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坚持捐款,要把钱款的来路全部交代清楚,哪怕是更要死无葬身之地!看着秦百川咬牙切齿,脸上一阵哄一阵白的狼狈模样,程卓哂笑着,冷眼扫视秦百川,“刚才你跟我说的话,我现在原样奉还!”“在你质疑别人有问题之前,先看看自己身上干不干净!”“这杭城,若是如你所说,是一潭浑水,那我就要亲自将这池脏水,给清理干净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挪动,所有来捐“功德”的香客都被捏死了命门,和秦百川一个样,前后皆是思路,这钱不管捐不捐,都成了可能要自己命的利刃!就在所有人都无比憎恨程卓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却又不敢说什么话辩解,前后两难之时,忽然从殿外吹进一阵暖风,似乎能融化空气中的坚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苍老却不失风骨的声音:“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大殿内,被点了定身穴道的众人,仿佛被这句话解开了穴道,齐刷刷扭头望向殿外,只见一名老僧,穿着红黄格子相间的袈裟,手中拿着半米长的念珠,花白胡子,直留到胸前,双目凌厉,炯炯有神!众人正讶异来者何人,只听得大殿内的众僧人同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对着老僧叫到,“见过方丈!”秦百川一听,此人是万台寺方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胸中燃起十二分的自信,又重新拿出城主派头,昂首挺胸,大步走到方丈跟前,行一佛礼,用不卑不亢的嗓音说道:“您,就是万台寺的方丈吧,”“在下杭城城主,秦百川,久仰方丈大名!”方丈看了秦百川一眼,不动神色,也回一礼,“老衲法号万赦,秦城主,不必多礼,”“方才听说,大殿内起了争议,所为何事?”秦百川趾高气昂,壮着胆子,中气十足,直指程卓的鼻子,“万赦大师,此人乃是一名流氓无赖,”“公然骚扰我们给贵寺捐功德,蛮横无比,”“竟然要求我们将所捐欠款悉数取回,您说说,岂有此理!”秦百川对程卓方才所提要求,只字不言,仅说程卓不让自己捐功,却不敢说自己没有胆量亮出钱款来历,表面义正辞严,其实还是心虚!万赦方丈往大殿内一看,目光在功德箱边的程卓身上停留了数秒,双眸微动,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苍虎,忽然睁大了眼睛,快步走上前去,到苍虎跟前,谈吐不凡,苍劲有力,“苍虎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万台寺一役,已过去数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老衲?”苍虎微微一笑,声音温和了不少,“方丈,苍虎岂是那等心无仁义之人!”“当年蝎毒国入侵华国东关,方丈协诸位师傅助我疏散南郊民众,”“短短几天,救下了至少十几万名杭城百姓,如此仁德之心,苍虎此生难忘!”万赦方丈摆了摆手,虽然面容苍老,却鹤发童颜,颇为硬朗,眉宇间透着几分仙气,“不敢当,不敢当,”“救苦救难,诸佛慈悲,本是分内之事,何谈仁德?”“倒是苍虎将军,战无不胜神威盖世,当今之华国,除了战神武王,恐无人能及!”来万台寺捐功德的这群土豪,捐了些臭钱,便觉得自己是有德之人了,再看万赦方丈,于危难之时,不顾个人安危,拯救黎明苍生,却说的轻描淡写,究竟何为仁德,高下立判!苍虎笑了笑,也是一脸满不在乎,“方丈,苍虎不过是武狱的一名军人,实在不敢当,”“我今日,也不是来找方丈叙旧,是陪同何氏集团的程董前来寻人,”“不曾想,在这大殿之中,碰上一群臭虫,这才起了争执,还望方丈海涵。”万赦方丈摸了摸胡须,转头看向程卓,忽然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惊愕,“苍虎将军,您作他人的陪同?”“难道说,这位施主就是……武……”王字还没说出口,苍虎微一摇头,方丈是有慧根,即刻心领神会,对着程卓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阿弥陀佛,老衲实在虚度了八十有六,”“竟然不知真神就在眼前,实在是罪过,罪过……”程卓嘴角微微一扬,心如止水,“方丈,我不过是杭城三流氏族的上门女婿,”“只因看不惯这些臭虫的恶臭嘴脸,对万台寺多有搅扰,”“恕我直言,功德,可不是靠捐钱捐出来的!万台寺百年古刹,可不能被金钱脏污!”方丈面露难色,抿了抿嘴,又看了看身后还处在震慑之中的秦百川,颇有深意的说:“阿弥陀佛,钱乃身外物,小寺从不在意,”“只是,苦于缘主们强烈要求,才开设了这一项目……”这话里有话,虽然没有点透,可单反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已然明白,佛门净地,充满了铜臭味,究竟是何人杰作!程卓抬眼一望苍虎,苍虎点头会意,清了清嗓,“方丈,当年战事紧急,都没来得及对你表达谢意,”“今日能见,皆是缘分,我代表武狱,捐资一亿!至于这些人……”话说到这,苍虎突然戛然而止,方丈也马上明白了苍虎的意图,思量片刻,坚定地答道:“既然苍虎将军有言,老衲没理由不答应,”“不过,苍虎将军就不必慷慨解囊了,有这份心,老衲领了就是!”说罢,转身面对大殿内的诸位土豪,抬高音量,余音绕梁,“诸位施主,你们所捐的功德,只要心意到了,便就足够!”“佛自在心中,无需金钱度量,你们的香款,老衲会在今日内差人返还至各位府上,”“请诸位施主留下姓名地址,老衲会给诸位记下功德,钱,还恕老衲不再收取,万请见谅!”这,已然是给这些人一个巨大的台阶了!若没有这个台阶。