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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绝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1 / 1)

她深深呼吸,按响门铃。隔着散发出新木味道的门,隐约传来脚步声,杨果脑海里一瞬划过许多想法,还没理清思绪,门已经开了。周朝站在门后,脸上的笑意还未隐去,挂在嘴角僵住。“妈。”杨果叫她。“谁啊?”周朝身后传来另一道脚步声,身穿家居服的中年男人跟着过来,疑惑探头。周朝调整好表情,面色不虞地就要关门,一边说:“打广告的。”一只大手猛地撑住门沿,徐观笑得很开,礼貌对她身后的男人道:“伯父好,这是周阿姨的女儿杨果。”*半小时后,虞学志端着两杯茶放到杨果和徐观面前,坐到周朝旁边。他和周朝是在三年前认识的,作为零食铺子的供货商,两人常有接触,渐渐关系就亲密起来。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他单方面努力,周朝前半生受了许多苦,心思敏感,不是容易轻易接纳别人的性格,好容易今天周末,他准备来周朝家里大显身手,为她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没想到正遇上她多年不见的女儿回来。他端着茶杯看似目不斜视,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这对母女,同时暗自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徐观买的礼物放在茶几边,周朝看也没看一眼,沉着脸撇过头不看他们。“妈。”杨果打破静寂。周朝面无表情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徐观清清嗓子,对虞学志道:“伯父,您在做饭?我来帮忙吧。”虞学志其实有些尴尬,他把人请进来,但也不太会说话,得亏徐观为他解围,连忙接话道:“好好好,我们先进去做饭,你们聊……”徐观已经站起身,礼貌等在他旁边。母女俩都没理会虞学志,他摸摸脑门,领着徐观进到厨房。徐观打开水龙头洗手,一边问道:“伯父准备做什么?”“啊,我打算烧个武昌鱼,筒子骨藕汤,还有香炒小龙虾……”尽管南北存在差异,但家常菜的做法大体相同,徐观洗净手,开始处理另一个水缸里还在活蹦乱跳的小龙虾。两人肩并肩极为默契地处理着食材,虞学志听到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变小,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个,你是朝朝女儿的男朋友吧?”“对,”徐观捏着小龙虾,手指灵活地一扭一拉,扯出一条细细的虾线,“我是杨果的男朋友徐观。”虞学志一时有些汗颜,他确实没记住杨果的名字,才只能这么别扭地称呼,幸好这孩子靠谱,懂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虞学志说:“其实朝朝很少提到她女儿,我问过几次,她也不愿意说的样子,所以……”“没事。”徐观礼貌微笑着,说:“她们的性格在一些方面很类似,不喜欢倾诉,什么都憋在心里。”“对对!”虞学志一拍手,赞同道:“就是这种感觉,你说这人,有什么事不愿意说,都憋在心里,那可不是容易憋坏嘛……”徐观点头:“幸好您是开朗的性子,伯母后半辈子一定会很幸福。”虞学志咧着嘴呵呵笑,“嗨,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他被徐观带着,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周朝的近况,却也聊得开心,觉得这小辈很会哄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和谐万分地聊着,客厅里忽然传来砸碎玻璃的声音。徐观顿住动作,飞快跑出去,正看见杨果蹲在地上,伸手要去捡地上的茶杯碎片。周朝的声音很大,还有些嘶哑:“我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你不回来,那你来找我干嘛!你就留在你的国外一辈子别见我啊!我需要你那点钱?!滚!给我滚!”他走过去将人拉起来挡在身后,对周朝说:“伯母,有话好好说。”“可以……”周朝伸出一根手指,颤颤指向他们:“有男人护着了?我就看你因为这个男人能过成什么样!都给我滚!”虞学志连忙过来,大着胆子抱住周朝的肩,开始轻声劝慰。周朝这些年情绪其实很少这样激动,但是偶尔提到一些事,她也有这样的苗头,虞学志知道,这也没办法怪她。他抱着周朝,轻轻把她往房间里带,一边回头用嘴型告诉徐观,让他们先走。徐观皱起眉,察觉到掌心里的手腕动了动,他用力捏紧,冲他们点点头:“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伯母,抱歉。”周朝转头还想骂什么,声音被虞学志关上的房门挡在了后面。徐观拉着杨果出门,没多问,也没按下电梯,转身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松了口气,“怎么直接用手捡碎片?”杨果没说话,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安静的走廊里渐渐溢出压抑的低泣。半饷后,哭声渐熄,杨果靠在他怀里抽了抽鼻子。徐观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了,是我的错,不该急着让你来。”“不是。”杨果闷闷道。徐观也不跟她争,拇指摩挲她眼眶旁细嫩的肌肤,转而说道:“好久没来武汉了,带我去转转?”杨果又闷了一会儿,说:“那去汉口吧。”五月的武汉算得上阳光明媚,两人又坐着地铁,到了江那头的“老武汉”。杨果带徐观去看了小时候她居住的小区,门口许多大爷大妈,正搬了椅子悠闲地享受午后的阳光。他们了小区门口的热干面店,杨果点了油饼包烧麦,老板娘竟然还记得杨果,问过她的情况,唏嘘着摇头,“哎呀,你妈妈以前苦的呀,现在可算是混出头了,女儿是海归,在北京出息了,听说还有个做生意的老开在追求她呢。”杨果没理会她话里的八卦意思,拉着徐观出去了。她又带他去了自己小时候最爱去的书店,店面翻新不少,母亲带着孩子在教辅资料旁边选购,角落添了桌椅,有初中生头碰头一起做作业。“以前跟妈妈吵架,我就骗她说老师要求买教辅资料,然后让她带我来书店。”她用手指划过书柜上整齐的资料,手下泛开童年的油墨香气,“我会随便拿一本资料,再偷偷拿一本小说,小说摊在资料下面,趁她不注意,就看一眼。”她说着,忽然笑起来,“有一次,我太着急拿错了,翻开才发现拿了一本秦观诗词文选评。但那时候只要不是教辅资料,什么都有趣,于是也就偷偷翻着看完了。”徐观也笑:“那能记住什么?”“大部分都记不住啊。”杨果说:“不过那一次印象深刻,记住了一首诗。”“什么?”徐观问。杨果笑着没说话,转到货架后头去了。两人订的酒店在另一边,在汉口解决了晚饭,再一次跨过长江回到武昌,天已经黑下来,杨果说:“走走吧。”他们去了楚河汉街,入口处依然有无数小灯串联的璀璨吊顶。徐观忽然说他想喝奶茶。杨果不太想排队,徐观就让她在外头等,排到喜茶门口长长的队尾。杨果跟一群大学的小姑娘们一道,在熙攘的街道上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徐观才捧着奶茶出来。他把奶茶递给杨果,问她:“累不累?”杨果摇头,这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于是徐观又说:“逛逛街。”他带她随便进了家潮牌店,跟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一道,选好几件衣服,每次换上以后都出来,摊开手笑着问:“好看吗?”杨果撑着下巴坐在休息凳上笑,“好看。”杨果身边坐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屡屡点头认同,在徐观最后一次进试衣间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对杨果道:“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啊。”杨果侧头看她在另一边试衣服的男友,相貌平平,但一身青春朝气挡也挡不住地散发出来。她笑着答道:“你男朋友也很帅。”“嗤……”姑娘对此嗤之以鼻,拍掌总结:“今晚在这条汉街上,你男朋友才是最帅的崽!”杨果被她逗得大笑,徐观抱着一堆衣服出来,坐到她身边,说:“选一件?”杨果止住笑,说:“都好看,都买。”徐观招手叫来营业员,说:“这些里面有没有配对的女款?”营业员指着他身上那件白色的短袖,胸前是大片颜色夸张的logo,说:“这件有的。”徐观点头,“那帮我拿一件m号。”“干嘛?”杨果反应过来,“我不买。”徐观捏捏她的后颈,说:“你不买,我买。”说完,他不容杨果拒绝,直接去付款。收银员懒散地说:“一共1900,需要袋子吗?”徐观转头问杨果:“约会的礼物,需要袋子吗?”杨果看他半饷,笑起来:“不需要。”她接过衣服,进了试衣间换好,连同徐观的旧衣服一起塞进背包。夜里十二点,汉街的人流量依然大,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五十岁的人,手牵着手,穿着一模一样的胸前有巨大logo的潮牌短袖,一人捧着一杯奶茶,穿过人流走到河边坐下。面前是一小片广场,有个男生挂着吉他在唱歌。河风温柔,徐观怀里抱着杨果的包,问:“第一次约会,合格吗?”杨果嗤嗤笑道:“算不上。”“唉,我尽力了啊。”徐观下巴枕着她的双肩包,微偏头看着她笑:“但我可不放弃,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杨果把头靠上他的肩,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对,时间还很长,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多年以后,她一定有机会再次回到武汉,回到属于她的家。而那个时候,徐观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坐在她旁边,笑着跟周朝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很简单啊。一个女生爱上一个男生,因为一点也许多年后看来,几乎无足轻重的事情,她在自己的想象里越爱越深。如果再找不到他,如果找到他也没能留住他,她或许也会有一天结婚生子,或许就抱着这点可怜又深重的爱意,在夕阳余晖铺满的汉街广场上,在柬埔寨吴哥窟的微笑里,沉默地抽掉半支烟。但就没有如果。她没有错过徐观,徐观也没有错过她。他们还能一起手牵手,穿着很丑的情侣装,像所有大学里的年轻情侣一样,享受最温柔的夜风,和最温柔的爱人。接下来的后半辈子,他们会一起走。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只有一章番外了,明天放出。看不看都对正文没有影响。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陪伴,本文问题不少,但我会继续努力,尽力还原心中想写的更多故事。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再次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爱你们。本章24h留评有红包~第73章 番外2这一年末尾的时候, 杨果走进京大校园,去看了原来的寝室楼。还是原来的样子,带有韵味的老旧墙砖, 拐角处有一棵被花坛围住的白毛杨柳。她慢慢绕着寝室楼走了一圈,初入校园的年轻面孔在冬日午时也朝气蓬勃, 他们急匆匆跑过小道,从四面八方躲进寝室楼的暖气里, 把冷空气挡在外面。电话响起来,徐观问她:“在哪儿?”杨果看着身边经过的抱着篮球的少年,大冬天里还穿着背心短裤,随意在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还没遮完身体,露出矫健修长的小腿。她眨眨眼,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电话那头顿了顿, 传来一声轻笑,徐观说:“等我。”杨果翘起二郎腿,坐在杨柳树下的花坛边, 举着手机没挂。听筒里的声音嘈杂, 是下课后学生们约饭的声音,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和他清浅安稳的呼吸。片刻后,这些声音与她周围的渐渐重合,她看见徐观骑着单车,出现在林荫道的尽头。她笑着站起身, 就在原地等他。隔着远远的,徐观也看见了她。杨果穿着挺括的大衣,内里只配一件黑色毛衣,头发已经长了,卷曲的波浪披在前胸,被深绿色的衣料衬得光泽油润。她没穿高跟鞋,紧身牛仔裤下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拴着一根红绳,和一串巧致的银铃。女人安安静静站在杨柳下,身量挺拔高挑,眉目清淡。来往的学生们总忍不住回头看她。徐观忽然加快车速,停到杨果面前,皱着眉放好车,先来摸她的手。举着电话的那只手在冷风中暴露半饷,已经冰凉得有些刺骨。“怎么不多穿点。”徐观说完,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揣进衣兜。杨果歪歪头,看着杨柳深入泥土的树根,说:“你还记得啊。”“我当然记得,有人第一次躲在这里悄悄哭,就被我撞见了。”徐观又伸手进她敞开的大衣,摸到她的腰,内搭只有一件。他掐住杨果的脸,故意恨恨道:“你以为你才二十岁?穿这么少跟谁较劲儿啊。”杨果笑着把手从他的兜里抽出来,环住他大衣里的精瘦腰身,也顺手捏了捏,“你不也这么穿?”徐观把大衣扯开一点,勉强包住杨果的肩,“你跟我比?我在教室有暖气的。”他在前不久通过了成人自考,又找了老严,常常来京大蹭课。杨果本来说出钱让他出国学摄影,结果不仅被徐观严词拒绝,还被甩到床上狠狠教训了一顿,让她以后少有这种想法。杨果踮起脚凑近他的颈窝,深深嗅了嗅,而后玩笑道:“今天同桌的小姑娘不爱用香水?”之前有一回,徐观上完课回家,被她闻到身上有熟悉的香水味,香奈儿五号。杨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天晚上,徐观正洗着澡,灯被关掉,杨果浑身只裹着浴巾走进来,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轻轻揭开,往浴缸里倒了整整半瓶香水。然后在浓烈到差点让人窒息的香味里,趴在浴缸里他的身上,轻轻问:“好闻吗?”结果当然还是她被折腾半宿,徐观哭笑不得,还要又爱又恨地解释。徐观嗤了声,揉揉她的头发,“不仅不爱用,还是个一身汗臭的‘小姑娘’。”杨果又笑起来,双手挨着他衣服里最温暖的地方,说:“走吧,请客吃饭。”他们约了好几个人,中午在全聚德包间请客。两人直接打车,到的时候庄安志新换的座驾已经亮闪闪停在门口,他在车里抽烟。见着他们,庄安志从窗口探出头,招手道:“来一根儿再上去?”“戒了。”杨果摇头,伸出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劝人抽烟,折寿的。”庄安志愤怒地摇上了车窗。进到包间,艾玛诗已经在了,身边还跟了个模样不错的男孩,俩人正头碰头看菜单。“果子。”艾玛诗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就不客气先点上了啊。”杨果说:“点呗。”徐观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我下去接老严。”杨果脱掉大衣坐下,“不介绍一下?”“害。”艾玛诗耸肩:“你见过的啊,以前一起看电影的,oliver。”杨果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见过,只是艾玛诗这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也不能怪她不记得。她冲oliver点点头,“抱歉,太久没见忘记了。”oliver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没有,姐姐记不得是正常的,诗诗姐好容易才重新回来找我呢。”他说得软绵绵,脸颊还自然带上开心的红晕,但杨果怎么看都不是个味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艾玛诗抱着菜单招呼服务员,大嗓门连续不断地报出菜品,还乐呵呵跟杨果说:“果子,我真不客气了啊。”真是心思比网眼还大。杨果有点无奈,也懒得提醒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要是这个看着小白兔似的男孩儿真能制住她,也是好事。趁着人还没到齐,艾玛诗想起什么,又冲着杨果挤眉弄眼:“诶,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杨果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艾玛诗碎碎念着:“这可不能将就啊,好歹也整个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不然去南极度蜜月?我看我朋友圈儿那女的,嘿,摸着企鹅在地球顶端倒立,可太拉风了……”“哦对,”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话头:“你妈妈呢,得请她来婚礼的吧。”杨果说:“不着急,她才刚愿意接我电话呢,看样子我得先去参加她的婚礼了。”艾玛诗目瞪口呆,“你这混的,单身女儿参加妈妈的婚礼!啧啧……”话音未落,徐观已经带着老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庄安志。庄安志耳朵可灵,进门就接口道:“什么婚礼?”“跟你没关系。”艾玛诗立刻翻了个白眼。庄安志两眼一瞟,“嘿!这又是哪位呀——瞅着白白嫩嫩的,不错嘛。”杨果懒得理他们,给老严拖了凳子坐下,一一介绍。老严眯着眼睛打量艾玛诗,“诶我记得,记得,这姑娘跟你关系好啊。”“对。”杨果笑着,顺势就让艾玛诗安静下来,“这是校报的严主任。”艾玛诗乖乖道:“严主任好。”庄安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艾玛诗刚想发作,徐观拉着杨果站起来,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想说,昨天我们领证了。”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艾玛诗和庄安志的表情如出一辙,倒是老严最为淡定,还在慢悠悠喝着桌上的茶。“我们不打算办婚宴。”杨果说:“今天就请大家简单吃个饭,希望别嫌弃。”徐观搂着她的肩,嘴角挂着笑。“也不用随份子啊。”杨果玩笑似的说完,出去招呼服务员来片鸭。徐观坐到座位上,在几人各异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庄安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老严慢悠悠道:“挺好的。”杨果跟着厨师进来,也一脸淡定地坐下,说:“这样最适合我们,也是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在座的几位,艾玛诗和庄安志玩儿似的换对象,老严孤单单一辈子,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杨果的店里之前又找了个年轻姑娘,导游经验丰富,近年找了北京本地的男友,想稳定下来,已经好好工作大半年了。苗玉洁后来专门来店里找过杨果,但杨果也没心软,她来过那么一次,就消失了。艾玛诗后来告诉杨果,苗玉洁的儿子,也就是徐观的继弟,听说在澳洲染上了毒瘾,败光家产,这才不得以回国。杨果转告给徐观,后者没什么反应,也确实是早就无关的人和事了。单家人因为将事情做得大,判得也比徐文忠更重,单父甚至被上头发话,直接死缓以儆效尤。至于汤蕊那边,杨果后来也问过徐观,对方没说用了什么方法还了那个人情,还多余地保证说不牵涉情感问题。其实杨果原本也不在乎,徐观什么态度,她早就清楚了。两人悄无声息领了证,通知完必要的人的第二天,北京下雪了。杨果昨晚又被折腾,徐观自从恢复学业,为事业努力以来,不止心态,好像整个人也变得年轻,常常像个毛头小子。她窝在被子里扭扭酸软的腰,往旁边摸,却摸了个空。卧室里暗暗的,窗帘漏出一条缝,她眯着眼睛,看到细盐似的雪粒子在缝隙中飘过。徐观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打着哈欠,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书桌上摆着两张喜庆的红本,她斜靠椅背翻开,借着天光,看证件照上的两人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但徐观的笑容,就像多年前一样,干净得如同夏季午后楼顶晾晒的白球衫。她把下巴缩进衣领,拿着看了又看。手机震动,是徐观的短信。“下来。”杨果走到阳台一看,楼下白茫茫的地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冲她挥手。她汲着拖鞋,很快坐电梯下了楼。徐观穿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脚下是跟她一样的拖鞋,身边有个丑兮兮的雪人,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他们上次出去约会时,杨果买给徐观的。雪还在下,徐观就站在白茫茫的软厚地面,双手被冻得通红,头发很短,露出整张轮廓清朗的脸。他冲她张开双臂,笑容温暖得像冰天雪地里的柴火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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