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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大理寺卿多妩媚》TXT全集下载_4(1 / 1)

闻人斐心虚地笑了笑,决定换一个话题。“明年你就要参加春闱了,可有把握?”“当然。”季凤青答得志得意满,“前三甲要看皇上的心思,但是二甲总是跑不掉的。”“自大!”闻人斐翻了个白眼,“我该走了,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着,若是有位徐公子拿着我的玉佩上门求你,你可不能推脱。”“知道了。”季凤青总算松了口气,这位姑奶奶,可算是要回宫了。闻人斐上了马车,却还是想着今日遇见的那位公子,怎么长得就那么面善呢?难不成真的在哪里见过不成?徐玉郎刚回到家,徐老爷就打发人来请他过去。“你跟父亲说,我换了衣裳就过去。”知春在一边捧了衣服过来。“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徐玉郎伸着手问道。“听说金陵那边大房来人了。”知春说道。徐玉郎皱皱眉头,这个时候,大房人过来准没好事。“几个人?”“我只知道有两个二等仆妇,至于外边,不太清楚。”知春说着,把衣裳替徐玉郎穿好。“见过娘亲没有?”徐玉郎又问道。“没有。”知春摇摇头,“老爷借口夫人病了,没让仆妇进后院。”“我知道了。”徐玉郎说完,等着知春给他穿好衣服,快步去了正院。“父亲今日可做错了。”徐玉郎一进门就赶忙说道。“玉儿何出此言?”徐老爷有些不解。徐玉郎坐在徐老爷的下手,这才继续开了口。“娘亲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见了大房派来的仆妇又如何?父亲这般行事,倒是要让她们那边怀疑了呢!”“玉儿这话有理,为父思虑不周。”“父亲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徐玉郎说道,“那两位仆妇现下安排在哪里?”“安排在后面院子的厢房了。”徐老爷说道,“派去的都是我跟你娘亲的心腹,不会说漏嘴的。”徐玉郎点点头,说:“后日就让娘亲见见她们吧。这个日子口过来,无非就是让咱们过年回金陵祖宅。”徐老爷沉吟了一会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头允了。“后日你不要出门,借口侍疾在家陪着你娘亲。”他说道,“我后日有桩重要的事情要谈,晚上才能回来。”“父亲放心。”徐玉郎说道,“我定会护着娘亲的。”金陵徐家大房的两个仆妇在后院厢房住着,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准备拿银子撬开下人的嘴。谁承想徐夫人治家有一套,那些下人油滑得很,银子收得痛快,话也说得多,仔细一分析,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徐家太夫人在内宅上很有一套,当初若不是徐家老太爷喝多了酒,也就不会有徐谦这个庶子。她本想着给这个孩子养废了,却没想到他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才多少年,这生意就比自家积年下来的还要大。可能是因为娘亲太精明了,太夫人生的几个儿子都有些不太聪敏,做生意,很是有些不靠谱,徐家老太爷过去之后,这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于是,徐家太夫人就把歪脑筋动到了这个庶子身上。大齐很讲孝道,徐谦对自己这个嫡母表面也很是恭敬,年礼也备得充裕,只可惜,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徐家太夫人总想着让徐谦绝了嗣,再把自己的孙儿过继给他。这生意,不就又回到了大房手上了么!徐玉郎闹出那一桩事情之后,太夫人很是懊恼了一段时间。她知道徐玉郎拼着舍出自己的名声,也要绝了媒人上门。知道徐谦去了汴梁之后,她又多加打探,这才发现她放在徐谦身边的那个人,被留在金陵。徐谦这边就徐玉郎一个儿子,怎么都好下手,若是再来一个,那可就难了。所以,她派人去了汴梁,无比勒逼徐谦一家过年的时候回金陵。“我们也知道过年必是要一家团圆的。”徐夫人说道,“可是二位也看见了。我家老爷这般繁忙,天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哪里还有时间回金陵。”“二夫人这话可是说错了。”姓王的那位仆妇开口说道,“这过年,商家也要歇市的,”徐夫人笑着摇摇头,说:“王妈妈说的是金陵,在汴梁,哪家商铺都是要开门到除夕的。而且,转过年来皇宫要采选,哪家姑娘不想做点好衣裳穿,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哪里舍得走开!”那二位虽是跟在太夫人身边见多识广,但到底没有出过远门,不了解汴梁的情况。遑论许夫人说得是真的,就是她胡编的,这二位也不清楚。“二老爷忙着外边的事情,您可是管着家里,二老爷走不开,您也走不开吗?”王妈妈又继续说道。“王妈妈又说笑了。汴梁跟金陵的规矩又不一样,老爷们出门交际,夫人们也是要交际的。有的时候,这枕头风一吹,更管用呢!”徐夫人笑着把王妈妈的话顶了回去。“我们夫人这些日子可是为了小公子操了不少心,很是看了很多人家的姑娘呢,单等着让您回去掌掌眼。”王妈妈带着任务来的,可不会轻易放弃。“妈妈快别说这话了。“许夫人说着看了一眼徐玉郎,“您二位二位可知道我前几日的这个病,就是这个孩子惹出来的。我家老爷一位故交想着把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他,你猜这个孩子怎么说?哎呦,我都说不出口,想想就气得我心口疼。”徐玉郎给嫣红赎身的事情到现在都被金陵人津津乐道,两个仆妇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无奈地眼神。看这意思,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第10章徐家终于送走了大房的仆妇。当然,也搭进去不少好东西,年礼光是缎子,就比往年整整多上一倍。晚间,用过饭之后,徐老爷打发走下人,板着脸坐在那里,看着徐玉郎,说:“玉儿之前还说为父关心则乱,你呢?说话简直不过脑子,连参加科举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前日,徐家大房的仆妇以孝压着徐玉郎,让他过年回金陵老宅,徐玉郎一时心急,把明年要参加春闱的话脱口而出。徐夫人在一边听得直瞪眼睛。徐玉郎抓抓头,笑着说道:“横竖大房的仆妇已经走了,我去不去科考,他们又不知道。”“胡闹!”徐老爷瞪了他一眼,“我当年教过你什么,这世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别人总会能知道的。一个谎言,要用成百上千个谎言来圆。你若是不去科考,被大房知道了,你怎么说?病了?那位那么精明,总会被她瞧出破绽来的。”徐玉郎眨眨眼,转头看向徐夫人。“这次娘亲可不帮你。”徐夫人说道,“本来让你着女装,就是个权宜之计,想着生个男娃娃就让你换回来。怎料着了大房的道,到现在才又有了一个,还不知男女,你居然还要说去科举。”“其实玉儿说要去科举,也并非一时头脑发热。之前儿子读书,前朝不是也出了一个女丞相。”徐玉郎一字一句地说道。徐老爷知道徐玉郎一向有主意,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考量。“玉儿是怎么想的?”“即便娘亲肚子里这个是弟弟,等他长成,至少得七八年。这段时间,咱家该如何自处?如果是个妹妹,那就更得久了。”徐玉郎说道,“娘亲在汴梁又生了一个,这个消息可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大房还不定怎么磋磨人呢。我若是去科考,一朝得中,托了座师,应该就是去翰林院这种清贵地方,熬上五六年,也再好脱身。”徐老爷人捋着胡子没有说话。当朝以孝治天下,徐家那位若是不要脸面去告他一个忤逆,他真就一点招没有,乖乖地阖家回金陵让她磋磨,若是徐玉郎真能混个一官半职,到底朝中有人好说话。“不行!”徐夫人在一边赶忙说道,“你马上就十五了,再过上一两年,也就成人了。不能让你跟其他姑娘一样,我这心里已经难受得不行了,再去科考,若是被发现了,可是欺君的大罪,为娘的,怎么舍得?”“娘亲放心。”徐玉郎笑着安慰道,“且不说女儿这次能不能得中,单说女儿这般身材,十个人里,有十一个不会认出女儿的。”徐玉郎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徐夫人眼泪就下来了。“不说富贵人家,单说一般小门小户,这个时候谁家不是仔细给姑娘调理。咱们家倒好,让个姑娘抛头露面。”徐夫人这一哭,徐老爷跟徐玉郎都慌了,一个递帕子一个递茶杯。“娘亲不哭了啊。”徐玉郎说着,轻轻地给娘亲擦干眼泪,“再哭可就不美了。”徐夫人刚好一点,见自家闺女跟个小爷一样,哄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这眼泪流得更凶了。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得让人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小姑娘,怎么哄起人来,这么熟练。“娘亲。”徐玉郎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赶忙把茶杯从徐老爷手里接过来,“喝点水。您听我慢慢说。”“还说什么啊!”徐夫人又擦了擦眼泪,“我现在都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我闺女了。”徐夫人哭着哭着,又瞪了徐老爷一眼,伸手照着他腰间就是一下。“都怪你!”“怎么又赖上我了?”徐老爷觉得自己真是冤枉。徐玉郎抿嘴一笑,坐到娘亲身边。“娘亲。”徐玉郎平日都是压着嗓子说话,这次换回原本的声音,又学着平日见的姑娘们的声音,百转千回,才让徐夫人心里好受一点。“这样才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徐玉郎见自家娘亲不哭了,这才组织语言开了口。“娘亲,您想啊,我最近几年也是无法出嫁的。倒不如去挣个功名。”徐玉郎缓缓地说道,“再一个家里的举人身份在金陵得用,在汴梁可免不了赋税,日后不得给弟弟买田买地啊!”“那也不用你挣!”徐夫人说道,“我闺女我心疼!”“娘亲。”徐玉郎想了想,又换了一种说法,“女儿日后定是要恢复身份出嫁的对吧?这个时候这个身份就算作早逝。虽然如此,但是已逝兄长是个翰林,总比是个白身要强吧!而且那个时候女儿好有二十了,万一再翰林院看上了哪一个,不比盲婚哑嫁要强。徐夫人心心念念就是她的玉儿日后要嫁个良人,听了这话,这才略微松了松口。所以,徐玉郎摸准了她娘亲的脉,一哄一个准。“这倒是,有个翰林的兄长,也证明咱家不只是个商人。”她说完之后又瞪了徐老爷一眼,“还不是你不争气!”徐老爷坐在一边,委屈巴巴地看了两个人,怎么事情都要往自己身上推!“娘亲这就是同意了?”徐玉郎笑着说道,“那我明日就给座师去信,让他老人家在汴梁给我介绍个书院。”“不许去书院。”徐夫人说道,“那书院都是好几个人一间屋子的,不成。”“行,那就请座师给我介绍个老师。”徐夫人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其实,徐玉郎这些年女扮男装,见识早已经不同于闺阁女儿。她觉得把自己困在后院,看着四方天空真的很没有意思。她自恃聪明,总想着去证明一下自己,不求出人头地,只要能在朝廷谋得一个职位,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徐夫人晚间躺在床上,刚要睡醒,忽然又睁开眼。她蹭地就坐了起来,半睡半醒的徐老爷也被她弄醒了。“你现在有身子了,不比以前,动作轻缓一点。”徐老爷说道。徐夫人没理他,靠在那里瞪着床顶的帐子,说:“玉儿若是去考进士,会不会遇见她的家人?”“这……”徐老爷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应该不会吧。”“这可说不准。”徐夫人叹了口气,“果然有孕之后这脑子就不灵光了。”“睡吧。”徐老爷说道,“你往日在家,不太清楚。玉儿这些年跟在我身边,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比别人家的男娃娃差。要我说,倒不如放手让玉儿去考一考。这些年她跟我走南闯北,关在家里,太委屈她了。”徐夫人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尚且很平坦的小腹,说道:“希望是个男娃娃,我的玉儿啊!”“你放心。”徐老爷抱着夫人亲了一下,“我的生意做得极大,等到玉儿出嫁的时候,绝对不会委屈了她的。”“可是那时候她最起码也有十八了。”徐夫人瞪了徐老爷一眼,“生意归生意,你也留意些那些适龄的孩子,实在不行就把亲事先定下来,然后借口兄长未婚,妹妹不好先出嫁拖上一拖。”“放心。我已经看好几家孩子了。”徐老爷说道,“快睡吧,你精神头本来就不足,熬得晚了明日又该闹不舒服了。”“好。”徐夫人说完又看着徐老爷,“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告诉玉儿她的身世?”徐老爷沉吟了一会儿,说:“过了年吧,总得过个好年。”“也对。”徐夫人说完打了个哈欠。“快睡吧,眼底熬出乌青,明日玉儿又要说我不看好你了。”徐夫人也觉得时间有些晚,眼睛有些睁不开。她躺回床上,徐老爷仔细地把被子给她掖好,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徐玉郎在家呆了几日,就接到了座师的来信。范老爷子接到最喜欢的弟子的来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知道他终于要考进士了,很是高兴。他赶忙给自己在汴梁的挚友写信,请他务必收下这个弟子。他的这位挚友,不是别人,正是汴梁一等世家许家的老太爷,许茂。许茂年事已高,早已经致仕。闲来无事,收几个看得过眼的孩子当弟子,权当解闷儿了。他见好友如此夸赞徐玉郎,一时好奇,就准备见见。资质好就留下,资质不好,就推荐到推荐书院去。徐玉郎这一日穿新做的衣裳,带着上门礼,骑马就去了许家。虽然已经是冬日,但是这日天气晴好,阳光充裕。他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他从朱雀街走过,正好路过季府。想起来之前遇见的姑娘,忍不住笑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徐玉郎却觉得这个姑娘很是亲切,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回家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那块玉佩,可还放在他书柜最底层的盒子里。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少年郎,策马停在了季府西门。徐玉郎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年郎正好也看他。“这个人是谁,好生面善。”作者有话要说:周四换榜,为了避免锁文,所以周四下午三点更新。男女主终于见面了,撒花。第11章徐玉郎翻身下马,拿着拜帖敲开了许家的大门。门子正跟着下人在门房烤火,见是徐家公子,赶忙起身,笑着迎了进来。徐玉郎摸出一个银馃子递给他,说:“劳烦小哥请人带个路。”“多谢。”门子也不推辞,笑着接过来,“您这边请。”许家太老爷正在屋里摆弄水仙,听见徐玉郎来了,笑着放下剪子,让侍女请他进来。“徐玉郎见过许家老太爷。”徐玉郎说着,恭敬地行了个礼。许家老太爷许茂坐在上首看着这个年轻人,见他长身玉立,眉目清秀,就已经生出好感,又见他眼神清澈,目光坚定,更是喜欢起来。“听说你十二岁就中举了?”许茂问道,“这般年轻,实属不易,怎么当时没接着考?”“实不相瞒,家父是徐家庶子,大房那边逼得紧,玉郎实在无心准备科考。跟在父亲,还能替他老人家分忧一二。”徐玉郎说道。“那怎么忽然间又想考了?”许茂又问道,“离着明年春闱,不过三个月而已,来得及吗?”徐玉郎抓抓头,笑着开了口。“这不是大房的人都逼到汴梁来了么。不做官,怎好让家里人安稳。虽然只有三个月,可是总应该试一试才行。”“做官以后呢?”许茂又问道。“做官以后总好有底气不回金陵了。”徐玉郎说道,“若是能外放,阖家上任也挺好的,能离着他们远一些。”许茂点点头,心道这孩子秉性善良,并未想着仗势欺人。他人老成精,看人一看一个准。“写篇策论来,我瞧瞧。”许茂说道,“《刑赏忠厚之至论》”(1)“是。”徐玉郎恭敬地应道。许茂的书房很大,徐玉郎只是扫了一眼,就恭敬地立在书案前。他自己研墨铺纸,没有一丝一毫地紧张。许茂在一边看着,犹豫了一下,对着自己的书童耳语几句。一炷香的功夫,徐玉郎已经写好了。他仔细地看了看,恭敬地递给许老太爷。许茂先是扫了一眼,对徐玉郎的字迹很是满意,标准的馆阁体,很是工整,一看就是花时间练过。“可以。”许茂说道,“以后每三日过来一次,怎么样?”“多谢许家老太爷。”徐玉郎闻言面露喜色,刚忙行礼。“这称呼不改一改?”许茂捋着胡子说道。徐玉郎这下更加开心,行了个大礼。“徐玉郎见过恩师。”“好好好。”许茂笑着扶他起来,这个孩子,他真是喜欢。这时,许家太夫人打门外走进来,见了徐玉郎,先是一愣,之后笑着开了口。“老爷有客啊。”“老范介绍来的,我瞧着资质甚好,收做弟子。”许茂说完看向徐玉郎,“这是你师娘。”许家太夫人年岁已长,却也能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到现在雍容华贵,气度更是了得。徐玉郎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就垂着头立在那里。“这孩子长得可真俊俏。”太夫人继续说道,“多大了?”“回师娘,马上就十五了。”徐玉郎答道。太夫人点点头,又继续问道:“家里可给定亲了?”“还没呢。”太夫人仔细地瞧了瞧他,说:“这般好的孩子,怎么还没定亲呢?”许茂在一边忽然很不想说话,他这个夫人哪儿都好,就是喜欢给别人做媒。“回师娘,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玉郎认为,到底应该还是先立业后成家。”许茂在一边听了这话直想乐。“说实话。”徐玉郎知道金陵汴梁的消息是通着的,在给座师范喆的信里把之前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个一清二楚,范喆自然原样写给许茂。“是。”徐玉郎抓抓头,把事情又讲了一遍。许家太夫人上了年岁喜欢听话本子,徐玉郎说话又有趣,她倒是听得开心。最后,她笑着拍拍徐玉郎的手。“你这孩子真有意思。汴梁城别的不敢说,好姑娘可是有的是,你放心,若是你中了进士,这亲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这话若是别人听了,知道许家夫人亲自做媒,这亲事必定是百里挑一的好,只可惜徐玉郎身份特殊,这话对他来讲没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只是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笑着又给太夫人行了个礼。“老爷,你看着孩子,我可真喜欢。”太夫人含笑对着许茂说道。许茂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徐玉郎宠辱不惊,真真的难得。送走了徐玉郎,许家太夫人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这孩子真不是季家或者谢家的人?”徐老爷点点头,说:“不是,你也看着很像是吧!”太夫人点点头,虚指了一下东边。“跟那位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就连眼角的那颗痣,都分毫不差。而且我看他的气度,着实不像个商人家里的孩子。”“范兄也是这么说的。”许茂拿出了范喆的来信,“他因为这孩子的长相,所以偏疼了他一些。可是他背地里也查了,查来查去,也没有什么蹊跷。”“我看啊,你们就是太过小心了。”太夫人说道,“那位当年时生了一个,不过刚出生就夭折了,而且是个女娃娃。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如惊弓之鸟一般。”“唉!”许家老太爷叹了口气,“到底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冷不丁见了徐家小子,我这心里啊!而且你也知道,范家也是因为那事退居金陵。这乍一见,怎么能不心惊。若非前世,范兄的前程怕不止于吏部尚书。兴许,比我这个太师更进一步。”“那你还收这孩子做弟子?”太夫人白了自家夫君一眼。“这孩子身世清白,这副长相,若是入了官场,很是占便宜。”许茂捋捋胡子说道,“我看了他的策论,很是言之有物,又有一股子正气。我估摸着二甲差不多,到时候倒是可以进大理寺,挺适合这孩子。”“那你还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啊!”太夫人说完站起身来,“我去跟媛儿玩了,小家伙刚学会叫曾祖母,那小声音,甜着呢!刚听了几声,就被你叫来,我还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我也去。”许茂说着也站起身来,“我们一起。”徐玉郎满心想着能进翰林院,却万万没有想到许家老太爷已经想着把他安排到大理寺了。第12章 (捉虫)季凤青回到家,一直想着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这般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他伸手在书案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回忆着自己见过的人,却始终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这时,季家老爷身边的小厮走过来,说老爷叫他。季凤青这才回过神,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往正房走去。季家老爷季铭正在见儿子走了进来,伸手指指下首的位置,说:“坐吧。”季凤青心道自己这些日子也没出去惹祸,老爷子这是又有什么事情?“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可否想尚主?”季铭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了。季凤青愣了一下,赶忙摇摇头,说:“儿子不想。”“可我看你跟嘉敏公主关系极好。”季铭抿了一口茶,有些好奇地说道。“儿子跟公主不过就是从小一起玩罢了。”季凤青赶忙解释道,“与其说是当亲妹妹,倒不如说当个兄弟更为合适。而且,儿子瞧着,嘉敏公主对儿子也没有男女之情。”季铭心道儿子这话倒是说对了,若是公主真心喜欢自家儿子,皇帝今日跟他说的话,就会是另外一种语气了。“春闱准备得如何?”季凤青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换了一个话题,惊讶地抬头看了看他,说:“不能说十拿九稳,但是二甲总没问题。”“那你应该就是探花了。”季铭说道,“虽说你不尚主,但是这汴梁城大都已经把你跟公主算做一对了,皇帝就是有心选别人,也不好这个时候把探花的位置给别人。”季凤青粲然一笑,说:“儿子这般样貌,探花郎也是能做得的。”季铭看着自家小儿子的脸,真真的好样貌。可是这双桃花眼,怎么就那么欠揍呢!他挥挥手,说:“不得浮躁,好好温习功课才是。回去吧。”季凤青抓抓头,不明白老爷子怎么忽然来这么一出,行礼之后就回了自己院子。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皇帝跟皇后都觉得自家姑娘大了,该说亲事了。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其实这话是错的,皇帝的女儿,才让皇帝发愁呢!皇家尊贵无双,却难得有情人。这世间的父母,都想给儿女最好的,皇家也不例外。可是这人啊,大多是两只体面眼,一颗富贵心。皇帝生恐找一个贪图富贵的驸马,让闺女受了委屈。本来,皇帝闻人琰已经瞧好了季凤青,谁知道前几日皇后谢蕴跟闻人斐闲聊,竟然发现闻人斐根本对季凤青毫无男女之情。这下他可犯了难,本来以为是姑娘的青梅竹马,没想到自家闺女不喜欢!好在来年就要春闱,有大把的年轻人可以让他选。腊月初八,是徐玉郎的生辰。徐夫人大清早就吩咐厨房准备高汤面。徐玉郎这边刚吃完面,就又被递过来一碗腊八粥。“娘亲,喝不下了。”徐玉郎端着碗看着徐夫人说道。“必须得喝。”徐夫人难得板起脸,“讨个吉利。”徐玉郎没办法,乖乖地捧着碗喝了起来。幸好这碗小,要不然他觉得自己会撑着的。徐夫人坐在一边,看着自家闺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若不是因为你兄长,今日就是玉儿的及笄礼了。”徐夫人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娘亲。”徐玉郎拉拉徐夫人的衣袖,“女儿现在这般不也挺好,这满天下,有几个闺阁女儿能有我这样的经历,对不对?”徐夫人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她啊,总怕委屈了徐玉郎。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一转眼,就到了除夕。汴梁的除夕夜很热闹,刚到子时,鞭炮声就从外面传来,徐玉郎叮嘱侍女看好徐夫人,自己拿着炮仗就跑了出去,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他又放了几个烟火,这才搓搓手走了回去。这外面,太冷了。徐夫人跟徐老爷早就准备好红封。徐玉郎进屋脱了大衣裳,就走到二人跟前,给他们磕头拜年。徐夫人笑着让侍女把他扶起来,又把红封递了过去。“我们玉儿又长了一岁。”徐玉郎坐在一边,看着天色不早了,就让徐夫人赶紧回去休息了。徐夫人自己也觉得有些疲累,嘱咐了他几句,就先回了房间。这么多年了,徐家终于阖家三口过了个好年,这几日大家面上都带着笑意。终于过了上元节,徐夫人跟徐老爷商量了一下,拿出了那个襁褓。晚上,徐夫人打发走了众人,把那个盒子递给了徐玉郎,说:“玉儿看看这个。”徐玉郎不太明白,接过来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缎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见识一个襁褓,歪着头瞧了瞧,看向徐夫人。“娘亲,这是?”徐夫人看着襁褓,又想到了徐玉郎小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就会哭出声来。她含着眼泪,看向了徐老爷。徐老爷轻轻地咳了一声,缓缓地讲起了十五年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徐家夫妇刚刚成亲满一年。徐老爷在苏州做生意,徐夫人跟着他一起去了那边。那天,正是腊月初八,徐老爷跟朋友吃酒回来,坐在马车里醉醺醺的。往年的腊八,已经冷到冻手。而这一年,却格外暖和。徐老爷迷迷糊糊的,就听见隐约有小娃娃的哭声。“福贵,去看看。”徐老爷敲敲马车,这个时候,若是真有个小娃娃在外面,恐怕没一会儿就得被冻死。“是。”福贵应声停下了马车,沿着哭声,一路找过去。旁边,就是平江河,上面有零星的船家。一会儿,福贵抱回来一个哭得脸色发紫的小娃娃。“老爷,在河边捡到的。”徐家夫人此时已经快要临盆,徐老爷正是喜欢小孩子的时候,见不得小娃娃受罪。“先抱回家再说,不许声张。”徐老爷嘱咐道。马车安静地驶过街道,车内暖融融的,小娃娃可能是因为不冷了,哭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徐老爷回到家的时候,徐夫人已经发动了,没一会儿,就生了个男娃娃。徐老爷抱着那个孩子进了内室,夫妇俩商议了一番,就让这个孩子做了他们的女儿,对外宣称,徐家得了一对龙凤胎。徐玉郎听完这个故事,愣愣地看着徐家夫妇,犹豫了半晌,说:“所以爹娘的意思是?”“不许乱想!”徐夫人打断了徐玉郎的话,“我跟你爹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总要知道这件事情才好,毕竟人都要有个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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