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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大理寺卿多妩媚》TXT全集下载_13(1 / 1)

师傅倒是不似唐僧,徐玉郎暗想,若不然,他见了二师兄,恐怕真是要笑出来的。“你就坐在这里陪着我吧。”许茂对徐玉郎说道,“你师兄要去招呼亲眷,这里就由你代他替我招呼客人。”“含章不敢。”徐玉郎又赶忙站了起来。“这有什么,不过就是替我招呼招呼罢了。你这小子难不成还怕羞?”“就是。”许枫在一边也接了口,“除了我家那几个小的,你可算是父亲的关门弟子。”徐玉郎这才不再推辞,乖巧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儿子也去正院了。”许枫说着就站起身来。许茂挥挥手,说:“去吧去吧,你那边也忙。”许枫出了父亲的院子,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觉得眼中颇为酸涩。他少年时是孝慧太子的伴读,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很是有些感情。乍见徐玉郎,他又想到那个笑起来比桃花还要灿烂的人。这么多年了,虽然闻人瑾已是庶人,又幽闭于王府,但是命还在。而孝慧太子,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今日,就当重见故人吧。许枫想罢抬脚去了正院,怪不得范家家主如此看重这个人。这张脸,长得实在太讨巧了。没一会儿,客人就多了。凡事上了年岁的,见了徐玉郎都有些惊讶,旋即就想明白了。这徐家小子,可真会长。那些人存了考量的心思,自然对徐玉郎更加上心,又见他嘴甜会说话,心思又灵活。心道日后若是事情上遇见了,倒是可以略微提点提点。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许太傅坐在上首,看着众人的眼神,捋捋胡子。这时,家丁来报,安顺亲王来了。众人先是一愣,旋即面色恢复如常。这个时候这位过来,怕是存着气皇帝的心思吧。相熟的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皇帝闻人琰可怜。安顺王,到现在手里可还握着一支私兵。一会儿,安顺亲王带着家丁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朗声大笑。“许太傅这里好热闹啊!”“不敢不敢。”许太傅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不过就是孩子们怕我老头子孤单,过来陪我说说话罢了。”安顺亲王知道许太傅德高望重,先帝在世的时候都不让他行礼,跟不用说对着自己了。他笑了一下,就坐了下来。他环视了一圈,见到徐玉郎,冲他招招手。“这个小子,过来我瞧瞧。”徐玉郎看了眼安顺亲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他点点头,又望向许太傅。“你这孩子,我又不吃了你。”安顺亲王说道。“我这小弟子腼腆。”许茂在一边发话,“又是小门小户出身,乍见您,能不害怕吗!”许茂说完,又看向徐玉郎。“徐家小子去吧。有我这个师傅在这儿呢,谁还敢欺负了你去。”徐玉郎闻言,这才走到安顺亲王跟前。“大理寺少卿徐玉郎见过安顺亲王。”他行过礼,就立在一边,眼睛看着脚下的地板,无比乖巧。“祖籍是哪里?”安顺亲王问道。徐玉郎虽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仍旧乖巧地回答。“金陵。”“在哪里长大的?”安顺亲王又问道。“八岁以前在苏州,八岁以后就跟着父亲母亲回了金陵。”听到苏州,虽然早就知道,但是安顺亲王的瞳孔还是猛地缩了一下。许太傅坐的位置离他很近,看了个满眼。心道这位是不是还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家里是做什么的?”徐玉郎这下更摸不到头脑了。“父亲是金陵绸缎商人。”“家里还有谁啊?”安顺亲王问得详细。“有个妹妹,跟我一边大。”徐玉郎偷偷看了眼许太傅,见他颔首,这才继续说下去,“还有个小弟弟。”“哪年生人?”“我说王爷,您是要给这小子做媒吗?”许茂打断了安顺亲王的话,“您这是查户籍来了?”“不过就是闲聊几句罢了。”闻人瑜说道,“这就护上了?”“那是自然。”许茂回答得坦荡,“这可是我的关门弟子,人品好又敏聪,更重要的,是长相投了我的眼缘。”许茂这话一出口,安顺亲王就明白了,这老家伙真是护着徐玉郎。“罢了罢了。”闻人瑜说道,“我今日是给您贺寿来的。这寿也贺过了,我就不扰您雅兴了。”“王爷好走。”许茂在一边接了口,“小徒弟,替我送送王爷。”“不劳这位小兄弟了。”安顺亲王说完,带着下人就离开了许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这位是个荒唐人,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咱们继续聊咱们的。”许茂说道。众人便继续之前的话题,聊得轻松。徐玉郎却立在一边有些纳罕,自己这张脸,难不成有什么蹊跷?季家跟许家有亲,季凤青跟着父亲在正院,心绪却飘走了。他知道徐玉郎就在许太傅的院子,自己却要在这里陪着别人说话,内心很是有些焦虑。“老爷!”一个下人的声音打断了季凤青的思绪,“厨房那边说可以摆饭了。”“知道了。准备吧。”许枫说完看着几个小辈,“走,去给老太爷贺寿。”季凤青一下子就舒展了眉头。看意思,是能见上一面了。他一进门,就看见徐玉郎乖巧地立在许太傅身边,这幅模样,像极了蹲在他脚边要小鱼的霸王。“这帮孩子们都来了。”许太傅说完看着徐玉郎,“你陪了我一上午,这快用饭了,你就跟着那帮孩子们一起吧,也松散松散。”“弟子不累。”徐玉郎说道。季凤青在一边却有些着急,好容易能跟她坐一起吃饭,她怎么能说自己不累呢!“去吧。”许太傅说道,“这人你都见过了,这边没什么事了。”徐玉郎点点头,这才走了过去。“照顾好徐家小子。”许太傅吩咐自己的小孙子。“祖父放心。”许珠说完看向徐玉郎,“我们走吧。”看着徐玉郎的背影,许太傅觉得也怨不得安顺亲王疑心,这孩子长得真是太像孝慧太子了。不过,孝慧太子压根就没有后代活在这个世上,他紧张什么呢!送走了安顺王,许家又重新热闹起来。徐玉郎跟着许家小辈坐一起,虽然不太熟悉,但是都是年轻人,学识又相当,很快就能聊到一起去了。用饭的时候,因为徐玉郎跟季凤青是同僚,许植就安排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徐玉郎坐哪里都可以,季凤青却有些激动。这一上午两个人都没好好聊过天,能坐在一起,至少能说上几句话吧。徐玉郎自己很喜欢吃汴梁菜,加上忙活了一个上午,已经有些饿了。可是她见大家都在聊天,自己也不好意思很是动筷子。“饿了?”季凤青问道。徐玉郎点点头,轻声说道:“大家都不怎么动,我也不好意思。”季凤青笑了,说:“我也饿了。若是都不动筷子,大家岂不是都要饿坏了。我来。”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侍女会意,夹了一块套四宝到季凤青的盘子里。“味道不错。”季凤青说道,“你也尝尝。”侍女立在身后听了这话,也给徐玉郎夹了一筷子。徐玉郎拈了一筷子鸭肉到嘴里咀嚼,不肥不腻,清爽可口。“果然好滋味。”“我跟你说,许家厨子最拿手的就是苏肉闷鱼唇。”季凤青说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往许家做客,不为别的,就为他家厨子这道菜。”许家侍女聪明,赶忙给季凤青、徐玉郎夹到盘子里。徐玉郎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子:“这不好吧,大家都在聊天呢。”“那又如何?”季凤青说着拈了一块到嘴里,“过来贺寿,也得吃饱了饭啊!”这时,徐玉郎看见了一道自己没见过的菜,她悄悄戳了戳季凤青。“元吉,这道菜叫什么?我没见过呢!”季凤青顺着望过去,一时间有些语塞。这道菜,虽是名贵的补品佳肴,但是绝对不会在女眷那边出现。菊花形的是牛鞭花,旁边的是羊外腰。这可让他怎么跟徐玉郎张口啊!“这是。”季凤青犹豫了一下,“这是鞭花白腰。”听了这个名字,徐玉郎差点被噎了一下,她就不应该问。“知道了。”她低声说道。季凤青在一边瞧着,她的耳朵尖,都是红的。“吃这个。”他赶忙岔开话题,“煎扒鲭头尾,非常有名。除了许家厨子,也就我家厨子能做得出来。当然,还有皇宫的御厨。”徐玉郎为了掩饰尴尬,赶忙吃了一口,果然浓香鲜嫩。“这许家厨子,厨艺了得。”她说道。两个人吃吃喝喝,时光过得倒快。用过饭,许家人便在临水的亭子支起了戏台,许家老太爷对于戏曲一般,点了一曲《满床笏》之后,就把戏折子给了身边的小辈。“点些你们年轻人喜欢的。还有,你们的姐姐妹妹也在,注意着点,《游园惊梦》这种就算了。”许琅看了半天,点了一曲《五女拜寿》。倒是他妹妹,点了一曲《十八相送》。季凤青不太喜欢听戏,但是碍于做客,也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直到《十八相送》一开场,他整个人就坐直了。徐玉郎自小跟着父亲哪儿都去,对于听戏很是有些兴趣。她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听得很是认真。而季凤青,听着《十八相送》,内心有些波澜。“要是你梁兄亲未定,小弟替你来做大媒。”戏台上,祝英台这句话一出口,季凤青就忍不住看向徐玉郎。日后,她会不会给替自己“妹妹”做媒呢?徐玉郎却没想这么多,她对男女之事尚未开窍,只觉得戏文有趣而已。季凤青在那边心潮澎湃,徐玉郎在这边波澜不惊。两相辉映,倒是也有趣得紧。第39章安顺亲王回到王府, 挥退众人,叫来自己的心腹卫忠。“你确定当年给太子妃接生的稳婆说得是实话?”安顺亲王问道。卫忠先是一愣, 之后点点头。“确定。当年无论怎么拷问, 那稳婆都说是个女婴。”卫忠说完犹豫了一下,“王爷可是发现什么不妥?”“我今日在许家见到了之前跟你提过的大理寺少卿徐玉郎。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长相,跟孝慧太子简直一模一样。”闻人瑜说道,“而且他也是在苏州出生的。”卫忠一愣, 说:“王爷,虽然是凑巧,可是小的确定那孩子是个女娃娃。”原来,当年闻人瑾接到太子妃诞下的女婴死去的消息,百般思虑之后总觉得有问题, 派人在景福殿守着。终于让他发现太子妃把婴儿偷偷运出宫这件事情。太子妃的人分了三路,闻人瑾就派手下的人分了三路去追。只可惜这事行事隐蔽,他不好派太多人过去。每一条路线, 才去了两个人。终于,追踪白妈妈的那两个人在苏州城内找到了她的踪影。“可是二哥哥的人最后只在河边找到一只鞋子。”闻人瑜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子妃身边的人, 个顶个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看护不好一个孩子。那孩子, 八成是被人捡了去, 或者白氏摆脱了追查,又抱了回去。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 二哥哥没有办法再追查下去了。”卫忠听了闻人瑜的话,心道这位也太多疑了。“王爷放心,太子妃当日诞下的确实是个女婴。况且,徐玉郎的身世咱们也查了,您也亲自问了。这位,估计就是长得像而已。”闻人瑜又思索了一会儿,说:“虽然孝慧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但是他出事前还真随父皇去过苏州,兴许一世情动,留下个种也说不定。再去查查。”“是。”卫忠恭敬地应了。卫忠走了以后,闻人瑜伸手敲敲书案,忽然灵光一闪。不是孝慧太子的孩子又如何,既然长了这样一张脸,就不能白长,实惠不是白拿的。他不信若是坊间有传闻孝慧太子的儿子还在人间,他闻人琰会不慌!许家范家都看好那小子,看到时候闻人琰该怎么办,闻人瑾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六说是跟太子兄弟情深,等真有人威胁他的位置,他不信那位还能在龙椅上安坐。安顺亲王想了想,提笔写了封信。他让卫忠拿着信,送到了自己乡下的庄子。汴梁城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木呆呆地站在一个院子里。她的手上、脸上都是伤疤。“走吧!”一个庄头打扮的人,像轰狗一样轰她,“进了城,别忘了你该做的事情。”那老妇木然地拿着自己的包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她脚程慢,快到汴梁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老妇寻思城门已经关了,就在一家驿馆住下来。她进屋之后,摸索着把蜡烛点上,又扒着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有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在下面站着。老妇想了想,让伙计端了饭食进来,吃过之后又要热水洗干净手脸,估摸着时辰,吹熄蜡烛就睡了。一会儿,老妇屋里传来了鼾声,门外立着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转身回了隔壁房间。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驿站都静悄悄的。老妇人在黑暗中睁开眼,摸索着穿上衣服。她走到门口仔细听听外面的声音,悄悄地把门拉开一道缝。她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蹑手蹑脚地走出来。驿站静悄悄的,偶尔有鼾声传来。老妇从头上拽了一根发丝,把它系在门闩上。之后小心翼翼地拽着发丝,一点一点地往回拽。万幸驿馆的门闩都很细,很轻,没一会儿,她就把门闩住了。老妇取下发丝,左右看看,就走下楼梯。刚出大门,院子里的黄狗就醒了,黑暗中,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它刚要叫唤,老妇就把一块肉扔过去。黄狗一口叼住,转头回到窝里。老妇见状,一改往日的老态,三步并作两步就出了院门。她蹲在院墙下面,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睡在老妇隔壁的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翻身下床,立在窗前看了一眼,见外面没有动静,就走出房间,轻轻地推了一下老妇的屋门。见屋门是被闩住的,二人才松了口气,又回到屋里睡了下来。那老妇蹲在院墙外待了一会儿,这才奔着西北方走去。八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凉,她却走了一头汗出来。寅时,天最黑,只有月光与点点星光能带来一丝丝光明。老妇走几步就要跌个跤。她毫不在意,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都顾不得拍,直奔着万安寺的方向走去。天蒙蒙亮的时候,那老妇终于走到万安寺。她喘着粗气,绕到了西边的院墙。她把衣裳打了个结,抬头看看院墙,踩着一块大石头就翻了进去。她落下来之后,直奔西北角的小院子而去。“砰砰砰!”老妇敲响大门。半晌,方氏揉着眼睛打开大门。“这么早,什么事情啊!”她说完话,定睛一看,眼睛立刻瞪得老大。她左右瞧瞧,一把拉着老妇的胳膊,拽她进自己的屋子。“宋氏?”方氏问道。老妇点点头,说:“给我一口水,然后带我去见太子妃。”方氏见她一身狼狈相,手脸又满是伤痕,知道她这次过来,绝对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赶忙给她倒了碗蜂蜜水。又打了盆热水给她,让她擦洗一下自己。又从衣箱里翻出自己的衣服,让她替换上。“你在这里先坐着,我去喊悟觉师太。”老妇妇点点头,没再吭声。谢蘩这几日心绪不宁,刚刚才睡下。朦朦胧胧地听见外面有动静,不过她困意正浓,倦怠不想起。刚翻了个身,就听见方氏敲门。“师太,快醒醒。宋氏居然来了。”这宋氏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给她接生的稳婆。谢蘩记得自己出家前,就给了她一笔银子打发她出宫了,怎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找上来?她披了衣裳下床,打开了大门。“宋氏怎么来了?”谢蘩问道。方氏摇摇头。“不知道,她进来就只说找您。而且,她很是狼狈,手脸满是伤疤不说,衣裳也全是灰。看来,是摸黑走过来的。”谢蘩想了想,说:“帮我梳头,不要惊动别人。”方氏自己打了水来,服侍谢蘩洗漱之后,就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这个不行。”谢蘩皱着眉头说道,“按照在东宫平时的样子梳,衣服也不要穿僧袍,拿之前的常服过来。”方氏瞬间就明白了。她给谢蘩梳妆之后,又帮她换了衣裳。谢蘩往镜前看了一眼,还是当年明艳的太子妃,余威尚在。她点点头,端坐于正屋。“带她过来吧!”宋氏在方氏的房间,已经擦干净手脸,又换好衣裳,还对着镜子给自己重新梳了个发髻。她见方氏进门,赶忙站起身来。“太子妃让你过去。”宋氏低头抹平袄裙上的折痕,这才跟在方氏后面走了过去。她一进门,就看见谢蘩端坐在上首。虽然屋内环境简陋,比不得东宫。但是她坐在那里,让宋氏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东宫。“老奴见过太子妃。”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谢蘩打量着宋氏,说:“当初不是给你银子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回太子妃。”宋氏如同在东宫时一般谦和,“当初您给了银子,老奴就拿着它带着我家那口子跟孩子往南边去。谁知道刚到了六安,就被庶人闻人瑾派人捉了回来。”“他捉你?为何?”谢蘩问道。“闻人瑾知道小公主没死!”宋氏这话一出口,谢蘩就瞪大了眼睛。“胡说!”“太子妃,老奴这话不是诈您。”宋氏说道,“您把小公主送出那日,闻人瑾派人在安礼门盯着了。”谢蘩坐在那里,虽然脊背挺得直直的,手指却已经开始发抖。“小公主应该还活着。”宋氏继续说道,“这事情隐蔽,闻人瑾人手又少,不过一个地方只派去两个人跟着。如果我没记错,小公主应该跟着白氏去了苏州。对吗?”谢蘩这时才信了宋氏的话,她颓然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跟谁去了哪里。”“不愧是太子妃,想得足够缜密。”宋氏说道,“闻人瑾不相信您诞下的是女婴,他一直认为您偷凤转龙。只可惜,您确实诞下的是女婴,他就是再拷问我,我也说不出别的来。”谢蘩看着她面上跟手上的伤痕,一道摞着一道,层层叠叠。“你受苦了。”“闻人瑾被幽闭之后,他弟弟闻人瑜暗中接了不少他的势力。我就被一直关在京郊的庄子里。一起的,还有我家那口子跟我儿子。”宋氏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那您现在为何又跑出来?”宋氏苦笑了一下,说:“闻人瑜不知道见了谁,让人放我回汴梁城,散布孝慧太子还活着的消息。”“那您这是?”“我想明白了。就是我把消息散布出去,我全家也是活不成。兴许投靠您,还能有条活路。”宋氏说道,“这些年,我故作老态,他们都以为我身体已经不行了。我娘家到底还是镖局出身,武功底子还是有的,不过就是为了以后,防着他们罢了。他们放我出了庄子,我便故意装作脚力不够,在城外的驿站住下。半夜的时候,才甩开跟着我的人,连夜跑过来。”谢蘩这下明白了,宋氏已经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那你希望我做什么?”谢蘩问道。“太子妃谋略过人,怎么还要问老奴我呢。”宋氏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谢蘩,“这么多年,您心心念念的,除了小公主,就是把闻人瑜的罪行也揭露出来,没错吧!”当年,谢蘩暗中调查,确实在里面也发现了闻人瑜的手笔,只不过当时闻人瑾尚在朝中,他们的母亲柳贵妃又得宠,便暗暗忍了下来。“你可知道闻人瑜见了谁才动的这个心思?”谢蘩又问道。宋氏摇摇头,这个她没有听说。方氏却忽然间明白了,赶忙看向谢蘩。“你先在这里安心住下吧。”谢蘩说道,“那个庄子我也会派人盯着。您走了一夜,也歇歇吧。”方氏起身带着宋氏去了厢房,给她安排好之后,又回到了正屋。“悟觉师太。”方氏说道,“想来闻人瑜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新科状元。”谢蘩轻轻哼了一声。“闻人瑜倒是好计策。这消息若是传出来,皇帝跟太子必然有所忌惮,堂妹也肯定对我有所防备。”谢蘩说完之后,右手的食指点点左手的手心。这是孝慧太子在想事情时候的习惯动作,日久天长,她也学了过来。“你家小儿媳快生了?”谢蘩问道。方氏点点头,说:“还有一个月。”“你过两日就下山,就说挂念小儿媳,回家看看。宋氏留在这里,代替你照顾我。”谢蘩吩咐道,“你下山后多去遛遛。年老的妇人,多爱闲聊。新科状元年轻俊俏,肯定也是她们的谈资。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日后我就是辩驳,也有的说。”方氏这次没有应承。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太子妃,您为何不跟皇后把事情说了。”谢蘩愣了一下,说:“我希望那个孩子能过得无忧无虑一些。”“可是您当初的一个打算,就是让她回来替太子翻案。”方氏说道,“虽然太子已经沉冤昭雪,但是闻人瑜这笔账还没算。他还在外面过得逍遥自在呢!”谢蘩垂着眼睛,没有说话。“您当初把小公主送走,是怕闻人瑾上位,对她不利。现在,当皇帝的是六皇子,皇后又是您堂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可是那三位妈妈谁也没有过来。”谢蘩说道,“刚才听宋氏的口气,闻人瑾已经找到了苏州,我怕……”她到这里就住了口,生怕一语成谶。“太子妃放心。”方氏说道,“那几位妈妈都不是简单人,定能护小公主周全。”“初一,皇后照例会来拜佛,顺路看看我。到时候我就跟她说。”谢蘩说道,“那位徐公子也是无辜,被卷进来可就误了他的前程。既然你说他长得像太子,我就当为太子积个德吧。”宋氏躺在厢房的床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驿站,那两人等到卯时三刻也不见隔壁有动静,心里忽然有些慌乱。二人商量了一下,起身出了房间。其中一个附耳过去,隔着门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更慌了。“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什么?”立在旁边的男子也慌了,他上前推了推门,发现是从里面闩住的。他又回到自己屋里,从窗户看过去,那边窗户的窗户也是闭得紧紧的。两个人又出了屋子,犹豫了一下,一脚踹开屋门。屋里整整齐齐,连包袱还在一边放着。一个人上前摸了摸床铺,发现是冷的。“直娘贼,这老货什么时候跑的!”两个人这下真的慌了。若是被安顺亲王知道,他们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一个人上前翻了翻宋氏留在房间的包裹,发现里面有几张庄头给的,让她在汴梁生活的银票。“这?”其中一个犹豫地开了口,“你我都孤身一人,在汴梁无家无业。这事情若是被王爷知道,你我怕是要倒霉了。不如我们拿着银票逃吧。”“那户籍跟路引呢?”另一个人还有些犹豫。“车到山前必有路。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反正王爷也只是让咱们盯着那老货,也不用去王府。”“有道理。”两个人说完,收拾好东西,放好银票,跟驿站掌柜的算了银钱之后,竟是转头,奔着南边就去了。第40章徐玉郎回到家, 坐到镜前看着自己这张脸。在金陵,范家家主就说自己的脸投了他的缘, 到了汴梁, 许太傅也这么说。再加上安顺亲王对自己格外注意。她想,会不会她的身世真的有些蹊跷。可是,她总要先弄清自己长得像谁才行!离着睡觉的时辰尚早,徐玉郎打开话本子, 正好看到偷龙转凤。她拿手指点着下巴想了想,她会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换出来的呢?可是也不对啊,若是如此,为什么范家、许家对她这么好,而安顺王看自己又这么不顺眼。她靠在椅子上, 手里拿着书卷一页没翻。安顺王的兄长是闻人瑾,当年诬陷孝慧太子被贬为庶人,幽禁于王府。而现今的皇帝闻人瑜跟孝慧太子虽然不同母, 但是感情极好。徐玉郎愣了愣,莫非她长得像孝慧太子?她嘟嘟嘴, 心道这事情也就只能去问季凤青了。她想好了, 决定哪天聊天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问一句。这样, 应该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想到了方法, 她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汴梁过了重阳节,天气就越来越冷,徐玉郎早起上衙, 都穿起夹袄。“姑娘要不要带个手炉子?”知春帮她穿衣服的时候问道。“不用。最近没什么事情,不用出去跑。况且,也没这么冷呢!”人呢,话不能说太满。徐玉郎刚说完没什么事情,大理寺就接到报官,这几日汴梁城有好几家丢了孩子。徐玉郎跟季凤青看了看寺丞递上来的卷宗,发现最后看见拐子的地方,都在汴梁西北郊。“走吧,去看看。”徐玉郎说道。“好。”季凤青说着就站了起来。他现在特别想单独跟徐玉郎待着。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个人谁都没带,骑马就去了城郊。徐玉郎拿出寺丞画的拐子的画像,说:“这人倒是面相普通,放到人堆里都找不见。”“所以他才是拐子么!”季凤青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地方开阔,若是真把孩子们拐到这里,还真是不太好找。”这时,徐玉郎看见不远处有个人走过来,她拉着季凤青下了马。两个人把马儿栓到树上,悄悄地跟了过去。“这个人不像农夫。”徐玉郎说道。季凤青仔细地看了看,压低了嗓子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直觉。”徐玉郎说完对着季凤青一挑眉,“没有理由。”季凤青听了这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两个人一路跟着那个人,忽然,徐玉郎踩到一根干枯的树枝,咔嚓一声。“谁?”那个人回头望过去,看见徐玉郎跟季凤青,愣了一下,就快步往前跑。“追!”见了他们就跑,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徐玉郎跑得快,眼见还差两步就要追上的时候,那个人忽然从袖子里亮出匕首,朝着她就刺了过去。徐玉郎赶忙闪身躲开,伸手就要擒住他的胳膊。那个人慌忙挥动匕首,刺中了她的胳膊。季凤青追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别去追了。”徐玉郎说道,“他手里有匕首。你过去,只会多一个人受伤,到时候,咱俩谁都回不去。”“好。”季凤青说完快步走到她身边,“你没事吧?”徐玉郎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伤口不深,不过不知道匕首上有没有焠毒。”季凤青左右瞧了瞧,指了前面一个破屋。“我们先去那里,我看下你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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