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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帝业 分节阅读 124(1 / 1)

d杨坚知道自己被出卖了,他想起了惨死的侯莫陈崇他冒着如此巨大的危险为宇文邕牵线搭桥,蓄积力量就等今日在朝堂之上朝宇文护发难,即使希望渺茫,但宇文护两次东征皆失利,在朝中的威望已经不必从前,若是这些力量纠结起来,再加上宇文神举手里掌握的宫卫府军,尉迟家在军中的势力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杨坚观察宇文邕多日,他不是会甘于做一个傀儡的人,那么今日朝堂之上一切的一切,只说明了一件事杨坚成为了宇文邕棋盘中必须牺牲的那枚小卒子宇文邕要拿尉迟迥和杨坚的性命去换取宇文护的信任“如果没有什么事,就退朝吧”宇文邕转身欲走,宇文护跟着喊道:“陛下且慢”他说:“尉迟迥虽死,但其还有同党,这些日子有一人四处结党,今日还在朝堂之上朝老臣发难,老臣也请旨,纠察此人”“谁”“杨坚”朔风吹动着漫天白雪,吹进小小的窗口。尉迟迥默默的坐在地牢的墙根下,面前是一张大红的漆盘,上边放着一壶酒,几只杯子,宫人站在不远处,“公爷,您还是喝吧,陛下和大冢宰说了,允您自裁,家人饶恕不死”“这是陛下下的令吗”很久很久,尉迟迥才吐出了这一句话。他面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那是一副麻木的表情。“陛下这也是没有办法呀”那宫人刚要哭诉,尉迟迥便大喝一声:“滚出去”尉迟迥沙场征战多年,这一喝之威,杀气凛凛,不是常人所能抵挡,一时间便如一柄金瓜击中那宫人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尉迟迥。“老夫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尉迟迥说,“过了两刻钟之后,你再来,为我收尸。”牢房的门闭上了,尉迟迥仰着脸,丝丝冷气从头顶蹿下,星零的雪花落在了他蓬乱的白头发上,分不出彼此他伸出那双曾经勒马提刀、沙场建功的双手,上面满是刀劈火燎、鲜血流淌过的痕迹。给自己斟满一杯,眼前渐渐模糊了岁月催人老呀还记得当年,他还年轻,跟着舅舅宇文泰南征北站,攻沙苑,平蜀地,又数次东征,赢得了一世荣耀,到头来,居然落得这般下场吗“薄居罗,你小子很不错,来做舅舅的帐内都督吧,将来,我封你一个大将军”“薄居罗,我把此次平蜀之战交托与你了,你可有什么良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宇文泰还有他那功勋赫赫的戎马生涯慢慢的,宇文邕浮现在他脑海里。“薄居罗,大冢宰会不会杀了朕”“他不敢的陛下,有臣在,臣誓死保护陛下”“薄居罗,能不能在宇文护手中夺回军权,就看此战了。”“陛下,臣战败了”“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大冢宰不善用兵,非战士不利也。”“薄居罗,在所有人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苦涩的泪水慢慢从眼眶中滑了出来,尉迟迥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喃喃道:“臣知道陛下是不得已的,从今往后,臣不能再护卫陛下左右了,望陛下安康”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太极殿前的檐下,宇文邕呆呆地坐在白玉阶上。“薄居罗他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他恨不恨朕”那个宫人摇摇头,悲戚道:“大将军说他不怪陛下,他知道陛下是不得已的”宇文邕脸色苍白,哆嗦着,死死咬着下唇,抑制住喉咙里翻涌起来的血腥气。他站起来,转过身去,扶着大殿的柱子,脑袋靠在上面。“朕对不起他”“朕会给他的子子孙孙,万世荣耀”有血一滴滴地溅在地砖上,分外显眼。宫人大惊失色,仓皇道:“陛下”“朕没事。”“朕没事”“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尉迟迥,”高纬听到消息之后,感概万分。“宇文邕有这样一个忠臣义士辅佐,平生大幸”“没有想到宇文护居然行如此酷烈的手段。”“天若欲其亡,必先令其狂,这次让宇文邕舍弃尉迟迥、杨坚,断尾求生,往后宇文护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且等着看他怎么死便是”“真不懂,尉迟迥这样一个大将,又忠心耿耿,宇文邕为什么舍弃他他怎么想的”“尉迟迥死了,可以迷惑宇文护,给他争取准备的时间。”皇帝的思路是共通的,高纬只是略想一想便明白了。“背弃朕的,死有余辜,忠于朕的”他在这里吸了一口气,“死得其所。”“这才像是宇文邕,这才是我要堂堂正正打败的宇文邕那一天不会太远”高纬眼底闪过一抹狂热,一挥袖袍,道:“他们在忙,我们也不能闲着,传令下去,将年节事务准备好,六日后朝岁节,朕有大事要宣布”第一百八十章陈悦儿寒风拂过,雪景下的夜色,有着几分孤寂和寥落,远远的,有寺院的钟鸣声回荡。此时正是北齐武平元年的倒数第四日,皇城笼罩在节日筹措的喜悦之中。天阴沉沉的,雪一片一片的飘在屋顶的瓦上,这里靠近前宫,远远的传来三三两两的争论声音,应该是阁臣们在下班路上讨论公务,热闹的人声穿过夜幕前的风雪,隐约传来。窗户上糊着的纸被风吹的咔吱作响陈悦儿掌着一盏灯,穿过幽暗的藏书阁,手掌轻轻拂过书脊上的浮尘,一个老管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紧张地盯着她掌中的灯,生怕眼前这女子手一抖,或者风一吹,火星子燃到了书上面。这里的线装书都是在将作寺今年印出的,用了最好的纸张,连上面的字体都是请大儒书写刻出的,珍贵异常,在外边有市无价,这里的书连国子寺和内阁的人都没有资格翻阅,属于皇帝的私人书库,为防火灾,对于灯火、炭火之类的严格管控,若不是眼前这个女子身份特殊,他早就让人将她轰出去了陈悦儿挑好了一本乐谱,面露喜色,“就是这个了,这是这个了,没想到真的有。”老管事瞥了书封一眼,道:“娘娘好眼力,这据说是早已失传的魏晋时嵇康的广陵散,是原谱印出,很是难得”“这么说,这里居然还有广陵散的原谱喽”陈悦儿欣喜地瞪大了眼睛。老管事立马露出难办的神色,道:“这个嘛,有的,只是被陛下收入私库之中了。呵呵,宫内有许多传说早已失传的奇珍,上到鱼肠、布工,汉皇御贡的龙泉,下到历朝名士、大儒、将相的墨宝,虽然未见得比得上南朝渊源,但多多少少都有收录”“哦,”陈悦儿面上的失望一闪而逝,随后温婉地点头,“我知道了,我自去看书,冯供奉不必再管我了”“好,好,娘娘请自便”老管事唯唯诺诺的退下了。书阁中央有一张文案,嫩红色宫装衣裙的女孩兴致勃勃地坐下,命贴身宫女端了水盆来,先净手擦干,再小心翼翼地翻看。这女孩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生得秀气非常,红嘟嘟的唇菱角一般,额上画着精细的梅花妆,黛眉弯弯的,看着颇为讨人喜欢。宫女坐在边上,看着主子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心里可愁坏了,“公主你来了之后就一天到晚泡在这里,到现在连陛下一面都没有见过,您不着急呀”“着急有什么用或许是时机未到吧,陛下不得空也不一定,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得就是皇后娘娘一个月也未必见上几次,没见突厥来的那个也是一面也没有见上吗急什么”很古怪的,反倒是陈悦儿劝解起了婢女,她心里可一点波澜也没有,看着婢女着急,她勉强装出了一副跟着着急又没有办法的样子。陈悦儿是南朝远嫁过来的女儿,乐昌公主,父皇陈顼欲图谋江陵,故而与北朝结盟,于是翻出了和亲的牌,众位长成的姐妹里,陈悦儿属于不上不下的,既没有才名,也没有很高的艳名,属于一般般的那种,扔到公主堆里面都找不到她,可是最后偏偏是她来北朝和亲谁叫她没有一个受宠的母亲呢其他姊妹都有生母撑腰,父皇考虑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看中了她,把她送到北朝来了。来之前一众兄弟姊妹出来相送,假哭的有,真心实意相送的也有,其中倒是太子哥哥叔宝最为伤心,陈叔宝把自己宝贝的诗书琴画一股脑倒腾出来任妹妹挑,还一路送出了建康城到了长江边上,船起锚的时候她甚至还看见叔宝偷偷的抹眼泪她也跟着大哭了一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关系到南北二朝的结盟,父皇极为重视,便由不得她拒绝,“周国有军四十多万,人口近千万,又把控着江陵,实力强劲,朕欲取之,必要有一强援高氏与宇文氏,世仇也,这些年虽然高齐大不如前,已然落入周国之后,可实力也在我陈国之上,若得此盟友作为牵制,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夺取江陵,再无忧矣”在天下大计的面前,一个并不十分受宠的女儿算不得什么。陈悦儿是一个半月前来到晋阳,在经历过一段忐忑的日子之后,陈悦儿渐渐放下心来,尽管北朝的皇帝尚未腾出空子见她,可已经给了她一个名位,封为淑妃,虽然身份略低于突厥那个公主的贤妃,但也不小了,何况丈夫的后宫一共也只有三个女人,淑妃的名头也是很有分量的,还能再奢求些什么呢皇帝似乎是那种爱江山远过于爱美人的,整天埋头在奏折之中,对各地藩王、臣下进献的环肥燕瘦的各色美人们兴趣不大,但据说对皇后十分宠爱,据说是出身将门,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斛律光,她们没有来之前皇后就是宫内唯一一人,行完册封礼三日后她才见到皇后。跟想象中跋扈、盛气凌人的形象不一样,皇后是一个很温婉可亲的女子,对于她的起居习性,桩桩件件都考虑周到,她似乎颇合皇后眼缘,皇后对她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开头她打量自己的时候随口点评了一句,“是好女子,就是还是小了点”她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细细琢磨,觉得皇后的意思是她的年纪太小了,皇帝不喜欢年纪小的女人吗在她的认知中,男人都喜欢小女子,十二十三岁便嫁人生子的也大有人在,于是她又迷糊了但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嫁给谁她虽然做不了主,但以后不管能不能得到丈夫的宠爱,她都决定要活得开心,她其实是很随遇而安的性格。已经嫁到北朝来了,往后就只能认命吧她心思乱如麻,哪能再听一个人在耳边唠叨于是轰走了话痨婢女,省得她叽叽喳喳的。灯火下,少女的手托在腮上,桌角一灯如豆,摇摇晃晃,书架沉默着投下阴影,雪幕之下,一个个阁楼之中的灯火显得极有意境,有脚步声从楼梯那边过来,节奏舒缓,很稳健,她刚刚要抬头,有声音传过来:“这里没有人看管吗”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少年未脱的稚气。专心致志的陈悦儿吓了一跳,急急站起身来,一个身量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阁门处,微光映出了一张少年的脸,见到她在那里发楞,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你是这里的管事宫女”我就那么像一个小丫鬟吗被当成宫女的淑妃娘娘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下意识站起身来。“这位公公,您是”那“公公”脸色似乎有些古怪,顿了半晌,道:“来拿书。”陈悦儿松了一口气,“能说说是什么书目吗”“墨辩注”她刚刚想走,又停下了脚步,“这书是陛下要看的吗”“是。”“那要等一会儿,这书可不好找呢”有人来取书,自然是皇帝的身边人,陈悦儿不疑有他,提起裙角上了第二层藏书阁,那少年怔了一下,跟着上去了。一边走,那女子一边说,“好像在左排第八架第八架,啊,找到了”她取出书,拍拍上面的灰尘,道:“墨经文辞简奥深晦,字字精严密切,不可游移,改一字,或增减一字,则意义完全不同,而且现在看来,许多古注都失传了,若是要细细研究,还真是令人头疼。皇帝怎么爱看这个”“大概是忽然感兴趣,翻翻而已”少年翻开扫了一眼,拍了拍,道:“这是听说还有一本司马彪注释的,你也能找出来吗”“嗯,行”不到一刻钟,那女子便又找出了一本,“你看,是不是这个”少年心中讶异,面上却一派平静,“这个藏书阁里的书你都记得”“看过了就记得,没看过便记不得,这个藏书阁好大,我逛了快两个月,只是翻了个大概罢了”女孩蹙眉,苦恼地说道:“而且还不许燃火,可废眼睛了”“原本以为你能识字便是不易了,没有想到你记性倒是不错”确实,宫内人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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