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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帝业 分节阅读 127(1 / 1)

d面,从政治上入手,开科取士,扶持寒门子弟入朝当官,稀释世家手中的权力。另一方面,从经济上入手,不让国家财政依附于世家,而是让世家的经济依附于国家财政,久而久之,国家自然就能达到削弱、掌控世家的目的。这个时候,高纬这个政策便显得尤其重要。综上,又回到了高纬迫切想要将地方集权中央的理由。高纬不仅要在政治上掌控国家,更要通过经济来掌控,双管齐下,才能收到效益。两汉以来,中央一直苦于无法直接控制下方郡县,地方郡守权力之大令人难以想象,凡地方军务、财政、司法,都要听地方长官的,地方长官自然更乐意与盘踞地方的世家豪族勾连,在权力扶持之下,地方豪族自然做大。整个魏晋南北朝,直到唐朝中期,均可以被称为“士族社会”,朝廷离不开他们,被架空是难以避免的。为了摆脱这种宿命循环,高纬幸苦筹谋那么久,时机终于到了高纬第五诏:二月初二,三大边市悉数开通武平二年正月初二,辛卯年,天下大吉。第一百八十四章无题大风呼啸,裹挟着棉絮一般的鹅毛大雪,颓然吹落。汾河下游,齐军驻地,胡子渐白的大将手中捏着一张明黄色的帛书,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陛下终归是明白老夫的苦心,老夫与众将士幸苦盘算了一个多月,到底大计没有落空,好,只等开春便开始在汾州筑城”这大将正是领着左相名头的汾州刺史、征西大都督斛律光,汾州一战之后,段韶带着大部分主力回到晋阳,而斛律光却领着三万禁军囤积在汾州,围困玉璧。斛律光经过一个多月的深思熟虑,觉得汾州还是应当以稳为重,大齐应该在汾水沿途还有各地险要之所修筑防御工事,以免不测发生。周人占着玉璧,齐军不敢贸贸然西进,而周人却不同了,随时可以从河东出兵,向东攻伐洛阳、晋阳、向南攻陷豫州,向北出兵还可以牵制齐军一部分主力,使之首尾不能相顾。斛律光修筑军寨,便是考虑到了这一层因素。尤其是洛阳方面,洛阳也是大齐的半条命,打穿了洛阳,周军可以一路经过虎牢、滑台、黎阳直抵邺城。这些年来,洛阳是周军重点照顾的地方,但凡周军入寇,少有会忽略洛阳的。这些年宇文护没少损兵折将在洛阳上面。宇文护东征之时,杨檦便是从轵关出击,结果中了娄睿的算计,一代悍将折戟沉沙,一世英名尽毁,陛下不拘一格降人才,现如今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职,在燕州掌军。那时大齐与伪周在河南的边界线就在离洛阳城不到一百里的函谷关,十数万周军铺天盖地的攻入,大齐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军就已经杀到了洛阳城下。周军准备十分充分,宇文护在弘农遥控战争,命宇文宪、达奚武各部渡河,在河阴之地囤积大量兵力,防止齐军驰援洛阳,洛阳可以说是命悬一线,那个时候斛律光和高长恭接到武成帝的圣旨,要求他们救洛阳,可是他们手里总共只有五万余人,而周军约莫有二十万,斛律光、高长恭踟蹰不敢向前,徒呼奈何,最后是段韶果断选择了暂时抛弃防范突厥,率一千精锐到达战场指挥齐军作战,以邙山为战略转折点,诱敌深入,尉迟迥被打蒙了,攻击洛阳的主力部队被齐军吞下,而后就有了高长恭百人破万阵的传说斛律光将手里的这支部队一分为二,斛律光与高长恭各领一军,汾州囤积三万铁骑,高长恭远在河阴之地,囤积万余兵马。等到防御工事修成,斛律光可以将汾州、河东、洛阳一带的防线修筑得如同铁桶至于高长恭,他有另一层面的考虑,高长恭是一个帅才,他的战略眼光已经不在斛律光之下,真要是将这个副都督当作副手用,未免太屈才了,不如让他窥伺河东荆州也行只要可以杀进关中,让斛律光打那里他都奉陪到底“来人,”斛律光敲敲刀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帐外钻进两个属官,斛律光将手中圣诏递给其中一人,道:“把圣旨内容抄录下来,公告整个汾州,通知境内百姓服役,命二十多个隶属我管辖之内的部落酋领出人,我朝在汾州将有大手笔另外,通知四品之上的武官,来我帐内议事”斛律光背着手望向地上铺开的地图,手指一路指点,得意的点点头,仿佛已经看见了无数坚城在汾州的土地上拔地而起,如今周国国内生乱,断然无法顾及斛律光在汾州搞得这些动作,等到他们内乱平息,转过来再想对汾州动手,伪周已经是大势已去了现在就是绝好的时机。皇帝女婿不修皇宫了,现在手里很有几些闲钱,好钢就得花在刀刃上不是等到大齐国力、军力都达到了顶峰,就是西征,让伪周覆灭之时“韦孝宽,老子有得是招治你,你且等着便是”斛律光看向西北方向,一阵咬牙切齿。斛律光正琢磨着怎么给韦孝宽来一记狠的,韦孝宽也在也正望着远处的旷野恍然失神,风雪中隐约的可以看见齐军的哨探在那里活动仅仅就在几个月前,那一大片土地还是北周的,他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大过节的还将城门紧闭,北周这些年眼看着比齐国更强了,却还是打一次败一次,这次败得更狠,这让心高气傲的韦孝宽觉得憋闷不已斛律光是个属狗的,让他逮着机会就咬死不放,大战已经结束了整整三个月,他依然没有撤退的打算,成千上万人浩浩荡荡的在玉璧底下扎营,斛律光这是在干嘛,示威吗然而让这位天下第一守将憋闷的远不止是战争上的失利,从长安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也让韦孝宽感到不安,宇文宪被问罪、尉迟迥被毒杀,等等等一连串的变故表示大冢宰宇文护已经不满足于当一个臣子了。韦孝宽为尉迟迥感到痛惜,也暗暗警惕担忧起自己的处境来,这些年他可没少跟皇帝宇文邕眉来眼去。原本在韦孝宽看来,宇文邕踢掉宇文护做上真正的皇帝只是迟早的事情,他不像一辈子窝在玉璧这个地方,想要谋寻一个更好的出路,但韦孝宽名气过盛,宇文护连一个初露锋芒的杨坚都容不下,又岂能容忍韦孝宽在朝中分摊他的影响力呢这会踩到了宇文护的痛脚韦孝宽之所以那么多年窝在玉璧不得提升,就是因为宇文护的有意压制。可以说,皇帝宇文邕能打败宇文护是他最后的指望,可是宇文护的雷霆手段,还有宇文邕的步步退让的软弱表现,让他心凉了“斛律光咄咄逼人,屡次挑衅犯边,我这边兵力、粮草、军备皆不充足,怎么办才好”“我已经向长安上疏请求支援,可长安陷入争权之中,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要求,眼看粮草、兵械就要无以为继了,怎么办才好”“齐国封锁了商路,我在齐国的探子也都被清洗了,那边到底想干些什么这里根本就一点消息也听不到,该如何是好”“齐国日强,而我大周陷于内乱,国力日衰,再这样下去唉”韦孝宽长叹一声,“该如何是好呀”这个面对敌人永远沉着冷静、从容面对的大将对未来充满了迷茫。长安监牢里多了一个住户。外面是白雪纷纷的天地,杨坚缩在尉迟迥呆过的那个监牢里,啃着发硬的馒头。宇文护对待敌人从来都强硬无比,打击政敌不遗余力。对待杨坚自然也不会特殊,当朝他便被抓进来了,开春再行审问。杨坚虽然决定投靠宇文邕,但也不会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宇文邕背叛他,他也大可以背弃宇文邕,只是他不为也他料定最后宇文护仍然会败给宇文邕。宇文护老了,他还能再掌住朝廷权柄多久呢他要顺利篡位,要对付一大批的人。宇文护若是有这个信心他早就篡位了,但是他没有若是宇文护当机立断毒杀宇文邕,再以雷霆手段杀掉所有和宇文邕靠拢的大臣,说不得就能成功,可是宇文护选择了逐步清洗愚蠢杨坚心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宇文护高高在上太久了,脑筋已经僵化,沉溺于过去,他还以为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宇文邕就是一条毒龙,这次放过了他,宇文护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说真的,即使以杨坚的城府,还是不免为宇文邕的薄情和胆略感到震惊。尉迟迥忠心耿耿那么多年,说舍弃就舍弃了。杨坚是目前朝廷上唯一可以让他借助的力量,宇文邕也把他舍弃了在宇文邕眼里,谁都不能信,谁都可以死。他不怕成为孤家寡人吗他这样做,满朝文武又有谁敢帮他杨坚一直以来都对于宇文护出卖他的做法很不理解。关在牢里这么些天,他努力的把自己的思维代入到宇文邕身上,宇文邕之后打算干什么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但发现了自己的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头的,也不该暴露自己的实力,让宇文邕对自己产生了忌惮。到底是一路顺风顺水,让他消磨了警觉现在,他身在囹圄,就算想要补救也无从下手了,虽然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现在该如何破局为好呢杨坚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坐在黑暗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沉默的可怕第一百八十五章高颎冰雪还未消融,北国的天地笼罩在一片苍白的颜色之中,吕梁山南,两队骑兵正在相互驰逐、打斗,数百人挥舞着木质的棍棒狠狠迎击对面的对手,随处可见数人、甚至是数十人乱战成一团,嘶声竭力的呼喊声如同野兽的咆哮,摄人心魄马蹄踏碎了一地霜雪山峦上,密密麻麻的甲士按刀持槊而立,他们身穿三层厚的重甲,连战马都用甲衣包裹起来,沉默无比,冷冷地看着山脚下的厮杀,仿佛注视着蝼蚁。山脚下还缩着更多的人,紧张地注视着场内的厮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策略都被人牢牢的看在眼里,激烈的肉搏还有愤怒的吼叫让这些鲜卑男儿的热血从胸腔中复苏开来这一场战斗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百保”选拔的时候,成千上万的有勇武之名的鲜卑男子都会来参与其中。北齐开国皇帝高洋对军武十分看重,亲自选拔建立了这支部队,他们从六坊鲜卑男子中挑选,加以训练,每一人必当百人,临阵必抱死志,然后取之,谓之百保鲜卑。选拔标准是一人可挡百人,一人之力可搏杀熊虎,成军之后常置于皇帝左右,效命于国家危难之际。原本,六坊鲜卑是北魏的中央军,主要驻守在洛阳。高欢父子掌权之后,将六坊和六镇加以整编,继续以六坊为名,驻扎邺城和晋阳。百保鲜卑从中选拔出来,基本上都是鲜卑人,也是齐国仰仗的中坚武力,常常以少胜多,拥有以千人破数万敌军的战力,高洋就是亲自率着这支部队,曾经以千人暴揍了北边蠢蠢欲动的契丹和柔然,俘获数十万人丁,不愧百保之名。参与这支军队,意味着前途无量,常伴帝王左右,这是莫大的荣耀,故此每一次的选拔,鲜卑男儿们都为此打破脑袋,打死打伤的情况时有发生,今天的战况要格外激烈一点,皇帝亲自驾临观看,导致所有人的战斗力急剧飙升,人人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玩命的功夫若不是规定不得使用利刃,场内估计已经是断肢、头颅遍地了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惨叫着坠马高纬端坐在马上,也是一身里外三层的重甲,腰杆笔直,俯瞰激烈的厮杀。高延宗、高湝、高绰等一干宗亲牢牢的护卫在皇帝身侧。但在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的生面孔,长相文质彬彬,看上去颇有气度,居然在最靠近皇帝的位置,让人颇感疑惑。一个赤膊大汉将周围的十数个骑士都打翻马下,纵马呼啸狂奔,其余人等不敢靠近,这个时候战斗刚刚过了白热化的时候,已经就要分出胜负了高纬将目光收回,问他:“昭玄,你觉得这支兵马如何”那青年人恭敬地垂下头,道:“我觉得十分让人震惊,鲜卑百保,名不虚传大周没有这样的强军”“真的吗哈,猛士能战是国家幸事,我大齐的鲜卑百保,即使是曹魏虎豹、南燕铁马也无法比肩的”高纬丝毫没有应为这一句奉承就感到多么高兴,反而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问道:“那你可知为何我大齐有如此多的猛士,这些年对上伪周却总是处于下风呢难道是兵甲不利吗,又或者说鲜卑男儿不再效忠于高氏了吗”后边一众宗亲纷纷变色,惊疑的望着皇帝的背影,互相交换着眼神。而皇帝依旧云淡风轻一般,谈笑自若,“你且来与朕说一说便是,你怎么看的”那青年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某以为,大齐之败,是朝政之败,纵观大齐、周国立国以来,交战不下百次,大齐兵马胜于周军,此是事实然而,然而”他在这里停顿了很久。“说下去,不管说出什么,朕恕你无罪。”高纬看他板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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