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谁。”傅归晚笑得和蔼可亲:“就是太医署院判的幼子,听你姐夫提起过吗”涂绍昉在心底抹把泪,面上很真诚的说:“听过,是杨院判三子中最得他真传甚至青出于蓝,只是不喜拘束故而没有在太医署任职。听说这位小杨大夫一直云游四方,郡主找到他的下落了”傅归晚伸长纤细的脖颈靠过去,啧啧道:“你很高兴嘛”涂绍昉避开些,干笑道:“郡主不是也很高兴”“呵”傅归晚冷笑:“我就说你们男人不是个东西,看你好像表现的多珍视如婳,还不是在意容貌,一听说有名医,瞧瞧你这副嘴脸”“我没有在意相貌,我在意的是师妹的人,否则我何必想要求娶她”涂绍昉辩驳道:“可师妹的脸确实被大火烧伤了,我娘会在意。我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将来对她们的关系造成影响,如果有大夫可以治好烧伤的伤疤,为何不尽力争取”傅归晚眸光沉沉的扫视他一眼,抿唇道:“你不认路,跟着我走,到之后你来挖酒。”不管他是否同意,她便越过他往前走去,领着人在山中七拐八弯走过大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一处草庐前,草庐前还栽着棵枣树。“草庐里有铁铲铁镐之类的器物,桃花酿埋在枣树下,你朝偏西南方向挖下去六尺深大约能见到埋的最浅的酒坛,把那四坛子抱出来即可。”涂绍昉没动,看向她的目光透着疑惑,怪异道:“我方才跟着郡主走,我总觉得郡主的背影与如婳很像。”傅归晚:“”她默默闭了闭眼,气沉丹田,骂他:“你脑子有病吗”“不仅背影像,走路时的姿态更像。”刚开始他没注意,走过一段路他猛地晃了眼,差点以为走在他前面之人是他师妹苏如婳。涂绍昉惊得自己把自己吓到了,可他想不通:“如婳无论是快步疾走或是悠然漫步自来是行不露足,环佩至多轻晃从来无声。如婳的仪容教养已经融入骨子里了,她是我见过的走姿最从容优雅的女子,我不可能产生错觉。”“少见多怪”傅归晚无语:“隆中苏氏对姑娘的仪态教导甚严,除了有那么几个不认真学的,苏家的姑娘们走姿都很美。我满两岁后和我大哥去外祖家,才两岁就被我外祖母打着学走路,我的仪容教养自幼就融在骨子里了,如婳许多时候还是我指点的,她走路当然像我。”涂绍昉哦了声:“原来如此,怪不得。”傅归晚不耐烦:“还不快去干活,你打算磨蹭到太阳落山吗”涂绍昉平静的去草庐里拿铁铲来干活,忙活一上午,快到正午时分他终于能把四只酒坛都抱到马车里,再去请永福郡主,该启程回去了。傅归晚从头到尾都没搭过手,瞥了眼他额头沁出的汗渍和衣裳上的脏污,善心大发的说:“谢谢你啊。”“不必,我不是为你,是为如婳,也是为我自己。”“我的意思是”傅归晚轻咳了下:“我要请小杨大夫并非为如婳,谁告诉你我家就一个需要大夫治病的亲戚”涂绍昉默默咬咬牙龈,挤出笑意说:“不用客气,反正这路上我跟着你,你引着我去找大夫,我也知道将来去哪里请人了。”傅归晚满意的点头:“那就有劳世子爷再当回车夫,送本郡主回去。”作者有话要说:岩灵山有秘密哟onno欢脱小剧场:傅归晚冷嘲:“我就说你们男人不是个东西”涂绍昉讶异:“难道郡主经历过很多,否则你凭什么认为男人们不是个东西”傅归晚骂他:“想变性是吧”涂绍昉举手:“我去挖酒坛子。”第004章光影疏斜,马车踏着午后暖暖的春意回到金水池畔。涂绍昉把他辛苦挖出来的酒坛放下,完全没想过留下蹭个饭,识趣地带他的书童离开。傅归晚让门房把酒坛搬进去,她独自站在门廊下,望着眼前空荡荡的青石板路出神。一道突兀的男声响起:“傻小子走了”她侧头,身旁多了个黑袍男子,身形有些瘦削,看着而立之年,眉目间隐隐有两分沧桑三分孤僻,相貌俊美之极乃世间少见的美男子。此人的眉眼与傅归晚非常相像,不知情的人瞧见了必定以为他们是父女而非甥舅,正是她的堂舅苏望舒。“居然没有要进来见见如婳,真是个傻小子,骗他什么都能信。”“我看他不傻,是明事理,知道他进来也未必能见到如婳,何必自讨没趣”傅归晚讨好得挽住舅父大人的手臂:“不说他了,您给我留午膳没有”“把你爪子拿开。”苏望舒嫌弃:“找你小舅去,他在花园里给你烤肉。一个个都没点做客的自觉,拿这地当自个后院,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指望我给你留饭”“那我不是去后山给您挖酒来喝了嘛。”傅归晚觑他一眼,小声辩道。“你可真是好意思说”苏望舒冷嘲:“平日里我让你去挖坛酒,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就是拉着如婳去了,哪回不是我闺女干活,你在边上说风凉话。这回是为我吗是你为个混球要拿我的酒去孝敬旁人,让你多带两坛子给我,你也能觉得委屈何况酒是那傻小子挖的,这你都能算自己身上,你脸怎么那么大”傅归晚干笑两声,拉着舅父大人往宅子里走,厚脸皮的说:“您也知道那混账太糟心了,他现在整个脑子不正常。我们总得帮他把脑子找回来才有可能和他正常交流;但得让他有脑子,必须先帮他把双腿治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很郁闷很憋屈。”苏望舒冲她冷笑两声,干脆利落的把外甥女的爪子甩开,然后扬长而去。为几坛酒和她生气还故意不给她留午膳又不准厨房给她现做,太小气了傅归晚撇撇嘴,跑后花园去找小舅舅,老远就闻到烤肉的香味四溢。“小舅”“来的可真是时候。”苏望亿小声嘀咕,看外甥女过来,烤肉的动作不停,嫌弃她道:“跑那么快也不怕摔了,你摔倒可没人来扶你;饿了就先吃点水果,小舅的烤肉再过半刻钟就能吃了。”烤肉架放置在花园的六角凉亭中,边上紧挨着石桌,桌上摆着果盘。傅归晚拣了两颗青葡萄尝尝,四处看看,有点诧异:“如婳呢,她不在吗”“我倒是想。”苏望亿翻着肉片,头也不抬的说:“午膳还没用完就跑书房练字,你说我还能让她给我打下手吗”傅归晚按按喉咙,悄声问:“为什么事吵架呀”能让苏如婳闲暇时主动进书房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和她老爹吵架,要去练字平复心情,每次都必中。苏望刷好酱料,焦黄油亮的色泽配上这浓郁的肉香,实在令人食指大动。他取只碟子,把烤好烤肉夹起十来块放入碟中,递给她:“来尝尝小舅的手艺,不比你差。”再提醒她说:“我告诉你,你可别来唠叨我。”“谢谢小舅。”傅归晚接过,甜甜一笑,保证道:“您放心吧,我肯定不多话。”“八哥前两年不是出海了,今天他说起来最近乏味的很想再跑海上转转,我就说我跟他一起去。”苏望亿郁闷道:“三哥还没说话,如婳就摔筷子,不答应,然后在饭桌上就和她老爹吵起来了。”隆中苏氏嫡系,望字这辈有9个堂兄弟,苏望舒排第八,最大那位苏大老爷已经62岁也是如今苏家的家主,最小的那位就是苏望亿才25岁。傅归晚慢条斯理的吃下一片烤肉,焦酥滑嫩,味道还不错,她无语的摇头:“舅父胡闹,你也跟着胡闹,那可是海上午膳时我要是在,我肯定也摔筷子。我说小舅,你大侄子都能当你爹,你的侄孙和你一般大,你在苏家已经是曾祖辈了,你有点长辈的样子好吗”“吃人家的嘴短知不知道”苏望亿瞪这丫头一眼,他也很郁闷:“我愿意我们堂兄弟年岁差距这么大老祖宗在原配祖母去世后又续娶我的亲祖母,是我的错吗我爹就比他的大侄子、我的大堂兄大一岁,我又是老爹最小的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让你三外祖母把我重新塞回肚子里吗”“谁让你25岁还不成家”傅归晚打击道:“这么大岁数还没媳妇,总是你的错吧”“我爹到24岁才娶我娘,三哥到30岁才成家;你这舅父,我的亲二哥更绝,收养个闺女就打算把这辈子给对付过去了。”苏望亿怨气冲天:“我才25,至于一个个都看我不顺眼吗我碍着你们什么啦,他们数落我之前不能先管管我亲二哥吗”“谁让你不得宠”傅归晚再次打击:“苏家上到年近百岁的老祖宗,下到你的嫡亲大哥都是最疼爱你亲二哥,三舅舅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可你呢既不招家里疼爱又没有名气,不欺负你欺负谁”苏望亿捂住心口,扎心了,他是堂兄弟里最小的,可他丝毫没有享受到对最小的弟弟的疼爱关怀,反而成为被欺负的对象,他怎么那么惨傅归晚拿起长筷,接替这小舅舅烤肉,把熟透的烤肉片装盘,免得糊掉,悠哉惬意的边烤肉边吃,瞥了眼那个倒霉蛋,她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小舅,你知道依依吗”“什么一一二二,小舅我难过着呢没心情和你猜谜,不是安慰我的话,免开尊口。”苏望亿揉揉受伤的心口,看到递过来的一碟烤肉,痛快的接住、开吃。“我说的是先帝的苏贵妃,老祖宗最小的孩子,你的小姑母。”傅归晚抿抿唇,语气有些忧伤:“老祖宗这两年时常有些神识不清了,看到我就喊依依。有一回碰到外祖父们和大舅舅来请安,老祖宗还拉着我的手说,快去跟你哥哥们躲起来,又对外祖父们说把你们妹妹藏起来,这样依依就不会走了”苏望亿一怔,拧眉道:“我还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小姑母早就去世了。我爹我还真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位小姑。我唯一知道的情况还是从外面听来的,说先帝的苏贵妃宠冠后宫,乃我大熙第一美人,还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苏妲己再生,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还有这种话”傅归晚莫名有些惆怅,遥远湛蓝的天际,呢喃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老祖宗心里最大的痛了。可苏贵妃已经去世30多年,没道理大家还全看不开呀,我想问问苏贵妃的生前竟然没一个愿意肯告诉我。”苏望亿疑惑:“你问这事做什么”“好奇呀。”傅归晚走过去坐在小舅身侧,捧捧自己的脸蛋:“小时候我以为外甥像舅,所以我最像舅父。后来我发现我更像苏贵妃这位姑祖母,哦不,表姑祖母,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对,反正我其实生得最像她。”“我一直很纳闷,我亲祖母是位绝色美人,所以我爹和小姑母生得俊美无双,我们三兄弟就二哥像,我和大哥都没捞着就罢了,可你也太远了。”说到这个,苏望亿就随意的多聊两句:“你娘和我又不是同个祖母,老祖宗的原配祖母和二伯母年轻时据说都是气质出众,苏家的小辈里也没能再出个绝色美人来,怎么就被你个隔房外孙女摊上了呢”傅归晚得意的抬抬下巴:“因为我是永福啊,当然是我福气好。”“是是是,永福郡主”这厚脸皮的丫头,苏望亿朝她作揖道:“希望你别和你的表姑祖母一样红颜薄命,也希望你能做到她没做到的,有朝一日成为皇后。”“当今圣上是中宫嫡出。”傅归晚无语:“小舅你确定你小姑当年想争做国母,苏家也帮忙相争吗”那不早就被清算了好像不可能哦,苏望亿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小舅的意思是想你能活得开心,姑母当年哪怕宠冠后宫她也过得不开心,否则哪能早早去世,家中闭口不提。所以你答应小舅,一定要活得开心知道吗”傅归晚想了想,诚恳的点点头。彩霞满天,夕阳的斜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落在信笺上,涂绍昉在光晕中落下最后一笔,将被永福郡主截住、有关祥瑞事宜简单陈述,把信封好递给东宫侍卫:“明早卯时就启程,五百里加急呈给太子殿下。”“是,属下告退。”涂绍昉从书桌前站起来,踱步走到窗棂前,遥望天边的晚霞,目光愈发深邃,喃喃自语:“如婳,永福郡主说你出门了,我不信,一个字也不信,我只盼你不要躲着我。”直到夕阳的余晖在眼底泯灭,屋中掌灯,他终于决定派四名侍卫去守在苏宅外面。作者有话要说:苏望亿:25岁就混成了曾祖辈,我怎么那么惨第005章夜色在滴漏中流逝,伴随着鸡鸣声声叫破了仲春黎明前的青雾,初阳再次冲破云霄,明亮的晨光洒满院落。苏望舒的府邸里有座佛堂,供奉的不是神佛菩萨的金身而是尊牌位,灵牌上书:亡妻阿满之灵位。只要在府里住着,每日辰时正,傅归晚都会带着苏如婳来佛堂悼念,风雨无阻,哪怕她们俩都没有见过真人。“义母,老爹又耍性子了,前两年跑海上闹得全家都心吊胆,才安稳两年又要生事,您快给爹爹托梦让他别再胡闹了”说话的姑娘从发髻上可知尚未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