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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核宠后手札》TXT全集下载_2(1 / 1)

唐琛忍不住轻啧一声。侍女们不知何时,已经悉数退了出去,只留孤男寡女在房中独处。唐琛目光微暗,大手一勾,便带着蒋琬琰往拔步床上一倒。他翻身覆上她,躯体伴随着爱欲在层层垂落的红罗床帐中交织。唐琛向来没有耐性,此时受到情致的驱使,更加不可能细细地琢磨前戏。待到身子女子体温上升的恰到好处,他探手一摸,本打算趁势撩起衣摆,却发觉……这女人,突然来了月信!见状,唐琛立即停下动作,再一翻身,便在床的外侧平平整整地躺了下来,语气闷闷地道:“歇了吧。”唐琛话一说完就闭上了眼,准备趁早歇息,好养足精神。可谁知,紧邻在身旁的女人,却连连发出几道细碎的轻哼声,扰得他难以入眠。唐琛忍不住睁开眼,一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她那张又羞又恼的侧颜。“蒋氏,你害得孤如今心里憋着团火,却无处可撒。”“孤都没说半句怨言,你倒是不高兴了?”唐琛只当作蒋琬琰是因为侍寝不成,忧心无法固宠,而感到丧气。不曾想,她却气呼呼地说道:“早在妾仍待字闺中时就有耳闻,女子若在信期成婚,婚姻定然不顺遂!”闻言,唐琛倒是有些忍俊不禁,眯着眼睛笑了几声,不置可否。这时,蒋琬琰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与他细说,骨碌一下坐起身来,便去替换沾染着斑斑血污的衣裤。好巧不巧,有滴赤红的血珠落在了白绫喜帕上,晕染出一抹刺目的红光。蒋琬琰如何也想不到。这条素布,会在隔日像珍宝似地流传到钱皇后跟前。而后兜兜转转,又回到蔡芳珩手中。……闻讯当下,蔡芳珩正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品茶。听完贴身婢女的禀告,她毫不隐忍,高抬起小臂,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结束,蔡芳珩仍嫌不够解气,哭闹着把案几上的摆设全扫落在地,一阵哐啷作响。“他让我这个太子妃的颜面往何处摆?今后,又该如何在府中立足?”啼哭半晌,蔡芳珩忽然转移怒气,把过错统统推至半点儿不知情的蒋琬琰身上。“说起来……这都得怪蒋氏那个小贱人!”“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蒋氏带来本宫屋里立规矩!”蔡芳珩仿佛患了失心疯般,大声嚷嚷着,充分地展示自己作为炮灰该有的素养——愚蠢,无知,又恶毒。可怜蒋琬琰这个在蜜罐里浸泡着长大的人儿,被迫长跪在烈日底下,就好比是株柔若无骨的粉芍药,一折即断。刚跪了小半个时辰,蒋琬琰就明显感受到,浓稠的血液自下腹不断流淌而出,伴随着头晕,胸闷气短这类中暑的征兆,逐一浮现。实在撑不住了。正当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时,唐琛适时地出现在眼前。蒋琬琰早已丧尽理智。恍惚间,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连周身皆散发着如同春风般的温柔,消融了她心底的寒意。她纤弱的小手,情难自禁地拽着唐琛的裤腿,不肯松开。唐琛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接着,他缓缓蹲下身来与她平视,削薄的嘴唇似还夹带着笑意,“想让孤给你撑腰?”蒋琬琰强打起精神,重重点了个头。豆大的汗珠挨着她的两鬓,直直往下滚,打湿薄如蝉翼的素衣。唐琛见她这般老实,心情莫名有几分愉悦,不由爽快地答应下来。好不容易获得解脱的蒋琬琰,吁出一口长气。她气息仍未散尽,又看男人薄唇微启,语气充斥轻浮调笑之意。“喊声夫君,孤什么都给你。”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看得还满意吗?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但是如果有愿意收藏,评论,灌溉营养液的,我就给您跪下!——并且今天内的留言全发红包,七夕快乐^3^第4章 回忆蒋琬琰目光一滞,又以原本的姿势跪了回去。她使劲想挺直腰杆,背脊却忍不住伛偻着。见状,唐琛剑眉一挑,深潭般的黑眸里是望不着边际的深沉,“不愿意?”蒋琬琰扭过头,不吭声,小脸上的红晕显得鲜艳艳,由两颊蔓延至身后颈间,模样软惜娇羞。然而,这般娇的人儿心底却暗暗想道:身在太子妃的地盘,若喊了这声夫君,岂不是越发惹了她的厌烦吗?唐琛自是清楚两个女人间的明争暗斗,让她喊,也不过是想试探看看她的反应。——嗯,倒是不傻。唐琛又接着把眸光,落至面前的女子身上。昨夜烛火幽微,视线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晰,他竟没发现蒋琬琰是这样的弱不经风。想蒋家世代武官,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一向以豪迈放达的性情为禀。蒋琬琰的父亲蒋骁任职都督佥事,官居二品,平日里在朝会中,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留给唐琛为数不多的印象,便是身形彪悍,五大三粗,妥妥的糙汉子。谁又能想到,蒋府中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儿。思及此,唐琛忽然别过脸去,对随侍在侧的张汜清道:“这地儿景致不错,拿把藤椅来,孤好生欣赏一会子风景。”当年的张汜清,道行还不如今日高深,听后愣是怔住了。他左右环顾着,见四周树木多枯槁,仅有三两株桃花顽强地绽放着,不由心里纳闷。“可是有何疑问?”唐琛两络剑眉横飞,虽未动怒,但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闻言,张汜清不敢再有怠慢,连忙搬了张紫檀木圈椅过来,摆在背光的阴凉处。唐琛见状轻啧了声,眉头不耐地皱起,道:“愚蠢。”这下,张汜清若还猜不准他的态度,也不配继续待在唐琛跟前伺候了。他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打量几眼那长跪于地的纤弱女子,心中暗暗忖测着。唐琛身材高,臂膀宽阔,整个人往那儿一坐,就挡住了大半的阳光。蒋琬琰微喘着息,娇小的身躯完全被包覆在男人身前的的阴影下,免于受到烈日曝晒。她眯了眯眼,仰头看向正双手抱胸而坐的唐琛。他俊朗的面庞上不见半点忧心之色,反倒眉眼弯弯,唇角横斜,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气得蒋琬琰内心初萌芽的感情,顿时间荡然无存。回忆,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蒋琬琰禁不住偏过头来,打量身旁男人冷峻的侧脸。帝王的内心总是曲折,任凭她与唐琛朝夕相处也无法琢磨出其中的三分。蒋琬琰隐隐觉得唐琛待她,应当是有情的。但她却不敢断言,这份情究竟有多深。“陛下。”“嗯?”唐琛轻声应着,转头见她眉如远山,微笑时弯成恰好的弧度,声音清甜,“您今儿个可要留宿凤栖宫?”闻言,唐琛脚步微顿,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他这几月以来近乎日日不间断地往凤栖宫跑,却从不在夜里留宿。一来,是他感觉到自家小皇后心底对床事仍存有阴影。二来,则是因为成亲那会儿,蒋琬琰年方十五。虽然当时的她,已经出落得标致玲珑,但到底是尚未发育完全,骨子里属于成熟女人的的媚意没有尽数挥散出来。唐琛便想着再缓上一缓,等到她身心皆甘愿与他结合为止。刚思及此,脚步已经来到乾元宫门前。唐琛素来都在东侧的勤政殿中,处理日常的政务和琐事。楠木长案边摆有一把矮太师椅,是独属于蒋琬琰的座位。寻常男子皆好红袖添香,唐琛偏偏嫌弃这红袖手劲儿不足,磨出来的墨汁不够匀称,索性亲力亲为,煞尽风情。若是换作旁的女人,遭到夫君这般弃嫌,脆弱如玻璃的小心脏早该碎落满地了。可蒋琬琰却乐于当个花瓶似地,闲坐在那儿看看书、吃吃零嘴,小日子过得滋润。然而,今日椅子还来不及坐热,御前总管张汜清便稳步前来。他在距离案前七尺处停下脚步,笔直一跪,“启禀陛下,摄政王求见。”闻言,蒋琬琰捏着枣泥糕的手突然僵住,显是没有想到公孙凝飞快地搬来了救兵。唐琛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一眼便猜中蒋琬琰心里所想,不禁失笑道:“怕什么?”闻声,蒋琬琰黯淡的眸子渐渐重回光彩。平时当惯了受气包,她竟险些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座坚实的后盾可依!“那……臣妾先到帘子后方回避。”说罢,蒋琬琰也不待他开口回答,脚底像抹油似地溜了。若不是顾忌张汜清在场,冷面不可轻易崩坏,唐琛简直差点气得笑出声来。他稍微平复了会情绪,方沉声道:“传。”公孙家爵位世袭罔替,是业朝赫赫有名的铁帽子王。第三代的公孙弘毅,甚至在先帝遗诏中获封为摄政王,辅佐少年皇帝打理国政。这样的人,实为君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得剿除而后心安。“臣公孙弘毅,拜见陛下。”公孙弘毅时年已过四十,恰及弱冠的帝王在他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因此,这会儿虽是觐见,他两腿的膝盖却刻意不着地,如同对天子权威的挑衅。公孙弘毅把頭一梗,不待上位者准许,径直开口说道:“臣在年轻气盛时,满心满眼只顾着建功立业,却疏于子女管教,致使凝儿到了将要及箕的年龄,还这般不懂事。”年轻帝王唇缝抿得严实,半点儿不像欲松口的样子。公孙弘毅见状,只得继续说道:“如今,臣年事已高,早不如朝中那些新晋官员年富力强。高踞着尊位,却无法为国家做出贡献,实在惭愧!”唐琛用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不紧不慢。他估摸着,这段开场白应该足够长了。果不其然,公孙弘毅紧接着就道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臣今日前来觐见,是有两件事情恳请陛下应允。”“其一,臣愿主动摘下这顶官帽,卸去摄政王的头衔,从此不再干预朝政。”“再次,凝儿已是议亲的年纪。可她偏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一心痴慕于您……”公孙弘毅说着说着,竟朝前逼近几步,逾越了君臣间的距离界线。“陛下!臣不奢求您能够册她为副后,但哪怕贵妃、夫人都是凝儿三生修来的福气啊!”唐琛将双指并拢,轻按在削薄的下唇。这公孙弘毅方才那忧国忧民的模样,可装得太像了。谁知到头来,还不是紧攥着权力当筹码来与他谈判?谁也不肯让步。一时间,殿中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凝重的气氛,吓得蒋琬琰几乎屏住气息。也恰恰是这一屏,她居然顺不过气地轻咳起来。“咳咳……咳咳……”公孙弘毅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卷帘后头藏着一人,从剪影还可看出那是个身材曼妙的女郎。他不禁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唐琛让女人旁听议政的过程。正欲谏言,却听得高高在上的帝王低笑出声。“皇后调皮了,爱卿见谅。”话落,唐琛眉目一凛,态度忽然变得生冷起来,“方才爱卿所提之事,朕已有决断。”他两道剑眉又黑又长,倔傲地朝两鬓高挑着,“这些年,爱卿著实为朕的帝业贡献良多。如今朕已长成,自该让卿好生歇着,安度晚年。”正当公孙弘毅怔忡的片刻,唐琛已将后半句话道出口来,“赶明儿,朕会亲自下旨将卿免职,至于公孙姑娘……”唐琛掰弄着指尖的玉板指,薄唇轻勾,唇边隐隐浮现笑意,“若是纳妃的话,皇后只怕要与朕置气。”突然被点到名儿的蒋琬琰,不由愣了愣,想解释却无从开口,内心几乎要呐喊出声——唐琛,你这个狗皇帝,可别拿我当挡箭牌啊!想公孙弘毅辛苦拼搏了半生,岂会容忍他向来看不起的小毛头,寥寥几句就夺走这一切。他心中恼火,额角的青筋更是突突直跳,“皇帝!”眼瞧着火爆的气氛,几乎一触即发,唐琛却是幽幽地喊了句,“叔叔。”自从他懂事以来,十数年间都没有再用过这个称呼,顿时叫公孙弘毅浑身寒毛直竖起来。“你当真以为……”唐琛右手撑在案前,上身前倾,望向公孙弘毅的双目精光剧盛。他迟迟不说下文,直到将对方的胃口吊足,理智渐趋瓦解时,才慢腾腾地说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当得起朕这声叔叔么?”作者有话要说:晏晏的座右铭:上得朝堂,下得龙床。琛琛:幸福生活还没到来,皇后已经决定好体位了?ps.小剧场图个乐呵[乖巧.jpg]第5章 投怀送抱公孙弘毅踏出亁元宫时,眸光微暗,他回过头凝望着那座金漆雕龙宝座,逐渐失了神。蒋琬琰半张脸从帘子后方探出来,眼看唐琛正单手支着下颚,两眼微眯,好整以暇地往她所在的位置瞧。“过来。”不久前,刚被拿来当挡箭牌,蒋琬琰愤懑的情绪仍未平复,索性不搭理他。唐琛见状,气得瞬间撇过头去,冷哼一声。但转眼间,他又实在觉得帝王的威严不容蔑视,便沉了沉声道:“蒋氏,朕让你滚过来。”蒋琬琰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仍旧把他的威胁当作耳边风,置若未闻。她倒不打算作的太过分,只是有些好奇唐琛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能使。然而,蒋琬琰却迟迟没有等到他下句话。正当她以为自己遭到了冷处理的时候,垂落在面前的帘子却突然被人粗暴地撕裂开来。——撕开,而非挑开。蒋琬琰虽然即时捂上了嘴,却止不住低呼声从唇间溢出。极媚的一声,比任何外物更能撩拨男人的心弦。唐琛把人拦腰抱起,才发觉她简直轻的不像话,掂了掂,索性往肩上一扛。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蒋琬琰连连挣扎,“陛下!”为着维持姿势的平衡,唐琛将大手紧紧按住她的娇躯。但随即,他便领略过来自己掌心下方所覆盖的两团柔软,正是蒋琬琰的小臀。唐琛手一僵,继而阔步走向案前。直到把蒋琬琰安稳地放在龙椅上,都不敢再有妄动,深怕触碰到她的私密地带。时下的礼教颇为森严,蒋琬琰在坐上龙椅的刹那,心里蓦然一震,手脚不自觉蜷着。但随即,她的目光却被平铺在面前的那张宣纸给吸引住。上头的字迹,显然出自唐琛之笔。但却并非他平时批阅公文时,那种仿佛被框架住的正体字。反倒矫若游龙,像是欲腾空飞去之势。偌大的纸张上只有寥寥二字,写着——晏晏。蒋琬琰怔了怔,方才她隔着层帘子,都能隐隐感受到君臣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结果,唐琛面对老练的摄政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写这些! ?唐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瞧见了自己打发时间写的字儿。他眼神微滞,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只得随手捡起那张白纸,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扔掉。“朕不过是想练练字,没别的意思。”蒋琬琰听后,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臣妾明白,陛下绝对不是因为时刻念着臣妾而写的。”唐琛:“……”他正想再说,蒋琬琰却匆匆转开话题,道:“乍听起来,摄政王所提的条件,还挺诱人的?”闻言,唐琛那双鹰似的利眸里,乍现一道精光。但他紧接着,又重新把棱角都藏好掖好,只露出平常那面。蒋琬琰这话问得,既没有表露自身的态度,又隐约打探着他的想法,进可攻退可守,着实巧妙。唐琛并不讳言,直说道:“坦白告诉你,也无妨。”“朕眼里确实容不下沙,但公孙弘毅并非是那粒沙子。”“相较于隐身在暗处的小人,朕宁可他继续待在这摄政王的位置。”蒋琬琰听得愣神,却见面前的男人嘴角噙笑,忽然弯身凑近她,压低音量说道:“晏晏,你可知道当年先帝是如何评价朕的?”他顿上一顿,继而又道:“眼光精准,看事犀利,任何人在朕的面前都仿佛赤着身,跟不穿衣服似的。”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地往下看。然而,视线才移到蒋琬琰深邃的锁骨处,唐琛便堪堪顿住了,再没有向下探索。反倒是向后一退,与蒋琬琰拉开了些距离,“朕还有要事待处理,你先回吧。”蒋琬琰状似恭顺地应了声“是”,便轻移莲步,往殿门口行去。唐琛这几日总觉得口干舌燥,是真的上火。刚端起茶碗,正准备饮几口茶的时候,便见那人倏然回眸,冲他一笑,“今儿个天气炎热,臣妾一会先让小厨房备些清凉解暑的甜汤,待陛下一来便可立即享用。 ”她难得主动。即便只是微掀着唇,扬起极小的弧度,唐琛都觉得喉咙隐隐有灼热感,不禁仰头将杯里的凉茶喝了个一滴不剩。……帝后的寝宫分别建置在街头与街尾,两相对望着。蒋琬琰乘着轿辇款款而行,半途中却忽然遭人拦下。她探出头,待看清楚来人的长相以后,略皱了下眉。正当此时,琇莹已经上前几步询问道:“淳意姑姑素来稳重,少有这般唐突的时候,莫不是太后娘娘有要事相托?”这句话,明里暗里都是指责。宫女见到皇后凤鸾不回避已是大不敬,哪里还有像这样上前阻挡的道理,简直欺人太甚!郭淳意身居五品尚宫,品级高于不少正经主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这会子面对年少的小皇后倒也不示弱。“劳烦皇后随奴婢走一趟,太后娘娘有请。”蒋琬琰迟疑半晌,不知怎的竟生起几许反抗之心,便道:“本宫晚些还需侍奉陛下,有什么事儿不如等明日再议吧。”郭淳意愣了愣,随即嘴角一勾,扬起嘲讽的弧度,“皇后娘娘贵人事多,想必太后也能谅解。”她语气微顿,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待傍晚,奴婢直接将册妃懿旨送至凤栖宫。娘娘只需盖个印,应当不至于耗费多少时间。”蒋琬琰如春葱般的玉指气得直发抖,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几分,“册妃这等大事岂可自作主张,不尊陛下的心意?”闻言,郭淳意哂笑一声,“娘娘大可亲自探问陛下的意见,说起来……”“听闻皇后娘娘的兄长有意参加今年的武举,奴婢在此预先恭祝公子高中状元。”话锋转得突兀,蒋琬琰难免怔忡片刻。待回过神来,她禁不住冷哼,拿对方家人的前程当作要胁的筹码?这阴狠的手段,倒真像是钱太后的作派。蒋家人丁单薄,到了这代更是仅剩两子一女。而蒋琬琰作为自幼受尽父兄宠爱的小女儿,一向把亲情看得比任何都重。郭淳意自认为捏准了蒋琬琰的七寸,足以迫使她退让,不曾想却是起了反效果。蒋琬琰柳眉倒竖,杏眸中流转出腾腾的怒气。她径直转头,向负责抬轿的宦官吩咐道:“起轿。”话落,她狠狠地瞪了眼仍旧呆站在原地的郭淳意,再度开口道:“再有挡路者,不论何人,杖责二十!”郭淳意仗势已久,拎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仆,可那些宦官们脑袋却清醒的很。齐声应了是,便绕开她继续前行。琇莹从旁看着,竟憋不住笑出声来,“娘娘今日好生威风。”蒋琬琰听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就觉得威风?真正威风的,还在后头呢。”她蒋家女儿,从来不是可任人搓揉的软柿子。过去因着蒋氏一门是新晋权贵,家底不足,人脉也窄。蒋琬琰不愿给父兄多加树立敌人,这才平白受了许多的冤枉气。然而,面对钱太后这般恶毒的妇人,若是退一寸,她便进一尺,简直是没完没了。蒋琬琰这头刚下定决心,不再忍让,那头的唐琛却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他修长的手指按在书的页角,久久才翻上一面,显然并没有集聚精神。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依稀可见有道人影耸着肩,蜷着背,跪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样貌,只知她的身量比寻常女子略高。“依陛下看,奴婢可需要暗中处置了郭尚宫?”闻言,唐琛仅是漫不经心地答道:“随意吧。”他现在压根分不出心来关注那姓郭的是死是活,相反的,他体内每个细胞都在为蒋琬琰的态度纠结着。是吃醋了?还是感到憋屈?唐琛越往深处想,越觉得歇不住脚,只想着听她亲口诉说才好。眼看时辰尚早,他却阖上书卷起身,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往凤栖宫踏去。蒋琬琰刚一回宫,就唤婢女取来纸墨笔砚,遣了伺候的人,独身一人在案前俯首。红烛烧得劈啪作响,她全副心神都投入在手边的事,压根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费了两刻钟,蒋琬琰好不容易把那本标有记号的秀女名册誊写一遍。正准备将书信加封时,突然有双大手越过她的头顶,直接劫走那张信纸。她慌忙伸手去抢,可唐琛却转身把那封信高举过头,悬在她碰触不及的高度。他仰着下巴,将写有字迹的那面朝下一翻,口中念念有词道:“大理寺卿杜茂生之女杜芷嫣,顺天府府尹韦子庠之女韦芳琳,翰林院侍读谢和安之女谢欣颖… …”唐琛的视线早已扫视到整页的底部,并将那些个人名都在心底默读数遍。但嘴上却是故意逗弄着她,把语速放得极缓,极慢。蒋琬琰往上一蹦,重心因为双脚倏然离地而有些不稳。紧接着,她上身歪斜,径直向前栽倒。唐琛这下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管旁的,松开手中的物什,下臂紧揽住她细软的腰肢。可谁知,蒋琬琰窝在他的怀中竟不羞不臊的,只顾伸手去捞那张薄纸。她这副态度,惹得唐琛是浑身不痛快,忍不住低声轻斥道:“没心没肺。”“嗯?”蒋琬琰对他这把无名火感到疑惑,刚想出声询问,却听见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从那半大不小的缝隙,门外的琇莹只能依稀瞧见两道身影交叠着,不禁咽住话,红了脸,慌忙伸手去关门。可这时唐琛已经放下蒋琬琰,脸色铁青地扳开门,向外走去。蒋琬琰尾随在后,眼看帝王满脸不豫之色,只觉得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太妙啊。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亲妈写得捉急,琛琛你在干什么! ?快上啊啊啊啊啊第6章 嗜甜唐琛仔细想想,蒋琬琰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在两人不经意间相拥时,神色如常,情绪平淡且毫无悸动……可他偏想让她与自己共沉沦。唐琛呷了茶,又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将心情平复下来。他抬了抬眼皮,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此时,她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搁在筷枕上的象箸,拨来弄去,却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唐琛不禁失笑,“饿么?那传膳吧。”凤栖宫内自有小厨房,且里头的厨子尤其擅长水晶蒸饺这道点心。饺皮白如雪,剔透晶莹,隐约可见整尾虾子制成的内馅,入口清爽,又带着鲜味儿。蒋琬琰喜欢,因此唐琛每每过来也会多尝几口。一来二往间,这道水晶蒸饺逐渐变成帝后餐桌上必备的点心。然而,当二等宫女袭香将仍冒着热气的水晶蒸饺摆上桌时,唐琛突然眼尖的发现,她挽起的鬓发间晃动着两朵珠花。小巧玲珑,似乎还有点儿眼熟。他扭过头,看其余三名宫女亦配戴着相同的头饰,顿了半晌,火气竟蹭蹭地往上冒。“蒋氏!”唐琛敛起了眉,径直伸手摘下她耳畔那朵珠花。他动作强硬,任凭细针刮过袭香柔软的耳垂,绽出血色的花。袭香心下惶恐,猛然跪倒在地,口中仍不忘阵阵求饶。屋里侍者众多,唐琛却不顾忌脸面规矩,冲着蒋琬琰发了顿火,“这东西,可不是朕前些时日赏赐予你的?”蒋琬琰何曾见过他这般凶恶的模样,只觉有股戾气扑面而来,抵都抵不住。她局促地站起身来,却不敢抬眸看他,脑袋耷拉着,声音又细又小,“是,当时臣妾想着库房里尚有许多,便……便打赏了下人。”唐琛听后怒气更盛,不禁沉声逼问道:“御赐之物,你倒是随随便便地给了旁人?”蒋琬琰遭不住责问,只好把头垂得越发低,眉眼间尽是委屈。她实在想不明白唐琛发什么神经,一缗钱一盒的珠花,值得动这么大的脾气,她赔还不行吗?蒋琬琰一眨眼,大颗泪珠便沿着她脸颊的两侧滚下,摔落在地,碎成点点水花。就在她泪水夺眶而出的刹那,唐琛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似地,一阵抽痛。他缓了口气,面色重新冷凝,“从今往后,朕不想再见到类似的事情发生。”“轻至珠花,重至凤印,但凡是朕给予你的,便只能是你的,其他人连觊觎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声音严酷冷峻,但与其说是训斥,反倒更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占有欲,霸道,而偏执。闻言,蒋琬琰心中对唐琛的反常已经猜到了七、八成。而本该一掠即逝的回忆,也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仍记得那日,身着冕服的唐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亲自将凤印交至她手中。蒋琬琰手心渗汗,刚一接过那枚玉印时就险些滑落,幸亏唐琛及时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蒋琬琰深知自己差点儿闯下大祸,皙白的肩膀瑟缩着,却听见唐琛压低了声,“凤印太重,你可要拿稳。”唐琛的确是气蒋琬琰,气得极狠。不管名份权势,或者宠爱,他把作为帝王能给予的都给得毫无保留,偏生她还是不肯依赖自己。若非当着众人的面前,唐琛几欲脱口问出,“母后为难你,你不会同朕说么”,但仅存的理性,终究逼得他把这话生生咽下了肚。唐琛的用心不难理解,但……为什么要这么凶啊?蒋琬琰慢慢抬起头,双眸湿漉漉地,氤氲着迷离的水雾,“臣妾明白。”唐琛见状,怒意随即消散大半,不由轻摆着手道:“都下去吧,朕想和皇后安静地吃顿饭。”他话音一落,屋里的侍婢连忙应声退了出去,个个脚步匆促。唐琛的目光在那些女婢仓皇的背影上一扫而过,接着嘴角微扯了下,忍不住溢出声轻哼。他的好母后,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布置在各宫的眼线早已是密密层层,无法根除。但有人上赶着去通风报信也好,省得他亲自表态。“晏晏。”唐琛低眉唤了声,正欲拿银筷替她夹菜,却久久没有等到蒋琬琰的回应。他不禁搁下碗筷,再度开口喊道:“晏晏。”蒋琬琰仍旧不理,反倒径直伸出筷子,挑开上层红黄色错落的辣椒,夹出底下白嫩嫩的鲜鱼片。她无声的挑衅,明显激起了唐琛的脾气。只见后者迅速拾起银筷,死死压在她筷子的尖端上。鱼肉软似云,在两人一攻一防间,已经破碎的无法夹起。蒋琬琰见躲不过,抬起头,长睫忽闪一下,“陛下能否多怜惜臣妾些?”“啪嗒”一声,唐琛握在手里的双筷落桌子上了。他停顿半晌,紧拢的双眉逐渐舒展开来,带着浅笑,“你就是个不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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