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来买个安心的人,不仅现在下不来台,回家之后估计更要寝食难安!程卓看着万赦法师,内心不禁叹服此人的中庸之术,方丈果然不是吃干饭,两边不得罪,还给了这群人台阶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可在场的富豪老板们可不都这样想,都纷纷把目光投向秦百川,都想看秦城主如何抉择,自己跟从便是。被冷落了半天的秦百川,此刻还站在大殿门口,眸子里喷着火蛇,这是他上人杭城城主以来,第一次这样不希望被一群人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表面上看,现在是有台阶下了,但是,这台阶还是方丈看在苍虎和程卓的面子上给的!堂堂杭城城主,就算借坡下驴,到底还是吃了个哑巴亏!不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秦百川咽了一口吐沫,喉结上下动了动,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好,方丈,你这主意甚好!”“我秦百川,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又是扭头,恶狠狠的瞪向程卓,用着最后的底气,撂下一句狠话!“程卓,山不转水转,我们走着瞧!”说罢,大手一挥,招呼架着仍旧不省人事的秦笑川的家丁,扭身大步走出了大殿,直奔寺门出去了。一看秦百川借坡下了,这帮子土豪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就算丢人,也是他秦百川先丢的人,后面的就没那么难堪了,纷纷对方丈陪着笑脸,说着一大堆恭维话,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大殿,方丈对功德箱边上,经受了连反惊吓,几乎快要站不住倒在地上的那小僧人,慈眉善目的便说:“你到寺门那儿,登记一下施主们的地址吧。”收到方丈这一命令,小僧人就像是拿到了特赦令,再不用待在这气氛可怖的大殿之内,苦着脸,一路小跑就出去了。他这一走,大殿里就只剩下了程卓苍虎和方丈三人。小僧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大殿外,彻底听不见了,方丈突然没有丝毫预兆的,扭身正对程卓,扑通跪倒!“老僧万赦,叩见战神武王!”程卓楞了一下,微皱着眉,“你,怎知我是武王?”万赦不敢抬头,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花白胡子蹭了一地的灰尘,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老僧……也不是蠢人……”“能让苍虎将军作陪出行的,除了您武王至尊,还能有谁……”程卓淡淡一笑,声音柔和了些许,“方丈到底是高僧,眼界不同于常人!”“自我出狱以来,苍虎常伴我左右,你是第一个猜到我武王身份的人!”“不必行此大礼,这万台寺,毕竟是你的地界,让其他僧侣见到了,可不太好!”方丈得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神色还是恭敬万分,“老僧当年见识过苍虎将军战场上的英姿,却没有福分亲见您武王,”“今日一见,武王果然不同凡响!不识武王尊身的那些人,属实凡夫俗子!”“听苍虎将军方才所说,是陪武王前来寻人的,老僧便胡乱猜测,武王隐藏身份微服出巡,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若不是方丈提起这事,程卓几乎要被秦百川给耽误的忘了正事儿,一经提醒,这才想起,急问道:“方丈所言极是,我来万台寺,要找一个人!”“你看,这个脸上有颗痣的人,是不是你这儿的僧人?”万赦方丈接过程卓递来的照片,凑到眼前一看,忽然缓缓的又将照片放远,还给程卓,长叹一气,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阿弥陀佛,武王,您是华国战神,见的比老僧多得多了,”“可,眼界若被自己的意念所限制,终究还是看不清整个大局,”“寻人,是再简单不过,可要是想寻回自己的初心,却是难上加难!”程卓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又好像明白方丈这番话里的意思,“方丈若是知道什么,直说便是,”“先前我问过寺里的僧人,他也是含混其词!”方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上头还沾着些尘土,“这是老僧要求的,还望武王恕罪,”“万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并非所有事情都如我们所想得顺利,”“老僧从开始就吩咐下去,任何人来万台寺寻这人,除了老僧,其余僧人皆不可说!”程卓一扬眉,算是听出了方丈话中的意思,面无表情,“什么天理循环,都是虚词,”“方丈这等于是告诉我了,此人就在你寺内,”“可否行个方便,带我去见一见这人,此事对我非常重要!”方丈低下头颅,沉吟片刻,似乎是内心经过了纠缠,方才最后开口,“武王有令,老僧不敢不从,”“只是,老僧有一言,还望武王谨记!”万赦如此磨磨唧唧,苍虎却是等不下去了,急不可耐的大声喝道,“方丈,你是在教武王做事吗?”“我敬你是个有德之人,可你说话也要掂量一下!”苍虎怒目圆瞪,还想再说,却是被程卓冷眼一扫,登时脊背发凉,忙低头站到一边,不再多嘴!“良药苦口!”“方丈,但说无妨!”得到程卓允许,方丈这才缓缓说起,“阿弥陀佛,谢过武王,那老僧便说了,”“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世人喜欢的模样,可能很残忍,兴许很可怖,”“但是,若想得到真相,那就不要管最后真相的样子自己是否喜欢,哪怕多么无法接受,也要尊重真实,不要试图将其推翻!”程卓嘴角微微一扬,脸上轻描淡写,“好,方丈的话,程卓记下了!”“那就,请方丈带路吧!”万台寺在杭城南郊的山脉之中,虽然是八月酷暑,可这山中却还很是凉爽,四处盛开着鲜花,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万赦方丈在前领路,三人在万台寺后方山中走着山路,一路九转十八弯,走了足有半个钟头,终于走到了一处破败的茅屋。这草房,就像从近代电视剧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