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听罢,忽而觉得她说得的话倒也颇有几分道理,最终勉为其难地同意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作者有话要说:捉迷藏的由来就是宫廷娱乐活动,具体我再多说会被和谐,你们可以自行想像。想像不出也莫得事情,反正我明天会写到那部分(乖巧.jpg)然后,允许我再偷懒一天!作为补偿,给你们发发红包,记得多留评哦。第53章 养儿不易(5)这件事儿说起来有些荒唐。实际上, 帝王与后宫妃嫔在宫中玩捉迷藏,放眼古今皆不算新鲜趣闻。乃至于少数坐拥成群美妾的臣子,也有这个难以言说的嗜好。然而, 唐琛他毕竟是个正经人。非但不贪恋美色, 甚至连安逸享乐的心态都极少有, 因而从未想过这类娱乐。但当他看见蒋琬琰用纯白的锦帕裹着眉眼, 遮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底下两片红滟欲滴的唇瓣, 脑海中不禁闪过无数绮思遐想。唐琛轻轻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极力压抑想在那张粉唇上肆虐的念头。“陛下……”待蒙上双眼以后,蒋琬琰心底忽而萌生了几分怯意。她虽然知道唐琛就近在不远处,却还是逃不过眼前漆黑一片的恐惧。唐琛见此情状, 心里既无奈而又好笑,想着让一让她, 索性出声指引道:“晏晏,朕在这里,你只需直直地往前走便是。”唐琛放水放得极为明显,不仅一路引导, 而且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躲闪。果然, 不出半刻钟时间,蒋琬琰的小手便揪住了他的衣角。原先唐琛还以为,整个游戏至此便算结束。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蒋琬琰如凝霜般的皓腕一翻, 当即攀上他结实的胸口, 沿着肌理四处游走。唐琛下意识地伸出手,欲托住蒋琬琰纤细的腰肢。然而, 指腹才堪堪剐蹭过腰侧的软肉,却被她灵巧地挣脱开来。“想要?”蒋琬琰边说着话,边背过手去,一把摘掉了那条蒙住自己视线的锦帕,软绵绵地甩到唐琛胸口,道:“先想办法抓住臣妾吧。”这下,双方主被动的位置顿时颠倒过来,轮到唐琛动身去捉住她。而他倒也认份,立刻爽快地抬手,将丝毫不透光的锦帕绑在双目上。整体动作显得十分干脆,半点不拖泥带水。唐琛意外地发现,当目光不再明晰以后,嗅觉的确会变得尤其敏锐。甚至,他还能清楚地闻见蒋琬琰身周散发而出的气息,清香入脾,勾人心魄。蒋琬琰便是这般女子,至纯至欲。两种极端又互相矛盾的特性,在她身上达到完美的融合,最终铸成这般难得一见的尤物。唐琛心下微动,却不知此时的蒋琬琰,眼瞧着自己以锦绫蒙住双眼,脑海中同样是浮想联翩。其实,她的夫君生得颇为俊美,只不过那双点漆般幽黑的眼瞳,平日里显得过分凌厉且凶悍,倒令人忽略了这张秀气精致的脸孔。好看到让她忍不住想留下自己的唇印,以示占有。相比于唐琛方才充满风度的举措,蒋琬琰则表现出几分小小的恶劣。她刻意挥动着长长的广袖,令其飘飞至唐琛面前,却又在他将要触及时迅速收拢衣袖。这般几度来回,俨然是存心戏耍着他。唐琛耳闻女子银铃般的笑语,在空旷的宫苑内不断回荡着。一声声敲击在四周红墙,同时也敲打在他的心间。至于仅隔一扇门,把守在屋外的张汜清,听见里头的动静竟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虚汗。若说起皇后娘娘最大的本事,从来不在于胆敢戏弄天王老子这点。而是她能让脾气易怒,向来不懂耐心为何物的陛下,心甘情愿地任她摆弄,甚至还感到龙心甚悦。思及此,张汜清不禁由衷地敬佩起来。皇后娘娘说不准还真是凤星临世??,才能有这般造化。蒋琬琰自是一点儿也不清楚,旁人对于她是何想法。说白了,她压根没有任何特殊的本领,这些所有不一般的待遇全都是源于唐琛给予她的那份真心。她很知足,早已别无所求。包括到现在,唐琛仍旧有意识地让着她。否则单凭他长年习武的经历,即使缺少双眼的辅助,仍旧能够依据细小的声响以及气味等线索,辨别出蒋琬琰所在的位置。因此,唐琛之所以与她周旋这么长的时间,也不过是陪着自己胡闹罢了。直到蒋琬琰嘴里开始溢出低微的喘息声,唐琛才主动终止了这场游戏。此时她已是浑身疲软,不得不无力往前倾,愈显柔弱地倒在他怀里。“陛下弄得臣妾好累。”唐琛早已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听进这类语带双关的字句,只用结实的臂力支撑住她的重量,道:“你这小妖精,还真敢说。”蒋琬琰闻言,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继续面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臣妾可有说错什么吗?经过方才这一番的闹腾,夜里恐怕没多余的精神再翻来倒去的了。 ”唐琛对此不置可否,却转而说道:“刚巧朕今日也有一件事儿,打算与你商量,不如今晚便单纯聊几句吧。”“与我?”蒋琬琰的语气里,不难察觉出些许诧异。这些年唐琛对自己可谓知无不言,话语间毫无保留。饶是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会拣几件紧要的说给她听,但是却鲜少像这般严肃。因此,蒋琬琰不由得又一遍低声询问道:“陛下有烦心事?”“你无需紧张,并非十分紧迫的事儿。”说罢,唐琛便伸出修长手指,缠绕着一缕垂到她胸前的发丝。随即,像丝绸般的柔腻感顿时纠缠住整只指头。既绵滑又柔顺,令他把玩的兴致越发高涨。直待好半晌,才终于停手说道:“朕是忽然回想起,你今儿个下午提到咱们禹哥儿,可能对郁家小姐暗生情愫一事。”蒋琬琰只觉由头顶传来的男声温柔缱绻,可道出口的话语却无比犀利,似暗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刃。“找个时间,你亲自和郁氏夫人会面,试探看看她对此是否知情。”他语调冷然,似笑非笑地说道:“倘若是个心思不纯的,便趁着禹哥儿情根尚未深种前,早早了断为好。”蒋琬琰闻言,顿觉周遭的气压骤然降低不少,有点儿沉闷。她虽不会像旁人那般畏惧唐琛,以至于全身哆嗦的地步。但却不代表,她能接受并习惯这样沉重压抑的氛围。蒋琬琰不自觉将脖颈向后缩,手脚亦有些微僵住。这一连串动作,自然是极其隐晦。可紧紧拥抱住她的唐琛,却仍旧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他连忙收敛住无意间流露出的冷意,转而恢复了往常的温润气派,问道:“吓着你了,嗯?”“臣妾何至于这般娇气,区区几句话便能吓到。”蒋琬琰嘴上反驳着,语气却是百般娇媚,显得毫无说服力。唐琛听后果然忍不住沉声笑开,嗓音浑厚而低醇。“即使把整座皇宫翻过来,都找不到比你更娇气的,还敢不承认?”蒋琬琰这回貌似真跟他杠上,执意逼问道:“臣妾究竟哪里娇气,陛下不妨讲清楚道明白。否则没凭没据的,说了也等于白说。”唐琛压根搞不清楚,自家媳妇为何好端端地闹起小脾气来,只得顺着问题回答道:“晏晏,你还记得么?咱们尚在东宫的那年,夏季格外炎热炙人。你因为贪凉,命侍婢搬来大量的冰山摆在芙蓉殿四周围,结果居然在大热天时染上风寒。”他语气微顿,继而说道:“太医嘱咐不得再吹风受凉,此后你夜里愈加燥热难眠。朕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亲自起身替你扇风,折腾得连续好几日都无法睡一个好觉。 ”蒋琬琰当时多半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甚理智,对于此事竟然没有留下多少的印象。她只隐约记得那几日,唐琛几乎未曾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看,反倒时时都板着一张脸孔,看得她是烦上加烦。眼瞅着她在面前愣愣地出神,唐琛只当作是这个例子举得不够精准,便道:“你若还想听,这类似的事件,朕可以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蒋琬琰越听越糊涂,不由有些狐疑地眯起双眼,问道:“不瞒陛下,其实臣妾内心一直存着这个疑问——”“您喜欢臣妾,可是从仍在东宫的那会儿开始?”话音落地,她当即目睹了唐琛面上的神情变得愈渐古怪,像是不解,又像是迷惑。敢情他付出的那些心血,蒋琬琰是半点都没感受到?这显然不可能。况且她的语气,根本没有丝毫疑问的意味,仿佛明知故问一般。思及此,唐琛忍不住反问道:“这道问题的答案,你自个儿还不够清楚么,难道还需要朕亲口回答?”蒋琬琰当然明白他对自己的情意深重,可是……“那么陛下当时为何不试着向臣妾坦白呢?你看,你从来都不说喜爱臣妾。 ”唐琛沉吟片刻,接着重重叹了口气,臂间一用力便将她带进了怀中。紧紧的,深深的,仿佛要将蒋琬琰的纤细脆弱的身躯全都碾碎,再揉进骨血里。“我对你,何止是普通的喜爱。是喜欢起来,连我自己都会怕的程度。”作者有话要说:因为陛下当年还是个小傲娇,没有现在闷骚(喝茶.jpg)接着写点傲娇太子的宠妻单相思小故事第54章 郎情妾意(1)那年东宫, 杏雨梨云。蒋琬琰斜倚在贵妃榻上,小口小口地饮着冰镇果酿。时下京郊正盛产果子,以此制成冰碗不仅香气四溢, 且入口浓郁, 最是清凉解渴。如今夏季虽然仍未到来, 但连日气温已经逐渐攀高, 东宫更提前开启冰库,供主子们取用。唐琛确实处事严厉, 但在吃穿用度上从不亏待,因此蒋琬琰日子过得还算惬意。然而,琇莹的心态显然不这么轻松。眼瞧着前阵子几乎日日驾临的太子殿下,最近却只是隔三差五地传召自家娘娘过去侍奉,且每回皆不留宿, 可不像极了失宠的前兆么?偏生娘娘自身仍旧是半点不上心的样子,令她看得愈加心慌, 不由劝说道:“奴婢听闻百鸟园里的孔雀,近日齐齐开屏,那画面不知有多壮观。娘娘若是喜欢,不如邀请殿下一同前往欣赏?”蒋琬琰的确有几分兴趣, 但百鸟园已是皇帝后宫的范畴, 饶是她品阶不低,也实在疲于应付宫里那些心思各异的美人。如同琇莹所言,假使有唐琛这尊祖宗陪同,出入宫闱自然是会方便许多, 可是——到时候, 她光是忙着伺候这位冷面太子爷,只怕都累得身心俱疲, 哪里还有赏景的兴致。思及此,蒋琬琰不禁摆了摆手说道:“殿下政务繁忙,莫要再拿这些琐事打扰他。”她尾音尚未落地,一道深沉的男声顿起,凛冽犹如降霜的冬晨。“爱妃倒是懂得体恤孤。”唐琛向来注重礼节,罕有这般悄无声息走进来的时候,难免把蒋琬琰惊得愣了愣,连问安都慢上半拍,才道:“妾身见过殿下。”眼见她明显拘束的模样,唐琛难掩烦闷地皱起眉头,说道:“你若是嫌与人打交道麻烦,孤吩咐饲养太监闭园一日,供你独自观赏便是。”蒋琬琰未曾想过,他竟将自己的心思拿捏得这般准确,暗道其不愧为当朝太子,眸光果真是洞若观火。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更为谨慎地说道:“妾身知道,殿下不喜旁人拂了您的好意,可……妾身着实不敢恃宠而骄,还望殿下能够谅解。”一国太子爷为着宠幸新得的美人儿,把皇帝老爹的小老婆统统挡在门外,偌大的百鸟园仅供她独自观赏。这种荒诞事情,若是传入民间,蒋琬琰真不敢想像京中百姓该如何非议自己。她即便是向天借胆,也断断不敢答应。唐琛今晨处理完河北旱灾的事情,直到这会儿心情仍未转好。他原先想着待见到蒋琬琰以后,自身低落的情绪或许能有所缓和。可谁知,居然还得听她念叨这些繁冗的礼数,心绪不由越发翻腾上涌。刹那间,唐琛忽地伸手攫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咬牙地说道:“孤觉得有必要和你把话讲清楚。”“首先,除却你以外,从来没有谁敢拂了孤的意思。其次,你不是旁人,而是——”唐琛停顿半晌,薄唇倏地抿紧,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愫。良久,他才终于从齿缝间挤出暗哑的声音,道:“而是孤的女人。”说罢,他像是不愿听见她的回应一般,当即撩衣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蒋琬琰愣怔许久,甚至忘记自己应该送他出门,只眼睁睁地看着唐琛快步离开。当然,真正令她感到诧异的,并非唐琛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反倒是当时他浑身控制不住,进而散发出来的情意。浓烈又炙热,似欲将她整个人全给淹没。至此,蒋琬琰却不敢再想下去,只得不断说服自己,唐琛说得确实没错。她既已为皇家玉牒上记载的太子良娣,那于情于理都该是他的女人。待想明了其中道理以后,蒋琬琰正欲懈下心防,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旁的方几上,不知何时赫然躺了串佛珠手环。上头兼以黄褐色的沉香木珠,与红珊瑚朝珠精制而成,木质温润。随身配戴得久了,甚至沾染上些许主人的体温,变得越发和暖。这恰恰是唐琛平时从不离手的手钏。蒋琬琰顿时叹出一口气来。换作平时,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交由侍女代为转达。可两人偏偏刚经历过那般尴尬的情景,这时她若是不亲自送过去,唐琛指不定还要怎么误会。思来想去半天,也寻不出更好的法子,于是蒋琬琰只好自己走这一趟。东宫书房建置在北方,与女眷所居住的后殿相隔颇远。况且唐琛作为太子,房里存摆着不少攸关国家利益与安危的机密文档,平时压根儿不让闲杂人等入内。过去前任太子妃蔡芳珩,几度尝试硬闯,皆被尽职尽责的侍卫阻挡在数米之外,连他的人影也见不着。蒋琬琰当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能成为那个例外。她只打算把物品交至张汜清手中,便转身离开。结果事情的发展,却远远偏离了她所设想的计画。门前并排站着的两列守卫,皆宛如摆设般。非但没有丝毫动身拦阻她的意思,甚至还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臣参见良娣娘娘,娘娘长乐万福。”蒋琬琰虽觉奇怪,仍颔颔首表示受礼。她在惊愕中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却见张汜清主动迎上前来,满脸带笑地说道:“奴才接驾来迟,娘娘快请进吧。”“张公公且慢。”蒋琬琰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难道不需要事先向殿下通报么?”张汜清闻言,连忙笑着解释道:“殿下早有吩咐,若是见到良娣娘娘前来,径直迎入正殿即可。”蒋琬琰只当作他是知晓自己会过来归还手串,方才特意下了这道命令,根本没有在此事儿上多心,即随口应声道:“那便有劳公公带路了。”伴随脚步声的靠近,唐琛只觉有股异于庸俗脂粉气的芳香,逐渐弥漫进门内。他不禁连连吸了几口气,令那怡人的清香充斥于鼻腔里,继而提振起几分精神来。等到步伐声响在面前戛然而止,他却没有仰起头,反倒仅是微微撩起眼皮一瞥,强装镇定地问:“你找孤有事?”乍一听见这话,蒋琬琰登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他言下之意,显然压根儿没发现佛珠遗落的事情,那么准许她自由出入书房的旨意,又是在何时,为了什么缘故而下?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随时能够见着他,这么简单的理由吧。眼看蒋琬琰的思绪即将越飘越远,唐琛忍不住伸出细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以唤回她的神思。“蒋氏,你大老远跑到孤这里,难不成是为了发呆么?”这寻衅的口气,这讽刺的话语。只怕没有谁能够在听完以后,还对眼前的男人怀揣着任何一丁点的非分之想。蒋琬琰硬生生掐灭掉那些可笑的臆测,随即恢复成寻常的模样,道:“回殿下的话,妾身是特地前来归还这串佛珠手环的。”唐琛听后,神色略显古怪地看向她,口中亦不由疑问道:“区区一串手环,值得你走这么远的路程?何不差遣婢女送来就好。”不值得,简直太不值得了。平白无故的还得忍受这位太子爷的嘲讽,蒋琬琰估计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憋屈的宠妾了。然而,这话儿却是说不得的。蒋琬琰低垂下头,勉强勾起嘴角道:“妾身见殿下时刻携带着这串佛珠,想来对您应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赶来。”唐琛思索片刻,却是一脸无所谓地答道:“这手钏是孤年幼时,父皇专程向慈慧法师求来之物。的确并非凡物,不过你若是想要,径自拿去也无妨。 ”蒋琬琰听闻此言后,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一分宠九分惊。业朝境内,无人不知慈慧法师的名号。据传大师苦苦修练半生,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打扰其修行。只在他十年前出关时,以诚心换得这串世间独一份的开光佛珠,贵重得无法衡量其价值。可唐琛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便随手送与自己,仿佛那只是路边最不起眼的石子似的。这下,蒋琬琰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呐呐地道:“妾身尝闻这种珠子皆是有灵性的,会认主人。倘若随意易主,反倒会为其添来厄运。”末了,她还不忘补述道:“妾身害怕。”唐琛听罢终于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早先的郁闷也在此时减轻不少。“你,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身边。蒋琬琰依言挪动着步子,动作又缓又慢,在距离他仍有三步之遥时即停下脚步,不再往前。唐琛不耐烦地啧了声,接着一把将她拽到身前,用他独有的自信语气说道:“怕什么?孤就是你的天。”他声线低沉却不压抑,反倒带有天家之子与生俱来的高调,以及张扬。蒋琬琰不得不承认,面前这男子绝对有足以蛊惑人的资本。如果当时继续维持住这股暧昧且煽惑的气氛,她未必不会难以自制地沦陷进去。然而,天公却不肯遂了他的心愿,反倒在这个当口降下滂沱的雷雨。轰隆声响不断,彻底唤回蒋琬琰险些丧失的理智。“这雨势……不知得持续多久。”眼瞅着自家媳妇儿满脸担忧的神情,唐琛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在雨没停前,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再不济,这后头便设有寝居,咱们大不了在此过一晚。 ”谁知听完这话,蒋琬琰面上的忧愁竟更深了几分。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年少时期的性格,应该得注孤生的,多亏娘娘教导得好啊(继续喝茶.jpg)第55章 郎情妾意(2)蒋琬琰看待事情的心态, 向来不会过度悲观。这时节的雨势下下停停,说不准再歇会儿便放晴了。可即便风雨不停歇,和自家男人睡上一晚也是天经地义, 又不会少块肉, 无需担心过甚。她独自纠结了半晌, 哪里知道唐琛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他连续批了几本奏章, 转头却见蒋琬琰正呆坐在旁边发愣,不由略显嫌弃地皱皱眉头。“蒋氏, 你平时都过得这般无趣么?”话音落地的刹那,蒋琬琰似乎还在他如墨般的瞳眸中望见一丝同情。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位爷八成是在脑海中自行想像了什么深宫怨妇,成日无所事事,生活百无聊赖的景象出来。……说句心里话, 成天吃饱睡,睡饱吃, 日子的确清闲得有几分乏味。但比起费尽心思与一窝子女人争宠,蒋琬琰还是宁可过得无聊些。单以这点来说,她不得不认同唐琛确实是最为理想的夫婿。非但自身条件优越,还懂得爱惜羽毛, 从不随意沾染女色。倘若撇开他嘴毒又脸臭的毛病, 简直可谓梦中情郎般的存在。可惜撇不开。唐琛丝毫没想过,这看似无比乖巧温驯的小媳妇,竟会在心底暗自腹诽自己,只随口问道:“会写字么?”蒋琬琰曾经见过几回唐琛的笔迹, 无论力度或者技巧都是拔尖儿, 再拔尖儿的。饶是她的小字属于上乘,也断然不到足以令他惊艳的程度, 因此她倒是从未想过要藏拙。“习字读书,妾身皆略懂一二。”唐琛听罢并未置可否,反倒向后退开几步,扬首示意她写几个字儿瞧瞧。蒋琬琰向来不是扭捏的性子,见状当即上前就着他磨好的浓墨,提笔落下两行描写雨景的诗句。由于唐琛惯使的紫毫,是以山兔背部的黑尖毫制成,毛性刚硬,柔软度不同于她常用的羊毫,所以眼下发挥的显然稍逊于往日的水准。好在她底子着实不浅,每道笔画皆专心致志地勾勒而出,应当也不难入他的眼。蒋琬琰满心满眼都在琢磨着如何把字儿写好,却不想,她身后的唐琛根本连个眼神都不给,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那几乎不盈一握的小细腰。仿佛用单手便能掐断。思及此,唐琛几乎是下意识用双掌扣住她的腰身,并且掂了掂重量。蒋琬琰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托在掌中上下颤动着。吓得她心肝微震,一笔画顺势斜出纸张,翻飞的墨迹不慎弄污了旁边的文书。“殿下恕罪!”蒋琬琰连忙告罪道。唐琛点了点头,语气郑重而严肃地说道:“以后不可以再胡乱减肥了,腰围再小一寸,孤就当你抗旨不尊。”蒋琬琰闻言一怔,有些摸不着头绪地疑问道:“嗯?不是,殿下……”唐琛略有不耐地蹙着眉,语气也随之沉下,“同样的话,别让孤说第二遍。”蒋琬琰目光微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并应了声道:“妾身心里倒是极想遵从殿下旨意,可这一下午以来,别说正餐,愣是连个垫肚子的点心都没有,只差没把妾身饿坏了。”唐琛自懂事以来,皆听从父皇的指示日食两餐,与国内多数人民相同,以期能够苦民所苦。但蒋琬琰可就大不相同了。她娇生惯养十数年,向来是少量多餐的类型。况且平日里待在芙蓉殿,瓜果零嘴几乎全天候供应着,未曾间断。这会儿忽然空腹下来,难免就感到不适应。唐琛当然听得出这小妮子,是拐着弯儿的在编排自己,却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只随手指了指,那碟搁在案几上藕粉桂花糖糕,道:“皇祖母晌午派人送来的,你先吃几块解饿,等会子便该用晚膳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蒋琬琰也并非不知好歹的,当即开口询问道:“妾身尝闻皇祖母宫中厨子,颇善于糕点制作。想来这藕粉桂花糖糕滋味应当极好,陛下是否要尝一口?”皇太后毕竟是唐琛的亲祖母,三天两头的便送各种东西过来,他哪里可能没尝过其中滋味。蒋琬琰这句话,也不过是表达示好的意味罢。偏偏唐琛连头都也未抬,十分耿直地答道:“孤一向不喜甜食,你留着自个吃吧。”蒋琬琰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男人的口中还真是吐不出好话。幸亏她早已习惯这种互动方式,并没有由此感到过多的挫败,反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藕粉桂花糖糕是以老藕捣浸澄粉,再削成容易入口的片状。不仅色如红玉般可爱,咀嚼时更带有白糖,与糖桂花的香甜气息,的确好吃得紧。然而,连续吃进五、六块也着实腻味。蒋琬琰砸巴了几下嘴,顿觉有些口干。此时身旁的唐琛,仿佛能够感知到她的内心般,适时地递上一盏清茶,嘴上不忘解说道:“孤还未喝过。”“哦。”蒋琬琰安心接过茶碗,接着咕咚咕咚地喝下几大口。饮毕,更是极为顺手地将剩余半杯交还给他,半点儿没发觉有何处不对劲。唐琛倒也不打算戳破,径直收回手里,一口气把余下的茶液饮尽。他削薄的唇,不偏不倚地印在蒋琬琰方才碰过的地方,相当于间接亲吻似的,细细品味着那抹残留的馨香。“今儿这君山银针茶,喝起来似乎格外香醇。”他语气微顿,又接续着说道:“侍茶者有赏。”蒋琬琰听后,不禁纳闷地想道:……怎么感觉像是在耍流氓。如同唐琛先前提醒的,待她用完点心后不久,便到了晚膳时分。眼看摆满席间的菜色,鱼肉蔬菜汤水甜品,可谓样样齐全。而且,当中还有蒋琬琰素日里最喜爱的蟹粉狮子头。品尝时以小勺送入口中,轻轻一抿,顿时肉汁四溢,化作满嘴余香。她实在抵挡不住美食当前的诱惑,只得继续伸筷夹菜,直到吃得撑了为止。茶余饭饱之后,蒋琬琰忍不住探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腹。依照她目测,这一通乱吃至少增长了三斤的肉,也不晓得明日能否消瘦回来。思及此,她目光控制不住地往唐琛身上瞟。只见他腰间紧束着一条墨绿腰带,合身剪裁勾勒出其流畅的腰线。虽然无法看清包裹在衣料内的腹肌,却不妨碍她欣赏那副结实的,毫无半分赘肉的身材。这男人千方百计想把她喂胖,自个却依旧保持着这般精实的体态,到底安着什么心?与此同时,唐琛刚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来的色胆,直勾勾盯着男人的下腹看。他犹豫良久,还是决定亲自教训一番,不由作势撩起衣袍的下摆,问道:“想看?”蒋琬琰听见这话,连忙死命地摇着头,回道:“不,不了……妾身觉着这身衣裳极衬殿下的气质,您还是好生穿着为佳。”唐琛见状,瞬即噗哧出声,直笑得浑身颤抖不止。这女子当真是十分独特,明明只是随口说几句话,却能令他的心情顿时畅快起来。想到这里,唐琛禁不住继续撩逗道:“你若当真想看,孤这就把上衣脱了让你瞧个够,如何?”蒋琬琰嘴角抽搐了下,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殿下真是爱说笑。”唐琛待要再说,却见窗外雨势渐落,似有即将停歇的迹象。他顿时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改口说道:“蒋氏,你今夜就留宿在孤这里吧。”“嗯?殿下不是独寝惯了的么。”尾音未落,蒋琬琰却尴尬得险些咬到舌头。为人妃妾者,哪个不是眼巴巴儿地盼着能够侍寝。她这般不庸于俗,不流于众的,岂非愈加挑起他的兴致?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听闻唐琛用似笑非笑的口吻说道:“孤确实是独寝惯了,同时也腻得很,所以——从今往后,都得由你陪着。”作者有话要说:蒋琬琰:鉴定完毕,个死流氓。第56章 郎情妾意(3)虽说是睡书房, 但整体环境倒比蒋琬琰所想像的讲究许多。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疑惑的目光,唐琛出言解释道:“从前孤时常在夜里处理政务,困倦的时候便径直歇在书房。次数一多, 底下的人自然也上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