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帆做贼心虚,心里没底,慌得一批。他赶紧坐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了?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在背后打我小报告了?”“我看你这个反应,莫不是……”“不是不是,真不是!当然不是!”傅云帆赶紧严肃地解释,并开始耍赖,说:“之前我是贪玩了点,这还不是因为你没在身边管着我吗?说起来这里面也有你的错啊!不过看在你乖乖回来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回吧,记得啊,下次不要再犯了!”易洲又好笑又好气,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刚才在小区门口碰见童谣了。”傅云帆一哆嗦,慌忙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冤枉啊,我跟她真的没有联系!”易洲本来是想装作严肃的,可见了傅云帆这个慌张的样子,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说:“我知道,你别这么紧张,我看起来有这么让人害怕吗?”“不是,我就是担心你会误会!”“你又不在家,我误会什么呢,你个小傻瓜!”易洲说:“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小区门口徘徊,像是在等人,就过去问了两句,原来她真的是在等你。”“等我?有什么事吗?她没给我电话啊!”“我替你问了,她说……”“说什么了?”“她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你。”易洲云淡风轻地说着,傅云帆却听得两眼一黑,犹如天雷灌顶。“宝贝,你听我解释!”傅云帆紧张地说。“不用解释,傻瓜,想什么呢,我相信你!”易洲说。易洲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诈他,傅云帆这才放下心来,想了一下,说:“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公开一下我的恋爱状态。哦,对了,后来呢,你把她劝回了没有?”“我跟她说了你出了差,这段时间都不在家,让她不要再过来等了。”“你没有趁机宣示一下主权什么的吗?”傅云帆好笑地问。“幼稚!”易洲笑着说。“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自己的地位无可撼动,所以并不紧张,对吧?哈哈。好吧,你这么想也没错,你的确是我的唯一。”“少贫嘴。”易洲说着,把手机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并调整了一下角度。“怎么啦?”傅云帆问。只见易洲突然从旁边拿出一把木吉他,说:“你不是说想听我弹唱吗,钢琴暂时没有,木吉他能收货吗?”“必须能啊!我昨晚不过就随口说了一下,你今天就真的……”傅云帆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易洲已经抱起了吉他,开始深情地弹奏。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我在鼓楼的夜色中为你唱花香自来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千里之外不离开把所有的春天都揉进了一个清晨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今天的风又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陈浩他们越过封锁线,来到了现场,只见先前抛尸点的位置被凿开了一个大坑,陈浩就着手电筒的光往坑里一望,坑底躺着一具尸骨。那几个发现尸骨的男女,除了一个受到重度惊吓晕了过去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外,其余的四个人都暂时被拘留在警车里面等候审查。又是一晚通宵,会议室里飘荡着速溶咖啡与烟草混杂的复杂气味。姜明拉开了百叶帘,推开了玻璃窗,天已经亮了,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大家都清醒了好几分。“你们说那几个人有没有可疑?真的是因为听从了网上的谣言,想要去探险吗?”小崔说。“我感觉这一点倒是没有问题的。”大将说:“虽然听起来是很脑残,不过这个世界上脑残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几个都是安琪周的铁粉,本来只是约在一起到恒峰山来打卡的,后来看到网上很多传言说什么尸血浸淫过的地方会长出灵异的结晶,一时禁不住好奇,才决定偷偷越过封锁,想要一探究竟。”“法医部门那边有消息了吗?”陈浩问。“还没有。”小崔答。“地上抛尸,地下埋骨,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姜明说:“你们觉不觉得这越看越像一个设计好的局,好像在一步一步地引着我们去发现什么似的。我感觉这两个死者一定有特殊的关系!”“没错,还有没有别的,继续分析下去。”门外突然传来了傅云帆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只见傅云帆提着好几袋早点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我的天啊,老大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姜明激动地冲到傅云帆跟前接过早点。“老傅,你不是要培训一个星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你该不会是……”“是张局同意的。”傅云帆坐了下来,翻开陈浩面前的记录本,说:“培训可以下次再去,这案子一宗一宗的迫在眉睫,断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大家先吃早点吧,边吃边说。”傅云帆说着,认真地看起了陈浩之前记下来的案情摘要。一连串的线索在傅云帆的脑中缠绕,很快就缕成了一条线。“先是杀人抛尸,虽说是分了尸,可最终还是装在同一个麻袋里,就证明了分尸不过是凶手残害受害人的一种手段,而并不是为了达到一般认为的藏尸的目的。由此看来,凶手对受害人是具有极度的仇恨心理的,绝对不是单纯的冲动杀人。凶手选择抛尸的地点和方式也很有问题,似乎并没有刻意去隐藏尸体,反而好像是在等候着被人发现似的。不过结合现在这宗新的案件来看,一切都说得通了,凶手把抛尸点选在那里,就是为了引人去发现底下埋着的尸骨。不过这中间就存在太多不确定性了,凶手如何保证底下的埋骨一定会被挖出来?除非周安琪事件的热度也在他的预想之中。”傅云帆条分缕析地剖析着。“傅队你的意思是说,安琪周经过恒峰山下的那段路,也是凶手设计的?”小崔不可思议地问。“我想我得先见一见周安琪。耗子,你联系一下吧,看看大明星什么时候能腾出时间来配合我们的工作。”傅云帆说。“傅队我……”小崔说。“别我了,大家都知道去调查别人是一件很惹人讨厌的工作,你也不想你的女神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第一印象吧?这种丑人还是我来替你当吧!”傅云帆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小崔根本无从反驳,甚至有点想说谢谢。“道谢就不必了。”傅云帆好像看穿了小崔的心思,说:“吃饱了赶紧继续努力工作。受害人身份那边估计是无从下手了,把重心放在凶手上,要运送尸体,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把那晚经过的几辆车都重新查一遍,检测一下车体有没有染上血迹。”“要从公路上走到抛尸点,来回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可是经过车辆通过前后监控的时间显示,那几辆车都是直接驶过的,并不存在足够的作案时间。我们证据不充分,贸然拿人家的车去检测血迹,是不是不太符合程序?”陈浩说。“谁说一定要同一辆车作案了?要是凶手去的时候和走的时候搭乘的不是同一辆车,是不是就不存在这个作案时间的问题呢?”傅云帆说。陈浩想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先乘一辆车运送尸体,在中途下车。完成抛尸后,回到公路上,再乘坐下一辆车离开?那么至少要有两辆车协同作案了,我先前的确忽略了这一个可能性。”“我也只是推测。”傅云帆说,“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大胆推测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性,不能漏掉任何一处细节。”“大家赶紧吃,吃饱了好继续干活。”陈浩把早点分发给大家,说:“小明,多吃点,还是你最喜欢的华安呢!”姜明把吸管**奶茶里,大吸一口,脸上的疲劳尽散。她高兴地说:“太好喝了,就是这个味!还是老大最疼我。”“知道你爱喝,特意买多了,躺开地喝。”傅云帆说着,思绪却一直停留在案子里。恒峰山,为什么偏偏是恒峰山,真的只是巧合吗?傅云帆默默地在心里推敲着。123 第123章“最近的这件事,网络发酵得挺大的,谣传四起,越传越可怕,估计你们原本打算的度假村项目是不太可行了,就算建起来,谁还敢到那边去住?这么看来,易蒋还挺有先见之明的,提早把那个项目叫停了,不然的话,现在的损失可就大了!”郑穆青说。易洲靠在办公椅上,背后的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打到他的侧脸上,把他原本就很完美的五官烘托得更加好看。郑穆青移开了眼神,刻意不去看易洲的脸。“先见之明吗?”易洲低声地说了一句,仿似自言自语。“你觉得……”易洲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说:“本来要用那块地来建福利院,集团的高层肯定是不同意的,虽说他们同不同意不太影响易蒋的决策,但以我对易蒋的了解来看,如非必要,他绝对不会明摆着与大家对着干。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出了这宗事,那块地用来建福利院变成了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还能赚得个好名声,他这一步走得很漂亮。”“你怀疑易蒋预先知道了这件事的发生吗?”“谁知道呢,或者他真的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吧。”易洲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他用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属眼镜,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郑穆青看着易洲桌子上摆着的一杯柠檬水,杯子上面印着当地一家老字号餐厅的标志。可是那个餐厅的地址距离这边比较远,以郑穆青对易洲的了解,他不太可能一大早特意跑那么远的地方就为吃一个早餐。“你到那边有事?”郑穆青问。“啊?”易洲不明所指,回过头来,顺着郑穆青的眼神望过去,才知道他指的是那家餐厅。“哦,到高速口那边去接人,顺便在那附近吃了个早餐。”易洲随意地答到。“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崇海还有这么多朋友了?”郑穆青有点不是滋味。易洲笑了一下,好像并没有打算深入解释。这时候,郑穆青的手机响起了,他一看信息,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易洲问。“安琪那边出了点事。”郑穆青有点紧张又有点急躁。安琪周窝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缩在大裙摆里面,头发自然地披散在肩,有些许的凌乱,却更添颓废美。她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的烦躁。而他的经纪人小周,则正襟危坐地,甚至有点哭唧唧地向傅云帆他们诉说着。“意思是,你们的司机李维勇失踪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能具体说说吗?”傅云帆问。“我们也是刚刚发现的。”周经纪语气焦急得让人感觉他随时都要抽出手帕来擦眼泪。“我一起来就没看到他,我以为他只是下楼去吃早餐,所以也没在意。但刚才我打他手机发现他关机了,而且他的行李都收拾走了,什么都没留下。而且……”“而且什么?”傅云帆问。“而且我们发现安琪一些贵重的珠宝都不见了,连我自己私人的稍微值点钱的物品都被他带走了。”周经纪说着,果真用兰花指从衣兜里夹出一条粉红色的花手帕,轻轻地擦了一下眼角。“你说起来的时候就没见到李维勇,那么那时候具体时间是多少点?”傅云帆问。“早上七点多,差不多八点吧,我记不太清。”周经纪哭唧唧地说。“你们认识李维勇多长时间了?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他到我们公司任职司机也有差不多两年了,一直跟着我们团队到处飞,关系还是很好的。我早就把他当一家人了,所以才对他没有半点提防。实在没想到……”周经纪越说越激动,几乎都要破音了,“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在今天之前,他有什么异样的行为吗?”“没有啊,他这人平时木讷得很,问三句才答一句,谁能看出他有什么异样。”“你们在3号晚上,准确来说应该是4号凌晨零点的时候,开车经过恒峰山下的公路,据我所知,那并不是唯一也不是最优的路线选择,请问当时是谁建议走那条路线的。”傅云帆问。“是小李啊,这就是司机该做的事,我们一般都不会过问。”周经纪说着,又强调了一下:“况且那晚我们都喝了点小酒,一上车都昏昏欲睡的了。”“是这样吗?那那晚你们没有在路上遇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吧?”傅云帆问着,看向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安琪周,只见她听到这个问题后,脸色明显地变得有点不自然。“没有啊,绝对没有!我们都跟陈警官说过很多次了,对吧陈警官?”周经纪看向陈浩的眼神有点莫名的挑逗,看得陈浩心里一慌。“是这样吗,周小姐?”傅云帆略过了周经纪的回答,严肃地望着安琪周。安琪周转过脸,看了一眼傅云帆,皱了一下眉,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才不耐烦地开口说:“他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没有!”面对安琪周的臭脸,傅云帆并不在意。他笑了一下,接着说:“现在网络信息传播得那么快,昨天晚上有几个年轻人在恒峰山下挖出一具骸骨的事,相信周小姐已经在网络上看到了吧?那周小姐应该也已经知道,那几个年轻人就是周小姐你的粉丝吧?”“是又怎样?我的粉丝千千万,难道他们每一个的行为都要我来买单吗?”安琪周不爽地说。“安琪!不要这么没礼貌!”周经纪喝止了安琪周,然后马上职业假笑地向傅云帆道歉,说:“安琪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脾气有点冲,警官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不过我说啊,安琪她这话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粉丝行为不应该上升到偶像啊!我们可是一直都在给大众传播活力、传播青春、传播正能量的,个别脑残粉丝的行为可不能赖在我们头上!”傅云帆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广电局,又不是娱乐圈纪检委,不过就以事论事,周经纪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警官有所不知,名声就是我们这一行的命啊,要是这种不实的负面信息传了出去,对我们的影响可就大了。”周经纪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这开玩笑吧,消息已经满天飞了,热搜都上了一拨又一拨,你现在来跟我说名声是你们的命?我看热度才是你们的命吧!傅云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可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忍住没把吐槽的话说出来,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经纪,又转头对安琪周说:“这件事情现在在网络上引起了比较大的关注,周小姐作为传播正能量的明星偶像,相信你也一定希望凶手可以早日绳之于法。如果你想到什么相关的信息,欢迎随时跟我们警方联系。”安琪周把烟头在烟灰缸上戳了戳,头也不回地说:“想到再说吧。”“那小李的事?”周经纪看了一眼傅云帆,最终又把目光落在陈浩身上,还有意地上下游离着,看得陈浩有点心里发毛。“李维勇那边我们会跟进调查,你们这边最好也派人到公安局做一份详尽的笔录。”陈浩移开了眼神,刻意端正着语气,毅然一副浩然正气加身的样子,大有百毒不侵、鬼神莫近之势。可是他这个结界才刚建立起来,还没来得及让人欣赏,就被门外突然闯入的人破了功。“傅云帆,怎么又是你啊?这崇海市该不会就你一个警察吧?”郑穆青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傅云帆见了郑穆青,也是有点愕然的。他反问:“我寻思着你也不是崇海刑侦案件的特邀观众啊?”郑穆青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傅云帆面前,两人互相打量着。周经纪被这两人诡异的气场吓得连连退后了几个座位。“现在失踪案也归你们刑侦管了吗?你们管得真宽啊!我公司楼下有几条流浪狗,麻烦你们有空的时候也去帮忙理清一下。”郑穆青挑衅地望着傅云帆说。要是现在不是在办案的过程中,傅云帆肯定要把郑穆青狠狠地怼回去,可是他良好的职业素养告诉他现在是上班时间,现在正在工作,必须要保持冷静。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莫生气,莫生气,煞笔由他去!”之后,强行扯出一个职业式微笑,说:“我们现在还在进行案件的调查,不知道你跟周小姐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系的话,还请你先出去,不要妨碍我们警方办案。”“我跟他没有关系,把他赶出去吧!”安琪周冷冷地开了口。“你少说两句会死吗!”郑穆青对着安琪周骂了一句,又转头对傅云帆说:“她是我罩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各怀心思。安琪周听着郑穆青说出这句话,刚要点烟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她扭过头,让表情埋进了长发中。周经纪看着这场面,人精似的掩着嘴在偷笑。陈浩茫然地看了一眼郑穆青,又看了一眼安琪周,想到了姜明之前说的话,不禁在想,难道郑穆青就是安琪周的金主?他一从来不留意娱乐圈的人,为什么要让他识破这让万千网民疯狂的惊天大秘密?而相比之下,傅云帆就显得淡定多了。在他听来,郑穆青差点没说出“凡是能与你傅云帆作对的事,都是我郑穆青的事”这样的话。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去处理,他简直懒得在这里跟郑穆青胡扯。他看了一眼手表,官方地说:“既然如此,那麻烦你跟周小姐好好沟通一下,若想到任何相关的线索,请随时与我们警方联系。”傅云帆说完,起身就要走。“你等一下。”郑穆青突然喊到。“又怎么啦?”傅云帆忍住没说出“你有完没完”这后半句。郑穆青定睛看了一眼傅云帆手上的手表,他清楚地记得那只手表是易洲之前惯常戴的。“还有事吗?”傅云帆问。“没事了。”郑穆青移开了眼睛,故作无所谓地说。陈浩对周经纪说:“那请尽快派人到局里做一份详尽的笔录吧!”周经纪连连点头应声。安琪周的脸上闪过几丝不明的焦虑。124 第124章“傅队,我们查过了酒店的监控,李维勇是今天早晨7点45分离开酒店大门的。他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出了酒店之后就匆忙上了一辆计程车,我们追踪了计程车的行车路线,李维勇是在银沙滩附近下车的,然后失去了踪迹。”大将汇报着手上的资料。“计程车司机联系上了没?”傅云帆问。“联系上了,他说了李维勇一上车就报了地点,全程也没有怎么交谈过,没发现什么异样。”大将说。“看情况李维勇应该是有计划地出逃。”陈浩说:“你还没有见过他本人,我是见过一次了,他的外形看起来跟现场留下的那一组脚印初步吻合。可是他在案发时段内有不在场证明。”“周安琪那边已经证实了走恒峰山是李维勇的主意,再结合现在的情况,这个人的确很有可疑。”傅云帆转着手中的笔,一边思考着一边说,“而且,周安琪的反应也很可疑。”“老大你是怀疑周安琪真的与这起案子有关?”小崔问。“有没有关暂时还不好说,但我感觉她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不然她不该是那个反应。不过那小妮子嘴也的确是硬得很,要她说出点什么,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傅云帆说。“那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安排?”陈浩问。“还能怎么安排,现在唯一的明线就是李维勇了,集中火力首先把李维勇搜出来。”傅云帆说。“这到底什么回事啊?连续剧吗?”姜明看着手机,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怎么回事?”傅云帆问。“老大你看。”姜明把手机递给了傅云帆。有网民爆料称,恒峰山下那片地原本建有一个孤儿院,在四十五年前,孤儿院的院长和几个工作人员突然失踪,而那时正好碰上市福利院新址的落成,于是便把孤儿院里的所有孤儿都一并搬迁到新址。旧孤儿院一度丢空,逐渐地成为了一些吸毒者的临时聚集地。在几年后,一场大火把孤儿院旧址烧得一点都不剩。那场大火很大,也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个躲在里面吸毒的人。因为这件事的性质比较敏感,当时也是被掩着藏着处理过去的,那时候信息传播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所以就算是本地人也鲜有知道这件事的。“那里之前竟然有一个孤儿院?”傅云帆看着手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接着,他很快又意识到一点不妥,心里觉得一阵不安。“我们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竟然也不知道,我们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小崔说。“四十五年前啊,那时候你妈也才刚会走吧,你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姜明说。“不过我看这个爆料人知道得还挺多的。”傅云帆说:“院长失踪,孤儿院被烧,现在又是抛尸案,又是地下埋骨,小明说得没错,这就是一场大型的连续剧啊,只是不知道编剧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小崔神神秘秘地说:“法医那边不是说了吗,那副骸骨已经有几十个年头了,我想,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院长?”此话一出,全场都陷入了沉思。“我看也很有可能啊!”姜明附和到,又说:“那么看来,那具碎尸的身份估计也离得不远,他抛在那个地方,不就为了引出地下的埋骨吗?”“凶手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这个详情知道得那么清楚的爆料人?”小崔敲了敲电话屏幕说。“小崔小明你们两组负责调查清楚孤儿院当时的所有工作人员及每一个孤儿的身份,其他的人员全力搜捕李维勇。”傅云帆安排到。易洲看着手机新闻,陷入了沉思。根据之前打听到的信息,他的父亲易天安与母亲程灵姗都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那么以时间来推算,难道他们两人都曾经在恒峰孤儿院生活过?“怎么了?有事吗?”郑穆青问。“啊?”易洲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郑穆青,又向周安琪点头一笑,说:“没事,看新闻看得有点入神了。”郑穆青切了一块牛扒放进嘴里,问:“是关于四十五年前恒峰孤儿院的那篇新闻吗?易蒋不是也想在那边搞福利院吗?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易洲笑了一下,说:“难得今天安琪小姐这么赏面一起吃个饭,就不要谈论这些这么无趣的事了,你也不怕闷着人家。”“没事,反正他说什么都是那么无聊的!”周安琪搅拌着面前的沙拉,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你现在连司机都跑路了,身边就一个娘娘腔经纪人,我是怕你饿死了都没人管才好心带着你一起吃饭,你还不懂感恩,只知道怼我。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出去,你一分钟不到就会被狗仔包围了!”郑穆青大口大口地吃着牛扒,毫不客气地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周安琪翻了几个白眼,又说:“可惜啊,我对着你真是吃不下东西!”“哈哈,那当然必须的啊,我这么秀色可餐,你多看几眼啊!”郑穆青厚着脸皮说到。大概是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又或者是对他们的相处方式毫不在意,易洲在他们的唇枪舌战中,淡定地插了一句,“你说安琪的司机跑路了?是什么意思?”易洲这一问倒是提醒了郑穆青,他放下了刀叉,严肃地问周安琪:“你坦白告诉我,你那个司机到底是什么回事?”周安琪放下了叉子,双手抱在胸前,冰冷冷地说:“我怎么知道什么回事,早上不是都说了吗,他跑路了啊!”“他都跟着你们团队两年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跑就跑?”郑穆青问。“你这话真好笑,你问我我问谁?”周安琪反问。易洲喝了一口清水,思索了一下,说:“恐怕那天晚上要走那条路也是他决定的吧,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任务?你说的什么意思?”郑穆青不明地问。“依我推测,安琪的司机估计是被人收买了,他被要求在案发时段带着安琪经过恒峰山,好借助安琪的知名度在网上掀起一拨热度,好让这件事情迅猛地扩散。甚至还有意无意地诱导安琪的粉丝到案发地点进行探险,并挖出地下的埋骨。”易洲分析着说。郑穆青一脸愕然,“你的意思是,李维勇跟凶手串通,要借安琪的热度把事情扩散?”听着易洲和郑穆青的话,周安琪的表情越来越僵了,甚至连脸色都开始变得有点苍白。郑穆青留意到周安琪的不妥,赶紧问:“你怎么啦,怎么脸都白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没事。”周安琪答着,一口气喝下了一大杯清水。看着周安琪这个样子,郑穆青有点心软,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说:“好啦,怕什么,有我在呢!”“谁说我怕啦?无聊!”周安琪嘴硬地说。“反正这事我是管定了,等我把李维勇抓到,定要他好看。”郑穆青说。易洲看着周安琪的反应,感觉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于是便试探着问:“这件事情的性质严重,李维勇要跑估计也是做好万全之策的,要找到他恐怕不太容易。安琪你回想一下,之前有没有留意到李维勇有什么异样,或者有没有见到他跟陌生的人来往?”周安琪别过脸,不去看易洲,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没有,我没有留意到。”“我跟小明到福利院翻查了当年的档案,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很多资料都记录得不太全面,再加上那时候孤儿院搬迁到新址比较仓促,导致很多相关档案都遗失了,所以我们查到的资料也非常有限。”小崔汇报着,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傅云帆,里面都是复印的档案资料,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几乎难以辨认。傅云帆翻开了文件,第一页就记录着当时恒峰孤儿院院长的资料。字迹非常模糊,傅云帆眯着眼仔细地辨认着。孙庆平,男,1930年生。后面还有一段文字,大概是简单记录了孙庆平的简历,但时间比较长,再加上保存得没有很好,字迹已经无法清楚地辨认,只能勉强地看到这个孙庆平是当时孤儿院的院长,而这个院长在1974年突然失踪,下落不明。接下来的几页记录了当时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名单,其中李晓波、张林强、方中山三人也在1974年失踪,余下的几名工作人员在孤儿院搬迁的同时也安排到了新福利院。再接下来就是当时孤儿院里的孤儿名单,几乎就只有一个名字和出生年月日,并没有记载到更多的资料。有一部分孤儿的名字甚至还只是个小名,诸如牛宝、小羊等,连个姓都没有。当然那几个连姓都没有的孤儿,也是没有记录到准确出生日期的,就写了一个大概的年份草草了事。“就这么一点资料,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要如何下手啊?”姜明双手托着头,有点垂头丧气地说。“行,我先研究一下,你们先去吃饭吧。”傅云帆认真地看着文件上的资料,头也没抬起来。“走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晚一点饭堂都没菜了。”小崔站起来说。“又是饭堂,人家不想吃饭堂。”姜明累趴在桌上。大将非常体贴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打包吧?或者叫外卖?”“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想吃什么就叫吧,我买单。”傅云帆一边看资料一边说。姜明一听,立马就有了精神,说:“老大最好了,来来来,要吃什么赶紧报,我统一下单。”小崔马上凑过去,跟姜明商量着要点什么外卖,阿元突然走了进来,说:“你们还躲在这里干嘛,开饭了啊!”“点外卖啊,你要吃什么,赶紧报名,老大买单。”小崔说。阿元一听,一脸大写的疑惑,他看了看小崔,又看了看傅云帆,然后指着外面说:“可是老大定的餐我已经替你们都拿进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