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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TXT全集下载_18(1 / 1)

我的心被他勾着,看着他面对父母离世,骤然落到一个无比复杂的社会环境里,看着他被利用,被压榨,却还执拗地在他的画室里画着他想要画的画。直到最后,他知道自己画的父母肖像要被拍卖,惊慌无措又无能为力,才点燃了自己的画室,最后又误以为火场里的肖像画是自己的父母,冲到火场里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我坐在电影院的座位上,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着这场火燃烧殆尽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给他写剧本,我一定要给他写剧本。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不管要用多少年,我都要写一个配得上他的剧本。从电影院出来,我再没起过去赚快钱的心。我接受不了有朝一日我和项知言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写过什么垃圾。我在电影院看了五遍,买了dvd,给某有线上播放版权的平台充了两年的会员。甚至在这之后找了家特殊教育学校,死皮赖脸地要去给人家做志愿者。我其实那时候根本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我只是努力一点点,一点点地去让自己接触外界,努力让自己找回来创作的状态。我知道他入围了影帝,知道他身边有最好的经纪团队,知道我和他之间遥不可及。那没关系,他这么年轻,我也这么年轻。我幻想过很多很多,未来我们相遇之后,一起讨论《雨人画家》的场景。甚至我因为过于激动,直接给他跪下的场景也臆想过。而不是现在这样,拉着他的手,只知道哭,嘴里还胡乱道着歉。我为喜欢《雨人画家》这件事而感到愧疚,我觉得自己从不遮掩的喜欢像是那些恶行的帮凶,过往每一句对项知言的赞美都好像是在为施暴者叫好。诚然,这是一部好作品。那又怎么样呢。项知言的母亲用一种扭曲的方式把童潼推到了准影帝的高度上,同时断送了项知言成为顶级演员的前途。这发展,我简直不知道怪谁好了。章节56:5个月前标题:56概要:转移话题是个技术活“别哭了,也用不着跟我道歉,你有什么好道歉的。而且我现在不是还在演戏吗?”项知言温声说,分明是他的事,他却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何况……就算演不了戏。其实影响也没那么大。”我哭得卡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任何一点点强颜欢笑的神情。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就是平平淡淡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真的不在意和强装镇定这里头偌大的差别我能不懂?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项知言被我哭得彻底没办法,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给我顺气,就这么闹腾了半天,我终于哭到脱力,就在那边打哭嗝。项知言隔着被子拍我的背,把我当个小孩子似地照顾。看到我终于消停了,笑了笑,才开口:“哭这么凶,你喝醉那天控诉我拍商业片的时候都没哭得这么凶。”我被他说了这么一句,气不打一处来,这能比吗,这是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差别!他都被他妈搞得入不了戏了,现在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好似明天退出娱乐圈也可以接受。都这样了。我还能计较他演烂片?我真的是绝望死了,我本来只是心疼,现在则是感觉一个潜藏在内心多年的梦想彻底没了指望,开口胡乱控诉:“你……你……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不是都不放在心上,你……你还骗我,你是不是都不想演戏了,那你还要我给你写剧本,你还说要来演,你就是框我。”项知言沉默了两秒,开口:“是啊。”我一个好歹差点没厥过去,整个人直哆嗦。项知言强行抓着我的手控制着不让它抖,也不看我,就坐在床边说话:“我没想告诉你,就是知道你知道这事多少要伤心,倒是没想到你伤心得这么大发……”我要被他这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搞得心态彻底爆炸了,“……这是我的事吗?项知言?项先生?项老爷?我求求你了,这是你自己的事好吧?你要是都不想演戏了,你何苦找我呢?”项知言制着我的手回头看我:“不想演戏了是真的,想要你写的剧本是真的,要去演你写的剧本也是真的,这么看也不能算框你。”“你都不想演戏了,我能让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吗?”我简直难过到生气:“你以为我就图你的演技吗?我没有心的啊?我宁可这辈子在荧幕上都看不到你,也不愿意你受委屈或者勉强自己,懂吗?”这话说得腻歪死人,朱彤若是听见,必然要冲进来打我两个大耳刮子。她苦口婆心找我说往事就是为了让我改项知言的本子,改的好演一点。我倒好,彻底倒戈,原则底线统统都无所谓了。这话她没听见,项知言听见了也跟没听见了一样,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了我一句为什么?我真的是要气死了,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这么明显的答案居然还要问我?于是带着气说话。“我能为什么?为了你不难受好不好?”“为什么为了我不难受?”“因为你难受我也跟着不舒服啊!”“为什么我难受,你会跟着不舒服?”“因为……”我刚起了头,话就突然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话赶话地说到这里了,我怔愣地看着项知言的脸,完全说不出话来,就觉得脑子里快要爆炸了。为什么项知言难受,我会跟着不舒服。项知言还看着我,他在等着我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我越说越小声,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心虚。项知言听到我的回答,偏过头去,笑了一声。“那孟植,你对每个朋友,都这样吗?”他说完,头一次没管我的情绪,直接站起来往外走。我就坐着床上,看着。我那一刻整个心都慌了,脑子里空白了两秒钟,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剩下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他从这个院子出去。我迅速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光脚踩着地上跑,两三步追了上去,从背后死死抱住项知言。项知言往前踉跄了一步,站稳之后直接伸手来开始掰我挂在他腰上的手。“你这是干嘛?”项知言一边掰,一边说:“你和别的朋友吵架了也这样?冲上来抱着,死赖着人不肯放手?”我就是抱着他不说话,还没擦干净的眼泪就往他后背上蹭。项知言手箍在我的手上,力道不算大,但是让人觉得害怕,知道他如果真的发力就能直接掰开。他任由我抱了一会儿,开口:“孟植,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去酒吧接你,照顾你,投资你的剧本,演你写的角色。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都愿意,你明白吗?”“我不要你愿意,我要你喜欢。”他这句话没有触及敏感词,我就大着胆子回了一句。“你不喜欢就可以都不做。”项知言闻言并没有说什么,手松了一点,仿佛做梦般地说了一句:“我不去做,你不是就要走了吗?”我一下不敢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项知言又笑了一声,笑声有点寂寥。自嘲似地开口:“我在说些什么呢?”说着手上开始用力。我抱着他,闭了闭眼,开口:“我不走。”他手上的力停了,问我:“你说什么。”“我说不走,你不做那些我也不会走。”我说,“除非你赶我。”这话说完,我拼命地在心里祈祷,他千万不要追问我为什么,千万不要。可能是他今天为什么的指标已经超了,终于没再问我为什么,只是继续强硬地把我抱着他的手拉开了,转过身来看我。他比我高,这样微微低着头看着的我的时候有种压迫感。原先他都用温和的气质包裹的很好,让人以为那种压迫都是错觉。这个时候再看,莫名的觉得有点危险,让人有点想跑。但是就算是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跑的。项知言说:“我和你摊牌吧。”我看着他,很紧张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从知道朱彤跟你说这件事,到你醒来这段时间里,我想了不下3种方法要怎么跟你说。”项知言开口,“比如调侃这事,提醒你这事我不想深谈,你心思重,擅长体察人心,明白了这点就不会再追问了。”他略低头:“但是这样无疑是在一个你非常在意的事情上——或者说最在意的一件事上制造隔阂。我没有把握把这事扭转成顺境,所以只能面对。”“那就只能扯谎,或者坦白。”项知言慢慢分析:“扯谎其实不难,告诉你我只是有点心结,一来你对我非常信任,我在你这里输出的信息都是真实的。二来,我也有把握一直伪装这种状态。这样就可以利用这个事制造和你的关联系,假装你帮我解开了心结。能更好的把你绑在我身边。”项知言垂头看我:“可是我不敢做,你在专业方面太敏感,我怕骗不过你。那么如果一直保持有心结的样子呢?无疑只是扮演一个庸才,没有难度,回头你迟早忘了我。”“所以我选择坦白。”我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着他:“坦……坦白什么?”“那是你决定的。”项知言说,仿佛摆了一个潘多拉盒子到我面前,“我不再跟你耍心机了,你现在可以选择让我坦不坦白,坦白到什么程度。长期有效,不仅只针对这一件事。”“比……比如呢?你要坦白什么?”我魂都丢了似的问他。项知言偏了下头,像是在考虑,“比如。”他笑了,“就比如,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么多心里活动,每一次每一次,我在面对你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重复无数遍,直到我找到一个最稳妥的方式。”项知言看我,语气低沉:“孟植,你要我坦白吗?”这个气氛简直绝了,我站在项知言对面,像是回到了高考考场。项知言这到底是要坦白还是他妈的在考我,我看他的脸实在是找不出任何哪怕一丝丝正确答案的端倪。我先是没睡好,哭到脱力,又是惊闻他大概不喜欢演戏,多年心愿一朝成为泡影,还在他面前话赶话的口没遮拦,差点把自己都没理清楚的心思说出口。最后更奇妙了,这人耍脾气要走,然后就是这样仿佛要去赴死的态度逼我做高考卷。坦白,坦白个锤子。再难搞的gal game也没有这么难攻略的角色。我破罐破摔,反正你不仁我不义,本来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你非要这么逼我,那也别怪我不给你留脸了。我打定主意,抬头看他:“行,你先坦白坦白那天晚上亲我额头是怎么回事吧。”项知言眨眨眼,又眨眨眼,好似完全没想到我会先问这个,竟然还不好意思了起来:“……那天你没睡着?”“你管我睡没睡着,你先坦白。”我逼他。项知言还是眨眨眼,片刻没说话,就当我以为他打算毁约,准备把这个见鬼的坦白环节跳过去以后。他突然迅速弯下身子低头,偏着在我脸颊上点了一下,我连躲都来不及。“这个意思。”项知言说,就着夜色,我竟然看得出他有点紧张。“……”不是,你亲就亲,你亲脸又是几个意思。章节57:5个月前标题:57概要:尘封旧事“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我就是问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什么意思。”“我清楚什么意思我还需要问你你什么意思?”这种脑残对话从他亲了我开始就一直持续到我们睡下。我也真是服了项知言了,亲得毫不含糊,言语上滴水不漏。这下搞得我倒是希望他亲的是我的嘴,那样他到底什么意思我就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什么意思。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眼睛都肿了,睁不太开。摸到眼镜带上,看着这依稀还是有点模糊的世界,就有点悲从中来。儿女情爱都是一时的,还有许许多多需要面对的麻烦事。项知言下了两碗面。自己端着一碗在院里吃,另一碗放在灶台上。我穿着拖鞋走到厨房端面,出来到院子里,也找了个凳子坐下吃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只剩下吃面的声音。等到一碗面见底。我们俩都随手放在地上,谁都没先离开这个院子。最后还是项知言先开的口,他也没看我,就抬头看着这院落四方方的天,状似随意的开口:“你是不是早察觉到了。”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我却明白他什么意思,小心地嗯了一声。项知言呼吸声重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我今天早上下面的时候才想明白,你要是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怕是不会那么淡定,还能歪到别的事上……”我干咳了一声,示意他尴尬的事就不要多提了,免得昨天晚上的小学生吵架现场重演。项知言莞尔,不多说了,回到原先的话题。昨天晚上两个人其实情绪都有点激动,我直接哭惨了,项知言表面上看着八风不动,实际上估计也慌了神,不然不会一股子一不做二不休地样子说要跟我坦白。他想坦白什么,我其实心里大概是有数的。项知言眉毛稍微抬了一下,又放下,我知道他这是在犹豫,半晌过去他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反倒是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思考一下,照实说了。“就你演戏的时候,我成天见不到人,只好在心里琢磨,然后就反应过来了。”“我哪里露馅了?”项知言扭过头来看我,脸上满是求知的欲望,我回答他:“比较明显的还是我落水那次,先装作生气,就能我来不及计较你之前故意话不说全框我的事,然后再事无巨细地帮我把工作用的东西准备好,我先是内疚然后是感激,这事就彻底翻过去了。”项知言说:“那时候我们并不相熟,我只透给你部分真相是情有可原的。”“是啊,但是你是透露,不是倾述。”我回答他,“每个人在述说自己过去的时候,最难的是开头,一旦开始说了,就总有倾述的欲望。但是你没有,你选择展现这些的时候总是有目的。”项知言失笑:“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我喜欢和人交浅言深。”“能。”我说,“你不像是那种把自己家事随口说的人,从你对朱彤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她知道你那么多事,但是你依旧不和她交心。别人就更难了。”“我怎么不和她交心了?”“剧本更改这么大的事,她是你经纪人,于情于理你都该和她说一声,但是如果不是小飞告密。戏拍完了她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还能算交心?”项知言扭回头,自嘲:“原来我破绽这么多,倒是一直以为自己装的很好。”“你不要这么说。”我听他这语气就觉得难受,“你只是有选择性地……展示了某一部分自己。我觉得这算不上装。”项知言的自嘲被我堵了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抬头看屋檐去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开口:“我琢磨你的时候才发现,你其实离我很远。”项知言不说话,我就把话说了下去。“你太好了,很会照顾人,生活和情绪上都是,又很体贴。”我慢慢说,心里满满涌上酸意:“但是你表现出的亲昵状态和实际感情上的交流是不匹配的,就算你用喜欢我的剧本,看过我的小说这些来平衡砝码,其实也没有足够的说服力,简单的来说,你就是在无缘无故的对我好。”“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我一直都知道。”“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我有的这些,没什么是不能给你的。”我把这些话说完,搬着小凳子凑近项知言,认真地看他:“所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了你之后,这茬就算过去了。你以后也不用这么照顾我,我们再来说其他的事。”项知言终于低下头,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声音却是淡淡的:“……你这么聪明,什么都想到了,想不到我想要什么?”我看到他这样,心里却安慰了一点,这样带着一点点锋芒挑衅态度,已经是我见过的他诸多的状态里,最接近真实的样子了。于是我好脾气地开口:“我不知道,我能给你的之前也都给过了,剧本什么的,感觉你也并不是很想要。”项知言面无表情地伸手出来捏我的脸,边捏边咬牙切齿:“你不是聪明的很吗,现在猜不出来?”“我建议你适当用力,不然就显得很像恼羞成怒。”我说,脸还在人家手上,就不怕死的开嘲讽。项知言捏了一会儿就放开了:“这事跳过,看你也不是真心要说这个。你就是想问我演戏的事,又觉得不好开口对不对?”我看他:“那你愿意跟我说吗?”项知言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演戏这事,和项莹烧了我的东西有关系,但是关联不大。”“你不是老说我演技好吗,那么我告诉你,我记事起,记得最深的事就是项莹要求我陪她李家演好儿子。”“项莹是个活在幻想里的女人,或许这点在李同庸眼里很可爱,但是做她儿子那真的就是倒了血霉。”“她从来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只需要我能扮演什么样的孩子。”章节58:5个月前标题:58概要:但是既然有些事可以做,我就不想后悔项知言这三句话连着说很有一种气势,夹杂着某种蒙着时代渣土的尘封往事一起袭来。我想这必然不是个好故事。他说完这三句话就沉默了,一起沉默的还有我,院子里四四方方的天安静地仿佛时间都凝滞。我发现这一刻我并不是真的在乎他演技这件事,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但是如果袒露这件事让他为难或者痛苦,就也没什么好坚持的,我希望他开心。其实仔细想想,就算现在他入不了戏,甚至以后都入不了戏也没什么。他曾经巅峰状态的演技已经在我心里留存过,我不会忘。至多不过是以后要尽量不在他面前提起《雨人画家》,免得大家都再伤心一次。更何况人生那么长,谁能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如其伤那些莫须有的心,一定要闹个明白,不如先把一切都揭过去,看看当下能做的事。项知言的假就这么草草放完了,在院子里虎头蛇尾地谈完一场,我们两个都在院子里宅着养神,我好容易又吃了两顿他做的饭,晚上一顿土豆粉蒸排骨吃完,感觉什么都可以抛到后头去了,只要我能一直吃到项知言做的饭。晚上照例是睡在一起,经历我质问他亲我干啥那事之后,两个人倒没什么别扭的。就是我从浴室洗漱出来,看到项知言欲盖弥彰地铺好了床,两条被子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他拿着剧本在旁边装模作样地看。我斜睨他一眼,三两下爬上床,钻被窝里一阵扑腾,好好的床就又被我弄乱了。项知言这下也装不下去,侧头看我,说:“不介意?”我装傻:“听不懂你说什么,赶紧睡了。你明天不是还有戏?”项知言闻言就想伸手捏我,半道又变了方向去揉我头发。我头发刚洗完还有点潮,他来揉我索性偏头躲了,往他怀里顶,把他衣服弄湿。项知言这回也不让我了,伸手把我箍着,让我头只能顶在他怀里,退不出来。“还闹?现在舒服了?”他笑话我。我被箍得紧,有些喘气:“你放不放?”项知言说:“不放。”我顿时心就脏了一咪咪,想着这可是你逼我的,用还算自由的双手去捏他痒痒肉。项知言看着平日里温和儒雅地,其实非常怕痒,要不是我和他住了这么些时日,还真不一定知道。项知言一开始还装,后来实在受不了身体都开始抖,带着我两个人在床上摔得翻了个边。我趁机逃出来,居高临下地压着他,用手捏他的脸,问:“叫你横,还欺不欺负人了?”项知言一张帅脸被我捏得变形,也还是好看,他用那双让人喜欢的眼睛看我,我感觉那里面有笑意,和他说的话南辕北辙。他说:“我让你的。起开,我去洗漱了。”我耍无赖:“要不你明天继续翘班吧,反正这深山老林的,成唯要来抓你我们就往山上跑,他那四体不勤的样子肯定追不上的。”“体谅体谅你可怜的老爷我吧。”项知言拿话怼我:“就算我这演技入不了大少爷您的青眼了,也还是要赚钱养家的,排骨不用钱买吗?”这句话足以见得项知言心绝对比我脏多了,我还没认真奚落他,就用杀手锏来堵我话。但是吃人嘴软,我还想在他这办张长效饭卡,只得悻悻把人放开。后来,我在等项知言回来的过程里就先睡着了。睡得很沉,而且一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项知言那半边的床又只剩下余温。这对我来说很稀奇,我一直非常渴睡,向来都是能睡多久睡多久的。这次居然醒的这么早,而且很清醒,没有再睡过去的想法。我觉得这很好,对我今天的计划非常有帮助。因为今天项知言要回去剧组了,所以早饭是小飞送来的。几个包子还有稀饭。我们一起在院子里吃完,项知言就准备去剧组了,小飞准备替他拿着东西和包。我真的是拿出了毕生演技,什么都不说,抱着项知言的包,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俩。小飞被我这一套架势整懵了,倒是项知言看了我两眼,就知道我在搞什么幺蛾子。他登时那种淡定无波的脸就有点装不下去,问我:“你要跟着去?”我没说话,继续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诉求。项知言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总算是败下阵:“成成成,走吧。”然后我就欢天喜地地跟着他们出门去片场了。我这一手项知言估计是没想到,去片场的路上格外沉默,都没和我说话,我也不介意。我知道他并不想我去看他演戏。小飞倒是非常好奇,走在后面偷偷问我:“孟哥,编剧怎么去剧组还要跟演员报备的吗?不是去就行了?还是说要和成导说。”我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懂,随组编剧一般都是待命状态的,当然要去剧组,但是有时候考虑到演员的心态问题,也会斟酌要不要露面……”我半真半假地夹带私货跟小飞胡扯,小飞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还要感慨剧组的讲究真多。他这个反应让我越发觉得是个可造之才——被骗方向的,于是编的更离谱了。还是项知言在前面实在听不下去,扭头过来教训我。“别带坏人家。”他一边把他的包从我怀里抢过去,一边说:“一会儿真信了怎么办。”我看到他理我了就来劲:“哟,你在前面,听的还挺仔细的嘛。”项知言被我噎了一句,彻底不高兴了,拿着包就往走。小飞有点怂,看他走了一段距离了才小声问我:“孟哥,我以前没跟过项哥,他这是生气了?”我真心实意地说:“这不挺好的。”小飞:“项哥这都开始给人脸色看了,这……”我扭头看小飞:“生气不好吗?”说完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又转过头看项知言堵着气往前走的背影,“我觉得挺好的啊。”哪怕就是这样淡淡的,我也觉得挺好。这让我想起来我第二次酗酒被他抓回他家的早上,那天他也是真生了气的,和落水那天假生气,真转移话题不一样,是真的在发火。只是我反应太战战兢兢,没仔细品味他生气这个情绪。人都是要生气的,没有谁真的活得跟个神仙一样。他就算不肯给外界展示真实情绪也没关系,只要他还会对我生气,那我就还有慢慢接近他的方法。我这样想着,默默地加快了脚步,走在他后面。我其实对很多事情到此时为止都没有任何把握。比如我们俩人现在暧昧如斯却又都不肯直接捅破的心思,比如他现在看上去一团乱麻的前程和我同样鸡飞狗跳的未来。但是既然有些事可以做,我就不想后悔。章节59:5个月前标题:59概要:上班打卡我们到的很早,剧组却已经开始活动开,布置机位的和打灯的,组织群演和核对场记板的都很忙。这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让我安心,感觉对剧组消极工作,给项知言穿小鞋的疑虑被打消了一点。有段日子没见,成唯越发沧桑了起来,穿着冲锋衣带这个帽子,胡子拉碴地,抽着一根烟在剧组走来走去。活像视察现场的包工头。他看到我们过来,直接走过来打招呼,寒暄了几句就让项知言去准备化妆,换衣服。我本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但是成唯略抬了抬手,就把我留下了。项知言这个时刻和成唯交换了一个眼神,挺复杂的,就那么刹那的功夫我也没咋看懂,倒是他俩仿佛有暗号一样,成唯点点头,项知言就垂眸和小飞离开了。成唯吐了一口烟,我被迫吸着这二手烟,心里又记挂着项知言,实在是很不耐烦,开口语气就有点冲:“成导,有什么事吗?”成唯手指夹着烟,挑眉看我:“你那么精一人,我给他放了一天半的假,你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心说我当然知道,我就算不知道朱彤给我轰炸一轮我也知道了,但是当着成唯的面我还是得装样子的,于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口:“不是因为我那天情绪崩了,您特地放他假安稳我情绪的吗?”成唯顿时看我眼神都变了,是一种介于看智障和看敌人之间的微妙眼神,让人很不舒服。看来我就算战略性地使用了敬称都没什么效果,早知道就不白捧这人一嘴。“我不跟你兜圈子,朱彤你都见过了,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准假准的这么痛快?”成唯冷飕飕地说:“你点破别人的时候下手那么利落,轮到自己开始给老子打马虎眼了?我白放了一天时间给你,就是让你做下项知言的思想工作的。”这说到专业上面,即使我心已经偏了也是不能认的,只得说:“才一天功夫能改变什么,我这之后每天都来剧组,有什么需要调整的现场就给你调整。成不?”成唯冷哼一声:“调整?他要是不行我就换人,还用得着你调整?”我仔细观察了成唯的神色,这人这些天这么邋遢,胡子都长起来了,倒是对掩藏他真实的情绪很有好处,我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说真话假话,只得卖了个乖:“成导,他肯定行。就是得磨。”这是句放哪都挑不出错的万能打酱油金句。成唯听了倒是没继续说什么,就是继续冷笑了一声,招呼我去监视器那边坐。我本来想去找项知言,这下白瞎了,只得跟着过去。我和成唯说实在没什么可以聊的,又没有打圆场的活跃气氛的在,气氛一直很僵,等到演员们陆续到齐了才好了一点。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项知言和帮他拿东西的小飞。说是上妆换衣服,成唯一直偏爱那种真实的质感。反正肉眼看着项知言也没化妆,就是衣服变得更土气了一点,就这样打眼看过去违和感有点重。我这时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小心地去看成唯的脸色。他也朝项知言的方向看,脸上还是那副疲惫又严肃的神情,看不出他到底满意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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