,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你这位爵爷干的好事”如果刚才他还怀着一丝对张毅的期待,那么当他看着张毅将铜环穿在牛鼻子上的时候这种期待就变成了失望,到了最后就只想着将自己摘出去。这已经不是杀牛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牛死了还可以说是摔死、病死,只要将牛处理掉了,对于一位子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当着这么多庄户的面略带一头健壮并且能够劳作的耕牛,那么即便是皇子恐怕等待他的也只有接受惩治的份。对于秦县令的做法张毅很理解,在朝为官一有危险首先想自保再正常不过了,拿起地上的绳子套在牛鼻子的铜环上然后就牵着犍牛往前走。牛的鼻子是牛身上最为敏感的部位,因为这个地方神经的分布最为密集,所以痛苦就被无限放大,为了能少受一点儿罪只好顺从的跟在张毅身后,这会儿那儿还有一丝不听话的意思这一幕很快就被人发现,然后场中就开始议论起来。将牛牵到了地里,让人将犁从新给牛架上,只要了一个庄户在后面把犁张毅在前面亲自牵牛耕地。从头耕到尾,然后又从尾耕到头,来回四五次,半个时辰就过去了,中途牛居然没有停歇一下,更没有再开小灶吃青草。“爵爷,能不能让老汉也试试”看到爵爷都能轻易驾驭犍牛,一个老汉就准备自己也来试试。看得出来,自从给牛安上了铜环之后牛就变得无比听话起来,虽然牛鼻子上还有血迹流出但是这并不重要,流一点儿血并不会死,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他已经发现了铜环的好处。“试试吧,看看顺不顺手”张毅笑着将牛绳交给了老汉,然后才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对秦淮道:“刚刚我同样是用半个时辰,你也看到了,我很轻松的就犁了将近半亩地,秦县觉得这个法子如何”这即使打脸了刚刚还说着要上奏本,现在看着地理乐感越起劲的老汉秦淮的脸上就一阵青、一阵红心说自己刚才那么长时间都等了干嘛不多等一会啊现在好了,人家这方法虽然是有点儿残忍,可是效果啊就这么一会儿就干了同时间情况下四倍多的地,这件事就算拿到朝堂上去说人家得到的也只有称赞而不是处罚。再说了,牛鼻子被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犯人还被穿琵琶骨呢,只要上点儿药将养几天就能好,根本就用不着为牛着急,倒是这法子挺不错的“县子面前秦淮惭愧啊”秦淮拱手道:“先前之言还望县子不要怪罪,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不过下官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还往县子应允”不要脸,真的是不要脸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模样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嘴脸,都几十岁的人了一口一个下官,一口一个海涵,说的要是不原谅他就是肚量小的样子。张毅觉得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当官的好手,这变脸的功夫简直绝了不过人家既然已经认怂了他也不好再追究,毕竟封地在人家的地盘,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能少个敌人总归是好事。张毅就在想,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再顺便给他点儿功劳,那么以后要是自己做出点儿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呵呵呵这位秦县令总不会再铁面无私了吧第七十七章 畜生就是为人服务的下“秦县令也是关心农耕,哪里来的见外之意”张毅笑了笑,对秦淮道:“到是大人高风亮节,让人倾叹,不知县令所谓何事若有需要只需吩咐一声便可,至于应允之言休要他提”张毅就不相信眼前放着一个刷功绩的好机会秦淮不好好把握,只要牛穿鼻环这件事推广出去,他就是一个贤人,虽然不至于达到天下顶礼膜拜的程度,至少也是万家生佛。“县子过奖了,本县观用此法操纵耕牛倍于常法,一牛可当五牛,此等妙法倘若上书陛下推广天下,定能惠及天下万民”刚刚还看着张毅的脸色,现在听张毅如此一说秦淮顿时变化作云淡风轻状,就像先前要愤怒上书弹劾张毅的人不是他的样子,道:“不如由本县代笔,呈于天听如何”一位好的政客总能抓住闪光点。张毅就觉得这位秦县令就是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人物,不仅脸皮厚实,最关键的是无耻啊能够把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吞回去,还能借坡下驴自圆其说,就凭着这分本事以后就不可限量。“固所愿,不敢请尔”张毅非常满意,功劳他并不看重,关键是如果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得到县令的照拂,这一点就足够了。目送这秦淮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去,老汉这边也实验完了,这才带着一大帮子人从地里赶了过来。“爵爷,您这方法简直绝了”还没到跟前,老汉就裂开大嘴嚷嚷道:“老汉我务农数十年,还是第一次把牛使唤的这么顺,就刚刚这么一会儿就差不多犁了小半亩地呢”正所谓术有专功,从地里犁出来的平面来看人家确实是专业出身。张毅看了看老张犁的地,整整的就一条直线,那儿像他那条线七扭八扭的就像条蚯蚓。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组织庄户门的夸赞,一件事立马就好评如潮“既然方法管用,那今天大家伙就把庄子上的牛鼻子都给穿了,再让这些牲畜多将养几天,到时候再下地”看着神采奕奕的众人,张毅发话道:“不过牛穿了鼻子之后可不能直接牵回家,待会儿我就让人去请孙道长过来,给它们上点儿药,庄子里再派几个细心的人照料”“中”老汉立刻表态。既然现在一头牛能当五头牛用,那么休息几天对庄户来说就没有大碍了,谁难不成闲得慌整天往地里钻不成于是立刻就有几位熊孩子跑了出来,朝张毅抱拳道:“爵爷,不知道照料牛的活计能不能交给我们几个我们保证不日不休,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