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祸,若是不处置他,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有样学样把他押解进京,要怎么发落,以后再议。”等于各打了一百大板,燕州、朔州以北甚多依附于北齐的部落,朝廷例来难以控制,各种幺蛾子层出不穷,各个部落之间你打我一下,我捅你一刀,这种屁事多的很,王化难以沐浴到这些偏僻的角落,皇权的威严覆盖不了这些人,所以行事肆无忌惮,皇帝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象征,大家都听说过,都知道皇帝才是老大,可要干什么事之前,真正会去考虑皇帝的意见的人寥寥无几。这次发生在燕州的动乱,只是一场小小的动乱,没有掀起什么很大的风浪,可高纬却很生气,他在燕州花的心思不小,为了经营好那个地方,又是送干部下乡,又是迁徙百姓去垦荒,做了那么多事,原以为朝廷多少对这群人有一些震慑了,可谁想到居然还是这副死德性。重点根本不在于元无忌为了自保聚兵作乱,也不在于他是长子又是嫡子就一定要如何如何,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元无忌是高纬册封的,拓延部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可拓跋鋐这个老东西居然说废就废,连个招呼也不跟皇帝打,他拿皇帝当什么其他的那些部族酋领又把皇帝当成什么了“这次兵祸也有不少部族无辜北卷进去,也许还波及到了地方州郡,一切损失由拓延部一力承担,诸部都有怨气啊边市为此停了数日,呵,朕让元景安督抚一方,他就是这么给朕办事的让人问问他,到底能不能干要不要朕亲自下诏让他回家养老,嗯”皇帝的眼锋锐利,“让杨檦调兵,给朕镇压这场暴乱,警告那些怀揣着见不得光心思的诸部酋领,给朕老实一点,作壁上观,等着事态平息,谁要是敢有异动,浑水摸鱼、乘火打劫,那就以谋反论处,全族诛灭一字不改,就这么告诉他们,不想要命就尽管试一试”有些人面色复杂,一些臣子面面相觑,张着嘴相互看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大多都是勋门子弟,和边州诸部大多都有关系,这次那些粗坯让陛下生气,陛下这巴掌下去简直能把他们的脸扇肿。以往这些部落酋领也是这样的,动辄挑事,朝廷也多以委婉的警告,之后小小惩戒一番了事,从来没有那么刚硬,这么不留颜面的时候。自从皇帝坐稳了龙椅,强硬的一面渐渐就显现出来,勋门也屈从于他的威权,一退再退,他的威严与日俱增。不仅是邺城了,晋阳也已经几乎是他的一言堂,北齐“两极分化”的政治局势在不到两年便已经有了动摇的趋势。再这样下去真是不敢想啊好在这事皇帝只是小小的提了一下,并没有借题发挥再弄出一些什么响动来,拍板敲定了如何解决之后,他就将此事略过不提了。毕竟国家每一天发生的大事都不止那么一件,比起那些酋长们争家夺产的破事,还有很多事情要马上处理。差不多到了正午的时候,有人出班奏到:“陛下,今日要不要召见诸大儒、高僧上殿觐见,他们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哦,”高纬眉头微微皱了下,而后问道:“辩论结束了”“结束了,智灵等人已经认输”“既然认输了,就在大理寺先关着侯刑吧,何必非要见朕呢”高纬心中疑惑,原本他也料想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这最后一场辩证,他原本的打算是让佛门在大庭广众之下输得明明白白,让天下人都看清楚。可没有想到居然临到尾声,他们却举手投降了,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们以为之前他们搞风搞雨的时候,高纬放出的狠话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就算这些人投子认输,高纬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他们现在多此一举来见自己是想要干什么指望佛法可以感化他他倒也没有犹豫太久,直接宣他们进来了。其他面带自得之色的大儒、道人暂且不管,高纬的目光放在一众僧人之上,这个时候为首的那个智灵和尚抬起眼来,刚好与皇帝对视,那一瞬间,高纬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有一根尖刺,让他很不舒服,顿了半晌,高纬开口道:“看来诸位大师是输了”“启禀陛下,不错,我们的确是输了,可我们也没输。”高纬微眯着眼,冷声道:“此话怎讲”“我们没有输给诸位先生,我们是输给了自己人一些佛门败类。”“你们不服气”“他们服气,可老僧不服气”智灵和尚面对着大齐至尊,说着这些近乎可以称之为狂妄的话,“若不是事发太过突然,打乱了我们的阵脚,无论如何,辩论不会输。”高纬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警惕地注视着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僧,轻笑一声,“既然你们自我感觉那么良好,何不再辩论一场朕还是等得起的。”智灵僧人只是不断的摇头叹息,“晚啦,晚啦,内部已经分裂,再也不能齐心应对了。”高纬疑惑,瞥向僧众们,这才发现他们其实已经分成了两群。一边的人同智灵和尚一样,一身的硬气,一边的人则表现的要恭顺得多,泾渭分明。他们这是闹哪样“他们觉得自己有罪,无论如何再也不肯辩论了。”智灵摇头。“那你们呢”“老僧以为,老僧无错。”智灵和尚正气凛然,“老僧败给了佛门败类,败给了自己人,可佛法没有输,佛法也不会输。”高纬盯着他,身子前倾,一只手按在桌面上,手背青筋暴起,面无表情,然后,他笑了一下:“朕小看你了,你想直接越过其他人当面与朕对质”满朝皆静。“可朕要是不呢”杀气凛凛。分割线我本人对僧人并无恶意,对于有品德的人我也是很尊重的。只是为了设定的剧情,才这样写。如果有读者误会了,那我在这里道个歉。抱歉。第二百二十六章焚天三修皇帝从皇座上走了下来,双手负在后面,在智灵的面前站定,面前垂下的旒珠几乎要扫在他的脸上。智灵下意识地垂下了脑袋,皇帝平静地望着他。这一刻,他先声夺人蓄起的锐气被皇帝一股打灭了。大殿之人没有人还敢抬头站着,所有人都弯下了腰。太极殿仿佛一方苍穹,拱顶为苍天,八根巨柱支撑着它,巨大的帷幕从拱顶垂下,暗合“八柱承天”,而皇帝,是这方天地间唯一的主宰者。当他发怒之时,哪怕诸天神佛真的存在,也只能向他低头凡人,又怎敢冒犯天颜智灵和尚心神恍惚之时,皇帝微微侧了侧身子:“你想要越过这些人直接与朕对峙“可朕若是说不呢”“”已经快要到正午,太阳最是炽烈,日头将人太极殿檐下的影子都压成了黑漆漆的一团,而在场所有人的背后都已经被冷汗浸湿。这个时候,太极殿站得人又多,虽然一刻不停的有冰块供应,可空气终究难免闷热起来,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了,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和语气都有些懒洋洋的。但身为陛下的近臣,祖珽等人深知眼前这位皇帝的心思深沉,脾性莫测,喜怒无常。高家人嗜杀成性,今上虽然从无荒唐之举,也一向严以律己,可细数下来,他亲政一年多以来,杀掉的人居然比孝昭、武成二位在位之时加起来还要多而全天下人几乎都在歌功颂德,没人替死去的人喊冤,这些人仿佛荒野里生长的野草,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他从来不会像高洋、高湛那样亲手杀人,可他更加可怕,祖珽这些人每每都有一种错觉,其实皇帝根本不需要臣子,他只是需要有人将他安排好的事情忠诚地执行下去,仅此而已。在皇帝的心中,仿佛早就有了一个剧本,所有人的命运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他生气的时候未必生气,喜悦的时候也不一定真心喜悦,心思总是千回百转,谁又能真的懂他呢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为君者,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敢于摆动他,挑衅帝王的威严智灵和尚真是胆魄惊人,也真的是糊涂透顶,他怎么敢挑衅这么一个这样一个霸道的君王啊。事情到了这一步,这老和尚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高纬又那里会看不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个老和尚不傻,他很明白这场对佛门发起的围剿之战,始作俑者是皇帝,这场辩战,只是皇帝的为了光明正大的击败佛门而布下的局,他不光要让佛门割肉,他还要将佛门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打入尘泥。最快最致命的方式,莫过于让天下人都看见佛门藏着的阴暗不堪,让天下人明白,不是朝廷以势压人蛮不讲理,而是佛门本身就出现了问题,此举的目的在于动摇佛门的根本,使他们再无翻身的机会割了肉,还能再长回来,可佛门的神圣性若是被破坏了,沙门的特权也就荡然无存了,佛门不再超然物外,世人也不会再崇敬佛门,释教一门大多本就是靠百姓自发供养维持,若是这供养断绝了,佛门会如何佛教传人中土以来,那么多高僧日夜不懈的传教,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庞然大物,就会在顷刻之间崩塌皇帝要的不是佛门割下的肉,他想要的是将整个佛门一口吞下所以先前佛门聚众闹事的时候,他不以为意,佛门散播一些言论的时候,这位皇帝同样置之不理。智灵从前不懂,现在明白了,皇帝这并不是自觉理亏,所以包容他们。相反,皇帝所图甚大,他纵容佛众传扬过激言论,纵容他们挣扎的更加激烈一些,直到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物议纷纷,佛门已经无法回头之时,皇帝才做出这样一副被逼无奈,被迫应战的姿态出来处理局面。口腔里长了溃疡,当然是要让它越烂挖的越赶紧。可惜他们所有人都明白的太晚了对于智灵个人而言,输了也就输了,可他作为佛门的领袖人物之一,绝不能坐视不管此战,如果真的当着天下人的面一败涂地,佛门还能存活下来吗如果佛门真的倒下了,怕也就真的会万劫不复了。往后再如何发展,也绝不会有今这般盛景佛国崩塌了,佛门也会从此一蹶不振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重新开局,化被动为主动这个突破口,就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大齐至尊,今上高纬斛律孝卿这些酸儒只是马前卒,道门更是可笑的添头,他们都只是棋子,不足为虑,只要皇帝这个下棋的人还在,即使暂时铩羽而归,他们也会卷土重来,只要皇帝不认输,不低头,这些马前卒就会源源不断的发动攻击,使他们陷入无解的困局,与其打败棋子,不如打败下棋的人所以智灵和尚精心策划了这场对质,皇帝既然要在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的打垮佛门,那佛门便在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的驳倒他只要能辩赢了皇帝,佛门就会有一线生机天下人都在看着,皇帝一言九鼎,最是注重颜面,只要能辩赢他,他亲口承诺的事情,绝不会变卦的他是天子,是身负天下百姓之望的明君,天子怎么能够出尔反尔一定要打败他,否则就是死智灵和尚深知没有退路,所以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他怀了必死之志,要一次压倒皇帝,驳得他哑口无言智灵死则死矣,只要赢了皇帝,保下了佛门,百年之后,佛门子弟众口相传之中,他就会是佛陀一样的人物,享受千秋万世的敬仰这就是立地成圣当然,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也罢,燕雀又怎知鸿鹄之志他离成功已经很近很近,只要他能驳倒皇帝,逼他让步可高纬丝毫没有接招的打算,他后退了两部,转身就打算离开。智灵和尚方寸大乱,“陛下”高纬头也不打算回,摆摆手说:“智灵大师,如你所言,你刚才已经承认自己已经败了,是也不是”智灵的身子顿了一下,艰涩地答到:“是可”“既然,你已经败了,何必再与朕再辩上一场呢这毫无意义”皇帝微微偏着头,冷漠地打断了他。已经过了正午,炽烈的阳光偏开了一个角度,照在铜壁前,皇帝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这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不管是你设计想要与朕对质,还是故意将这些僧人拆成两派,你做这些统统都没有用你固然是机关算尽,朕要是不想接招,“呵你又能如何”他站在巨大的铜壁面前,黄铜的大龙盘成一团,狰狞的鳞爪钢针一般耸立起来,龙嘴大张着,仿佛要破壁而出,带着赫赫风雷智灵站在原地,身躯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刘桃枝窥见形势,暗暗打了一个手势,浑身上下,连头脸也被盔甲遮住的甲士抽刀向前,将僧人们围了起来。他们的手按在刀柄上,雪亮的长刀已经露出一截,披着甲的身躯彪悍狰狞,仿佛幢幢鬼影。智灵刚想要追上皇帝,可刚刚踏前一步,就被挡住了,一个甲士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使其不得向前一步,一把长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