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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大理寺卿多妩媚》TXT全集下载_8(1 / 1)

这一句话,说得徐玉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这到底是不是徇私舞弊呢?他犹豫了很久,准备去找师傅许家老太爷聊聊。结果,还没等他得出空来,事情倒是先上了门。“什么?穿女装扮歌姬混进西夏来人住的驿馆?”徐玉郎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自己身份特殊,穿了女装,不就全露馅了!“一天,就一天而已。”谢苍说道,“你跟元吉都年轻,我找人要了两套女装过来,你们俩都试试,看看谁最像。”季凤青坐在一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个破主意,究竟是谁想出来的。“为什么是我们俩?”徐玉郎不死心,继续问道。“大理寺就你们两个年轻啊!”谢苍说完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石方与李成,“那俩还有我,胡子拉碴的,扮姑娘也不像啊!”“刑部呢?”季凤青问道。“刑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能像吗?”谢苍说完忍不住笑了,“快去快去!”徐玉郎跟季凤青相互看了看,无奈地拿起衣服走了。徐玉郎看着这件鹅黄色短袄,忍不住叹了口气,她都多久没穿女装了,这带子系起来,可真麻烦。还有这条墨绿马面裙,她费了半天劲才把带子系好,一抬脚,差点自己给自己绊了个跟头。季凤青在那边也一样手忙脚乱,他心道怪不得姐姐妹妹们一个人就配了好几个丫鬟,原来全是帮着她们穿衣服的。两个人在里面费了半天劲,这才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谢苍带着一众人,见他俩出来,面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到底是探花郎,可真俊俏啊!”谢苍感叹道,“含章虽然也可以,但是到底比不得元吉娇俏。就你了!”其他人在一边连连点头。其实也难怪,徐玉郎为了让自己面部更加硬朗,特意描画了眉毛跟鬓角。不过,此时他立在一边,心里五味杂陈。她是个姑娘啊,穿了女装,竟然比不得一个男子,她暗暗下了决心,回家再找娘亲要一罐子玫瑰膏。作者有话要说:季凤青:我不是女装大佬徐玉郎:我可能要继续美白了明天周四,十五点更新第25章 (捉虫)这一日,季凤青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交领短袄,下着鸦青色的襦裙,又梳了一个百合髻,插了一支翡翠镶金步摇。耳朵上戴了特意准备的带耳夹的耳坠子。因为害羞,他整张脸都红透了,连耳朵尖,都泛着红晕,倒是更加娇俏可爱。徐玉郎在一边瞧着,怪道都说季家人好颜色,果真没错。“走吧。”季凤青捏着嗓子说道。谢苍跟徐玉郎在一边听着,面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到了驿馆少说话。”谢苍叮嘱道,“还有就是手,不要轻易露出来,骨节那么粗大,一看就是双男人手。”季凤青翻了个白眼给他,徐玉郎在一边瞧着,倒是颇有几分娇嗔的味道。“还有你。”谢苍又看向徐玉郎,“元吉拿到了安顺亲王给西夏人的信就好,若是有什么蹊跷回头再说。”“是。”徐玉郎也恭敬地应了。这时,教坊司的方司正也来了。她见了季凤青,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就笑了。“这位可真是把我们的姑娘都比下去了。”季凤青一时语塞,他分不出来这话到底是褒是贬。徐玉郎在一边偏过头笑个不停,被季凤青狠狠瞪了一眼。“已经着人打听到了,那信就在西夏使臣兀那的房间里。到了驿馆,礼部的人进不得后院,只有歌姬们因为要换衣裳可以进去。你就趁机去他房间搜寻。寻得了就赶紧出来。”谢苍说道,“到时候方司正会找机会帮你换了男装。”“是。”季凤青恭敬地应了。因为没有压着嗓子,说不出来的那么别扭。谢苍忍着笑,让他们离开了。季凤青今日坐马车,徐玉郎骑马在一边总觉得好笑,一路忍不住往车厢看过去。微风吹起车内的帘子,徐玉郎一回头就能看见季凤青的脸。他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那里,倒是跟跟那仕女画一般。到了驿馆。徐玉郎跟着礼部的人去了正院,方司正则带着歌姬奔着后院走去。西夏的使臣见惯了大漠上热情豪迈的姑娘,乍见羞羞怯怯的歌姬们,一时色心大起。“这小娘们儿可真好看。”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色眯眯地看着季凤青,忍不住上手捏了他脸一下。季凤青不好说话,往后错了一步,又瞪了他一眼。“小娘们儿还挺辣!”那大汉说完又要伸手,被方司正拦住了。“这位大人,我们教坊司的歌姬都是正经姑娘,不似那青楼楚馆。还请大人放尊重一些。”“野力茂才!”西夏使臣兀那忽然出言,“不得放肆!”“是。”那大汉闻言退了下去。不过,他又看了季凤青一眼,眼神赤/裸得仿佛要把他衣服扒光了一般。季凤青不由得一阵恶寒。“杨侍郎这边请。”兀那说道。杨侍郎点点头,带着一众人往那边走去。徐玉郎看了一眼季凤青,见他点点头,这才放心。季凤青跟着方司正去了驿馆后院。他趁着歌姬们在换衣裳,冲着方司正使了个眼色,悄悄地摸了出去。谢苍之前给他看过驿馆的舆图。季凤青想了想,就穿过月亮门,沿着游廊走到兀那住的地方。门口,小厮坐在树下晒着太阳睡着了。季凤青看了他一眼,提起裙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这裙子太碍事了,季凤青暗想。他轻轻地推开门,直接奔着东边的书房就去了。在哪儿呢?他走到靠墙的柜子前,蹲下身打开里面的盒子,什么都没有!季凤青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想错了。驿馆现在住的都是西夏人,兀那肯定认为书房安全,那书信,不会藏起来的。他起身来到书案前,果然在一本书下面发现了安顺亲王的信。他看了一眼,就揣到了怀里。之后,季凤青又看到了西夏王宫的舆图,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都记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好。他笑了一下,拎起裙子就往外走去。忽然,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季凤青犹豫了一下,一闪身,躲到了内室的柜子里。一会儿,季凤青就听见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大人。”一个姑娘的声音传了来,又滑又甜。“怕什么!”兀那的声音传了过来,“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大齐的歌姬,您不喜欢吗?一个个漂亮得很呢!”“那又如何,看得见摸不着。哪有你这小美人贴心!”季凤青躲在柜子里,就听见外面的罗床晃动的声音。居然所知,这驿馆的东西都是好物,居然能让罗床晃动,这兀那,也是好体格。一会儿,又有那姑娘的声音传来。娇啼婉转,百转千回。“你这小母牛不诚实。”兀那又说道,“说得义正言辞,只可惜有些地方骗不了人。”“大人。”两个字被那姑娘喊出了八个音。可能这个声音落在兀那耳朵里,仿佛战场吹响的号角,那罗床晃动得更加激烈。季凤青躲在柜子里,听得面红耳赤,某些地方,也渐渐不受控制。他今年不过十七岁,最过分的,也不过是跟同年吃饭听过一些荤段子罢了。要知道,他连那青楼楚馆都没去过!终于声音听了下来,季凤青也松了一口气。这时,传来敲门声。“什么事!”兀那的声音中,带了一份餍足。“大人,那边一直问您人去哪儿?”“知道了,马上就去。”兀那说完,骂骂咧咧地起身。季凤青听着他跟那个姑娘穿好衣裳,走出房门。他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推开柜子的门,悄悄走了出来。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揣着信件,快步走出正屋。刚走过游廊,季凤青就看见前面有人影在往这边走来。他想了想,奔着东边走去。他记得,那边应该是会客的地方,礼部的人,应该都在那边。他带着满头朱钗,走起路来难免有些声响。“前面是谁!”季凤青见自己被发现了,赶忙提着裙子跑了起来。徐玉郎刚刚更衣出来,就看见季凤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怎么了?”他问道。“我被发现了。”季凤青说道,“那人正往这边过来。”“已经来了。”徐玉郎说完,伸手把季凤青揽在怀里。“不就是嫌衣裳透吗?”他温言说道,“我这就去找方司正,让她给你换一件。”季凤青先是一愣,整个人后背都僵住了。他想了一下,忽然就理解了徐玉郎的意思。“方司正会听你的吗?”他靠在徐玉郎的肩膀,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是大理寺少卿,不比她一个教坊司司正要强。”徐玉郎见那人往这边看过来,伸手摸了摸季凤青的头发。两个人瞬间后背都麻嗖嗖的,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真好。”季凤青说完这话,觉得自己都要吐了。“那就不哭了啊。”徐玉郎说道,“一会儿招了幌子,回头又该挨罚了。”“嗯。”季凤青说完,忍着恶心环住了徐玉郎的腰,“多亏有你。”徐玉郎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前这位演着演着,还上瘾了不成?可是她又不好推开他,只得拍拍他的肩膀,说:“喘口气就过去吧,我陪你一起。”那边走过来的西夏人看了一会儿,冲着徐玉郎挤了一下眼睛就走了。“走了吗?”季凤青问道。“走了。不过以防万一,还要再等一会儿。”徐玉郎轻声说道。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儿,徐玉郎又左右看了看,这才放开揽着季凤青的手。“走吧。”“多谢。”季凤青说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真让人受不了。方司正等了许久不见季凤青,正在那边急得不行。见他跟徐玉郎一同走了进来,这才松了口气。“季大人,您可回来了。”方司正说道,“您再不来,我就要去找徐大人了。”“路上遇到点事情。”季凤青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这好办。”方司正说道,“一会儿我也不让顶替您的那个姑娘上场了,就说闹脾气了。”季凤青点点头,教坊司的姑娘,有几个很是心高气傲。“那您赶快换衣裳吧。”方司正说着捧出一套男装,“一会儿您就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徐玉郎见事情解决了,也赶忙走了回去。季凤青在屋里洗了脸,卸掉妆容,又让人重新给他束了发冠。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着刚才的情形,若是没有遇见徐玉郎,他恐怕轻易脱不得身的。徐玉郎沿着游廊往回走,想到刚才的情形就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她在金陵跟着父亲去画舫,也不过就是拉拉姑娘的手。这次倒好,被一个大男人抱住了腰。万幸没有旁人知道,要不然,她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徐玉郎进来没多久,季凤青也换了衣裳坐到他身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自在。“事急从权。”季凤青小声说道,“若不是你,恐怕要露馅了。”“东西拿到就好。”两个人说完这话,同时往前面看去,这个时候,双方都不想再对视了。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就是个戏精第26章季凤青跟徐玉郎回到大理寺,掏出了怀里的信件递给谢苍。谢苍接过来,直接就让人用蜡封住。“这次多亏含章机灵。”季凤青说道,“要不然,跟西夏那边要费一番口舌。”“哦?”谢苍有些好奇。徐玉郎正在一边浑身不自在,听到季凤青绘声绘色的讲述,脸不自觉地红起来。想到被他抱了一下,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仿佛一只熟了的螃蟹。季凤青看过去,不禁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还看到了西夏王宫的舆图。”季凤青说道,“我都记住了。”“快!”谢苍说道,“赶紧描画下来。西夏虽然面上臣服于我大齐,但是心里一直不服,有了这份舆图,他们若是再搞鬼,直接灭了他们。”季凤青提笔一挥而就。徐玉郎凑上前看了看,觉得他的记性可真好,只不过看了这么一会儿,居然全都记下来了。谢苍把信跟舆图放好,第二日呈给皇帝闻人琰。闻人琰大喜,不禁抚掌。“有了这封信,我看安顺还怎么狡辩。”“皇帝。”谢苍说道,“此时不宜有大动作。”“朕知道。此举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闻人琰说完叹了口气,“世人皆以为是闻人瑾陷害太子哥哥。其实,这里面还有安顺的手笔,只不过这事情过去太久了,安顺早就把尾巴扫得一干二净。”当年前太子闻人珂被二皇子闻人瑾构陷,说他行镇魇之事。证据确凿,太子百口莫辩,只能以死表明自己的清白。闻人琰却明白,当时太子妃已有身孕,太子哥哥此举,是为了保全她跟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皇帝,您还念念不忘呢?”谢苍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能当皇帝纯属是因为皇家没人了。他啊,太过慈悲。“怎么能忘呢!”闻人琰感叹道,“安顺阴险,当年就躲在暗处,现在仍旧不老实。况且,自幼太子哥哥就待我极好,我总要帮他把害他的人悉数归案。”谢苍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季家小子跟新科状元,你觉得哪个更适合大理寺少卿的职位?”闻人琰问道。谢苍想了想,说:“微臣认为,徐玉郎更胜一筹。”“哦?”闻人琰挑了下眉毛,“为何?”“那小子商家出身,虽然幼年师从范家,到了汴梁城又成了许太傅的弟子,但是他不懂或者不屑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凡事总是想要查明真相。又因为出身,在汴梁交游甚广。三教九流,都认得一些。”谢苍说完,抬头看向闻人琰,见他听得认真,又继续说了下去。“季家公子虽然天资聪敏,但是因着祖上的关系,明哲保身是刻到骨子里的。”闻人琰点点头,说:“继续仔细考量。”“是。”谢苍应道。晚间,闻人琰自己在甘露殿的书房,他看完安顺王写给西夏使臣的信,好悬没把书案拍裂了。这个蠢货,居然想联合西夏王起兵。闻人琰想了又想,决定明日让御史把之前积压的折子都上表,先给他关上一阵再说。兀那回到书房,翻遍了每一处地方都找不到安顺王的信件。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知道准是今日被大齐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兀那虽然长得粗鲁,但其实心思细腻,又会察言观色。西夏这几年王子们争夺得厉害。而这个时候,却恰恰不是跟安顺王联手的好时机,稍有不慎,整个西夏就算是送给人家了。他提笔,给闻人琰写了个奏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并且表明西夏没有起兵之心。之后,他仔细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安心地睡下。在徐家,徐玉郎洗漱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季凤青这一抱,让她现在心情都难以平复。这些日子太过顺当,让她失了防备之心,日后,要谨慎一些才好。这一日沐休,季凤青正在家里看书,就听说嘉敏公主来了。他笑了笑,这个小丫头,在宫里怎么就待不住呢!“听说你前些日子穿女装来着?”闻人斐说话间就走进了书房,“那衣裳还留着没,穿上让我瞧瞧呗。我可听舅父说,比姑娘还俊俏!”“合着你今日来就是瞧我热闹的啊?”季凤青说着把书放到书案上,“仅此一次,过期不候。你看不到了。”“哼!”闻人斐皱皱鼻子,坐到季凤青跟前,伸手摆弄他书案上摆着的西府海棠。“怎么了?有心事?”季凤青跟闻人斐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母后要给我选驸马。”闻人斐说道,“可是那些人我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季凤青倒了杯茶给闻人斐,“说来听听。”闻人斐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们那样的。”“新科状元呢?”季凤青问道,“我看你对他态度可是与别人不同。”“徐玉郎?”闻人斐歪头看着季凤青,“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眼熟?”“眼熟?”季凤青想了想,“不觉得啊。”“我一开始看见他,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又是外乡人,就出手替他讨回了银袋子。可是我把银袋子给他的时候,觉得又眼熟又亲切,仿佛是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闻人斐说完看着季凤青。“你真的不那么觉得吗?”季凤青摇摇头,说:“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就是见人家长得好看罢了。”“才不是呢!”闻人斐说道,“我就是觉得一定在哪里见过他。”“这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长得相像的。况且金陵跟汴梁这么近,兴许他家有亲戚一直在汴梁让你见到过也未可知。”季凤青说道,“倒是你未来的驸马,才是个大难题。”闻人斐双手托着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希望我未来的驸马是个大将军。”“那你去跟皇帝说啊!”季凤青看着她,觉得这姑娘话本子看多了。“我父皇母后肯定都不同意。”闻人斐鼓着嘴巴说道,“他们觉得不安稳,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上战场的,可不算好男儿。”季凤青闻言瞟了一眼闻人斐。“你这话可是把我骂进去了。难为我还帮你出谋划策。”“习武之人,习武之人。”闻人斐赶忙拿话找补。“那估计不可能。”季凤青说道,“你是当朝唯一的公主,皇帝皇后自然希望你一声平安顺遂,嫁个将军,可是要日日担惊受怕。”闻人斐嘟嘟嘴,眼睛转了一下,说:“我们去找徐公子玩吧!”“徐公子今日去了许家。”季凤青说道,“况且徐家又不似我家,你怎么忽然上门,人家还不定怎么想呢!”“那我们出去玩吧?”闻人斐说道,“我都好久没出去了。”“也不行。”季凤青说完指指堆在书案的卷宗,“这些我都要看完的。”闻人斐虽然娇蛮,却也知道季凤青现在不比以前。“那好吧,我带马侍卫去。”她说完,就站起身来,“走啦!”季凤青望着闻人斐的背影,想着她之前的话,这徐玉郎,确实挺眼熟的。他长得,真的很眼熟。像谁呢?许家,许家老太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可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字含章?”“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1)”徐玉郎说道。“你名字里有个玉字。玉,至坚至贵。你这个人呢,虽然品性高洁,却不知刚直易折,取字含章,就是让你含蓄低调一些。”许太傅说完看这徐玉郎的眼睛,“明白了吗?”“可是龚家那事?”徐玉郎又问道。“你处理得很好。”许太傅说道,“若是龚家族里没有那个在安顺亲王当侍妾的姑娘,他家是没有人敢报官的。这事本就没有实际证据,他们要的,是龚家的家产。而安顺亲王,要的是大理寺屈从于他的权势。你记着,但凡只求个真相的事情,闹不到大理寺去。”徐玉郎想了想,说:“我明白了。”他在许家跟老太爷用了午饭,陪着他喝了两盅桂花酒,喝得他心满意足。“日后不忙常来看我。”许家老太爷捏着酒盅笑眯眯地说道,“正好陪我喝两口。”徐玉郎刚想应承下来,一抬头,就看见许家太夫人在门口笑眯眯地站着。他愣了一下,冲着许家老太爷飞了个眼神,说:“师父,酒虽是好物,但是不能过量。”许家老太爷刚想反驳,忽然福至心灵,悄悄偏过头看过去,虚指了一下徐玉郎,说:“你这小子说得对!”一老一小笑得像两只小狐狸一般,惹得太夫人也觉得有趣。她家老爷的这个小徒弟,还真有意思。送走了徐玉郎,许老太爷看向太夫人,说:“你觉得这小子如何?”“是个伶俐人。不过,配咱家孩子还是差了些。到底是商户,即便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是婆母就不好说了。”“有道理。”许老太爷捋着胡子说道。“不过呢,话不能说满。徐家夫人现在在家养胎,等过了这一阵,我下帖子请她往家里做做,瞧瞧人品。”太夫人说道,“我就喜欢他家人口简单,而且,我打听过了,徐家老爷疼夫人,在金陵是出了名的。”“也好。”送走了西夏使者,就到了夏日。这天大理寺的人正在整理卷宗,司丞吕施来报,户部侍郎卫映的儿子,死在了汴梁最有名的青楼,环春院。第27章 (捉虫)大齐虽然禁止朝臣去青楼, 但是朝臣的家人是不禁的。卫卿未入仕,又在汴梁颇有才名, 加上长得俊俏, 很是风流。闻听他死于环春院,大家都很惊讶。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正是青楼繁华的时候,却闹出这么一桩事来, 环春院的赵妈妈,脸色很是有些难看。徐玉郎与季凤青带人到了环春院,无关的闲杂人事,都已经离开了环春院。在场的,只有几位歌姬。一个个惊得花容失色, 捏着帕子的手,忍不住发抖。“去看看。”季凤青说完,拉着徐玉郎走上前。卫卿躺倒在地上, 手指缩成了鸡爪样,尸身僵直硬挺。徐玉郎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 他踩到一颗珍珠,脚下一滑。“当心。”季凤青一把拉住他, “这个我也见不得, 让仵作验尸吧。”徐玉郎点点头,他就是胆子再大,这死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死状又这么恐怖,怎么能不怕呢。仵作上前,先翻了翻眼皮,又对尸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徐玉郎跟季凤青也没闲着,两个人开始询问卫卿当时身边的姑娘。“卫公子当时什么情况?”一个漂亮的姑娘眼里含着泪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伤心。她低着头想了想,说:“当时我们在行酒令,奴家鲁钝,已经输了好几次。卫公子好心,便代奴家饮酒。谁承想,一杯酒下去,卫公子便觉得头晕恶心,腹痛难忍。奴家只当是喝了冷酒,谁知道他忽然倒地,之后就……”那姑娘说着说着就哭了。“可知道死因是什么?”季凤青看向仵作。仵作点点头,说:“马钱子中毒而亡。”“马钱子?”季凤青回忆着之前从书上看到过马钱子的介绍,点点头,应该错不了,症状完全对得上。“捉只鼠来。”季凤青又吩咐道,“这酒,应该有毒。”一会儿,环春院的下人从后厨捉了一只,季凤青命人把卫卿酒杯里剩下的残酒灌进去,没一会儿,那耗子就抽搐而死,死状与魏公子类似。“死因已经确定了,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下毒的人是谁。”季凤青说完看向徐玉郎,“含章有何高见?”徐玉郎没说话,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仔细看了看。这酒壶是耀州青瓷,青中翻绿,很是晶莹。缠枝莲做纹饰,很是精美。“这壶可有蹊跷?”季凤青问道。徐玉郎手上一用力,打开了盖子,他往壶里看了一眼,说:“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是转心壶。”季凤青凑到徐玉郎身边,就着他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壶内有隔墙将壶一分为二。每部分用堵盖封住,在堵盖的一侧设通道与外界相通,在通道的上方设一挡碗。(1)他离着徐玉郎极近,低下头说话的时候,热气直呼到徐玉郎脸上,弄得她很不自在,痒痒的。“今日谁负责倒酒”季凤青问道。“是奴家。”一个穿着香云纱的姑娘站了出来。“毒是你下的?”季凤青又问道。那姑娘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接着抬起头来。“是我。”“为什么?”徐玉郎问道。“为什么。”那姑娘冷笑了一下,“大人可还记得两年前卫家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季凤青想了想,说:“你是哪个歌姬的什么人?”“她是我姐姐。”那位姑娘说完,伸手指着卫卿的尸身,“他替我姐姐赎了身,结果呢,在卫家被他夫人日日磋磨,没几个月就被磋磨死了。我去告状,他家使银子买通知府,说我姐姐是奴婢之身,只罚了他家银子了事。好容易,我熬到能出来接客,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杀了这个畜生给我姐姐报仇。”“带下去吧。”季凤青挥挥手说道。这案子断得顺利,顺利得不自然。看着那歌姬被带走,徐玉郎悄声问季凤青。“这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吧?”“我也这么觉得的。”季凤青说道,“不过不管她身后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先把案子结了再说。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查。”徐玉郎点点头,这话有道理。“走吧。没咱什么事了。”季凤青说着拍拍徐玉郎的肩膀,“天色也晚了,一起去醉福楼用饭?我家常年在醉福楼有个房间。”徐玉郎想了想,横竖回家也无事,喝点小酒,还能让自己忘了这卫卿的惨状。不过,他跟季凤青还熟到这个地步吧,拍什么肩膀啊!“好啊!”两个人回大理寺述职之后,就慢慢悠悠地往醉福楼走去。汴梁正是好天气,不冷不热。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当年卫家出了什么事情?”徐玉郎边走边问。“卫家小公子风流,两年前替环春院的头牌赎了身,接回家做了妾室。谁知道没过多久,那头牌就死了。”徐玉郎闻言,说:“这是何必呢,后院那么多女人好吗?”季凤青听了这话,笑了。“含章还是年轻,殊不知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婢。男人么,成亲之后看一个女人久了,总会腻的。”徐玉郎看着他,说:“我可听闻,季家不让纳妾。”“你还是年轻。”季凤青说道,“都说世家好规矩,其实你有时间去汴梁西边的宅子瞧瞧,好些都是世家的外室。”“元吉这么了解?”徐玉郎斜着眼看作了他一眼。“世家子弟大多一起长大,谁家的事情不清楚。”季凤青说道,“看着都是好的,其实呢,心里花花肠子都不少。我跟你说,风流才子风流才子,不风流,怎么能算才子呢!”徐玉郎白了他一眼。“元吉好像很羡慕卫家小公子。”“以前羡慕,现在嘛,就算了。”季凤青说道,“性命要紧。”徐玉郎抿了一下嘴,说:“这世道对女子还是艰难。”“含章倒是挺操心。”季凤青含笑调侃他。“我有个妹妹。”徐玉郎说道,“在静水庵带发修行,过几年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她能嫁个什么人家呢!”徐夫人就快生了,天天念叨肚子里这个是男娃娃就好了。等他长到三岁,徐玉郎就可以换回女装出嫁了。“你妹妹比你小几岁?”季凤青问道。“跟我一边大。”徐玉郎说道,“我们是龙凤胎。”“那你们岂不是很像?”“确实挺像的。”徐玉郎说完忍不住笑了,根本就是一个人,怎么能不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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