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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来》TXT全集下载_5(1 / 1)

韩谦山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封……封哥,你和嫂子要离婚的事被家里知道了……封伯父……封伯父和封伯母就在我旁边。”封顷竹心里咯噔了一声,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韩谦山已经快吓哭了,看了看身边不怒自威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们说,只要你做了对不起嫂子的事情,就把你赶出家门!”第20章 是他对不起你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封顷竹再也没办法待在澳洲了。第二天清晨,他把这通电话的内容如实转达给了洛之闻。洛之闻刚起床,昏昏沉沉地洗漱,听了就像是没听见,吃早饭的时候才忽然炸起来:“我爸妈知道吗?”洛之闻问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封顷竹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应该还不知道。”这是实话。封顷竹了解家里的情况,知道封家对洛之闻有多满意,更知道在离婚协议书生效以前,家人会想尽一切方法让洛之闻改变想法。所以……怎么会有人跑去和亲家说小辈离婚的事情呢?换了清醒前的封顷竹,或许会厌烦家里的“多管闲事”,但现在的他,恨不得父母现在就飞来澳洲。“不能让他们知道。”洛之闻头疼地捏着眉心,“我爸妈……他们会担心的。”还有些话,他难以启齿——当初是他非要嫁给封顷竹,不论爸妈如何劝,他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段婚姻。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心而论,洛之闻自己都不清楚离婚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他太累了,不想再去坚持了。“你跟我回去吗?”封顷竹见洛之闻许久未说话,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担忧,忍不住走过去,帮他把嘴角沾着的牛奶用指腹擦了,“爸妈那边……”“回去。”洛之闻回过神,低头将杯子里的牛奶全喝了。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封顷竹的爸妈也是他的爸妈,离婚这么大的事情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断然没有继续瞒着的道理。他再怨恨封顷竹,对爸妈也是没有怨恨的。封顷竹和洛之闻当天就订了机票,坐晚上的飞机飞回了国。旅游旺季,头等舱也满客。洛之闻心里藏着事,加之机舱里一直有孩子在哭,他睡得不安稳,头时不时靠到封顷竹的肩头,又在惊醒后,板着脸拉远距离,然后再次困得歪过来,惊醒后继续躲……循环往复几次,洛之闻自暴自弃地把头靠在了封顷竹的肩头,想着他们还没离婚,枕一枕也无妨,睡得越发心安理得。封顷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他能感受到洛之闻的排斥,也知道他们的婚姻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但是洛之闻小小的亲近,在封顷竹心底埋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他的阿闻还是愿意依赖他的。洛之闻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担心见到封顷竹的父母,自己会再次失去离婚的勇气。天气原因,飞机晚点了一个多小时。韩谦山早早地开车等在了停车场,见到封顷竹和洛之闻肩并肩往车边走的时候,差点热泪盈眶。“封哥,嫂子,你们和好了?”封顷竹开车门的手微顿,回头见洛之闻垂眸往车厢里钻,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就微微一痛。“封哥?”韩谦山见状,心里咯噔一声,等封顷竹坐在副驾驶座上,立刻凑过去,“你和嫂子……”封顷竹抿唇摇头。韩谦山的神情也跟着垮下来。同时在腹诽:怎么追去澳洲了,也没把人追回来?封哥实在太不会说话了!既然知道他们还没和好,韩谦山说话越发小心起来:“封哥,嫂子,我先开车送你们回家。伯父和伯母应该也在,你们……你们好好谈谈。”“都三年了,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可惜韩谦山的苦口婆心打动不了车上另外两个人。洛之闻在看窗外的风景,封顷竹在低头看手机。韩谦山默默叹了口气,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很上道地溜了。洛之闻拉长了脸,进门前理了理衣服。“阿闻。”他放在房门上的手顿住。“阿闻,爸妈只是……只是不想我们离婚,等会儿他们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别生气。”“生气?”洛之闻好笑地回头望了一眼,细碎的光在他眼底闪烁,“封顷竹,我只和你生过气。”说完,头也不回地打开了房门。门前摆着两双陌生的鞋。洛之闻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不论他和封顷竹闹到什么地步,在长辈面前,他都没有底气。婚姻怎么说,都是两家人的结合,洛之闻想结束这段婚姻,首先要和家里人商量。他一言不合就拿出离婚协议书,其实对封顷竹的爸妈也是一种伤害吧?“爸,妈。”洛之闻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客厅里,忐忑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女问好。封顷竹的母亲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落在洛之闻的脸上时,眼底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诧异——这孩子脸上的痕迹居然淡得快看不见了。虽说封家并不在乎洛之闻的外貌,可若是疤痕没了,那也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封顷竹的母亲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她对着洛之闻说话,眼睛却看向跟在他身后进门的封顷竹:“好孩子,坐飞机累了吧?先上去歇歇,我们和顷竹有话要说。”洛之闻敏感,一下子就从封顷竹母亲的语气里捕捉到了恼火,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封顷竹见状,伸手攥住洛之闻的手腕,轻轻捏了捏,然后用很低的声音劝他:“去歇着吧,等会儿我会去找你的。”洛之闻犹豫片刻,上楼去了。他把卧室的门关上,靠在上面深呼吸。封顷竹……封顷竹会和爸妈说什么呢?说他们三年的婚姻名存实亡,说他们从未有过感情,说……一直是他一个人,孤独地追逐着遥不可及的爱情。洛之闻越想,心里越乱。卧室里的窗户没关紧,窗帘一下一下敲打着玻璃。他的神经也跟着跳跃。楼下忽而传来一声闷响。洛之闻悬着的心倏地坠烂在地,寒意自脚底心蹿上来,和滚烫的焦虑冲撞在一起。他撞开门,踉踉跄跄地冲下楼。客厅里,封顷竹捂着脸靠在墙上,瞳孔因为洛之闻的出现,狠狠一缩。“阿闻,你上去吧,让我好好教训他。”封顷竹的父亲压抑着怒火,再次举起了握紧的拳,“是他对不起你,你……”“爸,”洛之闻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你别打封哥。”“阿闻,”封顷竹向他伸出手,“是我没躲。”他不肯去看男人嘴角的瘀青,强忍着泪,挡在封家父子之间:“离婚是我的决定,不是因为封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只是,不适合。”不是不爱了,只是不适合。“阿闻。”“你别说话!”洛之闻咬住了后槽牙,眼里的泪快止不住了,“为什么不躲?”封顷竹眼睛微弯,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叹息:“因为我该。”第21章 离婚协议书洛之闻眼眶里悬着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一哭,封顷竹的爸妈也不好再说什么,稍稍叮嘱两句就走了。屋里一时间又只剩他们俩。墙上的石英钟敲了小十下,封顷竹舔了舔嘴角,伸手替洛之闻擦眼泪:“不恨我?”他憋着气哭。“我以为你恨我。”封顷竹说的是真心话。洛之闻的回答亦是真心话:“恨?!封顷竹,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不恨你!”他倒是想恨,若真的恨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瞻前顾后?封顷竹闻言,只是笑。电光石火间,洛之闻忽然醒悟:“你和爸在演苦肉计!”他气得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你就是摸准了我的心思,硬挨一下惹我心疼……是不是连我下楼的时间都算计好了?你们可真是……可真是……!”洛之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想说的也未必能说,最后甩开封顷竹的手,瞧模样是气狠了,连吵都不愿意吵。封顷竹哪里肯让洛之闻走,胳膊一伸,直接将他抱住,也承认了自己在演戏:“你既然知道是苦肉计,还哭什么?”对啊,哭什么?离婚协议都拟好了,有什么好哭的?可洛之闻一扭头,见到封顷竹嘴角的淤青,眼泪就止不住了。他想,都青紫了,封顷竹得多疼啊?封顷竹把洛之闻又抱紧了一些。洛之闻猜对了,封家父子用的就是苦肉计,但封顷竹知道,父亲那一拳是实实在在招呼过来的。因为他承认了,结婚三年来,没有照顾好洛之闻。“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答应爷爷,怎么答应洛家的吗?”封顷竹记不清了。一叶障目。他被过去的记忆所拖累,奔波在寻找爱人的路上,却不知道爱人早已找到了他。没在乎过的时候,自是什么都记不住。所以父亲那一拳,他该受着。就算洛之闻也要打一拳,他也要受着。可他的阿闻……封顷竹把脸埋在了洛之闻的后颈边,鼻尖贴着微凉的皮肤,听见了骤然加速的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阿闻的。“我放你走。”封顷竹的声音闷在洛之闻的颈窝里,沉沉的,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全传到了他的身上。他又要落泪了。“明天我就去签离婚协议书。”封顷竹箍在洛之闻腰间的手越发紧,“阿闻,你离开我会活得更快乐吗?”洛之闻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在封顷竹答应要签字以后,就已经找不到自己的理智了。大喜又大悲。像是听了无稽之谈,捧腹大笑时,眼泪夺眶而出。连他对他的爱,都像是笑话。封顷竹把洛之闻抱上了楼。洛之闻只知道发呆,被脱了衣服都不知道,大概是深夜的时候回过来一点神,可惜太迟了。早晨,他对着满屋狼藉,一点一点黑了脸。封顷竹在床的另一侧熟睡,窗帘外透进来温暖柔和的光。他抬起脚,把封顷竹踹下了床,继而倒吸一口凉气,又栽回枕头上躺着了。封顷竹早在洛之闻起身时就醒了,为了让洛之闻发泄掉心里的郁气,顺着他的脚劲儿下了床。“阿闻。”封顷竹的手指钻进被子,钩住了洛之闻的手指。他把手抽走,缩得更紧了。“阿闻,起来吃点东西?”封顷竹贴过去,知道洛之闻没劲儿闹,觍着脸将他抱在怀里,“吃完了咱们去签离婚协议书……”现在的洛之闻听见离婚协议就头疼。封顷竹挨了那么一拳头,就像忽然开了窍,把签离婚协议当成一个期限,在到期以前可劲儿欺负人。偏偏洛之闻拿他没办法,只能裹着被子生闷气。洛之闻不动,封顷竹就把粥端到了卧室里。粥是封顷竹按照洛之闻教的方法煮的,早在他睡醒前就设置了保温,一直煨在锅里,现在吃正好。洛之闻饿了,板着脸坐起身,捧着碗喝了两口,凶巴巴地抬起头:“看什么?”封顷竹目不斜视,依旧望着他笑:“看你。”“我脸上有疤,有什么好看的?”“没有了。”封顷竹伸出手,见洛之闻不躲,便把掌心贴了过去,“阿闻,你脸上没有疤了。”“你说什么呢?”他咽下嘴里的粥,见封顷竹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脸上,福至心灵,“我脸上的红痕褪了?”“嗯。”洛之闻捏着勺子的手一紧,内心深处竟然没什么波澜。没就没了吧。都要离婚了,脸上的痕迹消失了又如何?封顷竹见他沉默,又替他剥鸡蛋。“我等会儿联系律师,你如果对离婚协议书有意见,现在还有机会改。”洛之闻冷眼瞧了半晌,“咱们争取上午就把婚离了。”“好。”封顷竹擦了擦手。“你爸妈那里你自己解释。”他嘴里塞着鸡蛋,含含糊糊道,“挨打了也别给我看见。”“至于我爸妈那里……我来解决。”封顷竹:“你要瞒着?”洛之闻:“不瞒着怎么着?我妈喜欢一惊一乍,我怕吓着她。”封顷竹想说,要不就不离婚了吧。可他看见洛之闻蹙起的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陪洛之闻吃完早饭,封顷竹去了公司一趟。韩谦山早早候在办公室里,听说他俩还是要离婚,愁眉苦脸地和律师碎碎念。律师有苦说不出,板着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见封顷竹来了,连忙走上前:“封先生,您提的要求,实在是……”“就按照我说的改。”封顷竹抬起手,示意律师按照自己说的去做,“来不及了,尽快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给我。”律师只能照做。“阿闻的律师呢?”封顷竹又看向韩谦山。韩谦山愣了愣,没搞明白封顷竹在问谁。“那个帮洛之闻办离婚的律师。”“啊……你们去澳洲之前,他来过公司,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封顷竹冷冷地瞥了韩谦山一眼,抿唇走进了办公室。韩谦山站在办公室外,反复回味着封顷竹嘴里那个名字——“阿wen”。封哥在叫谁?继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叫洛之闻。“不会吧?”韩谦山浑身一个激灵,“封哥找了好多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嫂子吧?!”第22章 你能收留我吗?封顷竹不会和韩谦山解释阿文和阿闻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拿着新拟定的离婚协议书,在天黑前赶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封顷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直到门锁发出了轻微的咔嗒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害怕。害怕洛之闻走了,害怕洛之闻留下一张未曾改动过的离婚协议书,害怕自己发现真相发现得太晚了……屋内亮着灯。封顷竹悬着的心倏地落下来,砸得他头晕目眩,走到客厅才想起忘了换拖鞋,又转头回了玄关处,手忙脚乱地打开鞋柜,换好鞋后,再急匆匆地冲进卧室。洛之闻听见响动,从厨房探出头,烦躁地问:“找什么呢?”“阿闻!”“我不是你的阿文。”“我就是在叫你,”封顷竹猝然回头,“洛之闻。”他浑身一颤。封顷竹很少叫他的全名,起码结婚后的三年里,封顷竹没叫过。“离婚协议书我拿回来了,”封顷竹微微有些气喘,急切地把文件夹递到洛之闻的手里,“签吧。”他后退半步,差点站不稳。原来是这样。洛之闻差点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原来是急着和他离婚,才叫他的名字。封顷竹啊封顷竹……你可真是个浑蛋!洛之闻气得面色发白,几乎是把文件夹给撕开了。他懒得看离婚协议书的内容,满脑子嗡鸣声,捏着钢笔的手不受控制,抖了好几下,终于歪歪扭扭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落子无悔,他想,既然决定了离婚,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洛之闻脑海里紧绷了多日的那根弦跟着断了。脆生生一声响。多年求而不得的酸楚,哗啦啦地撒在了心尖。或许世间真有月老,也真有红线,而洛之闻刚刚拿着的钢笔就是剪刀。他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姻缘。洛之闻把离婚协议书往封顷竹怀里一塞,含泪跑进卧室,哐哐当当地拖出了行李箱,一件衣服接着一件衣服往里扔。封顷竹靠在门边,默不作声地看。他知道阿闻误会了,却也不解释。“你不必……你不必在这里看着我。”洛之闻用余光瞥见了从门口一直拖到自己脚下的影子,狠狠攥住了叠好的衣服,“我不会拿你的东西,也不会把碍眼的东西留下!”封顷竹的东西,他不会要,属于自己的,没必要留。洛之闻在起了离婚的念头后,就有意识地整理了自己的东西,但是事到临头,他才知道,零零碎碎的感情是带不走的。三年啊。他等了封顷竹三年。等到窗台上的绿萝枯了又长,等到灰色的墙纸泛起了岁月的黄。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生活过的痕迹。“阿闻……”洛之闻装作没听见,一巴掌拍在行李箱上,试图把箱子合起来。“阿闻。”封顷竹走了过去。他强撑着不抬头,颤声道:“你还要看看我箱子里有没有你的东西吗?”“……封顷竹,我没那么下贱!”洛之闻说完,趴在行李箱上喘息。他在澳洲的时候就病了,又被封顷竹欺负了一顿,如今悲怒交加,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再也说不出半个字。而封顷竹落下来的目光,都化为了锋利的刃,一下一下地割着他脆弱的心。“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洛之闻抱着箱子,彻彻底底地崩溃了。封顷竹眼底闪过一丝痛惜,俯身将他抱起来。没了力气的阿闻虚弱地挣扎了片刻,继而抬起下巴,恨恨地瞪圆了通红的眼睛。封顷竹的心更痛了。可这样也好,总比离婚了,洛之闻忘了他好。封顷竹垂下眼帘,把阿闻抱到床上,又弯腰拾起了离婚协议书。他当着洛之闻的面,将协议书上的褶皱一点一点抚平:“阿闻,看看。”“看什么?”洛之闻讥笑道,“看我违反了哪一条规定吗?”封顷竹抿唇不语,只把离婚协议书往他眼前递。洛之闻躲了几次,没躲过,无奈之下,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男人递来的协议。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离婚协议书了,他甚至不想再看见封顷竹。这一张轻飘飘的纸带走的不仅是他的婚姻,还有横跨了多年的沉甸甸的感情。现在这张纸就摆在他眼前。洛之闻拧亮了床头的灯,捏着眉心,极其抗拒地望向离婚协议——然后失手打翻了床头的玻璃杯。乒乒乓乓,正如他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的心。“阿闻,”封顷竹按住了洛之闻刚收拾好的行李箱,轻声叹息,“该收拾行李的人不是你。”而是他。那份新拟的离婚协议书上,他把什么都给洛之闻了。“财产是你的,房子也是你的。”封顷竹起身理了理衣领,心想,只有他不是阿闻的了。洛之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以为封顷竹只是去拿那份出国前就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所以签字的时候,压根没细看。因为那份协议他记得一清二楚,每一个字都刻在了骨血里。“阿闻,”封顷竹敛去眼底的情绪,拧眉犯愁,“我没地方住了,你能收留我吗?”第23章 卑鄙无耻卑鄙,下流,无耻!洛之闻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贬义的词语都用在了封顷竹身上。然后把离婚协议书砸了过去:“你走,你走!”“阿闻……”“我为什么要收留你?你去找爸妈吧,我不要再管你了!”洛之闻在气头上,恨不得封顷竹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你怎么能……怎么能背着我改离婚协议书?!”他心中的怨气不仅仅是对封顷竹的,还是对自己的。签离婚协议书这么大的事,他居然看也不看,直接签了名。封顷竹苦笑着捏着协议,所有的辩解都在洛之闻捂着心口咳嗽的时候,化为乌有。洛之闻还在生病。封顷竹再想留下,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他。于是被扫地出门的成了封顷竹,他甚至连只行李箱都没有,只拿了离婚协议书,孤零零地走出了房门。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房门关上了。曾经属于封顷竹的房子,车以及公司的股权,也全是洛之闻的了。他一无所有,却又前所未有地快乐。天边滚过几道闷雷,酝酿许久的雨水迟迟未落。封顷竹穿过潮湿的空气,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封顷竹走以后,洛之闻在床上呆坐了一个小时。他用手机搜索:离婚后该干什么。网友的回答千奇百怪,有说要去蹦迪庆祝重归单身的,也有说要连夜搬离有他/她在的城市,此生再也接受不了另一段感情的。平心而论,洛之闻觉得自己是后一种。因为他从遇见封顷竹起,就没想过要去爱别人。他把自己禁锢在这段感情里,画地为牢。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洛之闻呆呆地望过去,看见韩谦山发来消息,问他愿不愿意继续写歌。他搞不明白这个时候韩谦山跑来找自己,是不是封顷竹的意思,毕竟韩谦山和封顷竹比跟他熟悉多了。但是工作……洛之闻拿起手机,回了个问号。消息发出去还没几秒,dipper的聊天框就弹了出来。“有兴趣合作吗?”洛之闻愣了愣,联想到韩谦山的信息,心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已经暴露了。说来也是,他给wzh组合写过歌,dipper身为组合的队长,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换了平时,洛之闻或许不会这么快下定论,但他实在被离婚的事折腾累了,迫切地需要工作来转移注意力。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回了个“ok”。紧接着,dipper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进来。“真是你啊?”洛之闻情绪不高地“嗯”了一声:“你们要出新专辑了?”“嗯,下半年。”“下半年……”他粗略地估算着时间,“行,你把要求发给韩谦山,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创作。”“韩谦山?”dipper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并没有多问,“行。”然后转移了话题:“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你也回国了?”“嗯,国内事情多,不敢多待,你也回来了吗?”“回来了。”洛之闻并不想和演艺圈的人走得太近,含糊道,“我看看时间安排吧,最近有点忙。”dipper听出了他的拒绝:“好,我等你电话。”洛之闻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以他现在的状态,哪里能去见合作伙伴?然而不等洛之闻把手机放下,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嫂子,我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没事,刚才dipper联系了我。”他捏着眉心,轻声道,“你就是准备和我说wzh新专辑的主打歌的事吧?没问题,我已经答应了。”“啊?”韩谦山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嫂子,不是dipper,是……”他心虚地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封顷竹,小心翼翼:“是即将上映的主旋律电影的片尾曲。”洛之闻彻底怔住了:“啊?”韩谦山也头疼起来,生怕他拒绝:“嫂子,这个机会很难得。”洛之闻当然知道机会难得,写主旋律电影的片尾曲的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这背后,怕是又有封家人的手笔。想起封顷竹,洛之闻就恨得牙痒痒。离婚了又有什么用?离婚了,他的生活还是离不开封顷竹。罢了。洛之闻颓然倒在床上,恹恹地应下:“我会写的。至于dipper那边,如果他联系你了,你就把要求转告给我吧,毕竟是我答应了他,再反悔不好。”韩谦山就是个传话的,哪里有不应下的道理?不过挂断电话以后,他还是跟封顷竹把洛之闻在电话里讲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dipper?”封顷竹蹙眉抬头,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啊,dipper。”韩谦山知道他封哥从来不关心明星,连忙在手机上找到wzh组合的图片,递过去,“站在c位的就是dipper,微博粉丝超千万了。”韩谦山怕封顷竹还是不理解wzh有多火,又补充:“封哥,你现在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问问都知道wzh!我们公司对面好像还有他们的巨幅广告,封哥,你下次路过的时候可以看看。”封顷竹的的确确不关心娱乐圈的事,但是当他看见照片上的人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算那张照片并不清晰,就算dipper化了妆,封顷竹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在悉尼与洛之闻拉拉扯扯的男人。韩谦山并不知道他们在悉尼发生的事情,还在喋喋不休:“说起来,dipper是怎么拿到嫂子的联系方式的?真是神了。”洛之闻的微信从不暴露,所有工作消息都是汇总到韩谦山那里,由韩谦山筛选,再发给洛之闻,供他挑选的。如果dipper能越过韩谦山联系上洛之闻,只能说明dipper不仅知道洛之闻的真实身份,还拿到了他的微信号。“嫂子和dipper认识啊?”韩谦山挠了挠头发,“怪不得会答应帮他们组合写歌呢……啊,对了,wzh组合前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不就是嫂子写的吗?!”韩谦山嘴皮子动动,就把洛之闻卖了个一干二净,也把封顷竹的脸色说得彻底阴沉了下来。封顷竹还记得,阿闻为了那个年轻的男人和他生气了。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搭讪者,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层渊源。“说起来,嫂子如果转到幕前工作就好了,总在幕后,实在是太浪费他的才华……”韩谦山说着说着,发现封顷竹起身披上了衣服,连忙跟上去,“外面下着雨呢,封哥,你要去哪儿?”封顷竹连半个字都没有留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要去见阿闻。一刻也不能再多等了。第24章 我来接你回家了下雨的时候,洛之闻已经离开家去了最近的超市。他其实很想待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度过离婚后的第一个夜晚,可当他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就知道那只是奢望了。冰箱里除了几颗已经发芽的大蒜头,什么也没有。想来也是。离开澳洲前,只有他会在家做饭,离开澳洲后……坏掉的食材早就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扔掉了。洛之闻想订外卖,可是就算定订外卖,第二天还是要吃饭,所以早去晚去,这趟超市都得去。买东西的时候,洛之闻忘了戴口罩,等他被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才想起来,脸上有伤疤。但他懒得去管了。婚都离了,疤不疤的,没有在乎的必要了。他一边想,一边往手推车里扔了一袋子切片面包。而站在洛之闻身旁的女孩儿也想拿面包,只不过货架抬高,她够不到。洛之闻顺手帮她拿了:“是不是想要这个?”女孩儿脸色一红,抱着面包也没走,跟着洛之闻往前挪了挪。洛之闻:“?”“小哥哥,我想要你的微信号。”洛之闻:“???”他本能地摸摸脸,忽然想起封顷竹先前说的话——他脸上的疤痕没了。他又低头去看女孩儿,见对方眼里没有任何鄙夷不屑,终于确信,伴随了他二十多年的痕迹,彻彻底底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被封顷竹带走了。洛之闻心里一痛,对女孩儿歉意地笑笑:“抱歉,我今天出门走得急,没带手机。”委婉的拒绝,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含义。女孩儿有些失落,却还是打起精神对洛之闻摆手:“没关系……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拿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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